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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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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沾点泥吗,又没毒。”穆心槐说。

“不至于吧,不就是黑点吗?”穆心槐问。

“黑点你吃啊?”王大力反问。

“毒不死人,黑点我来吃!”班长季平走了过来,抠起一块沾了地上灰尘的面,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发着声响大嚼起来。

王大力知道他们在向自己示威,没理他们,把面团上的黑部分用手一点点抠了个干净。

每天卖完饭下午快下班时,食堂都要清点一下饭菜票,点清后交到食堂会计处好核对一下数目,卖饭时收的学生饭票都装在两个盒子里,有时是王大力清点,有时是季平清点,把数目告诉王大力,王大力再交到会计处,这本是寻寻常常的事,饭菜票都是食堂专用,又都是学生专用,别人是用不了的。

别人拿去也没用,所以每次清点饭票,王大力也没特别用心。可是几日下来,,会计却说:“这几日食堂亏损了。”

怎么会亏损呢,每天按量做饭,每天按量发饭,学生数目也和常日一样,不见多也不见少,问题出在哪呢?

王大力想了想,猛然想到饭票的清点上,是不是自己交会计的饭票数错了呢?第二日,他便把季平点过的饭票清点了一下,立刻令他讶然:季平点的一捆捆饭票,竟然每捆都多几张,不是一百零三张,就是一百零四张,每捆应该一百张啊,怎么会多呢?难道他连数数都不会?

王大力想,可能问题不那么简单,于是又数饭票时,他佯装出去上厕所,从外窗户往里偷看,见季平在他离开后数饭票,哪是数,是秤,把饭票抓一把放秤上,秤低,放几张,秤高,抓下,每次秤的都高高的,怪不得每捆都多几张,王大力想,可是他这样做事图省事还是什么目的,是以前就这样数饭票,还是自己管理食堂后,他才这样做?

王大力百思不得其解。他假装聊天,问刘玉凤:“以前食堂的饭票怎么数啊?”

“都是管理员和季平,穆心槐数,管理员走后是季平和穆心槐两人数。”

“他们用秤饭票吗?”王大力问。

“饭票怎么能用秤称呢,那怎么会准,新的和旧的分量不一样,干的和潮湿一点的分量也不一样。”刘玉凤答。

“他们数的认真吗?”

“你别瞧季平和穆心槐不爱干活,清点饭票可以不偷懒,一捆饭菜票要数几遍。”

王大力沉思了,想了一会儿问:“食堂亏损过吗?”

“咱这学生食堂很少亏损,前年后半年亏损过一两个月,校领导知道了,认为管理员没水平,把管理员调到学生宿舍看宿舍去了。”

王大力听到此,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心说:好毒的招啊,用秤称饭票,领导没发觉,就让食堂亏损,领导看见了,只说自己懒得数,一推六二五,也没大错,看来食堂这个小地方,还真是藏龙卧虎。

食堂做饭是件繁琐的事,要由买菜洗菜切菜炒菜到卖菜卖饭,食堂做完饭也是件麻烦的事,要洗盆洗碗洗铲子洗锅刷锅盖菜刀菜筐等一系列活,而每周六下午的大扫除,更是食堂不可少的工作。食堂大,屋大,墙大,地大,门多,桌椅多,要把地刷的干干净净,擦过的地,地上还潮湿,人脚走上去,不能看出脚印,所以做卫生的厨工,星期六下午的清扫,擦洗,都是穿着胶皮雨鞋工作的,案板,包括面板,才板,要刷几遍,刷出木头本色,不带点油污为止,而玻璃更要擦的透明,像没有玻璃一样,人走过去,会撞上头,而窗台,灶台,也要擦的一尘不染。

王大力知道卫生对于食堂的重要,每次打扫完卫生,他都要用一块干净洁白的卫生纸,在灶台和窗台抹几下,白卫生纸上只要沾上一点脏,他便让厨工重新擦,擦到符合规定。厨工们都说:“王管理员对人和气,不发脾气,可是打扫卫生能让人累的唉声叹气,直不起腰。”

