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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明媚·相思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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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开口说话,听到门口清脆的声音响起,“殿下,你能喝三十斤酒?果然是英雄!”

熟悉的声音响起,耶律从飞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笑菲。白衣飘飘,帷帽挡住了她的脸,却掩不住她的绝代风华。

笑菲娉婷走进大堂,视两边侍卫的兵器如无物。她径直走到二人身前敛衽为礼。透过帷帽的纱帘,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双让她如浸雪水中的锐利眼神。笑菲深吸口气道:“当日城外一别,笑菲冒四公主之名,还望殿下见谅。”

“原来你叫笑菲。”耶律从飞绽开笑容,眼神变得柔和。

“哈哈!皇上听说当日之事后,为表诚意,便送沈小姐前来和亲,想必殿下现在心安了吧?”杜昕言戏谑地说道。

耶律从飞看着笑菲大笑道:“替从飞拜谢陛下,从飞向侯爷赔罪了!”说着轻松拎起那坛酒,便要拍开泥封开喝。

笑菲瞟了眼杜昕言,出声阻拦道:“殿下若是喝了,就上了侯爷的当啦!”

耶律从飞也不傻,听到这句话停下来笑道:“从飞打赌输了,为何上当了?”

杜昕言的眼睛眯了眯,笑菲当没看见,轻笑着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天朝酒量最好的人当属杜侯爷。曾有一年,天朝举行一年一度的诗会,杜侯爷面对几百才子,斗酒吟诗,是真正的千杯不醉。殿下气势如虹,杜侯爷便想着法儿激殿下先饮下一坛酒,好立于不败之地。”

“哈哈!杜侯爷好生狡诈,从飞差一点儿就上当了。”耶律从飞顺势放下酒坛,挥手让侍卫退出去。

杜昕言一个眼神,使团的侍卫也跟着退下。他这才苦笑道:“女大不中留,还没过门就帮起来未来的夫婿了。今天这酒无论如何也不敢喝了。殿下已消疑惑,本侯静等贵国主宣诏。”

耶律从飞满面春风地笑道:“好,婚礼之上,从飞再与杜侯爷一醉!告辞!”

他深深望了眼笑菲,带着十八铁骑,旋风般离了驿馆。

主角已经离场,笑菲懒洋洋地也打算开溜。

“站住!”杜昕言的醋?子终于被打翻,冷笑道,“通敌卖国,该当何罪?!”

笑菲嗤笑道:“我都要嫁给他了,嫁鸡随鸡,我帮自己的夫婿有什么不对?”

“你帮他就是不行!”

“我已经帮了!”

杜昕言冷笑,“好,你帮他挡了酒,你能把这坛酒喝完,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笑菲取了帷帽坐下,冷笑道:“杜侯爷千杯不醉?不知可有胆量奉陪?”

杜昕言不屑地说道:“你能喝多少,我奉陪到底。”

两人气鼓鼓地开战。

卫子浩在门口迟疑了下正要进去,见杜昕言一瞪眼便摇头走开。他高声唤来侍从道:“给杜侯爷备下醒酒汤!”

笑菲抿嘴偷笑,杜昕言气上加气。他还真不信沈笑菲酒量比他强。

两人从午时末牌喝到月兔高升。杜昕言头开始晕了,斜瞟过去,笑菲的眼睛始终明亮清朗,举止依然优雅从容。

盯着那只素白如玉的手,杜昕言突然笑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嫣然的下落么?气我故意躲着不见你,不给你答案。”

“我现在不想知道嫣然在哪儿了。我本想嫣然和迈虎能带了我离开。今天见着耶律殿下,我发现嫁他很不错。多谢侯爷一路照拂,让笑菲平安到达幽州。这坛酒已经喝完,再喝下去,笑菲怕侯爷失了虎威。如殿下所言,婚礼之上,笑菲再与殿下敬侯爷酒吧!”笑菲说完站起身便要离开。

杜昕言伸手一扯,箍着她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休想,本侯偏不让你如意!”

借酒耍赖,又想戏弄她?笑菲怒道:“侯爷自重!”

