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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宁奇怪地转过头:“你不是很想看他输吗,怎么反倒不开心了?”
“他根本就没想赢。”
“诶?”
“我爹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局比赛,他是故意放水输给太子的。”
赛场上,赢得胜利的人欢欣鼓舞,雀跃不已。池旭绕过闹腾的人群,独自往场边走来。
姬堇华从看台上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亏她还一门心思设计让他输,结果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打算赢。就好像憋足劲挥出一个拳头,却落空了的感觉,无比的挫败沮丧。
屡次三番算计不成,祸害仍旧逍遥自在。姬堇华一人无精打采地晃到花园,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
旁边一阵窸窣作响,有人拂开花枝走来,看到秋千上的姬堇华旋即一愣。
“原来是堇妹妹。”池旭微微一笑,穿着骑装的修长身形倚着树干,意态闲适,英气逼人。
姬堇华瞟了眼他手里端着的酒杯,里面斟满了美酒,怪声怪调地开口:“在开庆功宴啊。”
池旭举了举杯子,略略自嘲:“太子的庆功宴。”
“是啊,他能赢,你功不可没,确实该和你好好喝一杯。”
池旭惯常挂在嘴角的笑意一僵,见她斜睨着自己,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揶揄,也不再掩饰,苦笑了一下。
“真想知道姬相平日里是如何教养你的,总是能让人感到且惊且喜且意外,可惜——”池旭转过目光,喃喃一叹,“是个女儿。”
姬堇华望向他,此时池旭脸上虽依然是笑着,却不再是那种让人感到完美无可挑剔的笑容,反而透着股失意无奈。
眨了眨眼,她一定是看错了吧,这家伙会有这种表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三番两次被他耍着玩,该哭的是她才对,怎么现在看起来这家伙一副比自己还可怜的样子?
她不由想起之前悦宁私下八卦过池旭的事情,据说他的生母静妃当年怀第二胎时小产导致死亡,于是池旭幼年有段时间在太后跟前长大,据说深得太后欢心,只可惜太后薨逝得早,于是他又成了没娘的孩子。
姬堇华想了想,这样看来他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压根就没见过母亲长什么样,但即便如此,她也没长成他那副阴险样,由此看来,还是先天原因。
“喂,我都没哭,你摆这副鬼样子做什么?”姬堇华说着一个脚印印在池旭雪白的袍子上,见他并未在意,而是盯着远处愣愣出神,顿时恶向胆边生,琢磨着要不要再踢一个上去。
却见他蓦地举起酒杯,仰首饮尽,然后将杯子用力抛得老远。转过头来,目光坚定,闪着熠熠辉芒:“小丫头,你信不信,十年内,不,或许更短,我定会光明正大的赢回来。”
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以长羽翼;不飞不鸣,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姬无故让他韬光养晦,再言其他。
那么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已足够。
足够让他,不必再如此刻意掩盖自己的光芒。
虽然面朝着她,姬堇华却隐约觉得这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她还太年幼,虽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比同龄人敏锐早慧,却并不足以让她明白,有的时候别人对你说话,并不是想让你听见,而是想让自己听见。
看着眼前日趋成熟的少年,那郑重的模样,眼角眉梢初绽的傲人风华,姬堇华一时怔然。
关于重阳1
天下升平的清和十四年,对于没长大的孩子来说,却也称得上宁静。k璩晓日子在姬堇华一边数着离十五及笄还有多远,一边和池旭拌拌嘴、和悦宁暗暗诅咒皇后、和太监宫女们八卦小道消息中渐进流转。
白驹过隙,一晃五载,豆蔻韶华,随着风起云涌的清和十九年,悄然到来。
秋日的阳光落进室内,更显窗明几净,晴空碧蓝。
临窗琉璃小几边,斜倚着一个鹅黄轻衫的少女,柳叶细眉,灵动双眸,朱唇皓齿,迎着暖融的天光,一手托腮,一手展开信笺,细细浏览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爽利挺秀,透着风骨,就跟他本人一样好看。
细细数了数,一共十九封信,比上个月多了两封,比上上个月多了三封。
听说,有思念才会有写信的冲动,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人渐渐地比以往更多思念她一点了呢?
