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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万航摇头，“就像你觉得我和你是同类一样，我也觉得……”
万航身体向前靠，双手支在桌面上，花魁：“我也觉得你和我是一类人，而我是不会因为想过来看看就以身犯险的。你肯定会从以身犯险的行为中获利。”
巧儿笑眯眯的看着万航，两人就这样对峙了有几十秒，然后她说：“不赖啊，万先生。看起来我的首要目的今天是达不成了，那接下来，就让我们好好品尝美食，把酒言欢吧。首先为了助兴，就让我来献唱一曲吧。不过，刚刚说了，我其实不懂音乐，唱得不好请见谅。”
这么说的瞬间，万航就感觉不到这家伙释放出的威压了，仿佛她有某种独门秘笈，能把自己的气场收放自如。
然后，金风细雨楼的花魁魁首，当真清唱起来。
万航竟然觉得，她唱得还不错。
也不知道她说自己不懂音乐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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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一边吃酒，一边看着无人机送回来的画面。
因为认知妨碍，他现在看到的画面是巧儿正在和万航把酒言欢，交谈内容听起来和普通的青楼姑娘与恩客的交谈并没有什么区别。
闲得无聊的和尚，通过心灵通讯询问巧儿：“我说，你那边情况怎样？目的达成了吗？”
“稍微有点棘手，刚刚我拿出了我的拿手绝活……”
“就是你常说的用真话忽悠人？”和尚打断道。
“是啊，但是效果没有预想中的好。因为无法建立起信任状态，我没挖到他心里太多的秘密，不过，有那么一瞬间，他对我产生了些微的同伴意识，所以还是偷到了一些东西呢。”
“哦？是什么？”
“他们手里，还有一个没有记载在神统委的记录上的荒兽的核心，这荒兽拥有强大的电磁类技能，这次来玄武准备找个厉害的格物师把它做成模块。”
和尚吹了声口哨——当然是在现实中，并不会传到巧儿的耳朵里。
“这不是收获很大嘛。从你身上，我充分的了解到为什么强大的夺魂师都被大家视作瘟神甚至过街老鼠了，你这样的家伙，恐怕也就只有我们这帮人能若无其事的和你共事。”
“你们这帮人，如果窥视内心，说不定我就道心崩坏了。”
“你居然还有道心啊。”和尚调侃道，同时在现实中露出嘲弄的笑容。
巧儿并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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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 情报交换（）
万航这边，虽然他一直提防着这位突然造访的花魁小姐再采取什么行动，但是对方看起来完全转入了品尝美食和美酒的状态。
而且这家伙仅仅用了几分钟就让万航彻底明白一件事：她能成为花魁魁首靠的是纯粹的实力，她太擅长搞气氛和劝酒了。
夺魂师难道都是这种精于社交的家伙吗？自家这只废猫以前难不成也能做到这种事情？
万航不禁这样怀疑。
可能因为在怀疑的同时他瞥了眼小猫咪，女孩马上说道：“我是专精于伪装的夺魂师，我的‘专业本领’都是花姐的训练、以及我自身的经验积累的结果，和她这种不一样啦。”
万航心想，就凭你刚刚这从我一个眼神就看出来我的想法的功夫，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是在蒙我呢？
这时候巧儿也说道：“夺魂师都很擅长这方面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基因被修改了才有这样的效果，就算十命猫又小姐的技能和读心什么的无关，她修炼过程中也会获得‘善解人意’的加成。”
“这样一想你们夺魂师也挺可怕的。”万航说，“一个个都懂得怎么讨人欢心。”
“毕竟我们没有战斗能力，就是靠着这些才能在这个乱世生存下来呀。”巧儿的语气透着无奈。
万航无从分辨这份无奈是演技还是真情流露，不过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巧儿，恐怕是那种会用自己的真实感受和真实想法来忽悠人的类型，以前万航也遇到过这样的家伙。
因为说的都是自身的真情实感，这样的人忽悠人特别特别的厉害。
所以他反而更加提高了警惕性。
对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一边和万航等人闲聊，一边优雅的吃菜喝酒。
过了有大概半个小时，对方看起来终于吃够了，放下筷子，双手合十：“我吃饱了。”
万航疑惑的问：“这是干嘛？”
“感谢佛祖赐予我们食物。”巧儿笑了笑，“我可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你们粤州不也大多数是佛教徒吗？”
