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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鸿没有理由再辩解了。现在的社会的确如很多人所说的那样,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村子。只要一个人活着,想找到他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一个人如果凭空消失了,那么除了不在人世这个解释之外,的确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可是就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在法律上还没有死,可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却不再有踪迹。
说他们活着,却没有人见过他们;说他们死了,却没有尸骨。
他们就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叫倪军的人就是如此。
这时候,张老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装订台上的一个抽屉。
随着锁头叭的一声响,张老头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旧的信封。
信封里倒出来两张照片,他拿起其中的一张递给沈鸿。
这是一张三十多人的合影,照相的时间是夏天,很多人都穿着衬衣,前排的一个人手里还握着一把折扇,可能是老师。
张老头指着其中的一个说:“你看,站在第二排最边上的这个人就是我。可惜那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沈鸿顺着张老头的手指看过去,那时候的张老头还是那么瘦小,只不过脸型比现在圆润一些。
那时候的大学生不像现在这么满街都是,再加上是一流大学,里面的很多人现在应该都是各个领域的精英分子了。
沈鸿这么想着,忽然,他的眼睛被最后一排的一个人吸引住了。
那个人穿着一件白衬衫,身材很高大。沈鸿觉得这个人很是面熟,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人是谁?”
张老头回过神来,看看照片,想了好久,竟然没有想起来,最后说:“这个人不是我们班的人,是学校”文革“小组的什么人,好像姓马。你认识?”
“不认识,随便问问。”
“据说这个人毕业之后在中央的什么部门工作,可能你是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见过他也说不定。”
张老头的话不无道理。可沈鸿总觉得这种熟悉并不是通过电视或者报纸所能够达到的熟悉,而是一种似乎在某一个轮回中一起生活过的那种熟悉。
沈鸿想起了心理学上的一种现象——即视效应。
即视效应,也叫即视感。
按照心理学的解释,是“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据调查,〃奇〃书〃网…Q'i's'u'u'。'C'o'm〃世界上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有过这种感觉。
科学家对此作了大量的研究,可是没有确定的结论。
生死意识流动的差异?
时空隧道的碰撞或对梦的记忆?
还是四维空间偶尔发生混乱的特殊人体感觉?
没有人明白究竟为什么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却会使人产生如此熟悉的感觉,或许有时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本就不需要理由。
沈鸿拿起了另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毛主席像。
照片很硬,使用的是加厚的相纸,这在当时是很难得的东西。虽然经历了几十年,但是照片保存得很完好,上面的色泽都还很光润。照片的背后很光洁,忽然,沈鸿发现,就在照片背面的一个角上,有很淡很淡的一行字,好像是铅笔写的。
他把照片凑到眼睛跟前,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字:“倪战辉惠存”。
第二十五章死去的马明杰又回来了
沈鸿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颤抖着声音问:“这个倪战辉是谁啊?”
张老头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沈鸿手中的照片,说道:“就是倪军。那时候改名字的人很多,‘战辉’是他后来自己取的名字。”
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很多人为了表达自己向往革命,纷纷改名字,一时间“卫东”“卫红”“向东”“援朝”之类的名字叫遍了中华大地,北大自然也有为数不少的人改了名字。
张老头既然和倪战辉是好朋友,那么就一定知道那个叫“琴”的姑娘了!
沈鸿高兴地问道:“他有一个叫琴的朋友吗?”
张老头显然被沈鸿的话吓了一跳,有些怀疑地看着他,警惕地说:“你认识他?”
沈鸿不回答,只是急切地盯着张老头。
“没有。我和他的关系很好,如果有的话我会知道的。”
沈鸿还想问一些有关倪战辉的别的东西,但是这一次张老头却缄口不言了,脸也重新板了起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沈鸿知道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看看时间也快到闭馆的时候了,于是就出了旧报刊室。
走廊里响起了图书馆闭馆的音乐。
“同学们,闭馆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请你收拾好自己的物品……”
图书馆里开始热闹起来,在图书馆里看书的人都一个个从阅览室走出来,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沈鸿刚走出不远,忽然发现不远处走廊的一个公用电话旁边站着一个人正在打电话,好像是那天晚上把自己带到保卫部的那个保安,记得他的名字叫苗进勇。
沈鸿笑着向他走去,准备打个招呼。
“对,是他,没错!你现在就出来吧……”
苗进勇只顾低着头打电话,并没有看到身边的沈鸿。他打电话的口气很急,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在约什么人出来。
就在这时候,苗进勇不经意地转了一下头,看到了身后的沈鸿,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他急忙对着话筒小声地说了句什么话,就急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沈鸿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当然当然!”苗进勇有些尴尬地回应着,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似乎没能从刚才的状态转过来。
“没打搅你打电话吧!”
