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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不是戏子，确实在一件件无奈的事情上面演尽了悲欢离合。
“洛离。”睁开眼睛，整个世界都是灯火辉煌的颜色，尤其是慕容羽离关切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夏洛离。
手中还端着一只杯子，里面盛着血燕，浇了牛乳和蜂蜜。
“看你睫毛一直动，还说着冷，就让厨房赶紧备下了吃食。”慕容羽离却是被夏洛离看的不好意思，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慕容羽离脸红的时候。
夏洛离咧着嘴笑，原来，男人也有脸红的时候。
“羽离，我发现一些事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夏洛离看着慕容羽离，还是决定先说大事。
“什么事情？”慕容羽离已经把杯子递给了夏洛离，温暖从杯子传递到了手心里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是，这件事情，未免也太蹊跷了。
“我发现，陈捷没有死。”夏洛离坚定地说出来这件事，这要比当年庄西没有死，夏洛城没有死更加惊悚。
庄西，是庄家和皇帝之间的交易。夏洛城没有死，是因为慕容羽晟心爱。但是，陈捷，所有人都要置之于死地，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210章 平稳的等着（）
“怎么可能，那天是我监斩，他还和我说了不少话。那明明就是陈捷。”慕容羽离这时候，心里也是一咯噔。
那天，陈捷可是没有看慕容香香一眼。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是多年的妻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到死了都不交代一句。
“陈捷死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要是慕容羽离要死了，肯定会把房屋地契商铺银子，全部给夏洛离整理出来。书画王爷，必然还有不少的情意绵绵的话。
陈捷死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的，似乎和眼前的事情，没什么相关。但是，他一眼都没有看香香。”慕容羽离反复的回想抄斩那一天的情况，虽然陈捷的身量，容貌，没有反常。说话也是一个寒门士子的口吻，还故弄玄虚。
但是，这都很合理。最不合理的就在于，他没有任何话交代给自己的妻子。
“这就对了，陈捷，没有死。我在制造一个梦境，想要制造出来一个陈捷亲口开导香香的时候，我什么都看不到，在门口站了半个晚上，我都没有看到陈捷出现。只有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人，我才能把她造出来在梦境中按照我的意愿做事。”夏洛离脚上因为严寒，微微发抖着。
“那，他为什么要关着雪芙，为什么，还要撞上枪口，问斩，这可是大罪。”慕容羽离陷入深思，像是在问夏洛离也像是在问着自己。
“南方。”
夏洛离灵光乍现，感觉着南方的局势已经非常危急，南疆明明派去了人，但是还没有传来消息。
南方偏远，难以顾及，就像是一个不可测的深渊。夏洛离现在说出来，无疑是把陈捷推到了一个高度。
已经不是皇室普通的欺压良民的案子，而是涉及到了国家安全。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窗外的雪还在不断地落下来，显然雪更大了，时不时的听见外面的枝桠折断了声音。这一夜，夏洛离因为发现了陈捷没有死，久久不能平静，慕容羽离，却是开始想着慕容羽熙的部署。
本来，慕容羽熙和慕容羽离的计划是，开春，慕容羽离下南方。彻底肃清南方的贪污，南疆，也会调兵遣将的跟上。但是，现在，显然是慕容羽熙已经等不及，他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深入南方。
慕容羽熙掌握这天下，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寒门士子娶了自己的妹妹，最后还没有任何的作为。这一下子，让陈捷置之于死地，恐怕，还不只是进入南方，还是奸细。
只有险地逃生，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南方的乱党，才能接纳陈捷。疆场上，万夫不当之勇是夏洛戟。但是，此刻被无数的锋利的明枪暗箭指责的，却是名不见经传的陈捷。
