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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项飞透过窄小的玻璃看外面景色,云海翻腾。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军刺上的倒钩,脑中则浮现两个男人谈话时的情景,一人冷漠高傲,一人不卑不亢,而那男人举起匕首的一刻,高潮和结局同时到来。
直到那时,这才称得上是一场完整精彩的战斗,欧阳项飞做了一个见证者和旁观者。
除了欧阳项飞的房间,整架飞机上的气氛都是沉闷压抑的,情绪可以穿过墙壁笼罩每一个人, 上官唯美的死给了每个人不同的冲击。
楚临风穿过狭长的走廊,站在了楚山的房门前,犹豫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进。”
他推开门。楚山坐在椅子里,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酒,他的脸上虽然是一贯淡淡的笑意,不过任谁都可以看出隐隐透出的疲惫。
无功而返且损失惨重,对一个领导者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楚山似乎没想到是楚临风,笑道:“臭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敲门了?”
连楚临风都有点可怜自己的老爹了,现在还完全没到困难的时候,等到飞机降落,就会有如海的非难汹涌而至。
“你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他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有点缺乏睡眠而已,”楚山说,“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来教训我,好意思么?”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楚临风拍拍自己的肩膀,这里被子弹洞穿过,现在还有一点滞涩的感觉,“年轻是最好的药。你准备好了没有?”
“什么?”
“别装傻了行不?”楚临风摇摇头,“上官振那个家伙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是整个上官家族,会以此向你发难。”
“原来是这件事情……”楚山说,“小美的事情我的确很抱歉,不过……小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你在说什么?”楚临风瞪瞪眼睛,“第一,我从来不会害怕,第二,别人的矛头恐怕会指向你吧?”
楚山摇摇头:“上官振的矛头的确会指向我,但是,上官家族可能会更倾向指向楚家,出发之前就可以预料,这次行动无论成败,都会成为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改变的机会,”楚山说,“有些事情已经到了瓦解的边缘,只不过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而已。”
尽管楚临风对三家族联盟内部种种暗藏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但还是可以从某些迹象看出涌动的暗流,他差不多听懂了老爹的话。
“分裂?”
“大概吧。”楚山点点头。
“这样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居人之下。”
“那也太幼稚了。”楚临风惊诧,“你的意思是,就为了争一口气?”
“人到了某种高度,就是这么幼稚,当然了,也不尽是这样的原因,利益元素太过繁杂,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飞机轻轻震颤了一下,楚临风望向窗外,才看到天空已经变了颜色,耳边隐隐有雷声响起,想来,又是一场暴风雨。
白色的专机在风雨里慢慢接近中国上空,而等待他们的,必然也会是另一场暴风雨。
暗袭基地,各有十三名暗袭者站在大门的两侧,中间是以楚沧海为代表的暗袭高层,在默默等待着。破天荒的,楚沧海穿了黑色的西服,却打着白色的领带,略显扎眼,但不仅是他,今天所有出面迎接的暗袭者都打了白色的领带。今天的迎接仪式并不是欢迎回家的人,而是悼念死者,而上官振的手上,正紧握着长刀。
欧阳决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静下来,不过他心中也是没谱,上官振身上的悲凉只是被狠狠地压抑住了,完全没有消散的迹象。
几辆黑色的迈巴赫逐渐接近了暗袭基地的地上部分,在楚沧海面前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
然而这一刻,迎接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杀气,上官振的悲愤在车门打开的一刻尽数转化,长刀如毒蝎出鞘,实力与他相当的欧阳决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上官振已经从人群中跃出。
“楚山,给我个交代”
他大声呼喝,长刀并未直接砍向楚山,因为从车上下来的是楚临风,他站在了蝎尾切的刀尖处。
“你疯了吧?”他冷冷道。
不过此时让上官振看到安然无恙的楚临风或者欧阳项飞并不是一件很合适的事情,没有在团队里的楚临风都可以毫发无损的回来——当然,楚临风现在在他的眼里就算是断了条胳膊那也是毫发无损——自己的女儿却落个生死不明的下场,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气愤和羞辱。
楚临风就在蝎尾切的刀尖处,他一招就可以砍下这个目光冷峻的青年的头颅,就算是楚山也不会来的及出手阻拦,不过作为家族之主,即使心中再愤怒,该有的理智还是有些保留的。
“放肆”楚临风身后传来一声训斥,那是楚山的声音,“还不道歉”
这当然是教训自己儿子的,楚临风目光灼灼,盯了上官振一眼,转身退开,至于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
上官振也不会稀罕他的道歉,蝎尾切的刀尖没了楚临风的阻拦,已经对准了两步之外的楚山。
“给我一个交代”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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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老渔民()
第096章 老渔民
楚山盯着如同豹子一样压抑愤怒的上官振,走上前,在喉咙抵住蝎尾切尖端的时候站住了,沉声道:“我很抱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现在,应该不是讲这些话的时候吧?”
