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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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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该点点头,也不插话,等着裴通继续说下去——估计下面就该转折了,肯定有个“但是”或者“然而”。

    “然……”真正是果不其然——“阿兄所望,又岂止淮阴一县?堂堂裴氏嫡脉,岂可为百里侯?”“百里侯”就是县令或者县长,最高千石,第六品;以裴该上中的超高中正品,起家官途就该是六品,怎么可能一辈子在这个位分上转悠呢?你堂堂三品县侯,难道就只打算管这百里之地吗?

    裴该笑笑:“我为刺史,非县令也。”

    裴通拱手答道:“名虽刺史,实与县令无异……”不等裴该反驳,说我总有一天会把整个徐州都拿下来的,他就继续说道:“便得一州,甚至奄有青徐,难道阿兄便满足了么?青徐者,东夷之地也,非中国也,势不能据之以摇撼天下……”

    裴该听到这里,不禁眼皮子略略一跳——“摇撼天下?”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啥么?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被你看穿了我暗藏的心事?!

    他心中实有所期待,但暂时又猜不透裴通的真实用意,只好假装沉吟不语,由得对方继续说下去。

    裴通乃道:“我闻喜裴氏,天下高门,子弟若不为公卿,是不肖也。阿兄先君曾为执政,燮理阴阳,为王辅弼,阿兄难道不愿绍继先君之志么?若在青徐,天下乱,不过一诸侯耳,天下定,反易为人所嫉。是故小弟以为,青徐非立业之所,家门复兴,不当始于此处。”

    裴该缓缓颔首,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小家伙你野心不小啊,好在不是劝我称王称霸,逐鹿中原——“然则,何处可为兴旺家门的所在?”

    裴通听问,精神略略一振,先伸手朝西方一指:“夫唯秦地,被山带河,四塞以为固,卒然有急,百万之众可具,此所谓天府者也。夫与人斗,不批其亢而拊其背者,不能全胜,而关西若大汉,关东若孺子,得据秦地,可摇天下!”

    裴该暗中一撇嘴,心说背书谁不会啊,这不基本上就是娄敬劝汉高祖放弃洛阳,改都长安的原话吗?当即笑笑:“行之是劝我从卿入关么?然而正如行之此前所言,索巨秀用事,骄横跋扈,我又安能制之?”想让我去长安跟索綝争权,你们这西支可以就此翻身?倒真打得如意算盘,我可不会上这种当!

    裴通摆一摆手:“长安如今有若泥淖,入之必陷,弟安敢请兄长西行?不过就天下形势,说几句闲话罢了。”随即又伸手朝北方一指:“河北亦可为立业之所,西有太行,北有燕山,控扼大河,可成就稳固根基。昔更始欲使光武镇定河北,朱鲔等苦谏,正为此也。”

    他终究不是想游说裴该逐鹿中原,图谋天下,而只是“摇撼天下”,重振裴氏家门而已,所以不能直接用刘秀河北建基来举例,只好拐个弯子,说朱鲔等人不肯放刘秀去,就是因为河北的地势太好的缘故啊。

    “我岂有不知?”裴该微微苦笑,心说把石勒劝河北去,其实也有我一份功劳哪——“奈何力不侔也,石勒已先往,我兵微将寡,岂能与之相争?”而且在原本的历史上,石勒的河北之行就风险重重,差点儿被王浚联合段氏鲜卑给捏灭了,换一个能力差点儿的,估计根本就站不稳脚跟。

    “可以立业兴家之地,尚有第三处么?”

    裴通摇摇头,说就这两个地方,我找不出第三处来了。随即把话头绕回来:“是故阿兄在青徐,如人登山,恐怕愈行愈险,愈行愈狭,弟在兄处,位分终不过六七品而已,其与复归长安何异?既然无异,父母昆弟,终不可弃。”

    这话就说得很直白了,裴通的意思,我现在已经是七品中书舍人啦,只要不犯错,不降级,累积资历,奋斗一辈子,怎么着也能得着五六品的官职吧。你这里的条件未必就能比西边儿好多少,我犯不上抛弃父母兄弟,特意跑过来辅佐你啊。

    裴该微微冷笑:“长安终究是险地,倘若胡贼杀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即便胡贼不来,公卿倾轧,动辄得咎,怎说与青徐无异?行之若不肯相弃父母昆弟,自当西归,若求自身安稳,不若留在我处。”顿了一顿,又说:“或者南下建康,亦当有卿一席之地。”江东肯定比关中要安全多啦。

    裴通摇摇头:“江东就免了吧,小弟实在吃不惯稻米……”随即叹了一口气:“愚弟岂不知长安危殆?此去亦不肯久居,当劝说家父,不如更向西行。乱世之中,若不能成就一番事业,那便只有避于蛮荒之地,以求苟全性命了。”

