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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政一礼到底,齐声道:“小侄张悦(徐光祚),拜见程家伯父。临来之际,家父有言,着我二人代家父问伯父安。”
他二人身份特殊,这么一打岔,程敏政再想绷着也不好了。只得自己直起腰来,面上挤出几分笑容来,点点头,抬手虚扶了一下,叹道:“老夫惭愧,有劳二位国公记挂,这里谢过了。二位世子请起吧,若不嫌弃,便请一并入内奉茶。”
说着,转身伸手邀客。
小太子在后面看的愈发不爽,不由轻轻哼了一声。苏默大急,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抬脚给了这小子一下。面上目不斜视,嘴中却从牙缝里怒道:“特么的,你丫真是来砸场子的啊。有委屈也给小太爷憋着!谁让你做事儿不着调来着。”
朱厚照脸上一红,瞪眼便要发作。旁边符宝小真人忽然偷偷扯了他一下,低声道:“你究竟要闹到几时!”
朱厚照一窒,随即闷闷的哼了一声,终于不再说话了。只是眼角斜了前面的程敏政一眼,心中的不喜又再重了三分。暗暗盘算着,待到日后自己登了基,这人却是绝不肯用的。只不过他终归是默哥儿的岳丈,杀头流放是不行的,却总要是给默哥儿些面子的。到时候,只远远的打发出京去,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
好嘛,这还没怎么的,程敏政的未来便先注定了。或许真是天道有常,有些事冥冥中早有定数。
历史上,程敏政在弘治十二年科举舞弊案后,气怒攻心,背发恶疮后终于不治,只不过两月之后便憋屈的死去。
而今,有了苏默的横空出世,这惨死的下场虽逃了去,却又把下一任的大明皇帝彻底得罪死了。此中此情,究竟是幸或不幸,却是究未可知了。
一众人簇拥着进了正厅,两边厢分宾主落了座。苏默这才整理了下衣冠,恭恭敬敬的站到正堂中,冲着上首的程父程母拜下,道:“小侄苏默,拜见世伯、伯母。前时诸多繁杂事务缠身,未曾先来问安,怠慢之罪,还请伯父伯母见谅。”
他这话说的狡猾,言语中却是暗点之前,自己出手救治之事。那意思,自是老头儿你差不多点啊,这救命之恩你可不要忘了,即便是有什么不到位的,也看在这事儿上给点面子呗。
程敏政虽是谦谦君子,但却久历朝政,早听惯了那些皮里阳秋的道道儿。此时听他如此说来,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就是面色一阵潮红,心下又是羞愧又是恼怒。
只是偏偏却发作不得。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苏默算是摸透了这老丈人的脾性,如此被一挤兑,果然让程敏政原先准备好的一些说辞,不等出口便先给怼了回去,这憋得。
“哼!”
程敏政既没了优势,左右无计,只得以一声怒哼替代。厅上众人也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言。
眼下终究是人家翁婿俩的事儿,其他人若是胡乱插话,那却是大大的失礼了。
站在父母身后的程埙低着头,眼中却是暗暗放光,心下对这位准姐夫简直佩服死了。他在自家老爹跟前,俨然如老鼠见猫一般,何曾敢有半点啰嗦?
而今见这位准姐夫不过淡淡然一句话,就让自家老爹吃瘪无语,那崇拜之情简直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果然不愧是曾面对着蒙古一种王公大臣,仍面不改色,长歌而啸的燕市公子。便面对着如此可怕的老爹,也是仍不改其色,男儿当如是也!
这般想着,不由微微偏头,偷偷瞄向自家姐姐,做了个鬼脸,狠狠的挑了个大拇指。
程月仙哭笑不得,偷偷的狠狠回了他个白眼。心下却也是忍俊不住。便知道这坏家伙是个不肯低头的,却来这般欺负老父。这分明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嘛,父亲生性耿介正直,是便是、非便非,有恩不认,哪是他的风格?
即便当其时时,若是父亲神智清明,若知晓有今日之事,或许宁死也不肯接受他的救治。然则事到如今,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这却是抹杀不得的。
这可好,有了这一出事儿,父亲算是被他拿捏住了死穴,怕是要憋屈死了吧。哎呀,可千万别因此又伤了身子去。这死人,竟不知注意点分寸吗?