“就算是回来，他和香香，也会失去了从前的亲密无间。”夏洛离也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陈捷为了大事，抛弃了香香，虽然事成之后可能名垂千古。但是，此时此刻，慕容香香孤身带着肚子里面的孩子，恐怕心中已经一寸一寸冷成了冰窖。
“如果是我们之间，你能够原谅我，然后和好如初吗？”慕容羽离抱着夏洛离，就那样看着。
想要穿过夏洛离的心，只要一个答案。好男儿，都想要建功立业，但是，夏洛离却成了慕容羽离此生最重要的人。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往往，为了一件心爱，要是去另一间重要。
倘若不是夏洛离在京城，可能，慕容羽离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出征，甚至想要高高在上的龙椅。燕云十八骑当年所过之处，莫不是所向披靡，横尸千里。
因为夏洛离的出现，这些从前很重要的，想要牢牢的抓在手中的东西，都一点一点的变淡了。
夏洛离久久没有说话，一个人无休止的等待。除非死亡的到来才能终结，这样的生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经历过这样惨痛的失去，还能不能和慕容羽离相敬如宾，相亲相爱，她也没有底。
窗外的雪，悄无声息的落着，绵柔的就像是呼吸。
“我不会原谅。”夏洛离固执的看着慕容羽离，就在那一瞬间想明白，要不，这一生就不要托付，已经托付，就要担起责任。
“那你想要怎么样？”慕容羽离把夏洛离横抱起来，放在床上，脱了鞋，雪白的一双脚在空中蹭来蹭去。
好在地龙烧的极暖，否则，正要冻坏了。
“我自然是和你仗剑天涯，要不，就再找一个人嫁了，就算你回来，也于事无补。”夏洛离想了想，还是说了，这才是实话。
虽然，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像是爱上你一样爱上别人，但是，你的离去，不能摧毁我。
“你呀，磨人的小妖精。”
慕容羽离在夏洛离的鼻尖上面一点，红烛点的真是透亮，八角琉璃香炉里面，香饼的味道好闻极了。闭上眼睛，就好像是桃花盛开。
因为知道可能离开，不会一成不变，这才会用力抓住。人都不会对不劳而获的东西充满感激。慕容羽离没有说出来的话是：
我多怕你，一走了之，让我抱憾终身。
雪还没有停，但是一点也不妨碍宫中富丽堂皇的马车驶向公主府。当这个消息传到了夏洛离的身边的时候，慕容羽离正铺开了宣纸习字。
“看来，还是太后心疼女儿。进了宫，有母亲****陪着，就能很快开心起来，至少，能顾及到肚子里面的孩子。”
夏洛离将要成为母亲，便是也这样子揣测别人的心思。
“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也会离开这里去南方。只是不知道，皇兄会给我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慕容羽离话一说出来，夏洛离就觉得头皮发麻。
为了一个陈捷，皇帝用的可是贪污的借口。现在陈捷孤身前往南方，生死未卜。南方就像是一个黑洞，看不见底，那么，慕容羽离是亲王。
这么多年以来，他是唯一皇上身边的红人。要让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亲王，去南方和蛇鼠共处，除了打成一窝，恐怕没有别的方式。
如果效仿陈捷，那样子，夏洛离又要伤心了。恐怕，皮肉之苦，名誉受损，甚至，还有夏洛离没有出生的孩子，都要受到牵连。这样子，夏洛离就会哭死。
“用不了多久，是多久？”夏洛离有些失落，怀着孩子，情绪很少高涨，只是平稳的等着。
“孩子出生之前。”慕容羽离看着夏洛离：“龟兹国的版图，就在南疆的南边，是一个蛰伏待机的猛虎，我们必须赶在这只猛虎出手之前，除了他。”
夏洛离这才注意到，慕容羽离今天不是在习字，而是在画图。那是一幅南疆的边境图，还画了龟兹国的一部分，南疆，之所以非常险，不仅仅是因为暴客和语言不通的边民。还有虎视眈眈的龟兹国。
当年，嫁了一个公主，慕容芷阳长公主过去，本来以为能够和龟兹国达成协议。谁能想到，这些年，龟兹国的势力却是在不断地渗透，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你要是不活着回来，我就敢带着孩子改嫁。”夏洛离虽然不高兴，但是，却不能阻止。这是家国大事，不是一个女儿家能够用一己之力能够扭转乾坤。
“行，找个好点的人，让他对若水好一点，不过，若水还是只能姓慕容。”谈笑间，生死都能够放下，还以为多么的煽情，要说的恩恩爱爱，没想到，这么没有良心，居然是由着她改嫁。
“若水还是只能姓慕容，那就是，你一定会活着回来，我也只能和你在一起。”夏洛离听着就笑了。
雪光倒影进来，一片洁白。夏洛离喜欢光亮的地方，便是整个房子的窗户都用了明纸糊窗，兼用了琉璃，流光溢彩，美不胜收。这个家，应该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地方，只希望，一生一世琴瑟和鸣，平章风月，弹压江山。
