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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明媚·相思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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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着茶似天真的望着沈相,巴巴的看着他品了一口赞了声。

笑菲淡淡的说:“嫣然,你下去吧。我和老爷有事要谈。”

“是!嫣然不走远,小姐有什么吩咐唤我一声就是。”嫣然行了一礼就退下。隔了树林还能看到她的衣衫。

沈相喝了口茶讥讽的笑道:“好一个机灵的丫头,到了出嫁的年纪,该替她订门亲事了。”

笑菲咬着牙说:“你敢嫁嫣然,我便自尽。”

沈相慢条斯理的看了眼站着的笑菲。风吹起笑菲的白纱裙,太阳已经偏西,她安静的站着,沐浴在阳光下,像只像要翩翩飞走的白蝴蝶。夕阳如金,洒在笑菲脸上,映得她眉眼越发清秀,柳叶般狭长的薄薄单凤眼露出的神情让他一阵恍惚。他仿佛又看到了妻子的影子,忍不住伸手拉笑菲入怀,在她挣扎时附耳说:“你想让嫣然瞧到?”

笑菲的指甲已陷入肉中,她不停地对自己说,忍不了多久了。

沈相搂着笑菲喃喃道:“爹不愿你出府,也是想保护于你。世间男人多薄情,三皇子野心勃勃,府中侍妾无数,菲儿莫要被他骗了去。”

纵然他是她父亲,她却恨他入骨。笑菲讥讽的回答:“父亲放心,菲儿看不上三皇子。不过是利用他向父亲讨得些自在日子过罢了。”

她的话如根刺,猛然扎进沈相心里。他猛的掐着笑菲的脸颊冷冷道:“自在日子?我不点头你就嫁不得人。除非你与人私奔。就算私奔,我不获罪贬官,总能把你抓回来的。想拐了相府千金私奔,还得看有这个胆识没有。你也尽可以告诉世人堂堂宰相弄虚作假欺君罔上,我被罢官流放三千里的时候,家眷会被贬为官奴。你自己掂量吧!”

毁了父亲,等于毁了她的身份地位。笑菲悲哀的想,除非她死,她还真没办法摆脱这个人。高睿需要父亲的这个文官清流大臣,与虎谋皮也好,兵行险着也罢,她别无选择。但是心里的恨意和闷气纠结在心底,让她有喘不过气的感觉。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那种橙黄的光笼罩着对面的相府后花园,偶尔听到几声倦鸟叽喳。杜昕言坐在大柏树上默默的喝着酒,望着对面,又有种想过去的冲动。他只能忍住。

难得四周这么安静,枝头倦鸟回巢的吱喳声也无法让环境喧嚣起来。

可是这种安宁,还能持续多久呢?

一缕琴音从对面园子里飞出,铮铮声急,弥漫着一股杀戮之气。

杜昕言想了想,飞身跃起,直入相府后花园。站在沈笑菲面前故意摆出了一副冷脸。

眼前这个脂粉未施清清净净的女人手指更急,挥出的琴音带出的怒意直掀得杜昕言差点后退两步。

他还没生气,她居然先怒?杜昕言伸手往琴上一按,琴弦发出“铮“的一声闷响,嘎然而止。余音却还在他耳中轰鸣。

沈笑菲和他就这样相互瞪着。沈相走了后笑菲心中有气,不知觉中尽诉于琴中,没曾想到杜昕言竟跑了来。

隔了片刻,笑菲才偏开头用嘲弄的语气说道:“你要的消息我已带给你了。粥是你自己笑着喝的,还直说是玉液琼浆煮的。你有什么不满?”