“没有没有,也没什么事。刚才和家里打了个电话,你来的时候我正好打完。”
沈鸿很奇怪,听他刚才所说的话明明是在约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在给家里打电话呢?也许,他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而已,比如说女朋友什么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沈鸿也不在意。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没有看到你。”苗进勇好像很随意地问道。
“我回宿舍,正好看到你在这里打电话就过来了。那天晚上多亏你照顾,还没谢谢你呢!”
“别客气,那天早上我正好值班,看你还没睡醒,就没有叫你。”
“好久没见到你了,不成想在这里遇见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有空再聊。”
沈鸿知道他还有约会,不想耽误他的事情,于是就找了个借口。再说,图书馆很快就要闭馆了。
两个人道了别,沈鸿就不再停留,沿着走廊往楼梯走去。
临拐角的时候,沈鸿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苗进勇又在打着电话,而且他似乎还在朝沈鸿这边看着。
两人的距离并不算近,可是沈鸿却似乎能够看到他的眼睛发出一种特别的光,那目光有些像狼。
沈鸿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楼里面已经很热闹了。
哪个宿舍的音箱正大音量地播放着什么歌曲,女歌手扭捏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楼道。
艾若明不在,只有李非凡一个人坐在床边,一边用随身听听音乐,一边翻着手里的一本爱情小说。
直到沈鸿走到了桌子前面,他才发觉,急忙抬起头。
“‘用功’去了?”李非凡笑着说,故意把“用功”两个字拉得很长。
“用功”是李非凡新近发明的专用词,适用于身边所有有女朋友的人,意思是“和女朋友亲热去了”。现在这个词已经在整个社会学系大一男生的宿舍传开了,成了普遍话语。
沈鸿笑笑不说话,没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李非凡也不介意,继续欣赏自己的音乐和爱情故事。
“艾若明去哪儿了?”
“刚才他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走出去。你刚才上楼来没看到他?”
沈鸿摇摇头。他端起脸盆,准备去水房洗漱。距离水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就听到水房里传来了鬼哭狼号般的歌声。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究竟我做错了什么?”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地在改变。”
……
显然,歌手不止一个。
沈鸿不敢想象这时候去洗漱自己的耳朵将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只好重新回到宿舍,想等歌手们退场了之后再去。
对面的李非凡看到将要洗漱的沈鸿又坐了下来,好奇地摘下了耳机。
“怎么又回来了?”
沈鸿不说话,走过去打开宿舍门,水房里的歌声以其巨大的穿透力冲进217宿舍,李非凡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够混乱吧!”沈鸿苦笑着。
“还不叫混乱。”李非凡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听过哲人关于混乱的解释吗?”
