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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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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驻跸的清宁宫……

    太皇太后周氏,今年已经六十高龄了。这人老了,上了年纪就容易瞌睡。所以,一般每天都会不定时的,太皇太后都会或坐着或倚着,就那么迷瞪会儿养神。

    在这深寂的后宫之中,并没有太多娱乐活动,而以太皇太后这般年纪了,即便有些娱乐,也根本没那个精力去参与了。所以,每日里的这种不定时的小憩,便成了太皇太后难得的享受。

    现在已经是她的黄孙当政了,她同时期的那些个妃嫔们,都在漫长的时光中,被她一一击败。此时,不是已经成为冢中枯骨,便是躲在更深的冷宫中苟延残喘,不知哪天就会无声的死去。

    所以,此刻的她,已然完全没了对头敌手。因此,她便也收敛了爪牙,真的如同一个寻常的老妇人那样,只剩下对后辈的慈祥和爱护了。

    这种良性循环,也使得她在朝野上下,愈发得了贤良的名声,被所有人敬仰着。这种感觉很好,很惬意,总能给她一种舒心而淡然的恬适之感。

    然而这种恬适,从前些日子起,开始渐渐被打破了。原因无他,离着不远的万岁山上,皇帝要在那上面修个亭子,说是为了给太康小公主祈福用的。

    太康啊,那个可怜的丫头…。。。太皇太后听闻后只是叹息一声,她一生不知历经了多少悲欢离合,早见惯了生老病死,尤其是在皇宫这种地方,龙子龙孙动辄夭折的事儿更是司空见惯的。

    所以对于这个嫡亲的小孙女儿的病情,老太太并没太大的感伤。不过那终归是她的血脉,所以,皇帝既然是为了给那孩子祈福,那她便也就忍下了这种喧燥。只是由不得对那负责此事的操办人,不免便多了些迁怒。

    “李广?嘿……今日李广,明日李广,这名字哀家都要听的耳朵起茧子了……。”老太太如此说道,话语中毫不掩饰着讥讽不满之意。

    好吧,那毕竟是为自己曾孙女儿祈福,忍便忍了。随着那亭子渐渐修好,或许是真的起了效用,太康竟然大好了。甚至前些日子,还由皇后带着来看了她,这让太皇太后很是开心。

    听皇后说,是一个叫苏默的人治好了太康。嗯,这得赏,有功就要赏!赏罚分明,这才是长久稳定之计。

    那个李广……罢了,不管怎么说,修的那个亭子终归是占了些名分的。哪怕只是个名头,但看在这个份儿上,便也不去计较了。

    到了太皇太后这个年纪阅历,那些个神鬼怪异的言说,早已难蒙蔽与她了。所谓人老精、鬼老灵,便是这个意思。倒不是说人老了就不敬鬼神或者不信那些了,而是他(她)们已经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对某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会再盲目的妄信了。

    祈福?那玩意儿真要有用的话,先帝又怎么会早早薨逝,连她这个老太婆都活不过?那种事儿真要有用的话,怕是那个贱人也早就遂了心了吧,哪还会有自个儿的今天?

    老太太想到某些前事,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抹极锐利的锋芒。然则看透不一定非要去说透,这是一种人生智慧。所以,老太皇太后决定放过那烦了自己好几个月的罪魁祸首。上位者,有时候必须要展现出一些宽怀的。

    然而,但是,即便是以她今时今日的尊贵,还是有些事儿不会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她倒是想着宽怀来着,偏偏有些人非要自己作死。

    就如今日她正一如往常那般,惬意的享受宁静的小憩之时,猛不丁万岁上传来的一声震天巨响,好悬没让老太太当场蹦起来,就此厥过去。

    “李广!真好奴才……”老半天后,老太太总算是缓过气来,咬牙怒喝道。

    太康都已经好了,亭子也基本修完了,怎么还搞出诺大声响来?这是想要老婆子的命吗?太皇太后有些怒不可遏了。没有人会在自己释放了足够的善意后,却发现对方并不在乎还能容忍。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如太皇太后这般尊贵的身份。

    老太太怒了,她在考虑,是不是该发出些声音,给某些人提提醒了。那么,便明日吧,自己或许真是沉寂的太久了,以至于让人都要忘记了。

    只是,真的要明日吗?老天爷似乎在某一刻轻蔑的微笑了一下。

    “走水了——,快救火啊——!铛铛铛……。”当日傍晚,天边赤云鎏金,烟腾光转。

    是夜,清宁宫在突发的大火中,化为一片灰烬……

第903章:怒() 
笃——!

    仁寿宫中,太皇太后手中的龙头拐杖在地上顿出一声闷响。“皇帝,敢莫是嫌弃老婆子碍眼了吗,真真是一把好火,好大的一把火啊!”

