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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老摸着手里的青玉辟邪,叹了口气。
孙家上下,各怀心思不提,另一侧,藏在城中村的租房里的孙琳,听闻消息之后,满肚子的怒火勃然而发。
她一把推开身前的吕梁,向门口冲去。吕梁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琳琳你去哪里?”
“放手!我要回去弄死那个小贱人!”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那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到,现在居然还让自己的对头得了好处!就连她也只能得到零花钱,那个小贱人怎么骗得她爷爷给那么多股份?!
嫉恨的情绪冲昏了她的大脑,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吕梁:“你敢拦我?!”
“孙大小姐,不是我要拦你,你忘了,你躲起来了这么久,就这么突然冲出去……”吕梁做讨饶状,手下却不松,面上诚恳地看着孙琳。
似乎想到了什么,孙琳迟疑地顿了顿,吕梁只觉得手中向外的力道一轻,心里明了,只殷勤地把人哄到沙发上坐下,顺着她的意思说:“要不,我明天去买新款,顺便请造型师来……”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邋遢?!”听到这里,孙琳斜睨了他一眼。
被含怒的妩媚眼神扫得浑身一阵酥麻,吕梁面上不显,嘴上又是一阵道歉:“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安排好,这地方什么都没,难为大小姐你还能呆这么久……”
和孙琳认识的时间不短,吕梁早把她的性子摸清了,顺着毛摸,很快就把人安抚下来。
孙琳一边享受着吕梁的安抚,脑子不停地转。
让她咽下这口气?呵呵,绝不能!
她孙大小姐是谁?!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大的气,抢了她男朋友,伤了她爷爷,抢了她的股份她的钱,还想活蹦乱跳出现在她面前膈应人?!这世上没有这么美的事!
她用脚尖踢了踢吕梁的腿,理所应当地吩咐道:“你找几个靠谱的,嘴严的人。”
“做什么?”
吕梁心头一紧。
第70章 遇险()
孙琳忽地轻轻地笑出声来,眼神里带出一抹狠厉,冷冷地哼道:“不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尝尝苦头。”
吕梁目眩神迷。
从他第一次见孙琳,就被她高傲而又骄矜的大小姐风范迷住,无法自拔。他满身心都叫嚣着想要亲近她,花费了不知多少功夫,才换来如今这般亲近的姿态。
只是,再沉迷,身为吕家长子,他内心里始终留着一丝清明,忍不住出言劝孙琳:“我说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她谢流韵还用不着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然而,他的话似乎并不能让孙琳的火气消下去,她怒气冲冲地拍桌子:“谢流韵区区一个外人,竟然能够得到爷爷的那么多股份。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她眯起杏眼望向吕梁,狐疑地质问:“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帮我?你是不是和她有……”
“琳琳!”
吕梁忍无可忍,提高了声音。
孙琳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她瞪着吕梁,似乎不能接受一直都温言陪着她的吕梁忽然变脸。忽然,她的眼角红了,顺着光洁的脸庞滑下一串晶莹的泪滴,哽咽地道:“你凶我!”
“我……”
头一次看到孙琳哭泣的样子,吕梁内心绞痛万分,忽然后悔刚才气急之下的口吻,只是,他必须把话说清楚:“琳琳,我一次也没有和谢流韵说过话,甚至没见过她的正脸。你应该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和……”
就是知道这点儿,孙琳才格外觉得委屈,她怒视着吕梁,满脸不可思议的惊怒:“你居然吼我?!这是你头一次这么凶对我,连让你做这么个小事你都不愿意,还说没有和那个小贱人有勾结?!我……”
吕梁叹了口气,伸手把孙琳揽进怀里。孙琳一时间有些呆滞,吕梁却不看她,只缓缓地说:“琳琳,我没有,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我的眼里从来没有别人,也绝不会有别人。”
突然被告白,孙琳内心却没有喜悦。
她猛地推开吕梁,脸色冷了下来,娇俏的脸上满是被冒犯的愠怒,冷斥道:“吕梁,你居然对我不怀好意?!你有什么身份够得上喜欢我?!本大小姐用你,是觉得你顺手罢了,给你个梯子你居然想登天?!我想想就恶心!”
