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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虽然从来没有说过。
巴尔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不过意思很明确,就是确定无疑。
刻刀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的一声轻响,而后粉末层层脱落,这件作被巴尔盖上了失败的标签,因为他在这时使用了那不可思议的渗透力量。上一件用来表现墨然的雕塑没有保存下来,被他亲手销毁了。
不过瑞馨对艺术没有兴趣,相比之下,看巴尔高深的雕刻手法不如看这种渗透力量有意思。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快速变化的大理石,猜测它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大理石上剥落的并不是石块,而是粉末,它们像最细腻的沙子一样散落到地上,积累起一层薄薄的沙滩。瑞馨心中的猜测被逐一推翻,因为雕塑没有呈现出任何形状,只是渐渐缩小了体积,到了最后,只剩下了拳头大小的一块圆形石头。
“这是什么?”瑞馨问。
巴尔没回答,弹了弹手指,最后剩余的部分也在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中,完全化成了粉末,散落在白色的合金支架上。
“什么都不是。”他说。
此时的气氛有些莫名其妙,巴尔吹了口气,把合金支架上面的石粉吹落到了地上,这些东西并不规矩,有些落到了他的衣服上,把黑色染成了灰色。
瑞馨抿抿嘴唇,看来邀请函并非没有一点作用。
“替我准备一套正装吧。”巴尔说。
“明白。”瑞馨点头应道。
“还有,这次出行,你留在家族,我自己前往。”巴尔又吩咐道,此时他的语气突然有了一些上位者的威严。
“你在嫌我的实力差吗?”瑞馨问。
“要不然呢?”命令语气只坚持了一会儿便消失了,巴尔转身面向瑞馨,精致的脸上充满笑意。
笑意不代表可以妥协,瑞馨点点头,听从了命令。
巴尔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不用看,从声音就可以听出是谁,其实这个时候能来看他这个闲人的除了墨然和瑞拉瑞馨,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巴尔朝托盘里的纸略使眼色,瑞馨会意,伸手将它拿起,放进了口袋里,而后她对巴尔身后一笑。墨然已经走近了这里。
“瑞馨姐,你在这里?”墨然先向瑞馨打了招呼,而不是背对自己的老哥。
“是啊。”瑞馨点点头,没有拘束,毕竟彼此年龄相仿,而且墨然只是家族的继承人,还不是真正的家主,所以不需要什么礼节。
这在柏休斯家族的历史上是不多见的,家主和选定的继承人都是地位极高的人,在他们面前,除了拥有老资格的长老可以以长辈自居,其他人必须竭尽尊重的礼节。但是巴尔上位仅仅三年,就把这条自古传承的规矩破坏得不成样子,他那从内而外毫不掺假的亲和力把家主应该有的威严代替得一干二净。
巴尔转过身来,俯视头顶已到自己下巴的墨然,笑问:“觉得舒服些了?”
“老哥,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需要天天问么?”墨然翻翻白眼说,“我感觉身体特别舒服。”
瑞馨轻轻一笑,对两人说:“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了。”
“等下瑞馨姐,”墨然招手叫住了她,“你有没有空啊?”
“我没什么事。”瑞馨说,“家主并没有给我任何任务。”
墨然绕过巴尔走到瑞馨身边,挽住她的胳膊笑道:“我可不是来找我老哥谈艺术的,你有空,我们去逛街怎样?”