王大力听了此话,也顿时宣布:“食堂卫生是食堂的事,今后班长季平就主管卫生这件事,每天要下班前都负责检查一下全食堂的卫生,数饭票的事今后就不用他再劳累了。”季平听了,没说话,只是撇了撇嘴。

街道检查卫生的来食堂了,检查完饭厅又检查操作间,一切还好,还比较干净,王大力见检查组长嘴角露出笑容,心里也安定起来,便想最后只剩下库房了,库房应该没问题。于是便带领检查人员往库房走。

走到库房,只见穆心槐正弯腰在库房地上捡着什么。王大力一看,地上撒了好多海米,他正在用手一捧一捧地往盆里捡。“怎么,海米撒了?”王大力问。

“我想倒点海米炒油菜,不小心把海米倒在地上了。”他好像一副做错事自觉愧疚的模样。

检查人员绕过他往库房里走,他突然大叫:“你长没长眼睛,看到地上有海米,你还踩!”

那个被他呵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同志,被他吓的一哆嗦,忙看脚下,并没有海米,于是说:“没踩啊?”

“抬起你的脚鞋底下?”穆心槐又厉声说。

那个女同志忙抬起脚,皮鞋底下果然沾有一粒黄豆般大的海米,那位女检察人员立刻脸红了。

“你们的油缸怎么没盖盖,那要飞进多少脏东西?”四十来岁微胖的检查组长突然大声叱问。

“盖着盖呢吧?”王大力记得刚舀完炒菜油后厨工盖上了盖,自己还看了一下,于是说道。

“你看,你看,这是盖着呢么?油缸不盖盖,要飞进多少脏东西,而且你这库房卫生也不合格,瞧这东西摆的,米面堆在一堆,主副食放一个屋,门板上还堆着两片肉,像什么片库房,简直就像个垃圾堆!”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副白白的薄线手套,在库房的窗户棱子和门框上边一擦,两个白白的手指立刻出现两道黑印。

“这么脏,能保证学生的健康么?”检查组长面孔严肃地问,王大力无言以答。

这次打扫卫生,他本来想让厨工好好打扫一下库房的,可是季平说:“库房那么多粮食,调料,怎么用水洗啊,只能玻璃用抹布擦擦,湿气大了,库房里的调料,海米都要长毛,而且库房只有一个,又年久失修,就先别清洗了,等盖了新库房,再好好弄吧。”

王大力一听也私有理,而且前几日自己刚宣布让李平主管卫生,也不好太反驳他的意见,所以也就默认了。

没想到,检查组检查的这么仔细,王大力倒不知如何回答了。“你用白手套擦门框,别说这旧库房了,就是你们家,我用白手套去擦你们家门框,看能不能擦出点黑。”穆心槐站了起来,不服气地说。

“我和你们领导说,不和你说!”那位检查组组长伸出手指着穆心槐说。

“你甭指我,你和我们领导说,你找校领导去啊,跟他说,他算什么领导啊!”穆心槐说。

后勤刘主任走进食堂,王大力,季平和几个厨工忙迎上来。“刘主任,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刘主任一见众人,忙说:“各位小祖宗,我给你们作揖了!”说着合拢双手,摆了两下。

“大主任,怎么回事,好长时间没见,怎么刚一见就这样?”季平笑着脸说。

“这一段,咱们学校不是要盖一座家属楼吗,我去跑手续去了,妈呀,把我腿都快跑断了,要盖好几十个审批公盖,这个局那个处的,这才跑下七八个公章,还有十几个没跑下来,本以为家里没事,能让我安安心心地把建楼的事跑下来,今天蔡校长和赵书记找我了,交给我一张支票,说是办事处卫生检查组罚的,说咱们食堂卫生不合格,罚款一千块钱,我这就给人交支票去,各位老少爷们大姐大妹子们,别再给我惹事了,咱们好好打扫卫生,人家检查组说两句就说两句,别和人家顶嘴,要记着,咱们是归人家管,不是咱们管人家,一顶嘴一千块钱没了,你们食堂的全体工人一月的工资没了,何苦呢?”刘主任一连气地说,边说,边辅以摆手的动作。

