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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来金陵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她是少数知道他身份的平民。
西门飐云不以为然的说:“你要是见了他,劝他尽早回京,他的身份尊贵,多在外面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不要替身边的人惹麻烦。”相思顺从的颔首,“我会劝他的,不过三爷那脾气你也知道,没人强迫得了他,非得他自个儿愿意才行。”他无奈的叹口气,谁教他要认识这一号人物,他的朋友满天下,三教九流都有,偏又包括这种皇亲国戚,唉!只有大叹交友不慎。
“算了,咱们只有祈祷他不会出事的份。”好歹他是个王爷,谁动得了他。
相思看看天色已不早,准备告辞。“云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有机会咱们再聚,替我向干娘问安。”“我会的,路上小心。”他途她上岸后,船继续往前走。
海棠目送着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让她留在青楼?你没办法赎她出来吗?”西门飐云交代船夫朝目的地行水,和海棠相偕回到船舱内。
“不是不赎,而是另有原因。你以为我高兴她留在丁香园吗?相思虽然只是卖艺不卖身,待在那种地方总不太好,不过,她因为感念倩姨的养育之恩,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我想阻止也没用,只盼望有一天能出现一位真正爱她的男子,不计较她的出身,疼惜她一辈子就好了。”
“一定有的,她是那么的美好,就像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若不说明,谁又能看得出她的身世?老天总有一天会眷顾到她的。”她衷心希望这么好的姑娘能跟她一样,寻找到一位终身伴侣。
两人都不再言语,听着划动的桨声,摒弃船外阵阵的笑闹声,沉溺在自身的甜蜜中。
又是个笙歌达旦的夜晚。
丁香园内座无虚席,人人风闻今夜相思姑娘将亲自献奏,更是挤破了头也要进门。
彩儿完成最后的打扮,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
“姑娘今晚这一身白罗绡衫裙,铁定迷倒在场的人。”她的口气是与有荣焉。
相思微微一哂,没有丝毫的骄傲。“迷倒又如何?还不全是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我该庆幸的是不需要去应酬他们,否则难保不泼他们一身的酒,到时可没人敢再上门来了。”
“姑娘才不会这么粗鲁呢!”彩儿嘟着嘴说。
“那可不一定,倩姨就怕真有那么一天,所以才将我跟客人隔起来,不然对付那些想轻薄我的人,我可不会留情的。想不想开开眼界?”她美目盼兮,顽皮的逗弄着彩儿。
果然彩儿大惊失色的叫道:“姑娘,万万不可,要是把客人得罪了就糟了,咱们生意也就甭做了,不成的。”相思噗哧笑出声,瞟她一眼。“你还当真呀!说你太过正经还不承认,我哪敢把倩姨的客人得罪了,况且,能来丁香园的人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又怎会不知轻重的惹恼人家,傻子!”
“姑娘,你老是爱捉弄人家,明知道人家会当真的。”她不依的嚷。
“是,下次不敢了。”相思笑不可抑的赔礼。
“咱们该出去了,时候也到了。”她自知说不过她。
相思袭上一方白纱,遮去花容月貌,在彩儿的搀扶下来到前厅。
倩姨迎上前,仔细叮咛道:“今晚来了几位有钱公子,全都是慕名而来,结束时出来敬杯酒表示谢意好了。”身在欢场,有时候不得不妥协,只要不过份,她都可以尽量配合客人的要求。
“是的,倩姨。”她知道倩姨会这样要求也是不得已的。
拾级而上,来到琴桌前,四周披泻着轻柔的白慢,隔绝台下那些色欲的眼光,不受其干扰的专注在弹琴上。
一声如雷掌声响起,她微施一礼坐下,定了定神,纤指轻拨,一曲“春江花月夜”扬声而起。
曲中描述一位女子思念着情郎,望着落月余晕,洒满江岸树梢,情郎仍还未回转,只有在梦中与他相会。
只见她低眉信手续续弹,弦弦掩抑声声思,琴音中流露出浓冽的情意,想起那梦中的身影,竟也如痴如醉,此时更是无声胜有声。
宾客们听得痴狂,随着音之起伏摇头晃脑,搂着姑娘,喝着醇酒,好个色不迷人人自迷。
一曲终了,听众再度报以掌声。
“多谢各位大爷赏光,相思敬各位一杯酒。”她莲步轻移,从布幔后走出,现场一片哗然,很多人是头一回如此近的见到这传闻中的第一名妓。
“相思姑娘,我敬你一杯。”有人迫不及待的站起想扑上前去,可惜被园子里请的护院打手拦住,以致没有得逞。
“相思姑娘果真名不虚传,能见到姑娘真是三生有幸。”较有风度的就只有在原位夸赞罢了。
她持着酒,盈盈一福,笑说:“多谢各位不嫌弃,相思先干为敬。”
“这算什么?有诚意的话就该拿下面纱让大家瞧一瞧,怕是咱们花一大把银子却用错了对象,那岂不是浪费了?”言下之意,有人想趁此闹场,逼她取下面纱,展示出真面目。
“公子喝醉了吗?”她见那人醉眼迷蒙,已呈醉态,于是顺水推舟的说,不想将场面闹僵。
那华衣公子脚步不稳的朝她走去。“公子我为了你花了不少银子,就是为了瞧瞧你的长相,说不定你只是个东施,蒙着脸冒充西施罢了,到时我可要你们把所有的银子吐出来,否则就告到衙门里去告你们骗财。”倩姨赶忙过来解危,“欧阳公子,这事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这样说岂不是要咱们别做生意?我派几位姑娘伺候您如何?”他挥开倩姨的手,指着相思说:“我就是要她伺候我,不然我要你这家丁香园关门大吉,你们全流落街头!”
