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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系罢了,武德初年应制举出身,历任右武卫录事参军、殿中侍御史、史官、吏部右侍郎,曾参与过《周书》的修订,为人豁达,与魏王李泰相善,素来不怎么瞧得起无用懦弱的李治,此番看不过李治排除异己的恶劣行径,联合侍中刘洎否决了李治两份提名之议,此时见李治拿萧瑀来压自己,更是没啥好脸色,李治问话之声刚落,崔仁师便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朝廷者,公器也,非徇私可以妄为者,崔秉承其人文风浮躁,且无历练,难担户部之重任。”
崔仁师此言一出,侍中刘洎立刻出列表态道:“崔侍郎此言甚善,朝廷乃社稷重器,选贤任能方能保国泰民安,此治国之大道耳,殿下不可不慎之。”
“刘侍中斯言甚善,殿下当慎之!”
“前隋之乱便在滥用私人,此前车之鉴也,殿下不可不慎。”
“朝廷大员当以干才为先,岂可因言而幸进,此风不可长!”
……
刘洎的话音一落,一帮子重臣们立刻纷纷出言附和,丝毫也没给太子李治以及中书令萧瑀二人留面子,一个个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李治之能力与品行的极度不信任,立时将李治气得脸色发青、手直发抖,眼瞅着自个儿势单力孤,根本不可能在这等议事中占得丝毫的便宜,李治恨恨地甩了下袖子,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转入了后殿。一起子大臣们本就没将李治这么块废料看在眼中,此时见李治拂袖而去,谁也没当一回事儿,各自谈笑着散了去,一场朝廷较量便以李治大败亏输算是告了个段落,然则,就在重臣们各自散去的当口,叶凌与苏勖飞快地对了个眼神之后,双双都将目光投到了在整个议事期间始终一言不发的李千赫身上,那眼神着实颇为耐人寻味的,至于其中的意思么,那就只有叶、苏二人自个儿心中清楚了。
“混账!该死!”暴怒中的李治再也没了往日那等文弱弱的样子,狂怒地在承德殿的寝宫中闹腾开了,看啥不顺眼就砸啥,原本富丽堂皇的寝宫里一片的狼藉,随着李治吼声连连、破碎的花瓶、砚台之类的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哐当”不时地响着,整个承德殿顿时被闹得个鸡犬不宁,大小宦官、宫女们全都被吓得退避三舍,谁也不敢走进寝宫中去触李治的霉头,偏生能劝说一、二的李治之嫔妃们如今都在东宫里住着,而后宫中各位娘娘素来不管承德殿之事,于是乎,李治的发泄便没了个完了,大有不将整座承德殿全都拆了誓不罢休之势。
“小娟姑娘,您可算是来了,殿下正……,哎,您还是赶紧进去瞧瞧好了。”东宫内值局主事宦官管大松正自着急着不知该如何去劝解暴怒中的李治,突然间见到武才人的贴身丫环小娟正走来,忙不迭地迎了过去,一副见着了救星的样子说道。
小娟乃是武媚娘身边最得用之人,负责的就是跟李治的私下通消息,没少到承德殿乃至东宫为武媚娘暗通款曲,跟管大松可是老熟人了,此时见其焦躁不安的样子,格格一笑,也不说话,一仰头,踏着小碎步便扭着腰进了承德殿的宫门。
“呸,小骚/逼,跟你家主人一个德行,早晚要你好看!”管大松虽说早就习惯了小娟的傲气,也知道这丫头的主子跟李治有些个不清不楚的关系,轻易得罪不得,可被蔑视的感觉依旧不好受,偷偷地朝着小娟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气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眼中的恶毒之意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小娟自是不知道管大松这个宦官头子在背后咒骂着自己,一扭一扭地便进了李治的寝宫,才刚从房门探出个头来,冷不丁瞅见一物飞将过来,登时便吓得一声尖叫,倒退了一步,险险地避开了一面飞将过来的小铜镜,但见那面铜镜重重地砸在墙上,爆发出“咣当”一声脆响,生生裂成了几大块。
“怎么是你?”暴怒中的李治被小娟发出的那声高昂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抬起了头来,立马瞅见正自捂着高耸的胸膛作惊恐状的小娟,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小娟时常跟李治见面,早就混得倍儿熟了,倒也不怯李治的怒火,小嘴儿一翘,高耸的胸膛一挺,雪白的一大片便在袒胸的衣服外挤出了道勾人心魄的深沟,一脸子委屈状地道:“殿下,您吓着人家了。”
李治本就是个好色的主,早就想采了小娟这朵嫩花,只不过碍着武媚娘的面子,一直没动手罢了,此时一见这小丫头摆出了那等诱惑的姿势,眼一热,先前的恼怒全都不知跑到哪去了,咽了口唾沫,贼笑着道:“啊,是这样啊,那本宫道歉好了,来,让本宫瞧瞧伤着没有。”这话边说着,人便凑了过去,左手一环,将似避实迎的小丫环揽入了怀中,右手便伸向了那片雪白,一把握住不放。
