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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姓曹的那边,也会顾忌总督衙门的,这仗怕是打不起来,即使打起来,老子也不会吃亏,咱们的家伙事儿可都带在身上呢!”
曹福田听的是官府号令,如今的局势有些紧张,这个时候火并,曹福田那边也会投鼠忌器的,李大成的依仗一个就是曹福田的投鼠忌器,第二个就是腰里跟背上的家伙事儿,有了这两样这次会曹福田,只能是谈判,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谈崩了而已!
“兄弟走的是水路吧?若是乱了,走北门!我在那边给你拦一拦!”
如今李大成可是于培河的大金主,他往后的好日子可都靠着这位主儿呢!这里是天津卫,武卫军的天下,曹福田想乱,还要看看武卫军答不答应,虽说有些忌惮曹福田的吕祖堂,但真正要干,于培河这样的军中汉子,还是有几分血性的。
“多谢!培河大哥,给咱们指指去吕祖堂的路。放心,即使出了乱子,兄弟也不会牵累你的。”
“这是什么话?往北快走,半个时辰就到,到了左近一看便知。”
沿着于培河指的路,李大成带着鬼头刀一路疾奔,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披红挂绿的所在,就出现在眼前,这地界,还真不难找。
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不是个以少胜多的地方,要想遁走,只能从吕祖堂后身走房顶了。
“什么人?不知道这是义和团总坛吗?”
转出路口,李大成等人就被一队红衫义和团给拦下了,瞧他们的气势,还真是有别于一般的乱民,是操练过得,但在李大成眼里,他们也就是被操练过的乱民而已,枪声一响多半会作鸟兽散的。
“老子是黄河拳的大师兄,告诉曹福田,老子是来问罪的,老子的银车被你们的人劫了,告诉他,这事儿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就带人强闯天津卫!”
跟义和团谈判,玩的就是一个匪风悍气,说理屁用没有,你越横他们越是重视你,软绵绵,猫三狗四的货也敢来撩扯你。
“注意警戒!”
鬼头刀是李大成训练过的,他这边一声令下,九个鬼头刀,就在他身后布成了一个方阵,四面八方都在他们的眼中,钱老八也是上前一步,挡在了李大成的前面。
“短家伙别亮!”
见钱老八有拔枪的意思,李大成给他挡住了,这就是阴人的后招,现在亮了就露底儿了!
“卸了身上的家伙事儿,曹大师兄在总坛等着你们!”
“卸你娘,滚!”
打上门还要卸家伙事儿,这不是找死吗?李大成一个大耳光抽过去,钱老八双手一推,挡在前面的几个人就成了滚地葫芦。
“进!”
第四十六章 仇不隔夜(中)()
蛮横就是乱世的通行证,钱老八开路,李大成一行人横着冲进了吕祖堂,里面也摆出了迎敌的架势,从钱老八的身侧向前看去,一个带着墨镜手里拿着转轮的小个子,歪歪的倚在了一张椅子上,看来这就是正主了。
“呯!”
或许是想给李大成等人一个下马威,正主抬枪对着屋顶就是一下,簌簌而落的灰土,吸引了堂内大多数人的眼光,等他们再将眼光落在李大成等人身上的时候,李大成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林明顿快枪,枪口直指歪坐的墨镜男!
“丢了你手中的那玩意儿,不然老子一枪把你打个稀巴烂!”
跟鹿弹差不多的林明顿枪子儿,绝对是打什么什么碎,墨镜男手中的转轮刚刚放了一枪,想要再次击发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李大成给他来上三五枪了,打他个稀巴烂也不是什么戏言。
“兄弟,这么做,你还打算走出吕祖堂?有本事儿就开枪!”
“真要试试?老子敢来,就不怕火并,你可以再说一句,再说一句老子就让你这些个弟子,瞧瞧什么叫做大师兄稀巴烂了!”
“兄弟有话好说!”
这世道蛮横就是最好的通行证,见了李大成的悍气之后,先输一招的墨镜男怂了,一下就把转轮放到了桌子上。
“钱老八!”
一声吩咐,钱老八这时也不笨了,上去就拿了桌子上的转轮,可回来的时候,钱老八却被一个老头挡住了去路。
“让开!”