巴尔哑然失笑,没想到自己的爱好会这么不受待见。瑞馨看他一眼,想征求下他的意见,撇开精英干员的身份不谈,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不会对逛街不感兴趣。
巴尔佯装无奈地点点头,这样也好,省的小丫头整天憋在家族里不开心,而且以瑞馨的实力,保护她还是可以的,而家族长老会安排在重要人员身边的隐形保镖,有时连巴尔也无法察觉,当然也有他不想察觉这些事情的原因在里面。
两个女孩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展示厅,就像姐妹一样。巴尔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回身,面对空荡荡的支架,他将平台上的粉末清除干净了,然后放了另外一块玉白色的石头在上面。
展示厅里还存放着不少的采集来的石块,质量全部是一等一的,因为巴尔除了在展示厅里埋头研究艺术,基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所以家族中会有某些人竭尽全力来满足家主大人的爱好,搜罗一些他感兴趣的东西,这个某些人里甚至包括他的弟弟博斯,这个对权力非常热衷的人巴不得自己的老哥一门心思扑在艺术上,而不要来争夺他的权力,因为他同样了解柏休斯家族的规矩,作为和家主关系特殊的人,他甚至比巴尔更加明白,如果家主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长老们会庆幸而不是替自己惋惜。所以他在老哥面前,就得老老实实的听话,任何有巴尔出现的地方,他的屁股绝不会去沾首席的座位。
好在目前情况基本是让他满意的,巴尔从来没对家族大权表现出任何兴趣。
巴尔拿刻刀轻轻敲打大理石的每一个地方,闭着眼睛,将耳朵贴近表面,借此了解它们的密度硬度,甚至内部的纹络,好了解什么东西才是最适合雕刻的。因为对他来说,真正的艺术是寻找,而不是制作,自然中隐藏着太多美的东西,穷己一生也无法寻觅完全。
一座山……
巴尔微微一笑,石头内部的纹络似乎描绘出了一座冷峻的山峰。
冷峻高拔者才能称为“峰”。一般游人抵达这里时,会认为克里特岛的风光属于秀丽通透,并没有类似这样的存在,然而这只是外表罢了。
起码楚临风此时就是这么想的。
遭遇依文特人ve片刻之后,他们到了山脉的顶端,由东道主引路登山自然要比自己摸索着快多了。当被密林包裹的感觉快速退却,冷冷的风替他们洗去沉闷的滞涩感,楚临风忽然有了一种重见天日的错觉。
是错觉而不是感觉,在夜里抵达这种地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月光在这里被乌云紧紧盖住,楚临风站在山顶,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断崖,被浓重的黑暗填塞。
仿若身临地狱边缘,楚临风瞥一眼沈飞,他的脸埋在夜色里,平静如冰,眼睛只看着前方。
而最自然者,当属作为主人的ve了,他站在楚临风和沈飞前面,脚尖几乎碰到了悬崖边缘,看来恐高症在这人身上是不存在的,楚临风真想从后面给他一脚,让他尝尝自由落体的滋味。
他们相隔的距离的确可以让他这么做,不过形势是不允许的,因为他的刀和枪已经全部被收走,而手腕被手指粗细的绳子捆住,ve虽然说话很客气,不过还没傻到让两个实力强悍的人活动自如。
ve在悬崖边上已经站了一会儿了。楚临风极不耐烦道:“你要站到什么时候,要跳就快跳下去,别在这碍老子的眼”
“呵,年轻人总是分不清形势就乱喊乱叫,”ve笑道,“这可不是个好习惯,有可能会让你白白丢掉性命。”
“是吗,”楚临风嗤笑,“你也只能在捆住我的手的时候才敢这么说吧,教训别人之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这是中国人的古话么,”ve说,“倒是很有道理。”
“这可不是中国人的古话,只是教育小孩子时候用的,”楚临风讽刺道,“我怕我说古话,以你的智商是听不懂的。”
沈飞斜瞰一眼示意他把嘴巴闭上,这样的争论一点意义都没有。
楚临风自然也知道依文特人是很难被言语激怒的,只是聊发自己的怨气而已。他扭了扭负在身后的手腕,绳子很结实,捆的方法也复杂无比,基本没有解开的可能性。
沈飞一动不动,根本不试图做任何改变,他盯着ve的背影,沉声道:“ve先生,我想你不会让我们在这里站一夜吧?”
虽然话和楚临风所说的基本一个意思,但是由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很正经,这一点楚临风也感觉到了,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激愤鲁莽就像个小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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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辩论()
第076章 辩论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话,落在依文特族人的耳朵里,似乎就只剩下简单的意思了。 w w w 。 。 c o mve并没有对沈飞的问话优待,淡淡道:“是又怎样?”
