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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馨愣了一下,旋即咬咬嘴唇,似乎有些不甘心。
“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来自柏修斯家族,但是,我从未见过他。”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你那个什么家族的?”沈飞没听清楚名称,那应该是希腊语。
“这么神秘而强大的人,只能来自柏修斯家族。”瑞馨坚持用希腊语称呼家族,似乎那是一种荣誉。
沈飞倒没想到她的答案听起来居然是这么草率的,甚至有些鲁莽,不过他也知道一个清醒而且聪明的女孩不会随便说这种话,只能说明在这个狭长破碎的岛屿上,真的存在某个不可忽视的庞然大物。
“神秘,强大……”沈飞把注意力放到了这两个词语上,诚然,雷霆今天表现绝对可以对的起这俩形容词,不过在沈飞所见的人中,他只能曲居第四位而已。
“你们是敌人?”他又问。
瑞馨却不想再回答了:“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打探情报了,就算你是一个重伤的病人。”
沈飞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意识不清的他面对一个特工出身的女孩,脑细胞的确有些不够用的。
谈话和沉默交错间,天边的亮光增加了不少,透过玻璃和窗帘映进来,打散了沉闷压抑的气氛。
卧室门被敲响,声音沉而稳,一听就不是女孩的手指。瑞馨回头望了一眼,又对沈飞苦笑:“你还需要休息吗?”
“真没想到,他也会这么懂礼貌。”沈飞答非所问,手臂撑住浴缸底部,让自己从水中浮起来。他全身一丝不挂,不过在开放的人面前拘谨保守完全没必要。
“就在这里吧。”瑞馨劝阻道。
沈飞不说话,只轻轻摇头,表情却不容商量,借着浮力他撑起半坐的姿势,单手将挂在旁边的宽大浴袍披在身上。
“劳烦开一下门吧,”他说,“我想,他不会让你待在这里的。”
这倒是真的,一股无力感涌到心里,瑞馨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
雷霆走进来时,沈飞已经把自己从浴缸里搬到了床上,再做多余的移动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针头从手背上脱落,把药液一点点滴落到水中。
他的脸色不由又苍白了几分,那是一种毫无血色的白。雷霆走到床边,捏起针管,看都没看,轻而易举地将它刺进了病人的静脉里,动作娴熟无比。
“哼,”沈飞咧咧嘴权当笑容,“如果你穿上白衣服,就是一个医生了。”
“有些东西是必要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随时都可能重伤濒死的自己。”雷霆悠然道,“最好接受医生的安排,因为你随时都有可能死。”
“我已经死过几次了。”沈飞说。
“哦,是吗,”雷霆笑,“那只能说明你的运气不错,如果现在把你扔在这里,你就必死无疑了,所以千万别把运气当必然。”
他把针头固定住,走到窗边把窗帘打开了,房间里瞬间变得明亮。沈飞眯起眼睛,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阳光。
“时间过得真快。”沈飞随口道,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唠舌了,应该也是意识不清醒的原因,这种时候少说话才对,以免说出不该说的。
“说的不错,时间过得太快,一晃十几年过去,故人又在眼前了,”雷霆接了沈飞的话,回头望他,“很可惜,他那时太小,并不认识我。”
沈飞的心莫名其妙地跳错一拍,来者不善的味道以二人为原点,逐渐蔓延。
瑞馨在客厅里有些坐立不安,甚至比昨天雷霆刚刚出现时还要焦躁。沈飞和雷霆谈论些什么她是无从知晓了,装在卧室内的摄像机不知何时被拆了下来,不必说,一定是雷霆动的手,别人恐怕没有这等眼力,就算没有被拆掉,从电脑屏幕里恐怕也读不出两个人的唇形。
当然她焦急并不是对两个人的谈话多么感兴趣,只不过雷霆昨天找出了那面镜子,看不到还比较好些,看到了却无能为力,实在让人无法不着急。
从雷霆的手机把镜子抢出来么,或者偷出来?瑞馨想想都觉得好笑,恐怕还没有接近人,自己的想法就已经被人家洞悉了。
隐隐的,她觉得事情慢慢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瑞拉早就动身回家族向家主大人汇报了,现在还没有返回。虽然平时巴尔只是提供大方向,具体的事情都由两姐妹操刀,然而现在她们却做不出选择了。
既然巴尔指明了要找到这东西,那么就不会看着它落在别人手上而无作为,那么,就要看使用什么方法了。
