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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在此时,衍圣公也是位阶属于正一品,列为文官之。不但享有极大的特权,更是士林清流的领袖。
若是哪个士子文人能有幸入了衍圣公的眼,不啻于青云直上,立刻就能身价倍增。虽不能立马跟身晋高爵显位的去比,但不可讳言,已经等若有了进身高位的基础了。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谢铎对苏默的那番话了。正是因为对苏默的喜爱,才有了这一番婉转的提点。
按以衍圣公的身份,如武清文会这样的规模,还远不够资格请到孔弘绪。但是近日孔弘绪能来,却也是因为特殊的原因。
孔弘绪本是景泰六年承袭的衍圣公,当时才不过十岁,正直英宗复辟后的时期。
英宗当时甚喜他的进退有仪,举止有度,故而极是恩宠。而孔弘绪少受恩遇,加上又娶了个大名士的女儿,自然便有些飘飘然了。
这一飘不要紧,行事便免不得有许多张狂无忌了。结果,到了成化五年时,被南京科道弹劾,他宫室逾制、藐视朝廷,登时引得宪宗大怒。下旨剥夺其爵,废为庶人,以其弟孔宏泰袭衍圣公。
可想而知,一个从就高高在上的人,忽然一日变成了最低下的庶民,这种打击有多大。
孔弘绪如今才不过四十岁,外貌却和六十多岁的谢铎似的,正是因为这种打击和长年的惊恐所致。
而直到今年,也就是弘治十一年,才通过许多老友的联合走动,终于让天子下旨,复了他的冠带爵位。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苏默恰好弄出了这个武清文会。对于刚刚复爵的孔弘绪来,急需通过一些特定的场合宣示自己的复起。这不但是为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儿子。
要知道他复起了,就代表着当年顶替他承袭衍圣公爵位的弟弟那一脉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大家族中,这种争权夺利极为残酷血腥。孔弘绪若是不能以最快的时间有效的掌控,只怕后果殊难预料。
就这样,在听到这场武清文会的举办后,孔弘绪当即毫不犹豫的赶了来。不但他自己来了,甚至连他的儿子孔闻韶也一同带了来。
而让苏默和李兆先惊诧的那个少年,便是孔弘绪的儿子孔闻韶,也是按正常顺序排的话,铁定是下一任衍圣公的接班人。
此刻张文墨在郑重其事的引见过后,孔弘绪却并没过多的什么。只是笑骂了几句旁边打趣的谢铎后,对苏默淡淡的劝勉了几句算完。
毕竟嘛,他堂堂衍圣公再如何落魄,这身份的尊贵却是不容置疑的。因此,自也不能显出太过分的亲热,否则可就丢身份了。
不过虽然他自己显得淡淡然,却暗示儿子孔闻韶与苏默多多接触,也算是一种回报了。
孔闻韶今年跟苏默同岁,也是十六岁。本就同为少年人,苏默又顶着个老大的才子光环,两人很容易便亲近起来。
也正是通过孔闻韶的片言只语,还有张文墨后面悄悄的几句解释,才让苏默了解了其中的隐情。
了解之后,苏默也是不由的大为庆幸。这个机会对孔弘绪难能可贵,但何尝不是对他苏默难能可贵?
