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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过后,心中又扶起一丝难以排解的忧虑:“张绣虽微不足道,但毕竟扼守了荆襄北上门户,换言之,张绣的降而复叛,不仅是对父亲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打击,也是对父亲战略安排的扰乱。张绣不倒,则荆州始终是一掣肘之患,令许都难以全力经略东方,不能全力经略东方,则难以安心蓄存实力,以待与北方相较,如此下来,天下何时可定?”
曹昂想得越多,越是焦躁。猛然间,脑海中划过一条信息:张绣最终归曹,死于北征乌桓途中,谥定候。曹昂愣了愣,有些惶然,忽然又愤怒起来。
定候,什么是定候?追补前过曰定,纯行不爽曰定,以劳定国曰定!这是对归降有功的重臣的褒奖。这么说,张绣不仅投靠曹营,并且得以重用,于国有功。
想起典韦惨死的模样,曹昂心中升起一股怨愤。
大丈夫战死沙场固然不会怨天尤地,但宛城一役,完全是曹操行为不检,为了一己之私而造成的。结果是心腹大将惨死、爱子惨死、亲弟弟留下的骨血惨死。
即便是这样,他仍能接纳了张绣。这到底是曹操真的心胸宽广,还是他实在城府太深?一瞬间,曹昂不由恍惚起来,往日里曹操那光辉灿烂的形象也变得模糊。
时间总是在沉思之际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丑时初刻。值此时分,万籁俱寂,蛙鸣虫噪已经偃旗息鼓,点点农家灯火也早已归于寂灭。
曹昂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此时正是逃脱的最佳时机。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猫一般地避免发出一丝动响。走进了堂屋,可依稀听到东头屋里隐约的呼噜声,曹昂稍稍放松。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栓,不敢多做停留,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目光四处扫荡着,忽然间全身一冷,脚步僵立不动。
但见屋外右侧一个小巷口处,一个身高七尺有余,虎背熊腰的男子扭头盯着曹昂处,神情紧绷,满脸肃穆。
曹昂看向男子,分明见到他脸上露出的一抹厌恶和杀机,一瞬间,曹昂下定决断:既然逃跑失败,被他发现,便只好拼死一搏,男子汉大丈夫怎能闭目等死?
第三章 先下手为强()
曹昂竭力掩藏着自己的杀意,微微低头,脚步放的轻缓,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则全身绷紧,寻找着出手的时机,一旦出手,就没了余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怎能不小心寻找时机。
倏地,那男子冷哼一声,沉声问道:“半夜深更的,你不睡觉跑出来作甚?”
曹昂一愣,男子的语气虽然冷漠,还有一种很厌恶的感觉,但绝没有要出手杀人的意思。曹昂反应极快,立即干笑两声,颇是尴尬地接口道:“教尿给憋醒了,出来解决一下。”说着朝着男子瞅去。
男子两道浓眉一皱,目光扫向曹昂下体,脸上厌恶之色更是浓郁,沉着嗓子道:“走远些,别污了房舍。”旋即也不管曹昂,径自走进了屋内。
曹昂犹自不敢相信,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许久,屋内毫无动静,这才讪讪转身,硬是挤了一泡尿。忽然心中一动,小心的四下瞅瞅,值此深更半夜,哪有人还会出来游荡?暗自沉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整理好衣衫,脚步轻轻挪移,曹昂不晓得那男子是否睡去,倘若动静太大,发出声音,教他知晓,可就不妙了。
小步捱了近一丈多远的距离,再挪个两丈就能避开男子的房舍,可以迈步飞奔了。忽然,身后吱呀响起声音,曹昂立刻止住脚步,右手迅速扯开衣衫,接着双手摆弄着,随后转身看了过去。
“不想死就赶紧尿了回屋待着,这里离阿头山太近,山上的一些凶猛野兽不时地会下山觅食,我看你这副倒霉样,八成会碰上些虎豹豺狼。”男子很是不耐烦,极为迅速地说着,从打开窗子到说话,再到关上窗子,总共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
曹昂下意识地仍在摆弄衣衫,眨了眨眼后,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转过身去,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度逃跑,忽然感到脊背一凉,似乎有两道森冷的目光射向他的背脊。曹昂猛地转身,身后只有两座屋舍静静的矗立着,毫无人迹。转过身子,刚要逃跑,又觉得身后凉飕飕的,猛地转身,身后仍旧空无一人。
如此反复了几次,每每打算逃离时,总觉得身后有人森冷地看着自己。熬了一刻钟的时间,曹昂一咬牙,也不管是否真的有人盯着自己,豁出去要逃。
忽然,身后传来女子诧异的询问:“先生半夜不在屋内休息,这是要去哪?”
