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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还不是旁人,他也不是旁人,他是她最憎恶的前夫,她是最憎恶他这个前夫的前妻!
好吧,水玉已经觉得自己快气晕了,但更多的却是恐慌,无比的恐慌。
他这样做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是把她当成了最亲密的自己人,而这样的行为无不就是在昭示着……他很有可能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
这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偏偏才再度相遇的几天时间里,竟然这样快就被他看穿了,她觉得无比恼火,也无比的害怕,那是段她不想再提及,也不想再回去的噩梦,她绝对不能,绝对不可以再陷进去——
越是如是想,她剥除身上衣服的动作就越狂乱越慌张,就好像在脱去一层又一层沾满了瘟疫的东西,不想再让它和自己的身体再有片刻的接触。
房门被推开了,燕楚正容光焕发的拿着一盘的早点,从门外推着轮椅进了来。
只是到了那道隔开内外室的青霭帷幔时,他立刻又换上了一副要死不活,病怏怏的样子……
“玉公子,用早膳了……。”有气无力的唤着声儿,撩开帷幔,他笑眯眯的推着轮椅进去,可在刹那间,他的笑容凝固了,表情僵住了,眼睛呆住了。
哧溜,两条鼻血从他鼻子里蹿了出来,挂在了鼻子下面。
水玉还没从他突然进来了的情形中反应过来,有片刻的呆怔,直到看到对方两条刺眼的鼻血,还有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的眼神时,方才发现,自己刚扒光,而他居然——
“啊——”她惊叫一声,赶紧把衣服又捡起,重新遮挡在了自己身上,不过因为太慌乱,所以并没有遮挡住多少,就顶多遮挡住了一点重要地方。
燕楚被她的惊叫刺激的恍过了神来,虽然心里激动的不得了,更正是因为太激动,所以特别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再厚的脸皮也起了一丝的可疑红晕,飘忽不定的眼睛不敢继续再往她身上瞟,却又忍不住也止不住的总是有意无意的瞟过去,“这个……那个……我……哎呀——”
水玉再一次施展飞枕头的绝技,半点不差的隔着老远的距离,都砸到了燕楚的那张色迷迷的嘴脸上,“滚,快滚!”
看了不该看的,非但不走,还继续赖在这里唧唧歪歪,实在是下。流无耻至极——
都被如此驱赶了,燕楚就算脸皮再厚,再怎么想要死皮赖脸的留下来,那怎么都是有些不可能的,因为比起这么点儿小福利,他仍然更注重自己在她心目中美好的高大形象,要是被她当成了卑。鄙的龌。蹉小人,那好印象不是得从此大打折扣了么?
当然,我们的燕王殿下是不会觉得自己所谓的美好形象之类的,在自己媳妇儿心里早就是一堆比臭狗屎还不如的玩意儿,嗯,他就是这么自负又自信。
不过,这也倒是证实了咱们的燕王殿下为何会手足无措的原因了,因为内心太激动,可自己偏偏又要狠狠的压抑着自己不能干出点儿什么不规矩的事情来,这样矛盾的内心挣扎,能不让他乱的手足无措么?
这不,乖乖的退出内室老远,咱燕王殿下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呢,可见内心的天人交战,那得是一件多么累人滴干活~
水玉生气之余,也是十分的慌张的,待见到燕楚乖乖退出内室之后,就像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样,防贼似地时刻盯着那道青霭帷幔,生怕某人又不知廉耻的突然又闯了进来,或者更变。态无耻一点,躲在帷幔后头,透过缝隙往里头偷窥……
没错,这才是她对自己这个下堂前夫,有着的那所谓的‘美好’形象。
边警惕的盯着自然是不够的,水玉还很快的把衣服又穿了回去,此刻早已是顾不得这身衣服是谁的,又包含了什么特殊的意义,她要的只是用来把自己给遮掩严实了,好好儿的把某人下。流的眼珠子给隔绝在外才是最好。
男装不比女装繁复,脱起来快,穿起来也不慢,何况水玉是经常穿男装的人,动作早就已经熟透了,此般内心又有着强迫快点儿穿好的意识,所以没多久,她就已经穿好了。
穿好了衣服的第一件事,她就是夺门而出,连鞋子的都没穿,到了外室,用着站着的身高优势,对着燕楚用着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面目之中慌乱渐退,冷霜开始在肆意蔓延,“我要离开燕王府,现在、立刻。”
本来呆在这外室,想冷静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尤其是脑子里越去压抑刚才的风景,就越是忍不住浮想联翩的燕楚,在听到水玉这话时,神智顷刻就回了笼,那些花花肠子浮想联翩的画面也被生生的戛然而止。
“为什么?”这话听的多了,燕楚倒没有那么伤心了,一些些微的刺痛而已,能开始很冷静的处理与水玉之间的局势。
水玉被气乐了,千想万想他会怎样各种理由搪塞,却突然问出这样可笑的话,“燕王,你的脸皮看来是比城墙拐还厚吧?居然还有脸问为什么,你可真逗!”