嘴里的黄连苦味又萦绕舌尖,杜昕言眼睛眯了眯,俯身欺近,一字字说道:“我有个习惯。想让什么人倒霉的时候眼睛总爱眯一眯。你瞧清楚了,就是这样。”

“那我不帮三殿下了,我认错,我再也不捉弄你了,也再也不使计害你了。我帮你成不?你还会不会让我倒霉?”笑菲眨巴着眼笑着问他。

杜昕言一窒,几乎脱口而出说好。他盯着笑菲清澈的眼睛又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她不费吹灰之力把两家阵营搅得大乱,逼得他不得不提出赐婚这个办法来安大局。现在她语笑嫣然轻飘飘的一句就想完了?杜昕言硬生生把涌到喉间的好字吞了下去。

他笑了。和这个女人在起,他觉得越来越有趣。笑容从他嘴角开始外扩展,黑瞳闪着莹莹光华,他决定和她斗下去,他不信,每次都会栽在她手上。他想起无双说沈笑菲可能是喜欢上他了,杜昕言一阵恶寒。他上下打量了番笑菲,暮色下一双单凤眼露出无比清纯的表情,着实让他佩服她的演技。

杜昕言眉一扬不怀好意的说道:“听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你是喜欢上我了?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做让我起恨的事情?你难道不该百般承欢,讨我欢心?就算我让你倒霉你也该甘之如饴才对!”

如果杜昕言有条尾巴,大概这会儿早就翘上天了。他摆出的神情说出来的话让笑菲气得手指尖都在发颤。直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当成蟑螂来踩。然而那眉梢眼角泄露的得色又让她爱极。她想起落枫山的箫音,能得到他的心会是什么样?没见过他时,京城小杜的诗词文章叫她仰慕,见到他时,表面温柔斯文,内心情感却隐藏至深。一曲箫音空灵不染尘埃,放火烧了相府后花园足见狠毒。能叫三皇子高睿忌惮,能让大皇子高熙倚重,笑菲绝不会看轻了杜昕言的一言一行。

他为何会出此放浪之言?笑菲心思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坦然的说道:“我是喜欢了你。杜公子,你喜欢我吗?”

杜昕言被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她居然这么大胆,实在……有趣。他板起脸站直了身,鄙夷的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诗会上写的诗,在我心中,你连浅荷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像你这般狠毒小气不知自重的女子,要让我对你生情,还不如叫猪上树去。”

笑菲?的笑了起来,一点羞恼的模样也无。手指轻弹出一个琴音,悠然说道:“所以呢,我就算是喜欢了你,我也不会百般承欢,讨你欢心的。做让你起恨的事情也很正常不是?爱之不得,当然就只能恨了。小女子正是一个狠毒小气的人,你还欠着我七千两银子没还呢。借条上写得分明,三月期限一过,我是要收利息的。”

杜昕言哭笑不得。她真的是喜欢他?如果被她喜欢就要被她当成仇人,他觉得还是避而远之更安全。可是笑菲悠然的表情又让他有种挫败感,她的神情像朵花在将暗未暗的天色下独自开放,带点神秘,带种骄傲,带着魅惑。一种想让她失态的心思他生平第一次失去了控制,一手勾着笑菲的后颈拉近了她的脸。然后在夜色袭来的第一缕黑暗下,攫取了那抹淡水色的唇。

他没有闭眼,她也没有。仿佛没有肌肤相亲,只是距离隔得近了。

笑菲看到那双莹莹双瞳中只一点自己的影子。唇触感温软,她忍不住想起黑石滩上迷晕了他自己偷偷的一吻。这次,是他主动!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杜昕言也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他发现她的眼神中竟然带着笑意。他马上明白,她是在嘲笑他的冲动,他的愚蠢。

他当然知道。在狩猎中懂得享受的人都喜欢布陷井,而非直接用箭射杀。谁动了武力,就没办法欣赏到陷井里猎物频死挣扎的美了。

唇与唇之间在目光对视中微微分离,笑菲不忘挑衅:“男人不过如此!”