想到这里,眼里盈了浅浅笑意,为这个发现欣喜不已。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准备着装了。”正沉浸在自己隐秘的喜悦中,外间传来催促声。
“知道了,我马上来。”将琉璃小几上的信笺全部装进檀木匣子里收好,她才匆匆起身走出去。
九月初九重阳节,大燕皇室历来重视,每年都会举行盛筵,宫中嫔妃和皇子公主皆齐聚一堂。姬堇华身为悦宁公主伴读,自然也受到邀请,陪同公主出席。
头上一支纤丝镂空银缕钗,耳朵上是白玉镶明珠耳铛,身上是烟水色丝缎锦边隐花湘竹裙,腰间系了条攒芙蓉花丝绦,脚上紫檀木为底的绣鞋前端缀着硕大的东珠。
镜中少女体态本就纤细轻盈,相得益彰的装扮更加衬得她曲线柔软而优美,犹如枝头花朵含苞吐蕊,幽香四溢。
浅碧对着菱花铜镜审视半晌,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
镜中人舒了口气,就要起身,又被按了回去。
“等等。”浅碧转向妆台上放着的银盘,上面盛了紫、红、黄、白各色菊 花,皆是刚刚采摘,色泽鲜明娇嫩,带着淡雅清香。
大燕风俗,重阳节这天,男子佩茱萸女子簪菊 花,可以解除凶秽,以招吉祥。
浅碧从银盘里取了朵姣好的白菊插在姬堇华发上,确认再无遗漏才说:“这回是好了。”
深红在一旁看了许久,突然正色道:“小姐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贵族气质的。”
姬堇华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为什么是不说话的时候?”
深红想都没想就答:“因为一说话就破功了。”
……
深红其实你是池旭派来的卧底吧,成天以打击她为乐。→_→
出了殿门,悦宁的软轿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此时正挽着帘子探出半个头,抬了杏眼朝她道:“母妃先走了,快上来吧。”
悦宁一身银红色缂丝牡丹绣缨裙,长长的裙摆拖曳到了地上,配了条银白隐花披锦,鸾凤镙红珊瑚流苏金步摇在发间一颤一颤,天家贵气华丽之余,额上梅花妆平添几分婀娜动人。
关于重阳2
姬堇华上了轿子坐好,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摆宴的临风台。k璩晓宴席四周盛放着各色八月菊,竞相争奇斗艳,鸟语花香中宫女往来如梭,环佩叮当,衣袂翩飞,一片绚烂美景。
姬堇华左右一打量,发现入席的不仅有后宫嫔妃,还有不少朝廷官员的家眷,心下感到奇怪,似乎跟往年的重阳家宴有些不一样。
两人在宫女的指引下找到位置坐了,姬堇华小声对身边的悦宁说:“今年的宴会怎么这么多人?”尤其多了些美貌女子,看她们衣着打扮多半是未出阁的官员千金。
悦宁端正了坐姿,悄悄道:“我听说,父皇打算借这次重阳宴,给几位皇兄选妃,所以让皇后请了许多女眷前来。”
原来如此,无怪乎眼前女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嫁入帝王家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姬堇华恍然点头,说起来太子东宫虽纳了侧妃,但太 子 妃的位置尚悬而未决,池旭等几位已经成年封王的皇子亦是如此,所以皇帝打着重阳宴的旗号挑选儿媳倒也合情合理。
姬堇华放下心来,反正她和悦宁都尚未及笄,暂时不用操心这等婚姻大事。
没过片刻,皇帝携皇后在众人翘首期盼中姗姗而来,一时花园里尽是恭迎万岁千岁的请安声。
姬堇华在人群中俯身行礼,只见一条绣金边团凤纹裙裾自眼前拖曳而过,眼角一抬,皇后如意高寰髻上赤金流苏沉甸甸垂拂,辉映得整个人雍容华贵,明艳无比,只是眼底依旧泠泠如寒泉,万年冰封。
待帝后入座,众人才起身归位。姬堇华心里琢磨不错不错,这个位置不甚显眼,与皇上皇后隔着好几张桌子,混在一大堆皇子公主之间,正好方便她大快朵颐。
很快膳食依次传了上来,三鲜龙凤球、猴头蘑扒鱼翅、野鸭桃仁丁、腰果鹿丁、素炒鳝丝……
一道道珍馐佳肴盛在翡翠镶金的盘子里端上来,刺激得姬堇华口水横流三千尺。
对面桌那边传来一声轻笑,姬堇华立即奉送了记白眼过去,果然见池旭手执青玉杯浅笑吟吟,桃花眼里揶揄味十足。这厮身上青涩之气尽褪,较之从前更加妖孽莫测,浑身散发着惑人气息,这几年没少祸害京中无知少女。
姬堇华挑了挑眉,本小姐就这副德行,看不惯可以别看。
池旭摇了摇头,那眼神意为,反正丢的是姬丞相的脸。
姬堇华瞪向他,丢谁的脸都跟你没关系。
还好没关系,谢天谢地,我还想多活几年。池旭不动声色抿了口酒,甩了个眼神过来。
令堂的,最好别让本小姐抓到你的把柄!姬堇华哼地一声转过头,发现与池旭相邻的席位上坐了个雪青色烟波蚕丝裙的女子,身形很是娉婷,眯了眼打量,那女子挽着高雅的莲花髻,面容清涟婉转,仪态优雅端庄,很有几分出尘味道。
不由向悦宁小声问道:“那位姑娘是谁啊?”