这老头骨架子不小,头发稍有些花白,从侧脸看岁数不小了,怎么也得五十上下,这样的情况李大成教过钱老八,只见他眉头一皱,脚下就有了动作,正是他钱老八的拿手好戏戳脚。
钱老八的戳脚厉害不假,可他对面那老头也不是个易与之辈,钱老八的一脚被老头抬脚挡住了,两人的脚力一冲,所站的位置瞬间也转换了,原本钱老八在后老头在前,一脚对冲之后,老头一个灵活的旋身就到了钱老八的身后,老头也不犹豫抬手一拳直打钱老八的后脑。
依着钱老八的功力作参照,老头这一下足以要命了,那老头既然能跟钱老八对上一下,这功力也是了不得的,一旦中了,只怕钱老八也就完了。
老头的一个旋身很是巧妙,不仅挡住了他身后的墨镜男,而且还用钱老八挡住了李大成的枪口,就一脚,不擅变通的钱老八,就让老头捡了大便宜,倒转了形势,变通看来也是习武之人必备的素质之一啊!
虽说没有看到击向后脑的拳头,但钱老八在拳脚上的反应却不慢,同样的旋身击掌,他的左手铁掌,打的是老头的胸腹位置。
“啪!”
老头变招自救,两人的拳掌再次对碰,这次钱老八占了便宜,老头后退半步,身体倚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铁砂掌!?不知朋友师承何人?”
比招式,老头以拳对掌占了优势;比年纪,钱老八正值壮年占尽了优势;虽说老头后退了半步,但这半步并不能算是两人分出了胜负。
一根筋的钱老八,最大的依仗就是不分昼夜练出来的基本功,还有就是那一身的蛮力,反应速度钱老八也有,但他最大的弱点还在一根筋上面,不懂变通这是致命的。
骨架宽大的老头,身体素质虽说差了钱老八许多,但人家的经验十足啊!就看刚刚打向后脑的一拳,这老头就是杀过人的,真要玩起来只怕钱老八不一定能胜这高大老头。
老头与钱老八的交手电光火石,老头向钱老八喝问来历的时候,吕祖堂中也走出了几个身着绸衫的武师,看年纪应该是这老头的后辈,一下遇上这么多练家子,李大成也有些为难了。
若是在野地,拉开了距离,十几个练家子李大成也能对付,但现在是在吕祖堂中,空间相对狭小,即便手里有枪,李大成跟身后九个鬼头刀的反应速度,也不如钱老八这样的练家子,真要火并,只怕枪还没掏出来,人家就已经近身了!
钱老八不答话,人家的人又涌了上来,大师兄的举枪指着对方的领头人,刚刚大师兄也吩咐了不准亮短家伙,九个鬼头刀察觉到了威胁,便将身后的鬼头大刀擎了出来。
“京城来的朋友?大刀门的?老夫保定李存义!”
用大刀的人不少,但会玩的不多,对面的九人亮出了泛着乌光的鬼头大刀,李存义那边就有些不上不下了,不出手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手高低,可万一是真把式,一旦动了手,赤手空拳对鬼头大刀,死的很快。
李存义与京城的大刀王五交情不错,京津地界能用大刀的好手,多半出自大刀门,攀扯一下交情,化干戈如玉帛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了,不然吕祖堂就这么大,人家一通乱刀,不知要死多少人的。
“哦……李师傅!您也入了义和团?”
李大成一边用枪指着墨镜男,一边接过了话头,形意李存义,真是久仰久仰啊!今天这事儿算是踩着狗屎了,真要打起来,麻烦了!
“老夫为曹大师兄所请,在天津卫授拳!”
“哦……你身后就是曹大师兄?”
“正是!”
“咱们也别攀扯交情了,曹大师兄,老子有几车银子被你下面的坛口给劫了,这事儿怎么说?”
遇上一窝子形意拳,曹福田这边算是压不住了,真正打起来,恐怕自己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这边也就钱老八一个能跟对面的人放对儿,其他的九个可都是庄稼把式,打?有败无胜!
“兄弟只管城内的坛口,外面那些管不过来!”
吕祖堂内的形势太悬乎了,主座上的曹福田也有些骑虎难下了,不是猛龙不过江啊!谁曾想,对面的十一个人都是高手呢!还他妈是京城大刀门的,今儿这事儿不能乱来。
“好!今天瞧在李师傅的面儿上,咱们就此作罢!咱们的人出去寻仇,曹大师兄最好别管,只怕你也管不了!
李师傅,久仰啊!来日再叙交情!
钱老八,走!”
没怎么搭理主坐上的墨镜曹福田,李大成捧了一把李存义之后,带着鬼头刀谨慎的退出了吕祖堂,有今天这一节,李曹二人的关系就算走到头了,义和团最重要的就是笼络人心,有李存义这么个交游广阔的教师爷在侧,曹福田能睡得着才怪呢!
