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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沧海痛苦抱头,语声慢慢低了下去,终不可闻。
谭阴阳耳朵一动,神情微凛:“你说什么?”
手一翻,伸手去拿抓他肩头。
澹台王图摇头冷笑:“这人江湖经验太差,一晚上同一个地方,竟要连栽两次跟头!这要真是谭阴阳,老东西大几十年也真是白活了!”
她话音未落,果然嗖的一声劲响,木沧海双掌翻飞,由下而上,直取谭阴阳的咽喉!
总算谭阴阳见机得快,猛地下腰后仰,头脸几乎触地,堪堪避过了杀着。
而那木沧海得理不饶人,双掌一并、十指如捧莲,翻花似的一轮猛攻,跟那晚丁保与木秋涛搏斗时木秋涛使出的精妙招数雷同,但威力却是强横了许多。
如鬼如魅,直将谭阴阳整个上半身都裹入了一团翻花指影,犹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
三十余合眨眼即过,错失先着的“阴阳法王”谭阴阳竟匀不出手来递还一招,莲花指影紧黏着他头、脸、肩膊争团竞簇,煞是好看。
谭阴阳狼狈不堪,拼命挥掌、护住要害,被逼得连退几步,脚后跟喀嚓一声撞上了白骨王座,几乎踉跄坐倒。
眼看胜机将至,木沧海突然“嘿”的一声,撤招跃出战团,大笑道:“年轻人,你这本事没到家啊,忒也无聊,不打了!”
谭阴阳缓过一口气来,怒喝:“老匹夫,你用的是什么武功!跟本不是修罗狱的功夫!”
不甘受辱,提运至阳罡气,凌空飞跃、居高临下,刚猛无匹的掌势如神龙探爪,两人尚未交击,罡风已压得木沧海衣袂猎猎,膝腿微弯,仿佛千钧盖顶,竟无一丝腾挪闪躲的空隙。
他目中精光暴绽,终于有了一丝认真之色,脱口赞道:“好!这才有点意思!”
双手倏地分开,不再结成莲指,招式突然变得大开大阉,犹如风云卷动、刀剑横扫,由下而上,声势竟是丝毫不逊。
谭阴阳虽诧异,却看出对方虽然也至刚至阳,但比起自己还是差那么半筹,自己才是最后的胜利者。眼见木沧海招式用老、刚力催尽,仍敌不住《阴阳路》的惊天之威,却兀自闭目垂首,喃喃如诵经一般,不觉大笑:“你个夯货老匹夫!死前才抱佛脚,不嫌迟么!”
然在这时,木沧海却是猛一抬头,双拳击出。
拳掌交击,两人身形一顿、轰然迸退,双双跌入白骨王座之中。
谭阴阳背脊撞上牙刺嶙峋的骨座长背,一口鲜血咬在齿间,心中的骇异却远远超过**的痛楚:“怎么……怎么可能?修罗狱、城隍阁、阴兵流这地狱三宗之人,岂有能抵挡《阴阳路》的至阳神功者!
木沧海也不好受,一抹深渍晕出覆面的黑巾,缓缓淌下襟口,显然受创不轻。
然而,挡下三宗中人人畏如猛虎的无上克星《阴阳路》的至阳罡气,却令黑衣蒙面的木沧海意气昂扬,仰头大笑:“痛快,真痛快!小毛头,现而今,你还觉得自己杀得了我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十年之前()
堂堂阴兵之主,手握阴阳至尊令之人,岂容如此挑衅?
谭阴阳深吸一口气,手按腰畔的护身软刃,缓缓坐直身躯,便要豁命一战,守护尊严。。顶。点。。2'x'。co
木沧海好不容易收了笑声,摆了摆手,阴阴说道:“年轻人,若你明白了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那我们便可以好好谈一谈了。还是你要再白花力气,无端拼个死活,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谭阴阳盛怒未平,闻言却不禁一凛,强自抑下怒火,逐渐冷静。
他接掌宗主之位的时间不长,明白自己修为尚不及老法王,自也不是木沧海、百里屠城的对手,所恃者只有得自阴阳至尊令上的镇门神功《阴阳路》而已。
《阴阳路》的至阳罡气是阴兵流、城隍阁、修罗狱这地狱三宗的克星,就算三宗宗主也无法抵挡。
谁知这失踪近十年的修罗狱老狱主木沧海,竟练成了一身同样刚猛无邪的奇特武学。
《阴阳路》丧失了以正克邪的绝大好处,硬碰硬的结果,至阳罡气的威力略胜一筹,但招式却颇不及木沧海所使的怪异手法,谁也讨不了好。
谭阴阳略作思索,心中已拿定主意,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王座之后,数十名阴兵一齐躬身,鱼贯而出。殿外众阴兵也退至阶台下,偌大的玉皇正殿内,只剩下白骨王座之上,遥遥相对的两人。
木沧海笑道:“很好。能识时务、不拘小节。才做得了大事。老鬼是你师父。还是亲生老子?”
