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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僵硬。
“看着我，年轻人，你会得到解脱。”陌生人轻软的声音飘进警卫的耳朵，迫使他抬起了头。
可他什么面孔都没看到，只看到了一双蛇的眼睛，瞳孔细如针，冷冷的光扎进了他自己的眼睛里。
“去吧孩子，把门打开。”陌生人说。
警卫好像丢了魂似的，木讷地点了点头，而后走到监狱的门前，按下了一串复杂的密码。
“指令正确。”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而后，沉重的门打开了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警卫回到站台处，僵硬的身体好像灌满了泥沙。
“很好孩子，不过还没有完。”陌生人笑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嘱咐道：“待会儿会有几个你很讨厌的人走出来，和他们玩一玩吧。”
他绕过站台，从打开的缝隙中进到了监狱的广场里。
两束刺眼宽大的探照灯光同时笼罩了他，有细微的子弹上膛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陌生人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举起双手，一股奇特的空气波动以他为中心急速散开，弥漫了诸多隐藏的角落，然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探照灯的光芒留在原地不动，似乎是紧紧盯住了目标，但它只是一只眼睛，对目标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安静地睡一会儿吧，世界马上就要改变了。”陌生人喃喃道，“在没有恐惧感的时候接受一切改变，是最舒适的方式。”
他的声音也随着波动悄然荡开，明亮的灯光里，他把肃穆的广场变成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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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越狱的女孩（）
第015章 越狱的女孩
狭窄严密的房间里，沈灵坐在小小的床上发呆，和她在家里的时候一样。 ：
其实对她来说，换一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发呆仍然是做的最多的事，而少了的，是沈飞在她面前比划着蹩脚的手语。
而且这里怎么看，也不像一间牢房，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颜色柔和的壁纸，一个个卡通形象或可爱或安静或热烈，甚至有不适合女孩子的热血形象，但不管他们如何有人气，现在也只能呆在低矮的墙壁上，和孤僻的女孩子一起发呆。
深夜，监狱长长过道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是安静的。
沈灵从床上溜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没有灯，月光从小小的窗口透进来，在地上打出方方的一小块光斑，沈灵的小脚丫踩在上面，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她走到墙壁前，手轻轻地抚摸那些色彩绚丽的壁纸，这些和她那个小房间里贴的是一样的，数目也是，沈飞特意为妹妹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环境，原本是不可以的，但沈家的长辈轻易解决了这个问题。
沈灵的手按在机器猫的大脸上，不动了，哆啦A梦咧着滑稽的大嘴对她笑。沈灵放下手，做出了一串手语。
“你很快乐吗？”她对哆啦A梦说。
但是她得不到回答，只能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把他想成一个知晓自己心事的人，这个人当然只会是沈飞。
“如果你是哥哥该多好，就可以和我聊天了。”
“哥哥很笨，老是做不好手语……你的也不可以，你连手指都没有。”
她轻轻微笑了一下，手指翻动地更加灵活了。
“你说那个女孩为什么老是在哥哥身边呢，我看着就不舒服，要是她把哥哥抢走了，谁来陪我讲话呢？”
“哥哥他没说不管我了，也……没说带我回家，所以我就不懂了，我还能不能回家？”
沈灵眨眨眼睛：“你说我能不能回家呢？”
哆啦A梦咧着大嘴傻笑，却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沈灵失望了，回过身，看着牢房的金属门。
“你说，如果我把门打开走出去，哥哥会不会生气？”
这次她没问傻乎乎的哆啦A梦，她的眼睛盯在了鸣人嚣张跋扈的脸上。