还不等沈鸿搭上腔,李非凡就开始了自己的布道:“逻辑学上混乱定义是因果关系不明,平时生活中的混乱可以用一个自杀者的遗书来说明。自杀者在自己的遗书中这样写道:我和一个寡妇结了婚,她有一个已成年的女儿,我父亲是个鳏夫,他和我妻子带过来的女儿结了婚。所以我父亲就成了我的女婿,女儿就成了我的后母,我管我父亲叫爸爸,而我父亲也管我叫爸爸;我女儿管我叫爸爸,但我却管她叫妈妈;我还得管我妻子叫姥姥,因为她是我后母的母亲。不久我女儿,也就是我后母生了一个儿子,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得管我叫姥爷,因为他也是我的外孙。后来我妻子,也就是我姥姥生了一个儿子,他是我后母的弟弟,我是他的外甥,所以儿子管我叫爸爸,我管儿子叫舅舅。另外我是我妻子,也就是我姥姥的外孙,同时也是我姥姥的丈夫,所以我也是我的外祖父。又因为我妻子是我的外祖母,我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舅舅是我的弟弟和我女儿的弟弟……”
还不等李非凡说完,沈鸿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了。他不得不承认,每个人解释混乱的时候都有不同的说法,而李非凡这个最贴切。
李非凡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看到桌子上的表已经指向了十点半,急忙像被烫着了一般蹦了起来,开始穿运动鞋。
每天晚上十点半是李非凡的固定跑步时间,从不间断。
他穿上运动鞋,拿起随身听,也不和沈鸿打招呼,一溜烟就出了宿舍门。
沈鸿想起了今天晚上在图书馆里张老头和自己说的东西,他想快一点告诉秦怡,于是就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秦怡宿舍的号码。
电话那头嘟嘟嘟地响着,很久都没有人接。
秦怡不在宿舍。
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而且都这会儿了,究竟去那里了呢?
沈鸿无奈地挂断了电话,走到了自己的床前。水房里的歌手还在激情演唱,看来短时间里是不会结束了。
他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开了刚才李非凡看的那本小说。
看了没多久,门咣当一声开了。沈鸿抬头一看,发现李非凡站在门口。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随身听的耳机没有塞在耳朵里。
沈鸿没料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他正要和李非凡打招呼,忽然发现才刚刚不到十一点,而平时李非凡跑步回来的时候都是十一点十分左右。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沈鸿奇怪地问。
李非凡的脸色很难看,一句话也不说,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床旁边,坐了下来。
沈鸿不再说话,等待着李非凡自己开口,他知道,李非凡的心里藏不住什么事。
果然,过了不到两分钟,李非凡就忍不住站了起来,他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走到沈鸿的面前,低声地说道:“我刚才跑步的时候看到马明杰了。”
李非凡的话让沈鸿打了一个激灵。
“别瞎说。”沈鸿盯着李非凡的脸,看他是不是和自己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刚才我在操场跑步的时候看见马明杰了!”
李非凡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时候嘴唇有些颤抖。再加上李非凡今天意外的早归,沈鸿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回事?”沈鸿低声问道。
李非凡心有余悸地向沈鸿讲起了自己刚才跑步时候的遭遇。
第二十六章旧操场
十点半,李非凡还是和往常一样带上随身听出了宿舍楼的门。
今天晚上夜色很好,和往常一样,校园里的人不多。李非凡和平时一样,沿着校园里的主干道朝学校后面慢跑。
他每天晚上跑步的路线很固定:沿着校园的主干道往北,一直经过博雅塔,然后到达学校的旧操场。
旧操场就位于未名湖的东岸,面积并不大,东面是学校的围墙,另一面是高高的土丘,遮住了从操场看向未名湖的视线。
由于长期使用,操场的地面已经有些坑洼不平,大风起来的时候,常常满天的黄尘。
近年来,随着学校的规模不断扩大,这个操场已经不能满足要求,于是就在学校的东南角建造了一个五四体育场。新操场铺的塑胶跑道,中间育植着草皮,在操场的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体育馆和一个篮球场。体育馆内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等设施一应俱全,是一座很现代化的场馆。
由于位于生活区,而且设施齐备,所以新操场建成启用之后,很快就取代了旧操场。
而今,旧操场几乎处于闲置状态。除了偶尔会有人踢踢足球之外,很少有人来这里。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草场的周围已经长起了挺高的蒿草。
每天晚上李非凡来到未名湖边,从旧操场的铁门进去,开始在旧操场上跑步。四五圈之后,就走出去,沿着原路返回宿舍。
今天晚上,李非凡和往常一样走进了大铁门,习惯性地环顾了一下操场。
由于操场闲置不用,操场旁边建筑顶上的强光夜灯也就不再使用了。土丘外未名湖边的路灯发射出的光线从土丘上方爬过来,显得很微弱,光的强度可以让人大致模糊地看到整个操场上的东西,却又不能看得十分清楚。
操场上没有一个人。
李非凡对这些已经习惯了,于是就开始沿着炉渣铺的跑道慢跑起来。
与大学里的很多人喜欢听流行歌曲不同,李非凡对古典音乐情有独钟,尤其是贝多芬的交响乐。
伴着悲怆震撼的《命运》交响曲,感受着运动鞋踩在炉渣跑道上那种特有的触感,李非凡感到十分的轻松。
跑完第一圈到达入口处的那个大铁门的时候,李非凡不经意地发现,隔着操场中间的宽阔场地,在跑道的另一端好像有一个人。
那个人站在操场另一边的跑道上,和自己的距离最远。他只能分辨出那里有一个人,却不能分辨这个人是男还是女,更不用说什么式样的衣服了,李非凡甚至不能准确地判断他的身高。
李非凡有些纳闷,刚才自己走进操场的时候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怎么这会儿会有人在跑步?