杜昕言轻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吗?当日在相府花园中,你故意从秋千上摔下来,不就是想摔在我怀里吗?”

笑菲大羞,挥手一掌便要掴下。

手腕被拽住,杜昕言半睁着迷离的眼轻笑了笑,胳膊收紧,低头吻住了她。他吞没了笑菲的呼吸,感觉到她的身体由僵硬到绵软,从挣扎变得无力。

杜昕言抬起头得意地看着被她吻晕过去的笑菲,手抚过她嫣红的脸颊。他轻声叹道:“快了,再等等就好。我一定带你走。”

他施施然站起身,清醒地喝道:“来人!”

侍从进来后,杜昕言极不要脸地说道:“沈小姐醉了,唤侍女来扶她回房。记得把醒酒汤送去。”

在侍从崇拜的目光中,他迈着稳健的步伐回了房。

酒气上涌,他用内功逼吐了几回,又用凉水绞了帕子冰脸,这才缓和了酒劲。杜昕言摇头叹气,她怎么这么能喝?

深院月明人静,北方的天空群星闪烁,杜昕言此时才有时间静静思考。

他回想着白天耶律从飞的一言一行,无意中,笑容又挂在了唇边。

同样的夜晚,耶律从飞也没有入眠,他也在想着杜昕言。

他的铁骑冲进驿站后,连卫子浩都紧握剑柄,杜昕言的眼神却平静如湖。

他故意捧高卫子浩,杜昕言就似乎真上了心,故意支开了卫子浩。

接下来他却不肯斗酒,宁可认输,真是应变灵活。

面对侍卫雪刀包围,他谈笑风生,没有半点儿惧意。

他激自己喝酒,想必心思狡诈。

他越琢磨越觉得看不透杜昕言。

他摆明了是上门找碴儿,最终却莫名其妙地烟消云散。该说这位年轻的杜侯爷是费尽了心机化解呢,还是他的运气好?

耶律从飞又想起了笑菲。他对她也起了好奇心。

她怎么知道他是去江南运粮?难道和契丹达成契约,从江南送粮来的人是她?父王曾经在他南下时告诉他,江南有内应。他到了江南后,在客栈收到了送来的信函。依计照行,以铁佛走水路吸引当时的大皇子的注意,私下运粮北上。

自己差一点儿被监察院捉到,当时还以为这个内应是高睿,所以相信了送自己出城的人是四公主。如今看来,这个内应无疑是沈笑菲。

耶律从飞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在一行字上,“沈女诈死,其父悲啖其肉,疯癫三日后亡。”

为何要诈死?是因为高睿败了吗?和亲是她自愿还是强迫?他想起与高睿的密谈。高睿高深莫测地说,连环计由她而始。

一个风华绝代、智计百出的女子才配得上他耶律从飞。他的霸业不需要一个只躲在他身后的妻子。

此时耶律从飞涌出一种冲动,想揭开帷帽的面纱,见一见笑菲的真面目。

第二十一章先弃后取

你潇洒落子于棋盘,笃定地对我说,先弃后取,胜败已定。我在心里回答,取而弃之,该当如何?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不敢轻信。



幽州居黄河之北,南临翼州,西对并州,北接草原。契丹八部尊耶律部为王,经营幽州城多年,比不得天朝京城恢弘大气,却也繁华热闹。

驿站内没有南地的小桥流水,高大的树木与宽敞的院落呈现出北地豪迈的一面。

已经入了伏,成排的杨树翻着手掌似的绿叶儿也解不了酷热。明晃晃的太阳,声嘶力竭的知了,室外的地面泼桶水转眼就被烤干了。

笑菲躺在凉榻上,眼睛瞟着手里的书卷,情不自禁地想起杜昕言不要脸的亲吻。

玉茗第二天担忧地嘀咕道醉酒伤身,说她经不住再瘦下去了。笑菲似笑非笑地应下。

杜昕言的耍赖没有惹恼她,在她心里,只一个劲儿地回想着落在唇上的温暖和自然泄露出的疯狂。

他要她嫁吗?他不是害怕她跑了两国会交兵吗?