“不，我们拜自己的祖先和关二爷比较多。”
“这样啊，”巧儿耸了耸肩，“玄武现在有个法喜寺来的大师，我也是他的信众，给他续了不少香火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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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肉和尚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他眯着眼看了看无人机送回来的画面，嘟囔了一句：“我怎么感觉这货又把我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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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航在流水席没有被混江龙他们打断的时候，通过和客人们的交谈也听说过有个从森海下面大开拓地的法喜寺来的“大师”的情报，似乎玄武这边不少人都成了他的香客。
难道说，这个“大师”，也是这位花魁的同伙？亦或者这就是个烟雾弹？
万航决定之后再想办法小心的求证一下。
这时候巧儿掏出手帕仔细的擦干净嘴巴和手，然后一边叠手帕一边说：“其实我刚刚从你这里‘偷’到了一个有趣的情报，你们手里有个很罕见的荒兽核心对吧？想要在玄武找人做成技能模块？”
万航大惊。
——还有一个核心这事情，在崇庆都只有和他们一起去探险的人知道，这些人都被下了封口令。再就是月云溪了，但是三蛋那边说，月云溪并没有把详情上报给拓荒者公会，而万航他们这边，甚至对月云溪隐瞒了第二只软体荒兽的具体情报，只告诉他一些概略的特征。
——是有人泄漏了消息？还是说，就像这位自己说的那样，她是“刚刚”才“偷”到这个情报的？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不就说明，这家伙确确实实的有三个觉醒技能吗？
——一个大师级夺魂师！
——不过，如果这家伙三个技能分别是读心、认知妨碍和心灵通讯窃取，那她不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吗？趁现在制服她，然后再联络林光达的话……
“要动手了吗？”巧儿说着做出举手投降的动作，“你动手抓我，我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万航刚准备下决心，这下又迟疑了。
毕竟自己那边泄漏出第二只荒兽的情报的可能性不算小，说不定就有人被收买了，也可能是月云溪那边暗中泄漏的。
万一开打，这人第三技能其实是个战斗技能，那不就惨了？
万航干掉过一个大师级，正因为这样，他其实特别清楚大师境界的家伙有多可怕。他打一个重伤并且自愿放弃玄机里的时间晶体的王库恩，就不得不依靠情报上的优势搞偷袭，而且还得制定周密的计划，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现在面前是个万全状态的大师级，还离得这么近，一旦打起来……嗯，这种时候该沉住气还是得沉住气啊。
和在瀑布城的时候不同，在瀑布城，万航没觉得苏天恺不可战胜，他当时认为敌人虽然很强，机动起来打应该还是能对付。
现在他可不觉得自己有办法面对一个己方掌握的情报非常少，而且状态万全的大师级。当然，对方看起来是被通缉的家伙，真动起手来万航只要保证不被秒杀，玄武的大师级们赶到了之后还是他万航的胜利，但是——他可能有办法不被秒杀，其他人可没有这个本事啊。
比如小猫咪这种，遇到大师级怕是连抵抗都抵抗不了，躺下就死啊。
秦楚汉也不是以防御力见长的，至于这次万航带来崇庆的部下，估计也没人有从大师级眼皮子底下逃脱的本事。
所以万航也是没办法。
不过嘴上还是不能吃亏，反正看起来，对方也没有和自己这边为敌的意思。
于是万航说：“居然从我的脑袋里‘偷’到了情报啊，这样算起来，您应该是大师境界啊。我以为您只是个强大的精英境界夺魂师，没想到居然是一位隐士高人，实在是失礼了。”
“就说我是精英境界啦，大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去金风细雨楼当一个风尘女呢？”
万航又说：“可是，我听闻，恩师林光达那位‘问题学生’，也是大师境界，你作为他的党羽，而且听口气还是和他相当亲密的党羽，怎么可能只有精英境界呢？”
“那我问你，万先生，你是精英境界吧，那为什么你身边那位和你关系匪浅的小姑娘，却是个新秀呢？”
万航挑了挑眉毛，对方这样反击，他也没什么办法。
巧儿看万航这样，笑得更灿烂了。