他一直以来搞东搞西的,又是剽窃诗词又是献拼音法的,不就是为了邀名嘛。如今跟这衍圣公扯上关系,简直就等于瞬间加了一个老大的bff,这如何不让他窃喜不已呢。
有了武清文会这事儿,如今再加上衍圣公的bff,苏默觉得便是正面对上李东阳,也有了几分底气了。
至于李兆先?他斜眼瞟了一眼旁边,果然现这子脸色有些僵硬。眼光闪烁之际,已然多出了几分忌惮之意。
评委席上五个人,除了已经认识的这四个人外,最后一个却是位真正的大儒。这位也是刚才苏默刚一上来时,对着他温和微笑颔为礼的那人。
这人姓胡,双名光建。却不是北方人,而是蒙化府人。蒙化府就是后世的云南巍山彝族回族自治区,初为元朝所设,属于大理路。
胡光建一直致力于教育事业,有心要在蒙化府那边开办一所正规的学院,以传扬儒学、教化各族。而历史上,就在明年,也就是弘治十二年的时候,他终于得偿所愿,成功的在蒙化府将学院建立了起来。学院的名字就叫“崇正书院”。
而此时,他却还在走访各处,一边观察汲取大明各地书院的长处,一边顺路与各地名士交流拜访,为的其实就是寻找肯随他回去充任教喻的人选。
此次他正好行至京师,听闻了武清文会的举办,顿时大喜过望。能一下接触大量的文人,不但能充实自己的学识,更让他选择的余地大了无数倍。
故而,他可算是唯一一个主动要求文会请柬的。而当知道先前领头登台的人,便是此次文会起人的苏默时,表露出那样的善意也就不足为奇了。
由此,几位名士大儒的身份算是全都介绍完毕。接下来,便是向几位大儒简单介绍下一帮辈了。
这个程序就不用张文墨了,而是由李兆先和苏默各自介绍自己一边的人。
李兆先那边没什么波澜,除了他自己外,包括华龙在内,剩下的人无论是学识、声名,还是家世出身,真心都还不够看。所以,寥寥几句便过去了。
但是换到苏默这边介绍的时候,却让几位名士彻底体会了一把过山车的感觉。
先就是张悦、徐光祚、徐鹏举这三位公爷。张悦和徐光祚还没什么,毕竟刚才一上来,毛纪就已经叫开了。
但是等到一脸吊儿郎当的徐鹏举徐公爷时,众人都是大吃了一惊。
其中,毛纪先想到的就是,此次天子下旨彻查武清苏默一案的变化。所有人都认为苏默身后站的是英国公,最多再加上个定国公而已。却不成想,竟而还有一位世镇南京的魏国公。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样的变化,又将使得朝中会怎样的变化?毛纪不由的心中暗思,默默的揣摩起来。
他在外人面前光鲜无比,提起来翰林学士、翰林侍读什么的听唬人。但他自己知道,在朝堂之上,自己渺的完全不起眼。如今暗潮涌动之时,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谨言慎行,多看少,甚至只看不。否则,浪要稍大一点,对他而言可能就是覆灭的灾祸了。
这也是他明明看到李兆先等人的狼狈,却半个字儿都没提的原因。苏默一案中,虽然不确定李东阳是不是主推手,但是李东阳模糊的表态,还是让毛纪敏锐的从中嗅到了一丝异常。
这种情况下,李东阳的儿子忽然出现在武清文会上,又和苏默这个风暴中心明显有着龌龊,毛纪要是再不知怎么应对的话,那就真是猪了。
他这里心中百转,自有肚肠。谢铎倒也只是微微一怔,目光在徐鹏举和苏默身上一转后,眼中若有所思。
他在南京隐居,如何能不知道南京霸王的纨绔无状?可就是这么一个纨绔,偏偏跟苏默看似极为亲密,甚至隐隐以苏默马是瞻的样子,不,不对,不单单是这个徐鹏举,还有另两位公爷,也是同样的架势。这就令人费思疑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世子,再如何惊才绝艳,又怎么可能让三位国公世子奉为头领呢?这其中,究竟是苏默个人的魅力,还是其人身后,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于是,谢铎也沉默着思考了起来。
而相对他两个人不同的,胡光建是最无所谓的。他因为离着京城太远,涉及不深,所以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生的事儿。故而,对于徐鹏举和其他人并无不同,都是温和一笑,点头示意算完。
但是在孔弘绪这里却是真的激动了。他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支持啊!大势力、大人物、大名望的支持!起来,在某种意义上,他其实和苏默的诉求是一致的。
而眼前竟然有三位国公世子,还是国朝一等一的国公。可以,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让任何人不敢稍有半分轻视。而今通过这个文会,通过苏默这个的童生,自己竟然有机会得到三位国公的支持,这简直让孔弘绪激动的兽血沸腾了啊。
确实,或许三位公爷并不能完全代表三位国公,但也不能否认,这却是一条最可能接近三位国公的路子啊。
如今,这三位公爷显然和那个苏默极为要好,而苏默似乎跟自己儿子也颇谈得来。那么,只要自己儿子能加入这个团体中,不就等于和未来的三位国公成了朋友?
他自己再不济,凭着手段总能压制的住家中那些不安分的人。他一直以来担忧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可如今,有了眼前的这一幕,他忽然现,那种担忧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被打破了。
好,好,真好啊!此次武清之行,真真是不虚了。嗯,还有这个苏默,一定要交好,要下大力气交好!他双目放光,暗暗的握紧拳头下了决心。
第148章:你要斗,我便斗()
介绍完了徐鹏举,苏默便打住了,并没再去介绍王泌和何莹。><一来是两人都是女子,没有那个必要;
二来,他能感觉出,王泌是不愿暴露在人前的。不管什么原因也好,作为朋友,苏默当然要顾及到才是。
至于那位何拉拉,好吧,苏默自己就不想介绍她。那八婆整个一根筋,要是一个不好,介绍完了,上来喊一句“我是女侠”的话,苏默还要不要见人了?
