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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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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性子耿直,喜好打抱不平,若不是他父亲,只怕在军中也是呆不住多少时日的。

    周铨听得对方是池州人,心中便是一动,笑着道:“听闻摩尼教徒在池州闹得甚凶,不知梁提辖可知此事?”

    “没这回事,摩尼教不过是在山沟沟里哄骗些愚男痴女,诳些财物罢了,能闹出什么名堂!”梁庭芳毫不在意地说道。

    周铨却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的力量还没有延伸到江南去,故此对江南摩尼教的状况并不是十分了解,原想从梁庭芳这里得到一些消息的。

    双方高谈阔论,这梁庭芳虽然头脑简单了些,但还是知晓一些东西,特别是南方的事情,周铨很感兴趣,双方聊得还算投机。

    可话聊得一半,就听到下边人声鼎沸起来,梁庭芳伸头望去,却见刚才被赶走的那两个泼皮,带着一群兵丁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梁庭芳讶然道。

    “自然是来找麻烦的。”周铨一笑。

    梁庭芳吸了口气:“官府竟然为这些泼皮无赖出头……你早就料到会如此?”

    “我在海州呆了近十日了,早就知道这海州盐场是怎么回事,原本我是不想管的,不过既然惹到了我头上……我就伸一伸手吧。”周铨道。

    梁庭芳不解地望着周铨,只见周铨身边的武阳站在了楼梯口处,然后就听得一片哗啦哗啦的声音,是有人从楼梯处滚下去。

    “大胆,你们冒充官差,还敢拒捕!”有人叫了起来。

    “冒充官差?瞎了你们的狗眼,看⊥⌒dǐng⊥⌒点⊥⌒小⊥⌒说,。◆。o▽s_;来果然我家公子的猜测没错,海州贼就隐藏在盐场之中,而海州衙门里,也有他们的内应!”

    王启年走到楼梯口,他声音不大,可一句话,却让底下人的气焰消失大半。

    那两泼皮对望了一眼,他们挨了打,没有诈到钱,回去后极不服气,便找衙门里的熟人打听了,确认这伙人并不是海州衙门的,所以他们寻到自己背后之人,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背后之人大发雷霆,立刻赶了过来。

    原本以为这几人就算是外州差役,面对他们这些地头蛇,也硬不气来,却不曾想,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你……你们胆敢袭击官差?”

    “我们自徐州府追捕海州贼,在徐州时杀人盈野,我身边这位武叔亲手宰杀的海州贼、腊山贼就不下百人,若他真要袭击尔等,你们这里还有活人吗?你们的头领是谁,乖乖来拜见我家公子,若敢有什么推托,呵呵呵呵!”

    王启年轻轻笑了几声,就从楼梯口缩了回来,而底下的兵卒与差役们则是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胖子走了上来,虽然天气转凉,可这胖子却依然是满头大汗。

    “哪位公子召见,俺魏德彪在此有礼了。”胖子笑嘻嘻地道,但目光深处,却藏着几丝阴冷。

    周铨瞅了他一眼,有些厌恶地摆了摆手:“让他滚吧,原本想找个能看顺眼的人,这胖子我瞧不上眼……”

    此话听得魏德彪耳中,他额头青筋一跳,但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仍是笑吟吟的:“原来是这位公子,我魏某你瞧不上眼,不知两淮发运司衙门,你是不是瞧得上眼,不过不知苏州应奉局,可入公子法眼?”

    苏州应奉局这词一出,梁庭芳顿时眉头皱起,有些担忧地看着周铨。

    苏州应奉局本身并不可怕,但是应奉局之后,却是朱勔!

    此人在大宋,也是一个传奇了,其父靠着行医致富,得到蔡京、童贯二人赏识,于是朱勔也被举荐给了赵佶。此时朱勔正任苏州应奉局,在此为赵佶搜刮江南奇石花木,供赵佶赏玩之用。

    在梁庭芳看来,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眼前这位公子,虽然有些势力,但正面与朱勔扛上……

    不等他想到结果,就见周铨一摆手,那个话声轻柔的少年立刻推了旁边的同伴一把,于是那壮壮敦实的少年上前,抡起耳光就抽了过去。

    正反八个阴阳耳光,抽得那魏德彪满脸红肿,特别是嘴唇,都肿得象猪大肠。

    “想拿朱勔来压我?我叫周铨,你回去问问朱勔,他是不是想要来寻我算账。”周铨轻轻敲了一下桌子道。

    那魏德彪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周铨在京师里已经名声远扬,在徐州也是人人皆知,可在海州,他仍然没有什么影响。

    但他既然敢这样放话,就证明他并不畏惧天子宠臣朱勔!