    “西行?行之欲行往何处去?”倒还真是挺符合你的表字哪。

    “凉州张士彦,威行一方,用贤抚民,且据荒服之地,守易攻难——昔窦融若不归汉,可以分茅裂土,长为西州之王,张士彦之势与之相类。故弟乃欲奉亲前往投之。”

    裴该闻言,略点一点头:“行之所言是也。志既已定,人不可夺,如此,为兄便不强留卿了。”张士彦就是张轨,他这一族割据凉州,进取西域,建立起十六国中罕见的汉人政权“前凉”来,维持了西北地区将近七十年的太平。所以正如裴通所言,你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别去找凉州张氏,那地方太偏僻了,可要是只想在乱世中寻找一片净土,苟全身家性命,那凉州最合适不过啦——肯定超过了青徐之地。

    再过七十年,你肉都烂了,还在乎凉州张氏是否覆灭吗?

    说完这些话,裴该觉得索然无趣。他一开始真想多了,裴通口出“摇撼天下”之语,还以为这小子眼光有多独到,见识有多深沉,志向有多高远呢……裴该心说,瓦砾之中,也生芝兰,难不成这个庶弟倒是我的诸葛亮吗?结果不是诸葛亮,是徐庶,说完几句片儿汤话就打算要闪人。好吧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预祝你一路平安吧。

    裴通讪讪地告辞而去,其实他心里也挺郁闷。小家伙志向倒不见得有多高远,但生在世家大户,总希望自己能够有份锦绣前程,可惜他是庶出,哪怕裴家再如何烜赫,他自己不努力,光靠着荫庇,撑死五六品官也就到头啦。所以才说,若留在徐州,“其与复归长安何异”?

    言下之意:哥哥你若是马上能够给我个高官做,比方说治中从事,甚至于暂署某郡国守相啥的,那我自然留下了,比回长安去坐冷板凳,或者跑凉州去寄人篱下要强得多啦。

    只可惜,裴该貌似压根儿就没听明白他的潜台词,不但没接话茬儿,而且直接就送客了……关键也在于裴通并没有什么特殊才能可以向裴该展示,裴该再缺人,也不能什么阿猫阿狗的既无功劳,也无名望,就一步登天授予高位啊——即便是自家的亲戚。

    ——————————

    送走了裴通之后,裴该召来卞壸与四位营督,商议军事建设问题。他首先设问:“卿等以为,军何以强?”

    卞壸回答道:“足食足用,使知荣辱,则兵自强。”

    裴该笑着摆摆手,说卞君你这也是老生常谈了,太过泛泛,我希望得到的是更加具体的操作流程。伸手一指刘夜堂:“卿久随祖豫州,料必有以教我。”

    刘夜堂还没开口,甄随先叫起来了:“若要兵强,须使见血!我是不识字,不读书的,但也常听人说所谓‘百战精锐’,可见只有作战,才能强兵,仅仅日常训练是断然不够的!”

    裴该说我正要讲到这桩事儿——“卿既为将,应当识字。否则我若有军令下达,卿却瞧不懂,那可如何是好?”

    

第七章、晋戎不两立!() 
裴该要甄随去学识字,说否则你瞧不懂军令可怎么办?甄随当即一瞪眼:“都督可遣人送口信来。”

    裴该摇头笑道:“口耳相传,恐有错失、遗漏,不若行文稳妥。”

    “我营中自有识字的,可命为参谋,使彼读与我听。”

    裴该一挑眉毛:“如此一来,权柄下移,若参谋别有机心,故意错念、错解军令,又如何处?”手中竹杖望空一抽:“休得多言,非止汝也,凡我军中将吏,都当识字——可以不会写,不能不会认。”

    当即下令,说期以三个月,所有文盲军官,都必须认识常用字五百个——等会儿我写下来交给你们带回去——若到期测试不能合格的,一概沙汰!

    其实不仅仅甄随,刘夜堂也不认识字。陆衍出身吴郡陆氏,虽是疏族,打小也念过书,日常应用文终究是能读会写的;至于高乐,斗大的字据说勉强识得一两箩筐……

    甄随苦着脸,还待争辩,裴该用竹杖一指他:“且闭嘴!”他眼神左右一扫,发现除了陆衍外,包括卞壸在内,大家伙儿都有些不以为然。陆衍自然以为,都督喜欢部下识字,那正好,我识字啊,想来必有锦绣前程。而在卞望之想来,一票武夫,识字又有什么用了?固然读书可以明理,但仅仅识字,不读圣人之言,心性也不能受到道德的约束。这几位都胡子一大把了,正如使君所言,能够认识五百个常用字顶天啦,这辈子也没希望变成真正的文化人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当然啦,裴该自有他独特的考量,让刘夜堂、甄随他们认识字,并不如同嘴上所说的,仅仅是为了方便军令的传达,也不是想让他们明理——熟读经史,出口成章,然而一肚子男盗女倡的家伙,这年月难道还少吗?