苏默一点都不怀疑,以何莹的性子做不出这种事儿来。所以,保险起见,直接无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他不介绍也不算失礼,这个年代并不像后世宣扬的那样,女子连门都不能出。别是像这种盛会了,就是平日里春日踏青、秋日赏菊、冬日看雪什么的,女子也是参与者众。
所以,最多就是给人误导,王泌三女是自己的女眷而已。这种误会苏默怕吗?咳咳,以这厮自命风流的性子,怕是恨不得别人误会才好吧。
“世叔,侄今日来武清,其实不只是为了参与这个盛会,更是为了来亲身向苏公子讨教而来的。所谓取长补短、交流促进,正是充实自身的最佳途径。眼下乡试临近,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故而,还请世叔允许,准侄和苏公子能在这台上倾力一会,也算是为此次文会锦上添花了。”
众人互相见礼后,李兆先再也忍耐不住,直接走出来,冲着毛纪深施一礼禀告道。
方才谢铎和孔弘绪对苏默的态度,让他心中的警铃大震。若是不能在今日将这个苏默踩下去,怕是日后再没了机会了。到时候不但不能对付他,或许还要提防苏默倒过头来对付自己了。
他生于大家,老爹又是顶级大佬,早见惯了各种斗争。对于一些危机,自然也就有了隐约的预见。所以此刻,不再是只有苏默退无可退,他也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毛纪微微蹙眉,眼神在李兆先和苏默两人身上转着,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李兆先话的再漂亮,其中真实的意图也瞒不过自己。若是没有方才忽然冒出来的徐鹏举,或许此刻他也就顺势答应了。毕竟这是两个辈间的文斗,还牵扯不到高层的斗争。
而自己也只是来当嘉宾的,不阻止两人的比斗也是道理,即便英国公再强势,也不出什么来。更何况,苏默本身就顶着个才子的名头,谁能自己偏袒李兆先?要知道武臣那可是指的英国公,不是他苏默不是。
可是现在忽然多了个定国公不,居然还多了个魏国公,这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
三个国公,已然完全可以视为整个武勋集团的集体倾向了。今日自己应下了这场比斗,会不会被抓住把柄,自己放任文臣以己之长欺负武臣呢?毕竟,再怎么,英国公对外放出的法,可是苏默是他的侄儿啊。
那些个老东西,一个两个都是皮厚无耻之徒。甚至遇到利益相关之时,任何不要脸的借口和举动都不意外。
毛纪不想被牵扯进去,一点边儿都不想沾。所以,他这会儿是真的为难了。
无论两方哪边胜出,他都落不到好。这一点他心中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如今这局面,怕是他想避免也不可能了。既如此,那自己只要做出必要的姿态,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表达清楚自己的态度,再拦阻不住,任谁也找不到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儿,他抬起头看看两人,微微一笑道:“二位都是青年才俊,何必一定要刻意的单对单的比斗?便如眼下这般,大家各施才艺,与众多士子共同交流,岂不更胜过与一人竞赛?兆先贤侄,你呢。”
李兆先愣住,完全想不到毛纪竟然会拒绝他的提议。怎么大家也都是文官集团的,利益相通,利害相连。而且,他起来也属于老爹的圈子,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啊。
他心中惊疑不定,正琢磨之际,忽然现毛纪的眼神悄悄瞥了一眼徐鹏举那边,登时心头一道灵光闪过,瞬间便想通了里面的蹊跷。
只是想通了后,便是心中一阵的大骂。这个混蛋就是个油滑的墙头草。见徐鹏举站在苏默一边,那边的力量就大了,所以不肯担一点风险了。
好好好,待过了今日,看我如何向父亲。你这种人,只要父亲在位一天,就休想再进一步!
他心中怒骂着,眼中怨毒一闪而过。随即抬起头来,朗声道:“毛学士也是读书人,当知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欣喜。与更多的同辈切磋固然可喜,但与同阶相近的对手交流,帮助却更为明显。便如毛学士所言,我可与苏公子单斗,斗完之后自然也可参与众同济的交流啊。我想,这两下相辅相成,并不冲突的。”
毛纪眸子微微一缩,看向李兆先的目光便有些冷了。他倒不是恼火李兆先顶撞他,而是李兆先口中的称呼变了。这就明,这子已然记恨上了他。如此心胸,实在让他不喜。
淡淡的看了李兆先一眼,毛纪转头看着谢铎几人笑道:“几位先生觉得如何?”
