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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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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玄是何等的聪明,自然明白宝嫃的意思,他心神巨震,本能地就想喝止她这种念头,然而想了一会儿,却只是紧紧抱住了她,发誓般道:“好,我不怕,我听娘子的。”

两人说了半夜的话,释了心结,凤玄才安心的抱着宝嫃入睡,宝嫃有他相伴,自也睡得沉酣香甜。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宝嫃忽地从梦中醒来。

手拢在腹部,宝嫃咬着牙,——梦中她梦见自己腹痛难忍,谁知道睁开眼,才发现并不是梦。

宝嫃本以为凤玄在侧,谁知道一睁眼,却并不见凤玄的人

宝嫃一惊之下,腹中却又更痛,便忍不住痛呼了声。

随着这一声,外头有人极快进来,将帘子掀起。

宝嫃疼得缩起身子,来不及看来人是谁,耳畔却听有人惊叫道:“宝嫃娘子,你怎么了?”

宝嫃依稀听到是左茗的声音,便咬牙道:“没事……夫君……王爷呢?”

左茗顾不得,上前把她扶住,见她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便大惊叫道:“这是怎么了?!去叫太医,快叫太医!”身后众丫鬟见状,顿时飞跑了几个出去。

宝嫃才不管那些,手揪着左茗袖子,忍着痛问道:“王爷、王爷呢?嗯?”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三十五章荣华:暂时没想好

凤玄抱着宝嫃安然睡了半晌,便听到外头有些响动。

凤玄对宝嫃说起先前之事,总是一语带过,原意是不想让她担忧。

实际上他先前受伤加之中毒,性命几度危在旦夕,多亏了原本内功深厚根底强悍,又加上大内御医妙手、及太医院众多稀有药材,才将人救护回来。

但这一场,对身子亏损自是极大,幸好这段日子来调养得当,慢慢地把身体养得差不多,内功也都恢复大半。

凤玄早就知道这一刻终究会来,在今夜之前,他尚不知临别会是什么情形……就如他所说的,先前不认得宝嫃的时候,征战出阵,对他来说不过是等闲而已,从来都毫无犹豫转身便走,然而此刻有了她……

只是凤玄并未想到,在他头一次不知所措时候,竟得了宝嫃那样一番话。

半生孤冷,一身清寒,本无所望,谁知一路到此……上苍究竟待他不薄。

左茗竭力安抚,宝嫃只想要见凤玄,左茗无法,只说凤玄天不亮就被传召入宫。宝嫃听了,几欲晕过去,左茗见一张脸越是毫无血色,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凤玄未到,御医却是到了,伴随而来另有人,却是顾东篱。

御医进来后,见状紧急,也不去管那些回避规矩,瞧着宝嫃的脸色,心头一沉,急忙握住手腕将脉一切,更加震惊。

顾东篱站在门口并未进来,听里头左茗忙着问:“太医这究竟怎样了?”

左茗问罢,却见太医双眉紧皱,深看他一眼,并不回答,只是将银针取出,在宝嫃手背上几处穴道轻轻扎了几下。

左茗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然而见太医动手之后,宝嫃似痛的轻了些,便稍微放心:“太医你怎地不做声?没有大碍吧?”

太医看看宝嫃神情逐渐正常了,便将银针收起,仍旧一声不吭地起身

左茗着急,然而又不愿离开宝嫃,见太医转身竟往门口而去,左茗一歪头,见顾东篱站在那里,他便略微放心。

太医走到门口,见顾东篱人站着,便先行一礼,顾东篱轻声问道:“如何?”太医看左右无人,便低低问道:“尚书大人,不知这位小娘子是……”

顾东篱心头一紧,生怕宝嫃有什么意外,便道:“是一个极要紧人……她究竟如何,可有大碍吗?”