“啊,啊,啊……”小丫头很是配合地扭动着腰身,发出一阵阵勾人心魄的轻喘声,逗得李治春心荡漾,不管不顾地一把将其抱起,四处寻找着合适的场所,怎奈先前李治大发作之际,将整个寝宫折腾得成了垃圾场,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可以办事的场所,正呆愣间,怀中的小丫头宛若突然醒过了神来一般,咬着唇,低声地道:“殿下,娘娘让您去老地方一见。”
“哦。”一听是武媚娘召唤,李治十分的欲/火便泄了六七分,不舍地将小丫头放下,色迷迷地道:“嗯,知道了,本宫这便去,尔可在此等本宫归来,嘿嘿……”顺手捏了捏其翘/臀,这才不舍地行出了寝宫的房门。望着李治那着实不算厚实的背影,小娟笑了起来,笑得极媚,很显然,她等这个机会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有这么个攀高枝的机会,武媚娘这个主子早已被其忘到了脑后,轻哼着小曲儿便在乱成一团的寝宫中转起了圈来,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毅和殿的厢房中,噼哩啪啦的撞击声混杂着低低的呻吟声、粗粗的喘气声响成了一片,好一通子奏鸣曲之后,但听一声如同公鸡被扭断了脖子的嘶吼声响了起来,交响乐结束了,只剩下重重的喘气声,须臾,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今日庭议之事妾身都听说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媚娘,你不知道,那帮狗贼眼中就没有本宫的存在,一个个狗眼看人低,本宫早晚要跟他们算总账,哼!”李治平躺在铺了层锦布的地上,伸手抚摸着武媚娘光滑的后背,气恨恨地接了一句。
“唉,殿下总是这般急性子,眼下越王崛起,本该是吴王、魏王要忙着对付越王的,殿下您这么一折腾,矛头可就转向您了,这又是何必呢,等他们自己闹起来,殿下自然能从中得利,今日之事一出,怕是得另寻法子了。”武媚娘乖巧地躺在李治的怀中,伸手在李治的胸膛上画着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嗯。”李治并不傻,对于武媚娘的分析自是明白的,先前只不过因着刚大权在握,有些子得意忘形了,没想到群臣们的反击会来得如此之快,又会是如此之猛,此时心中正自后悔不迭,听武媚娘这么一说,心情立时糟到了极点,闷闷地应了一声,并不开口接话。
眼瞅着李治如此作态,武媚娘突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得李治更是有些子不开心,沉着脸道:“媚娘,你也笑本宫。”
武媚娘乖巧地将头贴在了李治的胸膛上,柔声地说道:“殿下,您误会了,妾身是想到了一可行之法罢了,殿下可愿一听?”
武媚娘前后十数次分析都极为应验,李治已经彻底被其智谋给折服了,此时一听武媚娘有法子解开自个儿的困局,立时来了精神,一伸手,挑着武媚娘尖尖的下巴,轻轻一抬,颇为激动地道:“好媚娘,快说说看,这回本宫全听你的就是了。”
武媚娘妩媚地一笑,轻启樱唇,吐气如兰地说道:“殿下,魏王忌惮越王军威显赫,越王又何尝不忌惮魏王在朝之势力,彼此间之所以没有彻底开战,非不愿,实是各无把握罢了,先前陛下尚未出征之前,双方可是暗中恶斗了一场,各有损伤,互相忌惮之下,暂时停手罢了,若得机会,彼此间绝对不会留手,这一条殿下该是清楚的罢?”
“嗯,本宫倒是知道几分,可惜后头双方都没有接着往下斗,否则,唉……”李治虽不清楚双方为何突然收了手,可对于双方恶斗的结果还是清楚的,此时听武媚娘说起此事,自是有些子惋惜双方没斗到底。
武媚娘此言的意思本是要点醒李治去利用魏、越双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可眼瞅着李治光顾着惋惜,却浑然没发现其中的关窍,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失望,不过却没有带到脸上来,而是柔声地往下说道:“殿下,依妾身看来,魏王心目中最大的敌人不是殿下,而是越王,反之亦然,殿下只消善加利用,便能从中渔利,此时陛下不在京师,正是殿下大展手脚的好机会,断不可错过了。”
李治虽懦弱,可自尊心却倒是挺强的,一听武媚娘这话里的意思是说自己这个太子在魏、越双王的心目中压根儿就排不上号,虽明知事实可能就是如此,却还是不免有些子不高兴了,撇了撇嘴,没吭气儿。
武媚娘多精明的一个人,哪会猜不透李治的心理,也不多作解释,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接着往下说道:“殿下,您名为监国,实则大权都在刘侍中手上把持着呢,萧中书官位虽高,怎奈门下寥寥,诸黄门不过是个墙头草的小人,只消能扳倒刘侍中,殿下便可真正行监国之事也,真到那时,一举而起,未必不可能。”
“对啊,正该如此!”李治一听武媚娘的分析,顿时兴奋地抱着武媚娘坐了起来,刚激动了一下,立刻又萎了下去,重重地又躺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此事谈何容易,本宫,唉,本宫无此能为也。”
武媚娘见李治还是没摸到事情的关键,无奈之下只好进一步点明道:“殿下不能又有何妨,有人能行此事便可。”
李治就算再傻,到了此时也听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媚娘说的可是八哥?”