    “周……周铨……”魏德彪重复了一遍周铨的名字。

    结果又是一顿耳光,李宝一边抽,还一边叫训:“俺家公子的名讳,也是你这肮脏货能呼的!”

    魏德彪被一顿抽,直接抽下去之后,周铨起身笑道:“梁提辖,不妨与我去看一看盐场的热闹。”

    梁庭芳看得莫明其妙,实在想不明白,周铨为何会动手教训魏德彪,甚至可能要招惹朱勔这位天子宠臣。

    他却不知道,周铨在京师中已经招惹过李邦彦,甚至将这位李浪子赶出了京师。朱勔虽然得到赵佶的欢心,但周铨自己估计,自己对赵佶的作用,还要强过朱勔。

    他接下来要向海州伸手,朱勔却已经在这里,甚至还从江淮发运使手中把海州盐场夺到手,而这座盐场,对周铨来说也有些用处,双方不可能合作,那么就只能争上一争了。

    反正在等苏迈上任前这段时间,也有些无聊的,总得找点事情来做。

    “周公子……你真不惧朱勔?”咽了口口水,梁庭芳跟在他的身后。

    “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盐场主事,还真能搭上朱勔?他能在朱勔的管家面前露个脸,已经算是了不起了。”周铨不屑地道。

    出了酒楼,周铨没有急着走,而是打发王启年去那乞讨妇人处,不知和那乞讨妇人说了什么,然后又找客栈借了辆大车,由李宝驾着。

    那妇人带着孩子坐在大车之上,手中多了几张面饼,那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狼吞虎咽,旁边的王启年则不停劝他们慢些吃,还将一瓢水不时递到他们手中。

    这一切都是在很短时间做成的,梁庭芳有一种感觉,这位周公子的手下,做这种事情似乎轻车熟路,以前经常干。

    那妇人千恩万谢之余,也有些担忧,想来是怕那魏德彪一伙。

    跟着周铨,径直出了海州城,向着东北方向行去,约是十余里,便看到了海边一座稀稀拉拉的村落。

    在那妇人的指引之下,他们进了村落里,一群连衣裳都没有的孩童,跟在他们身后看热闹。李宝见着他们模样,心中不忍,在身上摸来摸去,却摸不到什么东西。

    还是王启年,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些彩色的纸包的糖果。

    这是用红糖制成的糖果,类似于另一世的太妃糖,算是周铨在雪糖基础之上开发出的新产品,也是梁师成此次彭城乱后支持周铨的关键——周铨派往京师的信使,随身就携带了一斤这种糖。

    王启年自己剥了一粒糖,然后一一分给众孩童,那妇人的三个孩子也有。

    孩子们学着他剥开糖纸,将糖含在嘴中,顿时长长地吸了口口水,一个个眼睛亮了起来,原本有些木讷的神情,也变得生动了。

    就是梁庭芳,也分到了一粒糖,他把糖剥开,立刻嗅到一股甜香,正准备塞进嘴中,却看到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这孩子来得迟了,没有分到,就只能含着一根手指头,满眼羡慕地看着别的孩子吃糖。

    梁庭芳喃喃说了一声什么,然后将糖给了那孩子。

    周铨看到这一幕,微微笑了笑,然后大声说道:“还想吃糖么?”

    “想!”几个稍大些的孩童叫了起来。

    “唔,以后会有的。”周铨道。

    梁庭芳再度觉得莫明其妙,而那些孩童们则一脸憧憬,跟在了他们后面。

    “这便是奴家了。”那妇人怯生生地指着一座破烂低矮的土屋道。

    周铨抿了一下嘴:“请你舅姑出来吧。”

    所谓舅姑,其实就是公婆,没一会儿,一个一拐一瘸的老人,拄着杖来到周铨面前。

    老人身上同样是补丁打补丁,面黄肌瘦神情木讷。

    “带我去看看盐场,你媳妇一介妇人,不方便。”周铨命令道。

    那老人呐呐无语,根本不敢拒绝。

    出了村子不远,就是大片的滩涂。

    在这些大片的滩涂之旁,建了一些巨大灶台,一捆捆海边的红草和皂角堆在旁边,有牛车拉着吸满了海水的草木灰过来,被堆在灶台旁的砖池之中。草木灰中的盐卤滤了出来,顺着砖池留出的缝隙流入一口巨大的铁锅。

    他们到来的时候,正值煮盐之时,就见火焰借着海风之势从锅底冲天而起,盐户们赤着上身,用一丈多长的长叉,将成捆的红草、皂角树枝塞入灶中,那长叉太重,这些盐户们倒是想出了个主意,在灶边树起一根粗木杆,粗木杆上端钻了孔,孔中穿过一根横枝,而长铁叉就用绳子挂在这横枝之上。

    看到这一幕,周铨微微点头:“盐户还是很聪明,知道利用杠杆之理,启年,还记得什么是杠杆之理么?”