    下首处,弘治帝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泣道:“老祖宗,孙儿岂敢!万死,万死啊!”

    周氏这话着实太重了,华夏历朝历代,都是以孝治国,孝之一字已然深刻入灵魂骨子之中。若是今日这话传扬出去,弘治帝干脆直接抹脖子行了,什么也不用想了。

    他今个儿也是要气疯了。那边还正处理着宁王遇刺一事儿,这刚把朱厚照和钱宁招过去,结果还不等问出个所以然来,猛不丁这边就来了这么一场诡异的大火。

    好在火起之时天还未全黑,被宫人早早发觉了,这才没有演变成更大的惨事。

    但是即便如此,整个清宁宫也已然彻底化为灰烬。大火直直烧了一宿,至今那附近还仍然高温熬人,不能接近。

    太皇太后在火势刚起的时候,就被宫人背了出来。只是整件事儿发生的太过突兀,这般狼奔豕突之际,那番狼狈便可想而知了。

    老太太猛不丁被这一吓,自然是又惊又怒,当即将皇帝传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气急之下,那话便也失了分寸。直到此刻见皇帝跪下,这才猛然一省,反应了过来。

    尤其是皇帝这么一跪,身旁早早过来伺候问安的皇后和太康小公主,还有随着皇帝一起过来的太子朱厚照,也都跟着跪倒下去,这让老太太终是心中一软。

    打从昨个儿火起,皇后就带着太康第一个跑了过来,端茶倒水的亲自侍候在侧,让周氏对这个孙儿媳妇儿尤其满意。再加上小公主太康乖巧伶俐,实在是大大慰藉了老太太平日里的孤寂,由是对这个大难不死的曾孙女大起疼爱之心。

    她刚刚对皇帝发怒,其实也不过是急怒交迸之下的一时失言,却哪里是真的冲皇帝去的?只不过事儿是这么码子事儿,这脸面上却还是一时半会儿下不来。

    “皇后,这事儿与你没有关系,你又跪的甚么。还有秀儿乖孙,快快起来,地上凉着呢,你身子又弱,可不敢再折腾了。”她转过脸不去看皇帝,对着皇后和太康公主温言说道。

    旁边有宫娥赶紧上前,将母女二人扶起。

    皇后和太康不敢违拗,顺从着站了起来,皇后垂眉低首泣道:“老祖宗不怪,自是老祖宗的慈爱。只是孙媳身为陛下之妻、后宫之主,这整个后宫之事,悉由孙媳负责。如今出了这等大祸事,一应罪责亦当由孙媳领之。老祖宗任何责罚,孙媳愿一身担之,不敢有半分怨怼。唯老祖宗刚刚受了惊吓,若因恚怒而伤了神,孙媳却是百死莫赎了。”

    她嘤嘤的说着,又要再跪下去。旁边太康小公主也是满脸哀求的看着太皇太后,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中,满是惊惧怯怯之色。

    太皇太后深深叹口气,摆摆手颓然道:“罢了罢了,都起来吧。”说着,又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二人,哼道:“照儿,还不扶你父皇起来。哼,皇帝,你如今贵为天子,身份何等尊崇,岂能再动不动就屈膝下跪,须当记得自己的身份!”

    弘治帝连忙恭声应是,由着朱厚照扶着站起身来。心下却是暗暗发苦:朕是皇帝没错,可对上您老人家,皇帝该跪也得跪啊。

    他这心里哀怨,却不知旁边朱厚照更是心下郁闷。青天白日的,忽然就被喊去问话,平白扯进那什么刺杀的腌臜事儿就够倒霉了。可谁知道,那事儿还没摘清楚,这里却又来上这么一出儿。

    话说眼下这事儿怎么也跟自个儿扯不上了吧?可为啥都是曾孙,咋就妹子秀儿啥事儿没有,偏他这个孙儿却要陪着老子一起挨训?这往哪里说理去?

    小太子感觉很心塞。

    其实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前番宁王遇刺的事儿是真的跟他没关系,但是眼下这出他认为跟他没关系的大火,却还偏就真跟他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他听了苏默的怂恿,没事儿拉着符宝跑到这里,又哪来的眼下这场大火?所以,眼下这点郁闷才哪到哪儿啊,更猛烈的风暴还在后头呢。

    “行了,你们都回吧。哀家这把老骨头还挺得住,却不是那般轻易就遂了愿的。不过这宫里上下,也是该好生梳理一下了。不然的话,今日能烧了清宁宫,难保他日不会烧了整个紫禁城。哼!”

