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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大审判-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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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进攻珍珠港,是南进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对美国和英国造成一种望日军而生畏,从而丧失斗志的震慑。”他对山本说:“进攻珍珠港的重任,具体落在山本君肩上,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这一仗一定要震惊全世界。”

东久迩宫的揭发材料,除写了上述情况以外,还列举了裕仁对中日战争、太平洋战争的每次大的战役怎样打的口头或批示的具体意见。

材料接着说:“由于我是裕仁天皇的第九姑父,是比较重要的皇亲国戚,天皇接见任何人的御音录音片,我都可以借到家里收听。同样,天皇御览和御批的文件,我也可以从档案馆借阅。因此,我坚信我的揭发是比较准确的。”

材料最后说:“在日本国,天皇的权力至高无上,又是陆海空三军统帅,他对近十余年发动的对外侵略战争,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国际上和国内一批正直的日本人曾多次呼吁,应该定天皇为首要甲级战犯而予以逮捕,完全是天经地义的事。”

东久将这份揭发材料印制若干份,分别送给驻日同盟军最高总司令部、十一国驻日军事代表团、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日本共产党总书记德田球一、日本自由党总裁鸠山一郎,日本产业工会委员长菊地清五郎、同盟通讯社。日本广播电台和裕仁本人。

裕仁收到东久迩宫的揭发材料之后,硬着头皮将材料连看两遍,越看越感到天昏地暗,又见广播电台将揭发材料向全国广播了,更是诚惶诚恐,才把安部正人请来研究决策。

裕仁说:“刚才,安部君问朕面临朕的第九姑父对朕的彻底背叛怎么办?朕有个想法,全靠安部君全力玉成。”

“请陛下明示。”

“去年九月二十六日上午,安部君陪同朕第一次会见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之后的第二天,你对朕说过,说你对他说过让朕去城市、乡村、港口巡幸的事,他当时是怎样答复你的?”

安部说:“陛下向最高总司令告辞之后,最高总司令留我共进午餐。席间,我对他说了许多话,其中包括让陛下巡幸的事,他表示对我的话一定慎重考虑。”

“烦请安部君再去争取一下。巡幸,是取得日本国民对朕的谅解的得力之举。”裕仁哀求说,“朕的生存希望完全寄托在安部君身上,请不要推辞。”

“好!我马上就去。”

麦克阿瑟放弃了日本战犯由美国单独审判的主张,读了东久迩宫的揭发材料,正为能否保住裕仁天皇一条命发愁,安部正人来了。

“安部伯伯来得正好,我正要打电话请您来哩!”麦克阿瑟亲亲热热。

安部一怔:“最高总司令准备打电话要我来?”

“有事向伯伯请教。”麦克阿瑟说,“东久迩宫在监狱里揭发天皇的材料,伯伯一定从广播里听到了。伯伯看,天皇这条命还能保得住吗?”

“我也正是为这件事来的。”安部说,“唯一的挽救办法,是去年九月二十七日上午对你说的,在适当的时候,让天皇去城市、乡村、港口巡幸。如果天皇所到之处,都受到日本人民真诚的崇拜和景仰,再通过电台和报纸广为宣传,让国际上和日本国内那些要求处死天皇的人知道,若把天皇处死,会严重伤害日本人的感情,对改造和治理日本带来极大的不利。”

麦克阿瑟“嗯”了一声,旋即问:“伯伯来我这里,天皇知道不知道?”

安部怔了片刻,说道:“从策略考虑,不能让他知道。”

麦克阿瑟赞赏地点点头。他吸取独断专行处决山下奉文、本间雅晴引起十国驻日军事代表团群起而攻之的教训,说道:“事关重大,我得与各驻日军事代表团团长磋商磋商,以统一认识,求得他们的支持。不过,我想过,恐怕难度比较大。”

安部说:“最高总司令的威信这么高,相信大家会拥护的。”

麦克阿瑟苦涩地笑着,没有吭声。

当天下午三点,麦克阿瑟带领萨塞兰、基南和韦伯来到美国军事代表团驻地,由索普打电话,将驻在一至五楼的十国驻日军事代表团团长邀请来。麦克阿瑟、萨塞兰与大家握手言欢,仿佛三天前那次针锋相对的斗争根本不存在似的。

一阵寒暄之后,由萨塞兰把问题提出来:

“今天邀请诸代表团团长来,想与大家磋商一件事。”他说得很巧妙,“裕仁天皇向最高总司令部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能批准他外出巡幸一次。他的目的很明确,是想为最高总司令部和各驻日军事代表团分忧。忧,就是目前日本粮食奇缺,很多人吃不饱,尤其是乡村,大多数人靠吃野菜和树皮维持生活。他想一路巡幸,一路向日本人民说清楚,实际上是作检讨,造成这种粮食奇缺的局面,是因他和有关首相头脑发热,忘乎所以,发动侵略战争,乡村青壮年人全部应征入伍打仗,致使大部分田地荒芜造成的。”

麦克阿瑟说:“天皇这一要求,请各代表团团长权衡利弊,是同意他巡幸好,还是不同意好。”

“不同意为好。”勒克莱马上表明态度,“是的,日本粮食奇缺,东京一些群众团体还准备举行反饥饿游行示威。但是,天皇巡幸,作几句检讨,这种紧张局面就能够缓和?不见得!”