她忘了,直接射杀也有种嗜血的享受。所以杜昕言只是笑笑,伸手非常自然的拉着她的一只袖子哗啦一撕,随手扔了。他站得直了,用一种睥睨的目光扫视着她纤细洁白的胳膊,带着温柔的笑意恶毒的说:“男人还喜欢这样!”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笑菲始料不及,她呆呆的看着他,右手紧紧护着自己裸露的左臂,像母亲保护孩子。那只被撕碎的袍袖像一个弱不堪怜的女子躺在地上。让她觉得仿佛是自己被杜昕言撕碎了抛弃在冰冷的尘土中似的。

“杜昕言!”她狠狠的叫他的名字。

杜昕言耸耸肩,觉得夏夜晚风吹散了他一天来所有的烦闷,每个毛孔都叫嚣着舒展开来。他走得几步又回头,带了一脸优雅的笑容道:“无双与嫣然在绣楼之中。在下此时正与大皇子下棋。今天你是见鬼了。哈哈!”

他言下之意是笑菲想要指认他轻薄了她,也无人看见可做证明。

杜昕言像夜风一样飘走,剩下笑菲独自愣在花园里。她深吸气再吐出来,非常斯文的拾起地上的袍袖,慢吞吞走回绣楼。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觉得那双眼睛分外的亮,分外的清亮。

她掩着手臂没让无双与嫣然看到,回到房中换了衣裳,将那条撕破的衫裙放在桌子上,脸上浮现着梦游一般的笑容。

嫣然晚上进房侍候她卸妆,看到笑菲呆呆的看着一条破衫裙,不由疑惑:“怎么袖子被撕下来了?”她的手自然的伸向那条裙子,想拿去缝补。

“别,就放在桌上。”笑菲的声音很软,见嫣然不解,又笑了笑,“是杜公子撕破的。”

“天啦!他,他竟然敢轻薄小姐!”嫣然以为是被花枝扯破,听到笑菲这么一说,脸上露出愤怒,她恨恨然道,“小姐,要不要告诉相爷去?以相爷的心性,一定会告他一个不遵礼法欺凌良家女子!叫御史参他一本!”

“呵呵,借刀杀人哪?嘘,小声点,别让无双听见。他怎么会承认?我爹呢也不会说出去,自己扇自己耳光的事他不会做。”笑菲摇了摇头,想了想问嫣然,“你觉得很吃惊?为什么?”

嫣然大惊失色的看着笑菲,理直气壮的回答:“这等事是采花贼才做得出来!我看那杜公子一表人材,有次捉弄他还遣了管家送礼赔罪,想他也是个读书人,还中过榜眼。我当然吃惊他会像贼似的跳进后花园欺负小姐!”

笑菲眼睛越听越亮,又紧问了一句:“你家小姐能惹得他发火,他是不是对我另眼相看?”

嫣然呆住。半晌才小心回道:“小姐,他……他做出这等事来你还高兴?”

笑菲拿起桌上的衫裙,满意的回答:“我当然高兴。我要让他变成一只蛙。”

蛙?嫣然不明白。

笑菲也不向她解释温水煮蛙的道理,冷笑了声对嫣然说:“这事莫要告诉了无双,不能让高睿知道。”

嫣然想起高睿莫测高深的眼神,打了个寒战,赶紧点头应下。

桔黄色的灯光照在桌上的衫裙上,笑菲痴痴坐着。杜昕言的话她不是不在意,她只不过知道,若是她露出丝毫在意,她就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心。

她举起铜镜对镜自揽,她真的不美,小脸小眼,比不得无双冷艳,嫣然秀丽。双眸却是这样明亮,笑菲从自己眼中看到了决心。她要做的事情,无人能挡。

八月,邸报传来,三皇子高睿亲领河北东路大军从大名府往北,反攻真定大胜。

丁奉年戴罪立功,招集溃散的河北西路军汇同高睿趁胜追击。耶律从飞不敌,退出大齐边境,班师回了幽州。

纵观此场战役,虽然大齐军队损失惨重,契丹终没有讨得好去,还被大齐军队驱逐出境。明帝犒赏三军。丁奉年死里逃生,又领军戴罪立功,加封三等武威伯。

高睿在军中威望一日千里。

第九章

(一)

