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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夙收敛了往日的调笑,神色肃然:“之前一直未告诉你,也是不希望你过于忧心。王上身子已大不如前,而王后那边等不及了,倚仗娘家的势力,和你大王兄动作频频……”
说起自己的另一个表兄弟,柳夙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从小西域王众多儿女之中,他就只亲近风非砾,而他的母亲,西域王的同母胞妹,在这方面和他有着相同的眼光。
“王上怕一旦自己撑不住,这西域王位落入那母子二人手中,这才想方设法将你召回来。”
风非砾急切地望着西域王:“父王,你的身体……”
“别听阿夙胡说,我的身体哪有那么糟糕,我还要等到将这王室江山传到你手上的那一天,才舍得去见你母亲。”
西域王与风非砾长得有七八分相似,但满是病容的面孔和岁月留下的痕迹,折损了曾经的风华,此时看来,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凌然的王者贵气。
柳夙见他如此硬撑,只得默默叹气。
关于归国2
瞧着两人面色,风非砾怎会看不出来,只得说些宽心的话:“父王放心,我此次回来,便不会再容他们欺压。k璩晓”
王后的娘家是辅政大臣,把持朝政多年,即便是西域王都不得不忌惮三分。明知是王后一手促成自己钟爱的女子惨死,也没有办法立时将之拔除。
五年前,正是他们借助战败的事由,遣风非砾前往大燕为质。如今更是迫不及待希望西域王早日归天,好扶持自己的儿子继位。但凡西域王有一口气,就不容许那种情况发生。如今他能做的,就是趁着还未入土,为自己最疼惜的孩子铺好道路。
一番叙旧后,出了西域王寝殿,风非砾回到五年前自己的住所。
尽管离开数年,里面一景一物依旧是原来模样,仿佛他在异国他乡的记忆只是一场梦。
然而,东西未曾改变,心也依旧一样吗?
幽幽一声叹息,风非砾在桌前坐下,唤人前来询问:“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传回?”
“泰王带去追击的人已经回来了,据他们亲眼目睹,泰王和贼首搏斗时山崖崩塌,两人连同姬小姐一起坠下悬崖,便失去了行踪。”
风非砾愣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问:“派人去崖底搜了吗?”
“那处地形复杂,等众人寻到下去的路径时,底下已无一人,无论是泰王还是姬姑娘,还是那贼首,皆不知去向。”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知去向是什么意思?
风非砾霎时千思万绪,犹如焚心。
这个噩耗实在很难同记忆中那张笑靥联系在一起。
她拥有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所有的不幸似乎都离她很远。
所以即便明知应许联姻会让她感到难过,他也没有犹豫太久——
反正跟许多人比起来,她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失去一些又能怎么样呢?上苍对她实在偏爱。
他如此自私的盘算着,寻找不必愧疚的借口说服自己。
然而这一刻,他才豁然惊觉,原来厄运也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上苍其实并未偏袒任何人,每个人都会遭受无常命运的眷顾。
她从未加害于人,此时却被人所害,生死不明……
想到这里,他一阵恐慌,声音带了一丝自己未曾觉察的颤抖:“再派人给我去搜寻,务必找到线索。”
那人领命退下。
风非砾吸了口气,望着桌案上的田黄石发愣,然后想起什么,从随身锦囊中取出另一块田黄石,温润的质地仿佛熨帖到心底去。
蓦地想起那日她言笑晏晏,问他是不是想家了,他确实是想家了,而此时,回到了心心念念的故土,他却开始思念另一些东西……
默然片刻,站起身往外走去。
侍从讶异地望着他拉开门:“殿下刚回来,这是要去哪?”
“带上一队侍卫,随我去找人。”
“这……”那人一脸惊愕,殿下才经历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到达王城,都没来得及休整,这么急打算去寻什么人?
“殿下,这不妥……”
“按我的吩咐去做,立刻——”
那人之前跟随风非砾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有这种烦躁不耐的时候,权衡半刻,正打算遵从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你下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关于归国3
柳夙衣带当风,徐步走来。k璩晓
那人见是他,心里一松,立即退了下去。
“你打算做什么?”柳夙望着他,目光平静,分明含着洞悉。
风非砾顿了顿,方说:“我想去寻她。”
“以什么身份寻?”柳夙一句话将他堵住,看到他面上的晦然之色,他叹了口气,“你忘了当年一战池旭折损了西域多少兵力?这一次好不容易在他身上讨回些利息,你想因为一个女人而前功尽弃吗?”