戈斯格罗夫说:“美国正从我们加拿大和巴西进口粮食,然后运到日本来,粮食奇缺也是暂时的。我看,通过天皇巡幸缓和粮食紧张局面没有必要。”

布莱说:“我们都看了东久迩宫的揭发材料,天皇简直是罪大恶极!最高总司令部不是批准不批准天皇巡幸,而是应该马上定他为战犯逮捕他!”

艾西特马上接腔:“让一个罪行累累的战犯去巡幸,国际舆论会怎样抨击我们,可想而知!”

商震与迪利比扬格肩并肩地坐在一起。在这四个人发言时,他在笔记本上写上这样一句话:“真正的目的是美国有意包庇天皇过关,从而利用天皇的威信贯彻美国的主张。”他趁在场的四位美国人没注意,悄悄撕下来递给迪利比扬格。迪利比扬格在笔记本上写上四个字:“很有启发。”也悄悄撕下来递给商震。

迪利比扬格思维敏捷,马上发言:“我同意四位将军的意见。日本粮食紧张局面,实在没有必要利用一个罪恶滔天的人去巡幸,去作几句检讨来缓和。恕我直言,让天皇巡幸的真正目的不在这里。”

大家一惊。房间里的气氛在这一惊中变得紧张起来。

麦克阿瑟的心脏一阵急跳,但却故作镇静:“请问迪利比扬格先生!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自然会说。”迪利比扬格从容不迫,“真正的目的,是认为要稳定日本局势、用一种新的政治模式改造日本、顺利地审判日本战犯。少不了天皇的威信。换句话说,想利用天皇的威信来实现上述计划。这也是至今没有逮捕天皇的真正原因。”

艾西特说:“难道把天皇处死了,会造成天下大乱!我就不相信他具有这种不可估量的存在价值。”

大家都听得认真极了。听过以后,仿佛用陈香熏着洗了个澡,浑身舒服透了。接着,又一齐默默地看着迪利比扬格,似乎想在他身上寻找着什么,发现着什么,肯定着什么,纠正着什么。

麦克阿瑟有自己的性格,一种商标一样的固定性格。他像是急匆匆地从抽象世界逃开,回到了现实。他沉思一会,干脆表明自己的观点:“一位德高望重的日本政界元老曾对我说过一段发人深省的话。他说,天皇的确是罪大恶极,即使把他处死,也是死有余辜。但是,如果最高总司令部和国际法庭把天皇作为战犯处死,势必给日本带来严重的政治混乱,甚至会造成分裂,日本一批极左思潮人物,一定会联合日本共产党发动游击战争。一旦出现这种局面,驻日同盟军即使增加到一百万,行政官员即使增加到三十万,也难于控制日本的局面。我反复琢磨过这段话,并非危言耸听。”

麦克阿瑟以沉静而带有思索性的目光,瞄向迪利比扬格。那目光好像在说:“你很有政治头脑。”他沉思片刻,说道:

“我同意迪利比扬格将军的分析。是的,要想用新的政治模式改造日本,要想稳定日本局势,要想有步骤地审判日本战犯,都只能通过天皇来贯彻执行。一言以蔽之,让天皇作传声筒。这也是那位日本政界元老说的原话。当然,这里用上‘传声筒’这个词有点欠恭敬,好在天皇不在场。”

他此刻的心情难以自制,就像守在手术室门外等待亲人动手术的结果似的,关切、焦虑、担心而又充满希望,几种不同的思想感情,紧紧地交织在一起,使他思绪不宁。

萨塞兰又把死去的罗斯福抬出来:“一九四三年十一月,美国先总统罗斯福先生,与前英国首相丘吉尔先生和中国的蒋介石委员长在开罗举行会议,签订《中美英三国开罗宣言》时,说过这样一段话:‘德、意、日三个法西斯国家必败无疑。我们扬眉吐气地审判三国战犯已为时不远了。这里,我想为日本天皇说几句话。此人应该留着。同盟国应巧妙地利用天皇的威望改造和治理日本。’看来,先总统的话是有远见的,富有哲理的。正因为如此,先总统的意见,得到丘吉尔首相和蒋介石委员长的赞同。”