“殿下。”燕儿居然是这个时候进来，手里捧着盒子，看起来价值不菲。进来先行礼，夏洛离和慕容羽离对视一眼。
“这是芷阳长公主送来的血燕，她说府上的血燕已经不多了，大雪封了路，临近年关，店里面也少有上好的血燕，便是眼巴巴的叫人送过来。”
听完燕儿的话，慕容羽离有些震惊。府上的人，已经清理了一批，不应该还有慕容芷阳的人。
“血燕还有多少？”慕容羽离停了笔。
“王妃娘娘每晚都要用一碗，按照这个进度，还有五天就完了。但是，皇上关照，用度能够从宫中取用，便是没有在意。”燕儿也是眉色凝重，按照燕云十八骑的实力，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进了离王府。
“她居然，能够知道府上的用度。她是在变相的威胁，离王府上，没有她不知道，做不到的。”
夏洛离很生气，都不称呼芷阳长公主，直接用她代替。
“慕容芷阳，太过分了。”夏洛离脸色苍白，除了血燕，还有安胎药，还有饮食，那么多，她都知道。
第211章 谁是猎物（）
夏洛离本来桌子上有不少的糕饼，这下子，全部掼到了地上，一双眼睛气势汹汹的看着燕儿手中的锦盒。
“羽离，要是你走了，我触犯了你的姑姑，是不是一死轻而易举。她怎么对我们家的事情这么熟悉？是因为她会推算，还是，有她的人混进来？”
夏洛离的眼睛里面，根本不能平静，草木皆兵。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慕容羽离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地图，便是折叠起来，放在墨汁里面，晕染开来。
没有人知道画上画了什么。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慕容芷阳，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压制她？这是慕容家的江山没有错，但是，这是你们安身立命的土地。”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慕容芷阳，不光是回来，还想要谋权篡位，慕容羽熙怎么能够容忍她？
“时机未到。”慕容羽离只是握住了夏洛离发抖的肩膀，面对强大的敌人，只能一击即中，否则，后患无穷。
慕容羽熙不惜伤害最亲爱的妹妹，足以看出来，这件事有多么的严重。
京城里面，渐渐熟络起来的，应该就是离王府上和芷阳长公主府上。时不时的能看见彰华街上的那些森严的店铺里面，一个尊贵华丽的女人从一排排的货架上面找着连城的宝贝。
“这株西洋参，配上乌鸡，炖了汤，这个季节里必然是大补。送去离王府上吧。”慕容芷阳信手就是纹银八百两，掌柜的诚惶诚恐的把镇店之宝的西洋参包起来。
入冬之后，脂砚斋里面也难得新品，但是，从来缺不了皇家的货。
“玫瑰鲜花饼，必须用最新鲜的花瓣。这次，不知道，是开了多久的花？”玉河那样俊美刚硬的男子，居然为了长公主，在脂粉堆里面流连。
只是为了找出来一斤花瓣，拿来做鲜花饼。
不过，最后，这些东西都是到了夏洛离的桌子上面。每每看到这些穷奢极欲的东西从慕容芷阳的手中传过来，夏洛离眉色都会凝重一分。
“姑母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我们。”慕容羽离随意的夹起来一块饼子，因为保存得当，皮薄而且香脆，里面的鲜花，就像是刚刚摘下来的一般。
已经是数九寒天，漫天大雪，能够开的这样好的玫瑰，只有温室。但是温室里面，却是没有多少香味。这样的鲜花饼，恐怕有价无市。
“羽离，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这一场争斗，要比当年的那一场更加血腥。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而且，相比晟王，姑母还有皇上，显然更加势均力敌。”夏洛离拿了一块饼子。
鲜花饼，居然把如意饼比下去了。鲜嫩的花瓣，居然比鲍鱼肉脯更加诱人。慕容芷阳当真是一个会享受的女子，不然想不出来这么多新奇美好的东西。
“羽离，北方下雪了，但是南方没有。北方还在皇上的控制之下，还在我们的眼睛里面，还是一片太平。但是南方，此刻可能就是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如果，你能早一点去了南方，把这一切早日平息。也是孩子的福气。”
窗外的大雪，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夏洛离的眼睛，在一片雪光里面，晶莹剔透，里面就是整个世界，就是慕容羽离。
“你同意了？”慕容羽离兴奋地把夏洛离抱起来，公主抱，转了一个很大的圈子。燕儿非常识趣，便是不动声色的退下去。