一六五、给我一个支点,我要撬起大宋() 
梁庭芳觉得这位周公子当真是个很神奇的人物。

    听得他在教自己的随从什么是杠杆原理,原本梁庭芳觉得很玄乎的东西,但他却以耍大枪为例,解释以一手为支点,另一手为施力点,而大枪所挑之物便是受力点,听得梁庭芳连连点头。

    特别是周铨那句“若想省力,则施力点离支点需长,若想省距,则施力点离支点需短,二者不可得兼”,梁庭芳结合自己习武体会,只觉得话虽简单,却是至理。

    “那施力点离支点只要够长,岂不是连块万斤巨石,也可以撬起?”他忍不住问道。

    然后他看到周铨用一种异样的神情望着他,说了一句令他永世难忘的话:“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嗯,大宋。”

    梁庭芳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再然后又愣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对周铨道:“虽然我不信你这句话,但是……为何我觉得此话甚有气势?”

    周铨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盐场里转了一圈,自顾自看着盐户们的生产。

    “孙知州曾说,盐场终会祸民。”

    周铨正观望间,突然听得带他来看的那妇人舅翁开口。

    “什么意思?”

    “仁宗朝时,孙冕在此任知州,发运使令其在此办盐场,他说今日盐场虽能获利,但来日必定祸民……若朝廷早听他的,我等不为盐户灶丁,怎会有今日之苦?”

    老人的话让周铨摇了摇头:“此话未必全对。”

    老人不敢与他争辩,当即沉默不语。

    旁边的梁庭芳却顿足道:“为何不全对,若是朝廷不在此设盐场,别的不说,这户人家,何至凄惨于此?”

    “若无盐务,这些盐户灶丁如何生计?”

    “他们可以种田务农……”

    “莫非种田务农,就不会遇到灾荒疾病?”周铨又问道。

    这一次梁庭芳无法回答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那你以为问《②dǐng《②点《②小《②说,。●。o≮s_;题出在哪儿?”

    “我看了一下,此地盐场,还以煮海成盐,故此成本高昂,盐质较差,比不得河东的畦盐,甚至比不得辽盐。价高质次,争不过别人,自然只有积压破产。”

    周铨寥寥数语,那老人原本双眼浑浊,但这个时候,突然睁得老大,然后跪下给周铨叩头:“公子,公子所言不虚,小老儿方才胡言乱语……着实如公子所言,我们争不过畦盐,也争不过青盐,公子既一语道破,必是有主意的,还请公子发恩指点,给海州盐户一条出路!”

    周铨摆了摆手,王启年与李宝将那老人扶了起来。

    “能发现问题,未必能解决问题,你是老盐户,莫非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那老人闻得此言,呜呜哭泣,只是摇头,却没有别的办法。

    周铨默默看着稍远处,那里积压卖不出去的盐堆积如山,他摇了摇头,这些盐中杂质既多,味道也不纯,甚至连颜色,也比不上他惯用的河东畦盐。

    “既然畦盐好,何不用畦盐法制盐?”旁边的梁庭芳绞尽脑汁,憋出了一计。

    那老人有些失望:“提辖有所不知,畦盐乃池盐,此地是海盐,用不得其法也。”

    他们在盐场四处看,自然也落到了某些人的眼中。

    魏德彪得报之后,咬牙切齿:“老任头家里还欠俺的债,便敢与外人勾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去老任头家里催逼,只要莫惹那小狗,为俺出这口恶气!”

    在魏德彪看来,今日之事,是他的奇耻大辱。往日里在这盐场附近,他都是称王称霸,即使是在海州城内,除了极少数人他招惹不得外,别的人都是他欺凌的对象。

    可今日,那个自称周铨的小儿,不但对他呼来喝去,还指使奴仆抽了他的耳光,让他在海州颜面扫地。

    他此时也派人去打听,这周铨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摆出一副猛龙过江的模样,如此强行压制他。

    只是一时半会,打听消息的人还来不了,因此他只能拿那任家出气。

    梁庭芳跟在周铨身后转了几圈,已经觉得无聊了,他笑着向周铨道别:“周公子,我觉得这里没啥有趣的,若是公子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辞了。”

    “怎么没有,还有需要你做的事情呢,你惹的麻烦,不扫尾就走?”周铨似笑非笑地道。

    “我惹的麻烦?”梁庭芳莫名其妙。

    “时间差不多了,任老丈,回你家去,怕是你家那儿,又有麻烦了。”

    周铨此话一出,那任老头儿身体一颤,一瘸一拐向着盐户村行去,才走得大半,就看到自己家的屋dǐng上,一道火焰升了起来。

    “啊,啊!”任老头儿惊慌失措,除了大叫,却没有任何办法。

    梁庭芳则是怒目圆睁,大步冲了过去,转眼间,就将众人甩在身后。

    周铨倒是不紧不慢,当他赶到时,地上倒了五六个大汉,那两个倒楣的泼皮又在其中。

    “该死!”