杜昕言很佩服沈笑菲。她的计划显然很成功。

九月蟹黄菊肥。

往年这个时候,杜昕言都会约着丁浅荷去城中醉仙楼大啖肥蟹。今年,伴在丁浅荷身边的人成了高睿。

杜昕言也不恼,第二天包下了醉仙楼。他知道丁浅荷还会来。

高睿陪着丁浅荷来时,被杜昕言挡在了楼外。

杜昕言倚着二楼栏杆,无视高睿身份,张狂笑道:“浅荷要来吃,随意。别的人就请恕在下不接待了。”

高睿站在楼下,银白的蟒服英气逼人。脸上没有半分生气,仿佛堂堂三皇子被挡在酒楼外并不是件丢脸的事情。

丁浅荷心中尴尬,却扬起脸对杜昕言骂道:“小杜你失心疯了?咱俩青梅竹马从小感情好,我也喜欢你。但现在我却发现不一样,不是一样的喜欢,你明白?我只当你是大哥一样的喜欢!”

换成别家姑娘,这些话是万万说不出口来的。偏偏丁浅荷敢说,而且说得理直气壮。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像淬了火,燃着勇气与怒意。一身红衣飘飘,一时之间叫杜昕言竟有种愧不能言的失神。

高睿定定的看着丁浅荷,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他给了她一个让她极安心的微笑:“小杜既然包了醉仙楼,睿当然不会持强而入。不过……”他语气一转,对诚惶诚恐的老板笑道,“老板可介意请大厨来我三皇子府做道醉蟹?”

老板得罪不起杜昕言,更得罪不起当今三皇子。听了这话擦了擦汗阿谀道:“三殿下请回府,小的马上请大师傅来府中做醉蟹。”

丁浅荷一听也笑了,她目光温柔的瞟了眼高睿:“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杜昕言是个白痴才看不出来丁浅荷眼神的变化。

他与丁浅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丁浅荷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目光看过他。准确的形容,是丁浅荷从小到大就没流露过这种小女人的娇柔模样。他失神的看了她一会儿,仿佛第一次认识她。杜昕言心里苦笑,从楼上一跃而下,抄着手挡在了两人面前。

“小杜!”丁浅菏皱眉。

两男当街夺一女,而且一个是京城风流小杜,一个是当今军功赫赫的三皇子。围观的人呼啦聚了过来。不敢言声,却都竖直了耳朵睁大了眼睛。

高睿微微皱眉。他心里当然清楚大皇子熙和杜昕言都不想让他娶丁浅荷。杜昕言痞痞地挡在身前,摆明了要闹事。这样就可以阻止他?高睿放开了丁浅荷的手,温和地说:“小杜,你有什么话想和浅荷说就请她去雅间慢慢说去。大街上别给女孩子难堪。”

这句话一出口,杜昕言觉得自己这风流公子简直就变成无赖公子了。

丁浅荷当然更受不得这种激,大声说:“我没话和他说。三殿下,你要不要请我去赏菊吃蟹?不去的话我就回府了。”

高睿挑衅的对杜昕言笑了笑,亲手掀起了轿帘。

杜昕年这才发现,丁浅荷居然没骑胭脂马,居然肯乖乖的坐轿子。他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折身回了醉仙楼。

捞出一只肥蟹,杜昕言指力过处,肥美的蟹肉丝毫无损的从壳中抽出。掰开蟹壳,蟹黄满得快来溢出来。蘸着姜醋入口鲜香,再饮一口温好的酒。他觉得很幸福。

老板与侍候的小二都很同情他。酒一喝完马上就递上。似乎京城小杜今日不为情所醉就太不应该了。

杜昕言吃了十来只蟹,喝了三斤花雕,打着饱嗝问老板:“我醉了没?”

老板看了看他,青衫上酒痕点点,还有蟹黄的污迹,眼神迷离,似乎是醉了。

“醉?我还没醉!再上酒!”

这一喝,就喝到了月上中天。老板叹了口气觉得他真的醉了,示意小二上前催请。

杜昕言双目眨起红丝,握了把筷子射出。穿过小二衣袖衫角将他钉在墙上,他哼了声:“话多!”

老板骇住,扯烂了小二衣裳,才将他从墙上救下来。他又亲自下厨炒了菜重新端上桌。捧着一坛珍藏的花雕拍开泥封,大声地对杜昕言道:“小杜公子一定要喝好喝醉!醒了就忘了丁姑娘吧!”

