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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热水澡，似乎将我身体里所有的疲倦都从我的脑子里挤到了肌肉和皮肤上。这种昏沉感，还挺舒适。
“美美，”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模糊，但我依旧像问一些事情，“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将那些人守下线？”
“这是团长的指示，他说想要在新世界密谋一些事情，就必须用大面积的冲突来掩饰。”
“这话怎么说？”
“新世界里头有许多gm，也就是玩家客服，他们暗藏在每一个角落监视着人们，监听着人们的对话。但是gm也是有限的，他们没有办法面面俱到，他们会被一些重大的混乱的事情给吸引过去。所以，每当我们互助团有叛乱的计划的时候，就会故意挑起一些争端，把gm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
我这回总算是明白了，“难怪每过那么一段时间，新世界里头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那么你守人下线，并不是要让他们下线，只是为了引起gm的注意力，然后让叛乱军团有所动作。”
“是的。”美美仔细地回忆，“gm是政府人员，而且我们周围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是gm，在没有万全的把握的情况下，我们是不会胡乱招新人的。之前你下线的那次，其实也是计划好的。”
我面部抽搐，“感情你们就是拿我当靶子，那么血色地狱也是其中一环，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喽。他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他一直以为那么高调地帮我，还在新世界搞出那么多花样来，都只是为了找一个欺骗npc的理由。”我一直很怀疑血色地狱对我的情感，因为他一直待我很好，我却找不出来原因。真的以为感情是没有理由的。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对的，血色地狱，你骗得我好惨。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捏住，之前的困意和疲惫，全部化为了哀伤和耻辱。
“可以这么说，只是……”好美美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我追问。
“血色地狱刚开始的时候或者真的只是利用你，不过，我想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爱上你吧。”
“他爱我吗？”我苦笑。
“当然了，不然他为什么听到你被困在某个丧尸学校的消息，就不顾一切地下线去救你。”好美美说出了我一直非常疑惑的事情。
第203章：纯粹的傻子
我伸手摸索着去抓好美美的肩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种事情你都知道，我却对此一无所知，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次的事情。”
好美美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说道：“阿明，你不要激动，让听我慢慢和你解释。像我们几个丧尸组长到了36大厦就立刻被招到了31区，因为我们的格斗技，以及枪法都非常好。所以我们进入新世界之后，设定就比其他人要好，得到隐藏任务的几率比别人高，而且更不公平的是，我们的暴击率要比普通玩家高上30％。”
“靠，我说怎么你们的pk技术都那么高，原来带官方作弊的啊！”
“不然，怎么当会长。”
“可是你的会长，是我让你给的。不然，你也不能是会长。这个解释不通。”
“因为你是不可抗力，非常不确定的因素。你的下线，其实是我们计算好的。其实该隐也是我们叛乱军团的人。不过他不是猎尸组的，而是情报队的人。他是情报大队长。”
“你们真会演戏。分明是朋友，却装得水火不容的样子。”
“哦，这还真不是演戏，因为情报队本来就和猎尸组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跑题跑得太远了，让我们把重点拉回来。”
我埋怨道：“就是，说了半天，都没戳中重点。都没说，我下线和你们的逃跑叛乱计划有什么关系。”
好美美干咳了一声，“那是因为新世界里头很多风云玩家都是叛乱军团的人，以此为前提，我才能和你讲后面的事情。其实，你那天在犬神地宫打怪的位置是我透露出去的。”
“靠！交友不慎，不对，或许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我真的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我感觉自己的脸都气红了。
好美美拍拍我的手，“别激动。别激动。我这也是为了叛乱军团的胜利才这么做的。当时让大部分人下线，就是为了策反那些人。下线之后。我们的对话，才不会被人听到。”
