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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扑上来,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嘴唇颤抖得厉害,眼睛像疯了一样,含泪瞪着我。
我厌恶地甩开她的手,“都穿帮了,还演什么戏?你那套胡说八道骗小孩儿去吧!”
报复完柳菲,本该出一口气,但我却一点儿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夜里不知睡了多长时间……
一片漆黑中,我突然感到一阵慌张,鼻子里满是焦煳的腐肉味!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一下子吓醒了——屋里有人!!!
一个男人黑乎乎的身影正站在我的床前,俯身凝视着我!我吓得大叫,可听到喉咙里只传来一阵咕噜声。
我颤抖得厉害,身体却像铁铸住一样一动不能动。
那个男人的面目完全看不清楚,只是一个漆黑的身影,他站立不稳,轻微地晃动,像是随时要倒在我身上。他的手缓慢地试着抬起,可只能动弹一点点。我惊恐地盯着他微微颤抖的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能是干什么?那只黑色的手正竭力向我的头伸来!
我浑身冷汗直流,急促地呼吸,突然有种奇怪的颤栗!这个男人背后,他的背后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我惊慌地抬眼向他的身后瞧去——
啊!!!他身后站着——站着那个古怪的女人——水灵!
我要昏死过去了,心脏发疯地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脸热得像发烧,全身却冷得直打颤!
水灵那双爬满红血丝的眼睛恶毒地瞪着我,脸依旧隐匿在黑暗里。她正在那个男人身后跳着诡异的舞蹈,身体缓慢地扭动,双手不停地抬起,掐在一起,然后再放下,再抬起……
突然,我发现,那个男人原来一直是被水灵的动作控制着,随着水灵抬起手,掐起,他也不断地试图抬起手,掐起……他双手笨拙无比,像僵尸一样生硬,每次只能抬起一点点……
我猛然明白了水灵在干什么!
她在控制这个男人!!!她在教这个男人掐死我!
我一动不能动,喘着粗气,死盯着月光下四只扭动的手臂。那个男人每一次移动都要比上一次抬高一点点,他也喘着粗气,晃晃悠悠,吃力地想把手按到我的脖子上!
我在梦魇中忍受着灼人的煎熬……可是,这真的是梦吗……
黎明之前连星光都要隐没,所有暗夜中闪现的身影也一点一点隐没在晦暗的阴影之中。黎明前的黑暗过去时,水灵和那个男人也随着黑暗消散了……
我的手能动了,但浑身麻木酸痛,我吃力地拉起被子盖在脸上,被子都已经湿透了,被我的冷汗浸透了!
我躲在被里无声地啜泣,哭得浑身颤抖……
我错了!我错了!一切都错了!
噩梦里的女人已经找到我!
只剩下唯一一个解释,只剩下最后的答案:水灵真的存在!鬼魂真的存在!
网上那张照片是真的!
我完了!真的完了!
水灵又回到我的梦中,她是来继续我未了的梦的!
那个被她操纵的男人是谁?
他是谁——
只能有一个答案:
柳菲的丈夫!!!
四、无梦之城(1)
清晨的阳光照在地板上,昨夜那里曾经站过两个恐怖的幽灵,而现在,地上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起身打开电脑,在QQ上把柳菲和她丈夫的事,还有昨晚发生的事大体给往事惘逝讲了一遍。
往事惘逝:“其实昨天我就已经怀疑过,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答案,因为余晴死那天你做的那个梦就很古怪,我记得从前学中世纪宗教史的时候听到过类似的事儿!”
“知道英文里噩梦或者梦魇怎么说吗?”
我没好气地打:“Nightmare”
往事惘逝:“你知道night的意思是‘夜’,但恐怕没想过mare是什么意思吧?我不知道mare在拉丁语里是什么意思,但在古英语中,它的意思就是梦淫妖。所以,nightmare原意不是噩梦,而是指压在睡眠者的胸口上,用噩梦来折磨他们的魔鬼。宗教里认定噩梦是由某些邪灵引发的。但是,重要的还不是这个古代传说,而是这个传说所导致的一系列惨剧,其中有一件和你的事很相像,也可能包括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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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儿害怕地问:“什么事?”