“欧阳公子——”倩姨急着想安抚他,这位欧阳公子财大势大,得罪不起。
“废话少说,你给我过来!”他蛮横的伸手就要抓相思。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一条手臂陡地扣住华衣公子的手腕,将他往后拉。
“欧阳,你真的喝醉了,你再闹事的话,你爹会怎么对付你?怕不把你禁足个把月才怪。”说话的是名俊朗的公子哥儿,一身昂贵的云锦缎衫,使他像阳光般耀眼。
他的话像是震醒了那华衣公子,他甩甩混沌的头脑,醉倒在仆人的身上。
“还不扶你家公子回去,别让你家老爷看见。”他仔细的交代着。
“是的,木公子。”仆人们立刻扶着那名华衣公子离去。
倩姨含笑说:“原来这位是木家的公子。相思,来谢过木公子。”她满意的瞧着眼前的年轻人,眉清目朗、身材挺拔,不失为一位上好的人选,若相思能嫁入木家该有多好。
“相思谢过木公子。”她感激的道谢,幸好他及时出手,否则迟了些恐怕她就要出手教训那人了。
木宇桀回礼道:“哪里,是小生朋友的错,让姑娘受惊了。”他纯粹的欣赏,这位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名妓,虽只见到她脸部的上半部,但那双清澈晶莹的乌眸,却是令人印象深刻,不似在风尘中打滚的女子,尤其眉心那一点朱砂,更具特色。
“相思再敬公子一杯。”她啜口酒聊表心意。
“小生的荣幸。”他仰头饮尽,对于自己竟然对这美人毫无遐思念头感到好奇,难道是他不正常了吗?
第二章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秦淮河畔的乌衣巷是王公贵族、富商巨贾居住之地,亦是金陵著名的商业区。
木府中的书斋内,木云风埋首在帐本中,详细核对每一条款项。木家专营的船运事业在江南是赫赫有名的,长江沿岸自金陵、扬州到镇江,及太湖的苏州、无锡到常熟,都属于木家的事业范围,无人能出其右。
而自从五年前当家的木乘风去世后,重担便落在长子木云风肩上,二十三岁的他将事业打理得有声有色,不容他人小觑,这也让想扳倒木家的有心人知难而退。
他全神贯注在帐本的数字土,眉心微拢,年轻却斯文俊秀的脸庞带着成熟的男人味,以及一股难以言喻的忧郁,也就是这种感觉使他成为众家未婚女子心仪的目标,这五年来,媒人络绎不绝,差点把木象的门槛踏平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他头也没抬的说。
跨进书斋的是平管事,他在木家待了将近三十年,微驮着背,发已半白。
“大少爷,太君请你到前厅一叙。”他向来沉默少言,话也说的简单明了。
正忙着打算盘的手指一震,数字也乱了。云风扬起头,苦笑的问:“能否先透露一下太君找我有什么事?不会又是刘媒婆来了吧!”他心有余悸的打个寒颤,想起刘媒婆那张把死人也会说成活人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就小生怕怕,真是要命,照她的说法,天底下就没有丑女,每位姑娘都是天仙绝色、贤妻良母,那他干脆全部娶回家算了。
偏偏太君就喜爱她那热中劲儿,每回都爱拜托她帮自己找对象;唉!他不是不想娶妻生子,传递木家的香烟,而是想再过个几年,等二弟宇桀能独当一面时,自己才有余力去考虑成家的事。
然而看情形只怕容不得他再考虑,那刘媒婆仿佛非逼他决定一门亲事才肯罢休,到最后,太君也会硬他挑一户人家的闺女为止。
可怜呀!连婚姻大事都不能自行作主、他还是个男人吗?虽说婚姻大事由爹娘决定,而爹娘早已不在,却也不能任人摆布。
不成,除非那位女子是他所爱,否则他绝不轻易娶妻!