“那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不能够是别人。”
“因为你的影响力比较大嘛。你的出现，大大地推动了我们的计划。真的，阿明，你的出现是个意外，后来你却无意间成为了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因为你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操控了。”
我冷冷地说道：“我可不认为你这是在夸我。”
“我当然是在夸你了。”好美美装出惊讶地语调，“我们都知道你是不太可能加入我们叛乱军团的，因为你实在是太固执了。而且你还不会撒谎，不会骗人。所以。只要能够利用你，就能够骗过那些gm。因为很多事情都是围绕着你来的，所以gm都会把目光注意到你的身上。”
“我怎么就没有遇到什么玩家客服，你老是和我提什么gm，难不成gm都是会潜行的盗贼不成。呵……”我轻笑出声。
好美美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大部分都是，其中一个gm和你关系还不错。”
“谁？”我紧张地问道。
“怪童鞋啊，说你迟钝你还不信。”
“啊？”我张大了嘴巴，“她是gm？我以为她是叛乱军团的人。她是血色的姐姐啊。”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血色地狱的身份隐藏地更好了。总而言之。因为你，大部分人可以有正当理由下线，来谋划这次大规模的叛乱。”
“你还没有回答我，那次我被困在学校的事情呢。”
“好好好，那就我先讲那件事情，”好美美说道：“你知道吧，原本我们是计划让姚小鱼那个小骗子来吸引牛鼻子大队长的注意力。可谁知道，你却杀了出来，不但多管闲事干掉了熊男，还把牛鼻子的注意力完全放到了你的身上。熊男本来是我们叛乱军团的人，可是他行事鲁莽，几乎要把我们给暴露了。其实就算不是你，我们也决定处决他的。
因为你杀了他，所以牛鼻子以为你是某个暗地组织的人，就盯着你。可是你却没有任何破绽。因为你根本对我们根本一无所知。他想把你弄到那个满是丧尸的破学校，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回事。后来他发现，你不过是个有点儿小聪明的普通人而已。所以他就认为有叛乱者的事情，不过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也就不再追查了。”
我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你是说我无意之间帮你们处决了一个障碍，又无意之间替你们洗清了嫌疑。可我又是怎么被救出来的，我记得那天，我直接摔到丧尸堆里头了。”
“那是我们团长通知血色的，其实，团长他并不是坏人，他是利用了你，但从来没想过要你死。”好美美竟然替他辩解。
“我可真是要谢谢他。”我不无讽刺地说道。
“血色地狱是31区非常重要的人物，因为他的确非常厉害。他如果认真和团长打的话，真的有可能把团长打败。而你和他的恋情人尽皆知，所以由他来救你再好不过。”好美美把残酷的事实一件又一件地抖出来。
我惨笑道：“就是说这一些都谎言，就连我和血色的恋情，都只是为了你们叛乱而搞出来的骗局而已。他根本就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那倒不是。”美美这样说，不知是不是在安慰我，“我曾经和他聊过你，他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爱上你。他说像你这么傻的人世间少有。一个纯粹的傻子，他这样和我说。”
“他特么才是傻子，狗日的。”我不爽地漫骂道。
好美美笑了笑，“在这样的末世，你这种人实在是太稀少了。你当时干掉熊男，是为了避免大鸡和小蜜被伤害吧。这些我们都知道，后来他们感觉非常对不起你，都心存愧疚。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你救助的。他们笨拙地格斗技能，都是装出来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信任。”我真想翻白眼。可现在做出翻白眼的动作实在是太奇怪了，我的眼睛看到的永远都只有白色，闭上眼睛只能看到黑色。
“我！”好美美非常坚定地说道：“阿明，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放屁呢吧，美美，要不是你，说不定我现在还好好地在新世界打副本儿呢。要不是你们擅自把我卷入到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纷争之中，我现在也不能瞎掉。是你们给我下毒了吗？”我皱起来眉头，怒由心中来。
好美美立刻安慰道：“别着急，阿明，等会儿就会有医生过来看的。胡飞已经帮你去研药室找医生了。”
“要他那么假惺惺干什么。”我还是很不爽。
好美美嘿嘿怪笑，“我感觉他好像有些喜欢你，从他看你的眼神，我能够看出来。”
“扯淡，”我抿了抿嘴，“除了扯淡你还会干什么？”
好美美的魔抓伸向了我，“还会挠你痒痒。”
“不，不要！别动！”我哀嚎，“我会死的！我都瞎了，你还不放过我，瞎子好欺负是不是啊！”
“你能不能别再说你是瞎子了！”好美美不爽地说道：“放心好了，你肯定很快就会好的。我保证。”
“你保证顶个屁用，你又不是医生。”