笑菲轻抿着嘴,百思不得其解。也许心底深处有个答案已呼之欲出,只是她不敢去相信罢了。

“嫣然,你会在哪儿呢?”她喃喃念叨着。

笑菲从来没有怀疑过嫣然的忠心,可嫣然和迈虎会在哪儿呢?她想起杜昕言神秘的传音,嫣然讳莫如深的行径,笑菲又轻轻地笑了。如果她没有猜错,要么是嫣然和迈虎落在杜昕言手中,他要绝了她逃走的念头,要么就是杜昕言有所安排了。

手指轻轻按上嘴唇,笑菲犹豫着,她可以相信他吗?

书卷啪地落在地上。玉茗眼疾手快地拾起,埋怨地说:“小姐醉了一夜,手软得连书都拿不稳了。大病才好没几日,和侯爷赌什么酒啊?!”

她抬头柔柔地看着玉茗说:“我错了不行吗?这会儿难受得很,想睡天又热,北地偏僻艰苦,驿馆内无水,替我执扇吧。”

玉茗放下书,拿了团扇笑道:“小姐安心睡,我扇累了还有玉华她们。”

笑菲嗯了声,侧过身阖眼养神。她想出去走走,奈何卫子浩嘱士兵把院子守得严实,推说大婚在即,不能出什么乱子,不放她出去。

她闭上眼睛,杜昕言的脸再一次出现。笑菲对自己说,如果真的婚礼前逃不了,她就再也不能去想他了。

团扇扬起的风轻轻拂过,屋子里安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笑菲神思恍惚,不多时竟真的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了疯癫的父亲。梦里的感觉如此真实,那双手挽起她滑落的发丝,手指从她脸颊上拂过,惊得她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把你惊醒了?”

笑菲喘着气,瞪大了眼睛,突看到耶律从飞坐在矮凳上,手里正拿着团扇。玉茗和玉华蹲跪在一侧,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她匆匆移过目光,猛然发现为什么她会害怕耶律从飞。他给她的感觉和父亲给她的感觉如此相似。

见她惊魂未定,耶律从飞抱歉地说道:“怕你着凉,反而惊着你了。”

笑菲这才瞧见身上搭着幅丝缎。她垂下眼帘低声说道:“殿下怎不叫人通传一声?于礼不合。”

“呵呵,既然你来了幽州,又快成为我的妻子,不必太过讲究汉人那些规矩。”耶律从飞终于看到笑菲的面容。她不是惊艳的美女,羸弱的面容惹人生怜。若不是和她交过手,单看相貌,他绝对想不到眼前的沈笑菲会是心机深沉、善于谋略的女人。

笑菲轻轻咬着唇,声音放得更细柔,“虽说我快嫁给你了,可婚礼未举行之前殿下如此,妾身担心杜侯爷与卫大人不喜,传了出去,有失天朝颜面。殿下还请忍耐几日,等成亲之后……”

她的脸渐渐浮起一层红晕,娇羞莫名。耶律从飞看得一呆,暗叹她的风姿无人能及。终于得见真容,耶律从飞心里充满了喜悦。他微笑道:“笑菲不必担心,原本杜侯爷与卫大人陪着从飞前来,见你睡着,他们便在外间等候。”

他知道,还让耶律从飞大摇大摆地进来?还让他坐在她的榻前?!他还坐在外间?!笑菲低着头掩饰住眼里的失望,轻声说:“还请殿下外室奉茶,容笑菲稍整仪容。”

耶律从飞应了声,微笑着站起身出了卧房。

笑菲这才抬起头来,眼神渐渐地就冷了。她懒洋洋地下了凉榻,梳洗整齐后扶着玉茗的手慢吞吞地出了卧房。

外间杜昕言、卫子浩和耶律从飞正喝茶谈笑,见她出来,杜昕言直率站起身来笑道:“听说沈小姐昨夜醉倒不适,本侯着实过意不去,不知现在好些了吗?”

