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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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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换掉……
泪,终于懂得落了下来。
穆小雅望着倒地的那个男子,那个她深爱的男子,扑倒在她的脚边,没有哭泣,她舍不得抛下子君,可是,她不能让她来换下她,那样她会受到凌辱,“子君——娘不拖累你,娘绝不会让你落入敌手,记得,给爹娘报仇——”穆小雅身躯用力向后靠去,锋利的长剑瞬间刺穿了身躯。
“娘——”这一声嘶喊用尽了一生的力气。
天地间万物都在崩溃瓦解,一切都化为乌有。
有凛冽的风鸣咽着吹过雪原,天边的斜阳似血,渐渐沉去,风烟弥漫了天际,无尽的啸声,似沉痛的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要拿走这一切,当初为什么又要给她,既然给了她为什么又要夺走——她这一生唯一想用生命去守护的情感。
终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夕阳,染红了天际,染红了整个苍穹。
马背上那片炫目的风华飘然落下……
“风——”那绝美的面孔仿佛崩裂,碎裂的呼唤仿佛可以毁天灭地。
“子君——”那万里奔袭而至的身影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疲惫的身躯仿佛瞬间死去。
绝望的风呼啸在雪原,吹起雪地上白色的衣袍,猎猎翻飞,吹得那雪色玉颜,渐渐冰冷,吹起凌乱的发丝狂舞,勾缠着染了血的艳红的唇。
再也不想醒来……这一次的跌倒,不想醒来,再也不想醒来。
……
冰冷的室外,狂风呼啸,位于朅盘陀的皇帝下榻的寝宫门前守卫森严,大昱侍卫将所有焦急探病的人拦在室外。“风王还未醒来,不便打扰,醒来大家再来探望。”
所有的人渐渐退去,只剩下一个孤单挺立的身影,任寒风呼啸,任着雪花飞卷,就那样一直立在那里,不肯离去。
“已经两日了,林御医,为何她还不醒?”带着薄茧的大手轻抚着榻上人的面颊,一遍又一遍,焦急而又忧心。
为什么,他总是错了一步,如果他再早一点情况会否不同?
“陛下,风王殿下身体已无大碍,他只是累了,该多睡一会,他因为伤痛,以致五内俱焚,巨大的悲痛让她不愿醒来。”
“林爱卿,你确定她无事吗?”李天祁的大手抓着他,失去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沉静。
“陛下,臣确定她无事,她若是愿意,现在即可醒来,若是不愿意,可能还要睡上一段时日。”唉。他真若是醒不过来,他也是无能为力。
“子君——你醒来,醒来看看二哥。”他的喉咙沙哑,因为疲累,面色苍白晦暗。
望着他那深情悲痛的憔悴容颜,林桦敬心中一叹,“陛下,请您去睡一觉吧,两日了,不可再这样熬下去了。请您为大昱百姓保全龙体。”
“我要守着他,不然等他醒来没有人在身边,他会难过的。”他疲惫地将头靠上她的肩,“子君,快点醒来,醒来,二哥好带你回鹿城,回鹿城去看师傅。”
望着那深陷情中的人,林桦敬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道:“陛下,老臣有话启奏。”
“说吧。”李天祁轻轻抬头,全副的心思都在那张昏迷的面孔,大手轻轻捧着那张玉脸,全然不顾身边还有旁人。
“老臣说之前,斗胆请陛下恕罪。”林桦敬弓起了身子。
“有话但说无妨,恕你无罪。”深埋的脸孔微抬了一下,依旧不离那张脸孔。


“老臣还斗胆请陛下恕风王无罪。”那声音是平和的,听的人却心中一跳。
“此事与风王有关?”李天祁直起身体。
“是。”
“说吧,风王的一切朕都不会加罪于他。”他轻轻捉住了她的指尖,那口气却是异常坚定。
“是,那老臣说了,方才老臣为风王探脉,探得风王脉象有异。”
“如何?”李天祁心中一跳,生怕他说出什么她就此不会醒来的话。
“风王的脉象是……女脉!”林桦敬垂头道。其实,在卫子君晕倒那一次,他已经探出来了,只是为了维护卫家父女,他没有说。可是事到如今,眼见他在犹豫中痛苦不堪,他终是不忍心。
手突的一抖,攥着卫子君的手,越来越紧,平复着狂跳的心,声音有丝微微抖,“你,确定?”
“老臣行医多年,探脉从未有错,这男脉和女脉用药是不同的,老臣这药方中用了雪参,这药若用于男性阳体,必有发热症状,而风王服了这药后,却很偎贴,说明风王本是女子阴体,况且有一事更让老臣肯定……”
后面的话,一句也未听到,心中只是在叫嚣着,他是女子!?他是女子!?