“……”
晴天霹雳不外如是。
吕梁咽下满心苦涩,还有心思苦笑着安慰自己:他喜欢的不就是孙大小姐这种高傲之姿么?哪里想到,这么多年的掏心挖肺,竟一点儿也没软和下来,反倒如今挨了刺猬一身背刺,扎得真疼!
他面色苍白,勉强笑道:“琳琳……”
“够了!你不要再这么叫我!”孙琳烦躁地踢了他一脚,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转了两圈,警告地指着门,“滚,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我走了,谁替你做事?”
“你以为我只有你可用么?”仿佛被激怒了一般,孙琳抓起手机,随意找了个号就要拨出去。吕梁眼疾手快地把她的手机夺下。对上孙琳满眼的怒火,吕梁呵呵一笑,抛开刚才的心冷,直截了当地反问,“除了我,你有什么靠得住的人可用?!”
孙琳身为孙家的大小姐,从小脾气骄纵,从不容人质疑她的决定。然而,是个人都有自己的骄傲,哪里经得起她经年累月的磋磨?惹不起躲得起,就算是为了孙家的权势,也完全可以走孙觉辛的路子,没必要上赶着被她鄙视。
长此以往,留在孙琳身边的,除了对她情深一往的吕梁之外,只剩下一群为了钱财忍耐的人。可他们,吃喝玩乐拿手,其他的还能有什么能耐?!
孙琳也知道这点儿,因此,被吕梁夺走手机之后,沉默了下来。
吕梁单膝跪地,眼睛直视着她,沉声说:“琳琳,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所以才会冲我发脾气。你放心,就算你不肯喜欢我,我也会帮你的。你想找人教训谢流韵,我去做,只是你要记得,这是我看不惯周复,才想报复她的,听懂了么?”
孙琳垂头默默不语。
站起身,吕梁强打起精神,拿起外套,同时嘱咐道:“我今天得到了个消息,有人在这附近徘徊,看上去像是周复或是孙觉辛的人,你如果不想回家,就暂时不要出门,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会派人来送……”
看着孙琳面无表情的脸,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孙琳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
冬日里寒意十足,尤其是清晨,从温暖如春的房子里出来到外面,谢流韵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但寒冷遮掩不住她的好心情,嘴角眉梢都绽放出明媚的笑意。
拿到股份之后,谢流韵头一次来云煌娱乐公司,参加董事会议。
作为外行人,整场会议下来她只默默地听,并不冒昧发言。这样的态度最为稳妥。原本她以为身为陌生人,空降成为董事会惹来其他人的反弹,谁知,或许是周复的名声太过响亮,也或许孙老余威尚存,一场会议下来,不少人或刻意或状似无意地向她卖好。
她不会参与云煌的管理运行,但能有这个好开端,日后想做点什么,也会少不少阻力。
会议结束之后,不少董事来和她私聊几句,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婉言拒绝所有的饭局,告别最后一个人,她通过电梯下到地下一层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
周复今天中午会到她家里做客,谢妈妈一大早就外出买菜,想必中午定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一想到妈妈会做的菜,谢流韵的嘴里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瞬间觉得肚子也饿了起来。
“叮”,电梯门开了。
从电梯里走出只两步,谢流韵心头一悸,有种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
自打有个金手指之后,她的第六感格外敏锐,因此,并不敢忽略这冥冥之中的预警。她当机立断,直接退回电梯里,按下关门键要返回楼上,同时给周复打电话。
“流韵,你在哪里?”