太医端量顾东篱,顾东篱望着他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正欲再问,太医却又道:“恕老朽多嘴,老朽听闻,尚书大人有一位外室在王爷府上,莫非就是这位娘子……”

顾东篱一听,心头发毛,本能地便要否认,然而他极为聪明,心道:“为何在这个紧要关头,他竟说起这个,难道并非无缘无故,而是……”

顾东篱便含糊道:“她跟我确有些关联……”

他如此说,听似承认,其实却并非如此,只模棱两可罢了。

太医一听,面上露出一丝喜色,然而却又一闪即逝,正色道:“这样老朽便放心了……咳,尚书大人,可喜可贺啊……”

“何事可喜?”顾东篱越发不明白。

太医回头看一眼安静下来的宝嫃,微微一笑:“这位小娘子并无大碍,只是有喜了。”顾东篱一听,耳旁“嗡”了一声,就好像有人劈头盖脸打了过来,竭力镇定才未曾失态:“有……有喜?”

太医点点头,拉着顾东篱又走开步,才又叮嘱道:“只不过,这头两个月,未免不太稳当……要好生静养才是,房~事的话,尽量能避则避,方才腹痛难当,是因为……咳……”说到这里,就看顾东篱,适可而止。

顾东篱听着太医一番话,聪明似他,也好不容易才转过弯来,刹那间,一张白脸慢慢转红,又有些发黑。

太医自不解顾东篱复杂心情,只道:“不管怎地,却是喜事一件,老朽方才查过,幸喜这位娘子身子尚好,因此此番虽有些险要,但却没什么大碍,老朽再开两副调养药,安神养身便是了……听闻顾大人有两位千金,却无……哈哈,这番倒是……”

顾东篱脸色赫然又发绿,恨不得以头撞墙,勉强才道:“有劳太医了,只不过……此事能否请太医……先帮忙保密?休要让旁人知道?”

太医略微愕然,然而想到他们这些干系,确有些微妙,便点头道:“尚书大人请安心,老朽知道……对外的话,只说是偶尔吃坏了东西倒是无妨,但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要知道,若是往后,要隐瞒可是越来越不容易。”

顾东篱道:“这个我自明白。”

太医见他了然,才道:“既然如此,那药方的话……”

顾东篱道:“有劳,写好了请交给我。”太医才答应,便唤了跟随来,提了药箱出门。

左茗见宝嫃平静下来,便拉被子替她重新盖好了,宝嫃觉得腹痛渐渐停了,便又问道:“左茗,你为何不跟我说,他去哪里了?”

左茗支支唔唔,见她才算安定下来,若然胡说,万一惹得她又难过又怎生了得?正在犹豫,却听得身后有人道:“宝嫃娘子。”

宝嫃早已经看到顾东篱进了门来,正要起身下地,顾东篱抬手道:“请勿要动。”宝嫃疑惑看他,左茗见状,便起身退到旁边去,见那太医去了,便有心打探打探,怎奈又不能走开

顾东篱只是站着,隔着一步之遥并不靠前,道:“宝嫃娘子觉得如何了?”

宝嫃道:“我没事了,方才大概是一口气不顺,现在好多了,顾大人,你怎么来了这里?他呢?”

顾东篱道:“宝嫃娘子,我是来接你去我府上的。”

宝嫃心头一跳,脸色变化不定。

左茗见顾东篱直接便说了出来,正自不安,心里埋怨却不能出口。

顾东篱见宝嫃不做声,便道:“宝嫃娘子,其他的事,等你去了,我再……”

“他走了是不是?”宝嫃忽然问道。

这一下顾东篱跟左茗都齐齐意外。顾东篱双眉一动:“宝嫃娘子……”不知她为何竟然猜到,一抬眸却见宝嫃双眸水光莹然,然而竟又一笑,梨涡轻旋

宝嫃道:“我知道了,他让你来照顾我?”