曹昂头皮一阵发麻,只好再次止住脚步,回过身,便见到一个二十三四岁,一身麻布衣衫的女子站在门口处看着自己。
曹昂张嘴打算解释,恰好隔壁那屋子的窗子被推开,先前那男子满脸倦容,看着曹昂,道:“你怎的一泡尿撒到现在?这么长的一泡尿,怎没将你给憋死了?”
曹昂被噎地无言以对,那女子脸上似乎抹上一层红晕,嗔怪地瞪了男子一眼,道:“睡你的觉去。”旋即看向曹昂,道:“先生还请进屋,外间总是有些凉的,小心着了凉。”
曹昂心底冷笑不已,暗自忖度道:“这女子背地里迫不及待地要谋害我,当着我的面又嘘寒问暖,果然是蛇蝎心肠。眼下根本没有机会逃跑,索性放宽了心,真的到了撕破脸皮之时,再与他二人周旋便是。”
当下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道:“有劳夫人操心,在下这就回屋去。”
那女子只是笑笑,男子却忿忿不平地嘀咕道:“谁为你操心了,要不是……”话没说完,就被女子狠狠瞪了一眼,打断了话头。
曹昂视若无睹,闷着头前行,心底却冷笑着:“任你隐藏的再周密,还不是教我给洞悉了阴谋,现在装成这副假模假样,难道我还真的会感激你们不成?”
曹昂心底放宽,终究也不过是无奈之举。回到屋内,曹昂来回踱步,他重创之身绝非那男子对手,逃之夭夭的打算已经夭折,眼下可真是无计可施了。
过了许久,曹昂无奈之下心一横,不再多想,不多时,阵阵睡意袭来,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晨光微露之时,凉飕飕的湿润晨风,夹带着野外绽放的百花芬芳与泥土的沉厚韵味吹向曹昂,凉意泼醒了曹昂,睁开眼睛,便听到外面嘈杂的鸡鸣狗叫声。
猛地清醒过来,曹昂麻利地坐直身子,身体重心倚在窗沿上,探头望去,四周人家炊烟连绵,屋外的田地里已经有一些农人在忙碌着。深深吸了一口清凉湿润的空气,一阵舒爽直达心底,一团解不开的疑窦也同样冒了出来:“天将大光,不是说趁着我熟睡要杀我的吗?难不成睡过了头?”
倏地,清脆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神思游离的曹昂一惊,连忙露出戒备之态。
“先生可曾起身?妾熬了些白粥,还请先生不弃。”
曹昂眉头紧蹙,脸上噙着冷笑,暗道:“昨夜里分明说着家中几无余粮,今日却能供我以白粥为食,你我萍水相逢,无亲无故,如此大献殷勤,怎会安了好心?是了,定是那男子终究不愿提早下手,这女子不得已,只好取了家中仅剩的稻米,苦心熬了上好的白粥,再往粥里下毒,企图以此害我。”
曹昂自以为得计,也不戳穿,径自下榻开门。但见那女子端着热腾腾糯香的白米粥,对曹昂微微行礼,道:“先生昨日整日未曾进食,眼下妾家中也无甚子好东西,权且吃些白粥充饥,我那邻居一早上山打猎去了,看着能否打些野味,供先生享用。”
曹昂忙做感激状,伸手接过白粥,嘴里说道:“夫人何必这般费心,在下能有一口吃食便以感激万分了。”
那女子轻笑着摇头,神色突然变得肃穆起来,道:“先生不凡之人,妾有幸招待,岂能慢待了。”
曹昂自是感恩戴德一番,忽然面露痛楚之色,尴尬地对女子道:“晨起至此,尚未更衣,突感腹痛难忍,在下……”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努力紧绷着脸,脸上涌出一片红霞,道:“妾尚有家务劳作,便不打扰先生了。”说完又朝着曹昂行礼离去。
曹昂目视着女子离去,直到她身影消失,这才变得神色冷峻,放下白粥,急匆匆走了出去。时值暮春时节,四野里已有了不少浆果。曹昂在四周转了一圈,将四周地形打探清楚,随后沿途随意采摘些浆果充饥,一边盘算着如何借用这里的地形避祸。
忽然,一具雄壮的身躯挡在曹昂身前,正是那男子,手里端着白粥,面目冷漠,双眼森然,盯着曹昂,冷冷地说道:“杜家妇人给你熬了上好的白粥,你怎的跑到野地里吃野果子?”