好吧,这可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她前一刻还在偷笑赞叹爱郎的刁钻狡猾,生生的压服了父亲;下一刻便又目标转换,生怕就此坏了父亲的身子而生出埋怨。
此时此刻,厅上这般冷场下去,却是不免大伙儿都尴尬。没奈何,终是程李氏出面化解。
无奈的看了看自家夫君,又瞄了一眼刚才暗暗戳自己的女儿,李莹轻叹口气,出言道:“苏公子请起来吧。远道而来,也是不易,且安坐奉茶。老爷……。”
最后这句,却是冲着程敏政而言。不过只是低低的唤了一声便住了口,进退缓重,却是拿捏的极为到位,端的不愧为名士之女,名门出身。
有了夫人的缓颊,程敏政总算是有了台阶下。轻轻哼了一声,这才撩起眼皮,看向刚刚起来落座的苏默。
第810章 不欢而散()
“吾父曾受汝祖之恩,临逝念念不忘,定下两家后人若均为男子,则结为兄弟之谊;若各为男女,则结秦晋之好。由是三代而今,可为世家通好……。”
大厅上,程敏政缓缓道来,这却是首次明确了两家的约定。站在程李氏身后的程妹妹粉颊一红,垂下眼皮在母亲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裣衽一礼,带着小丫头钏儿转身往后面去了。
这个时代,婚姻嫁娶,自有父母之命,女儿家却是不好当着面儿的,须得回避一二,这就叫矜持守礼。
只是临去之时,明眸微瞟,觑个眼神留给苏默,似笑非笑,似羞似嗔,竟是说不出的妩媚娇俏。苏默心头一热,竟不知这媳妇儿还有这么勾人的一面。
“哼!”
上首程敏政看的分明,不由轻轻哼了一声。苏默连忙收敛心神,躬身道:“是,此中情由,晚辈后来也曾听闻家父说起。只是之前世伯一直居于京中,又身居高位,我父子不好来打搅,总怕凭惹些闲话出来,却是我苏家失礼了。”
程敏政微微颔首,捋须点头,神色间缓和下来,捋须叹道:“这却是博远兄想的多了。老夫虽不敢自诩什么贤良,然则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又道是兄弟情谊当先,岂惧那些个闲言碎语?这却是博远兄看轻了政了。”
这话苏默就不好接了,只是在座中微微欠了欠身,微笑不语。
程敏政感叹一番,这才话锋一顿,目光看向一旁的太子朱厚照和张悦等人,略一沉吟,抱拳道:“今日承蒙殿下和两位世子莅临,见证我苏、程两家之约,老夫不胜荣幸。不周慢待之处,尚望几位海涵。”
朱厚照面色仍是不渝,却也不好继续端着,便勉强挤出几分笑脸点点头,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左右都是无事,默哥儿乃本太子的兄弟,此为份内事耳。”
旁边张悦、徐光祚也起身回礼道:“程家伯父客气了。吾等皆为兄弟至交,家父也极是敬佩程伯父的风骨,却是不须这般客气的。”
程敏政点点头,目光瞄了朱厚照身旁的小萝莉,迟疑了下,终还是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头,抱拳道:“殿下,老臣有一言,或许不太好听。然则不吐不快,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朱厚照一愣,点头无所谓的道:“你说。”
旁边苏默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待要阻拦,却哪里来的及?果然,便听程敏政道:“殿下私事本不该老臣置喙,然则殿下既身为我大明储君,便当有个储君的样子。不说起居出行,当按规制而行。便是交往之人,也当谨慎斟酌才是。僧尼比丘,皆世外之人,可偶为清谈之闲,却不可沉溺其中。殊不见前成化时……。”
“够了!”
他越说越是激越,却不见小太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终至一片阴霾。不待他话说完,便怒喝一声打断。
“程大人,程侍郎,本太子不知哪里得罪与你,使你百般看我不顺眼。我此次来本就是为了默哥儿,却不是与你有何相干。既然你这儿不欢迎,孤这便走人便是。诸般教诲却是不须了,孤往日的老师还少了不成?哼,符宝妹妹,咱们走。”
说罢,一甩袖子,转头就走。竟连苏默都不去理睬了,涨红着脸气哼哼的几步便出了厅去。
身后符宝站起身来,小脸儿涨红着,尴尬的要死。她比之朱厚照其实还要大上几岁,程敏政一番话自然也是听的懂的。此时来了这么一出,便想解释也无从说起,踟蹰了一下,只得也裣衽一礼,转身跟了出去。只是临出门之际,恨恨瞪了苏默一眼,眼见明眸之中,已是眼眶发红,满是委屈羞愤之色。
苏默这个郁闷啊。特喵的这可不是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尼玛关老子个鸟事儿啊?躺枪不是这么中的吧。一个两个的都冲小太爷作伐子,我特么冤不冤啊?
