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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侧室有什么关系呢?”
信长又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不能说有关系,但也不能说没有关系。”
“您再说得详细一点儿。您是不是在哪里有了中意的女子?”
“嗯。”信长点点头,“也不是没有。”
浓姬屏住呼吸,盯着信长。也不是没有,好像并不意味着有。难道信长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她终于明白了信长的心思。今川义元已经作好进京的准备。本答应届时助信长一臂之力的斋藤道三被杀死,美浓的权力转移到义龙手中,显然将成为信长的敌人。浓姬忽然感到一阵慌乱。信长莫非是要通过和自己分开,以缓和尾张和美浓之间紧张对峙的气氛?至少这样做能够让义龙放松警惕。不然,义龙有可能趁势主动向尾张挑战。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出来了。因为父亲的死而变得无依无靠的她,还要面临着被丈夫疏离的命运。竹千代的亲生母亲於大的遭遇,也终于降临到浓姬的身上了!
“我明白了。”浓姬跪伏在丈夫面前,“阿浓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大人已经到了必须有孩子的时候了。”
信长看了看抬起头来的浓姬。他觉得有点儿欣慰,但是现在不能用语言来表达。
“阿浓决不会责怪大人。请大人选择您中意的女子做侧室。”
“你明白了吗?”
“是。非常明白……”
“阿浓!总有一天,我要把义龙那个浑蛋……你要忍耐!”
浓姬跪伏在地板上,颤抖着身子嘤嘤地哭泣。信长走了出去,留下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哭泣。
这已经不是以前的古渡城。斯波义统已去世,织田氏的宗家彦五郎也灭亡了,信长移住清洲城,依靠自己的实力完成了尾张的统一。浓姬一直在背后支持着信长完成霸业。较之卓越的军事头脑,浓姬觉得信长的治国之才更加非同寻常,她曾情不白禁地陶醉在幸福之中。
每年雨季,木曾川河水暴涨,信长便会精心修筑堤防,此外,他还要致力于吸引各地商人前来尾张贸易,平息弟兄们对他的不满情绪……所有这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他不断推出出人意料的奇策,逐渐得到了家臣的信任,也使领民渐渐富裕起来。美浓有父亲,尾张有丈夫……就在浓姬暗自欣慰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意想不到的父亲的死讯。父亲的暴亡不仅打碎了她的美梦,而且将从根本上影响信长的人生,可能将他卷入又一场斗争旋涡中……
正因为内心十分信任并依赖父亲,浓姬现今所受的打击才更大。父亲的一生如同一场梦,美浓的经营和母亲的努力也都成了一场空。浓姬不仅仅被夺走了双亲,她的所有希望和力量也都消逝了。虽然理智告诉她,信长接下来的谋略和行动将会更加勇猛和完美,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些努力不久又会变成一场梦幻……
“夫人。”老嬷嬷悄悄走了进来,小声叫道。浓姬忧伤地抬起涕泪纵横的脸,勉强笑了笑。任何时候都不让外人看见自己软弱一面的浓姬,看到老嬷嬷那惊惶失措的眼神时,不禁全身冰凉。
“佛堂里,”老嬷嬷气喘吁吁道,“阿胜夫人,自杀了。”
“自杀?”浓姬顿时闭上双眼。又一个人在这里终结了悲惨的人生。因为生得美貌,不得不从一个男人手中转到另一个男人手中,成为争斗的根源……这个命运悲惨的女人!浓姬觉得,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不会再感到惊讶了。
天空逐渐阴沉下来。如果下雨的话,将是五月的及时雨吧。但是浓姬希望,天空能够晴朗起来,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您看——”老嬷嬷双手合十,声音低沉地说。
浓姬看了看扑倒在榻榻米上的阿胜。她还没有完全断气,插在胸脯的短剑仍然在摇动。但是,那张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倒更像终于找到了归宿后平静下来的样子。
“阿胜……”浓姬哀哀地嘟囔着。
阿胜的脸很美,浓姬不忍轻易去碰或者去抚慰她。当她脸上涂着煤灰到达这里,浓姬觉得她大概三十岁了,但现在她显得比浓姬更加年轻,皮肤滋润光洁。她至多二十五六岁,先是被勘十郎信行看上,但又与信行的下人交往,然而七郎左杀掉了与她交往的下人;后来她得到了义龙的宠爱,最终又成为道三的侍妾,如今又在道三遇刺后自杀,就是这个女人的一生。难道说这个女人的命运遭到了诅咒?无论躺在哪个男人的怀抱中,她所感受到的大概都不是喜悦和安心,是悲伤和不安。她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哦……哦……夫人。”阿胜忽然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她好像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那双怔怔的眼睛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女婴的眼睛,纯洁无瑕。
“阿胜……阿胜……阿胜我是罪孽深重的女人……请原谅。”浓姬忽然感到无比愤怒,她把手放在阿胜启上。“罪孽深重的不是你!你有什么罪?”