冷静下来的燕王殿下有很多的拿手绝活儿,譬如,装无知,“本王为什么没脸?”
反问着这话,他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一双清澈的眼神,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孩子一样,仰头对她问道。
“……,”水玉语塞了,她一个女子总不好把刚才那样羞耻的事情又大大咧咧的对始作俑者又复述一遍吧?那多恶心!
咱燕王殿下叹了好长一口气,又瞬间换上了一种很无奈的表情望着她,那眼神,简直就好像在看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样,得,这简直就是又瞬间转换角色,从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陡然变成了一个对孩子无可奈何却还要寵溺包容的大人,“玉公子不相信本王么?本王真是有些不明白,本王这样一讲承诺守信用的大好男儿,为何在你玉公子的眼里,会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呢?”
“……。”水玉已经不想说话,就只用着一种‘难道你不是这种人’的无语眼神,一直盯着某个不知廉耻的人。
没错,这就是咱们燕王殿下的第二大绝技,脸皮厚,厚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厚到你简直无法想象——
被水玉如此目光洗礼,燕楚却像个看不见的没事人一样,开始把自己搁在膝盖上的早膳高高举起,奉到了水玉的面前,笑容灿烂,“饿了吧,快些吃,天冷了,很容易就冷掉了,若吃冷的东西,你的身子会受不住,是很容易肚子不舒服的。”
今天的早膳是几碟子精致小菜,一碗蛋花粥,还有几样样子都很好看的小点心,因为分量都很少,显然就是一人份的样子,所以每样都只用很小的碟子盛着,搁在中号大小的托盘里刚刚放得下,也才令燕楚拿的也不怎生累。
小菜和点心的香气很快就钻进了水玉的鼻子里,本来秉持这那份傲骨自尊的她是想也没想就要拒绝的,可闻到饭菜的香味之后,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打起了鼓,连她也没办法控制,目光也开始不听话的往下移,去看被燕楚高举的托盘之内的那一碟碟小菜点心。
燕楚见自己手里的饭菜果然吸引了水玉的注意,嘴角划过一抹弧度之后,便又把托盘举得高了些,面上露出难过的样子,“这是本王大清早亲自在厨房里为玉公子做的,就算玉公子看在本王辛劳一场的份儿上,就将就吃一口吧……再者,饿坏了的身子,也是玉公子你自己的不是?其余的事情,就等吃完了,再谈也不迟不是?”
听着他的轻声细语似无意一样,可仔细听了仔细分析的话,是能够感觉到,他其实字字句句,都像温柔的蛊惑一样,不断在击溃水玉的心防。
尤其是最后一句,完全就让水玉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打消了。
水玉没有说话,因为几次的败阵已经很明显的在告诉她,她的嘴上功夫不会是燕楚这厮的对手,既不是以前那个用痴傻在装疯卖傻的燕王的对手,也一样不是现在这个神智清楚却同样在装疯卖傻的燕王的对手——
什么叫命理克星,她这会子总算是彻底的体会到了。
所以,她想节省点力气,干脆选择不说话,而是用各种眼神去看他。
起初,她用的是诧异眼神,有些不相信这货会下厨,不过看着这货无比真诚的小眼神儿,她脑子里蓦地就回想起了当年,他曾经在厨房为她亲手做月饼的景象。
不可否认,那段景象虽然短暂,但却是非常美好的,甚至于美好的到至今……她仍然记忆犹新,仍然会情不自禁的生出当初那时的点点心动。
可惜后来有太多的不美好也跟着接踵而至,就像蝴蝶效应,就像神秘的潘多拉盒子被打开,好的坏的,都在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都说心不动则不痛,现在的有多心动,她就会尝到有多心痛的滋味。
所以在没有痛到要死的时候,她选择飞快的将这记忆之盒盖上,让那些甜的也好苦的也罢的所有回忆,统统重新封锁。
既然不想再去想这些了,那么他到底会不会真的下厨这件事,她索性跳过,就没有多想下去。
随之,她就开始用鄙夷的眼神白了燕楚一眼,用这个眼神儿算是回复燕楚中间那段酸溜溜的什么为她好,劝她爱惜自己身体的一堆屁话。
最后,她就用起了完全不信任的轻蔑眼神俯视着燕楚,对他什么吃完后就会和她好好讨论的离开一事的言词上,充满了质疑和蔑然,这种厚着脸皮都敢说自己不是反复小人的反复小人,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她信任,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她能看得起的?
