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行!太直接了会被看穿不是好人!
“我,我们是不是见过?”
清冷柔软的声音,轻轻地,低低的,有些难以察觉的傻乎乎,小心翼翼地问。
顾矜霄感觉到打横抱着他的手,肌肉突然僵硬僵直得和木头一样,抬眼就看到他自己的脸,正面无表情地垂顾着自己。
他也微微一怔,呼吸都轻轻一顿。
这种角度,看着自己的脸出现钟磬的表情,有一种微妙特别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张脸是真的好看。连面无表情的时候,眉骨微抬一副倨傲高冷的嘲讽脸,他自己看了都觉得微微失神。
“你可,可真好看啊我,我们是不是见过?”
清冷柔和的声音低下去,晦涩艰难地说,轻忽渺然,迷茫无措,温柔得像是滴着水。
顾相知的眸光微动,清冷无尘的眼眸静静地将他纳入眼底,那并不是看陌生人的目光。
钟磬保持着的倨傲僵冷的神情,缓缓崩塌溶解,眉眼就像冬去春来的冰山雪岭,峰岭一点一点低下,消融成一池清澈懵懂的水洼浅泊。
连顾矜霄都不知道,这张凌厉威仪的脸也会呈现出这样茫然天真的寂寥柔软。
他的声音,不由也放得极轻:“这句话,你以前也说过。”
得到回应,钟磬下意识温柔地笑了,笑容很快却淡去,惘然若失:“以前?原来我们果然是认识的吗?我怎么会把你给忘了?”
以前是什么时候?是成为闽王之前,是钟磬那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更早刚刚从封印里挣脱?
顾相知顾相知顾相知应该是很熟悉的名字才对,为什么听过那么多次却没有察觉?
钟磬左手紧紧揽着顾相知,右手按着胀痛的头,眉锋紧皱,晦暗凌厉,杀伐桀骜。
相遇是在哪里?为什么会遗忘?还有顾矜
找到顾相知,你就知道了。
他还在等我想起来,我想起来了,顾矜顾矜顾矜
我叫钟磬,记不住的话,就是一见钟情的同音。钟磬钟情顾矜。
钟磬,我的名字叫磬鼓瑟鼓琴,笙磬同音。好名字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字我是方士,当你告诉我
这个人可,可真好看啊。
就算相知是男孩子,一千岁了,也还是喜欢。
钟磬迷惘的眼眸骤然一亮,恍然顿悟——找到顾相知就可以找到顾矜!顾相知是男孩子!
所以,顾相知就是顾矜!
他的眼睛潋滟生辉,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人,笑容漫溢眉梢眼角,每一丝气息都透着夙愿达成的欢喜。
眼眸弯成令人心醉温柔的弧度,那张面容也随即波动变幻回他自己本来的面容,与鹤酒卿极为相似的脸。
珍重小心地将顾相知拥入怀里,清冷柔和的声音微微不稳,心满意足地笑着叹息:“我想起来了,你本来就是我的,是我的小镜子,顾矜就是顾相知。”
顾矜霄猝不及防被叫出真名,清冷无尘的眼睛微微睁开,毫无防备被抱个满怀。
等他反应过来,其中可能的误会时,顾相知沉睡许久的身体,却虚弱地推不开他了。
钟磬开心地要疯,感觉整个世界都开满了花,漫天星光都是春晖暖融。日月星辰同现,春花凌雪夏风醺染枫叶,世上一切美好的景象一同交叠呈现。
“我,我好开心。我一直在找你。对不起,我只记得顾矜整个名字。”
那声音温柔得越发轻,低低的,明明满是欢喜快乐,却像是浸满了水,每说一个字就有一滴泪溢出。
“你生我的气吗?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我却没有回去?”