但是阿胜已经听不到浓姬的话了。阿胜的灵魂究竟在凝视着什么,究竟碰到了什么?她又一次低低地说道:“请原谅……”然后便合上了嘴唇。
浓姬看着这个信长之父最后一个爱妾——岩室夫人的侍女,转过脸去催促老嬷嬷。“叫岩室夫人来。”
老嬷嬷匆匆忙忙地走出佛堂,将岩室夫人叫了过来,岩室夫人如今正在城中抚育着儿子又十郎。
“听说阿胜来了。”岩室夫人一边说一边迈进了佛堂,当看到阿胜和牌位的时候,她站住了。
“她已经死了。请您……”浓姬催促着。
“阿胜!”岩室夫人将手放在阿胜的肩上,静静地盯着她的脸,但并没有哭;过了一会儿,她茫然地回过头来看着浓姬。浓姬又哽咽起来。
阿胜、岩室夫人和浓姬年龄相仿。而这三个人中,一个已经归天,一个削发为尼,只剩自己……浓姬忽然有一种冲动,她想对着这难以捉摸的世道大声呼喊,想诅咒这个世道。
老嬷嬷已经在阿胜的枕边点着了香烛。阿胜的魂魄好像正乘着那淡青色的香雾,缓缓地向空中飘去。浓姬想念佛为她超度,但是放弃了。这个灵魂……如何超度?
就在浓姬哽咽无语的时候,岩室夫人突然说道:“啊,杜鹃鸟……天空的阴霾。”她的声音清澈得如同少女。寂静得没有一丝风的庭院上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乌云密布,地面跳动着明晃晃的雨点。
第十章 藤吉郎出世
信长一反常态,决定步行巡视。他带着贴身侍从毛利新助,迈着和平日截然相反的缓慢步伐走着。
清洲城在五条川西边,而商家和集市则分布在东边。店铺密布的商街已经超过了三十条,还在逐渐增多。
就在清洲的织田彦五郎信友讨伐斯波义统的时候,信长已经决定移师清洲城,以便号令尾张。接下来,他派森三左卫门杀掉了彦五郎,带着义统之子岩龙丸威风凛凛地从古渡城迁了过来。从这个意义上说,信长已达到了目的。
今天的信长步伐沉重,是因为斋藤道三的突然死亡,使得他的谋划,前景变得不明朗了。
眼看要下雨了,信长步人集市中。卖青菜和鲜鱼的小贩已经不见了踪影,卖武器和陶器的商人也忧虑地望望天空,匆忙收拾店铺。信长穿过那些店铺,在一顶顶斗笠底下寻找那个卖针的年轻人。
那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年轻人,居然比信长派出去的探子更早一步看出了美浓的变故。虽然在其后的探查中知道了变故的具体经过,但他仍然觉得那个年轻人很不一般。难道他是出于好意才向信长透露消息?或者他是义龙的探子?无论如何,信长觉得,猴子应该料到自己会回来。
“哦,果然在。”信长心道。猴子仍然在上次那个位置摆放着铁针,表情茫然地招呼着顾客。信长确认无疑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予,迈着轻松的步伐慢慢走了过去,漫不经心地问道:“猴子,针卖得出去吗?”
那个年轻人看了看斗笠下面信长的脸。“噢,原来是您呀。”他也轻松地笑了,“在下的预言应验了吗?”
“猴子究竟在这里等什么人?”
“当然是你。”
“什么?”
“想帮你。”
“为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总之,在下的所有知识大概让你满意。”
“猴子在哪里学的?骏河……还是在甲斐?”
“不是。”对方轻轻地摇了摇头,“在更近的地方,就在您的脚下。”
“我的脚下?”
但是信长不打算再继续问下去。“我会有儿女吗?”他突然扯到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端正的长脸猛地伸向猴子。
因为话头转换如此突然,机灵的猴子也不禁一愣,那双眼角布满皱纹的金鱼眼露出慌张的神色。“儿女?”
“会有吗?你不是说你会相面吗?”
“是的。”年轻人点点头,“会!会有许多。”他虽然作答了,但因不知信长为何问这个奇怪的问题,表情仍然慌张而茫然。
信长爽朗地笑了,“猴子,我也来给你看看相吧,你是在期待着天下大乱呢。”
“不是。”
“不是?你额头上的皱纹写着,你想浑水摸鱼。”说到这里,信长突然又将话头拉了回来。“我能有儿女。那么,我必须开始找女人了。”
“什么?”