“这毫无意义。”沈飞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意义,渺小至极的人也配讨论这样的词汇”
ve语气突变,侧过身来面向沈飞,一字一顿:“来吧年轻人,告诉我,你所认为的意义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哲学问题让沈飞不由一滞,ve已经代替他回答了问题,他盯着沈飞的眼睛,鹰一般的目光仿佛可以看到他的心里。
“你明明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他说,“你想守着你的亲人,平平淡淡,忘掉噩梦,不去伤害别人,也不被别人伤害。这就是你所说的意义,对吧?但是你的生命里已经烙下痕迹了,无辜的死者怎么可以被忘记,犯下罪孽的人怎么可以不付出代价”
他又猛然转向楚临风,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字字掷地有声:“与他相比,你的倒是简单多了,你只想变强而已,打败所有你想打败的人,你以为自己怀了仇恨,其实那不过是个插曲而已,你痛恨某个人,不是因为他给过你痛苦,那痛苦是你自找的,因为你觉得自己永远超越不了,那仇自然也不可能报的了。”
楚临风狠狠握拳,想砸到那张因故意做表情而扭曲的脸上,放在平时他绝不会饶过这样和自己说话的人,但是现在他无能为力。他看向沈飞,虽然比起自己他显得平静多了,但脸上仍有未消的波澜,ve简短的话作用不小。
“混蛋”楚临风心中低吼。
“不好意思两位,”ve转过身去,语气重又变回自己独有的,“无意揭你们的伤疤,而且这不是我想说的事情。”
“那你是在放屁吗”楚临风心说,忍耐着没任由性子喊出来。
“那你想说什么?”沈飞问。
“我想说,你们追寻的一切都没有意义,”ve说,“一点都没有。”
“存在就是意义。”沈飞反驳道。
楚临风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仔细想想,终于想起来,那好像是中学政治课本上有关哲学问题的一句话,不晓得是哪位大哲学家说的。他不由汗颜,心说沈飞你记得还真特么清楚,但现在好像不是讨论学习的时候吧?
“如果一切都不存在了呢,你到哪里去寻找你的意义?”ve倒没像楚临风一样对沈飞的话胡思乱想,他抬手指一指面前沉沉的夜幕。“有一天世界会变成这幅模样,年轻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你的意义该怎么存在”
沈飞看他所指的地方,黑夜把一切都吞没了,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不应该是这幅模样,月亮应该很大很亮,海风应该清朗才对,可惜这一切都没有,风从黑暗里吹来,冰一样冷,刀一样凌厉,且越发地强劲了。
不可思议,初登山顶时并不是这个样子,而它们好像在随着ve讲话变化。
沈飞不由猜测自己若置身前方的黑夜里,会是怎样一种心情。无孔不入的压抑大概会把人逼疯,他眯起眼睛,呼吸悄然变得急促。
“喂”楚临风一声轻呼,沈飞像被人拽了一把猛然惊醒,再看时,ve就在他身边,不,应该说他走到了ve身边,前方即是悬崖,跨一步便万劫不复。他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走到了这里。
ve笑着看他,说:“知道你自己的心情如何沉重了吧,你想摆脱的事情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即使你从这里摔下去粉身碎骨,它也依然会跟随你的灵魂。年轻人,这是宿命,有些人注定没有好的结局。”
沈飞不语。
ve笑吟吟地扫一眼楚临风。“欢迎来到依文特。”
楚临风冷眼相对,心中却不由掀起波澜,这地方的诡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似乎并不是靠刀枪便可以应付的。
楚临风想不到这座从未被开发过的山上还有这样工业化的产物,他和沈飞被带到了一间通体由钢铁铸成的房间里。
这不像是招待客人的样子,倒像是关押犯人,但是钢铁房间里的配置的确像是为尊贵的客人准备的,豪华宽大的客厅,精致卧室,背面全开放式的玻璃墙壁,观其奢华程度竟完全不输elound酒店宫殿套房。
不过楚临风到玻璃墙壁前感受了一下,那玻璃居然是厚达十几公分的防弹玻璃,比一面混凝土墙壁还要结实。
“真是下足了功夫。”楚临风忍不住讽刺,他手腕上的绳索已经除去,拳头可随意挥舞,但是已经没有攻击对象了,在这封闭的房间里,打哪都是自己疼。
沈飞没他那么多的活力,进了房间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地看着窗外,什么也看不见,现在才是半夜,天空正在往更黑暗里变化。ve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他不得不为自己目前所处的地方感到震惊。
但震惊归震惊,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而根据ve的话,他似乎离目的越来越近了。
楚临风在沈飞的对面坐下了,好在这里的沙发不是铁的,坐着还算舒服。
“你刚才是怎么了?”楚临风问。
“什么?”
“什么,这么可怕的事情你不会现在就忘了吧?”楚临风说,“刚才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沈飞这才明白他所说的事情是什么,也的确是这样,虽然刚才九死一生,然而他似乎真的没有将差点坠入悬崖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那时是什么样子?”沈飞问。
“表情呆滞,动作僵硬,就像梦游一样,眼睛只看前面,”楚临风说,“你好像真的看见什么东西似的,不过当时你面前什么都没有吧?”