长刀就是上官振延长的手臂,他可以通过刀身感觉楚山喉咙处的微微呼吸,现在他想做的事情真是简单极了,和精妙的刀法迅猛的速度一点关系都没有,只需要把手向前一递,不过,诚如楚山所说,不是时候。
“上官家主,请不要做错误的事情。”欧阳决发出了劝告和警示。
上官振深深看了一眼沉静的楚山,这情绪多多少少稳定住了他心中汹涌的怨气。他慢慢将刀降下。
“抱歉。”
他又回身向楚沧海微微鞠躬:“抱歉会长,是我太冲动了。”
楚沧海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太过在意,整个过程中他没有说一句话,如同局外人,只是与楚山对视了一下,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这情绪就叫冷静,上官振的突然暴起没有给他们一点冲击。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唯有楚临风做不到这点,虽然他也猜到了,不过看到上官振眼里隐藏不住的杀意,他心中原本存在的一点对这个家伙的同情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个家伙分明搞错了对象,却把老爹看做了必杀的仇人似的。
迎接仪式简单而不愉快,突发状况让每一个人都各怀心思,至于对死者的缅怀,也只有夹在中间的暗袭者做了。
车队消失,暗袭基地裸露在外部的建筑迅速转入荒凉寂静的氛围内。
上官振参加迎接仪式的全部目的只有想向楚山讨个说法,众人进入基地后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作为暗袭中仅此于楚沧海的高层,他有资格享受和楚沧海同级别的待遇,一个阔大的房间和奢华的配置,便说明了一切。
宫殿般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全靠外部引入的点点阳光,特殊的通道直达地面,让身居地下十米的人,也可以享受自然的光源,不过现在已经是黄昏,阳光不足,能够到达这里的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整个房间都被笼罩在了混沌的阴影之中。
上官振半躺在沙发里,手中蝎尾切仍不放下,而是拿着细布慢慢擦拭。
门被打开了,能不敲门就走进来的也至少要同样的地位才可以。上官振不需要猜测,便可以知道来人的身份。
“上官家主好演技啊。”来人说,他渐渐走到略微有光的地方,正是欧阳决。
这句话听着有些刺耳,上官振停止擦拭长刀。
“你怎么看出,我是在演戏?”他问。
“为何要看才能知道?”欧阳决缓缓走到了上官振的面前,坐下了。
“我为人父,失子之痛,欧阳家主难道没有丝毫感知吗?”他冷冷道。
“自然有,”欧阳决淡淡道,“但就像楚山说的,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上官振厉喝道,刀尖向欧阳决的脸上刺去,军刺闪电般从欧阳决的口袋中飞出,“铛”的一声响,和蝎尾切撞在一起,在黑暗里迸出点点火花。
“上官家主”欧阳决喝道。
上官振缓缓收刀,低声说:“不要再提此事。”
欧阳决的手被长刀震得隐隐发麻,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上官振心情的不爽。
“如果你是来安慰我的话,大可不必,如果是为了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必了,”上官振接着说,“我现在没有心情思考。”
“逐客令么?”