“那你的意思是，他不会生气，是吗？”
“是啊。”一点微弱的声音越过沈灵的耳朵，直接响彻在她的脑海里，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你说的？”她面向鸣人，鸣人不会说话，但他凌利骄傲的脸上永远是确定的答案。
沈灵点点头，走到门边，透过小窗看了看外面安静的过道，她的手按在冰凉坚硬的金属上，用力一推，寂静的夜里响起钢铁扭曲的刺耳噪音，这声音惊动了附近的几个牢房，引起了喧闹。
“什么声音？”有人在大喊，小小的窗户后挤了几张脸。
金属门被推得凸了出来，然而门锁仍在契合处牢牢地连接着。
“你不想我见到哥哥是吗？”沈灵小脸涨红，她突然抬起脚，踹在了门锁处。
金属门终于不堪重负，门锁断裂，整扇门挂在门轴处，一晃一晃的，摩擦出令人头痛的尖厉声音。然而除了其他牢房里好奇的犯人，没有一个警卫来到这里查看。
只有一个人，披着宽大的风衣，现在沈灵的门前，似乎在等待她。
沈灵对这拥有魁梧身材刚毅外表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和害怕，因为他的目光是和善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恭敬，只不过沈灵不认识这种表情。
她像小猫一样探查着周围的情况，很安静，没有什么危险。
“你在找什么？”陌生人伸出双手，在她的面前比划出了一串流利的手语。
沈灵惊奇极了，这是第二个可以和自己用手语对话的人——第一个是沈飞，一直以来也是唯一的人，只至于在她的认知里，手语是她和哥哥才会的东西。
“你是谁？”她问，并且费力地抬起头看陌生人的脸，以她的身高，只能这么做。
然而陌生人蹲了下来，以让小姑娘可以平视自己。
“我叫dark，”他舞动手指，画出了四个字母，“如果你愿意，可以称呼我为‘暗’，或者你喜欢的任何一个字。”
这段自我介绍对沈灵来说冗长了些，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迎接你？”
“迎接我？”
“是啊，你不喜欢呆在这个地方，对不对？”
“嗯，可是我犯了错，哥哥说，让我住在这里。”
“不，”陌生人摇摇头，“你没有错，所有的错都要归结于人。”
沈灵眨眨眼，没有听明白。
“对不起，”陌生人歉然一笑，“你听不懂没关系，只要知道，你的自由无人可限制，你可以在任何地方随意走动。”
“刚才那个声音，是你在说话吗？”
“对的。”
“你可以和我说话，干嘛还要用手语？”她有点奇怪。
“在没得到允许时，将声音传递到神的脑海里，是不敬重的行为，还要请您原谅。”
“我不明白。”沈灵皱皱眉。
“没关系，你会明白的。”陌生人说，“现在，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外面吗？”
“可是，”沈灵略有迟疑，“哥哥会答应吗？”
“任何人都会答应的。”陌生人点点头。
沈灵才不会管什么任何人，只要哥哥不生气，她就不担心什么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陌生人和善一笑，“那我们走吧。”
他站起身，示意沈灵跟上，沈灵看了看身边密集的铁门，稍犹豫。
“怎么了？”
“我可不可以带出一个人出去？”她问。
陌生人却赞赏地点点头：“看吧，神对人总是仁慈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沈灵只能理解其中允许的意思，她在众多铁门中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其中一扇。
“就是这个。”
沉重的铁门被轻而易举地拽开，里面的三个犯人惊恍后退，沈灵站在门口向他们招了招手，身子隐到了一边。
“我们走吧。”陌生人说。
年轻的警卫仍在站台上僵硬地立着。沈灵跟着陌生人从他面前走过，瞥了他一眼，警卫的脸如同石头。
“他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陌生人笑笑，“只是在等待而已。”
他给沈灵打开了轿车的后门，沈灵坐到温暖的车子里，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她曾在监狱狭窄的房间里盼望，盼望哥哥能带她回家，今天她从里面走了出来，可惜来接她的，并不是亲爱的哥哥。
这时，监狱门口突然警铃大作，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在焦急地吼叫。
“拦住他”
可是这些声音好似点燃了炸药，僵硬的警卫猛然浑身颤抖，急速膨胀的肌肉将衣服撕裂，痛苦和愤怒的嘶吼自喉咙爆发，他丢下枪，扑进跑出门的人群里，顿时血腥气弥漫，一个个人的身体被洞穿，被撕碎，第一枪响起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看吧，人类的堕落和疯狂……”陌生人轻轻呢喃，表情高傲超然，如同欣赏一场惨烈的仪式。
沈灵透过车窗看不远处的杀戮，秀气的眼睛里无悲无喜。
“暗袭”的调查速度无与伦比，越狱事件发生一个小时以后，一份加急文件传到了楚沧海的房间里，楚临风也被叫了过来。现在距他离开这间房间，不到三个小时。