叮咚……有人按门铃，这可真是件奇怪的事情。我到了这里之后，还是第一次听到门铃声，这帮家伙似乎都非常没素质，不知道进门还要敲门。
“医生来了！”好美美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看不到她穿着什么，我想应该是条睡裙吧。她很快就去开了门。从脚步声判断应该同时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医生的话，另一个应该就是胡飞了吧。
医生没有多话，直接坐在床边的圆形软凳上，对我的眼睛进行了检查。我听到了手电筒开关的声音，这应该和电视里的动作是一样的，他用手电筒直接照我的眼睛。
“能看到什么吗？”他的声音有些冰冷。
医生一般来说，会给病人一种体贴和安定的感觉。可这人家伙给我的感觉是冰冷的，与其说他是医生，不如说他是个医疗工作者。我也冷冷地回答，“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白色。”
“没事儿，不要紧。”他的声音冰冷无情，可对我来说却犹如天籁。
“什么意思？”我不由地开心起来，“我的眼睛会好吗？”我很是激动。
他冰冷语调再次响起，“不要紧，这并不致命。眼睛会不会好，这就要靠你自己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你他娘的是什么狗屁医生，要能靠自己好，还用得着你吗。如果脏话和诅咒会弄死人的话，我想这个被称为医生的家伙已经死了上千遍，上万遍。
好美美有些焦虑地问道：“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能说得明白一些吗？”
冰冷的医生不耐烦地说道：“死不了人。她不过是尸毒入体太深。这就是变异人的弱点。身体的机能运行地比别人快，尸毒在体内运转的速度也比常人快。她之前受了伤，身体的自我修复得太快，尸毒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被血液带到了大脑里头。所以她瞎了。吃点清尸毒的药，运气好的话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够恢复了。运气不好一辈子都只能瞎着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都说得那得清楚了，你还听不懂吗？”医生更加不耐烦了，好像和我说话会让他短命。
“我是问变异人是怎么回事儿？”
第204章：进化的人
冰冷医生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以及些许的不可思议，“你连变异人都不知道吗？你难道对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一点都没有好困吗？你到底是有多迟钝，或者说你到底是有多笨！”
“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面对着冰冷医生一连串的反问，我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他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糟糕，最没有医德的医生。
冰冷医生的语气中流露出对变异人的鄙视和厌恶，“变异人其实就是保存着理智的丧尸而已，你们身体中的部分基因被丧尸病毒所侵蚀，产生了异变。现在活着的人类，大部分都已经不是人类了。丧尸病毒加速了人类的进化。你知道为什么原政府称36大厦为恐怖组织吗？”
“不知道。”我是真的对此毫无所知。在末世之前，我并没有听说过什么恐怖袭击事件，那个时候一切都很平静。我国完全处于和平时期，就连一些犯罪案件都不多。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被定性为恐怖组织就更加令人费解了。
冰冷医生自问自答，“恐怖组织其实是一群不平常的人组成的组织，俗称超能力者，他们的大脑计算能力要比普通人要强出许多，运动神经也比普通人厉害。原政府开始害怕这个变异人组织，对他们进行迫害。这个时候组织出现了分歧。保守派认为他们应该化整为零，躲在人群之中保全自己。激进派则认为应该和原政府决一死战。”
“激进派最后胜出了。并弄出了36大厦。”
“是这样的，”冰冷医生说，“激进派不顾保守派的反对在世界各地散布丧尸病毒。就是为了让人类能够快速筛选和变异。他们都是群疯狂的人。”
“我想问个问题，新世界这个游戏和人类的变异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冰冷医生肯定认为我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新世界的时间比例和现实世界是不相同的。人类的变异，主要就是大脑的进化。而在新世界之中，人类的大脑处于十倍的运行速度，这样就加快了人类的进化。从你现在的状况来看，你已经变异成功了。只不过，你还没有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
“我怎么才能掌握这种变异出来的能力。”