谭阴阳冷道:“这个问题。你要拿脸上那条黑巾做交换。让我一见你的庐山真面目,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木沧海嘿的一笑,随手拉开一边面巾。
密室中丁保和澹台王图都见到了,他这张老脸除了眼睛怪异外,倒也相当普通。
木沧海重新戴好黑巾,哼笑道:“如何,你满意了么?”
谭阴阳微微点头,肃然道:“先门主乃家师。我是他老人家唯一的弟子。”
木沧海道:“我猜也是。老鬼死了罢?我料想不是他指点你来出云观的。”
“这个问题,老狱主须以城隍的下落交换。”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老实说,近十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从匿藏之地出来,更是第一次重新踏足这出云观。”
或许是想起过往的梁子,木沧海口气转冷,哼道:“我不占你便宜。你且说你前来出云观的目的,我告诉你十年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谭阴阳考虑片刻,点了点头。
“一名自称元君之人,传帖十宗诸门。说要在这里相聚,共究生死存延之秘。先门主离世之前。曾经约略提及,当年最后一次与老狱主、城隍会面的地点,便是这终南山出云观。我推测两者或有关连,于是前来赴约,顺便追访二位的下落。”
从内袋里取出一封请柬,扬手掷出,平平飞至木沧海手上。
木沧海打开观视,又里里外外检查几回,将信笺掷还谭阴阳。
“这元君是什么来头?”
“之前闻所未闻。但是据说跟扁鹊堂那帮小人走得很近,自号‘碧霞元君’,简直是大言不惭!不过有一点倒是跟诡异,这人好像还真有些门道,扁鹊堂这几年自从靠上这厮之后,繁衍速度剧增,三年间新增一百几十名婴童,这速度太过骇人!”
“果真如此?!”
木沧海第一次显露惊容,繁衍一直是他修罗狱最大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至今弄到十宗最惨,只剩下他兄弟二人,而且尽皆无后!
谭阴阳点头:“自然是真。这在扁鹊堂不是秘密。”
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由,还有一个,这人竟然知道我师父临终遗言,称‘门主欲统合十宗,光大贵派,还须走一趟出云观,料想令师临终之前,应有此说’。我是听了这话才最终下定决心要来,瞧瞧那厮弄什么玄虚。”
木沧海一听,蹙起稀疏的灰眉,不觉陷入沉思。
世人皆视阴兵流、城隍阁、修罗狱为妖魔鬼怪。凭者无它,不过“诡秘”二字罢了。
敢在魑魅魍魉、妖魔鬼怪面前玩弄诡秘伎俩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
木沧海沉吟片刻,抬起一双血红魔眼:“这会,可是谁人都能参加?”
“不,只有十宗之主才有资格,还得以帖子为凭。”
木沧海微微一怔,忽然会过意来,不由哼笑:“十宗之主?呸!老夫不在,他又从哪里找来的家伙冒充我这修罗狱主?”
冷笑几声,摇了摇头,斜瞥道:“怎么,传说中的《碧霞篆录》又现世了么?事隔近十年,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又回到了这事上头。”
怎么十年前地狱三宗一起消失的旧事,也与《碧霞篆录》有关?
丁保和澹台王图一听得“碧霞篆录”四字,忙抖擞精神,竖起耳朵细听。
眼见谭阴阳目中微露诧异,木沧海嘿嘿一笑,抱臂道:“当年,我地狱三宗人数还都算得上昌盛,也是分庭抗礼,你师父的《阴阳路》因为是半路出家,与原本修习的阴寒功体相冲突,拿来唬别人可以,要对付我和城隍却差远了。我们三人谁也不服谁,明争暗斗,都想置另两人于死地。”
“有一天,老鬼突然约我二人见面,说些三宗同出一脉,不可无主的废话。老子听不过,本想打完一架便走人,你师父却说,他若有能耐光大圣门十宗,十五年之内,彻底压过甚至消灭黄金八姓,便让我二人奉他为主!老子还以为老鬼得了失心疯,不料他却一本正经地说,让圣门十宗苦寻近千年的《碧霞篆录》即将被他找到,若有《碧霞篆录》在手,以我十宗之能,一旦摆脱繁衍的藩篱,经过十五年繁衍生息,天下何人可敌?到那时,黄金八姓又算什么鸟东西?”