风非砾语塞,半晌未发一语。
“之前与大燕宫中那人协议,将行军路线悄悄透露给北狄人,按照计划,应该是真公主被北狄人掳走,池旭身为护婚史保护不力,定会遭到燕帝厌弃,当然若是在战乱中借机除去他是再好不过。”
那天夜里,他提出将队伍分散开来行动,就是为了避过池旭,方便北狄人顺利将公主劫走,却没想到姬堇华假扮公主横生枝节,好在池旭一听闻姬堇华被掳,二话不说就带人追击,致使现在下落不明,否则他们的功夫就白费了。
柳夙那双漂亮的眸子闪了一闪,接着说:“如今虽然计划有变,结果相去不远,池旭就此消失最好不过,你却想将他们寻回来?阿砾,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池旭与姬堇华一同失踪,寻回姬堇华就意味着寻回池旭。
风非砾闭了闭眼,出声道:“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她是无辜的,我不想欠她。”
柳夙摇了摇头:“她是燕人,当年正是他父亲力排众议,支持池旭出任参军领兵来西域作战,仅此一点,她就不无辜。”
风非砾反驳:“她不过一个女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这样的理由太牵强?”
柳夙细细审视他:“几年的拘禁生活,让你忘了自己当初的愿望?王后那边时时都在等着寻你的错处,你却在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别忘了,当初是谁逼着你背离故土,被当做弃子前往大燕的。这个时候,你不思如何稳固自身势力,以图扳倒王后,却心心念念牵挂一个女人?”
“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可是我放不下。”风非砾吸了口气,恳求道,“她并未亏欠我什么,我却害她被北狄人劫走,生死下落不明,只要一想起这些,心里就愧疚难安。我想将她寻回来,就当是弥补了亏欠她的,然后就能放心做自己的事了。”
柳夙望着他不语。
“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让我去吧。”
柳夙一阵无奈:“从小到大,你性格执拗,无论何事宁可独自强撑也不肯低头,难得见你放下身架,却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
看着他恳切的模样,到底是血浓于水,多年手足情深,柳夙迟疑半晌,最终让步:“罢了,我答应便是,让你去寻她,但此事了结后,不管是何种结果,你都不可再与她有什么瓜葛。”
风非砾点头应诺:“多谢。”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柳夙摇头轻叹:“但愿你说的话算数,真能提得起,放得下。”
不多时,王城东门处,一队精锐人马驰骋而出,在刚刚迎接过大燕公主的道路上扬起一片沙尘。
关于成年1
姬堇华看着池旭用剑在干枯的树干上刻下记号,再抬头望望四周,一片荒芜,罕无人烟。k璩晓
从崖底的小径摸索着绕出来,已经有三天了,沿途却没遇到任何救援,尽管不想承认,但姬堇华心底也深知他们已经与带出来的侍卫失散了。
身上的那点干粮早已告罄,一路上能够果腹的野果实在太少,而前往西域王城的路遥遥没有尽头,尽管池旭带路,不至于迷失方向,但这样下去,也支撑不了多久。
她不抱希望地问:“你说,他们顺着记号找到我们的可能性有多大?”
池旭叹了口气:“尽人事吧。”
接下去的路,只能依靠他们两个伤残一步一步挪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两人找了处避风的地方过夜,篝火噼啪地燃着,却仍旧无法驱散夜的清寒。
姬堇华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火堆里扔捡来的枯枝,然后伸展着奔波了一天的四肢,长长舒了口气。
对面,池旭奇怪地望着她。
“你看起来没有害怕的样子。”这一路上艰辛万分,却连眼泪都没见她掉过一滴,实在让他有些意外。
“我最终没有落在那群蛮夷手里,没有成为人质,路就在前面,每走一步就朝希望迈进一步,身边还有一个同伴,既没有缺胳膊也没有少腿,情况已经比之前好过太多,有什么好害怕的。”
姬堇华拿着根树枝,遥遥指向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脏兮兮的脸上仍带着希望。那副模样,仿佛他们不是落难在没水没粮的荒野,而是寻常的郊游。
池旭不由愣了愣,之前未发现她有这样的一面。
静了片刻,姬堇华想起了什么,突然轻轻一叹。
“这么快就泄气了?”池旭不由好笑,刚才还信心满满,没一会儿便垂头叹气,到底是个小姑娘,善变且不知天高地厚。