“我没和她吵,她踩我海米,我还不可以说她一句?”穆心槐问。

“小祖宗,你说的对,可是你那一粒海米值一千块钱吗?”刘主任哭笑不得地说。

“那好,以后逢他们来检查,我躲起来行吧?”穆心槐说。

“那也不是个办法,还是少说为佳!”刘主任说。

“那我怎么办?”穆心槐又问。

“你先到后边烧火吧。”王大力平静地说。

穆心槐被派到厨房烧火。烧火是在炒菜锅墙外的地坑里,锅在墙里,灶在伸向墙里的灶坑中,相隔一米多有两个灶火,一个灶火配一个鼓风机,灶火是由铁箅子架起的,点燃火后,把煤末用小扁锹轻轻放到火头上,开动鼓风机,火便被烧热,煤变的炽红,发黄,发白,灶火上面的锅便被烧热,炒菜,蒸馒头,捞饭便可以进行了。

原来,食堂的烧火是四五个男厨工轮流烧的,一人一天,一星期也就轮个一天多,大家也没觉什么,烧火并不累,也不紧张。

不像做饭,早上八点半一上班,洗菜,切菜,炒菜,卖菜,刷锅,刷碗,打扫卫生,中午快一点才能下班,下午两点半又上班,又是洗菜等一系列活,马不停蹄,又要干到下午六点左右才下班,忙忙碌碌,说糙点的话,如果赶上下屉,或捞米饭,炒菜,炸鱼,炸丸子,上厕所都没工夫,憋急了,要小跑着去。

烧火就不然了,自己在灶火炕的小屋里坐会,抽颗烟,或到院里看看学生上体育课,哪时开始蒸馒头,哪时开始炒菜了,自己再摆弄火,要比屋里干活悠闲的多,中午卖完饭后一吃饭,也和其他厨工一样吃食堂饭,每月只交三块钱和十五斤粮票,有什么不好呢。

穆心槐穿着烧火的蓝大褂,头几天烧火还挺自得,没烧火的时候还绕到操作间和女厨工开个玩笑,逗个闷子:“瞧,你们干的多带劲,一个个像母牛似的,干点活还吭哧吭哧的!”

“你胡说什么啊,你才是母牛呢!”赵珍正在和面,仰起脸说。

“我怎么能是母牛呢,我又挤不出奶?”穆心槐凑近嬉皮笑脸说道。

“你个流氓,滚出去烧你的火吧!”刘玉凤说。

“我看这你们干活心里痛快啊,你瞧你们干我歇着,咱们挣钱还一样多,就像电视里的公狮子和母狮子似地,母狮子捕猎物,公狮子要先吃,吃剩下的才轮到母狮子吃。”

“那你们男的就是公狮子,好逸不劳,光吃闲饭啊?”赵珍问。

“谁让我们多一点呢!”穆心槐坏笑着说。

“去你的!”赵珍嬉笑着拍了穆心槐后背一掌。

“你打情骂俏也别在这儿打啊,回家再打!”穆心槐笑着说。

“谁和你回家打情骂俏啊!”赵珍扬起手又要打,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然黑了一片,忙说:“我都懒得打你,打你一下我就要洗一回手!”说着,洗手去了。

穆心槐烧了一星期的活,轻松是轻松,可是自己单个在烧火屋里呆着,觉得闷得慌,经常到操作间说说话,又觉得王大力老盯着自己,虽然没说自己,但总感觉不自在,总觉得他在说:“你烧火就在烧火屋呆着,别老来操作间影响别人工作。”