似乎有风暴在暗暗酝酿,瑞馨心中彷徨,移身到沙发里坐了,对面的沙发里躺着被雷霆放过血的肥胖客人,也已经完全恢复了本来模样,除了遍布的伤口以外,他的头部被子弹炸得面目全非,胸口则有一道二厘米宽窄的缝隙,但奇怪的是,这些随便拿出一个就能置人于死地的伤害,居然没有取走他的性命,不过尽管可称为活着,也仅仅是医学上的存活,他再也无法恢复意识了。真正可怖的伤口还并非这些,而是变异后肌肉过度膨胀,衰减后全部撕裂破碎。
这具身体远远不能称之为人了,只是一堆被骨架连接支撑的肉块。至于处理方式是火化还是随便找地儿埋了,还得雷霆拿主意,而他似乎还对这具身躯抱有不小的兴趣。
沉寂向冰一样蔓延。雷霆说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后,二人便都默默不语。沈飞低头,心中一阵惊讶闪过,“故人,故人,如果从没见过,怎么能叫故人,可是什么时候见过,那只能是……”他募地打住,不再细想。
雷霆站在窗前,面对着外面一条安静的河,河对面是人流渐增的街道,热闹和寂静,随意和紧绷,划成两个近在咫尺的世界。
他拥有胜过沈飞太多的耐心,即使他比对方更着急。终于还是沈飞打破了沉默。
“你认识我?”虽然他知道了答案,但依然用句废话破开僵局。
“我以为你是个直爽的人,原来也这么喜欢讲废话。”雷霆笑道。
“……”沈飞咬咬牙,“你到过那里?”
“这才对,”雷霆转过身来,坐到了沈飞的对面,“我不仅到过那里,而且去过两次。”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作为共同的见证者,你也应当记得很清楚才对。”雷霆笑而不答。
“我是受害者,不是见证者,你搞错了。”沈飞避开他的目光。
“既然你能回答得这么流利,那说明你确实没有忘记,” 雷霆说,“而且有些事还是不要忘了才好,随时都有可能用的上。”
“如果可以,我愿用一切代价遗忘。”沈飞冷声道。
“代价……你除了自己的性命,还剩下什么东西可以当做代价,不要跟提我中国的沈氏家族,你自己也不会承认对吧,”雷霆说,“而且,就算脑海里没有了,身体也会记得,如果你是个普通人,在六岁的时候就应该死了。”
“你似乎很清楚那件事。”
“当然了,相比你这个拼命想忘了的人,我是努力记得,并且挖掘里面的信息,所以会越来越清楚。”雷霆说,“要不要我给你讲一讲,帮助回忆?”
“不用。”沈飞冷冷摇头。
“那你给我讲一讲,我很好奇,在一个六岁孩童的眼里,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雷霆开玩笑似的说。
“地狱。”沈飞淡淡道,“从那时候起,我就理解这个词了。”他再不愿多讲,索性闭上眼睛。
这时,雷霆就可大概看清沈飞的心理状况了,一个称职的心理医生明白,这个时候逼问病人是绝对行不通的。此时沈飞就是一个把自己关在牢笼里试图逃避现实的病人,雷霆虽然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但也相去不远。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关系处在离敌人较远的程度,所以沈飞还能吐露只言片语。
作为对这只言片语的回报,雷霆不打算隐瞒什么,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那面镜子,托在沈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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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东方来客()
第127章 东方来客
镜子亮光刺了沈飞眼睛一下,他睁开眼,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惊讶的表情,或者急于去拿它。 他只想了差点忘了这样东西,而且雷霆的意思也只是给他看,而不是原物奉还。
“原来在你这里,怪不得没有找到。”他说。
“并不是我先找到的,是本来在那个客人身上,昨天把他放血以后,我找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沈飞笑笑,心想那胖子也够无聊的,如果不是去床下翻腾,也拿不到这东西,他想了想又问:“他死了?”
“差不多,除了有呼吸外,只剩一堆肉了。”
“居然没死……”沈飞大感惊讶,“为什么?”
“这东西的生命之顽强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雷霆说,“而且他似乎没有死穴,昨天那连续的几枪已经把他的脑袋内部打成了浆糊,可这种状态下,仍然能取你的性命。”
沈飞略略回忆:“不过我记得你用刀解决了他,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昏死过去,那么心脏应该算是他的死穴吧。”
“不,”雷霆摇头,“他之所以退回正常状态,是因为我刺破动脉放干他的血,如果仅仅是在他的心脏捅一刀,除了让他觉得痛一下,不会有任何作用。”
“怪物……也就是说,他依靠血生存?”