    关键是,但有文化,身份自然不同。古时文武并不分途,所谓“出将入相”,基本上高级军官也全都是文化人来做的——先是贵族,后是官僚——统治阶级上层乃可以凝聚为一个整体。生逢乱世,自有草莽崛起,但象石勒那样一辈子都没打算认字的,大多数难以冒头,脱颖而出的实在凤毛麟角。

    比方说史书上明确有记载的,历史上第一个文盲大将军——王平王子均。

    大概就是从魏晋时代开始的,大群不学胡人进入中原腹地,逐渐扭转了文武并重的风气,此后武夫中文盲越来越多,而士大夫则日益鄙视武夫,甚至于轻视武事。宋代重文轻武,固然源于五代时武夫跋扈,从而矫枉过正,武夫乃至于高级将领很多是文盲、半文盲,那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从此出将者不再能够入相,武人成为统治阶级中的异类,文武两个阶层于是殊途,并且愈行愈远。

    武人在政治上遭受歧视,自然会刻意地与文人士大夫所宣扬的传统道德保持一定距离,那么贪财、惧死等成为普遍风气,也就不奇怪了。而文人士大夫既然鄙视武夫,自然也不会再信任武人,于是文臣甚至于宦官监军乃至将兵,外行领导内行的懊糟事也便层出不穷。裴该前世读史的心得,就觉得这是宋以后中央政权军事力逐渐衰退——开国之时不算——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且他初命四位营督,虽然没发现其中有什么经天纬地的大才,终究算是“从龙”旧臣,是不希望他们止步于一营、一军之督的,心底实有所寄望。可是你们本来出身就不高,倘若一辈子都是文盲,还怎么可能登上高位呢?七八品到头了吧。我堂堂三品大员,手下一水七八品的小吏,怎么可能支撑得起一个结构完整的幕府机构来?

    但是裴该这些想法,有些是来自于后世的经验,有些太过超越于现实,故此不便宣之于口。反正认识五百个字也不难吧,那我就直接下命令得了,你们是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发完命令之后,裴该便再次把目光投向刘夜堂。

    想到必须去学字,刘夜堂的表情也有些苦闷,但他久随祖逖,遵从将令已经成为烙在骨子里的习惯了,故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躬身领命了。随即说道:“军欲强,心须稳,军心若乱,还何强之有啊?如今军中皆以使君为神,‘空城计’能退胡骑……”

    裴该苦笑着插嘴说:“不过侥幸罢了。”

    刘夜堂说不管是不是侥幸,哪怕只是将领运气好,所以才每战必胜呢,在普通兵卒看来,那也是神了,必肯为其效死。

    裴该捋着胡须想了一想——其实不用想,他只是装相而已,倘若不明白树立一个绝对权威的偶像能够凝聚军心,他也不会腆着脸到处宣扬自己的“光辉事迹”了,把一场败仗硬说成千古难见的奇谋取胜——随即说道:“天子远在长安,琅琊王寄居建康,若宣二者之名,不能使将士们感同身受,故此乃宣己名而已……”偷偷瞥一眼卞壸,心说你老兄会不会认为我这是目无君父的表现吧?

    好在看卞壸的神情,对这种事倒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

    裴该暗中舒了一口气,便对卞壸说:“卞君此前所言,当使士卒知荣辱,在该以为,不如使士卒明恩仇。”

    卞壸一拱手:“县中士卒,多为流民,使君与其衣食,安顿其家室,自然感恩。然不知如何使其明仇?”

    裴该双目烁烁如电:“须让彼等知道,田亩荒废,家园残破,被迫离乡背井,此皆为胡贼所害也!所谓‘晋戎不两立’!”

    ——————————

    西晋末年天下大乱,无数百姓丧田失土,破产流亡,其实主要源自“八王之乱”而不是“永嘉南渡”。司马家那票混蛋王爷对民生造成的危害,一点儿都不比胡族叛逆来得小——比方说关西流民数万户流亡巴蜀,导致李特创建流民大营的时候,刘渊可还没有称号建基哪。

    所以对于贫苦百姓来说,胡贼确实混蛋,但朝廷更加混蛋,要真正代表本阶级的利益,从此过上相对太平安稳的日子,那就只有揭竿而起一途了。但裴该目前屁股还坐在晋朝这边儿呢,他自然不可能宣扬司马家有多糟糕,而只能把矛头单独指向胡汉政权——只有这样,也才不会引发士卒和百姓们思想上的混乱。

    故此他提出口号:“晋戎不两立。”要卞壸和四位营督都基于这统一口径去发动舆论攻势,进行政治宣传。当然如此一来,也容易引发不必要的民族仇恨——外族也不是铁板一块啊,目前鲜卑各族还算是晋朝的盟友,而且自己眼前不就有一个蛮子甄随么?