“是的。”
欧阳决半眯眼睛,声音低沉而具有警告性:“上官家主,你的情绪会影响事情的发展。”
“是吗?”上官振低笑,“我倒觉得这情绪刚刚好。”
“如果是这样最好,”欧阳决起身,“我不希望节外生枝。最后一句,节哀。”
他顺着楼梯慢慢走到了一楼,再向上看时,整个二楼已经全部笼罩在了黑暗里。
最后两个字说的还像人话。上官振在黑暗里无声冷笑,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纠缠,让刀锋微微地颤动,周身缠绕着嗜血的迫切。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取生命了。
上官振当然知道该去向谁讨债,不过还不到时候,他也清楚。
沈飞对自己还能再次醒来甚至已经感到懊恼,死亡好像总愿与他同行,然而却总不愿出手取走他的性命。如果他真的倒在没人的地方,那么他也许真的会变成无名尸体慢慢腐烂,或者替野兽果腹,不过他的运气不好,失去意识十几分钟后,就被返航的老渔民背进了木屋里,老渔民在海上看到了倒下的沈飞,于是取消了已经计划好的出行。
沈飞口鼻间仍充斥着海沙的咸涩味道,不过咸涩间还夹杂了新的浓郁的苦味,想来是昏迷的时候被强行灌下了疗伤的草药,而且他已经能感觉到他们在胃里起作用了。
但是大半的作用表现成了饥饿。沈飞睁开眼,看到了黑乎乎的屋顶,上面悬挂着风干的长条鱼肉,散发腥味,这味道居然勾起了他的食欲,肚子里咕噜一声巨响。
也难怪,连他自己都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有进食了,自从坠落悬崖昏迷的一刻起,时间概念便彻底消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醒来时,已经是坠落后的第几天。
“醒了?”
旁边有人喊他,沈飞想了一会儿,才把这声音和同自己讲过话的老渔民联系起来。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出海去了吗?”他冷冷道,无力和眩晕的感觉让他无法把声调调高一点点。
“没办法啊,老了,划船就没有那么快,”老渔民说,“如果再远一点,我可能就看不到你摔倒。”
“那样我就能死了。”
“那也是不可能的。”老渔民笑,笑声就像头顶上风干的鱼……该死,怎么老想着吃的。
“这个海涛上住着十户人家,一户有四到六个人,”老渔民接着说,“今天出海的只有四个人,你倒在沙滩上,怎么会死?”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沈飞说,“既然已经确定我死不了。”
“呵呵,老了,就想做点不同的事,别天天打鱼打鱼的,”老渔民看一眼沈飞,“而且你也挺有意思的。孩子,你为什么想死?”
“活着很累。”
“是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活着吹吹海风打打鱼,就很有意思啦,累在什么地方?”
沈飞叹一下:“我不想和你讨论人生。”
“同意,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说空话上,”老渔民说,“为了救你,我可是错过了早餐时间,只能自己动手啦。”
他回转身,捣鼓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沈飞突然闻到了香气,他的肚子又是一阵不争气的吼叫,没办法,胃从不会考虑主人的心情,该饿的时候是一定要饿的。
“你能自己坐起来吗,”老渔民边忙活便说,“我背你已经费尽力气了,现在可扶不动你。”
“不需要,”沈飞摇摇头,双手撑在木板床上,让自己坐了起来,比较简单,只是伤口处钻心疼,他忍不住一声轻哼,不过他知道这是个身体复苏的兆头,濒临死亡的身体连疼痛都察觉不到。
“痛就忍着吧,年轻人该有这份毅力。”老渔民说,他起身绕到了桌子的另一侧,将桌子推到了沈飞的面前,看来他说自己没有力气的话是假的,这张粗笨的桌子起码有超过三十公斤的重量。
盘子里的汤水因为推动洒到了桌子上,显得有些狼藉,至于食物,可以算的上丰富但和精致边儿都挂不上,基本是海鱼,烤煮方式不一,甚至还有生的,一个盆一样大的碗里堆着十几个拳头大的蛋。
“就这么多东西了,挑合口味的吧,”老渔民摆摆手,“如果没有就只能凑合了。”
“不错。”沈飞摇摇头,他虽然算是个比较精致的人,但并不反感粗诳的风格,
“喝酒吗?”老渔民举起一个大酒瓶。
沈飞一怔,发现自己正被这老头的情绪带过去,他不由地点点头:“可以。”
咣当一声,黑色的大碗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旋即被黄褐色的酒水填满,辣味刺鼻。
“来吧,为午餐干杯”老渔民没有用碗,直接将瓶口塞进了嘴里,一阵豪饮。