顾东篱看不哭、不闹,虽然带着笑意却仍旧淡淡地,声音也极平静,但是这幅模样在他看来,心里却竟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便道:“宝嫃娘子……”

宝嫃垂眸,眼睫毛掩着泪:“唉……你说他……真是,我又不是不答应他去打仗,为什么连说一声儿都不肯跟我说?”

左茗在旁边呆呆地,此刻听到宝嫃喃喃低语似说着,那声音柔柔地,带着一丝埋怨,又似无奈,嘴角却还挑着笑意,他心里一酸,眼圈不由地就发红

顾东篱素来是个坦荡直接的人,然而见宝嫃这样,心里要说的那些话,竟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宝嫃道:“顾大人,他为什么要让我去你府上……是怕我在这里住的不好吗?”顾东篱见她问了,便道:“宝嫃娘子,你该明白,这也是他的一番好意。”

宝嫃略一点头,眼中的泪便晃了下来,笑了笑,道:“可是我不想去……顾大人,就不劳烦你啦,我……我想好了,我要回去……”

“回去?”顾东篱吃惊,左茗也瞪大眼睛。

宝嫃道:“嗯,我要回家去……他要是回来,就也回家去吧,反正这里不是我的家,他也不喜欢这里……”

顾东篱皱眉道:“不成。”

宝嫃抬眸看他,顾东篱对上水色的眸子,心头又一紧:“从这儿到云州何止千里迢迢,……你一个妇道人家自是不妥,宝嫃娘子,不要让他担心。”

宝嫃道:“他去打仗啦,你若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也能照料自己,不需要别人照顾……顾大人,他已经出城了吗?”

顾东篱沉吟:“这……大概出城了。”

宝嫃听了,翻开被子便要下地,顾东篱道:“你要做什么?”

左茗忙过来扶着宝嫃,宝嫃动作一顿:“我……看看要带点儿什么……他要出城了,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就跟他一块儿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他的。我明白。”宝嫃说着,便要推开左茗。顾东篱见她往桌边儿去,那桌子上放着一个布老虎,略有几分眼熟,顾东篱认出,这物当今太子似也有一个,——原来是出自她的手。

顾东篱见宝嫃握住布老虎,从后望着她细瘦的背影,便上前急道:“你不能走!”宝嫃回头,皱眉看他:“怎么了?”

四目相对,顾东篱几分犹豫,宝嫃道:“顾大人,你也不喜欢我是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你看了我,就很不喜欢我……我都知道的,你们不过是看在夫君的面儿上才不得已地要照顾我,对我好……”

宝嫃说到这里,又看了左茗一眼,左茗心里又难过又着急:“宝嫃娘子,我不是……”这些日子相处,左茗自也知道宝嫃是一个怎样的人,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王府里,除了对黄公公,他也算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护着一个人,只可惜能耐有限。

宝嫃却又看向顾东篱,见顾东篱不语,便又道:“那时候那些坏人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引夫君来……现在夫君要打仗啦……你们当初辛辛苦苦地找他回来,不就是想在这时候让他去打仗吗?所以现在,你们不必再对我好啦!我仍旧安安静静地回去……夫君若是回来了,若是还想着我,就会去找我,夫君若是不回来了……那……我正好也……”

顾东篱听到这里,肩头一震:“你怎么样?”

宝嫃一垂眸,缓缓一笑,望着那布老虎,轻声说道:“顾大人……你是大官儿,可我,是个没见识的乡野里人……又不懂礼数,又不懂大事,总是会做错事,有些话说出来,你心里大概会觉得好笑吧?其实,昨晚上我跟夫君说好啦,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跟他在一块儿……他活着,会回去找我,他若是阵亡了,我就去找他。”

——所谓“去找他”,自然不是说跑到战场上去那么简单,若然凤玄阵亡,那宝嫃只能去一个地方找他。

顾东篱听到这里,只觉得浑身一阵寒意掠过,身不由己地喝道:“住口!”左茗在旁边亦听懂了,一时眼泪汪汪,却被顾东篱威严的一声,吓得又哆嗦了一下。宝嫃疑惑望向顾东篱,顾东篱望着她红红地眼睛,双手缩在袖子里,忍不住地颤抖:“他……瑞望他也是这么想的?”