“我不清楚,”沈飞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过当时不光眼前,我的身边全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好像是想找个方向,随意走了几步……意识不太清楚,记不得了。”
“随意走了两步?”楚临风瞪瞪眼,“你要是再多走一步可就要掉下去了,那可是一千多米的高度,掉进海里也不见得能活吧。”
“这样的高度掉进海里应该是必死无疑的,”沈飞说,淡淡道“所以你的确救了我的命,这点我承认。”
不过也只是第一次而已,方式简直不值一提,只简单地喊了一下名字,楚临风心说。既然对方已经承认,那也没必要继续炫耀功绩了,免得让自己看起来小气至极。
那是轻松时刻拿来开玩笑扯淡用的东西,而现在还绝没有到可以放松的时候,楚临风沉默了一会儿。
“现在有什么打算?”他问。
“等。”沈飞吐出一个简单的字。
“等什么?”楚临风斜倚到沙发扶手上,头顶对着玻璃墙壁。
“不清楚。”沈飞又说。
楚临风摇摇头:“我可是冒着死的风险听了你的建议,拜托你现在说点有用的话行不行?”
“那个时候你还能怎么做,杀死几个依文特人然后被射成筛子?”沈飞冷冷瞥他一眼,“我不认为你跟三个依文特人战斗的同时,还能提防七八支冷箭。”
“的确如此,但是再加上你和右守的话,实力对比就能够反转,”楚临风反驳道,“但是你让右守离开了,自己扔下了武器。”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认真:“我想听个解释。”
沈飞望着墙外,眼角轻轻跳一下,嘴唇微动,但终究没有说话。
楚临风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催促。此时心境平和与心境紊乱者交换了角色,沈飞一直是前者的,但今天不一样。
如果ve说的话是对的,那他此行的目的就在眼前,而楚临风的目标还不清不楚。
少有人站在目标跟前,还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平和沉静,尤其把目标当成生命唯一的时候。
沈飞的沉默没有保持很长时间,心理防线第一次不是被愤怒击溃。“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我不会替别人着想。”
“是啊,我了解,而且我认为是绝大多数时候,”楚临风点头,“你生气的时候只想打死对手替自己消气,我已经尝试过了。”
“那如果我把你牵扯到了死局里,我很抱歉,”沈飞说,“但我不会改变我的做法。”
“死局?”楚临风发出疑问的一声,环顾四周,“你是说这个大铁笼子吗,好像并不是你想的那么严重吧。”
“事实是,除非你有一颗炸弹,否则就算将你的潜力彻底压榨,也难以破坏这面墙壁,”沈飞伸手敲一敲防弹玻璃,声音沉闷,说明了它的厚度和韧性,“其他的地方我就不用说了。你现在就是在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逃是逃不掉的。”
沈飞分析地透彻无比,让楚临风无法质疑,然而他好像并不在意是否被困死了,笑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自己就在笼子外面一样打击我这个犯人不要妄图逃跑,你是来送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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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臆想()
第077章 臆想
“差不多吧,不过这的确是我登上山顶最快最直接的方法,”沈飞面沉如水,“起码我对死是不厌恶的,如果无法找回沈灵的话。 ”
“一说起那个小丫头你就变了一个人,事事不在乎但对唯一亲人视若生命,你的世界还真是简单。虽然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不过有些事情是一定的,”楚临风说,“那就是做事之前如果没有信心,失败的概率就会增加一倍,老爷子经常这么教导我,虽然挺幼稚的吧,但用在任何事情上都合适,对不对?”
“是吗?”沈飞不置可否,“我只知道,你死的时候一定会痛恨我的,你实在不应该跑出那个团队。”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其他人无关,包括你,因为我有我自己想找的东西。”
“实力?”沈飞想起ve在悬崖边对楚临风说的话,虽然很莫名其妙,但包含的意思不过如此。
“谁知道呢,”楚临风轻叹,叹声里并没有颓废,只是他不太擅长的感慨,“不过寻找一样东西之前不知道它是什么,等找到了才恍然大悟的感觉不是也挺好的么。呵,任何人想杀我楚少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有时候,我的运气能发挥比实力更加重要的作用,好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