顾矜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当初钟磬认定古镜化形的顾矜一直暗恋他时,说过的话。
知道你喜欢本尊,就算本尊失忆忘记你,也还是走到本尊身边来。忽然就心跳得很快,心里就像漫天在放烟花一样。我以为自己并非人类,孑然一身,无来处无归处,并无所谓。但世间有人记得我,爱我,我竟也是会像平凡的普通人一样失态无措。
想起当初玉门关大漠,他们超度哥舒茵的商队护卫时,鹤酒卿说过的话。
我解不开小友的疑问,只觉得,若我有朝一日消失在天地间,有一个人能一直念着我,我会很高兴。无论我变成什么,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会努力回来,与他再次相逢。
方才小友问我为何伤怀,因为,无人为我悲痛。
当时顾矜霄并不懂他的意思,到现在也未必真的明白,心底微微一刺的痛却记忆犹新,与日俱增。即使回想起来,也还是再次隐隐刺痛。
顾矜霄从来也不是温柔的人,缺乏与人共情的能力,从不能理解他人生死孤绝的悲痛。因为每一样他都不需要,也都无所谓。
但是,认识鹤酒卿以后,因为那个人,他想对这个世界温柔一些。
好像只要这么做了,鹤酒卿感觉到的世界就会温柔一些,就不会有那种让他不解其意,无能为力的寂寥。
顾相知顿了顿,轻轻地说:“嗯,我等了你很久,一直都在找你。”
钟磬眼底脆弱轻薄的欢喜,在听到他的回应后,终于温柔安心地闭上眼睛,轻轻地说:“都是我的错,我们本可以更早一些见面的。不过,现在也不晚。我带你走,这里太暗了。”
从始至终,林照月都没有出声,就这么静静的像被遗弃隔绝世界之外一样,这么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久别重逢。
看着他求而不得,珍之重之,以命守护的人,被前一刻还以此威胁他的仇人拥在怀里。
听到从来无情无心的人,对着别人轻轻地说:“我等了你很久,一直都在找你。”
顾矜,小镜子。
呵,他竟不知道,那两个人何时已经这么亲密了,有过这样的昵称和约定。
当时在麒麟山庄,顾相知不是还在为林幽篁守寡是了,钟磬可不就是血魔林幽篁。
原来是他自己弄错了。
到头来,只有他自作多情,徒惹寂寞,活该有此一报。
林照月慢慢笑了。
玉门关大漠的夜晚很冷,风也很冷,可以轻易冻死人。
寒意却不是从外而来,是随着赖以生存的空气,进入人的心扉。又随着呼吸,一寸寸冻结心脉。
五脏六腑冻成一层薄薄的冰棱。有多薄?只要想到一个名字,就会骤然碎裂。
心跳一下,碎裂的冰棱就会在心脉血液里移动一分。
一面割得血肉模糊,一面随着呼吸冰冻。
想起那个人一次,就碎裂一次,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直到死。
他轻轻的笑着,温润清俊的面容苍白无血色,眼睫缓缓抬起,冷静的眉宇之下,那双清澈无垢的眼眸却是锐利不折。
是直到死,可他林照月却不是什么也不做,甘心情愿去死的人。
“她是我的。顾相知,是我的人。你想带她去哪里?”
焰火一样暗红的冰花,瞬间寸寸粉碎湮灭,林照月的眼底微微发着赤红的光,静静地冷冷地凝视着他们。
向钟磬所在的那条唯一完好的锁链,猛然袭去。
钟磬轻轻嗤笑一声,抬手直面迎下那一击。
两个人的相持只有一瞬,林照月向后飞出,钟磬的四周浮现淡淡的红雾,缠绕他和顾相知,很快带着他们消失不见。
就在那一瞬,顾相知随着钟磬的动作,微微侧首看向外面。
那清冷无尘的眸光,无情无心,如同传说中修炼太上忘情的仙人,平静地看向林照月,转瞬消失在原地。
无数次幻想过,她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画面,想象她是会怨恨还是无奈。
没想到,却是在这个时候,在离别的时候。
无喜无悲,空无一物。
机关算尽,费尽心思,漫长守护和思念,只换来那无动于衷的一眼。
怎么可以,怎么甘心这样的结果,他不接受。绝不!
=
第138章 138只反派()
从钟磬看到顾相知,到他模模糊糊想起前尘往事;不过三两句话间。
林照月怒极;冲破钟磬的禁制;为了阻止他带人离开;和钟磬正面对了一掌。
相持不过一瞬,林照月完全不敌,被对冲的阴风震飞出去。
顾相知被钟磬的动作一带,顺势回头,在消失前看了林照月一眼。
林照月一败涂地,撞到宝库的墙壁上,才反震回地面,好半天一动不动。
容辰在把鬼剑交给林照月,被勒令后退不准插手的时候,就动不了了。
他是普通人,不同于林照月吞噬过魔魅的力量。钟磬的冰焰禁制,他完全无法抗衡;只来得及说一声小心,便木头人一样;心里再着急,也只能站着不动不语。
直到钟磬带着顾相知消失,封禁一并失效。
“二哥!”