“万先生，我告诉你我偷到东西了，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我作为一个情报商人，对朋友一向是公平交易，我从你这里拿到的情报，那么你可以从我这里拿一个重要度和我得到的情报相近的情报，所以，你提问吧，至于问题的答案到底和我从你这里得到的情报是不是一样重要，由我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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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 情报交易（）
万航盯着巧儿，总觉得她不像说着玩的。
于是他说：“好吧，那……请告诉我，我那位大师兄，现在……”
“抱歉，这个比从你这里得到的情报重要多了。”巧儿非常果断的打断了万航的话，“换一个换一个。”
“那么……”万航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非常迫切的想要了解的重要情报啊！
不过，自己这边刚刚才遭到袭击，就问问雇佣了混江龙的人具体是谁有什么实证好了。
“我想问，”万航拿定主意，开口道，“雇佣了混江龙来袭击我的幕后黑手是谁？他的目的是啥？”
巧儿眯起眼睛反问：“难道不是和惜朝和大人雇佣的混江龙吗？你居然会提这个问题，说真的，我有点意外呢。”
“就算是和大人雇佣的，找个情报商确认一下也是正常操作吧。而且，如果你真是非常厉害的情报商，说不定可以给我一些惊喜呢，对吧？”万航笑道。
巧儿耸了耸肩：“万先生不必担心，我拥有罕见的夺魂师技能，在这玄武也潜伏了一年，掌握的情报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玄武大概没有比我更加厉害的情报商了。关于谁雇佣了混江龙，我倒是有个有趣的消息，就在不久之前，金风细雨楼的一位常客，突然要翻我的牌子，就算老鸨派出平时经常被他翻牌子的姑娘全力劝说，他依然吵着要翻我的牌。这种客人，我都会去见一见的，因为他们很可能突然有了一大笔要冒很大风险的钱财。”
万航点点头：“我明白。”
“所以我就去见了这位客人，用了大概半小时把他完全灌醉，这客人受过良好的训练，就算醉成那个样子，也没有透露半点让我能眼前一亮的情报。所以我只能使用了技能，平时为了避免被发现身份，我使用技能都是在自己的专用客房，客房里有些小机关来帮助我掩盖我的秘密。那一次，我就在普通的包厢用了技能。然后我发现，那个人这两天替卫贤大人干了一件事，给和惜朝和大人泼了一盆脏水。”
“所以，混江龙是卫贤雇佣的？”万航回想了一下，“那不是江大桥的人吗？”
“大势力内部的情况很复杂的，万先生将来有一天，也会为处理手下‘重臣’们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吧。这样一想，林小姐的后宫内阁计划，也有可取之处啊。”
“您连这个都知道啊？”
“玄武在崇庆的探子，早就把林小姐的这些言论，连同其他传闻一起整理成详细的报告发回了玄武。江大桥拿到报告之后不久，我也拿了一份。”
“那还真是厉害。”万航夸赞了一句。
巧儿笑道：“过奖了。那么，情报交换也结束了，美味的菜肴也吃过了，请允许我……”
“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卫贤为什么要雇佣混江龙来攻击我呢！”
已经站起来的巧儿低头看着万航：“我说了我会回答你一个问题，下次记得把两个问题整合在一起问呀，万先生。”
说完她优雅从容的走向码头的大门，门口早就有一辆轿车在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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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刚走，万航就扭头问小猫咪：“你估计她从我脑袋里偷走了多少东西？”
“我怎么可能估计得到。这要看你有没有中她的圈套，这种从人脑子里挖情报的技能，限制条件都比较苛刻的，使用起来限制比窃听心灵通讯的技能还要多。”
“你不是说窃听心灵通讯的技能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吗？”万航疑惑的问。
“你笨啊，我那意思是，心灵通讯技能稀有度高，是SSR，而读心类型的技能虽然是SR，但是使用限制更多，需要达成严苛的前提条件才能让技能生效。懂了吗？”
“没懂，什么叫SSR？”万航疑惑的问。
“你不知道？古代流行的手机游戏的专有名词。”
“手机游戏？我听说过，是不是那种以花钱抽卡为主要玩法，就是主要乐趣是抽出稀有的牌之后在朋友面前炫耀的抽牌游戏？”
“对，就是那种。话说，我刚刚查了一下，林光达的那位问题学生，绰号霸王的头号通缉犯，他的追随者里，并没有强大的夺魂师啊。月之民的通缉令上也没有像是巧儿的人。”