    望着已经被烧了半边的屋子,梁庭芳踏在一个泼皮身上的脚,又往下跺了一回。

    那泼皮惨叫了一声,但这又有什么用,于事无补。

    “唉,任老丈,看来你家是住不成了。”周铨叹道。

    任老头儿跪在自家门前,已经是欲哭无泪。

    “周公子,你是聪明人,我是蠢人,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伸伸手,帮他们一把吧。”梁庭芳此时道。

    “我帮他们倒没什么问题,但如何帮法,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是不是想要替他们家还债?”

    梁庭芳脸一红,他方才来第一选择,确实是要替任家还债,但一问起来才知道,欠了魏德彪债的,不只任家一家,而且就凭他身上的那点盘缠,真要替任家还了债,只怕他就要乞讨回池州了。

    “而且,我为何要帮他们家,帮得了一时,帮得了一世么,救急不救穷的道理,你懂么?”

    周铨的话说得非常冷酷,却是实情。

    这一番话,说得梁庭芳满面都是尴尬之色。

    “任老丈,我看你们家如今情形难过,你这三个孙儿孙女,若不是被饿死,就要为奴为婢,若是你愿意,我将他们带回去充作学徒,每年可以回来看你一次,如何?”教训完梁庭芳之后,周铨又缓缓地道。

    为学徒,不是奴仆,这是好听些的说法。但至少那任老头不必担忧孙子改姓,以后家里断了香火。

    此时任家已经是走投无路,事实上任家那妇人上街乞讨,便也有卖儿女之意,闻得周铨提起,这老人还跪下来千恩万谢。

    毕竟,孙儿孙女还能活下去,这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你们这里,应当有保长,唤他来作证,再请几位年长德昭之人为证。”周铨道。

    任老头顿时尴尬起来:“保长便是魏德彪。”

    “那就另选人……唔,梁提辖,你好歹是个武官,倒也可以充当证人,你就还充当这个保人吧。”

    梁庭芳此时满脸羞愧,再不说什么周铨乘火打劫之事了。

    既是要订契约,任老头便请了位识字的不第秀才,又请了盐户中的几位老者,王启年与他几陌钱,还去买了些酒肉,招待这些证人。

    待一切就绪,那三个孩童跪下给周铨磕了头,周铨示意王启年带好他们,然后才徐徐道:“你三个孙儿孙女既然在我家中做事,你媳妇当如何?”

    “我二人老了,必不拖累新妇,择个好些人家,令她改嫁就是。”老人惨然道。

    他媳妇慌忙跪下:“舅翁何出此言,奴当替夫尽孝,侍养舅姑……奴便是替人浆洗缝补,上街乞讨,也总不敢短了舅姑吃用……”

    这家人倒还有几分情义,梁庭芳看得心中不忍,他拼命看向周铨。

    周铨给任家的家不多,甚至还不够他们还债,若周铨愿意多出些钱,或许这家人就不必如此凄惨了。

    周铨却没有急着说话,待过了会儿之后,他才道:“任家大嫂年纪尚轻,改嫁与否还可再考虑,不过任老丈,我倒有一件事情想要劳烦你去做。”

    “何事,小老儿只会煮盐,如今身体也不成了……”

    “煮盐之事,自有江淮发运司管,我暂时还不想插手。”周铨道:“我要在此建一船场,你在海州多年,可知何处可以用作造船场,我要造的不是小渔舟,而是大船!”

    海州的盐户,自然是见过大船的,但他们并不知道,周铨所说的大船,比他们想得到最大的大船还要大。

    “小老儿倒是知道几处所在适合造船。”任老头说道。

    “除此之外,我要建船场,少不得要用人工……你可以盐户中为我招募人手,每日三十五文到五十文钱,你看如何?”

    任老头浑浊的眼睛里亮了一下。

    在京师,每日五十文是招不到人手做事的,但在徐州,每日五十文就有不少人羡慕,而到了海州,三十五文就足以让这些盐户们趋之若骛了。

    “只恐盐场不放人,官府那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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