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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了焦虑。
“你们这些文化人。”李乌的表情就像这件事和他无关一样：“真是麻烦。”
“这？”秦暮烟简直无言以对：“李乌先生，你就只有这么一句话跟我说吗？”
“就说有人想要来破坏校园秩序，被一个浩然正气的好老师给击杀不就行了。”李乌站了起来，说道：“不只是我，我提个醒，就算是他们——我是指胖子、胡北纬他们，仇人就不止千八百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来一堆寻仇的，你作为邀请我们的人，应该事先考虑好的。”
秦暮烟的呼吸一窒。
想不到，想要提醒一下李乌，却被李乌教育了一番。
“也只能这么先处理了。”秦暮烟知道说多了也没用，谓然叹息：“我只是想请求一下，下一次能不能快速将尸体处理好，别让学生们看见。”
“有点难保证。”李乌说。
“你不知道，这一次已经有好几个姑娘退学了……”秦暮烟一脸无奈，说道。
还没说完，李乌便表情一肃：“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明白了，这样的损失可不能继续发生。”
秦暮烟一怔。
世人传闻污王有些好色，看来还真是对的……
不管怎么说，李乌大爷愿意改改，就已经是可以烧香拜佛的一件大喜事了，秦暮烟也不敢多求，连忙点头称是，待到李乌走后，一下子瘫在沙发椅上，仿佛经历了一场严峻的谈判。
李乌刚走，秦暮烟的电话就响了。
一看来电，秦暮烟不敢怠慢，一边感慨着现在真是多事之秋，一边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沉稳男声。
“是小秦吗？”
“对，是我，首长好。”
“事情是这样的，你的电话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打不进去，又因为情况有些特殊，我就用我的这个电话打给你了。”
秦暮烟知道这个电话，可以打进任何一个手机，不管你是加载了什么通话限制都可以打进去，除非是关机。这两天秦暮烟一直很多事情，刚才想要认真跟李乌说说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调了勿扰模式。
“首长您说。”秦暮烟语气严肃。
“前几天邕州那儿不是出事了吗？你请‘那些人’解决了事端，这很值得赞扬，没有造成更多的损伤。那些人的星系又天远地远，按理来说我们是不必挂虑的，可是就在今天，我们收到了来自他们星系的讯息。”
秦暮烟心里一紧：“讯息怎么说？”
“这就是我打这一通电话的主要原因和重点了。”电话里的声音说道：“晋罗星系表达出了自身的愤怒，并且扬言要攻占银河系，率先就要将地球给毁灭，还说些什么本来还打算将地球作为第一个银河系基地的，现在反悔了。”
“这……”秦暮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那三个外星人，是他们星系派来的先遣军，第一是为了测试地球的整体实力水平，第二就是给接下来抵达的大军腾出一片位置，用以整顿。”
“也就是说……”秦暮烟喃喃道。
“也就是说，可能再过不久，就有一大群晋罗人要降落在地球了。现在我们已经开始申请同为银河人的联盟派遣军队来帮忙，不知道会怎么样。小秦，到时候，你让他们救人，能救多少是多少，好吗？这恐怕是一次大劫难了。”
“我明白了，首长。”
等挂掉电话，秦暮烟的心跳就像是想要撞破胸膛。
那些晋罗星系的人，多久会抵达？兴许是一个月，兴许是一年，也有可能两三个星期就忽然降落。到时候，这整整一个学府的人，该怎么办？这些学生们还只是刚刚起步的弱者，能有什么作用呢？
“放心吧。”忽然，一张温暖的手搭在了秦暮烟的肩膀上。
秦暮烟一怔。
她抬头，看见之前已经离开的李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将手掌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
“你……”秦暮烟张了张嘴。
“我说，放心吧。”李乌轻声开口，语气温和：“待到晋罗大军抵达的时候，我教出来的学生，一定可以以碾压之势，横扫大军，把这一群乌合之众统统赶出我们的地盘。”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将李乌的侧脸与发梢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秦暮烟怔怔半晌，心里一暖。
她叹了口气，微微笑着说：“谢谢你的安慰了。”
“不是安慰。”李乌直视着她的眼睛，保持着微笑：“我是说真的。”
……
星期五，李乌的第二堂课。