“不能生育孩子的女人,就像没有桶底的水桶。”猴子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芒。“啊,原来说的是山城人道的女儿……”
此时,信长已经迈步走开了。“你如果想抓住机会,就跟我来。”
“啊!”猴子发出狂喜的叫声。他抛下了铁针摊子,“一起找女人……我当然愿意!”
看到狠子紧紧跟在信长身后,担心会发生不测的毛利新助加快了脚步,信长轻轻地挥了挥手,把他支开了。“人啊——”
“是。”
“一旦到了某个年纪,就疯狂地想要孩子。”
“那是天地自然之理,毫不奇怪。”猴子开始改变了语气,用词也谨慎起来。信长觉得这很有趣,但仍不敢掉以轻心。“你有过妻室吗?”
“有过。但那是个非常冷淡的女人。”
“在哪里娶的?”
“在远州。是今川氏的松下嘉平次做的媒。”
“那么为什么到尾张来了?”
“嘿嘿,”那年轻人笑了,“表面上是为了买东西,实际上是为了寻找主人。”
“什么东西?”
“他们让我来尾张买一具胴丸铠……但是我已经将钱花得一文不剩了。”信长回过头看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虽然看得出他想侍奉自己,但他的言辞过于谨慎、圆滑了。“这么说,你糟蹋了主人给你的钱财?”
“嘿嘿,”年轻人又笑了,“其实我是怕老婆才逃出来的。虽然抱着漂亮的女人,却如同抱着块石头,毫无趣味。她一张口,总是骂在下像只猴子。”
信长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但他赶紧装出严肃的表情。“哦?你的老婆竟这样说。那不能原谅,你逃得好。”每当信长想笑时,就尽量板着脸;每当他想发怒时,就一笑了之。他令人难以琢磨,既可怕又亲切,既敏捷又沉稳。年轻人没有离开尾张,正是被信长的这些魅力所吸引。信长如今又扔给他一个奇妙的谜语“找女人”。年轻人虽然很想帮信长完美地解决这一难题,但信长没有给他任何提示。
二人很快穿过市场,到了城南。
“就是这里,你也进来。”
“这里好像是生驹大人的府邸,在下……能进去吗?”
“噢,你就帮我提鞋吧。”
“提鞋太……在下——”
“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提过鞋吗?”信长冷冷道。
“好!”年轻人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么,您就叫我猴子吧。”
信长也不点头,径直跨入生驹出羽的大门。“出羽在吗?我是信长。我喝茶来了。”
他态度傲慢,旁若无人地大声说完,便向院中走去。年轻人也傲然跟在后面。
听到信长的声音,宅内的人顿时慌乱起来。出羽匆匆忙忙跑到走廊下,跪伏着迎接信长。他大概比信长年长四五岁。“恭迎主公。”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
“不要客气。上茶!”
“在下这就准备。”
“出羽!你有个妹妹吧?”
“是。”
“叫什么名字?”
“阿类。”
“多大了?”
“十七。”
“好,让她端茶到这里。”
“啊?”
“你有妾室吗?”
“这个……”
“我逐渐厌倦了夫人。她虽是个才女,却不能生育,我与她疏远了。”
“您和夫人是那么和睦……”
“已厌倦了!”信长不耐烦地高声说道。这时,单膝跪在鞋台下面的猴子,神情怪异,突然敲了敲膝盖。
“你不要害怕,如果阿类不愿意,我不会强迫她。你让她端茶上来后,马上对她讲这件事情。越快越好。”
生驹终于明白,这是行为怪异的信长在求婚。他赶紧跑回内室,因为知道信长以前曾经喝令叫出父亲爱妾岩室夫人,出羽觉得那荒唐而突兀的求婚行为背后肯定隐藏着谋略,禁不住心惊胆战。猴子似的年轻人失声笑了。
“猴子,有什么奇怪的?”信长严肃地回过头看着年轻人。年轻人又笑了,“笑并不意味着感到奇怪。我有在心悦诚服时大笑的习惯。”不知什么时候,年轻人将“在下”改成了“我”但脸上仍然带着笑。
“我不允许别人在我面前保留奇怪的习惯。”
“知道了。但是,不愧是我猴子的主人,所说之事完全符合天地自然之理。您说如果对方不愿意,您不强迫她……”
“又是天地自然之理……”就在信长苦笑的时候,生驹出羽神情紧张地来到了走廊下,身后跟着十七岁的阿类。出羽窥探着信长的脸色,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
众人都畏惧信长。他们都知道信长的性格里根植着一种雷厉风行的风格。但是,那个长得像猴子的卖针人反而不惧。不,不仅仅是那个年轻人,跟在出羽身后的阿类,脸上也没有畏惧的神色。
“大人。”阿类规规矩矩地跪伏在地板上,问候完毕后,将茶放在信长面前,然后慢慢地退后,正对着信长。
“哦。”还没等信长说话,那年轻人先低吟了一声。“啊呀,啊呀……”不知是想说太美了,还是被她那不卑不亢的举止触动了。
信长并不看阿类,而是端起了茶碗:“阿类。”
“在。”
“你能生孩子吗?”