曹昂讪讪赔笑,道:“在下向来吃不惯这稻米,又极是喜爱甜食,故而寻些酸甜的浆果充饥,倒是辜负了夫人的一番美意。”
男子面露不屑之色,眼中的轻蔑与憎恶毫不掩饰,咕哝着:“什么美意不美意,你不吃这白粥最好不过了,正好可以省下来给小勤儿吃。”
曹昂一直陪着笑脸,仿佛真的为辜负了那女子的好意而感到歉疚。男子见状嘟囔几声,也不再多说,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回撤:“清晨寒冷,速速回去待着,莫要受了风寒,还得连累我们来照应你。我们地里刨食的小民可不似你这般富贵人家的先生清闲。”
曹昂也不管男子是否能看到,忙不迭地点着头,眼中却迸射出骇人的杀机,身子慢慢蹲了下来,在草丛中一阵摸索,抽出一根儿臂粗细,一尺多长的结实硬木。
曹昂先是将硬木棍背到身后,远远跟着男子,走了一小截,见男子大步往前,根本没有一丝回头查看自己的意思,便拿出硬木棍,猫着腰快步向男子追去,到了离他三四步远时,猛地一发力,身子高高跃起,手里的硬木棍狠狠朝着男子的后脑劈了下去。
第四章 尴尬了()
曹昂这一棍子使足了力气,虽然此刻他身子虚弱,但这奋力一击要是击实了,那男子便是不死,也至少要昏迷数个时辰。
曹昂高高跃起,双手握着木棍,眼瞅着男子的后脑近在眼前,心中一阵激动:“打倒了你,再与那妇人周旋,逃生的希望则大了许多。”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男子竟忽然加快脚步往前跑去,正好避开了曹昂的袭击。曹昂攻势已老,回撤已然来之不及,登时一棍子狠狠捶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地敲击声,强大的反作力牵动后背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也不知有没有再次流血。
那男子速度极快,在曹昂弄出动静之时,已经跑了十多步,略一俯身,抄起一个三四岁的奶娃娃,将他拥在怀里,随后看向身后。正好瞧着曹昂缓缓起身,满脸的痛楚。
“你在作甚?”男子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厌恶,颇为不解地看着曹昂。
曹昂后背剧痛难忍,心中却寻思着说得过去的借口,一时间沉默着。男子万分奇怪,抱着怀里的小不点走向曹昂,走到身侧,见他后背渗出片片血迹,神色微微一变,道:“你做甚了?怎的伤口迸裂?”
曹昂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心里涌起再次动手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此刻绝非良机,而且他怀里抱着一个稚嫩可爱的奶娃子,一不小心失手伤了这小娃娃,可就罪过大了。
曹昂的几番沉默,让男子变得不耐烦起来,他本就对曹昂没有一丝好感,此刻曹昂迸裂伤口,怕是又要给他添了麻烦,顿时心情更坏。
倏地,男子怀里的小不点伸出嫩嫩的手臂,指着曹昂的右侧草丛里,奶声奶气地叫道:“长虫,长虫。”
曹昂手里的木棍下意识地扫了过去,那男子也凑了上去。果然见到一条通体乌黑,粗如儿臂的长虫扭动着丑陋的身子,快速游走。
男子见那长虫走远,难以抓捕,顿时露出遗憾之色。这时曹昂讪笑着,道:“适才见着长虫从面前经过,怕他伤人,便拿木棍击打,没想到这孽畜行动敏捷,没伤到它,反倒将自己的伤口挣裂了。”
男子轻蔑地瞥了曹昂一眼,右手端起白粥,送到小不点的嘴边,那小不点耸了耸小鼻子,连忙双手捧起碗,粉嘟嘟的小嘴凑上去,吧嗒吧嗒大口吃着粥。
曹昂一直以为这粥里有毒,见状顿时心中一沉,紧张地看了看粉嫩的小娃娃,伸手制止了小不点,急忙问道:“这是先前那位夫人给我端来的那碗粥?”
男子正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小东西,见状冷冷看向曹昂,道:“你不是吃不惯白粥吗,怎么现在还要与小孩子抢吃的?”
曹昂闻言哭笑不得,看着男子那轻蔑、厌恶的神情,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打算与这么个小不点抢白粥吃,顿时涌起跑上去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
男子呛了曹昂一句,抱着怀里的小东西远离曹昂,随后撇撇嘴,说道:“你那碗早已凉了,被我给吃了,这是重新盛的一碗。”
曹昂闻言打量了男子一番,见他神色不似说谎,整个人也毫无不适模样,顿时心中稍稍放松,旋即暗自疑惑起来:“莫非是我错怪了那妇人?”