“嗯。”武媚娘见李治总算是摸到了事情的边,欣慰地笑了起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唔,八哥那头确实有些手段,或许真能办到也说不定,只是……”李治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想了想之后,有些子不确定地道:“只是八哥那人,唉,他未必就肯出手帮着本宫,这又该如何是好?”
武媚娘自信地一笑道:“殿下放心,越王一准会帮着殿下出手的,此事毋庸置疑!”
“嗯?媚娘你不是在说笑罢?”李治不敢相信地将武媚娘的身子扳了起来,疑惑地盯着武媚娘的双眼,迟疑地问了一句。
武媚娘神秘地一笑,头一低,将小嘴贴在了李治的耳边,低声地解说了一番,听得李治先是惊异,后是疑惑,接着便是狂喜,到了末了,一把将武媚娘重重地搂住,放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得意与喜悦之情……
第三百三十七章京师起微澜(下)
贞观十八年四月十日,酉时三刻,夕阳已然西下,到了该备晚膳的时辰了,长安城里炊烟袅袅而起,在落日余晖的渲染下,显得分外的妖娆,大街小巷里的满是急着归家的行人,往来行使的马车也多了几分匆忙之意,然则,在这么一片匆忙劲中,却有一辆尚算得上豪华的四轮马车不紧不慢地在大街上穿行着,那慢悠悠的架势,便有如闲庭信步般地随意,只不过身处其中的主人——李千赫就没那等从容劲了,斜靠在车厢壁上的李千赫此刻脸上满是阴云,一双向来都是炯炯有神的眼也露出了几分的迷茫之意。
迷茫?没错,是迷茫,李千赫一生的夙愿只是想做个好官,能留名青史最好,哪怕不能,也得成为一个有利于社稷的清官,然则他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卷入了夺嫡之争中去,还卷入得如此之深,以致于想要脱身都没了可能,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看好李贞这个亲王,恰恰相反,在他看来,李世民这么多儿子里,唯有越王李贞才真正配得上接班人的荣衔,只不过身为正宗的儒家子弟,李千赫从本性上来说,实是不想玩那些阴谋诡计的勾当,只可惜他没得选择,自打被李世民派到越王府任王府长史之后,他的身上便已深深地烙上了越王府的印记,除了紧跟着越王走之外,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条路可走,除非他能下定决心弃官,很显然,这绝对不可能,无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是为了家族的将来,他李千赫都不可能放弃眼下的地位,只不过一想到这一路走来,已经历了多少的风雨,还将有多少更大的风雨等在后头,李千赫的心不禁有些子黯然了,一股子累意油然而起。
“大人,东宫到了。”就在李千赫想得入神之际,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了进来,顿时将李千赫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嗯,知道了。”李千赫漫应了一声,从被车夫卷起的帘子之后弯腰行了出来,刚一露面,登时就愣住了——东宫太子李治竟然领着一大帮子宦官、宫女们已经在宫门口处等候着了,看那架势,应该是等了不少时间了的。
该死!李千赫心里暗骂了一声,可脸上却堆满了虚伪的笑,疾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大礼参见道:“微臣李千赫参见太子殿下。”
李治抢上前去,一把将李千赫扶了起来,很是客气地拉着李千赫的手不放,笑容可掬地道:“李侍郎不必如此多礼,本宫早就想跟李侍郎好生亲近一、二的,呵呵,真按辈分来算,本宫还得喊李侍郎为堂叔的,您能来,本宫心里可是欢喜得很啊。”
李治这番话说得啰里八嗦的,纯属没啥营养的屁话,扯了一大通有的没有的,偏生就是没开口请李千赫进门,那意思李千赫自是心头有数——面前这主儿自然是故意如此的,左右不过是做给有心人看的,为的就是显示以下他太子李治如今跟越王一系可是有了瓜葛了的,只不过明白归明白,李千赫却绝无可能去点破李治的心思,也没法子不随着李治的步调走,谁让这位主儿是太子呢,李千赫可是得罪不起这位爷的,也就只能陪着笑道:“太子殿下客气了,微臣实不敢当。”