“那个……程伯父且请安坐。晚辈且去送一送,太子年幼,又是个重情份的……。咳咳,嗯,没事的,没事的。”
这个关头,也唯有张悦能说得上话了,连忙站起身来,强挤出几分笑脸来,词不达意的告罪了一声,拉着徐光祚也追了出去。
大厅上,程敏政眉头紧蹙,脸上有着失望之色。定定的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不语,对几人的说话仿若未闻一般。
旁边,凌云汉暗叹口气,自家这位大舅子的这个脾气,也真是没谁了。原本还以为此番吃了这般大亏,能多少有所改变。但眼下看来,该那样还是那样,算是彻底放弃治疗了。
“兄长且安坐,弟代兄长去送殿下便可。”不能让人家来客就这么走了啊,如今也只能由他这个程家内弟来出头了。
一呼啦的,大厅上便只剩下聊聊二三人。程敏政仍是木然坐在那儿,半响不语;苏默一脸的无奈,程埙满脸茫然,只好转头去看母亲和姑姑。
程李氏和程孜二人也是面面相觑,她们只是妇道人家,这个时候又哪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便都纷纷看向苏默。
苏默心中这个哀叹啊,面上却不得不打起笑脸,起身道:“伯母、凌夫人勿须多虑,正如悦哥儿所言,太子年幼,有些小孩儿脾气性子,正是常情。呵呵,他走了也好,这没了外人,自家人说话反倒自在些。世伯身子尚未康复,耗了这许多时候也当乏了,不如移往后房暂歇,回回精神再来叙话可好?”
程李氏精神一振,连忙点头道:“对对,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又转头对程敏政道:“老爷,讷言说的是呢,您这可还没好利索呢,万万累不得。不如便依讷言所请,便去后房说话吧。左右都不是外人。”
苏默心中给程母点个大大的赞。所谓投桃报李,看看,还得是老丈母娘懂礼节啊。咱这里关心了她男人身子,人家立即就给了回应,都不是外人,从泰水大人嘴里这般说了,这事儿便算成了八成了。
程敏政此时似才如梦初醒,脸上露出疲惫之色,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有些落寞的点点头。任凭程夫人和程埙扶着他站起身来,缓缓往后走去。凌程氏也赶忙起身跟上,倒是仓促间冲着苏默温和的点点头,眼中颇有惊奇之色。
那边程敏政走了才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又停下,转身狠狠瞪了苏默一眼,哼道:“谗言媚上,非君子之道,汝佞臣也!”说罢,再不发一言,甩袖转身而去。
你大爷!
苏默在后面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不由的在肚内破口大骂。
这尼玛还能不能行了,妈蛋!小太爷招谁惹谁了这是?好心好意一番,特么结果换来就这么个结果?
汝佞臣也!郁闷个天的,成,小太爷还就佞臣了,怎么滴吧,你奈我何?你来咬我啊!来啊来啊,相爱相杀啊。我查查圈圈香蕉你个大芭拉的!
苏小太爷简直气的都要鼻孔冒烟了,可偏偏这却发作不出来。这就好像打网络游戏似的,这边玩的正爽,结果无缘无故的,冷不丁被人从后面一刀宰了。大怒复活,待要骂人,却发现凶手早已鸿飞冥冥,便是连骂人都找不到目标,最终只能忍着一肚子火悲催的跑尸,这叫何等的一个卧槽啊!
开心不过三秒,悲催相伴一生。这特么算不算自己此时的写照?苏默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中,不由的仰天长叹。
“姐夫,姐夫!”
不知过了多久,也没个人来招呼。这是给自个儿晾起来了吧,妈蛋,那到底这次初登门算是成了还是没成?
算了算了,一切随缘吧。叹口气,转身正垂头丧气的准备走人了,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扭头看去,屏风后程埙正眉花眼笑的窜了出来,过来一把扯住他,两眼放光的兴奋道:“还好还好,你果然没走。话说姐夫,打今个儿起,我就佩服你,旁人都得靠边站。”
苏默嘴角直抽抽,特么的这个小舅子貌似中二病很重啊。我就不明白了,你兴奋个蛋啊?还就佩服我,不是,你特么到底佩服我什么啊?
“你敢怼咱爹啊,这还不让人佩服?若这个还不够,那怼完了还能囫囵着站在这儿,这个就太厉害了……。”程二少爷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小脸都因兴奋而涨红起来。
好吧,这尼玛就是个二货,标准的二货,鉴定完毕!
苏默也是醉了。
“行了,说吧,你找我啥事儿?”眼看再这么说下去,自个儿也快要被拉进二货的队伍了,苏默赶紧岔开,直入主题。
“啊?啊,对了,看我。走走,快跟我走。”二货小舅子一拍脑门,转身拉着苏默就往后面跑。
苏默大惊,“这是要干嘛去?不是,我说,这青天白日的,不太好吧?你确定不会被抓到浸猪笼?”