“……难道以前她一直在暗中活动，一直没有被月之民发现？”
“不知道，但是如果刚刚你真的向月之民通报了，”小猫咪顿了顿，“对方咬定自己根本和霸王没关系，一开始说的来看看林光达的另一位学生仅仅是为了和客人拉近距离，说不定人家真的能无罪释放。这家伙，非同一般的难对付啊。”
万航咋舌：“果然，我就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惹的。不过，就算你没告诉我前面那些情报，我也不会向月之民报告。”
“为啥？因为对方是美女？”
“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她和她的同伴，现在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这样的话，我觉得多交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
“原来如此，很合理的考量。”
小猫咪连连点头。
万航扭头看着另一位“同桌的她”，结果发现秦楚汉正很不雅观的把手伸进自己嘴里，抠喉咙。
“等一下！别对着我的方向扣！”
万航反应迅速，一个箭步窜上去，就把秦楚汉连人带椅子给转了过去。
然后少女大吐特吐起来。
万航别过脸去。
终于，秦楚汉吐完了，她发动技能，让风把呕吐物吹到了江里——没错，“吹”到了江里。
“谢谢。”她看了眼万航，笑了笑，掏出手帕仔细的擦着嘴巴。
擦完她说：“你不打算向月之民告发歌伎的事情我了解了，我也会守口如瓶。不过，不去向江大桥抱怨一下卫贤的事情吗？就算你没有实证，过去跟江大桥吐苦水的话，他也不会完全坐视不理，我觉得很有可能他自己出面给你赔不是，在不惊动卫贤的情况下就把这事情了结。是个敲竹杠的好机会啊。”
万航皱着眉头看着秦楚汉：“你到底是江大桥的人还是我的人？”
秦楚汉：“我是崇庆人啊，这不明摆着吗？”
这个非常有技巧的回答，万航算是服了。
他又一次感叹，秦楚汉这货，居然能把愣头青和聪明两个特质给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不得不说，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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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敲竹杠（）
第二天，万航的主要活动是拜访玄武各路豪强。
虽说玄武的豪强万航在头一天的流水席上都见过了，但是流水席这种大家都参加的场合，除了说些客套客套以及做一些言语上的交锋之外，基本干不了什么别的事情了。
要密谈什么当然只能另选机会。
今天万航会连着拜会好几位大佬，这样一来大佬们也不用担心自己表现得和万航太过接近导致一些他们不希望看到的状况。
而且，外人谁也不会知道万航今天拜访过的大佬，哪个只是去瞎扯淡的，哪个是真的密谋了什么东西。
万航第一个拜访的，当然是玄武名义上的最高统领江大桥。本来崇庆的头头来了玄武，正式的拜访第一个去的就应该是江大桥家，更别提万航和江大桥还颇有“缘分”。
江大桥在自家书房接待了万航，客套完了万航直奔主体：“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袭击我的混江龙，不是和惜朝雇佣的。”
江大桥点头：“当然不是，我猜猜看啊，你得到的情报，说人是卫贤雇佣的，对不对？”
“委员长果然老谋深算啊。”
“没什么深算不深算的，你以为我和卫家两兄弟斗智斗勇多久了？现在我是头他们是臣子，就是因为我一直都在赢。卫贤那家伙，八成是想要试一试你的实力，给你个下马威让你丢个脸。毕竟我在听闻你瀑布城大捷的消息后，可是要求当时正在一起参加宴会的玄武显贵们一起为你干杯来着。你丢脸，我也会连带着丢脸。”
“是……是这样啊。”万航装作才意识到这点的样子，其实他在粤州混了那么久，这方面的规矩早就门儿清。
江大桥继续说：“如果，能顺便把你干掉就更好了，现在和崇庆的关系是个很重要的筹码。”
万航：“是因为金陵那边占不到什么便宜吗？”
“是啊，金陵那边现在僵局中，想要打开局面很难啊，森海的人也是下了血本，毕竟将来那可是长江下游航运的关键节点。你们崇庆算是捡到了好时机，玄武也好，森海也罢，都在抢金陵，没空管你们。”
万航耸了耸肩，他知道江大桥现在有意识的想把话题往别处带，然而今天他万航来很重要的目的就是敲竹杠。
“委员长阁下，金陵怎么样，我不太关心，我就想问问，你手下的人要杀我，还搞死了我四个部下，伤了十几个，这个有没有说法啊？在粤州，出来开开堂口的扎FIT人，手下的人犯事，他要出来抗的，不知道玄武这边……”
万航拖了个长音，这就是给江大桥机会打断他。
江大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