“老爷子，她真的跑了”楚临风盯着文件上“逃脱”两个黑体大字说，“这小丫头胆子真是够大的，他老哥和她比起来差远了。”
楚沧海不搭理他，默默看着文件上仅有的一张照片。
“你看什么呢？”楚临风把文件从老爷子手中拽出来，细细瞅了一眼照片，照片很模糊，黑夜阻碍了大部分视线，而且里面的内容也很杂乱，一群人挤在一起，好像有血，但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是啥？”楚临风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东西。
楚沧海轻轻吐了一口气，说：“刚才沈灵越狱的同时，监狱里发生了残鬼杀人事件，五个警卫全部死亡，残鬼不知去向。”
“残鬼？”楚临风一听到这个名词，身子立刻挺直了，“要不要我去找一找，给你抓回来”
楚沧海不满地盯了他一眼，楚临风马上安静了下来。
“你先说，你先说。”楚临风讪讪笑道。
“一两只残鬼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值得这么激动，”楚沧海说，“不过一个小时前出现的那只，很让人奇怪。”
“这本来就是奇怪的东西，”楚临风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再说了，这东西怎么出现的，现在也没研究出来，你在奇怪什么？”
“你老爹没告诉你残鬼形成的原因？”
“没有。”楚临风老实点头。
“我居然有这么粗心的儿子，这么笨的孙子，家门不幸。”老人长叹道，“你就不知道问一下么？”
“我老爹一见到我，就想给我讲文化，我听得都晕了，哪有精力去问？”楚临风满脸黑线，“还有你，就事论事，不要暗地里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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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试探（）
第016章 试探
“也罢，反正教育孩子也是我的责任，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好了。 ”楚沧海说，说得楚临风脸都憋成了紫色。
“目前残鬼出现的原因为人所知的，只有一种，那就是被另外的残鬼伤害，”楚沧海说，“重伤之后死里逃生，有一半的可能性异变为残鬼。”
“另一半呢？”
“一半可以存活，另一半至多活不过一年。”
“靠，”楚临风忍不住爆了粗口，“敢情我是每天顶着百分之七十五死的可能性和残鬼玩呢，对不起老爷子，我要申请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
楚沧海不理会他的耍宝，继续自己的讲述：“你所遇到的残鬼，都是这样形成的，而刚才在监狱里杀人的那一只——”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楚临风接过话头，“那家伙曾经被残鬼伤过，活了下来，但是运气不好异变了，我看他脑子也不好，居然跑到监狱去捣乱……不对，那些警卫也忒笨了吧，手里的枪难道都是玩具吗？”
“疑点就在这里，”楚山说，“五个死者被杀死时都是持枪状态，死亡的时差在十秒以内，但是在这十秒钟里，居然只有一个人开了枪，其余的枪枝，子弹都是满膛的。”
“为什么？”
“十秒的时间，你最多可以开多少枪，用你的重型手枪？”
“我？”楚临风略微一思索，“一秒大概可以开五枪，五秒就会打完一个弹匣，除去更换弹匣的时间，我可以打到枪里只剩一颗子弹。”
“没错，”楚沧海点点头，“如果换做冲锋枪的话，这个数字会被扩大几十倍，哪怕只有一个人，只要距离足够，就可以在一只残鬼扑到面前以前，把他打成筛子。”
“那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一只残鬼杀人，而是两只，或者更多？”
“木瓜脑袋，”楚沧海教训道，“哪怕来再多的，人的本能也可以促使他开至少一枪，没人开枪只能说明，他们犹豫了。”
“犹豫？我靠那东西都啃到自己脖子了，还犹豫，这不摆明了找死吗，”楚临风觉得头都快被老爷子绕大了，“你不要再卖关子了。”
楚沧海盯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打个比方，如果你老爹变成了残鬼，咬你的脖子，你开不开枪？”
这独特的例子让楚临风一下子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也一下子抓了狂：“你这什么比方，我老爹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拿自己儿子开玩笑”
“比方而已……”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楚临风连连摆头，“内部人员突然变成残鬼杀戮同伴，我怎么觉得更扯。”
“嗯？”