    所以话还得掰开来说:“戎若附晋,天下太平;戎若叛晋,兵燹不息。要在军中大肆宣扬胡贼破长安等各名城大邑后,屠戮之惨,使士卒明仇知恨,然后可以用之。”

    卞壸连连点头,说这是正论,刘夜堂等人自然也没有二话。甄随撇撇嘴,貌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硬咽回去了。

    可是裴该随即就又把目光转向了他,说:“卿适才所言,亦甚有理。初募士卒,必使临阵见血,然后可用……”

    裴该仔细检讨蒋集岗战败的经验教训,固然马惊而走,算是偶然事件,但从中也暴露出来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不知兵。不知兵而强要临阵,哪怕不掣肘指挥,也很容易出问题,因为士卒们会本能地把目光瞄向自己的大纛,会觉得自己是比前线指挥官更加重要的依靠啊。

    所以胡骑退去之后,他便召来刘夜堂,以之为师,详细学习行军作战的各种知识,包括金鼓讯号的含义。当然光懂得这些还不够,仍然是纸上谈兵,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恭行”,士卒们需要见血,他裴文约也必须在实战中增长经验值,那才有希望积量变而为质变,提升军事方面的基本参数。

    因此既然粮秣暂且充足,他就起了亲自领兵,扩展领地和势力的念头——要不然也不会急着爆兵了。如今青州被灾,曹嶷束手难动,石勒远去,支屈六要想从河北再千里迢迢跑过来,没等到淮河就能累吐了血了,淮阴周边大片空白地,全都是低等级小怪,不趁此时练级,要更待何时啊?

    ——————————

    于是当年冬季,趁着农闲,裴该便命高乐前去协助训练军屯的农兵,陆衍仍然留守淮阴县城,自己则亲率“厉风”、“劫火”二营向西方挺进,首先拿下了临淮国的淮南六县。

    所到之处,自然攻坞克堡,分田分地。临淮国不如广陵郡富庶,且同样没有什么世家高门,六县总计七家坞堡,势力都极小弱,而且裴使君恶名在外,坞堡主往往不敢抵抗,便即主动开门迎降,只求活命。裴该倒也不再轻易祭起屠刀——自己又不是工农武装,天下那么多地主,杀是杀不完的——对于主动降顺者,只要肯破弃坞堡,交出部分田产和食粮来,便保障其家族安泰,产业不堕。

    只要没有高门大户就很好办,虽然同样是封建地主,但世家普遍瞧不起寒门,世家捏寒门也不算政治不正确。而若是有世家挡路,裴该就得掂量掂量了,一则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未必打得垮对方,二则一旦动了刀子,必会引发舆论哗然,说不定司马睿、王导他们就先会来找自己讨要说法了。

    随即渡过淮水,收取徐县,进而向下邳国和彭城国挺进。石勒已走,曹嶷正在捉襟见肘,且有祖逖保障兖、豫方向,裴该仅率一千余兵,便自可纵横整个徐州了。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实在垂涎彭城的铜、铁资源,想要尽可能地掌握在手中。

    铁资源自然是用来造农具和兵器的,只要有了足够的铁兵,即便自己和祖逖用不完,贩去江东也是一笔好买卖。至于铜资源,裴该打算用来铸钱。

    东晋时期的“钱荒”——自然当时还并没有这个名目——在历史上很有名,那是因为从西晋建国开始,政府就从没有铸过钱,再加上天下大乱,导致很多古代铜钱遗失或者被深埋储藏,市面上流通的钱币越来越少。“钱荒”直接引发商业活动衰退,间接引发自然经济萎缩,东晋南朝自给自足的庄园经济则日益繁荣起来。

    此前裴该也和卞壸商讨过这个问题,卞望之不解地问道:“绢、谷皆可易物,何必铸钱?”

    裴该笑一笑,伸手拍拍面前的几案:“卞君以为,此一案值多少钱?”

    卞壸瞥了一眼,那是张旧几案,有好几处漆都磨掉了——话说裴该虽然曾经一度假装纨绔,其实对于日常生活方面倒还真没有什么太过奢侈的需求——随口答道:“百钱可得。”

    “若绢或者谷呢,值得几何?”

    “今当乱世,物资腾贵,或须一斗糙谷、一尺细绢乃可换购。”

    裴该点头说:“大致如此。然我今储一斗谷,两年后此案坏损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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