他对自己的发言相当满意,脑袋得意地晃了晃,大有打败希特勒之气势。

麦克阿瑟见大家不吭声,心里很不安。他担心这沉默中隐藏着什么,窥伺着什么,密谋着什么。他想了想,说:

“我坦率地告诉诸位先生,让裕仁天皇外出巡幸,固然有通过他缓和日本粮食紧张的一面,但也有看看他在日本人民中的威望如何的一面。通过这次巡幸,再决定是否追究他的战争责任。”

他见大家仍然不吭声,又说:“我十分钦佩,也十分尊重大家的处事持重。但是,总得表明一个态度。”

他用真诚的眼光望着迪利比扬格,觉得他的话举足轻重:“请迪利比扬格先生说说自己的观点。”

迪利比扬格想到麦克阿瑟极不容易地放弃了由美国单独审判日本战犯的错误主张,想到他还能就天皇巡幸问题与大家磋商,再说,他也不愿意与麦克阿瑟的关系闹得很僵,便道:

“我十分欣赏麦克阿瑟先生的坦诚。我同意裕仁天皇外出巡幸。同时,建议最高总司令部和十一国军事代表团各派一名官员与天皇同行。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而喻。”

麦克阿瑟欣然说:“这个建议很好。”

大家一致对迪利比扬格的意见表示赞成。

接着,阿基诺、贾迪和赫尔弗里希提出,东久迩宫已彻底背叛了日本皇族和裕仁天皇,是戴功赎罪的具体表现,应该免予追究他的战争责任。

布莱说:“东久迩宫不仅毅然决然地脱离皇族,而且大胆地揭发了裕仁天皇的战争罪行,目前又正在着手写一本《一个皇族成员的战争忏悔》的书,说明他确有悔改的诚意,应该宽宥他。”

迪利比扬格发言:“我们不是复仇主义者。我们的责任是改造日本的军国主义政治体制,改造日本人的军国主义思想,审判战犯的目的也是如此,而且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手段。既然东久已有实际行动,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表示否定和仟悔,我们应该提前释放他。”

在这种场合很少发言的商震说:“国际法庭成立的第二天,审问了木户幸一和东久迩宫。可是,木户至今顽固不化,口里说要彻底揭发天皇的罪行,但在许多重大问题上为天皇开脱罪责,也为自己开脱罪责!两人一比较,东久是团结和利用的对象,木户是孤立和打击的对象,当然,东久在出任日军第二军司令官期间,在中国华北地区的一些乡村犯过杀光、烧光、抢光的罪行;在他出任陆军航空总部部长期间,又多次派出飞机轰炸中国城市,负有累累血债,但是,诚如迪利比扬格先生所说,我们不是复仇主义者。东久迩宫已经痛改前非了,我们应该饶恕他。”

勒克莱、巴特斯克、戈斯格罗夫、艾西特、索普先后发言,赞成上述观点。

麦克阿瑟想起东久迩宫对裕仁的无情背叛,对保住天皇一条命带来许多麻烦,巴不得判处他的死刑立即执行。不过,他见大家同意裕仁外出巡幸,也就让了步:

“同意先生们的见解,明天就释放东迩迹宫,而且要利用报纸、广播大肆宣传这件事。对了,要《日日新闻》发个社论,用这么一个题目:《东久的释放说明法律的严肃与公正》。社论请基南先生写。社论我不看了,写好了就交报纸发表。”

世间的一切事物的发生和消失,就像玩魔术,看谁的艺技高明,政治上的角逐尤其如此。

第二天上午九点,裕仁由安部正人陪同,应邀来到麦克阿瑟的会客室。

这天,他头戴灰色礼帽,身着灰色呢料西服,系灰色领带,穿灰色皮鞋。他也许是想说明自己此刻的形象和心情都是灰溜溜的吧!

麦克阿瑟在会客室门口迎接裕仁。他大概从裕仁过去的凛凛威风和他的这一身穿戴中意识到了什么,一派礼贤下士风度,亲自给他泡茶,还按响打火机为他点燃香烟。

裕仁受宠若惊,更加拘束不安了,接受麦克阿瑟伸过来的打火机点燃香烟时,夹着香烟的左手、半握着伸过去挨近打火机表示感谢的右手,都微微发抖。

麦克阿瑟望着裕仁的这一切,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有几分憎恨,有几分鄙夷,有几分怜悯,也有几分豪迈。他心下想:人贪婪不得,肆行不得,冒险不得,失败不得。

他面对安部和裕仁坐下,然后说:“安部先生已对裕仁先生说了,最高总司令部好容易说服十一国驻日军事代表团,让你去几座城市、几个乡村、几处港口巡幸一次。此事,我已对币原首相说了。你是否有外出巡幸的要求?”

裕仁起身立正说:“我连想都不敢想,最高总司令阁下!”