是惊?是喜?是怒?心跳似是战鼓,一阵快过一阵,简直把他的胸膛也要震碎,那震惊盘亘在脑海令他久久无法回神,然后,他开始笑,傻傻的笑。
那狂喜像火,瞬间点燃心底某处,烧灼着弥漫全身。
难怪,难怪……心里,从那一刻开始清明,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盈上心头,甜蜜的感觉溢满胸膛,久缠的压抑散去,唇边泛出满足的笑意。
就那样想着,笑着,忘记了一切。
“陛下,陛下?”
李天祁回过神,隐忍着笑意道:“爱卿,刚刚你未说完,还有何事肯定?”
看了他喜悦的表情,心中思忖着要不要说下去。想了想还是说吧,如若不说,有一天他知道,反而对风王不好,干脆说了去,也让他断了念头,他的情,看了让人心酸。
“陛下,臣的学生说,左骁卫将军在数日前中了无解的西突厥春毒,此毒必须与女子同房,军中无女子,是必死无疑的了,可是,风王与将军在帐内关了一个下午,将军便解毒了。事后风王说她有秘功可解,但臣知道,这毒除了女子,确是无解的。”
方才还在欣喜的面孔,渐渐凝结,林桦敬望着他,依然说了下去。“老臣闻听学生此言,虽从未听说有何内功可治此毒,但碍于老臣对武界知之甚少,便也未敢多做怀疑,直至今日探脉老臣方敢确定。因为上次为风王探脉,风王还是处子,但今日老臣探知风王已非处子之身。”
因为连日的疲累而异常苍白的脸,涌上了血色,俊美的眸中燃起熊熊烈焰,捏着皙白长指的手微抖。
李天祁腾的站起,旋风般冲出门外。
门外,那个雪白的身影立在寝宫前,似一座冰雕,由于寒冷、担忧、焦急,不断的侵蚀,终于,倒了下去。
李天祁冲向那个因为担忧焦急而疲累昏迷的人。他掀起他的衣领狠狠摇晃,“起来,像个男人那样起来,起来与我较量。”
“起来,叫你起来。”躺在雪地的人不动。
那一直高举的拳头放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送他去医治。”
他向着旁边的一棵树干狠狠的砸去,鲜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剧烈的痛感让他的心舒缓了下来,他焦急奔向室内,“子君——”他不能丢下她,片刻也不能。
回到室内,走至榻旁,手情不自禁抚上,抚那如缎般的发丝,抚那妩媚的眉宇,温柔的眼睫,柔软的红唇,低喃:“子君……子君……让我怎么惩罚你。”
垂低头,重重压上那唇,温柔地辗转吸吮,轻柔地含住,尽情地吮吻。再也不用压抑,再也不用掩盖,再也不用纠结,再也不用痛苦,终于可以释放自己的本能,汲取那红唇,手不自觉抚上那柔软身躯……
只是,不合时宜的脚步声突然而来,他如偷情的人一般跳起,心头乱跳着躲入屏风之后,躲进去方发觉,自己乃堂堂天子,缘何却怕起了两个丫头,怎么竟像个初恋的少年,好似怕被人知晓他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可是,这滋味却是那般甜美,这心也鼓荡的厉害,从未有过的感觉,从未有过的火热,从未有过的甜蜜。他,真的恋爱了。
这,是他的初恋吧。


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醒转
五天了,她依旧没有醒转,就好似生命消逝了一般,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才让人觉得她还存在。
而那个晕倒在雪地的男人,似是知道她没醒一般,也是昏迷不醒,口中不断的呓语着,“风——别哭……别哭……”
李天祁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憔悴,那张俊美丰润的面庞,急速的瘦了下去。他就这样陪着她,握着她的手,一刻不肯离去。累了,他就躺在她的身旁,总是在就要迷糊睡去时惊醒,惶恐着去看她的脸,去探她的鼻息,手扶上她起伏的胸脯,才稍感安心。
曾经,在得知她是女子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而后,那份欣喜渐渐消退,一种极度的无力感撕扯着他的心。
当他是一个男子时,他反而可以放纵自己的感情,虽然挣扎,却可以凭着自己的心去追逐,他可以自欺欺人地说这是兄弟之情,可以想着将她永远留在身边看着她。可是,她是女子了,他该怎么办?想拥有她的心强烈超过了一切,可是,他不配了。作为兄弟,他可以爱她,抱紧她,可是当她成为女人,他有什么资格去抱她?他虽然可以给她全部的爱,也可以给她一个仅属于她的身体,却不能给她一个仅属于她的位置,骄傲如她,怎会与别人共侍一夫?而怜吾,那个可怜的女人,他又怎能负她。
那样沉重,那样刻骨,那样贯穿生命的情感就那样的梗在他的胸间喉头,令他无法呼吸,也让他看不到明天。
他轻叹一声,抚着她的脸,轻喃,“子君,你不能睡了,不要再折磨二哥了。”
好似,身体一直在飘,飘越了千年万年,混沌的虚空,虚无漂浮,没有一处可以着力,身体像狂风中的落叶,被卷得一次次升的更高。