“如果真的如此，那个警卫应该早就在暗袭的监控下了吧，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楚沧海点点头，“异变发生在一瞬间，对象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没有列入暗袭监视档案里，也就是说，从来没有和残鬼接触的经历。”
“不一定吧老爷子，”楚临风冷笑，“你就那么相信组织里的人，他们也是普通人，眼线怎么可能延伸得这么广，偶尔漏掉几个人也很正常吧。”
“是啊，确实有这种可能，”楚沧海笑笑，“但是人员密集的场所是暗袭调查的重点，比如监狱，医院，学校等等，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一个小时前异变为残鬼的警卫，名叫刘海，二十三岁，独生子女，武警出身，曾受过专业高强度‘cQc’格斗训练，搏击技术一流，枪械术一流，父母是普通工人，据调查没有异状，所以这名警卫无论看自身还是看血缘，都没有异变成残鬼的可能性。”
楚临风愣了愣：“这都是暗袭的资料？”
“不止，如果你想要，我可以令他们搜集他从出生到死亡所有的数据，”老人正色道，“不仅是他，你的也一样，暗袭可以了解到的关于你的事情，比你自己所了解的要更多。”
楚临风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想想自己这近二十年来做的事都被别人看在眼里，记在纸上，他就一阵不舒服，好像被人脱光了衣服随便看。
“老爷子，你这样，可不合法。”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废话。
“是啊，可惜这种调查的事暗袭做得太过严密，从来没有人察觉到自己被它人肉了，而且仔细程度可以透到骨髓，所以没人去法院告它。”
“哎哎哎，”楚临风忍不住提醒，“你不要把自己说的好像没事人似的，这些事情都是你在领着暗袭做吧。”
“是吗，”楚沧海对此不置可否，“不过马上就要换成你了。”
“有我老爹在上面顶着，轮不到我的头上，”楚临风说，“我现在只想找到那只跑掉的残鬼，杀了他。”
“你杀得净吗？”楚沧海笑着问。
“谁管，”楚临风满脸不屑，“看到就杀，看到就杀，到有一天我没什么兴趣了，就罢手。”
楚临风捡起桌子上的文件说：“这一只可能用不到你了，他杀了五个警卫，警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这个时候暗袭出动，不太合适。我们还是继续研究那逃掉的小丫头吧。”
“有什么好研究的，”楚临风不耐烦道，“她越狱了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我正愁着没办法抓到她呢，现在可以了，给我几个人，我去把她带回来，保证毫发无损。”
“年轻人，总是这么心急，”楚沧海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模样，“不先了解了解越狱的过程，就贸然出动，我可不想让暗袭的成员跟你去打无把握之仗。”
“没把握？”楚临风一怔，以为老爷子在开玩笑，“两个见习暗袭加上我，干掉两只残鬼是绰绰有余的事，你是要告诉我，这小丫头比一只残鬼还要强吗？”
“难说，”楚沧海微笑，“记不记得我常跟你说的话，真正的力量藏在平凡的外表下。”
楚临风心说我怎么不记得，我还用它教训过沈飞呢。他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道那躺在实验室里的小子听到妹妹越狱逃走后是什么反应。
“但是平凡的外表下不一定隐藏力量，”他说，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手枪，平静立刻被煞气取代。
“除了干掉两只残鬼，我可再没有好好地活动了，希望那小丫头像你说得一样，藏着出乎我意料的力量，”他伸一个懒腰，关节发出清脆的音爆，“否则就太让人失望了。”
“是么。”
“嗨，老爷子，”楚临风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如果这件事成功了，我就可以正式加入暗袭了吧。”
楚临风其实并不多么在乎是否加入组织，但是想到老爹和老爷子总拿看实习生的眼光看他，他就觉得不爽。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件事情失败了，你就继续当一个实习生，毫无怨言？”楚沧海将了他一军。
楚临风一愣，撇撇嘴：“如果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载了跟头，那我就弃武从文，去跟老爹学古文学，再也不来打扰您老人家了，行吧。”
“年轻人，不要随便打赌发誓，会后悔的。”楚沧海一脸诡异的笑容，但楚临风只当他是故意的。
他不再同老爷子理论，越过玻璃围墙跳到一层。
“您继续研究吧，至于冲锋陷阵的事儿呢，就包在我身上，”楚临风打开门，留下了一句话，“不会让您失望的。”
楚沧海对孙子的自信没作评论，文件在他的手里举着，久久不放下，他仍然在盯着模糊的照片出神。
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