“请坐着说话。坐,坐。今天,我接待的是朋友,请坐。”麦克阿瑟烟斗嘴子从两片嘴唇中抽出来,轻松自如地喷出一团烟雾。

他说:“让你去巡幸,既然己成为事实,您愿意去吗?”

“愿意,愿意,自然愿意。”

“你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日本人民面前?”

“凡人的形象。”

“你去巡幸,虽说不是游山玩水,但总得有个明确的目的吧!”

“目的?”裕仁在心里嘀咕,是你让我去巡幸,目的应该由你说,怎么问起我来了。但他不敢吐露真情,只是正经地说:“目的就是向日本国民请罪。”

“从哪些地方向你的国民请罪?”

“由于我发动侵略战争,使许多人家破人亡,使许多人失去儿子,使许多人失去丈夫,使许多人失去父亲,也使日本经济走上崩溃的边缘,特别是粮食紧缺。”

“请罪,希望你的态度要诚恳,要沉痛,要能感动人们。”

“一定,一定。”他产生一种在麦克阿瑟掌心上翻筋斗的感觉。

麦克阿瑟问:“裕仁先生你去巡幸,想过自己的安全问题没有?”

“想过。”裕仁说,“一些反战同盟人物,一些极左思潮者,一些共党分子,与我誓不两立。”

“最高总司令部计划派一个连的军队保护你。”

“谢谢最高总司令阁下的关怀。”

“还有十二位朋友与你同行,他们是最高总司令部和十一国军事代表团的官员,愿意与你交朋友。”

裕仁疑神疑鬼:“一定是为了监视我!”但他嘴里却说:“非常荣幸。”

接着,麦克阿瑟告诉裕仁,让他去哪些城市、哪些乡村、哪些港口巡幸。裕仁毕恭毕敬地听着,并将麦克阿瑟说的地方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他沉思一会,问道:“请问最高总司令阁下,我去巡幸,穿什么衣服好?”

“这用不着最高总司令部规定了。”麦克阿瑟说,“你喜欢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穿你们的民族服装和服也好,穿西服也好。”他笑笑,“甚至穿军装都可以。”

裕仁谈虎色变:“军装我是绝对不能穿的。”他明知麦克阿瑟在开玩笑,他却说得很认真。

人啦,唉!

“请问最高总司令阁下!我去巡幸,我的侍从长和侍从官是否可以与我同行?”

麦克阿瑟这才意识到有一位长者的存在。他问安部正人:“您老人家的意见呢?”安部先生!”

安部正人坐了一阵冷板凳,心里不是滋味,但他没有生气,也不好生气,于是说:“请最高总司令决定。”

麦克阿瑟说:“侍从长可以去,也带两名侍从官和两名医生去,让他们照顾你的生活。”

二十七日上午八点二十分,裕仁巡幸的车队从东京出发了。他巡幸的第一站原为川崎市,后来因为去川崎的公路因战争破坏尚未修好,临时改为横滨市。巡幸的阵势还很威严,前后各有一辆载着五十名美国士兵的卡车开道和压阵,中间夹着九辆颜色各不相同的小轿车。裕仁仍然是昨天那副打扮,与待从长藤田文德和一名御医坐在正中间一辆轿车里。其余的轿车坐着最高总司令部的官员、麦克阿瑟的助手菲勒士和三名日语翻译,十一国军事代表团的官员,裕仁的两名侍从官和另一名御医,以及六名新闻记者。中国代表团官员、商震的助手王锡钧和苏联代表团官员谢尔科夫、澳大利亚代表团官员诺利克斯同坐一辆轿车。

诺利克斯突然问王锡钧:“王先生,你对随同天皇巡幸有何感想?”

“沧海桑田,世事多变。”王锡钧说,“要是在过去,我们不可能陪同天皇巡幸。尽管中国由于遭受日本侵略蒙受过深重灾难,但中国人不是复仇主义者,只要日本人真的拥戴天皇,而天皇也真的能够与我们同心同德,积极支持我们改造、治理日本和审判日本战犯,我们可以宽恕他。”

诺利克斯带有讽刺意味地翘起一个大拇指:“宽宏大量,中国人了不起!”

王锡钧说:“诺利克斯先生有何感想,还有谢尔科夫先生?”

诺利克斯说:“我的感情与王先生恰好相反。”

“我同样不敢苟同。”谢尔科夫说,“苏联主张废除天皇制和追究天皇的战争罪行。美国越要庇护裕仁天皇,我们越要坚持自己的主张,我随同诸位来,可以说是当观察员,倒要看看天皇究竟在日本人民心目中是什么地位。我来,也可以说是随波逐流。”

王锡钧说:“如果天皇所到之处,日本人民对他非常崇拜呢?”

谢尔科夫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提问,只是喃喃地说:“只怕天皇的巡幸会半途而废。”

“为什么?”王锡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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