“刘媒婆没来,倒是表小姐来了。”平管事很了解这位小主人的心事,忙把重点说出来。
云风头痛得叫道:“你是说碗琳来了?天呀!那我宁愿是刘媒婆来还比较好。”说起那位惹人头疼的萧家表妹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打小她就赖定他非当他的妻子不可,要是自己迟迟不娶,太君难保不会要他娶碗琳,那岂不是更惨。
“是的,太君有令,大少爷要放下工作到前厅去一趟。”他再度传达命令。
这下逃不掉了。他来回走动,苦恼的垮着脸。
“平管事,你去跟大君说——说我正在午睡好了,对,就说昨夜我一夜没睡,现下睡得正沉,叫都叫不醒,就这么说,快去回报吧!”
“行不通的,太君早就知道大少爷在书斋,她还说即使用拖的也要将大少爷带到。”他补充说明,打断他的精心计划。
云风垂头丧气的叹气,“太君果然老奸巨猾,早料到我会逃避,看来是不得不去了;罢了,你去回报太君,我待会儿就过去。”平管事应了声后即退下。
云风又在书斋中故意拖延了些时间,最后才慢条斯理的前往大厅。
其实,这五年来,他的心思全用在木家的事业上,没有多余的精力欣赏美人,哪像二弟宇桀,时常出入青楼妓院,虽然算不上纵情酒色,但至少懂得生活情调,不像他只懂得生意,十足的工作狂模样,难怪连二弟也常念他简直不像人而像是条牛。
说来还真有点悲哀,活了二十三年,他从未对一名女子动过心,也许将来真要凭媒妁之言成亲,平平淡淡过一生。
踏进前厅,一眼便瞧见谈得正开心约两人,太君虽年事已高,但善于保养身子,还算是硬朗,而身旁的萧琬琳容貌虽好,在江南一带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但在他眼中却只是个妹妹,再无别种想法。
“太君、表妹,你也来啦!”他语气平淡的招呼,不想让她会错意。
“表哥。”琬琳一双充满情意的眼眸紧盯不放,着实让人消受不起。“又来叨扰表哥了,表哥不会不欢迎吧!”她探测的口吻十分明显,云风心中思忖,要是他露出任何一点不耐烦,怕也是没完没了,自幼便知这表妹个性大胆,敢言敢作,就算要她倒追男子也无妨不过他还是较欣赏含蓄的示爱。
“当然不会,多玩几天没关系,我让宇桀陪你出去玩。”他将麻烦推给二弟,反正兄长有难,当弟弟的总要承担一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琬琳一听杏眼圆睁,“谁要他陪,人家要你陪嘛!表哥,人家难得来一趟,你就陪人家四处走走,好不好嘛!太君,您说是不是?”她找了个有力的战友。
太君配合的说:“风儿,你就拨出时间陪琳儿走走,公事就先放在一边,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她心里盘算着亲上加亲的可能性,琬琳虽然个性娇了点,但好歹是自己人,相信等她当了娘后自然会改。
真是进退两难,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太君,我最近正在忙一件生意,只怕拨不出时间来——”
“表哥是不愿意啰!太君,您看表哥嘛!”她索性用撒娇的逼迫他就范。
“哎!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琬琳表妹来了,真是稀客呀!”宇桀适时的打断她的娇嗔,皮笑肉不笑的睨着她。
“我不能来吗?”她像见到仇人般怒颜相向,看见他眼底的嘲讽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大白天的会见到你才真是稀奇呀!”木家二公子是标准的夜猫子,白天几乎部在房里睡觉,而晚上根本不见人影,不是流连在歌台舞榭中,就是在酒楼内与人划拳拚酒,全然不务正业。
“听说表妹来了,我怎敢不下床迎接呢?大哥,你们在聊些什么?说来听听。”他别有含意的扫向云风,云风会意过来,感激的回视他。
“表妹是要我陪她走走,但近来我工作又忙,恐怕没时间,宇桀,你有空吗?不如你陪陪表妹好了,可以搭咱们的船去游河。”琬琳当场脸色一变,“我不要,大表哥”——宇桀拍下大腿,大笑说:“那正好,最近我实在是太闲了,有琬琳表妹的陪伴,一定有趣多了。就这么办吧!我顺便来帮表妹物色几位如意郎君,免得人家说她十八岁了还嫁不出去。”他说话真不是普通的毒,云风险些就要笑出来,好不容易才克制住。
“你——你这乌鸦嘴。”她恶狠狠的瞪他,双颊因气愤而泛红。
太君叱责道:“桀儿,你说的是什么话?琳儿可是你表妹,怎么能拿她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是,孙儿错了。表妹,表哥是有口无心,你可别见怪呀!”他脸上可没半点反悔的迹象,还笑嘻嘻的说。
“太君,琳儿先回房休息了,晚上再陪您聊天。”她说不过人家,只有拂袖而去。
宇桀见她一走,索性张嘴狂笑;云风见状也不再故作正经,唇一掀,笑声流泄而出,两兄弟笑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你们两个愈来愈不象话,居然还笑得出来?”太君又好气又好笑,频频摇头,拿他们没辄,是她宠坏他们了。
宇桀轻拍她的背,笑得合不拢嘴。“别气,别气,太君可别气坏了身子;大哥,都是你不好,也不会对表妹说些好听话,你瞧,惹太君生气了吧!”