不理会一愣愣的吕祖堂众人,李大成带着鬼头刀直奔北边的码头而去,摄不摄的住曹福田这事儿还没谱呢!不过,即使曹福田要找后账,也不是一两个时辰能聚起人手的。
一路冲到了运河码头,李大成跳上了李大狗所在的漕船。
“大狗,仇家的所在知道了?”
“知道了!”
“带上人手,带上车把式,咱们报仇去!家伙事儿都放车上,让弟兄们别太张扬!”
路上,李大成让人在杂货店买了几十串鞭炮,这东西可以很好的压制枪声,不然一旦开了枪,即使是在城外,也会被军队听到的,枪声很好辨认的,但在鞭炮声之中,枪声就不那么好辨认了,甚至可以说辨认不出来。
城内与城外的治安完全不同,城外就跟难民营差不多,除了一些关键的所在,没人巡逻管事儿,李大成一行六十多人,在探路兄弟的带领下,专走小路,不大的时间,就到了一处仓房的后山。
“大师兄,就是这里了!”
“嗯!大狗,告诉弟兄们,对面不反抗,就别乱杀人,若是反抗,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钱老八开路!”
仓房的门被钱老八一脚踹开之后,里面露出了一群手拿刀枪凶悍人物,看来人家早有准备,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的招数,算是失算了。
“吆喝,还真做了准备,领头的伤人的死出来,银子怎么抢的怎么给老子送回去,不然老子宰光了你们!”
仓房的门洞虽说不小,但仓房之中的人也不少,这么冲进去难免会有死伤,虽然做好了付出一定死伤的准备,但窝在仓房里的这些人,还有一个更好的处理办法,那就是乱枪打死。
仓房的院中有三四十个人,表情与难民迥然不同,这些不是土匪就是江湖混混,从双方照面之后,对方脸上露出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一二,最主要的就是人家面对李大成的人马并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要上来玩命的兴奋,是啊!两万两银子,这个时候足以让很多人玩命干一场了。
“甭他妈胡吹大气,不知道津门道上的规矩啊!咱们干的就是这一行,到手的东西拿不走,不服,打听打听津门百姓咱们张二哥的名号,莫说你一个粮商,就是总督衙门的官儿,咱们也照抢不误!
还没听说哪个能从咱们张二哥手里要回东西呢!”
成!果然是津门道上的土匪,这津门土匪的名号,李大成也听下面的人说过,津门西南是南下北上的交通要道,商家、马队算是连绵不绝的,财源过往的咽喉地带,一是土匪多二是镖局多,镖局那是正经的营生,虽说也与土匪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但镖局终是正当的职业。
土匪就不同了,时常要经受官军的剿杀,东躲西藏也就成了他们的家常便饭,义和团的兴起,无疑给了他们一个最好的掩护,在城外开个香堂,那就是正经合理合法的组织了。
仓房里的这伙人,应当是群悍匪,就冲人家敢固守仓房,李大成就该佩服一下人家的胆气,抢了你,还敢跟你对骂,那意思也明白,不服就进来试一试。
对面的家伙事儿也不差,除了大刀长矛,还有几支,可能是因为心里有所顾忌,对方并没有开枪,只是打算吓退李大成等人。
挥手示意自己的弟兄,躲到砖墙两侧,李大成继续跟里面的人交涉,甭管是不是悍匪,李大成并不想一次将里面的人全杀光,毕竟这些悍匪也是有相当战斗力的,将来津门打了起来,这些死在战场上更好一些。
“里面的兄弟,咱们这次过来,就没打算空手回去,你们有枪咱们也有,真要打起来,死伤可就惨重了,为了两万两银子不值!
还是那句话,罪魁祸首交出来,银子交出来,咱们掉头就走,不然,老子真的会杀光你们!”
取出自己的林明顿在门口晃了晃,李大成以为这条西洋快枪能够唬住仓房里的人,岂料人家的胆子比天大呐!看完了西洋快枪,人家的胆气非但没有一丝的消沉,反而怒骂的人更多了。
第四十七章 仇不隔夜(下)()
“外地来的镖局吧?出去打听打听津门道上的规矩再来!什么玩意儿,折手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忒没眼色了,滚!”
这话应该是领头的说的,一个滚字,让李大成的许多手下脸上都露出了怒色,李大狗带的这些人,也不算是什么好人,除了有把子力气之外就剩桀骜的性子了,一个滚字撺掇起了怒火,这事儿算是压不住了。
“好!开打之前,老子再给你们讲讲规矩,老子这边不怕杀人,还有一条仇不过夜,一旦动了手,老子不管里面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开了杀劫就一个不留!