“哼，”冰冷医生冷笑，“你还想着力量的事情，真是不知死活。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适应瞎子的生活吧。还想着得到力量，真是愚蠢的人。”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医生。”我的语气非常不好。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病人。”
我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你是谁？你真的是医生吗？”
“我当然是医生。”冰冷医生听起来依旧十分不耐烦。
“你原先是不是变异人组织的？”我猜出了他的身份。到了这里之后，许多疑惑慢慢地解开了，原来这些事情都是围绕着人类进化而展开的。我不过是恰好存活下来的进化人而已。如果我的眼睛无法治愈，恐怕我会成为死得快的进化人。
冰冷医生冷冷地说道：“这种事情不是你这劣质品需要知道的。”
“劣质品？”我真的好生气。要是我能够看得见。我肯定把这老家伙的鼻子打断。
沙沙。传来药粒撞击塑料瓶的声音。冰冷医生恶狠狠地嘱咐，“一天两次，每次一颗，早晚饭服用。如果这瓶吃完了你还没有好，那么你就永远都只能是瞎子了。不对，你很快就会死。”他冷酷地甩下几乎算得上是诅咒的诊断就离开了，讨厌极了。要不是我需要这个药来治我的眼疾，恐怕已经将这瓶药甩到他可憎的脸上了。
和这个医生不过说了这么几句，就将我几乎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起他的身份来，我应该没有猜错，他曾经肯定是36大厦变异人组织的一员，不然不可能这么清楚事情的原委。更不可能有去除尸毒的解药。
从他这样淡定的表现来看，尸毒造成失明并非什么特别之事。他或许是研究丧尸病毒的某个研究员。他属于变异人组织里头的保守派，因为不满激进派的行为就自行离开了36大厦，转而投入判乱军团。
胡飞并没有在房间里停留，而是直接跟着冰冷医生出去了。要不是他。我估计已经被秦雨枝那个疯女人给弄死了。我应该谢谢他的，可是他似乎并不愿意和我说话。从进来到出去，他不发一言，但是我知道那就是他。
房间里，又只剩下我和美美。她扶我起来，并帮助我，让我吃下圆滚滚的药丸。
她收了我手中的水杯，“阿明，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帮你把吃的拿上来。现在你只能吃点粥。你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吧。”
“三天，你是说我被囚禁了三天？”我十分惊讶，“可是我感觉自己只不过被关了三个小时。”
“这样啊……”好美美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是有病的么，是不是被关在那里的时候，受到了刺激，又开始发呆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当时的状况，或许真的我的精神疾病再一次爆发了。我原本以为新世界已经治愈了我的顽疾，从现在看来，我的这个病是永远都无法治愈了，它或许会像我的脑子或者心脏这样总要的人体器官伴随我的一生。它比新世界，还能够让我失去时间概念。
好美美走后我的房间陷入了危险的静谧，使我心惊胆战。在失明之前，安静会让我感觉平静。然而，现在安静只会让我感觉到恐怖。
我真是个弱小的人，只不过瞎了眼睛，就变得这样懦弱无能。我纵使没有了眼睛，我还有鼻子，还有手有脚，还能够感应到空气的细微变化。或许我可以慢慢地适应这种变化，说不定等我习惯了之后，我可以与任何人战斗，甚至比失明之前打得更加好。
当然，如果能够恢复视觉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冰冷医生虽然态度糟糕，但我相信他的药应该是会有效果的。我慢慢地摸索到床头柜，拿到了那个塑料瓶子，在耳边晃了晃，里头沙沙声告诉我，药丸并不少。看来我得受挺长时间的煎熬，等待着光彩世界的再次降临。
我其实有把里头的药丸全都倒出来数一数的冲动，但是这种白痴行为还是克制一下得好，不然万一这些药丸被我弄少了一些，那可是惨了。让我去向那个令人厌恶的冰冷医生讨要药丸，光是想想就让我鸡皮疙瘩起一身。
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药瓶放回床头柜，我再次变得无事可做，原来瞎子的世界如此单调。我很想下床，很想到处走走，甚至想去看看大海。这里有一个漂亮的海滩，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去欣赏。
我抚摸着被子，感受着被面细微的纹路。起初被面摸起来几乎是平滑的，但渐渐地手指头能够感受到细线之间的缝隙。这就是瞎子的手指头，敏感的手指头。
脸上的眼睛失去了，我可以让我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代替我的眼睛，我的手，我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我的鼻子。无论这瓶药吃完的结果如何，我都应该平和地接受，我要坚强起来，而不是当个懦弱而渺小的人。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所以我总是喜欢把事情想到最坏，这样再痛苦的事情我都能够接受了。除了血色之外，我虽然已经相信他真的死了，我依旧天真地幻想着，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