胡光建只是笑笑没话。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的明白两人间的暗斗。只是他远离京都,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自然也不会去参与。
谢铎和孔弘绪却是对望一眼,暗暗交换个眼神后,谢铎呵呵一笑,点头道:“这次本就是文会,只要是以文会友都可以嘛。只不过无论什么形式,终是要双方自愿才好,不知毛学士以为呢?”
毛纪笑着点头,心中却大骂老狐狸滑头。这话听着似乎是赞成了,但仔细一琢磨,却又等于没。转来转去,还是要自己去出这个头。
也懒得在理睬两个老无赖,毛纪干脆的看向苏默,沉声道:“苏默,方才李公子的话你也听到了,那你可愿意接受他的挑战?”
苏默微微一笑,转头看看李兆先,见他望过来,李兆先下巴一挑,做出一副蔑视的样子挑衅。
苏默好笑的摇摇头,这才对毛纪抱拳道:“学生无所谓的,怎么样都好,只要能让此次文会更精彩,达到预定目的,学生无有不从。”
毛纪顿时心情舒畅。
看看人家这话的,这才叫水平啊。面上好像只是慨然应下了,但实则是告诉自己,之所以答应下这个挑战,是为了大局而不是个人荣辱。
达到预定目的,什么是预定目的?对于此次文会,顺利办成就是目的了。可是对于他们几个来参与的名士来,却是文会越精彩越高端,他们的名望才会越显达。对于他们而言,名声显达才是目的。
这苏默话不多,却是极尽巧妙之能事,方方面面都顾得汤水不漏。而且还隐含大气,直承此事,也等于是主动帮自己顶下了答应这场挑战的名头。如此一来,武勋集团事后也自然怪不到他头上来了。
想到这儿,忽然心中又是一突。难道这子已然想到了自己的顾忌,所以才有了这种暗示?若真如此,此子的机变就有些可怖了。
他下意识的暗暗观察苏默,却见苏默两只眼睛清澈如水,纯净的毫无半分涟漪,顿时又有些拿不准了。毕竟才十六岁,再如何有才,也还只是个孩子,应该没那么妖孽。
想到自己竟然那般腹黑一个纯洁的少年,毛纪忽然难得的有了几分惭愧。再看向苏默的眼神,便愈柔和了几分。
“好,既如此,那便许你们比斗。”罢,挥手唤过来一个衙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衙役诧异的看看李兆先和苏默两人,随即恭声应诺,下去安排去了。
不多时,待又是四位士子完成作品下去后,几个差役却上前将四面的架子开始撤下去。
这让下面正准备上台的四人一愣,旁观的众士子们也是一阵诧异,纷纷议论起来。
台上,张文墨再次走到中间,团团抱拳对着下面转了一圈,大声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有本朝内阁大学士、太子少保李东阳大人之子,京都才子李兆先,公开挑战我武清才子苏默。接下来,原定的较艺暂停,待两位才子的比试结束后再继续。那么,让我们期待吧。期待两位大才子的巅峰对决!”
这番话完,台下忽然一阵的寂静。就好像整个空间猛然失了声,但不过片刻之后,这种失声猛然化作一片片的欢呼。
李大学士的公子,武清县惊才绝艳的苏公子,这两位竟要登台文斗?天啊,果然是巅峰对决啊。
文人们之间的比斗,除了私下里的切磋,大多都是在一些型聚会上生。但若像今日这般大型的文会,却真真的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儒家注重的是内敛,讲究个含蓄谦逊。即便要斗,也多会留一分余地。那么,一般就不会采用这种夸张的方式。最狠的不过就是隔空对战。
比如,你写一篇文章或诗词,然后通过某些渠道传扬开来。应战的人,便也同样如此,然后传扬出去,以两人的拥趸数量,还有最后的影响来分个高下。
这样既分出了胜负,也避免了当事双方面对面的尴尬。是谓君子之道。
可是现在,现在这两位竟全不顾这些顾忌。完全、公开的直接对决,其中精彩不言可知。这如何不让众士子们欢呼雀跃?
至于其中或许别有隐情,又或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嘁,谁在乎呢?怕是不知多少人,巴不得闹得大才好啊。
闹得大,这次文会的影响就越大,那大家获得的名望就越响亮。这种好事,可不是万年不遇嘛。
台下呼声连天,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