而更令他不舒服的是,由于烧火煤烟大,整天弄的自己污头垢面的,像李逵的儿子,张飞的孙子,每天回家都得洗脸洗头。

正文 第十四章 打工

穆心槐每天都得用三盆水,第一盆水是黑色的,第二盆水洗过头后是浅黑色的,第三盆水是淡黑色的,头两天还洗个四五盆水,后来烦了,淡黑色就淡黑色吧,一连烧好几壶开水,煤气罐最起码要提前几天换,洗过脸和头,仍感到脸上汗毛孔黑仍有黑点,头发一摸,仍然发粘。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难道让王大力治住了,以后老烧火了,不行,找季平商量商量。

“季平,哥们在后边烧火,你也安心啊?”下班后,穆心槐扯住季平说。

“我看你在那干的挺好啊,火烧的旺旺的,馒头蒸的又大又白,菜炒的又熟又香,怎么不好啊。”季平一脸讥笑。

“别讽刺哥们了,都怪我那天和检查卫生的喊了两句,王大力趁机就让我烧火,弄的我没办法。”

“烧火不好吗?”

“烧火轻松是轻松,可是太脏,咱不能老干这个活,何况你一个人在食堂里面,也要看王大力脸色干事,没个站脚助威的,你心里就好受?”

“唉,算了,王大力还行,没摆管理员臭架了,再说他也考了一个什么大专文凭,我只是初中毕业,不可能当管理员,把他赶走了,学校再弄一个别的管理员来,未见得有他好对付,得了,哥们忍着,就在后边烧火得了。”季平对穆心槐说出心里话。

“你是行啊,你是班长,干不干活,食堂的人谁能说你啊,可是我也不能老烧火啊。”

“火烧的好呗。”季平大笑着说。

炒菜厨工李柱见锅里的油烧热,便把切好的菠菜倒进锅里,本以为大炒几下菠菜便热,把炒好的肉片倒进去就行,没想到,炒菜铲翻了两下,菜锅却听不见菜进锅里的声了,用手一摸锅梆,不热了,他忙跑到食堂后面的烧火房,说:“火怎么凉了,正炒着菜呢,火可不能小!”

穆心槐正坐在椅子上看一见他说,忙下灶坑一看,火已经残留不多的红色,快熄灭了,便忙往里添煤说:“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旺了,你回去,火一会儿就好!”

李柱忙返回操作间,拿起菜铲一翻,只因火该旺时不旺,一大锅炒菠菜,变成熬菠菜了,弄得他哭笑不得。以后,这样炒一半菜火突然小了的事又发生几次,而且几次蒸馒头和包子也发生中间蒸的时候火小了的情况,闹得蒸出的馒头和包子不是面没发起来,瘪瘪的,就是没蒸熟,咬起来发粘。

王大力很是气恼,但是穆心槐已经被罚到食堂最角落的地方干活了,你又没见他做饭时把灶火弄灭,火大火小都是凭良心烧的,他的话:“你嫌我烧火不好,可以不用我烧啊,你嫌我不适合干食堂工作,可以把我从食堂退回学校,看个门,发个报纸,看个自行车也比厨工强,干那些活只是面子上不好看,却不累,厨工是又累,又不好看。”

王大力找后勤主任老刘反应这个问题,刘主任叹了口气说:“穆心槐是个滚刀肉,能让你连着烧十来天火就不错了,学校谁不知道,你们食堂的厨工男的是大爷,女的是祖奶奶,管是管不了,说也说不动,你千万别给他来硬的,如果说翻了他,他给你来个请几天病假,你的饭还做的成吗?”

“那咱们就任由他把烧的火药旺时不旺,不要火大时贼旺了。”

“你可以和他好好谈谈。”

“我和他谈几次了,他来食堂比我时间长多了,什么事不必我懂,安个尾巴比猴还精呢,要不,给他调出食堂,让他干别的去,食堂少他一人也能把饭做熟!”王大力赌气说。

“你给他调出去,调哪啊,哪敢要他啊,如果他调出食堂,哪天再想让他回食堂,他死活不回,那不是领导自己出难题吗?”刘主任不打磕巴的一气说完。

“那就任由他烧火捣乱了?”