只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周复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而这时,谢流韵已经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电梯门关的太慢,不知从何处窜出几道黑色的身影,直奔她而来,以电梯门的闭合速度,完全来不及保护她。她大觉不妙,加快语速说:“明远,我在云煌这里,有人要抓我……”
说话间,她已经从电梯里冲出来,冲另一个方向疾奔,想为自己争一线生机。
然而……
在国外遇险的那次,能脱身固然是她运动能力大增的缘故,也有对手只有一个人并且周复也在的因素。而这次,几个人同时合围,她的动作再灵敏也无济于事,只坚持了没多久,就被围到了一处死角。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谢流韵开口,警惕地扫视着这几人,他们个个人高马大,看起来身材健壮,不是寻常人。她想试探问出点儿情况,谁知,对方根本不和她说话,直接上手。
就在谢流韵反抗并内心哀叹的时候,一辆车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地下车库,强而刺眼的光直接照射过来,刺得所有人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
那辆车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径自往谢流韵她们所在的地方冲,直到发出长长的摩擦声,正直挡在几人面前,逼得靠近谢流韵的几个人不由得本能向后一退。
领头的人经验丰富,起初还以为是雇主派人来,一看当前的情况自知情况不对,正要向前想要抢先制住谢流韵,恰当时,车门“砰”地一声打开了。两位彪形大汉从车上下来,脚下一窜直扑向对面的几个人。
身手这种东西,不是看体型就能比较出来的。
车上下来的这两个人是专业人士,经受过多年训练,对面那群虽说身材健壮,可出手毫无章法,只能凭靠着身体素质硬抗。虽说是两对多,这两人却明显地压制住对面的众多男子。
看清楚当下的情况,谢流韵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的手湿滑冰凉,刚才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被熟悉的气息拥入怀中时,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软软地依了过去,把脸埋在来人的怀里,闷闷地说:“明远,我好怕……”
“放心,我在这里。”
周复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拥抱谢流韵的力度极大,双臂张开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谢流韵的胳膊都被勒得发疼,但她却并不出言提醒,这样的拥抱踏实得让她心安。
她侧脸靠在周复的怀里,垂下眼眸,环绕着她的肩膀有力,怀抱温暖之极,而他的胸口,心脏跳动地飞快,直到现在都无法缓和下来,比起她这个当事人,反倒是面色如常的周复被吓得更厉害些。
“我也在这里。”听着耳畔的心跳声,她忍不住磨蹭了两下,轻声说。
第71章 对比()
发生遇袭这件事之后,谢流韵头一次看到周复震怒的样子。
他并不暴跳如雷,只沉着脸吩咐属下,浑身迫人的气势几乎逼得人要趴跪在地,就连谢流韵也不敢在这时撩他的虎须。跟着谢流韵的两位保镖因疏忽大意才让她遭受惊吓,当即被重重处罚,谢流韵这才知道,原来她从回国之后总觉得有人跟着她,不是错觉而是隐在暗处的保镖。
因她不爱被人跟着,觉得不自在,周复吩咐保镖暗中跟随,才阴差阳错有了漏洞。若不是两人后来将功补过,擒住了那几个贼人,说不定已经被辞退了。
饶是如此,周复也将他们两个换下,新派给谢流韵八个保镖,并嘱咐她出门时一定要带上保镖。
谢流韵哪里还敢出门?!
此事之后,她窝在家里几天,才缓过了神。毕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身为普通人的她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好不容易心里的后怕劲儿消退了,想要出门,又因身前身后围着的保镖备受旁人关注,尴尬症都要犯了。
她心知这是周复的好意,并没有抗议要撤回保镖,索性趁着这个空闲,在家继续学些拳脚功夫和防身技能。
没过几天,周复把调查出来的信息,摆在了谢流韵面前。从小喽喽到主使人,金字塔状的层层递进的人名,黑白分明。
“吕梁?”谢流韵一脸迷茫地念出名单最前列的人名。
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反复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甚至从第一次使用金手指的情况全都回想了一遍,可以肯定的是,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个人对自己出手。
看得出谢流韵摸不着头脑,周复敲了敲桌子,示意她继续往下看。谢流韵一目十行,翻到下一页详细情况说明时,忍不住惊呼:“孙琳?!”
饶是过目不忘,她依然又重头翻回去看了一遍,蹙起了眉头:“吕梁是孙琳的爱慕者?他看不惯我欺负孙琳,所以自作主张想要给我一个教训?”
资料上有张吕梁的照片,想必是已经被周复的人困住了,照片所处的背景不太符合他的身份,衣服也略微凌乱。年纪轻轻,帅气而又坚毅,面上那种蛮不在乎的神色,在谢流韵敏锐的感觉下显得不自然而又刻意,眼神里流露出不明显的紧张和坚定,让他的嚣张看起来反而带了虚张声势的姿态。
这矛盾的姿态,让谢流韵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直到眼前蓦然一黑,温热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明远,你做什么?!”
将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周复的手拉下来,谢流韵忍不住嗔怪地瞄了他一眼。
谁知周复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他淡淡地开口:“当着未婚夫的面儿,看别的男人那么久,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么?”