杜昕言醉眼蒙胧,哈哈大笑,一掌将那坛酒拍得粉碎:“不喝了!”

老板大惊。却见杜昕言长身而起撕下青衫一角揉了,蘸着红色的酒在雪白的粉墙上边吟边写:“平生只爱荷花香,哪管菊花黄。且笑青梅无辜,由他携她往。欲飞天,寻仙子,思断肠。佳人无踪,茕茕独影,自是痴心妄想。京城小杜醉书。”

第二天,京城中人人都知道小杜为丁家浅荷小姐大醉。纷涌上醉仙楼欣赏粉墙之上那首飞扬得几欲破壁而出的醉后真言。都为小杜叹息,鄙夷丁浅荷弃青梅倚权贵负心薄幸。

笑菲定定的看着那面墙,字迹酣畅淋漓,端得是副好书法。她欣赏了会对嫣然说:“照我说的去办!”

等她离开时,墙上暗红色的字迹已被贴上了一层纯金铂。阳光照映,墙上金光灿烂,刺得人眼花缭乱。

嫣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笑菲冷笑:“想破坏丁小姐与三殿下门儿都没有,我要让他知道,哪怕满城风雨,在权势与金钱的诱惑下,最终连丝儿痕迹都留不下。”

嫣然还是不明白。

只过了两个时辰不到,醉仙居大乱。

再看那堵白墙,墙上空空如也。只留下无数刀削印,指甲印,还有各种污渍。嫣然这才懂了,自家小姐见不得他留书诉情,怕是恨不得把这堵墙都拆了。又怕被人笑话,所以借他人之手将墙上的字铲了个干净。

杜昕言知道后只笑了笑。

卫子浩奇道:“你不去责怪沈笑菲?”

“怪她什么?人家是一片好心。花费了金铂巴巴把那些字装点起来。不过是世人贪婪,你揭下一块金子,我也弄块走。最后一拥而上,抢个精光。这不就没了。”杜昕言想到沈笑菲的举动,突然有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

没了也无所谓,他和丁浅荷青梅竹马的情意早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高睿想上位,娶个与他人牵扯不清的王妃不是件好事。就算他想娶,明帝若是得知,多少也要顾及到杜成峰的面子。杜昕言打的主意是,最低限度不能让高睿娶到丁浅荷。

他想到沈笑菲,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她抱着裸露的手臂脸色煞白的模样。曾经一首诗就能让沈笑菲费尽心机捉弄他。如今他撕了她的衣袖羞辱她,沈笑菲怕是杀他的心都有了。

杜昕言眼睛突然亮了,他上下打量着卫子浩,突然说:“子浩,我才发现,你其实长得不错。”

卫子浩摸了摸下巴,露出几分得色:“你现在才发现?江湖上爱慕我的妞多着哪。”

卫子浩比不得杜昕言清俊,也浓眉大眼,气宇轩昂。他饮了口酒打趣:“我和无双一个妈生的,我家无双那个俊,她大哥能差到哪儿去?”

“说的对极了。子浩,你为了复仇与我结盟。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能牺牲?”杜昕言笑咪咪的说道。

他的话让卫子浩有些怔忡,他怅然放下酒碗道:“我连无双都送进了三皇子府,我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从窗口望出去,庭院里的几盆黄菊开得正好。满城尽带黄金甲!杜昕言随之想起冬季到来时的萧杀。他微笑道:“我知道家仇不报,无双没有归宿,你终是难以考虑儿女情长。你也知道眼下的局势。高睿在军中威望渐高,又救了丁奉年。浅荷从战场回来,对高睿甚是倾慕。”

“你想说什么?”卫子浩有几分明白,又有些摸不透。

杜昕言回过头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觉得对浅荷使美男计如何?”

美男计?卫子浩喷笑:“你和丁浅荷青梅竹马,她早就看厌你了。就算杜大少玉树临风,丁浅荷怕也不觉得了。”

杜昕言也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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