    上首,周氏脸色森然的说道,摆摆手令他们退下。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一宿又惊又吓的,早已是疲惫不已。如今发泄也发泄过了,实在没那心力再纠缠下去了。

    弘治帝却是听的又是一头大汗,赶忙躬身应道:“是,朕这就下旨彻查,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太皇太后让宫娥扶着站起身来,闻言只是又挥了挥手,转身颤巍巍的往后面去了。

    直到彻底走的不见了身影,弘治帝这才直起身来,长长吐出口气来,抬手抹了把头上的汗水。随即猛的转身,脸上已是铁青一片,咬牙道:“传朕旨意,着牟斌、萧敬立刻来见。命禁军严守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门外,杜甫高声应了,随即一声接一声的将旨意传了出去。顿时间,整个皇宫骚动了起来。

    这边弘治帝略略安慰了一番皇后和小公主,这才转身出了仁寿宫,往御书房而去。

    朱厚照稍稍迟疑一下,犹豫着是跟母后和妹妹一起,还是去寻符宝说话去。昨个儿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的,到现在都没来得及相见,怕是冷落了妹子了。

    “太子,你又要去哪儿?随朕一起来!”门外,弘治帝忽然转头喝道,让朱厚照一个激灵,顿时再没了任何念想。乖乖的快步跟了过去,心下却是哀叹不已。

    一路上,父子两人都是无话。朱厚照是不知该说什么,弘治帝则是心下气怒难平,暗暗思虑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身为帝王,站的角度不同,自然考虑事情的思维也不同。在旁人眼中,昨天这两件事儿或许只是独立的两件事儿。可是在他心中,却不敢轻易下这个判断。

    怎么就那么巧?这边刚刚出了宁王遇刺的事儿,紧接着自己后宫就发生了大火。这两件事儿之间,真的没有关联吗?还有,这把火实在烧的古怪。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别处,而是皇宫大内。不说内外上下秩序森严,单就防火一事,绝对是最严谨的。即便是哪里万一有所疏于,但也不该延绵的这么快,竟至连挽救的时间都来不及。这火,烧的实在太猛了一些……

    再有就是,如果这火真是有人故意为之,那目的又是什么?总不能说是针对太皇太后去的吧?太皇太后一个基本不问事儿的老太太,又何人对她老人家有这种深仇大恨?竟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不通,说不通啊。

    可要是不是针对太皇太后的,那又是对着谁去的?自己当时还在乾清门,说是针对他这个皇帝的,那更是完全扯不上。

    还有,宁王那边……

    弘治帝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越想下去,越是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他便想破脑袋,也绝想不到这把火的起因,压根就是某个人无脑的一着闲棋,几番巧合之下的产物。

    至于说和宁王遇刺事件重叠到了一起,也真真的是巧合了。他想要从这两件事儿中找到某些蛛丝马迹,根本就是缘木求鱼,自己钻牛角尖了。

    眼看着前面便是御书房了,忽听得前面开路的禁军猛地一声叱呵,似是发现了什么人在阴暗处躲着。

    老太监杜甫浑浊的老眼猛地闪过一抹精光,脚下微微一错,已是瞬间将皇帝和太子挡在身后,自己则不丁不八往那一站,身上腾起一股隐晦的波动。

    “别别,是奴婢,是奴婢刘瑾,伺候太子殿下的……”前面传来一阵惊惧的尖叫声。

    朱厚照吃了一惊,拎着袍角便要过去。弘治帝却是脸色一黑,怒喝道:“混账!老祖宗说的果然不错,这后宫里真是该好生整顿一番了。鬼祟藏行,漫淫晦盗,可恨!该杀!给朕拖出去,杖毙!”

    他也是被接二连三的事儿烦透了,恚怒之下,竟而难得的暴戾了一回。

    旁边朱厚照吓的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害怕了,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扯住弘治帝的袍袖,哀声道:“父皇,父皇,不能啊。那是刘瑾啊,是儿臣的伴伴啊。求父皇绕过他这遭,绕过他这遭吧。”

    不得不说,这个小太子果然如历史记载那般,对身边人极是重情义的。明知道此刻弘治帝盛怒暴躁之下,但仍是毫不犹豫的出声为手下人求告。

    弘治帝愈怒,待要挥袖甩开,却不经意猛见儿子眼中惊恐惧怕之色一闪而过,不由的当即就是一怔。他对这个儿子一向疼爱有加、宠溺不已,几乎从未真正打骂过。

    这也使得儿子在他面前极是亲近跳脱,全没有半分常见父子之间那般严肃苛刻。

    可眼下,这一刻,他竟从儿子眼中看到了惊恐和惧怕,这让他终于在盛怒之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第904章:刘瑾说书() 
“照儿……”他喃喃的低唤了一声,微不可闻。

    朱厚照只是哀哀的望着他。

    那边刘瑾早吓的软作一团,尖声哭喊着道:“陛下,陛下,饶命啊,饶命啊,奴婢是有机密事禀报啊……殿下,殿下,救救老奴啊……”