不过,质疑归质疑,蔑然归蔑然,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却是一直都摆在她眼前的,那就是她孤身一人在此,身负重伤,身体旧疾复发,内力涣散,全身乏力——总之,就是一句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现在根本没有提出抗议的筹码和权利。
念及此,水玉觉得自己有些悲哀,燕楚这混蛋果然就是她的克星,每次遇到他准没好事便罢,还要每次都被他吃的死死地,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再悲哀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她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在这最后,她只能选择先饱餐一顿,养好了精神再说。
拿起托盘中的粥,留给燕楚一个冷漠华丽的背影,水玉转身走到了外室的用餐梨木雕花桌前,施施然落座到了桌前的一张太师椅上,开始先喝起了粥。
燕楚见她终于肯吃东西了,便不管她对自己的冷淡态度,扬着嘴角,屁颠屁颠的随在了她的后头,手里还端着那一大盘子的早膳。
待她落座餐桌前,他便将托盘搁置到了桌上,开始将托盘上的一碟一碟小菜点心摆了出来,且都是把她比较爱吃的摆在了更靠近她的身前位置,期间忙活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讨好主子的奴才一样。
他是知道自己现在德行的,不过他却丝毫的不介意,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点子牺牲,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是以,这就是我们燕王殿下绝活儿中的杀手锏,能屈能伸能装……
总之,他的目的就是达到了,不仅很成功的转移了自家媳妇儿的注意力,还不留余地的,恰到好处戳中了两人当年那些美好的回忆段子,他可是看的真真儿的,自家媳妇儿出神的样子,分明就是被他成功的激发起了当年的那些回忆。
这人啊,一旦冷淡了无情了,你若是能让她想起一些曾经的美好,兴许她就会心软了,甚至于这一点点的美好,还会成为你重新博回她心的很好奠基基础。
当然,这还成功的达到了让自家生气的媳妇儿吃饭也是一项特别关键的事情,尤其是媳妇儿身子不好,那作为一个还想上位的前夫,肿么可以忽略呢?
就像花想容那小子说的,女人就是一朵娇花,即便再强悍,那也是需要男人的呵护的,这样不仅这花儿能得到想要的温柔,而且说不定男人还会得到一些或大或小的福利,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这些或大或小的福利嘛,比如是女人突然就一时感动了,说不定就会给你来个香吻拥抱什么之类的……
摆完膳,想到这的燕楚忍不住贼笑了一声,想入非非什么的根本就不停下来了好伐………
水玉本来正要夹起一个水晶小笼包,不想,却听到桌对面传来了某人实在过于讨厌的笑声。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光景,但她可是听得分明,这混蛋的可恶笑声里,分明就有夹带着奸诈下。流的意味在里面!
于是乎,为了安全起见,水玉除了警惕又恶狠狠的瞪了某人一眼的同时,还把筷子给收了回去,生怕这包子里,不知道被某些居心不良的混蛋加进了什么不好的馅料。
而收到她凶狠而鄙夷眼神的燕楚,顿时就笑不出来了,又郁闷,又很懊恼。
搞什么?怎么完全跟花想容那小子讲的不一样?
什么香吻大拥抱在哪里?他现在怎么反倒被讨厌的更加厉害了?!
燕楚鼻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冷哼,眼里阴霾乍起。
看来花想容那小子的皮还没松够,得再好好的给他松一松才行!