“你们可以轮流烧火,像以前一样,如果觉得轮有困难,你可以先烧一个月。”刘主任说。

“我是管理员,又卖粮食抬麻袋,又在后面铲煤烧火,食堂的工作我还能抓吗?”

“我们就是因为看着你能干,才接收你的,管理员更应该做个表率,干更多的活。”刘主任很信任地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

没待王大力宣布烧火轮流烧的决定,穆心槐突然请了病假,进食堂只说一句:“我肚子疼,三天假!”说着把医院假条交给王大力。

王大力正考虑烧火今天该谁烧时,季平也来了,也说肚子疼,也把个医院假条交给王大力,也是病假三天。

王大力看了一下,十来个人,少了两个,说多不多,有他们在,嫌他们干活少,今天一下少俩,每人有每人的工作,顿时人手就觉紧张起来。

先解决烧火问题吧,烧火只能男厨工烧,哪能让女厨工黑头炭脸的烧火呢,剩下的两三个男厨工,两个炒菜的,一个捞饭的,离不开,只得自己去烧火了。

王大力穿上蓝布外罩,戴上帽子,便下到烧火的灶坑里,他以前在钢铁厂是用煤气烧热风炉,那火头,比这做饭的火少说也要大几百倍,摆弄了近十年,所以对烧火也不觉陌生,煤要虚,做到下虚上实,外虚中实,火自然会烧旺的,灶火和煤气火不同之处是,煤气火不用往外勾炉渣,烧煤的灶火要往外勾炉渣,烧一会儿便要往外勾些炉渣,其余火色火头大致相同,王大力烧了十来分钟,便基本掌握了烧火的诀窍。

王大力坐在烧火的小屋里,添煤时下灶坑用铲子往火头上添上两铲煤,不用火时,便坐在椅上休息,虽然脏些,但也悠然自得,心想:烧火是不错的活啊,穆心槐怎么不愿意干呢。

正在他歇息时,刘玉凤跑进来:“王管理员,该下屉了,你过去帮帮忙吧?”

“怎么,你们自己下不了屉?”王大力问。

“两男的请假了,两男的在炒菜,离不了手,笼屉四五层,码的那么高,蒸气又那么大,女将各自矮够不到顶上面两层,就是够到了,怕也劲不够,别把屉翻了,馒头滚出来,再把人烫了。”

王大力这才想起:以往下屉,顶上面两屉,都是自己和季平和穆心槐下的,现在他俩请假,自己烧火,女将可不是干不了么,便说:“我烧火这么脏,又离不开人,怎么帮你们去下屉啊?”

“没事,我先帮你烧会儿火,你先下屉”王大力忙进操作间,洗洗手,脱下烧火大褂,叫上炒菜的李柱,把最上面冒着蒸汽的笼屉抬下来。

天冷了,水草长的不那么旺盛了,河道里捞水草的临时工也开始精减。刘炳坤和黑子赵有志都被精减下来。两人来到小饭馆,来上几两酒,叫上两小菜,边喝边聊,借酒消愁。

“你说咱俩回北京混的,连个正式工都没有,好不容易找个捞水草的临时工,天冷了,用不着了,又给咱精减了,咱倒不错,像在村里插队一样,冬天不用干活,猫冬了。哪知咱插队没回北京,也许还能发点财?”黑子一杯酒刚下肚,牢骚便开始了。

“你在内蒙插队,怎么能发财?”刘炳坤问。

“我在呼伦贝尔那插队,我插队那村听说现在可发了,那发现有什么金属矿,叫钼,稀有金属,可值钱了,一顿能值上千块呢,我们插队那的老乡把自己的院子地底下刨下去,就是钼矿。一天就刨一吨,家家卖矿石的钱铺在西子下面,就是炕席底下,铺满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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