她听见耳旁不断有人在倾诉,“子君,快醒醒,醒了,我带你去鹿城,去看你师傅,去聚云楼饮酒,我们再去游余杭,让二哥守着你,每日能看到你。”
在那不断的倾诉中,她想回应,却无法开口,直到,她看见了她的父母,他们被一团白色的光团包裹着,爹爹依旧是那样温和的笑,娘依旧是那句话:“要乖乖地呀——”
“爹——娘——别抛下君儿。”她终于能够喊出声,溢出口的却是不住地轻喃,“别抛下君儿,别抛下我。”
张开沉睡已久的眸,第一眼便望见了那个憔悴深陷的眼窝。
李天祁欣喜地抱紧了她,大滴的泪溢出眼眶。“子君,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大手扶上她的脸,将她一把打横抱起。
”二哥——你来了?我娘呢?我梦到爹娘了。“卫子君紧扯着他的衣襟,张大了一对眸,羽睫轻颤,手在微微发抖。
李天祁眸光一沉,沉默不语,只是大手抚着她的发丝,一遍一遍。
半晌,似是明白了什么,卫子君不再说话,一句也不肯说。
“子君,饿吗?”李天祁问道,她不答,只是扯着他的衣襟,垂着眼帘,也不哭,也不说话。他轻叹一声,也不再开口,就那么抱着她,轻轻的抚摸安慰。
很久很久,她开口,“尸首呢?”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弱的彷如风中抖动的草。
“已经入棺。”
“带我去看。”
雪白的衣衫在风中抖动,好似要将那个瘦弱的身影吹入虚空,她挺直了身躯,缓慢的移动,紧紧地抓着李天祁扶上来的手。
当她进入停棺的室内,看到那口巨大的檀木棺材,她虚弱地停了下来,腿在轻抖。那紫檀色的棺木在她看来离得那么遥远,在模糊了的眼中渐渐远去。她伸手,轻轻揭开覆在棺内的黄布,望着那两张面孔,当她的眸光触到他们胸前渗出的血水,那久蓄的疼痛再次崩溃,一口鲜血溢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一阵天旋地转,那片雪白的清丽身姿向后倒去。
……
果然如林桦敬所言,她吐出了胸中的淤血,是件好事,面上渐渐有了血色,第二日上午,卫子君就转醒了。
“他们人呢?”这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
“逃去了吐火罗。”李天祁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为何?让他们逃走?”卫子君虚弱地质问。
李天祁抚着她的发丝,轻声安慰,“因为当时都一心挂住你的安慰,把他们忽略了,后来我命大军前去追赶,追到吐火罗后,他们逃亡迦湿弥罗,我们的军队便不能前往了。”他捉住她的手,“子君,二哥一定为你报仇,踏平吐蕃。”
卫子君沉默不语,只是目中射出一道坚定的光芒,许久方道,“我要去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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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祁的手臂一环,将她抱紧,“你现在弱的走一步都会晃,你要去哪里?哪里都不准去,这事由我来做,我会带兵去吐蕃,我帮你铲平吐蕃。”
“二哥,你是一国之主,怎可如此鲁莽行事,国中无主必有大乱,二哥快些回去吧。”
“不,我不能抛下你。”李天祁低头凝视怀中的人,深情的目光里有着巨大的漩涡,将面前的人卷了进去。
卫子君望着他,突然发现他的脸很憔悴,憔悴得眼窝深陷,面色晦暗,曾经俊朗的容颜憔悴如斯,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的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脸拉入她的肩颈。
良久,她轻声道:“二哥,别为我做太多了,有些东西,我没办法给你,子君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做你的好兄弟,只是给你的,只能这么多的,好好的爱二嫂,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那一刹那,他突然落泪了,为着那沉在心底没有前途的情感。
“二哥……别哭……”
此时,另一个房间,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口中不断的呓语着,“风——别哭……别哭……”
“贺鲁呢?”卫子君轻声问道,从她醒来都没有见到他,她有些担心。
“他染了风寒,病了。”他没想到,他在室内守了两日没出去,那人却在外面守了两日没离开。其实,他应该想到的,因为换作是他,结果是一样的。
“我去看他。”她轻轻支起虚弱的身体,从他的怀内爬下去。
走至贺鲁休息的房间,正巧遇到林桦敬走出来。
卫子君顺势问道:“林御医,左骁卫将军他如何?”