“当得,当得,呵呵,八哥常跟本宫提起李侍郎,说李侍郎乃是朝廷之贤才,绝对是可堪大用之人,本宫也深以为然啊。”李治嘻嘻哈哈地瞎扯一气,宛若他跟李贞绝对是铁哥们一般。
苦笑,李千赫除了苦笑,还真不知怎么摆脱这位不怎么要脸的殿下——满天下都知道越王李贞跟太子李治早就分道扬镳了,虽谈不上水火不容,却早已不存甚子兄弟情分了,这位爷先前可没少对越王一系的人马下黑手,这会儿啥屁话却都往外冒出来了,也就是帝王之家的人才有这等不要脸之能耐,李千赫除了自叹不如外,还真不知该说啥才好,索性就不说了,笑了笑,没接这个话题。
“啊,瞧本宫这高兴得,呵呵,都忘了请李侍郎入内,来,来,来,李侍郎请与本宫一并进去罢,今日当好生叙叙,不醉无归!”李治有盐没醋地扯了一通子之后,这才像是突然想起请李千赫前来的用意一般,拍了拍脑门,满脸子歉意地说道。
都说这位主子是阿斗,可这等做戏的功夫只怕阿斗拍马都赶不上罢,帝王之家,还真没个省事的。李千赫心里头感慨万分,嘴上却是逊谢道:“君臣有序,殿下您先请,微臣跟着便是。”
该唱的戏唱完了,李治倒也不再多客套了,呵呵一笑道:“也罢,李侍郎请了。”话音一落,摆了个请的手势,领先一步径自往东宫里行去,李千赫自是不敢失礼,小心翼翼地跟在了后头。
“李侍郎今日来得正好,本宫前些日子刚排了一曲《鹤翔舞》,还请李侍郎点评一、二如何?”李治心情似乎极好,才刚一落座,便笑呵呵地提议上歌舞了,丝毫也没有昨日庭议受挫时那等晦气,倒叫李千赫心里头犯起了叨咕。
李千赫身为越王一系在京中的最高文官,身份非寻常人等可比,其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越王府的脸面,此番接到李治邀宴的帖子,李千赫本不想来的,原打算托病告假搪塞过去,然则纳隆那儿却传来了话,让他但去无妨,只不过交待了一句话——不闻不问,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让李千赫带着耳朵来便好,不必作出任何的许诺,李千赫对于纳隆的本事乃至其在越王李贞心目中的地位自然是清楚得很,既然纳隆如此交待了,李千赫自是放心前来赴宴,也就只打算当个传声筒罢了,是故,甭管李治如何表演,李千赫都绝不会在意,这会儿既然有歌舞可欣赏,李千赫自是不会推辞的,这便躬了下身子,笑着道:“多谢殿下,微臣遵命便是。”
“哈哈……好,这话本宫听着就爽心,来人,上歌舞!”李治得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鼓了下掌,十数名浓妆艳抹的歌女身披轻纱、手舞长袖从厅堂外轻盈地飘了起来,但听乐曲一响,水袖飘飘,轻纱漫扬,如幻似梦,倒也别有一番灵动之意境。
“好,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好!”李千赫放宽了心思欣赏歌舞,自是不会吝啬赞美之词的,这舞方才止歇,李千赫便立马便鼓掌叫起了好来。
李治别的本事一般般,可对于歌舞一道却颇有研究,这一曲《鹤翔舞》从曲到舞都是他一手整出来的,此番第一次拿出来炫耀一把,能得到好评,自是觉得分外有面子,笑得嘴都合不拢了,鼓着掌道:“李侍郎谬赞了,久闻李侍郎于谱曲之道造诣颇深,若不嫌弃,这歌舞班子便送与李侍郎好了。”
这份礼可是不轻,李千赫虽是李氏宗室子弟出身,可惜只是旁支,家境一般得很,除了个吏部左侍郎的官衔之外,并没有捞到封爵,奉禄着实不算多,为人又不贪,实是无太多积蓄的,虽好歌舞,家中却养不起歌舞班子,李治送上这么份大礼,明显是摸过了李千赫的老底,对症下药来的,这令李千赫不喜反惊——厚礼与人,必有所求!有心不收,可问题是太子乃是半君,君有赐,臣非礼莫敢辞,李千赫心中一动,忙不迭地开口逊谢道:“殿下厚爱,微臣心领了,然则圣人有云:君子不夺人所好,此歌舞班子乃是殿下心爱之物,微臣愧不敢受。”
“不妨事,不妨事,李侍郎尽管收下好了,明日一早本宫让人给李侍郎送府上去即可,八哥那头要是真怪罪下来,本宫自与八哥分说便是,来,喝酒!”李治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打算了李千赫的话头,端起了酒樽,向着李千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