悦宁闻讯看去,呀了一声:“是殷老将军的孙女,殷锦云。”见姬堇华仍是迷茫,又道,“你入宫前是她当我的伴读,后来因为染上伤寒,太医都束手无策,殷老将军都以为没救了,将她接回家准备料理后事,结果据说后来渐渐地痊愈了,只是身子羸弱一直在府里将养,现在看她模样,应是无恙了。”
关于重阳3
原来当初的事还有这番曲折,姬堇华咋舌。k璩晓
那边悦宁仍在感慨:“幼年时母妃便夸她端庄有度,如今看来是越发温婉宜人了。”
宴席过半时,皇后命人端上一壶陈年玉液菊 花酿,让宫女踏着鼓声端着酒壶按照座次走下去,鼓声停脚步停,停到谁的座位面前谁便对个对子,若对不上来便罚酒一杯。
皇后身先士卒,开了题:“阴九重,阳九重,九九八十一重,重重阴阳已成。”
语毕将酒杯满上,仰首饮尽,亮出杯底。众人纷纷叫好,逢迎不绝。随后内侍蒙上双眼开始击鼓,鼓声响起,宫女踏着鼓点顺着皇后下首的座位走去。
鼓声停住的时候,宫女正走到池旭的座位前,没想到第一个彩头会落到他身上。池旭不慌不忙,信口道:“歌七夜,舞七夜,七 七四十九夜,夜夜歌舞升平。”
姬堇华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厮在皇上面前都不减轻狂,这般轻浮语调,也不怕引起皇上不悦。
果然皇上微微皱了眉头,皇后已经出声:“泰王对得虽也算合格,但言辞轻浮有失庄重。”
池旭应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自罚一杯。”说着便命宫女倒酒。
那边太子池毓满是揶揄地开口:“三弟这般积极,我看是借口讨酒喝吧。”
池旭饮尽了酒,冲他一笑:“这都被皇兄看出来了,御赐陈年菊 花酿,怎能不讨一口来喝。”
众人呵呵一笑,皇帝也忍不住松了眉头,佯斥道:“就你心思多。”
鼓声再起,接下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鼓声停顿处多半是那些官家千金。
姬堇华暗暗思忖,皇后莫非是有预谋地考量众女才学,以便给皇子们选妃?
众千金皆是有备而来,使出浑身解数力博出彩,一时这消遣之乐进行得如火如荼。
再一次,鼓声停,宫女走到殷锦云的桌子面前。
那位素雅美人不疾不徐地开口:“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合鸣。”
皇后点了点头:“这个对仗工整,意境甚佳。”
“谢娘娘夸赞。”美人低垂臻首,仪态万芳。
皇后凝眉看了她片刻,扬声道:“殷老将军教女有方,赏。”
之前数位千金都未能得到皇后如此赞誉,一时殷锦云备受关注。
鼓声再次响起,姬堇华已经兴致缺缺,悦宁倒是看得分外投入,时不时跟她猜测哪位千金能得青睐,不过几轮下来都没人风头能盖过殷锦云。
姬堇华自顾埋头跟美食奋战,耳边听得鼓声停住,场上静了一静,她觉得奇怪,向身边的悦宁问:“又轮到谁了?”
众目睽睽下,悦宁将脸掩在团扇之后,小声道:“轮到你了。”
姬堇华正全神贯注地对付盘子里的大闸蟹,闻言一抬头,就见奉酒宫女尴尬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喉咙里不由噎了下,急忙抓起桌上的酒水猛灌,狼狈之态尽显。
依稀听得夹杂在窃笑声里的一句轻嘲:“堇妹妹主动灌酒,莫非是认输了?”
关于重阳4
姬堇华循声看去,果然见池旭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容。k璩晓刚才她脑子里还在琢磨不如干脆认输罚酒算了,反正这也不是她该出风头的场合。现在被池旭这么一挑拨,立马改变主意。
“我还没想好呢。”
池旭笑得十分得意:“那堇妹妹可得好好想,皇后之前有规定,半盏茶的时间内,答不出来可得罚酒了。”
姬堇华暗怒,这死狐狸就等着她出丑是吧,偏不让他如意。埋头苦想,对子一贯不是她的强项,心下正踌躇,转眼看到地毯上的织锦八卦纹,当即有了思量,沉吟片刻便开口:“乾八卦,坤八卦,八八 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池旭挂着浅笑的脸略显意外,高座上皇帝的声音已传来:“这对子大气,有乃父之风。”
皇后转眸一笑:“皇上这么说,便是该赏了。”
皇上回笑:“梓童总是能知我心意。”
姬堇华谢了恩回到座位上,悄悄向池旭挑了挑眉,对方举起酒杯回敬,姬堇华不领情地撇过头去,池旭也不以为意,一口饮尽。
宴席过半,宾主尽欢。姬堇华刚才多喝了几杯,脑子有些熏陶陶,于是离席去附近转转醒酒。
刚绕过座假山,就看见一只活生生的包子,哭丧着脸四处张望。
不得不承认,这模样的孩子很有杀伤力,姬堇华立即上前询问:“瑞宝宝怎么了?”