“他说,《碧霞篆录》的线索,便藏在某处。待他调查清楚,便通知我俩前往会合。拿到《碧霞篆录》之日,便是我等奉他为主之时。三人击掌为誓,那时我当他脑子不清楚了,暗里进行布置,打算一举吞并阴兵流的势力,以图壮大。料想城隍那厮也应是如此。”
“谁知一个月之后,老鬼遣人捎来了口信,要我前来出云观会合。我兄弟二人,当年还有几十个徒子徒孙,便在山下布置妥当,就算真要一战而决也不怕,然后才二人一起上得山来,瞧瞧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谭阴阳摇头:“先门主生前,从未与我提过《碧霞篆录》四字。”
木沧海冷笑:“只怕他因此吓破了胆,这辈子连提都不敢再提。”
他言多轻蔑,谭阴阳心中不满,却因事关重大,只得按捺性子听下去。
木沧海顿了一顿,冷笑道:“我兄弟二人施展轻功潜入出云观,花了几天工夫里里外外搜了好几遍,连个屁也没找着。这出云观里除了乱七八糟的破烂经书,连副春宫图、小黄册也不见一本,哪有什么专门教人生儿育女的《碧霞篆录》?我二人只差没将地皮掀开,当下直觉是上了老鬼的当。他想要调虎离山,却没料到我兄弟二人竟然倾巢而出,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谭阴阳冷笑几声,一竖拇指:“老狱主真是铁打的算盘,一点亏也不肯吃。”
密室内,澹台王图撇了撇嘴,不屑点评道:“这木沧海说得冠冕堂皇,若非想独占《碧霞篆录》,何须兼程赶路,较约定时间提早上山?一旦在观中遍寻不着,又想设下埋伏,趁机消灭谭阴阳的阴兵流……啧啧,这妖魔鬼怪三宗之人行事,果然跟扁鹊堂、女帝窟他们不同,阴损卑鄙,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丁保正暗自点头,却听她末了又道:“不过那种情形若换做我,怕是也得这么做,才觉妥帖。”
丁保顿时无语。
大殿内,木沧海对于谭阴阳的讥讽,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笑道:“我算什么?比起你那死鬼师父,老子可差得远啦!”
“我在观中待了几天,百无聊赖,正想找点什么乐子,某夜却发现一桩妙事。两拨人马分作两路,其中一路从山下的水泊边杀将上来,另一路却从山上缠斗而下,双方显然无甚关连,却在出云观附近撞了个对面。”
“山下来的,是一伙十余人围杀一名使单刀的少年。那少年年纪不大,相当悍勇,原本在山脚下时追兵尚有二十来人,每绕过一坳便教他杀去几名,一条山路弯弯曲曲且战且走,杀到半山腰的出云观时竟只剩下了一半。”
“从山上杀下去的这一拨,却是一名青袍白面、书生模样的高瘦青年,持剑追杀两名江湖客。那青年剑法不俗,出手狠厉,只是看不出来历。他追杀的那两人都是宣化城的有名的江湖耳目,天下排名前五的包打听,据说还做官府的生意,属于黑白两道都有人,一般人不敢也不肯得罪的那种人!”
“我一看,敢杀江湖耳目,这太有趣啦!于是让我小弟守在观里,自己施展轻功潜至左近,听他们到底闹些什么。”
木沧海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忽然自嘲一笑,摇头道:“那时,我便应该察觉不对。只是他们的武功太低啦,我全没放在心上。唉,现在看来,混迹江湖,最忌‘托大’二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兵之始(一)()
木沧海垂眉耷眼,指叩白骨王座,十年之前的那段骇人秘辛,娓娓道来……
宣化城被追的那两个江湖耳目、包打听,乃是吃四方饭的情报贩子,本不以武功见长。《顶》《点》。x。co
二人被青袍书生一路追杀,无不披创沥血、伤痕累累,好不容易夺路逃入林间一小块空地,突然见四周密丛环阻,竟已无路。
这二人中落在最后的那一个受伤最重,眼见自己逃脱困难,为了不全部挂在这里,不顾一切反身扑上前去,想要阻挡一下。青年书生反手一剑,穿心而过,才又血淋淋地拔将出来。
余下的那一人左腿本已受创,尽管兄弟舍命为他拖延,毕竟未能及远。
他拖着伤腿奔出数丈,终于还是脱力坐倒,挣扎几下,再也起身不得,就着皎洁月光与青年书生遥遥对峙,满是血污的脸上恨火炽烈,咬牙投来一双溢血红瞳。
月下,青年书生剑尖指地,一路滴血而来。
木沧海这时才看到,这青年书生模样生得相当不凡,端端正正,隐隐还有一股出尘之气。
年龄倒是看不出来,二十几到四十几之间皆有可能,这种感觉,让人非常奇怪。
余下那人悲愤怒嚎道:“你……你出身天下一等一的名门,行事却如此毒辣!我兄弟二人与你往日无仇,今日无冤。买卖完毕、银货两讫,何须杀人灭口?”