往事惘逝:“1484年,英诺森八世教皇发了一道通谕:我们听说,两性成员都不回避他们曾同邪恶的天使——梦淫妖发生过关系。梦淫妖运用它们的魔力、咒语、迷人的妖法和魔术似的手法,窒息和扼杀睡梦者……以及产生许多其他灾难。由于这个通谕,整个欧洲开始出现有组织地对大批女巫的迫害、拷打和处决。女巫被认为犯有奥古斯丁所说的‘用不道德的行为扰乱未察觉的世界’之罪。尽管教皇通谕用其特有的语言不偏不倚地使用了‘两性成员’这个词,但受迫害的主要是少女和成年妇女。证实指控有效性的可靠手段就是拷打,被告没有任何权利,被指控有罪的人也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当每个‘女巫’屈打成招、被迫将别人也拉下水时,女巫的人数就飞速增长。这就是在欧洲持续了300多年的女巫审判案,据估计这期间被折磨死的女性有几百万人之多。我从前研究这段历史是当做群体疯狂或者群体幻觉史来研究的,就像中国的“文革”。但后来,我发现这300年里,还是有个别史实不是心理原因能解释得了的,那是些真正的神秘和不合理事件。其中一件发生在1598年。你看看我求德国同学从维尔茨堡地方志翻译的这段:
德国小城维尔茨堡,1598年总共进行了28起公开处决事件(火刑),平均每次有4到6个受害者。其中一个女孩的死引起了全城的恐慌。她叫雷丝,被公认为维尔茨堡最漂亮的女孩,她母亲是犹太人,父亲格贝尔是城里的布匹商人。雷丝15岁那年因涉入一宗诉讼官司而闻名全城。
那年维尔茨堡的老花花公子、议员保纳赫的妻子死去,死于不被基督教所允许的自杀,所以被禁止在教堂的坟地下葬。但据保纳赫议员说,那天夜里他梦见雷丝在他床前古怪地瞪着他,吓醒后便发现妻子割腕而死,所以他妻子不是自杀的,应该享有在教堂的坟地下葬的权力。保纳赫议员试图起诉雷丝是女梦淫妖或者女巫,但宗教裁判所不予受理,反而派格贝尔一家的熟人、教区长舒尔兹去斥责保纳赫议员,说他不是对雷丝心存淫念就是想给妻子翻案。这件事一时传为维尔茨堡的笑谈,大家都认为是教区长舒尔兹保下了格贝尔一家。
但这之后,维尔茨堡又发生了几起类似事件,自杀者的亲属无一例外都梦见过雷丝,人们开始私下里议论。两年后,保纳赫议员又声称自己梦见雷丝,并于几周后死亡,这时维尔茨堡市民终于开始公开谈论这起古怪事件。
但如果不是由于另外一件偶然事件的话,也不会发生后来的惨剧。
1347年到1670年,正是黑死病在欧洲肆虐的年代,300年间,欧洲死于黑死病的人数超过2亿,欧洲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死于这场瘟疫。每次黑死病的恐慌袭来,人们对抗疾病的方法不外乎祈祷、苦修、迫害犹太人。这年维尔茨堡迫害犹太人的浪潮波及到了格贝尔一家。那年一个冬夜,暴民冲进格贝尔家,原本不过是想抢点儿东西,再把格贝尔一家赶出维尔茨堡。但他们却发现格贝尔夫妇尽管浑身鲜血,但依然死护着女儿雷丝的房间,不让外人进去。人们以为里面有什么宝物,一拥而进,却发现,格贝尔夫妇想掩藏的秘密是一个婴儿——雷丝的婴儿。
四、无梦之城(2)
由于雷丝未嫁生子,维尔茨堡当地法官和宗教裁判所都介入此案的审理。最后格贝尔夫妇在酷刑下承认,保纳赫议员妻子自杀那天,雷丝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男人莫名其妙地进入她的房间和她交媾,以后她多次做同样的梦,终于在一年前生下这个婴儿。教区长舒尔兹以长辈的身份劝雷丝承认这孩子是她和梦淫妖生下的,以便给她父母脱罪,如果她不承认的话,迟早也会在酷刑下承认,那样她父母都逃不了罪责。雷丝知道如果自己承认了,她必将被当做女巫接受火刑。雷丝提出一个条件,要求保住自己的婴儿。教区长舒尔兹答应了她。于是雷丝承认了所有罪行。
但雷丝面临的不光是火刑那么简单,她还得在市民面前证明自己是女巫。那时候人们根据“魔鬼记号”——疤痕、胎记或病症——来判断受审者是否是女巫。他们用针扎入妇女的肉体时,如果既不受伤又不流血,就可以判定她是女巫。熟练的刽子手可以使用非常巧妙的手法,看起来好像针深深地刺入女巫的肉体,却又没有什么明显伤痕。于是雷丝不得不在市民面前同刽子手配合表现这出毁灭自己的把戏。但还不止如此,根据卢道维克·辛尼斯特拉里的书中描述,“魔鬼的标志一般在胸部或阴部”。结果,被指控为女巫的雷丝阴毛被剃光,并由特别安排的男法官来仔细检查其阴部。到了雷丝最终被绑在火刑柱上的时候,她又面临另一个耻辱。当她的裙子被火烧着时,刽子手扑灭了火焰,这样300多个围观者就能看见“一个女人身上能有和应该有的全部秘密了”。