此包子乃皇上最小的九皇子池瑞,今年六岁,正值上房揭瓦下水捞鱼的年纪,此时扁了扁嘴,粉嘟嘟的小脸显得更圆了。
“堇姐姐帮我找风筝,我的风筝掉下来不见了。”
“掉在这附近了?”
“是在这一块儿落下的,是只燕子的模样。”
姬堇华抬头望了望,四周皆是常青树木,一片苍翠扶疏,若是掉在这里确实要费番功夫了。
“瑞宝宝,我们分头找吧,你去东边,我去西边,一刻钟后回这里会合。”
池瑞乖巧地点头,两人分开寻去。
姬堇华一路往西边走,风筝若是掉下来多半也是挂树上了,因而她只管瞅着树上看,差不多把林子逛了大半的时候,果然在一处繁茂的枝叶间看到只风筝挂在上面。
略一打量,树干粗壮遒劲,攀爬难度不大,干脆不叫人帮忙,借着酒意撩了裙子便开始爬树。三两下就爬到了风筝旁边,扒开树枝,姬堇华伸手去拽却没拽下来,原来断了一半的丝线缠在了树枝上,想到包子对这风筝宝贝得紧,唯恐拽坏了,只得探了身子细细解开。解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下面传来说话声,她一时没在意,听出不是小包子的声音就没理会,继续拆丝线。
底下的声音依稀传来——
“我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声音刻意压低,略显阴柔,似乎有些耳熟?
“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在御书房,他不是去凤仪宫就是去永乐宫,一个月里来我这里的次数也就那么一两次,而且他身前伺候的人又多,根本没机会动手。”是个女子的声音,柔媚中带点怨懑。
“听你这口气,倒是非常幽怨呢。”语气似笑非笑。
“怎么,吃醋了?”女子咯咯一笑,声音透着股风情。“可是他若不来我那里,我们的计划要怎么才能实现呢?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帮你。”
“你知道就好,记住,半年之内,那药要让他服用七次,七次之后缠绵病榻而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
“半年?”略有些迟疑,“他跟前的人个个都精明着,要下手可没那么容易。”
关于重阳5
“机会都是找出来的,何况我自会想办法帮你。k璩晓你平日里行事小心些,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最近没有重要事情就不要再见面了。”男子继续叮嘱。
“你关心就的只有这些吗?”女子微微不悦。
“当然不是。”声音更加低靡了,近似呢喃,接着又传出几声意蕴不明的喘息。
枝叶繁茂浓密,声音时断时续,姬堇华并不能听清楚他们交谈的具体内容,唯有最后的低吟清晰入耳,震得她浑身僵硬,立即停下拆丝线的动作,唯恐惊动底下的两人。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此处离摆宴的临风台已有些远了,而且位置又偏僻,容易迷路,故而不可能是进宫赴宴的客人,那就只能是熟悉情况的宫里人了,而宫里女人大半都是皇上的,敢动皇上的女人,总不会是什么善茬。
想明白这一点,酒意醒了大半。早知道爬树会遇到这种事,她宁可叫人把树给砍了。
正当姬堇华僵坐在树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袖袋里的一方丝帕悄悄滑出来,轻飘飘落在了树下。
过了没一会儿,底下的动静停了。
“你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当心让人起疑。”不知道是不是姬堇华的错觉,男子的嗓音清冷,并没有多少情动的意味。
“我这就回去。”女子微微喘息,然后便没了声音。
姬堇华耐心等了阵子,才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往下面看去,确认没人后松了口气,沿着上来的路径爬下树。把风筝交给小包子后,就匆匆回到了席上。
宴会仍在继续,席上众人犹在觥筹交错互攀交情。姬堇华折腾得一身汗,刚刚坐下,正想摸出帕子擦汗,却发现找不到帕子放哪了,记得今天明明带在身上的,心里暗暗奇怪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在找什么?”
姬堇华抬头,发现池旭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边。
“我在找手帕。”
确认自己身上没有,姬堇华猜想可能是刚才掉在路上了。
池旭将袖子里的丝帕抽出来:“是不是这条?”
姬堇华一看,帕子右下角绣着朵紫色的小花,分明就是她今天带出来的。
“咦,是我的,你是在哪找到的?”
池旭摇了摇头:“东西在哪丢的都不知道,小迷糊,当心哪天把自己给弄丢了。”
“那真是多谢殿下担心了。”姬堇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跟悦宁说话,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