“大概吧,还不能确定,”雷霆说,“当然,如果当时一刀砍掉头,我想应该也能致他于死地,只是费力一点。”
“以我的力量,除非用斧头砍,恐怕做不到,”沈飞说,“你早就知道残鬼会出现吧,似乎故意让我跟他打。”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这东西的话,那胖子就不会变异了。”雷霆把话题重新挪到手中的镜子上,“可惜千算万算也没猜到,它居然会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手里……咳,话说回来,谁让他去碰的,要死也是气数使然。”
“怎么说?”
“昨天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和弗若拉见面时,愤怒成倍而且不受控制地增长以致大打出手,就是这面镜子的原因,弗若拉的变化比起你严重的多,这说明你的身体素质在她之上。”雷霆说,“至于那个客人,将镜子直接拿在手里,自己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普通人,蜕变成残鬼也在情理之中。昨天我找到镜子的时候,它已经深深镶嵌在客人的身体内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飞脸上有点戏谑的意思,“这只是别人留给我的一片玻璃罢了,居然被当做宝贝……真有意思。”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准备把它收回去了?”雷霆笑道,“照理说,它应该是属于你的东西。”
“随便吧,我没兴趣。”沈飞又慢慢闭上了眼睛,余光里,雷霆把镜子放回了口袋。
就在这一刹那,沈飞突然暴起,抬腿横扫向雷霆的手,雷霆轻描淡写地躲开,镜子却不小心脱手,被脚踢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却不见碎裂,完好地落到地上,声音竟像金铁撞击,清脆而坚硬。沈飞立刻愣了,胸口剧烈起伏,短暂的动作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你现在明白了吧,”雷霆看他的眼神有些怜悯的味道,“有些东西是破坏不了的,但它并不一定是凶物,要看怎么使用了。”
耍弄的小小技巧被一眼看穿,沈飞再做不出什么事情了,喘着气说:“它刚刚就害了一个人,难道是什么有益的东西?”
“我说了,要看怎么使用,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使用,跨越界限只能给自己带来灾难”雷霆字字如重石砸在沈飞耳边,又马上变得和善,“我想,有人把它留给你,也不是为了要你破坏它吧。”
沈飞索性不再说话。雷霆将镜子捡起,细心擦拭干净,放回口袋里。
他不想在房间里久留, 缓步向外面走去,临近沈飞时,说了最后一句话。
“这东西就在我这里了,你拿不走,不过,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让你持有它。”
他只是说了,并没有挑明什么意思,沈飞只觉得心中灰暗,也懒得再去询问,看着雷霆走出了门。
卧室门再也没有打开,瑞馨应该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沦为别人工具和此时受人照顾和摆布的滋味并不好受,沈飞越想,便越把自己往死胡同里推,不由暗暗捏紧拳头,针头被肌肉绷出血管,带出一缕血线。
该死的虚弱感却又席卷全身。
天边阴沉的黑色还没有完全退去时,海滩上的渔民便三三两两地从自己的窝棚里钻出来了,各自扛着沉重的渔具走向小船。预测会有三到四天的好天气,他们要在天亮之前出海,然后希望大有收获。
海滩上渐渐喧闹起来,远远的,两个小小的人影在海滩东面出现,缓缓向这边靠近。这一处偏僻而且荒芜,谈不上风景秀丽,少有旅客会费劲到这种地方来。
然而那的确是两个游客打扮的中年人,前面的人遥遥地向渔民们打招呼,将他们暂时留在了海滩上。
站在渔民群最左侧的瑞克斯率先看清了两个游客的模样,走在前面的似乎是一个向导,身材不高,看皮肤应当属于白种人,其实这群渔民们也是白种人,只是长年累月风吹日晒,皮肤自然黝黑如藻。走在向导后面的则明显是个东方人,眉眼和善,浅留胡须,身材却很壯硕,比这一群渔民丝毫不差。
而最重要的当然是他们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气质,瑞克斯平时虽然没见过多少渔民之外的人,但眼光还是有的,当下礼貌询问:“两位有什么事?”