也不知道郜真那个有些中二的少年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使得现场座无虚席，李乌也没有迟到，早早地来到了多媒体教室。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范万钧、胖爷、胡北纬、王文文、石胤五个人也来旁听来了，坐在遥远的最后一排，浑身散发着小混混的气质。
李乌很满意地点点头：“同学们好！”
讲台下，学生们小声的议论着。
“哼，就是这个年纪轻轻的老师，扬言说一来上课，就能让我们学会吊打其他系的能力？”
“郜真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自己脑子进水想要学习，偏要拉上我们。”
“听听看。”
12 初生牛犊不怕虎（）
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奖励种子给郜真的事情，李乌一抬头，就看见那几位一齐出来的恶棍。
于是，李乌无视嘈杂的氛围，开口说道：“各位同学还没有上过我们这几个新老师的课吧，来，让我们把目光转移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看看我们这次一起来的几位新老师。”
刚来上课，同学们出于对新老师的新鲜感，便顺着李乌的语言引导，看向最后一排，五个吊儿郎当的新老师。
“这就是我们新来的老师吗？”
“怎么感觉……特别地不好相处？”
“何止不好相处……看样子，就像是一群地痞混混。”
“嘘，小声点。”
同学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李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粉笔随意地一扔，敲了敲黑板：“木子李，乌鸦的乌，乌黑的乌。叫我李老师也好，‘英俊的李老师’也好，随便你们。”
同学们都是一脸吃了脏东西的样子。
李乌一指胖爷：“我没什么好介绍的，所以我就着重的介绍介绍你们其他的几位新老师吧，首先那一个最强壮的，名字叫胖爷，你们就不必在后缀加上老师的称呼了，直接叫胖爷就行。”
同学们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来这里到底是学习的，还是混社会的？
不过原本就桀骜不驯的同学们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他们只是想要快一点的知道吊打其他系的办法。
他们现在只是雏儿，在没有强大起来之前，嚣张一定要有嚣张的资本，他们的桀骜不逊不只是老师们头疼，其他系的看他们进化系可不舒服了，三天两头就找麻烦，一言不合就是一场架要打。最近就有其他系的学生们联合起来找他们麻烦，实力有些棘手，他们正愁没有办法吊打。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听到郜真说新来的老师要交给他们“轻松灭杀其他系”的方法时，他们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来觉得这老师如果真的那么做了还挺酷的，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二来拗不过郜真的苦苦哀求，便齐齐来到了这场大课。
现在看来，这普普通通的开场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
就在同学们都觉得有些无聊了的时候……
“范万钧、石胤、王文文、胡北纬，这就是这些老师们的名字了。”
李乌环视整个多媒体教室一圈，表情平静的说道：“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他们五个人的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根手指碾死你们这群弱小的毛毛虫渣滓，就算你们父母来学校闹事，也可以一根手指连你们的父母一起碾死。”
同学们整齐划一的愣住了。
场面无比安静，落针可闻。
“碾死到血花到处飚，还要吐一口浓痰上去，埋都不埋，仍由其腐烂在泥巴里面。”李乌就像在说午饭在吃什么一样，轻声细语：“你们相不相信？就算你们进化到最顶级，还是一条白痴虫子。”
整个教室的氛围，很是诡异的极其安静。
他们心里很震惊的同时，也很愤怒，又很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点的异样——这个老师，似乎真的和其他的老师不太一样？不管一样不一样，侮辱他们自豪的超能力就不行！
一个发色金黄，面容俊俏却略显稚嫩的少年拍案而起，大声喊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就是！说什么呢！”
有人出头，自然而然就会有一群人跟着拍案而起，纷纷开始指责李乌的不是。