宝嫃道:“夫君?我……不知道。”

“混账!”顾东篱脱口而出。

宝嫃抱着那布老虎:“我就知道你不爱听这些……”

“你知道什么!”顾东篱咬牙,一探手,牢牢地竟握住宝嫃的手腕,“跟我走!”

宝嫃道:“干什么?我说过我不去你府……”

顾东篱一横眼:“住口!现在他还未出城,还能见到……你跟他说那些混账话,你可知道两军交战士气是最要紧,何况他是全军统帅,倘若他存着个可跟吧同生共死念头,这仗便也不用打了!——一定要赢,要让他活着回来你懂吗?”

宝嫃怔怔地看着他:“可……”

顾东篱拉着她走了两步,回头瞪向宝嫃,又道:“何况,如今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人了……”

“啊?”宝嫃不解。

顾东篱望着宝嫃犹疑的神情,双眸一闭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确不怎么喜欢你,我总觉得……遇到你后他就变得……太过儿女情长了,令人陌生,可是现在……”

屋内一片寂静,顾东篱心头百转千回,终于道:“总之,你得去跟他说,只能赢,要活着回来!除此之外不能有别想法……”

“顾大人……”

顾东篱紧握她的手腕,感觉手心里那一抹细腕,细瘦的可怜,又想想那个即将离开的人……

顾东篱一垂头,低声道:“你有身孕了……你竟然也不知道吗?那个笨蛋自然也更不知道……”

左茗瞪大眼睛,纵然旁观,心跳的却几乎要晕过去:“宝嫃……宝嫃……”

宝嫃深吸一口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你有身孕了,太医方才说的,……你有了瑞望的孩子,”顾东篱无奈一笑,心头却像是搁下了一块石头,低低又道,“若他知道了这个消息,定然会很高兴的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荣华:暂时没想好

宝嫃乍然听了那个消息,竟不知怎么反应,更无法出声,手死死地握着布老虎,一瞬间耳畔只听到“怦怦”的心跳,急促非常。

顾东篱情知耽误不得,也顾不上再跟她多说,便握住宝嫃的手拉她出门,谁知才一出门,却见迎面却来了一人,正是王妃苏千瑶。

苏千瑶的目光极快地扫过顾东篱握着宝嫃手腕,一瞬间双眉挑起,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顾尚书……你这是在做什么?”她轻笑着问,是不可思议的语气,眉眼中又带一丝轻蔑,“我若不是知道内情,还以为顾大人你跟她……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牵连呢。”宝嫃仓皇的抬眸望向苏千瑶,顾东篱本是要放开宝嫃,然而生怕她乱走不妥,又见苏千瑶言语尖刻,便仍握着宝嫃的腕子,有意无意在她身前一挡,对上苏千瑶道:“王妃说笑了,微臣如今有急事……”

“什么急事?”苏千瑶的声调越发提高,“王爷刚要出征,顾大人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王府要带走她……这知道详细的是懂你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来抢人的呢。”顾东篱听她竟是有心挑衅,却不愠不怒,下巴微抬道:“若有些无知之徒如此以为,那也罢了,王妃身份尊贵,该不会同那些人一般见识!”