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再好好想想,别下去了抱怨自己死得冤!”
一边说着话,李大成一边拿出了自己的两把转轮,有了他的动作,鬼头刀、李大狗也拿出了自己的转轮,将空余的那个弹仓放上子弹,一个个都拉开了击锤。
“大狗,让人堵着四周的巷子放爆竹,再去几个兄弟到杂货店买一些。”
等着里面答复的时候,李大成也在安排着动手的细节,其实也没啥细节可说,无非就是对着门开枪而已!
里面的土匪是乌合之众,自己的手下又何尝不是呢?里面真要是明白人,早就上墙了,这场复仇之战,只能算是杀伤人命的江湖殴斗而已。
“时间到了,你们怎么说?”
“去你姥姥!”
“杀!”
听了里面的答复,李大成脸色一沉,拿起一把转轮,对着仓房的门就开了枪,十多把转轮轮流射击,街上鞭炮齐鸣,门里惨叫连连,不大的时候,仓房的门口就被刺鼻的烟雾所笼罩。
打了几轮之后,里面只剩惨叫声了,李大成示意停止射击,等着众人装完子弹之后,他扫了李大狗一眼,进去才是森罗地狱。
“进去之后,只要是喘气的就再补一刀!”
一手擎枪一手托刀,李大成上前将蜂窝一般的仓房门给踹倒了,里面的人躺了一地,血浆把不大的小院几乎盖满了。
“堵住仓房的门,继续打!”
死在地上的是倒霉蛋,许多土匪已经蹿进了仓房之中,仓房与院墙不同是木制的墙壁,李大成开枪做了一个示范,带枪的人继续向仓房射击,剩下的人在院里补刀。
无论是打仗还是杀人,靠的都是群胆,在场的多半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一个动了手,其他的也不含糊,鬼头刀的第一轮还没打完,仓房的院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爷爷们,咱们服了,别打了,人死光了!”
“进去,一个不留!”
讨饶声并不能撼动李大成的心房,站在血浆之中,给自己的转轮清了清膛,李大成面无表情的下了格杀令。
惨叫在仓房之中持续,外面的鞭炮声,也渐渐缓了下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鬼头刀,背到身后,让人扣好了暗扣,李大成这才走进了仓房。
还好,这是一群独行的悍匪仓房里并没有妇孺之类,空空如也的仓房之中,除了一堆带着弹孔的银箱,就是一小堆包袱,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看来李诚有的粮款就是这些悍匪近期最大的收获,换了自己应该也不会轻易送出去吧?
到了这个时候,也无须去追究哪个是主谋哪个是从属了,一地的无头尸,问也问不出啊!人杀了,威立了,仇报了,这事儿就算完了!
“收拾东西,走人!”
硝烟散去,仓房内的气味就不怎么好闻了,骚臭味、血腥味,刚刚还杀得起劲的黄河拳弟子,有一多半正在吐着早饭呢!
扫了一圈之确认没剩活口,李大成将这帮悍匪的武器,也一一捡了起来,除了尸体,李大成什么也不想留下。
刚刚这一场,占得就是热武器的光,自己一方基本没人受伤,只是有几个倒霉的,补刀的时候被人伤了腿,也不算重,仅能说是严重一点的划伤,三五天结痂之后就没事儿了。
抬银子装车,二十辆骡车仅装满五辆,剩下的就用来拉人了,仓房的排水不错,浓厚的血浆已经流到了街上,该走了,再不走,被刚刚的爆竹声吸引,官府的人就要来了!
“去码头!”
仓房离着码头不远,这时候再带着银子进城换银票就是找死了,管他是土匪、义和团、还是平民百姓,一遭死了四十多口子也算是大案了,官府即使不想管,也要做出个姿态的。
满是血浆的鞋底,在土路上走了几十步,就再也没有杀戮的痕迹了,除了银箱上的弹孔,这支人马像极了一支走镖的队伍,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也就不算扎眼了。
弟兄们的呕吐一直持续到了船上,随船一摇,吐得人更多了,有些事儿做的时候不害怕,越想越是害怕,有了呕吐这个由头,许多人都在不受控制的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杀戮,越是回想越害怕,周围呕吐物的味道,像极了刚刚的杀戮味道,一多半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大狗,你的手下不错,那一小半没吐的,蹲着看别人笑话的留下,那些吐了的、哭了的,让他们回营地给别人讲讲,营地里那些把这事儿当笑话听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