17岁的雷丝默默地忍受了这一切,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抱在教区长舒尔兹手里正在啼哭的婴儿,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看自己的孩子了。教区长舒尔兹冲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将信守承诺。这时火又一次点燃了,大火很快吞噬了雷丝。
当教区长舒尔兹看到雷丝在烈焰中扭曲成焦黑的一团时,他回过身来,高举婴儿对围观的人群说:“这是梦淫妖的婴儿!”人群高呼:“烧死他!烧死他!让他去喝他妈妈的奶吧!”于是舒尔兹把两腿乱蹬、大哭大叫的婴儿丢进了火海。人们兴奋地观看婴儿在烈焰中尖叫乱扭。
突然,火海中心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那是雷丝的尖叫——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眼睁睁地看着焦黑冒烟的雷丝扑过来,把浑身冒着火苗的婴儿抱在怀里,无限爱怜地低头瞧着自己的孩子,全然忘了灼烧的巨痛……
只有刽子手一人傻笑起来,其他人都惊呆了。
但是,当天夜里,所有参观火刑的人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梦见焦黑的雷丝指使着同样被烧焦的小孩,把小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刽子手当天夜里死去,脖子上留着小手抓过的黑炭痕迹。三天内连着死了七个人,其他人夜夜噩梦。整个维尔茨堡都在焦虑和恐惧中悄声议论,人人脸色诡秘阴郁。
两个月后,参观雷丝火刑的人已经死了大半,教区长舒尔兹把剩下的那天围观的人召集到一起(当时他们已经只剩下76人,包括教区长舒尔兹本人),他告诉大家,睡眠已经远离了维尔茨堡,从此维尔茨堡不再有梦。他的意思是说剩下的生命里谁都不要再睡觉了,睡觉就意味着恐怖和死亡。维尔茨堡从此又有了一个别名叫“无梦之城”,外地人也这么叫,只不过他们多半不知道这个称呼的由来。到了1651年,当年围观雷丝火刑的最后一个老人死去后,维尔茨堡的这个别名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记载在维尔茨堡地方法院和宗教裁判所的公文中,以及古本的维尔茨堡地方志中,与当时众多目击证人和独立观察人的证词很好地吻合。当地许多民间故事也脱胎于此,并广为流传。1827年,喜欢异国情调的法国浪漫主义作曲家赫克托·路易·柏辽兹把这个不知经多少人转述过的故事又转述给了法国作家雨果。雨果以其惊人的诗人的敏感领悟了这桩诡秘事件不为人知的一面,并以雷丝的故事为原型写出了不朽的名著《巴黎圣母院》。
四、无梦之城(3)
梵蒂冈1975年解密的一份宗教文件显示了这个故事水面之下的秘密。1626年,教区长舒尔兹临终忏悔时承认,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雷丝的婴儿是他的骨肉,他一直在哄骗雷丝替他保守婴儿的秘密,让雷丝骗她的父母说是梦中得子,格贝尔夫妇从来不曾发觉真相。雷丝被捕后,为了不让教区长舒尔兹身败名裂,她承认了婴儿是她与梦淫妖的孩子,并为此接受了火刑。但舒尔兹却违背诺言,亲手烧死了他自己的骨肉。雷丝死后,教区长舒尔兹把格贝尔夫妇送去了法国,老夫妇最后死在那儿。教区长舒尔兹的临终遗言让给他做忏悔的牧师感到大逆不道,他说:“我将沉入永恒的噩梦,连上帝也无法再让我看到光明!”
1945年3月的一天,盟军的空袭突兀而至,无数的炸弹从天而降,仅仅20分钟,维尔茨堡这座古城就在一片火海中化为废墟,变成一座死城。二战结束后,维尔茨堡的市民在废墟上重建了这座城市,名胜古迹也都恢复了旧观。但这座古城的血泪记忆却掩埋在历史积年的尘埃里,现在只有极少数宗教史学家和犹太历史学家知道雷丝的故事,而雷丝的故事在中世纪难以记数的血腥宗教屠杀中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这个故事看得我心惊肉跳,脑中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模模糊糊地怀疑自己身边的什么事,但记忆却怎么也穿不成一串。
我问往事惘逝:“我没干过这么变态的事,我没有过小孩,也没这么害过哪个女人!”
往事惘逝:“从这个故事里至少能看出以下几点:一、就算你不招惹她,那种能进入别人噩梦的邪灵一样会找到你。雷丝遭受火刑之前,维尔茨堡不就已经因她死了好几个人吗?其中议员保纳赫的经历和你一模一样,他妻子的死是由于雷丝,而他两年后又梦见雷丝,几周内他自己也死了。余晴死后两年你也开始噩梦重临,如果你不小心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几周的命了!”