“这……”
“我问你能不能给我信长生孩子。”
出羽吃惊地回头望着妹妹。世间男女之间,恐从未有过如此奇怪的对话。他紧张得腋下都出汗了,脸和脖子也涨得通红。
“如果是大人的孩子,我可以生。”
“哈哈。”信长微微地点点头,“听说你是清洲的第一美女。我喜欢美女,不喜欢丑女。”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猴子,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去看着出羽。“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问她,如果同意,明天就送到城里去。”
“明天……”
“对,越快越好!猴子,走!”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歪着头,匆忙向出羽兄妹作揖,便随信长出去了。出了门后,年轻人一边把斗笠递给信长,一边小声唏嘘,大概是信长大胆、奇特的言行举止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
此时,信长又急急地向右转去,似乎不打算回城。“接下来要到哪里去?”猴子问道。
“你只管跟着,少说话。”信长拿起斗笠,向着须贺口方向走去。猴子纳闷地跟在后面。
这次,信长在重臣吉田内记宅门前停下了。他好像事先约好了一般,对守门人说了一声,便径直穿过庭院,向书房走去。
门人慌慌张张前去通知了主人,不一会儿,吉田内记晃动着肥胖的身体出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皱着眉头,双手扶住走廊的栏杆。
“是,是有一点儿事。”年轻人以为信长会说出发生在美浓的事。
“今天心情不好,来打猎。”
“但是,并不见您带随从、猎犬和鹰。”
“不需要鹰,我亲自动手捕捉。内记,你的女儿多大了?”
“女儿……您是说奈奈吗?十六。”
“哦,真是花一样的年龄。你让她到这里来,我看看。不用上茶了,端点儿水来吧。”
吉田内记歪着头,叫过下人。“让奈奈给主公端水上来。快点!”
信长大大咧咧地坐下,“马上就要发大水了,今年要是不决堤就好了。”
“您是说……木曾川吗?”
“对。如果美浓附近决口,百姓们可就惨了。”
“美浓附近?”吉田内记现出深思的表情。这时,身旁传来了轻柔衣衫的声响。“水来了。”奈奈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主公,这就是奈奈。您看看。”
“长大了。”
奈奈的双颊早已通红。猴子瞪大眼睛看着信长和女孩。如果说刚才的阿类像一面打磨得十分光亮的镜子,那么眼前这个奈奈就像一只刚出锅的馒头。虽然年龄比阿类小,但是她那羞涩的姿态和妩媚的气质却有着不可抵挡的吸引力。
“奈奈……”信长欲言又止,改口道,“内记,因为我夫人不能生育,我要娶侧室。”
“哦……侧室?”
信长点点头。“只要有头脑,用力气,多少城池都能够拿到手,但是孩子却需要女人去生。”
“是。”
“所以我从夫人身边挑了一个侍女做侧室,就是深雪。还有一个人是出羽的妹妹阿类。但我觉得还不够。所以,让奈柰跟我吧。”
“啊?”吉田内记顿时无语以对。众人眼中一直不近女色的信长突然之间要娶三个侧室……
“主公,您,您不是开玩笑吧!”他难以置信地盯了女儿一眼。奈奈的脸颊已经红得如同燃烧一般。一夫多妻本毫不奇怪,但因为对方是信长,所以总觉得有点儿蹊跷。
“玩笑?”信长一边反问一边站了起来,“不是玩笑!如果奈奈答应,就立刻送她到城里去。越快越好。”
吉田内记双手伏在地上,忘记了回话,只是怔怔地目送着信长出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为之事更是十分唐突。他终于明白了信长的用意。实际上,如果信长改掉奇特而怪异的言行举止,倒也不失为一个标准的好男儿。
“既然是主公的要求,自是不能拒绝……”他喃喃自语着。
就在这时,传来了信长的吆喝声:“猴子!”他抬头望去,那个年轻人原来还在庭院里。年轻人向他递了个眼色,赶紧去追赶信长。
“主人——”
“我还不是你的主人。”
“那么您是深雪、阿类和奈奈的主人了。”
“不得胡说。”
“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