    两个侍卫哪容他这般嘶喊,当即就是一通拳脚下去,打的刘瑾惨声长嚎,满嘴喷血。

    弘治帝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但是看看儿子,眼色又转为疼爱,轻叹一声,摆摆手哼道:“罢了,将那奴才一并带过来。朕倒要听听,他有什么机密事儿说。”

    禁卫应诺,伸手将摊在地上如条死狗般的刘瑾拎了起来。朱厚照大喜,不迭声的谢恩。

    弘治帝微微摇头,心中不觉有些神伤。儿子竟然跟他谢恩,往常可都是说谢父皇的。别看都是谢,但是加上个恩字,其中意味却又大为不同了。

    这一刻,他忽然感到了巨大的疲惫,迈步向前走去的身影,竟显出几分颓然的老态来。

    跟在一旁的杜甫眼中闪过一抹伤感,深深看了朱厚照一眼,快步赶了上去,伸手虚扶着他。

    弘治帝微微一顿,随即便又恢复,却也并没如往常那般甩脱开来。杜甫心中忽的一颤,忍不住想要掉下泪来。

    他伺候了弘治帝半甲子了,素知这位帝王看似懦弱,实则心里却是何等骄傲坚强。然则今时今日,却竟露出这般软弱之相,可见其是真的撑不住了。

    转过头不使人察觉的抹了把眼角,手中搀扶的力度暗暗又加了几分。弘治帝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拍他。

    杜甫便仰着橘皮般的老脸笑了笑,主仆二人这一刻忽然有种难言的默契。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就那么搀扶着一步步走去。

    待到进了房中,将弘治帝扶上软榻坐了,又赶紧让人上了杯参茶。等弘治帝轻啜了两口,这才退到门口,挥手示意,让人将刘瑾押了上来。

    朱厚照在软榻下首一张胡凳上坐了,眼见刘瑾那凄惨模样,心下不由的难受。偷眼看看上面父皇的脸色,犹豫了下,终还是将要继续求肯的话咽了回去。

    “太子,为君者,当宽严相济,赏罚分明。切忌因近而宠,一味放纵。须知万事若离了规矩,则不成方圆;国家若乱了法度,则社稷动荡。汝当牢记之!”弘治帝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淡淡的说道。

    朱厚照微微一凛,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缓缓点了点头道:“是,儿臣记下了。”

    他固然爱胡闹,脾性顽劣,但却并不是傻子。相反,他实则是个极聪明的。便在原本历史记载中,武宗或被人诟病行为不羁,却也从不曾描述过他昏聩不明的。

    是以,当那份惊恐惶遽过后,脑子也清明了起来。对于父皇的谆谆教导,便也有了几分思考。

    弘治帝眼底闪过一抹欣慰之色,这才转眼看向下面,脸色又恢复了阴沉,哼道:“你这奴才,说说吧,那什么机密事。若当真重要便也罢了,否则,便是有太子为你求情,朕也绝不轻饶!”

    朱厚照脸上一抹感激之色闪过,也转目看向刘瑾。他此刻既已经恢复了清明,自然听得出父皇话中的意思。所谓决不轻饶,终还是饶了。

    只是他这里明白,刘瑾却早吓破了胆,哪里还分辨的出这些。听到皇帝这番话,险险没当场尿了。也顾不上浑身疼痛了,哆嗦着就地上趴着,连连叩首道:“奴才明白,奴才不敢。”

    弘治帝愈发不喜,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朱厚照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借着呵斥提醒道:“蠢材,尽啰嗦些甚!还不快快讲来。”

    刘瑾这才有些省悟,慌忙道:“是是,奴婢原是来禀报殿下,昨个那场大火,应是跟李广李公公有关的……”

    “什么?!”

    “……。刘瑾!不可胡言!你怎么知晓……”

    不等刘瑾话说完,弘治帝和朱厚照同时一惊,不约而同的惊喝起来。

    “太子莫要多言!”弘治帝目射威凌,横了朱厚照一眼以示警告。他心中原本就思虑良久,因找不出答案而烦躁。如今忽然意外的得到了线索,顿时重视起来。事关皇权社稷,哪里肯再容儿子因私废公。

    “讲!给朕讲清楚,若有半分隐瞒,朕剥了你的皮!”震慑住了太子,弘治帝脸上如同结了冰霜一般,森然喝道。

    刘瑾哆嗦的跟筛糠也似。他原本确实是来找朱厚照的,只不过起始抱得想法只是想跟朱厚照说说,昨个符宝跟李广的冲突的事儿。至于说借机弄李广一下,却还没那个胆量。毕竟,就眼下而言,他和李广的差距之大,便用天差地远来形容也不为过。

    然而不巧的是,偏偏遇上了弘治帝心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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