男子看着怀里的小不点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干净碗里的米粒,这才取了碗,嫌弃地对曹昂说道:“家里的米粮因你损失大半,这么一条肥大的长虫,足够好几顿的吃食,也被你轻易放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没料想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快点随我回去,别再给人添麻烦了。”
曹昂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男子长的五大三粗,可舌头却毒地很,说起话来让人甚为气愤。
男子对曹昂的不平不屑一顾,抖了抖怀里的小东西,和颜悦色问道:“小勤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东西打了个饱嗝,粉嫩嫩的小舌头沿着嘴唇舔了一圈,似乎还在回味白粥的美味,听了男子的询问,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巴两下,忽然落下滚滚泪珠,双手扯着男子的衣襟,可怜兮兮地哭道:“咱们家的彘死了。”
男子的身子一僵,脸上忽然浮现心疼、无奈、厌恶交织一起,极为复杂的神色,闷着头哄着怀里的小东西,快步离去。
曹昂在身后听得分明,心里升起一股极为怪异的情绪,沉默不语地跟在后面,脑子里却回响起小不点带着哭腔的话,忽然神色变幻莫测,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这次大概是真的枉做小人了。”曹昂大约猜出了整个事情的缘由,忽然记起当年曹操醉酒之后,痛哭流涕地诉说着因猜忌而误杀吕伯奢一家的往事,曹昂不由浑身一冷,看了看眼前大步流星的男子,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未曾出手,否则以怨报德,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人世?”
为了证实心中猜想,曹昂快步追上男子,单刀直入问道:“昨夜里兄台与那夫人可是商议着今日一早要宰杀家里的彘?”
男子身子一滞,脸上露出尴尬无奈之色,旋即狠狠瞪了曹昂一眼,道:“都教你给听了去?”
曹昂深呼一口气,面带羞愧地点点头,道:“在下不小心听到兄台与那位夫人的对话……”
“哼,”男子扭过头去,加快脚步,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极不甘愿,道:“听到便听到,我不与你多说,你自己寻了那败家的娘们去说吧,好好一头彘,值当一千五百钱啊,就这样糟蹋了,都是你惹出的事。”
曹昂沉默下来。
原来那妇人要杀的只是家里豢养的猪,而非自己。她自己家中几无余粮,这头彘原本可以卖个好价钱,一千五百钱足以换来六七石的谷子,所以男子坚决不愿宰杀,但女子坚持己见。
为什么要杀了彘?曹昂想起那妇人面对自己时颇为恭敬,家中仅剩的稻米也毫不犹豫地拿出熬了粥供自己食用。杀彘,大约也是因为自己吧。
曹昂心里羞愧难当,别人倾尽一切来供飨自己,自己却以小人之心恣意揣测,总觉得人家不安好心。自己果真是小人啊,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此言果真不假。
心念一转,曹昂渐渐平复了心里的羞愧,暗想道:“一头彘并不金贵,但以她贫寒之家,如此作为也是竭尽全力了,此番情谊,比之大富人家赠我千金还要深厚。我与他二人素不相识,这妇人既这般款待,想来必有所求,不论何事,但教我力所能及,则绝不推辞。若是我无能为力,也总要好好报答一番。”
一路上曹昂与那男子都沉默着,只有那小不点不时哽咽着,似乎仍在为家里的彘死了而感到伤心。
很快两人回到屋前,正巧那妇人在外张望,男子见了指了指身后的曹昂,抱着小不点闷头进屋。妇人不知所以,茫然看了男子一眼。
曹昂走上前来,朝着女子深深作揖,道:“在下蒙夫人款待,实则感激不尽。”
妇人被曹昂突兀的举动弄的手忙脚乱,连连闪避。屋内却传来一道甚为不满意的哼声,随后便听他似乎小声地与那小东西说着话。
曹昂站直了身子,微微扫了妇人两眼。她二十三四的模样,一身粗麻布衣衫略显破旧,头上别着一根木簪子,身子不胖不瘦,说不上苗条,只能说看起来挺强壮,脸庞称不上精致,但五官周整,绝不是难看的人,倒是肌肤甚为粗糙。
妇人十分局促,脸上涌现一抹酡红,过了半晌,略显谨慎地说道:“小妇人夫家姓杜,本姓韦。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曹昂不敢拿大,忙接口说道:“在下谯县曹脩,曹子昂。”他虽明白自己误会了这妇人,但如今流落江湖,还是不要用真名为好,省得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韦氏显然并没有什么见识,听了曹昂自报家门,迷惑地喃喃自语着:“谯县是什么地方?”
这时,那小不点忽然跑了出来,也不管自己的母亲,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径直跑到曹昂身边,仰着小脑袋看着曹昂,奶声奶气地说道:“我家的彘死了,先生知道彘吗?就是好臭好臭的彘,我家的彘更臭,肉也不好吃,先生一定不会吃我家彘的,对吗?”
曹昂看着小东西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眨着,小模样实在可爱极了,心底不由泛起喜爱之情,蹲下了身子捏了捏他滑嫩嫩的小脸蛋,尚未说话,那男子便从里面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