容辰惊惶地扑过去,小心地去查看林照月的伤势。
“二哥你不要死;二哥我帮你找大夫”凄惶的声音;忽然停止。
一只手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臂;微微用力,颤抖却坚定地推开他。
林照月另一只手重重地按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按下去深深的掌印,单膝跪地,虚弱却还是平稳地撑起身,慢慢站起来。
那张温润清俊的面容,似乎又回到从前发病时候,苍白羸弱,仿佛融入泉水的月影,蒙蒙溶溶。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外露的情绪,眉锋眼睫,脸上的线条,波澜不惊,平静极了。
如同璧玉雕铸的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像,笔意清贵,光风霁月,质地却冷硬,无坚不摧。
只有唇角溢出的污血,让那张璧玉无暇的面容沾染上一丝狼藉不堪。
“二哥,你受了伤”容辰小声地叫着他,眸光不稳轻颤。
林照月一眨不眨看着顾相知和钟磬消失的地方,目光微微放空,澄澈淡漠。
许久,他抬起右手,手背随意抹去嘴角的血污。
向来素净的手指却因为刚才的挣扎站立,沾染了地上的尘埃。这一抹,反倒让那张脸上更多几分脏污。
伤痕累累的手指沾染的尘土砂石,被血污一染,粘附在苍白的手背上。
容辰垂眸看着,说不出的惶惑。
似林照月这样的世家子弟,便是麒麟山庄再败落,也有五百年的底蕴在,养尊处优不算什么,礼仪涵养是随着呼吸融入肌骨血肉的。
更何况,这个人便是连衣服也不肯有丝毫皱褶。茶水若是露天稍稍放置几息,就不肯饮。再是爱干净不过了。如今却浑不在意。
“二哥,我们回山庄吧。回麒麟山庄”
林照月头也不回,平静地说:“回去就好了吗?”
容辰怔住了,是啊,回去就好了吗?
想起去年中秋夜,他们走在澜江的芦苇岸,背对着漫天霜辉,背对着白帝城。
彼时的林照月也是这样,无心无神,如同一尊冷玉,周围任何景物和人,仿佛都不入他眼,不入他心。
容辰当时也像现在这样说,回山庄就好了。可是,事实证明并没有。
“二哥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越来越陌生。”
林照月无动于衷:“我没有变。”
容辰脸上怔然冷峻的神情,唇角再三紧抿,憋成凄惶委屈的稚气。
他抽抽鼻子,带着哭腔:“从前的二哥不可能做得出绑架囚禁相知姐姐,这样坏的事。林照月是真正的君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二哥,是最完美阿辰最崇拜的人”
林照月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平静地说:“你懂什么?”
“我懂,不可以这么对待喜欢的人。小时候我不好好练功,父亲生气了把我关在黑漆漆的地方,我吓得不敢哭,是二哥把我救出来。父亲说是为我好。可二哥你说,人是不会这么对待喜欢的人的,纵使是喜欢的小动物,也不会忍心这么对它。”
林照月的眼眸微微一动,面上却毫无变化。
容辰努力睁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憋着嘴不让不争气的眼泪流下:“二哥,这里这么黑。你把相知姐姐放在那么高的棺材里,她一个人在这里那么久,该多害怕啊。刚刚她醒来,那个人抱她,她想推开都不能,我看得很清楚。”
林照月的脸色瞬间冰冷,冷冷地说:“闭嘴,我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在救她,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容辰嘴角用力下抿,鼻翼微微翕张,纵使使劲抬高脸,眼泪忍不住扑簌簌的流下来,稚气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却倔强不屈,一点柔软伤心也不露。
他也大声回他:“我就不闭嘴,做错事的是二哥不是我。相知姐姐不是坏人,她没有做任何坏事,她还给你治病救你的命。她只是不像你喜欢她这样喜欢你,她只是不接受你的喜欢,你不可以这么对她。她有自己的哥哥,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我叫你闭嘴!”
“如果有人要害阿辰,难道二哥也要把阿辰放进棺材关在这里吗?”