笑菲心里暗骂杜昕言不要脸,往玉茗身上一靠,细声细气地答道:“多谢侯爷的醒酒汤。我饮得太多,头晕得很,意气之争果然要不得的。”

她半个身子都靠在了玉茗身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耶律从飞赶紧起身,自然地伸手扶她坐下。笑菲借势半倚,回眸嗔了他一眼。

白痴也能看出来笑菲对耶律从飞的情意。杜昕言的眼睛才眯了眯,就看到笑菲眼里闪过的得意。他心中长叹,指着桌上刚沏的茶笑道:“殿下特为沈小姐带来的好茶。酒醒后易渴,用点儿茶水会好受些。”

耶律从飞亲执茶壶为笑菲斟茶。他满脸歉意地低语道:“怪我鲁莽吵醒你了。”

“不妨事,能见殿下,笑菲心里高兴。”她斯斯文文地接过茶,瞟了眼卫子浩和杜昕言,什么话也不说,低着头摆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若不是一路上被她戏耍得头冒青烟,卫子浩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贤淑端庄的人是沈笑菲。他轻轻地撞了撞杜昕言,眉眼间写满从此倒霉的人是耶律从飞的字样。

杜昕言看在眼里,突笑道:“咱俩杵在这里,沈小姐看殿下的眼神是春风,看咱俩的眼神都变飞刀了。虽说成亲前沈小姐不方便与殿下携手出游,咱们也不能让殿下和沈小姐苦挨相思!子浩,咱们走吧!”

意思是只要不出驿站,在这里约会他可以不管。

笑菲的脑袋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她想装害羞,自然要装足十分。此时她端庄地坐着,嗅着茶香心里充满了疑惑。

“婚礼定在七日后,侯爷莫忘了与从飞痛饮之约!”耶律从飞大笑着对他们拱了拱手,并不挽留。

“早盼着那一天了!殿下宽坐!”杜昕言干净利落地起身,和卫子浩扬长而去。

他们一走,耶律从飞不容置疑地对玉茗说道:“下去吧,我有话要和沈小姐说。”

玉茗被他的眼神一逼,见笑菲并无表示,只得行了礼退下。

廊下不知何时飞来一只知了,卯足了劲儿地嘶吼。外间堂上只留笑菲与耶律从飞二人,她不用抬头便知道那道雪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菲垂眸,望定面前的那杯茶,手指围着茶盏轻画着圈,没有喝。

“专程去找来的,不想尝尝?”耶律从飞温柔地说道。

手指在茶盏上点了点,笑菲慢条斯理地说:“嗅茶香便知这是我最爱喝的庐山云雾茶。一天之中殿下从不知道笑菲冒充四公主的真相到了解笑菲的嗜好,殿下身边定有识得笑菲之人。让我猜猜故人是谁?”

她抬起头看到耶律从飞深邃眼瞳中的光芒,轻轻笑道:“定北王没死,来了契丹对吗?”

“呵呵,笑菲再一次叫从飞叹服!”耶律从飞拊掌大乐,眼中浮起赞赏之意。眸光一冷,他缓缓开口道,“笑菲爱喝云雾茶的确是定北王告诉我的,只是,你如何得知他没有死?”

笑菲揭开茶盖,呷了口茶道:“难道定北王没有告诉过殿下吗?他有求于殿下,殿下想知道的事情,高睿定知无不言。”

耶律从飞又一次笑了,“我昨日得知笑菲身份后便问过他了。来之前定北王一直卖关子,他不肯告诉我当日放我出京城的人不是他的四皇妹,我借此找碴儿差点真饮下那坛酒。事后定北王道,你假冒四公主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若表现得一点儿不吃惊,必让杜侯爷心生防备。笑菲不用担心,只要你是我的王妃,定北王一定会为你解了蛊毒。”

笑菲从耶律从飞的眼睛里看到了与父亲相同的目光,炽热如兽,凌利似刀。这种目光激得她的心猛然收紧,脑中飞快地消化着耶律从飞带来的消息。

高睿欲借契丹出兵夺位,契丹也想借机分割天朝国土,两人一拍即合。这样的情况下,耶律从飞对她的欲望就是分化两人的突破口。她叹了口气,放下茶盏挑拨道:“如果殿下真想去了我身上的蛊毒,就不要对笑菲太好!”

