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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佳期-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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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嫃望着那仆妇要退出,想到方才那些人在外头的吵闹,忽然脱口道:“等一下……”

那仆妇忙回头,躬身道:“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宝嫃却又有些迟疑,然而这人仍旧在等着,宝嫃把心一横,便问道:“我想问……府里的这些……这些、侍妾,是王爷早就有的吗?”

这仆妇闻言,便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宝嫃,而后微笑回答道:“回娘子,说早,其实也不算早,……都是王爷在这一次回来后所纳的。”

宝嫃问道:“这一次?”

仆妇道:“就是在最后这次战后王爷回来……忽然间一反常态……咳,就相继纳了几位侍妾回来。”

“长陵之战……”宝嫃只觉得眼前发昏,本来心里还有个疑问的,这一刻却全也问不出来,反而只是笑了一笑,道:“是这样啊……”

“是的,”那仆妇行礼,“娘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宝嫃轻声回答。那仆妇见状,才又退了回去。

房间内悄然无人,宝嫃靠在床边,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只觉得无限疲倦,慢慢地倒身在床~上睡了,这一睡便睡到了将近黄昏,急忙爬起来,察觉人在何地,一时惘然。

宝嫃下地,在屋内转了一番,她知道这屋子是昔日凤玄睡过的,只不过那时候凤玄还小,宝嫃一样一样,把些摆设之类的东西看过,想象小小的凤玄在这里之态,不知不觉里面上便带了笑。

到了晚间,小左风风火火进来,把宝嫃唤了出去,宝嫃还以为是要她去见凤玄了呢,正在心慌,却听说只是让她去做饭。

宝嫃大为失望,一时发怒,小左急忙哀告,宝嫃才勉为其难地去了厨下,也不愿意做其他的,就又做了一次面汤。

小左见她肯做,已经是谢天谢地,便又同她把面汤送去,此刻书房里已经掌了灯,宝嫃远远看着那一星灯光,暗暗发誓:“进了门后,我绝对不看他一眼!”便同小左进门。

把面汤放在桌上,宝嫃始终低着头,耳畔却听到神武王安静问话的声音:“这样天冷,为什么出来没有加件儿披风?”

宝嫃置若罔闻,不见反应。

小左却吓了一跳,忙跪地道:“请王爷饶恕,是奴婢急着叫人出来,一时忘了。”

神武王仍旧看着宝嫃,嘴里道:“嗯,多留神些,地上也滑,回去的时候,多叫几个人跟着。”

小左一听,泪几乎要冒出来,起初又让他来传话做饭的时候,还以为王爷是把宝嫃当厨娘看待了,然而又几时见王爷对个厨娘如此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他一边儿惶恐一边儿看宝嫃,却见宝嫃仍然垂着头,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

小左简直哭笑不得,心想:“这究竟谁是主子呀!”

凤玄却并未生气,宝嫃这幅模样早在他意料之中,见她并不抬头,便微微一笑,只喝那面汤,喝一口,便看一眼,也不知是在喝汤,还是在看人。

连黄朴在旁边都看得暗暗咋舌,暗自担忧主子把面汤喝到脸上去。

凤玄慢慢地喝着,喝一会儿,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也不管人家回不回答。

宝嫃打定主意不抬头,不做声,反倒是小左实在是撑不住,就偷偷退后几步,拉住宝嫃的衣袖扯了扯,又向她露出一个大大地哭脸。

正好凤玄问道:“那朝阳阁住的可习惯吗?”

宝嫃望着小左的样子,便道:“挺好。”

凤玄见她回答,那脸上的笑影忍不住便扩大了些,又道:“那里久无人住,恐怕会冷,你在这里多呆会儿?”宝嫃一听,猛地抬头看他,双眉皱着,眼中也透出几分怒意。

凤玄身不由己说了这句,对上宝嫃神情,心中一震,然而他掩饰的好,面上便丝毫不露出。

宝嫃怒视了他一会儿,咬了咬牙,也不做声,转过身闷头就往外走。

小左被这变故吓得几乎晕过去,本来以为这姑奶奶终于肯做声了,没想到心刚要松下来,却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出。

小左本能地上前拦住宝嫃:“等等,我说……”

他挡在宝嫃跟前,宝嫃就不能往他身上碰,便站住脚,这一刻凤玄忙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既然想回去,那就先回去歇息吧。”声音却仍很是温和。

小左一阵茫然,这刻宝嫃往他旁边走出一步,却又停下来,眼神几度变换,眼中已经带了薄薄泪光……小左几乎以为她要回头说些什么,然而她却始终又没有说,只是双眼闭了闭,终于迈步往外去了。

身后黄公公赶紧示意:“快些跟上……”小左忙行了礼,跟着跑出去。

宝嫃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心里又凉又苦,乱乱想道:“我本来以为珏哥是个好人,没想到他居然会狠心扔下我跟公公婆婆,若不是那个人回去,恐怕此刻我已经死了……现在想想,阿如曾经说他靠不住,还有……连爱娇还说他们先前曾经……如今我又亲眼见到……”想到白日里问那仆妇得到的回答,不由鼻酸,“原来,他真的是个那样的人……”

宝嫃急走着,身后小左鸡飞狗跳地跑上来,身后跟着两个朝阳阁的丫鬟。

小左见黑漆漆地又天寒地冻,生怕宝嫃有个不妥,便握住她的胳膊,叫道:“小姑奶奶,你慢着点儿!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小命可也就完了!”