两个互相爱恋的恋人,在感情不被长辈认同的情况下,勇敢的自我追求。于是,俏丫鬟暗送绢帕,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妥妥的是传情偷会的戏码儿嘛。好吧,俏丫鬟没有,换成二货小舅子了。
苏默心中有些小激动,脚下不由加快跟了上去,口中却微微有些担忧。
“啊?!姐夫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咱爹唤你后房相见,怎么就要浸猪笼了?”二货小舅子一个急刹车,一脸茫然的问道。
噗通!苏默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抢了出去……。
第811章 碰瓷儿的……老无赖……老熟人()
“圣人云,人无礼而不生,事无礼则不成。汝忹读这许多年书,岂不知耶?如此帽歪衣斜,成何体统!真真朽木不可雕也……”
后房中,苏默垂首低眉,听着上面程敏政一通的喷,心里这叫个火啊。偷眼往旁边瞟去,二货小舅子程埙眼观鼻、鼻观心,认真的扮雕塑,不由的气的又是一阵眼发蓝。
特么的这就是一个坑货,以后一定要躲着点啊。
之前来的路上,这小子说话缠夹不清的,让苏默还以为有啥香艳之事到来了呢。结果倒好,最后才知道,完全是自个儿想多了,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跟那压根半根毛的关系都没。
残酷的现实是,老丈人不知扭了哪根筋,又想起他这个“佞臣”女婿了,召他去后房拜见呢。
这反差就有点大了,苏默一个恍惚间脚下一歪,当场就扑了出去……呃,是真的扑出去了。这跌的,帽子也歪了,衣襟前后又是土又是泥的……。
特喵的,老头儿召见就老头儿召见吧,你特么整的跟带着小太爷要去偷情似的,这是为哪般?
苏默气急败坏的爬起身来,真是很想掐着程埙的脖子,问问这货究竟是咋个想的。
然则想归想,终究还是不好真的下手。这头回上门拜访,先是之前被小太子横插一杠子,闹得不欢而散,这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若是再回头把人家孩子打了,妈蛋!你特么倒是来提亲的,还是来打脸的?
苏默估摸着真要那么做了,自己和程妹妹的婚事会如何不知道,但八成的可能,是程府得先办一场丧事了。自家老丈人,一准儿先被气死算逑……
所以,他只能忍着。然后,结果就是眼前这样子了。
苏默简直郁闷的要死,衣衫不整,特么的原本是很整的好不?还不是你那个坑货儿子给整的,如今却要小太爷来挨骂,这他妹的还有天理没了?
最可气的是,这小子一点也不担当。这事儿是咋整的你不明白吗?这会子难道你不该挺身而出,将事情说清楚,然后昂然就以……呃,不是,是勇于承担吗?
哦,对了,还有旁边那个笑眯眯的老家伙……嘞了个擦的,看上去似乎有些面熟,是在哪里见过呢?唔,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家伙不地道啊,这种场合你就算不回避下给咱留点面子,那至少也该帮着缓颊一二吧?
可倒好,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眼中那兴奋是什么鬼?你特么要不要再来一罐啤酒,摆上一袋花生米啊?
这人不是个好人!苏默暗恨,记住这老家伙了,回头滴,回头你等着小太爷滴!喵了个咪的,你家小太爷的热闹是那么好看的?早晚整的你粑粑都拉不出来……
对于准姐夫瞟来的眼神儿,程二少爷当然早看到了。可姐夫你这眼神是几个意思?让我出去顶缸?这怎么可能,会被老爹打死的,这种傻事儿,程二爷会干吗?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了,话说自个儿可没有这位姐夫的本事,要是他气了老爹,妥妥的分分钟被打死的下场啊,还是被吊起来那种。所以必须无视之,嗯,没看到,我没看到。
至于房中忽然多出来的这老头儿……。程二少爷表示也很好奇,完全不明白这老头儿是哪尊大神。
之前自己和母亲等人扶着老爹回来后,还不等坐稳,就听下人来报,说是有贵客来访。然后这老头儿就出现了,当时记得,自家老爹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然后,还不等老爹开口,这老头儿就先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老爹就将自己等人全都撵了出去,也不知里面两人说了什么,再然后就忽然让自己去喊姐夫来见……
自己当时还想着跟姑丈问问来着,却出乎意料的姑丈只是摇头,记得当时姑丈的脸上也全是古怪之色,显然也是认得这老头儿的。只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