范万钧的眼眸深处，似乎有疯狂而带着兴奋的情绪在酝酿，他舔了舔嘴唇，说道：“这群小年轻，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是不怕龙。”胖爷纠正。
“是初生小虫子。”石胤说。
“因为小虫子根本看不清龙的全貌。”王文文冷笑。
胡北纬左顾右盼，只好总结：“初生小虫子不怕龙，是因为根本看不清龙的全貌。懵懂无知，真是可爱。”
李乌看着那一个率先出头的学生，咧嘴一笑：“我答应秦暮烟不在学校里杀人，所以你很幸运。”
话一说完，他对着那位少年一弹手指。
“啊！！”
少年的右臂忽然崩碎，新鲜的鲜血与肉块，和摄心心魄的视觉冲突，淋在同学们懵逼的脸上，场面极其血腥。
教室安静了。
随后，尖叫声忽然爆发，那些身上淋了血雨的同学们更是叫得格外惨烈，如同杀猪一般。
出头的少年直接痛得昏厥了过去。
李乌屈起手指：“安静。”
整个场面即将爆炸的氛围猛然一收，个个面带恐惧，闭口不言，浑身却像是都筛糠般的颤抖不止。
“嗯。”李乌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我还是很温柔的，只要你们安静的听我说话，我说完了之后自然会给你们发言的机会，很可惜，我刚刚的话没有说完。”
这句话太帅了。其他几个恶棍都这么想。
同学们之间还是一片死寂，五个恶棍却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新来的老师……竟然一言不合，就把一个同学的手臂给弄断了？这画面简直匪夷所思，有些同学已经开始掐自己，来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静一静。”李乌压了压手掌。
这回彻底没有声音了。
“对了，郜真同学，我给你的上一堂课的作业，你完成了吗？”
李乌指的是打碎冰块的事情。
郜真也被吓得不轻，他没有想到一脸随和的新老师，竟然是一个恶魔。听到老师点他的名字，他慌忙地、浑身抖着站起来，吭吭哧哧地回答：“没有完成！老师，您的作业有些难，不过我一直在努力！”
“嗯，肯努力是好事情。”李乌点点头：“坐下吧。”
郜真坐下，抖的更厉害了。
“那么这堂课，就给你们讲讲故事吧。”李乌说道：“一个人要强大，最需要的是什么？不只是努力，还有经历。”
“努力需要什么？是认真。我的超能力就是认真。”
台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认真？您刚才那一下子，可不是认真能做出来的……
听着李乌随口胡扯，同学们只觉得时间一下子来到了寒冷的冬季。
“而说到经历呢，接下来，就给你们讲第一个故事吧，希望能对你们有点帮助，虽然不是叫你们去效仿，但我也是想要你们别整天就宅在学校，有事没事就多出去走走的意思。”
李乌张嘴，便开始讲起了故事。
胖爷的手掌，却在这个时候猛然攥紧！
他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一路流下，直到下巴凝结成一个水滴。
这个故事……他太熟悉了。
13 来不及（）
李乌轻声开口，将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发生在十年前。
那时，有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羡慕着世间的超级英雄们。青年很普通，模样普通，身材普通，就连工作也很普通，拿着普通的工资，过着不断重复的枯燥的普通生活。
唯一不普通的一点，可能是他有一个美丽的女朋友。
女朋友很会做饭，很会做菜，并且最大的人生梦想，就是可以吃遍整个世界各地的美食，如果可以到其他星球也品尝一下不一样的美食，那就更加美好了。
他很爱她，她也很爱他。
有一天，青年下班，坐在回出租房的地铁上，还没有松开紧绷的领带与神经，便在地铁的悬浮电视上看见了一则新闻：某某地段遭遇虚空生物袭击。
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不时地会有撕裂虚空的怪兽袭击某地，所以才会有数不尽的超级英雄。而新闻里，正在播报遭难的那个路段……正是他的出租房！这个时间点，青年的女朋友正在家里做饭煮菜，等着劳累一天的他回到温暖的家，吃上一顿饱饱的美食……
青年慌了神。
他第一次祈求上苍，祈祷真的有神灵存在，能听见他的愿望，他希望自己的女朋友能够平平安安，能够躲过这一次的灾难。
新闻的画面，拍摄到了超级英雄抵达现场。
场面一片混乱，断壁残桓，破碎狼藉，飞沙走石与浓烟滚滚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紫色的虚空怪兽很是强大，锐利的獠牙轻而易举地刺穿车辆。
“求求你，不要有事……”青年担心的浑身颤抖，眼泪不知不觉落下。
地铁到了下一站，青年不顾一切，站起身便跑。