宝嫃被他握住胳膊,泪便扑啦啦落下来,正好儿在一盏红灯笼底下,小左一眼看到,心头吓得怦怦跳,赶紧松手:“我捏疼你了吗?”

宝嫃带着哭腔道:“没有……”

小左松了口气,却又担忧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没来由为什么冲王爷发脾气?我……我也是好心才跟你说的,你万一惹怒了王爷……”

宝嫃用力吸了吸鼻子,道:“惹恼了又怎么样,反正我也是不想活了的。”

她陡然间冒出这句来,小左大为意外:“什么?呸呸……胡说什么!”

这刻那两个丫鬟也赶上来,宝嫃不想再继续说,转身又走,这回脚步却慢了些,小左不敢怠慢,护卫左右,一路到了朝阳阁,见宝嫃入内,他徘徊了会儿,便在外间等候。

宝嫃闷闷地进了里间,倒在床上,眼泪一时止不住。想来想去,便把凤玄想起来,将昔日两人相处的种种在心里不知不觉过了一遍,手握在胸前,死死地忍着才没哭出声儿来。

正在无法开解处,手无意间在颈间蹭过,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异样。宝嫃一愣,摊开手指在脖子上摸了摸,便摸到一物,似乎是被系在脖子上。

宝嫃从小不曾戴什么东西,更不记得曾往脖子上系过什么,当下讶异起身,借着桌上的灯光低头看去,却见颈间垂着一枚物事,烛光之中晶莹剔透,触手生温——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愁肠百结,缠绵悱恻’啊,下面估计是‘暗潮汹涌,xxxx’之类~~

115、荣华:更有明朝恨

宝嫃竭力低着头看,心里一时茫然,竟不知道这东西是从何而来的,看来像是块玉,上头还雕刻着精致花纹,宝嫃细细看了看,似是一只凤凰,栩栩如生。

手指抚摸过玉上的纹路,宝嫃心想:“这绝不是我的东西,可是怎么竟在我身上?难道是别人给我的……”忽然间就想到凤玄,她心里一动,“莫非是‘他’给我的?可是,在顾大人领我见皇帝的时候换过衣裳,也不曾见过这东西,难道是在那以后……”宝嫃这样一想,却是对了,这玉佩正是在凤玄带她自宫内出来,去了松吟山庄后那一夜给了她的,这玉冬日生温,质地又细腻无比,戴在身上,同体温一致,更不觉得异样,何况宝嫃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时常地心神不属,故而并没有留意到。

宝嫃盯着那玉看了会儿,辗转反侧,便要将那玉摘下来,手在链子上摸来摸去,却始终不知怎么打开。

这佩玉的链子乃是极细的链条,淡金色,也看不出是何质地,捏在手里仿佛不留神就会被扯断了,然而却偏很是柔韧结实,上面有一个接口处,宝嫃知道那应该就是打开链子的关键,然而手捏在上头,倒腾了小半个时辰,身上都出了汗,却都无计可施。

宝嫃折腾了这会儿,先前那波荡的心绪渐渐安宁下来,叹了口气摊开双手坐在床上,心中想道:“既然解不开,那就先戴着,等见了他让他取下来便是了。”这边想着,手指头在上头摸过,静静地又坐了会儿,才觉得倦意上涌,模模糊糊地便倒身睡了过去。

次日宝嫃醒来后,小左却又跑来,嘘寒问暖之后便直奔主题,原来又是叫她去给王爷做饭。

小左大为头疼,不知道自家主子弄得是哪一处,偏生他又知道宝嫃的性子,加上昨晚上闹得不甚愉快,因此小左来之前在肚子里想了无数哀求的话,准备不管如何也要求着宝嫃去。

没想到宝嫃听了他的来意之后,竟并未有他所预想的反应,只默默道:“好。”小左张大了嘴,预先排练好的那些台词儿一句也用不上了,赶紧欢天喜地又略带惶惑地陪着宝嫃去了厨下。

头一次宝嫃做饭的时候,是厨内的诸人围观,第二次做的时候,人便少了,然而此刻又来,这人忽地又多了起来,却不是厨房里的人,而是府里的各色人等,一个个翘首以待地相看。

小左护在周围,眼睛一扫,基本上王爷那几方的妾室屋里的丫鬟们都在场了,或明或暗或里或外地打量。

小左也正想看宝嫃这回做什么,一转身看宝嫃又取了面瓢,吓得他打了个哆嗦,心想:“不会又是那……”果不其然,渐渐地,小左看得明白,宝嫃又在做面汤。

在场众人显然也都知道宝嫃前两回做的是什么,一看这个,面色各异,窃窃私语。

小左望着淡然做饭的宝嫃,心里哀叹:“难道她只会做这一种吗?”