“回殿下,因殿下昏迷不醒,所以左骁卫将军在风雪中侯在殿下门外,连续两日不动,染上了风寒,因为米水未进,身体疲弱(奇*书*网。整*理*提*供),加之忧心,一直晕厥没有醒来。”
连续两日站在风雪中?这个傻子!卫子君疾步迈入房内,由于行得太急,虚弱的身体让她轻晃,急忙扶住了旁边的门框。
榻上的人,双目紧合,长眉紧蹙,面色有着一丝不正常的绯红,他的口中不断在呓语,“风……别哭……别哭……”
卫子君鼻子一酸,哽咽出来,“贺鲁——”她走上前,俯身抱住了贺鲁,身下的人脸颊滚烫,不安地呢喃着,“风……风……”
“傻瓜,醒醒,我在这里,快醒醒。”大滴的泪滴在贺鲁的脸上,似是上好的良药,没一会,居然将那昏迷中的人唤醒。
“风——”醒转的人沙哑的呼唤,望着面前的脸孔,唤出心底埋藏的思念。便是在昏迷中,这思念也未曾减了分毫。
“贺鲁,快快好起来,好起来,别让我担心。”
“风——我好了,别担心,我已经好了。”贺鲁温柔地笑,伸出手揽住她的脖子。
如果,可以这样抱着她一生,该有多好。
又下雪了,鹅毛般的雪花片片飘落,将这天地笼罩封闭,空气不再那样冰冷,连凛冽的风也静了下来。
立于城头的那个纤细的背影,看起来异常的孤寂瘦弱,苍白疲惫的脸,依旧干净透彻,清俊的五官轮廓,依旧精致利落,只是那一缕心痛忧伤之色却是以前不曾有的。
这一世,来到这里,为什么?
曾经有那么一瞬,她以为来这里只是为了遇到他们。而如今,他们惨死在她的面前,让她亲眼看着那长剑刺透他们的胸膛,那一幕,将成为她永远的噩梦。其实,她的愿望很低微,她只是希望他们老得不能动了,自然的离去,那样她也不会如此伤悲。仅仅是想着能够多几日承欢膝下,也是奢望,如此,这一世,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还没有与父母一起过春节,他们还没有为她行及冠之礼,他们还没有为她庆祝过生日。
大片的雪花悠悠飘落,悄悄走至她身后的李天祁望着她的背影,那样瘦弱纤细的背影,在大雪中显得那样的单薄。他就那么望着她,任那刀片一般的心疼细细割着他的肌肤,也许,应该让她静一静。
他想转身离开的一刻,他发现她突然低头掩面哭泣,她的双肩微抖,压抑着沉重破碎的情感,那单薄的身躯在大雪中显得那样的脆弱。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他紧紧地抱着她,只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揉进心里,再也不许她受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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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君转身,抱住他,哭了出来,那些压抑的情感,连同彻骨的悲痛,都化作了他胸前的片片泪渍。他的胸膛很暖,很宽厚,安慰着她一颗破碎孤寂的心。
大片的雪花飘落于他们的肩头。
许久,卫子君平复了情绪,擦干泪水,轻声道:“二哥,早日回去,以防国中有变。”她犹豫了一下又道:“越王殿下恐有异心,二哥小心。”
“子君如何得知?”李天祁语调平静,似是早已知晓一般。
“子君偶尔听到。”她没有详细述说,也不想说出那妃子与李北稷的苟且之事,她知道他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她的意思。
“子君,谢谢,谢你直言相告。”李天祁的手臂更紧了一些,“二哥早已知晓他们背后谋划之事,也曾有机会让他一举败露,只是,毕竟做了多年兄弟,我仍是不忍。此次出宫,他真若有何不轨之举,我也不再念及一场虚假的兄弟情分了。”
“二哥,要小心。明日便回去吧。”卫子君轻抚了下他的手臂。
“子君,不用担心,一切我已安排妥当,他不会有丝毫作为,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动此心念,以保留着我对他最后的愧疚。”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子君,我与他不是血亲。”
卫子君抬眸,不是血亲?那就是说他们中有一个不是李銮的儿子?
李天祁道,“家父其实是李銮的大哥,他们一起打下了江山,李銮却陷害家父,霸占了我娘,我娘当时已经有了我,只是李銮不知道,由于我提前三个月便出生了,也一直被视为野种。只是,他们不知道,我真的不是李銮亲生。家父出逃后流落江湖,屡次入宫欲救出我娘,我娘为了保全家父安危,骗他说心意已改,家父痛苦离去。我当年游历江湖也是期望能够找到他,可是他的名声如雷贯耳,却未有一人知晓他的去处。”
“二哥,令尊名讳为何?看子君能否知晓?”
“家父叫李邕,后来江湖人称‘聚云叟’。”
卫子君张大了嘴巴,呆呆望着李天祁,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吗?难怪她当初问师傅如今天下治者何人,他却不愿说,原来如此。
“那……那刘云德呢?”卫子君做好了再一次承受震撼的准备。
“他便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当时我娘生他之时,有人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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