“是,对不起,太君,我曾向表妹道歉的。”云风配合着他的话,一脸正经样。
“好啦!你们兄弟俩一搭一唱,我可不会上你们的当。风儿,你也不小了,该娶房媳妇兄回来陪陪我这老人,木家奇Qisuu。сom书的下一代还需要靠你呢!”毕竟姜是老的辣,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开始一连串哀兵政策。“只怕若是再过几年,我就看不到了,你真狠得下心让我死不暝目吗?”
“太君,”云风无奈的呻吟,“孙儿迟早会娶妻的,只是不想娶一位连面都没见过的姑娘,总要先有感情才行。”
“感情婚后再培养就好了,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这孩子就硬要跟人家不同;何况有哪家闺女可以随便让人瞧见的?你可别跟桀儿一样,专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纠缠不清。”她意有所指的瞪向小孙子。
宇桀抗议连连,“太君,怎么把矛头指向我了?逢场作戏我可不会当真,再说,我从没说要娶那些姑娘,是她们缠上我,我能怎么办呢?”
“你呀!早晚会玩火自焚;多学学你大哥,规规矩矩的学做生意吧!木家的将来全在你们兄弟手上,等我百年之后,我才有脸去见木家祖先。”
“是,太君,我尽量就是了。”宇桀双肩一垮,没力的应道。
悻悻然的离开了前厅,兄弟俩回到云风的书斋密谈。
“大哥,我这工作可真是吃力不讨好,每个人都以为我真的游手好闲,是木家的败家子,你说说看,这公平吗?”宇桀一屁股往椅子上一,抱怨了起来。
云风按下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辛苦你了,但咱们在商场上有太多敌人,总要有所防备,才能制敌机先;让你假扮纨库子弟,也是为了能混入敌营中,让敌人不防,你多多委屈了。”
“这些我都知道,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破坏形象呢!若将来没人敢嫁我,娶不到老婆,可对不起咱们家的列祖列宗。”他很有兄弟爱的盖住云风的手背,爹娘留下的产业,他们得守住才行。
“你太谦虚了,老弟,以你的条件,只要放出风声,我保证那刘媒婆会帮你找到适合的人选,绝不会娶不到老婆的。”宇闻声色变,“大哥,不要陷害我,千万别跟刘媒婆提起我,要不然我就离家出走,让你一个人独自奋斗。”
云风挑着眉,“哦?你这是威胁我?咱们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好事少了你就不好玩了,到时可不要怪大哥偏心。”他拚命摇手,“不会,绝对不会!大哥总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你可别让琬琳转移注意力,拜托,拜托。”
“不说可以,那么你就好好陪咱们的琬琳表妹,别让她来缠我就行了,我可是拿她没办法了,拜托啰:”他轻松的挥挥手,像甩掉一个大麻烦。
宇桀瞠大眼,这才意会到自己上当了。“你好诈,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算了,我心胸宽大原谅你好了,跟你打赌,不用几天,咱们那表妹就会乖乖的打道回府,不会再赖在咱们家了。”对付那个厚脸皮的女人,他有的是办法,包准气得她一刻也待不下去。
云风事先声明,“只要不过份,我就没有意见,不过,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可别太伤人家了。”他总要顾虑到姑父、姑母的立场。
“知道了,你设想得周到,换作是我,早不给她好脸色看了!哪有追男人追到家里来的?真不害躁,娶到她的人会倒霉一辈子的。”他实在很同情那个男人。
“宇桀,别说的这么缺德,小心以后报应在你身上。”他奉劝兄弟道。“万一你爱上的女子像她那样,看你怎么办?”“我不会那么衰的。”他向来很好运的。“啊!我想到一件事了,咱们是好兄弟,有好康的事当然要跟你说。大哥,今晚有空吗?我带你到丁香园去见一位大美人,她可是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