青年书生冷笑:“你们是卖消息的,能卖给我,自然也能卖给其他人。我还须借你们二人首级一用。不把你们‘宣化三鼠’中那位龟缩不出的猫老大引将出来。我这货买得终究不安心。”
余下那人悲极怒极。仰头大笑:“你前前后后共向我们兄弟三人买了一百多条杂乱消息,每一条看起来都很普通,而且彼此全无任何联系,你便是让我们再卖也得有人肯买啊!还是你每回向人打听消息,便要将这人灭口,反复不休?我兄弟三人与黑白两道无数人做买卖,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府也没少打交道,却无一如你……如你这般冷血残毒!”
木沧海藏身林间。细听他二人对话,暗自揣想,看来这青年书生找的东西相当不凡啊,为了保密,不仅将消息化整为零,分为上百份,还细细掩饰,弄成普通消息,而且,为此。身为一等一的名门子弟居然不惜灭口杀人……
难不成,是跟《碧霞篆录》有关?
嘿嘿。争什么?凭你们这几手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争来争去,最后还不都是老子的?”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林间群鸦扑簌簌地拍翅惊起,木沧海感应杀气,心头一阵不祥,见一条人影大步而来,以他夜间视物如白昼的修罗魔眼,竟不知此人是何时到来,又从何而来。
来人衣衫破烂、长发披面,模样虽狼狈不堪,依稀能看出原本装扮浮夸,大腹便便,不是惯常飘泊的江湖客,倒像是员外富家翁。
他走路的姿势也十分怪异,每一步跨出的距离相当,节奏很稳,但是略显僵硬,似是手脚不灵,便如僵尸一般。
却听余下委顿在地的那人一声惊呼:“老大!”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撑地而起,一跛一拐的,奋力朝那人奔去!
木沧海心中一凛:“原来是猫老大!与他做了几回的买卖,今日才知是竟是这样一个胆大仗义的主儿。赤手空拳的,也敢回来搭救自己的二位兄弟。”
青袍书生持剑不动,好整以暇,冷冷笑道:“好啊,猫老大,有种!我还没去寻你,你倒自己途上门来啦!也好,今日咱们做个了断。”
余下那人一边拖命前行,一边回头大叫:“老、老大快走!这厮武功奇高,先前都是骗我们的……”
话未说完,忽地“嘭”地一声,整个人身体周边迸出一层血雾,像是被抽筋扒皮碾碎骨头一样,烂泥般软了下去,整个人化作一滩被炸碎的稀烂血肉,死得不能再死。
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缓缓而来,肥胖员外般的猫老大。
猫老大慢腾腾地收回右掌,毫无焦距的冷飕目光,扫在了木沧海和青年书生脸上。
木沧海嗜血残毒,平生杀人无算,引令修罗狱,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对莫名危险极具灵感,瞬息间一股寒意掠过心头,却是自他艺成出道以来末会有过、压迫至极的逼命之感,竟生出了暂避其锋的念头。
而那青袍书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修为、历练均不及他,但迟疑不过一瞬,突然点足倒退,飞也似的掠出林间空地!
“好明快的决断……可恶!”
木沧海本还在迟疑,见他二话不说立即走人,吃惊之余也跟着要离开,岂料原本动作僵硬的猫老大倏然抬头,披面乱发中射出两道青荧冷芒,空洞的目光犹如鬼魅,仿佛盯上了他,步履平缓,足尖擦擦磨着地面,一滑七八尺,保持一个独特的节奏,径直朝木沧海而来!
修罗狱主木沧海是当时外道上一等一的万儿,而那猫老大不过是个土财主出身、走报机密的情报贩子,两人武功天差地远,若在平日,恐怕连让木沧海弹弹手指头的资格也没有。
然则,此时赫见猫老大缓缓走来,木沧海心中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打……打不赢!这个家伙……老子不是他的对手!”
纵横邪道十余年、大小会历百余战的喋血生涯,将木沧海瞬间萌生的求生本能与经验判断浓缩成一个字,足以决定生死关键的一个字。
逃。
此生头一次,凭名能让婴孩止哭、用手能将活人折磨成走肉的木沧海,选择了不战而逃。
这个决定拯救了他的性命,却无法拯救其他人。
好巧不巧地,从山下追杀少年的那拨悍匪,恰恰在此时闯了进来,后头还跟着另一拨援兵,人数在黑夜中难以算清。
一遭遇直冲直走的猫老大,但见他双手连挥,嘭嘭嘭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