这场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但是人的动作不能因为冰雪被阻碍和冻结。既然慕容芷阳已经宣战，同是慕容氏族的子孙，怎么能够不应战？
“你要是敢和江南的女子眉目传情，我就会让你。”夏洛离轻轻的在慕容羽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便是脸上红了。
若是其他的孕妇这样的娇羞，恐怕是会让人觉得矫揉造作。但是，这是夏洛离，是整个夜久国的都城里面最美的女子。
其实，庄颜君的容貌，并没有输给夏洛离一分，只是那样的灼灼的光华，让男人看到了就不想忘记，就想要放在心上好好的保护。既然这样，又有谁能够夺得走夏洛离的京城第一美人的荣耀。
“我向你保证，不会。”慕容羽离嘴角噙着笑，虽然是白天，但是因为离王府上已经肃清，两人的恩爱缠绵也不会被旁人看了去。
慕容芷阳的东西送的差不多了，夏洛离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慕容羽离，她亲爱的姑姑又送了什么好东西过来。那天，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苏绣十分爽利，便是流云的衣衫全部送了来。
“真担心，因为姑母的排场，离王府晚上进了贼。”慕容羽离看都不看一眼，随意着夏洛离在里面翻捡着有用的东西。
整个天下的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离王府和芷阳长公主府上勾结到了一起。但是，慕容羽熙，还是沉得住气，居然从来没有传唤过两个人。
“你看看随手拿出来一件，就是上好的宝贝。”夏洛离拎出来一匹云锦，贵重的不是细密的金丝，而是这上面的花纹，需要熟练地女红花掉真正半年的时间才能织成一尺长。历来，云锦都是难得的珍品，但是，芷阳长公主出手阔绰，居然是送来了五匹。
“你裁了衣服穿吧，但是珠光宝气的也很和你相配。”慕容羽离看着幽绿色，闪着金光的夏洛离，穿上之后，必然是簪花美人。
谁说怀孕的女人不漂亮，明明是夏洛离依旧艳压群芳。
“那我就下去准备，小年夜的时候，正好穿了这一件去宫中赴宴。想必，芷阳长公主也会非常高兴。”夏洛离拿着锦缎比划了一下，便是想要叫人。
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她想要叫的人是玉音，但是此时此刻，玉音被关在宫中的牢房，本就是太后的人，如今，必然是少不了苦头吃。
“画未。”倒是慕容羽离想到了这一点，直接叫了领头的女官。如今，画未已经成为离王府上的管事。“叫裁缝来，给王妃制衣。”
夏洛离的笑容已经化到了眉梢，这一场雪停了的时候，只希望，很多事情也能够尘埃落定。
现在的夜久国的京师，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狩猎场，因为身子越来越笨重。夏洛离也不知道，到底，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当接到了小年夜的礼单的时候，夏洛离惊讶的合不拢嘴。因为，操办整个小年夜的宴席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正怀孕的慕容香香。
“不过只是皇室做个名号而已，能够主事的，还是庄颜君。”慕容羽离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袍子，眼角眉梢，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剑。
剑眉星目，神情俊朗。因为是过年，夏洛离想念哥哥夏洛戟，那个从来不会笑的男子。眼中的冰霜，足够把整个世界冰冻。
可能，这样的人，只适合在夏天回来。已经到了新年，不知道远方的他，又在做什么。身为妹妹，只能够在这样的夜晚，对着偶然升起来的月光给哥哥祈福。
“这样也好，在京城里面，在百官中间，向大家宣布皇上还是非常看重这个妹妹。日后，她的日子才不会太难过。”夏洛离非常清楚，在陈捷因为贪污案子被迅速的斩首之后，名门子弟对这个公主，已经是敬而远之。
她还那么年轻，走出来悲伤之后，在朝中，自然还会有另一门亲事，或者，那个心心念的布衣出身的男子，还能够回来。
“洛离，还有一件事。”慕容羽离看着夏洛离，这件事，没有夏洛离的帮忙，是做不出来的。
“我明白，你放心吧。这次晚宴上面，还能见到顺和郡主，这么多年了，居然没有见过她。”夏洛离感叹着时光老了。
“确实，顺和如今，也有七岁。到了学文的时候，只是，宫中教养十分严格，不知道，对顺和会用什么样的老师。”这时候，慕容羽离才开始关心顺和，夏洛离也不意外。
当年，黛墨生下来顺和，也是为了一点点念想。如今，人死如灯灭，好在，庄颜君倒是对孩子十分上心，还有慕容暄泳从旁提点着，宫中倒是也不那么寂寞。
“我们，也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