姬堇华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以为今天会很圆满的,一直以来,我都在幻想今天的情形,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在一遍遍想,自己会以什么样的心情等来这一天,有哪些人会在我身边……然而,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会是眼下这般模样。”
之前她甚至还想过,在这一天向父亲求情,让她嫁给风非砾。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风非砾一个人。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格外的讽刺。
池旭心念一动,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也难怪她会叹气。
姬堇华捏着手中枯枝,在沙地上扒拉几下:“今天本应是我及笄的日子,没有之前种种意外的话,我应该在家里举行及笄礼,接受无数人的祝福。”
池旭愣愣望着她,之前觉得她尚是个小姑娘,可现在看到她以平静的语调说着这些,没有眼泪,没有委屈,有的只是无奈,就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预料一样,虽然意外,却并未颓废丧气。
就在姬堇华默默低头画圈圈的时候,突然感到脑袋上一沉,池旭不知道放了个什么东西在她头上。
她伸手摸了摸,是一个柳枝编的草环。
关于成年2
“在西域,女子的成人礼上,会由长辈戴上柳条和鲜花编成的花环。k璩晓柳条象征着坚韧,花朵象征着好运,是长辈对晚辈寄予的希望。”当年他前往西域作战四处考察的时候,得知了西域的诸多风俗,没想到今日会派上用场。
池旭缓缓说道:“鲜花虽没有,柳条倒是有。我想你从崖上掉下来都没死,足够证明你很幸运,就不需要借助花朵的祝福了。”
姬堇华摸着脑袋上干枯的柳条,听了他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了说:“这是我至今为止,收到的最特别的礼物。”
池旭揉了揉她的头发,浩瀚如海的眼睛里,是温软的笑意:“小堇,你已经长大了。”
谶言一样的话语落下,姬堇华眨了眨眼,心蓦地安定下来,似乎她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猛吸口气,冲着远处夜空,大声宣告:“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丫头了。”
这个成年礼上,没有美酒佳肴,没有亲朋相伴,没有收礼物收到手软,没有络绎不绝的宾客……之前期望的一切都没有。
有的只是一个用干枯的柳枝编成的草环,而她又冷又饿,脚上的伤没有得到休息,疼得近乎麻木,眼前的路不知道还有多远……
即便如此,她也依旧跨过了成人的这一刻。
看着姬堇华嘴角挂着的笑意,池旭在心底喃喃一叹。
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此时蓦地寻到了答案。
之所以过尽千帆皆不是,唯独对她万般放不下,就是因为眼前能够让人在内心盈满希望的笑容吧。即便是在如此的困境下,仍旧能够给人带来阳光和力量。
不是无知无畏的愚勇,而是明知艰险重重,却不妥协屈从的坚韧。
***
第二天,姬堇华是被耳朵底下的震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光已经大亮。
从地上坐起,一件外袍从肩头滑落下来。姬堇华捏了捏,是池旭的,有些迷蒙,这是什么时候盖在自己身上的?
顿了片刻,想起将自己吵醒的震动,猛然一惊,朝身边看去,见池旭正站在一个坡地上远眺,衣袂被北风撕扯得猎猎飞扬,好似曾经在画册上看到临空飞舞的神祗。
姬堇华晃了晃神,立即跑过去,站在他身后喘着粗气:“这动静,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池旭望着不远处马蹄带起的风沙,眉头微皱:“看起来像是支精锐骑兵。”
姬堇华心底一惊:“难道是那些北狄人追来了?”
这些天他们就没遇到过活人,对于突然出现的不明队伍,她心里怀着担忧与恐惧,曾经以为自己摆脱了他们,难道绕了这么大一圈,最终还是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池旭转过头来,并不完全赞同这个猜测:“马蹄的节奏粗重迅捷,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北狄人,但可以肯定这支队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
姬堇华侧耳去听,什么都没听到,就算听到也辨别不出来,不禁抬头望着他:“那我们该怎么办?”