他疯狂地奔跑，两旁的景物不断化作残影掠过，他用尽全力跑，不顾一切，腿渐渐变得沉重，呼吸渐渐有些喘不过气，他还是跑，不断跑。
奔跑，疯狂地奔跑。
他跑出地铁站，焦急地坐上出租车，不再顾忌昂贵而平时不敢奢侈的车费，让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自己家。
终于，最后他到了。
他将身上所有钱洒在车上，便跑下了车，奋不顾身奔向自己家。
他所看见的最后一幕，是虚空怪兽撞进了自己家的那一栋大楼，层层破碎的墙面如同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雨。
“必须灭杀了！不要再顾忌有民众没有疏散了！”
有人在大喊。
“不然，会有更多人死亡的！”
天空中，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看不清模样的超级英雄，抬起了手。
太晚了。
青年眼泪不断溢出，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不！！！”
将整个傍晚映照得如同白昼的璀璨光芒，开始绽放，最后掩盖了一切景色。
光芒收敛过后，那一栋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充满了爱意的大楼，已经烟消云散了。
青年跪倒在地上。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
“为什么？”青年浑身在颤栗：“我们……做错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没有人会告诉他。
他心里明白。
“那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承受这样的伤害？”
没有来得及赶来。就算是一起死去，青年觉得也可以减轻内心的伤痛与撕心裂肺。可是，一切都晚了，完了。他的一切，他的生命，已经随着那一栋大楼，飞灰湮灭。
青年张着嘴，晶莹的口水止不住和泪水一起流下。
痛哭流涕，无法抑制。
“啊……”青年嚎啕出声：“啊！”
这世间，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青年在心死的一刻，明白了。
是来不及。
如果能赶来……如果能来得及……
“啊！！……”青年仰天咆哮，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猛然一收声，青年的眼眸已经变得通红。
“杀死她的……不是怪兽。”青年望着不远处的警察，望着不远处的超级英雄们，双目通红得如同充满了沸腾而出的血液。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内心一直崇拜的那些超级英雄，为了避免别人死亡，就要亲手杀死他的挚爱？
这是哪里来的烂道理！
一股不安躁动的力量，在青年的基因里觉醒了。
有警察要走过来，打算驱散无关人员，驱散群众的时候，发现这个跪地乱喊的青年忽然不见了。
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在了原地。
警察一怔。
下一刻，一个充满了阴寒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你们，全都得给她陪葬。”
煞！
不知道青年从哪里拿来了一柄小小的水果刀，轻描淡写地夺取了警察的生命。
“啊！！”青年咆哮着，双目血红：“你们，全都要死！”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唰！唰！唰！
青年的每一次出现，都会带走一条生命。
“你们不是贪生怕死吗？”
“你们不是要保护民众吗，不是要为了避免伤亡，害死整栋楼的人吗？”
“那你们就自己去死，来保全这整片区域的民众吧！”
他的身影，忽隐忽现。
东、南、西、北，每一次，青年出现的位置都飘忽不定，毫无规律。
他就如同一个死神，手里的水果刀就像是死神手里的夺魂镰刀，每一下出现，都让血花迸射，都让惨嚎戛然而止。
一开始还是警察，到后来，死亡的已经是超级英雄们了。
终于，最强大的那一位超级英雄注意到了他。
穿着月白色长袍的超级英雄眉头紧皱，声音沉稳：“小心了！这是个可以操纵空间的超能力者！”
“答对了。”青年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月白色长袍英雄只注意到那一双血红的双眼：“给你的奖励，就是下去以后，有机会跟她好好道歉。”
“她”是谁？
月白色长袍的强大英雄不知道。
也没机会知道了。
小小的一柄水果刀，曾经一双大手覆盖在纤纤玉手上，拿着它切过橙子，切过西瓜，切过火龙果……如今，轻而易举地割过咽喉，没有丝毫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