我一头冷汗。
往事惘逝:“二、保纳赫议员是老花花公子,你也是,虽然你还没老,但最早沾上梦淫妖的人恐怕都是你们这种人。三、这件事搞不好会酿成大范围的恐慌。”
我问:“你是说这件诡异的事是刚刚从我身上开始,以后会扩散开来呢,还是说早就已经开始了,现在只是波及到我了?因为柳菲的丈夫早就死了好几年了,恐怕从那时就开始不对劲了!”
往事惘逝:“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逃避死亡噩梦的唯一办法——不睡觉。”
但我更恐惧的是另一件事,那件没有告诉往事惘逝的事。那件事我跟谁都没提过,余晴和我交往了那么多年,她也不知道,因为我一直极力想忘了那一切。2001年离开上海后我就把它抛到脑后了。
从前我只是感到厌恶,但现在却突然觉得这件事确实很蹊跷!
我一直就知道,有两个人是从来都不睡觉——爷爷和爸爸!
爷爷死时我还不大记事,他在我眼里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他的死法很少见!他的床是一张铁床,那天夜里他躺在床上时,厕所水管漏水了,水流得满地都是,正巧一截电线断了,垂在水中,于是铁床通上电,电死了他。警察说是意外死亡,可我长大后却知道根本不可能。我从不记得爷爷睡过觉,也从没见他在床上躺过,更没见他笑过,他眼睛总是熬得红肿,一脸阴郁的神情。但去世那天,他却穿戴整齐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安详的笑,手握着床栏死去。在我看来这只能是准备好的自杀!
一想到爸爸,我仿佛又看到他瞪着红肿的眼睛,瞧我时那种若有所思的鄙夷眼神。他恨我!妈妈死得很早,我根本就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印象中爸爸从来没睡过觉,他房间里根本连张床都没有!每天夜里我躺在床上时,总能听到他在自己屋里来回走动的声音。从小爸爸好像就没跟我说过几句话,他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我从小就知道他恨我,我也恨他!
从上中学开始我就极少在那个家待着,我有了自己的朋友圈便成天和朋友们在一起,那个家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余晴和我交往了五年多,我都没领她见过我的爸爸。那么讨厌的人有什么可见的?余晴只知道我有一个不幸福的家,所以她也很少提这件事。
四、无梦之城(4)
2001年“9·11”之前,我和余晴离开上海来北京工作,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回去过,也没联系过爸爸,他也没联系过我。我终于可以把过去一脚踢开,既然我们互相讨厌,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但眼下这件诡异的事却让我不得不怀疑:我一直不愿想起的过去是否掩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我不想和爸爸联系,和他没什么可说的。我唯有等往事惘逝的答案。
全靠她了!
五、你是谁?(1)
我已经三个多星期没敢睡觉了,真没再看见那个水灵。累透了我都不敢躺在床上,害怕自己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有一天夜里,我挂着QQ等往事惘逝,等了快四个小时,感到自己快完蛋了,支撑不住了……电脑显示器上的文字越来越模糊……脑子里有种嗡嗡的声响……我终于睡了过去……
睡梦中突然又闻到了那股腐臭味,我惊慌地睁开眼睛,那个男人正站在桌前俯身看我!借着显示器苍白的亮光,我向他的脸望去——
突然,我几乎晕过去,那张脸,那个男人居然长着我自己的脸!!!
另一个自己正一脸痛苦表情地瞪着我!!!
我感觉他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可说不出来。我想大叫,也叫不出来!
我浑身如筛糠一样剧烈颤抖,脚一抽搐,踢中了电源,电脑一下子关了,那张脸蓦地隐没在一片漆黑中……
黑暗里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我哆哆嗦嗦地打开台灯,灯光有点儿刺眼——屋里除了自己以外什么人都没有!
那人已经消失了!
那个男人不是柳菲的丈夫,居然是一个长着我的脸的家伙!
这噩梦有没有结束的时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睡着了。我想把那晚的经历告诉往事惘逝,可她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在网上露面。
夜晚如此难熬,谁知道有一天白天居然也出了一件怪事!
那天下午我路过西单,边走边琢磨着自己的事,脑子里稀里糊涂的,眼睛不经意地瞄着马路对面的一个女孩。那女孩身材很好,正盯着一家精品店橱窗里的时装看。我只看得见她的侧影,那侧影很眼熟——突然,我惊呆了,她是往事惘逝!!!
她奇怪地盯着我看,我也犹豫地看着她,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往事惘逝,她太像了!
突然她脸上的神色大变,她认出我了!她就是往事惘逝!
谁知她却迅速垂下眼帘,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