她相信耶律从飞是聪明人,能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当日高睿为了牵制她、利用她下了蛊,如果看到耶律从飞对她动情,他又岂肯替她解蛊。高睿一定会留着她要挟耶律从飞。

她居然是在替他着想!耶律从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握住笑菲的手,轻声说:“不用担心,只需你做一件事,婚礼之后定北王便替你解蛊。”

笑菲猛地抽回手,拂袖而起,“原来笑菲不过是有个好脑袋,殿下还能用用罢了。定北王当日下蛊就是为了控制我。殿下与笑菲今日才得见一面,不必露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有什么嘱咐,笑菲照做便是。”

她居高临下睥睨着耶律从飞,眼神不屑至极。

耶律从飞在心里加重了对笑菲的欣赏,他毫不掩饰地将爱慕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高傲的脸上。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缓缓地说:“定北王虽兵败,在天朝仍有支持者。擒了杜昕言和卫子浩,在和议期迅速出兵,天朝必无防备。”

笑菲轻轻笑了,拿起瓷瓶若无其事地问道:“昨晚喝酒输了,找杜侯爷重新比拼正合我意。不过,他是高手,混在酒中吃不出异常来吧?”

“无色无味。”

笑菲将瓷瓶纳入袖中后说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混了药的酒笑菲也会喝下去的,殿下莫要给笑菲穿肠毒药就好。答应殿下做这事,是因为笑菲胆小怕死。我会找个人来试试。”

耶律从飞皱了皱眉,站起身低声道:“你不相信我?”

笑菲眉一挑,讥讽地说道:“信与不信又如何?笑菲的命捏在你手中,你若要我信,我自然只能信!殿下请回,三日之内,定不负所托。”

“慢!”耶律从飞拦住她,沉吟片刻后道,“使团进了幽州城,命就捏在我手中了。任杜昕言和卫子浩武功再高,也难以在千军万马中逃脱。实话告诉你,十二个时辰后,我会下令围住驿馆。你只有十二个时辰。告诉我,你的心是否真的嫁到了契丹。”

笑菲闻言大笑起来,“王子殿下既已打算围困天朝使团,又何苦要给我一天时间?直接动手岂不更好?让我猜猜你的心思吧!昨日你带来的十八骑身上穿的都是新缝制的衣裳。驿馆内食物菜蔬丰盛。不!甚至称得上是奢侈。实则虚之,杜昕言和卫子浩都是多心之人。看到这些反而会认为你是在故布疑阵、虚张声势,继而认为契丹其实无力兴兵。你本来可以直接下令围了使团,但是你没有十足把握。你忌惮的人不是杜昕言而是卫子浩,你算不准有多少昙月护卫隐在暗中。你担心万一走漏风声让天朝有了防备。从京城一路行来,笑菲所为殿下心如明镜。要我在酒中下毒,成则可以擒获杜昕言与卫子浩,不成也是我沈笑菲意气用事。为了未来王妃,耶律王子为美人怒围了使团也无可厚非。这样一来,困住使团想偷偷出兵的目的就达到了。”

耶律从飞后退了半步,以全新的眼光打量着笑菲。他的目光由惊诧变得炽热,最后大笑起来,“好,不愧是我耶律从飞想要的女人!”

“你错了!”笑菲断然喝止,冷冷地看着耶律从飞道,“我手无缚鸡之力,父亲疯癫而亡,天朝已无容身之地,不得已屈于皇权远嫁契丹。如果有机会,我会选择离开。如果没有中蛊,我绝不会答应你做这件事。王子殿下不是笑菲所希冀的男人!”

这一刻笑菲心中突生悲哀。她对耶律从飞玩欲擒故纵的招数娴熟自然,为什么对杜昕言她却做不到?

她在心里长叹,又一个疯子。父亲是偏执,耶律从飞是冷酷。笑菲相信耶律从飞的话,她同样也相信,如果背叛,耶律从飞会毫不客气地砍掉她的脑袋。所以她能对父亲绝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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