关于成年3
“没弄明白身份前,我们还是藏起来为妥。k璩晓”他们现在两个伤患,别说军人了,就是普通人要制服他们也轻而易举。
两人下了坡地,找了处凹陷的石块背面躲起来。
姬堇华竖着耳朵,听到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几乎是在她们头顶上穿行而过,她感到腔子里一颗心剧烈不安地越跳越快,眼前浮现阿德子阴冷的目光……
如果是北狄人,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与其被他们带回去凌虐,不如自行了断……正在胡思乱想的候,没防备手抓在石头上,尖锐的棱角把掌心划破,一丝殷红沁了出来都没觉察。
直到一只宽大的手掌将她扯了下来,姬堇华才恍然感到掌心传来的刺痛。
渗入伤口里的沙砾被细心地挑出来,从怀里扯出条干净的手帕包扎好。
姬堇华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初入宫摔伤脑袋,池旭也是这么帮她清理伤口,那个时候他小惩大诫让她疼得鬼哭狼嚎,现在回想起来有些恍惚。同样的事情同样的人,当时她觉得他无比可恶,现在却觉得温柔细心,真是神奇。
“身边没有药,这样的环境下不要随便弄伤自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拉回神。
马蹄声已经远去,道路上只余滚滚烟尘。
姬堇华望着自己的手,心里一片暖融。
池旭处理完伤口,抬头望了望那队人马消失的方向。
往北面而去,是他们一路逃亡过来的方向……
摇了摇头,或许是他想多了。
转身,见姬堇华对着自己的手发愣,奇怪地问:“怎么了?”
姬堇华惊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心里有种异样的触动,然而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何种缘由,只得含糊带过:“没、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疾驰而过的马背上,风非砾蓦地回头朝刚刚经过的坡地望去。旁边的侍卫见状,问道:“殿下,怎么了?”
“没事。”风非砾收回视线。刚才刹那间只觉得有什么念头一晃而过,迫使他回头,然而之前察看过那里分明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她不可能在那。
想着搜索无果,心里一阵焦急,加快了马鞭继续深入这一带寻找。
然而努力和结果之间往往很微妙,有的时候,越是努力,反而离目标越远。
***
西域王宫里,悦宁犹豫再三,终是来到风非砾居住的宫室。
皇兄和小堇都下落不明,她从别人那里得不到消息,在西域又没有认识的人,只有来找他打探了。尽管按照大燕礼仪,举行婚礼之前私自相见,实在是件失礼的事,但她顾不得许多了,然而当她来到殿门口时却被侍从告知风非砾不在。
心底一阵失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前来,却扑了个空。正打算回去时,那侍从挽留道:“公主既然来了,就留下等等吧,说不准殿下就回来了。”
悦宁犹豫片刻,随他进了殿门。
侍从将她往风非砾寻常休息的宫室引去,然后便出去奉茶。
关于成年4
悦宁在桌边坐了,等待之余忍不住抬眼往四周打量,房间内器物虽然简洁,没有给人奢华之感,但看得出来十分考究。k璩晓观察之下,悦宁发现他似乎格外钟爱飞天,屏风上,雕花上,都可以看到飞天的影子。
好奇心驱使下,悦宁站起来往书桌上看去,半掩的纸张上果然是飞天迎风舞动的身影。
她一张张翻看,他的飞天的确画得很好,笔墨流畅,神形兼备。翻到其中一幅时,悦宁不由一愣。
眼前画卷有些不同,并非临风而舞的飞天,而是仕女图,不,说仕女图尚有些牵强,因为没有哪个仕女是半睡半醒地倚在栏杆上让人作画的。
这副懒散模样,以及眉目间熟悉的神态……
悦宁恍然一惊,这画中少女分明是小堇!
为何会是她?一时之间,她如遭雷击。想起数日前,她曾对自己说的话——
我其实并未见过他几次,只知道他性情温和,素喜作画,尤其擅画飞天。你也颇喜欢书画,正好以后可以一同交流,即便在西域也不愁找不到知音……其实我跟他也不太熟悉,知之甚少,以后你一定会比我了解的更多。
那语气和说辞,分明是与之不相熟,可既然不相熟,为何会入他画中?
画中闲适慵懒模样,分明是在相熟至极的人面前才会展现的一面。
悦宁脑子里一阵晕眩。难道,小堇骗了她?又为何要骗她?心里隐隐浮现一个猜测,却不愿意相信。
悦宁迅速翻着手中纸张,果然,除了那一幅,还有数幅画,皆是姬堇华或坐或卧,或颦或笑,眉目神态,栩栩如生。
心底仿佛哪里被撕裂了一块,莫名刺痛。
能将一个女子的神韵画得入木三分,那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一定非同一般。
这一幅幅画,就像是在讥讽自己多么可笑。
既然他心底已经有了别的女子,为何还要答应联姻?还故意做出那般示好的举动?难道不知道她会动心吗?
悦宁心里一时复杂万分,还有小堇……
他们其实早就熟识,她却骗她,说并不相熟。
扔下手里的画卷,失魂落魄地走出殿门。
直到她远远消失不见,另一个衣着光鲜的身影才走进宫室。
“柳大人。”方才的侍从急忙迎上去。
柳夙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