他说的是当地方言,向导虽然听得懂,但没有回答他,回过头来对身后之人笑问道:“上官先生,这就是您指定的海滩。”
没错,他说的上官先生,正是上官振,他突然来到这个从没有涉足的岛屿,不得不说托了一个巧合的福。
在上官振向暗袭递出辞呈的第三天,楚沧海终于做出了回应,准许他辞去在暗袭主席团的职务,暂由楚沧海代理。命令传出,上下一片哗然,自暗袭成立以来,普通成员辞职的事情也从没发生过,头一次便有最高决策者开了先例,无法不让人惊讶。虽然明面上的理由是上官振爱女身亡异乡,无心打理组织事物,但不乏有明眼人可以察觉,一直存在的矛盾开始浮出水面。
然而这并非人人都能看到出的事情,上官振辞职只代表个人而非家族,只面向暗袭而非三家族联盟,因而外表看来并不是惊涛骇浪。
无论这一切怎么由人议论,都已经不关上官振的事,辞职之事结束的第二天,他的飞机便抵达了克里特岛,此时距离不明身份者给他通电话之日已经过去了四天。
如果当初小女孩玛雅听从了老渔民的话,将手机立刻丢到大海里,那么还可以让上官振费一顿力气。但人算不如天算,小玛雅只是让把手机在口袋里多待了一会儿,便让自己的父亲发现,往后再任她怎么说,自然也无法再把东西要回来,试图偷取,倒白白挨了一顿打。
以暗袭的科技,要将一个手机信号定位在十米范围之内易如反掌,如果使用它的人定居,立刻查明他的身份也不是难事。只是 偏偏落在一个渔民的手里,要想彻底查明白,就得上官振亲自动手了。况且他来克里特岛也并非只是想接回女儿,这事如果让外人做了,上官唯美活着的消息传回暗袭,他就必然要对自己的辞职之事做出一个反应。
况且暗袭派遣的队伍来了一次不仅一无所获反而损兵折将,连楚山自己都丢了一根手指。虽然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事,不过也值得来这地方一次了。
上官振也没有讲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钞票,面值都是一百美元,递到了瑞克斯的手里,又对向导耳语几句。
渔民靠海吃饭,用最原始方法打鱼的人,累死累活也只能维持温饱,少有积蓄,又有哪个人能触碰巨额整数钱财。上官振掏出的大约有五千美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瑞克斯却觉得头有些晕了,站在他身后的同样眼睛放光,几个机灵的已经面露嫉妒之色——显然这钱是给一人而不是给他们分的。
“给我的?”瑞克斯嘴巴发干询问道,双手却不去接。
向导从上官振手中拿过钱,塞到了他缝制的破口袋里,笑着说:“这位先生想问一点事情,还有重谢。”
“请说吧。”瑞克斯都有点结巴了,自然也感受到了身后不安的目光,但钱已经在自己口袋里实实在在,当下便用手捂住。
上官振不懒得关注这群人的矛盾,率先砸钱是为了震慑,当然这的确管用了,消除了敌意不说,从这人的嘴巴里挖出他所知的一切都没问题了。
向导和瑞克斯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末了突然满脸惊喜。瑞克斯向海滩西面指了指,又扛起了自己扔下的渔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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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跟随()
第128章 跟随
上官振听不懂语言也看不懂手势,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钱刚好递对了人,瑞克斯,正是玛雅的父亲。
于是二人由瑞克斯带着路,向那一片分散的窝棚走去。剩在海滩上的人,除了感叹瑞克斯运气好以外,再做不出别的反应,上官振掏出的钱,足可以让他几年都不用出海了,实在羡煞旁人。只是再羡慕也没法把那钱转移到自己的口袋里,无奈都默默无语,各自推着自己的小船下了水。
十几分钟后,三人走到了瑞克斯一家的窝棚,这仅仅是一个用木板和其他材料搭起来的简陋住所,勉强可以挡风遮雨,被分为了内外两间。此时天色还早得很, 除了出海的一家之主,家里的其他人还在睡觉。
海边的房子向来没有锁,一是因为人性淳朴,二是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偷盗。不过瑞克斯的家今后可能就要改变一下了。冷冷的海风从推开的门吹进外间,惊醒了躺在床上的人,是一个中年妇人,衣衫褴褛。上官振和向导出于礼貌,没有跟进。
“快点起来,婆娘”瑞克斯进门便大吼大叫,显然也想把睡在里间的人唤起,“有客人。”
向导在外面把他的话翻译给了上官振听,上官振只是笑,这样一个粗人,料想从他的嘴里挖出有用消息不是难事,当初他接到电话时,还以为是有人控制住了上官唯美,现在看来,是他有点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