一句顶着一句,仿佛同时迸出。
林照月回头目光威严极怒地看着他,看到少年扁着嘴小狗一样委屈地皱着脸,满脸的泪水,高高地梗着脖子。
看到林照月威严的目光,他使劲咽下喉咙里溢出的哽咽,深吸一口气不服气地昂着头,却压不住抽噎的哭嗝。
林照月纵使生气,他的眼里也没有任何戾气晦暗,永远都像隔着一层冷静。
看到容辰的样子,连那冰冷的极怒也慢慢软化。
小孩子,尤其是聪明的小孩子,最是会查看大人的脸色,三分宽宥就能蹬鼻子上脸。
容辰只比林照月小两岁,两个人的心智心理却相差甚远,容辰视他如兄如父,比起对林书意一味的听从敬重,对林照月更像对慈父。
虽然眼泪止不住流下,却自以为绷着冷峻帅气的骄傲表情,手背使劲抹去脸上的泪水:“我,嗝,我没错是二哥嗝,二哥做错嗝”
一说话就不断的哭嗝,加之林照月眼底慢慢浮现的许久不见的柔软,叫他心里的委屈潮水一样翻上眼眶。容辰终于捂着眼睛张开嘴,小孩子一样,破罐子破摔地大哭起来。
“二哥呜呜”
“你都多大了,还哭。”林照月的声音沁凉微冷,人却走到他面前。
“是你欺负嗝,我才哭”
“别哭了。”
像这样的哭,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通常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仗着大人的疼宠,半是委屈半是想要对方妥协。
容辰哭得声音稍小,眼泪却决堤一样越发多了,溢出指缝,快要打湿前襟。
林照月的手习惯性抬起来,去摸他的头,却看到自己手上的脏污,一时停在半空。
容辰哭得越发厉害,声音却止了,抽抽噎噎的,右手轻轻地依恋地去牵林照月的衣袖,低着头,主动拿头往他的手下蹭。
林照月顿了顿,拿开手,负到身后,他就呜呜咽咽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打湿地面。
容辰从小就不是个爱哭的孩子,便是受伤生病,不舒服了也只是轻轻哼哼,最是爱笑。像这样的哭法,反倒是十二岁以后开始有的,很多时候也是撒娇玩闹居多。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他的眼泪。
从小到大,他一哭,别人就会笑,林书意就会沉下脸。
他自小就不能像普通的小孩子,因此当他长大后,心智反倒开始像真的孩子了,永远再也长不大。
但是,即使是小孩子,也是一样要伤心的。
林照月三天时间从洛阳到玉门关,风尘仆仆,身上的帕子也不知道落哪里了。如今满身尘埃污秽,竟然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布料,去给他的弟弟擦眼泪。
他怔了怔,反倒慢慢笑了,眼底愈发清明孤冷。
语气却像回到曾经,那个温润高洁的林少庄主时期,温和地说:“容辰,我也只比你大两岁而已。我也想不管不顾,喜欢什么就大声说出来。讨厌什么人,就杀了他。哭一哭,就有人来哄我。喜欢的人,什么也不在意,一心一意对她好,只要她对我笑笑就好。可是,唯一肯护着我纵着我的人死了。我想要的不多,遗憾和阻遏却太多,需要拼尽全力去搏。可我只是个普通人。也会关心则乱,也会百密一疏。我没法保全一切,尽善尽美。太难了,阿辰。”
他万分不想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却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自己想要做到的,那么强大。
容辰仰头,泪眼婆娑去看他,用力吸气,认真地说:“我帮二哥,无论什么,阿辰都肯去做的。二哥你不要伤心,你想要相知姐姐喜欢你,我可以想办法的。”
林照月淡笑摇头,眸光空落,一步步向外走去:“傻孩子,人心难求,你又能有什么办法?你说得对,她什么错也没有,只错在被我喜欢。我没想伤害她,这个世界,我最不可能伤害的人就是她。我只是做不到认命。”
容辰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睁着清澈的眼睛大声说:“那个钟磬,我替二哥杀了他!”
少年泪水未干的脸上,冷峻孤绝,鼻翼嘴角尤带天真,却是杀气狠厉,语出不回。
林照月摇头,手扶着墙,按着被钟磬震伤的心脉,眸光一分分聚敛:“他是魔魅,你杀不了他。对付他,二哥自有办法。你”
他顿了顿,眸光看着前方隐隐晃晃的湖水波纹投影,眼底明暗交叠斑驳不清。
“阿辰,如果二哥变了,变成你最讨厌的那个坏人,你还会听二哥的话吗?”
“二哥永远是二哥。”
林照月却笑了,连连摇头,低低地咳嗽:“是了,你连对林书意都呵,这就够了,别背叛二哥。二哥”
本想说,二哥已经没了母亲和姐姐,只剩阿辰一个亲人了。
但他心底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和柔软了,设想一下,若是容辰与他反目为仇,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
“算了,其实也无所谓。”林照月说。
他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衣襟,从容冷静地走了下去。
容辰的眼泪慢慢停下,心口的空洞冰凉却再也没有消散,反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
慢慢蹲在地上,静静地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泪珠子挂在睫毛上,半掉不掉。
许久,轻轻的脚步声出现他身前。
那不是林照月的,容辰一听就能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