每天晚上李非凡在这里跑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他已经适应了这种感觉。忽然多了一个人,反而让李非凡有些不习惯,就好像一块原本属于自己的领地忽然被别人侵入了一般。
不过,这种不习惯出现了仅仅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丝毫没有影响他愉快的心情。
他继续往前慢跑着,很快,他就跑到了那个人刚才所在的位置。李非凡忽然很感兴趣地扭头四处看了看: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除了他自己,整个操场上再没有任何人!
难道刚才自己看花眼了?
也或许是那个人结束了锻炼,从大铁门出去了?
李非凡没多想,继续往前跑。
他再一次到达了操场的入口处。
他再次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在操场的另一端,几乎和刚才是同一个位置,那个人又出现了!他正不紧不慢地沿着跑道向前跑着。
其实,在黑苍苍的夜色里,李非凡与其说是“看到”他在不紧不慢地跑,不如说是“感觉到”。
李非凡揉了揉眼睛,这一次绝对没有看错!
李非凡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想要去认识一下这个和自己一起跑步的人,哪怕仅仅是从他的旁边经过,看一下他的脸也好。
虽然操场上的光线很暗,但好在一墙之隔就是未名湖边上的路,李非凡摘下耳机,能够清楚地听到晚上在湖边散步的人的声音,这让李非凡很少的一点担心也烟消云散了。
两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都是在同一个位置,可见那个人跑步的速度和自己差不多。
李非凡这样想着,关掉了随身听,开始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李非凡一边跑,一边紧紧地盯着那个人,生怕一错神的工夫,那个人就又消失不见了。
跑道周围的蒿草在夜风的吹拂下无声地摇摆着。伴着草丛里的虫鸣声,是运动鞋摩擦着跑道时发出的嚓嚓声,那声音很轻微,就像什么人在窃窃私语一般。
李非凡的速度很快,他想快一点赶上那个人。
一圈过后,李非凡气喘吁吁地到了操场的入口处,那个人还在前两次出现的位置!
也就是说,他加快速度跑了一圈之后和那个人的距离丝毫也没有改变!
李非凡有些纳闷了,那个人显然在故意与自己保持距离,不然没有理由会这样。
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然后用尽全力往前跑,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一圈追上他!
又是一圈……当李非凡气喘吁吁地站在大铁门前的时候,那个黑影依旧在同一个位置!
李非凡忽然有些莫名的恐惧。他忽然觉得,这个旧操场的跑道就像一个无休止运动的传送带,而他李非凡和那个看不见面孔的黑影就是这条传送带上距离最远的两个点。
无论自己跑步的速度是快是慢,那个人永远以同样的速度运动着!
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你停下来,他也停下来……
李非凡决定不再追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黑影看。
那个黑影也远远地看着李非凡,同样也是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么直盯盯地看了两分钟,两个人隔着操场在黑暗中对视。
忽然,李非凡穿过操场径直朝那个黑影走去。他的眼睛紧盯着那个人,一丝也不肯放松,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的后面就是操场高高的围墙,没有地方可以供他逃走,这一次,他一定跑不掉了!
两个人之间只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可是李非凡却觉得无比遥远。他在心里默默数着自己的步子,五步、十步……
那个黑影看到李非凡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却一点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
慢慢的,沈鸿能够大致看清楚那个人的大致轮廓。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衣服,个头不是很高,垂着两只手,低着头站在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