面汤做好了,宝嫃却不肯答应要跟他一起去了,小左无法,便放她回去,自己给凤玄送饭。

宝嫃自己沿路往回走,一路意兴阑珊地,看天看地,百无聊赖。昔日她在连家村里,每每地从早忙到晚,连坐一坐的时候都没有,如今倒好,空闲地让她心里发慌。

宝嫃身后跟着两个丫鬟,见她懒懒散散地走,也不敢来劝,就只也跟着而已。

如此走了一刻钟,忽地觉得乏,便坐在栏杆边儿上,靠着柱子往下看那结了冰的池塘,上头还顶着些没有化的雪,泊在假山边上,让宝嫃一时想到自己家门口那湖,正在出神,却见小左匆匆地来到。

宝嫃歪头看他,小左指指她,又把那两个丫鬟挥退,自己喘了一口气,才笑道:“小姑奶奶,我服了你!”

宝嫃问道:“怎么了?”

小左实在忍不住笑,又笑又说:“你怎么敢三顿都给我们王爷做那种东西?昔日里王爷同样的菜……除非是可口极了才吃两顿,你倒好……”

宝嫃见他说的是这个,便默默地又转头看雪。

小左绕过来,站在她身前,笑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敢如此大胆,难得的是王爷居然丝毫没嫌弃,吃得似乎还挺高兴的。”

正说到这里,就听到有个声音道:“连吃三顿那种面糊还挺高兴的?我还以为是那些奴婢们闲着乱传,没想到竟是真的?”

小左只顾着说,闻言回头,却见身后来了个盛装美人,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下巴微抬地看向这边。

小左急忙行礼,道:“四夫人。”

宝嫃扫了一眼,见不认得,便下了栏杆,垂头不语而已。

这来人是神武王的第四房妾室,见宝嫃并未对自己见礼,心里便极不快,道:“她……就是给王爷做饭的厨娘?”

小左听她语带鄙夷,便咳嗽了声,道:“其实宝嫃娘子不是……”

“哼,”不等小左说完,四夫人把宝嫃看了个清楚,便道,“果然还是个嫁了人的,王爷这回可真是破格的厉害……当真是好大的荣宠,昨日居然还把老三的熊掌给吃了?”

宝嫃听她说起“熊掌”,没来由心头一阵作呕,伸手在胸前轻轻一抚,微微地张口吸了几口气。

小左忙道:“这个不是故意的,是奴婢一时粗心……”

“什么不是你故意的,”四夫人见小左一味解释,在她眼中却像是在维护宝嫃,偏偏宝嫃还像是没事人一样,在一边连看她一眼都不看。四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不等小左说完便道,“倘若不是王爷有心偏袒,怎么好不容易找来的极品熊掌给个不相干的人吃了,连老三去闹,都没赏脸见老三一面?素日里宠老三宠的上了天,这回倒好……”

宝嫃越听越是心烦,再也听不下去,便转过身,迈步就走。

这四夫人话没说完,顿时目瞪口呆,怒道:“给我站住!”

宝嫃皱了眉,脚步一停,小左知道这位四夫人脾气不好,怕闹起来对宝嫃不利,往旁边一拦,道:“四夫人,您是误会了,宝嫃娘子是王爷的贵客,是顾尚书的同乡,故而王爷才照顾有加的,王爷吩咐了让奴婢好生照料……并无其他。”小左自然知道这老四是在吃醋,便赶紧解释。

四夫人皱着眉,道:“真个是顾尚书的同乡?那既然是照料,怎么又让她做饭?”

小左心想:“你问为什么,我这儿还糊涂着呢,有本事自个儿问王爷去啊。”面上却仍伏顺地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大概是王爷吃惯了大鱼大肉……所以想换个口味……”不知不觉说到这里,赶紧伸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又急忙说道,“奴婢猜测,大概是王爷没吃过那种乡土的面汤,一时新鲜而已,不过人怎么会总吃面汤呢,过几日应该就不会吃了。”

四夫人看看小左,又看看宝嫃,见她穿的素淡,姿色也不算上佳,便掩口哈哈一笑,得意道:“说的好,咱们王爷便是这样的性子,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的,等不新鲜了也就罢了……左公公,王爷可说过中午吃什么?不会还是吃这个吧?”