沈飞自然是不能干杯的,这一碗裂酒下去,估计他立刻就要躺回床上。他端起碗尽量多的灌了一口,辛辣味入喉,他的眼泪差点被逼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头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他这才明白自己所谓的酒量大在真正的酒量大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这几乎是纯度的酒精,老头的一口绝对是他的几倍。
特殊的体质自然也包括了特殊的胃,依然无法比拼过长久磨练的。
沈飞搁下了碗,对老头比了比大拇指,酒精在短时间内就冲上了他的大脑。
“不错孩子,”老渔民点点头,“已经很不错了,来吧,尝一个海龟蛋,没有什么能比它更能补充体力了,我甚至可以拿两个蛋在海上呆两个星期,当然了,还要和那些身强体壮的鱼们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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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小玛雅()
第097章 小玛雅
他说的是“war”,代表真正的战斗,沈飞脑海中陡然浮现激烈的画面,头痛开始蠢蠢欲动,但老渔民已经把海龟蛋递到了他的面前,这大个儿的东西剥起壳来容易得很,用力一砸就可以了,不过剥出来的东西没什么香味,反而是浓重的腥味,显然普通的烹饪对它的效果不明显。
“来”老渔民喊道,酒精对他的作用虽然小但也存在。
他的喊声惊散了某些愈演愈烈的画面,沈飞接过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居然坚硬无比。
老渔民重新端起自己的酒瓶,一口一口地喝着,苍老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他的眼里是海风留下的无尽的沧桑。
沈飞有些艰难地把最后一口难嚼的海龟蛋咽进肚子里,端起碗再灌了几口,粗瓷碗立刻见了底。
“感觉怎么样?”老渔民一点东西都没吃,只是喝酒。
“不错。”沈飞淡笑道,然而这笑出现在嘴边便无法消失了,他阵阵低声笑着,伏在了桌上,而后轻笑变成大笑。
此时的他突然从一个濒死之人变为状若疯魔的样子,毫不在意身上沾染了汤水污迹。老渔民静静看着,不说话不劝阻。
烈酒的作用不错,许多年来他一直深信这一点,不知有多少寻死不成的人被他救下,高浓度的酒精可以让人说出闷在心里的话,可以让人哭让人笑,不过到了某种程度,笑和哭的意思差不多。尽管沈飞经历的事情他并不清楚,不过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在饱经风霜的老人面前,随时都可以被变成一个赤裸裸的孩子。
沈飞渐渐不出声音了,酒精在这一刻发挥了最终的作用。
老渔民搁下酒瓶,拍拍手,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如果沈飞醒着,一定会惊讶小丫头的穷追不舍。
“尼桑爷爷,他怎么了?”女孩轻声问,生怕吵闹了趴在桌子上不动的沈飞。
老渔民对自己的酒倒是信心十足,丝毫不降低自己的分贝。
“睡着了,这样应该就没事啦,”他说,“我也猜不出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像一般的殉情者。”
女孩想起了藏在口袋里的项链,那东西一眼便能看出是属于一个女孩的,却能给沈飞莫名其妙的冲击,这两者间的联系很容易让人猜测到某种可能性。
这东西不能给父亲看,否则会被收走,但是给老爷爷看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她拿了出来,递到老渔民的手里。
“呦,很漂亮的东西,”老渔民把项链摆在手心,仔细观看,“而且很珍贵,应该是属于一个富家小姐的。”
“他看到这件东西会头痛。”女孩指指沈飞。
“这样啊,”老渔民若有所思,“大概两人之间有特殊的关系吧,不过,还是很难猜啊,这个青年……”
他望向立在墙角的长刀,就算他没有一副好眼力,也可以看出这把刀的不寻常,凌厉到即使静止着,也可以给人寒意。
“……也来自不寻常的地方吧,”他猜测着,“咱们这次,可是救了不一般的人呢。”
“尼桑爷爷对他的故事感兴趣吗?”女孩问。
“那是当然啦,爷爷我对一切有趣的故事都感兴趣,”老渔民说着,将项链放回女孩的手里,“那小玛雅呢,为什么要救他?”
“我和尼桑爷爷是一样的。”女孩说,眼睛却偷偷瞟向醉酒熟睡的沈飞。
不过就算她的目光再偷偷摸摸的,也难以逃过老渔民毒辣的眼力,他微微一笑,并不拆穿这可爱的女孩。
“那……尼桑爷爷,”女孩抬头问老人,“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来这里帮你照顾他?”
“我当然欢迎啦,”老渔民笑道,“而且不光只有我欢迎啊,我邻居的小伙子们会非常愿意天天看到小玛雅的。”
“爷爷”女孩轻轻白了一眼有些老不尊的老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