水玉真是饿坏了,从前天晚上起,她就被某个混蛋倒尽了胃口,什么好的东西都没吃,昨天更甚,因为要体寒和身上伤势的关系,根本就不能吃过于油腻和辛辣刺激的东西,明了说是会引起腹泻和伤口发炎。
所以,昨天三餐,她都是在喝粥,肚子饿得快,嘴里也淡的厉害。
虽然今天仍是粥,不过这粥里却已经加了很多的东西,小菜里虽然不辣不油,但还是味道重了一些,总之,对于她这个向来吃得比较重口的人来讲,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也是因此,她胃口大开,连理会某人的心思都没有了,只开始专注于自己面前的吃食,不至于吃相难看的风卷残云,但也不是十分的优雅好看。
燕楚见自家媳妇儿索性都不理会自己了,也是索然无味的干脆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着腮,干脆安静的看她吃东西。
没想到看着看着,却是入了迷……
喜欢一个人是很奇怪和复杂矛盾的情绪,它可以让一切发生在自己喜欢那个人身上的不美好的东西,全都在瞬间变得特别的美好。
譬如现在吃相并不好看的水玉,在此时燕楚的眼里,却是好看的不行,比观什么花儿,赏什么景儿之类的,还要具有观赏意义,看的他都一眨不眨,心旌神摇。
本来水玉是没有再想理会他搭理他的,甚至都差点快忘了这个人还杵在这儿,可问题是这人干出的这些事儿,分明都是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存在,试问,她能那么轻易的把他当空气吗?
这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用膳足足快的一刻钟的时辰了,水玉再怎么轻快的用膳心情,也被很快的搅和没了。
“燕王,看别人吃饭很有意思吗?”深吸一口气,水玉冷眼瞪着对面的某人。
第两百六十二章 平阳郡主来王府()
喜欢一个人是很奇怪和复杂矛盾的情绪,它可以让一切发生在自己喜欢那个人身上的不美好的东西,全都在瞬间变得特别的美好。
譬如现在吃相并不好看的水玉,在此时燕楚的眼里,却是好看的不行,比观什么花儿,赏什么景儿之类的,还要具有观赏意义,看的他都一眨不眨,心旌神摇。
本来水玉是没有再想理会他搭理他的,甚至都差点快忘了这个人还杵在这儿,可问题是这人干出的这些事儿,分明都是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的存在,试问,她能那么轻易的把他当空气吗撄?
这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用膳足足快的一刻钟的时辰了,水玉再怎么轻快的用膳心情,也被很快的搅和没了偿。
“燕王,看别人吃饭很有意思吗?”深吸一口气,水玉冷眼瞪着对面的某人。
某人乖乖点头,“挺有意思的。”
以前是他没发现,还是没时间去发现,他家媳妇儿用饭的样子太有趣儿了,时而优雅时而霸气时而小孩子脾气……简直精彩的不要不要的,好么?
“……。”无语一阵后,水玉暗骂一声变。态,然后把筷子一甩,走人。
瞧着自家媳妇儿又被自己气走了的背影,燕楚实在是很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嗯?
说假话说你虚伪,说真话说你有病,说半真半假,你又是居心不良……唉!
夫复难为呐——
回了内室没有旁的事情可做,水玉只有靠睡觉来打发时间休养生息,不过在睡觉前,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直到外面传报的小兵在门外传报消息时,她依然没能想起来,甚至思绪还一下子就被传报的内容给完全的占据了去。
“禀报王爷,府外有一自称您红颜知己的郡主求见——”门外传阅的小兵报告的一本正经字正腔圆,完全没有夹杂任何的邪念和变味话中的意思。
可正因为如此,这小兵的这番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怎么听反倒怎么觉得怪怪的。
正在收拾碗碟的燕王听罢,这不光是嘴角开始抽搐,脸皮都开始抽动了起来。
这个所谓的红颜知己的郡主用脚趾头想,他也已经知道是谁了——
可这死丫头来就来吧,还故意让传话的人带那么多前缀干嘛?简直有病!
想到这,燕楚转过头,目光有些担忧的落在了那道青霭帷幔上,专注的神情,就好像视线能穿透过去,看到里面的人一样。
虽然花想容那小子还建议过,要想重新激起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爱意,那偶尔得发挥一下强大的手段不可,譬如,故意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让这个女人吃醋——
这个效果有多有用,不用去尝试他也已经知道了,因为他自己就已经亲身体验过了若干回了。
他得承认,这样狠点儿的手段确实有用,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决定不会对她使用。
那滋味实在是太难受,先不管对她到底有没有用,他都不希望她尝到一点儿……
当然,这是个矛盾的相对论,甚至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她一点儿都尝不到,那反之就证明,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的情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