“……”
对上他眼里流露出的不开心,谢流韵脸红了,她鼓了鼓腮帮子,终究没好意思撂出什么话,转过头干咳了一声,对着照片再正经不过地分析:“他说的话,应该不是完全的真相。”
周复难得冷笑了声,语气冷得要掉冰渣子:“相去不远。即便他说的原因不对,他敢对你出手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况且,孙琳已经回家了,她既然在外面躲了那么久,又怎么会这时候突然回家?”
谢流韵沉默了片刻。
她并不是笨蛋,怎么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她和孙琳之间的摩擦,先是由周复而起,现在又有股份这件事,孙琳那种大小姐,能做出来什么事?岂不是想想就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资料丢在桌子上,不去想这个,又起头换了个话题抱怨道:“最近教练对我好严格,腰背都疼……”
闻言,周复的脸色也缓和许多,看着谢流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他挽起袖子站起身,笑道:“需要特殊服务么?”
“当然要!”
谢流韵笑眯了眼睛,非常自觉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享受力道恰到好处的按摩。
当然,她肯定也不会说,自从有了金手指之后,就算身体疲惫受伤,很快也会恢复到满血状态这个事实。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不,她的讨糖技巧点亮了!
孙琳回到孙家是悄悄地,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时间不凑巧,她刚刚进了庭院的门,就碰见了坐在花园里合眼养神的爷爷,她脚步没敢落地,心里暗暗叫苦。
对于孙老,孙琳很有些发憷。
在孙父孙母眼里她是最受宠的小女儿,可任她再在家里受宠,孙老却不待见她的脾性,从小不是压着她练毛笔字就是逼着她学下棋,奈何她一点儿天分都无,什么都学得一团糟,久而久之,越见孙老越是怕。
她调转步子,想趁孙老没发现的时候,偷溜走了再说。谁知孙老像多长了天眼似的,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喝道:“你还知道回来?”
孙琳慌乱了一下,随即扬起笑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爷爷,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了。”
孙老似乎并未发现到孙琳的异样,只慢悠悠地说:“觉辛快把京城翻过来了,有这等能力,倒是让我们都小看你了。你都离开家那么久了,怎么突然间又回来了?”
“当……当然不是了,我真的是因为想家。”孙琳的声音越说越小声,马上就快要听不见。
孙老坐在摇椅上,沉静地闭上双眸,仍然是平淡的语调,说:“难道你不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而回来?”
孙琳突然一阵惶恐,她讷讷地站在孙老不远处,心里打翻了调味瓶一般五味陈杂。
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实力不济,屡屡栽在别人手里。
被周复的人找上门时,吕梁给她打了电话。从电话里嘈杂的声响就知道动静不小。而不管吕梁有没有招认出她,以周复的能力,顺藤摸瓜很快就会找上她。无奈抓狂之下,她只得低头回家,就算日后周复找上门来,也断然不会不顾孙家的面子,直接找她兴师问罪。
此时被孙老问起,她又是心虚又是惶恐。索性,她直接撒娇起来,蹲身俯在摇椅的扶手上,“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就原谅我吧……你看,我都承认错误了。”
“你是孙家的大小姐,要懂得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是代表着孙家的颜面。所以琳琳,你明白了吗?”
“好了,爷爷,我都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乱来了,也不会给您丢脸的。”
孙琳一边说,一边讨好地帮孙老捶着腿。
许久,孙老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说:“这段时间你给家里添了不少乱,该收收心了。明日,你随你哥去向明远和流韵赔个礼,回来之后收拾行李,去欧洲吧。”
“为什么?”
闻言,孙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手下动作也停了,只差没有跳起来。
欧洲是什么地方?以她那拿不出手的语言水平,出门不带翻译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岂不是要闷声做哑巴?!虽说不用受孙觉辛的管束,可在国内有父母疼爱,她也不需要太顾及孙觉辛,出国了反而容易处处受掣制,出行、饮食……种种件件不顺心。要选国内还是国外,当然是一目了然。
抗拒之下,孙琳越想越委屈,怒气冲顶,让她忘了之前的心虚胆怯,眼眶发红地冲孙老道:“爷爷,你不能这么偏心,你给谢流韵股权的事我还没和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