小左为难道:“王爷还没有说……不过,奴婢猜可能还是……”

宝嫃在旁边听到几个“吃”字,心里不知为何格外得难受,听到这里,便加快步子离开。

小左吓了一跳,急忙叫那两个丫鬟追上,自己也才要走,却听四夫人说道:“好,既然这样儿,左公公,正午若是王爷还吃这个,你派人去跟我的丫鬟说一声,那种面糊我也听说了,是再简单不过的,不用她做,我亲自做给王爷。”

小左本要去追宝嫃,闻言便目瞪口呆:“这、这是不是……”

小左那句“不太妥当”还没说出口,就听四夫人道:“左公公你放心,我是不会做的比她难吃的。”

四夫人笑吟吟地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丫鬟上前,便递了个银锭子给小左,四夫人又道:“我保证王爷肯定会喜欢我做的。”

小左回看宝嫃,却见她走得远了,他心里着急,仓促间又不知怎么说好,便含糊道:“既然这样,奴婢先告退了。”转过身就走,身后四夫人道:“左公公,你这是答应了?”小左只当没听到,越走越远。

四夫人见小左不应,便悻悻地停了声,她的丫鬟便道:“夫人,当真要亲自给王爷做那汤啊?”

四夫人看看自己嫩白的十指,哼道:“当然不是我亲自做,厨房里的人把那汤面的做法反复看了三遍,闭着眼睛也会做,再加点儿大补的好东西,怎么不比那粗手粗脚作出来清汤寡水强?哼,王爷正是身子不妥的时候,要赶着这个时候让他知道我的好处,怎么能白白地让个粗使妇人来抢了风头,我可不像老三那么没用……”

且说宝嫃走的远了,连连吸了几口清凉的寒气才止住胸口那翻腾之意,耳畔却兀自回响着四夫人的声音似的,宝嫃慢慢停了步子,身后两个丫鬟急忙过来扶着,宝嫃推开她们,抬头一看,却见自己不知不觉竟来到一片空旷之处,眼前似是一座桥,伶仃沧桑地架在结冰的溪河上。

宝嫃对王府的大小全没有感觉,这会儿见了桥跟冰河,心里才又惊了惊,顿了顿后,便又往前走,正走了两步,身后小左却如脱缰的野马般追赶了上来,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叫:“宝嫃娘子,宝嫃娘子!”

宝嫃回头见是他一人前来,心里略觉得好过些,小左见宝嫃不用丫鬟,便喝骂那两个丫头:“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扶着!”又看宝嫃的脸冻得红红地,便又换了一副语气,道,“小姑奶奶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万一跌了不是好玩儿的,这里风大,不如回去吧?”

宝嫃道:“回去闷,我要在这里走走。”又说,“你不要骂她们,是我不想人扶着的。”

小左就叹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去取件毛衣裳来,你,去拿个手炉。”两个小丫鬟撒腿就跑。

宝嫃见她们都走了,便上了桥,又低低说道:“这府里头的女人真多。”

小左道:“是啊……先前没这么些人,王爷也不回来,整个府里冷清的不成,自打王爷这次回来,人是渐渐多了,却又多了些聒噪烦扰……”说到这里,便又讪笑道,“宝嫃娘子,你跟她们不一样,别管她们说什么啊,你就只当没听到就成。”

宝嫃靠在桥边,低头看底下那围着石头结成的冰,喃喃说道:“没事,横竖跟我没有干系。”

小左见她有些忧郁,便说道:“宝嫃娘子,怎么总觉得你有心事?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告诉我,我帮你。”

宝嫃转头看他,眼睛眨了眨。宝嫃心里虽然不知道连世珏同凤玄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经过上回皇宫里的那一幕,以及凤玄被逼离开京城,而后传来连世珏遇险的消息……她自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是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透露的。

何况她对这件事其实也不关心,对她而言,那只是两个曾经对她极重要的人而已,除了这两个人之外的其他,她都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

宝嫃伏身靠在桥头栏杆上,望着眼前情形,想到小左所说的话,便道:“左公公……对了,他们为什么叫你‘公公’啊?”

小左张口结舌:“啊?”

宝嫃疑惑地望着他:“你一点儿也不老,怎么会叫你公公?还有你穿的……我曾经见过,皇帝身边……”

饶是小左脸皮厚,这会儿也涨红了脸,咳嗽连连,赶紧冲宝嫃摆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只说道:“公公嘛……咳,那是因为我是……就是那个……”

宝嫃认真地看着他,小左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一时竟说不出来那个词,手在额头上一拢,终于含含糊糊道:“就好像丫鬟,侍卫一样……我们是公公……知道吧?”

宝嫃皱着眉想了会儿,这个倒是有些可以理解了,便点点头,说道:“可是丫鬟都有名字的。”

小左无奈,却又忍不住一笑:“好啦,我也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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