顾东篱说完,手略紧了紧宝嫃的腕子,回头看一眼,沉声道:“跟我走。”

宝嫃惶然对上他的眼神,顾东篱一点头,迈步往前而行,宝嫃来不及多想,急忙跟上。

苏千瑶本来拦在廊中间挡着路,顾东篱说完之后,拉着宝嫃往前就走,苏千瑶见他居然不理自己,心中极为愕然,眼见顾东篱一步步靠近,几乎忍不住要挪开步。

顾东篱行到她的身旁,略微点头:“微臣告辞!”只是身形顿了顿,脚下分毫不停。

苏千瑶转头瞪向顾东篱,却见他已经极快走了过去,而在他身后,宝嫃红着眼,被拖着往前而过,一只手里还捏着那布老虎。

苏千瑶无言以对,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这是怎么了……顾东篱这是疯了吗!”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回头时却见左茗正站在屋门口,见状正要避开,苏千瑶眉头一皱,喝道:“跑什么,还不给我滚过来!”

顾东篱拉着宝嫃往王府外而行,王府甚大,一时半会儿竟走不出去,顾东篱腿又长走的又快,宝嫃在后面走的气喘吁吁。

顾东篱察觉,便停了步子,见宝嫃的脸色有些泛红,想到方才太医所说,便一皱眉:“宝嫃娘子……得罪了。”

说完之后,便将人蓦地抱了起来。

宝嫃吓了一跳:“顾大人……”身子已经腾空而起。

顾东篱抱着她往外大步而行,宝嫃心越发乱,想让他放自己下来,却又不知怎么说,这会儿……王府里的太监侍女们见了这一幕,又稀罕又热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顾东篱抱着宝嫃走了一段,他虽是男子却到底是文官,又非习武之人,便也有些微微气喘,宝嫃趁机叫道:“顾大人,快放我下来……”

顾东篱正要出声,身后有人道:“喂喂,你带宝嫃姐去哪?”

顾东篱抱着人回眸一看,却见是一个半大少年,急急忙忙地往两人处跑了过来,原来竟是岳凌!

岳凌先前从书房里回了朝阳阁,自觉无趣的过了一夜,次日正想着要不要去找找宝嫃,却听说太医入府消息,岳凌听说是宝嫃有事,便鸡飞狗跳地往南苑而去,却又扑了个空。

因此在这快要出府的当口拦下两人,顾东篱见他到了,便将宝嫃放下,岳凌忙问宝嫃:“宝嫃姐我听闻你身子不适?”

顾东篱道:“抱着她出去。”。

岳凌张口结舌:“啊?”

宝嫃摇头:“不用,自己走……”

顾东篱道:“太医嘱咐你要静养,你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岳凌在旁听到一个“孩子”,嘴张开越发大:“肚子里……孩子?”目光从宝嫃脸上往下,迟疑不定地落在她的腰腹之间,眼睛瞪得要掉出来似。

宝嫃的脸越发红,顾东篱见岳凌那眼神跟表情极为奇怪,嘴唇亦蠢蠢欲动,便知道他随时都会叫嚷起来,急忙道:“噤声!莫要慌张,要她带去见王爷,我的马车在外面……”岳凌这才反应过来:“啊啊,好……”当下不再迟疑,便道,“宝嫃姐,我抱你出去啊!”宝嫃本意不愿,奈何顾东篱拿宝嫃宝嫃来“要挟”,便红着脸哭笑不得地,任凭岳凌将自己抱起来往外而去。

岳凌到底是少年,且又武功根底强悍,轻而易举地抱着宝嫃出了府,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上马车。

顾东篱上了马车,岳凌满腹惊奇,也爬上去,起初想要问东问西,但望见宝嫃的模样,却又暂且忍了。

顾东篱的马车走到十字街处便停了,往前人潮如织,再也无法向前一步,原来前头的大路上正过兵,络绎不绝。

赶车的马夫大为头疼,本来是想抄近路去点兵处,谁知道这儿竟也这么多人。

在马车里能听到士兵铠甲撞击的声响,杲杲走路的声响,及围在周围的百姓谈论声,有人道:“听闻蛮族犯境甚急,王爷又要出征啦!这王爷的亲随铁骑就是不同,好生威风,那蛮贼定然是闻风丧胆。”

“若是有幸能一见王爷的天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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