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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道，嘴角含笑：“我还是觉得外面的空气要好些。”
席欢抱着饕餮往前走，那些个禁卫军拿着剑，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随着席欢的前进而退步着。
第565章 毁了这里（）
玄武国君见状，不由怒声吼道：“都愣着干什么？抓住他们！”
禁卫军们抖了一下身体，集体应声：“是！”
席欢看着眼前冲上来的人群，各种颜色的剑气，不由轻笑出声：“我第一次看见有人送死这么欢快。”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这女子未免太大言不惭了！
稍顿，她轻懒的语气响起：“小白，我累了，你负责收拾他们，时间用的越短，我奖励的果子就越多，你自己看着办。”
一说到吃的，饕餮就很来劲，从席欢怀里跳出，他低吼了一声，迷你的身形骤然变得比人还大，一张嘴，就将最近的一个禁卫军吞入腹中，不再是奶声奶气的童音，而是带了几分成熟男性的雄浑嗓音：“人类，真是美味啊。”
“啊！好大的魔兽！”
“救命！啊……”
已经有人开始逃窜，这样不见血却比见血更为可怕的屠杀……他们真的不想经历啊！
席欢转头看了一眼睚眦，眸光微动，语气幽幽：“给你个报仇的机会，杀了他。”
这个他，指的是玄武国君。
她本就是冷血之人。
此番心软救了人，对方却转眼间就对她兵戎相见。
她岂会束手就擒，既然你想战，那她便毁了这里！
木瑾瑜心下一惊，那只凶兽的杀伤力极大，此番下去，父皇的寝宫必会不保，更严重的后果，殃及池鱼，整座皇宫都会被拆了。
一些实力较低的宫婢纷纷躲到木瑾瑜身后，其中一个宫婢凝眉了好一会，方才思起今早发生的事，连忙跑到木瑾瑜身侧，紧张而恭敬道：“太子殿下，奴婢今日好像看到这个女子和三公主一起，三公主似乎与这女子交好。”
木瑾瑜愣住，“烟萝的客人？”他忽然想起，先前这女子本来是要离开的，却因为看到他的脸才留下，难不成是因为烟萝？
思及此，木瑾瑜当机立断道：“你！快去把三公主请过来。”
“是。”那宫婢应完，便匆匆离开。
席欢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面容冷漠而平静，“睚眦，看到你的仇人，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红衣里，凤玦微不可见地发出淡淡的光芒。
睚眦眸光微闪，露出几分沉思的表情，不知在怀念什么，“百年前答应过一位故人，不会伤害她的后人，人类可以无情，我却不能无义。”
这具身体记忆里知晓的事情不多，席欢并不能从睚眦的言辞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既然这是他的选择，她便不会干涉，只是，冒犯她的人，她不会放过。
接到宫婢的消息，木烟萝是一路飞过来的，香汗淋漓，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她一落地，就朝席欢跑去，“席欢姐姐，住手！拜托你让它住手！你这样，整座皇宫都会毁了的。”
席欢看向她，语气淡淡道：“你可知，是你父皇要先杀我们？”
木烟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喘了会气，面带可怜兮兮状，“席欢姐姐，他是我父皇，能不能请你手下留情？”
“回答我问题，你知、还是不知？”红衣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认真地问道。
第566章 人心恶者（）
木烟萝怔松片刻，方才咬唇低声道：“我知。”
席欢原本就淡漠的眼神在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她轻轻拨开木烟萝的手，声线清冷，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感情，无悲无喜：“我明白了。”
望着几乎要成为废墟的寝宫，席欢微微拔高声音，“小白，回来。”
饕餮一听到自家主人的声音，连忙变回原来的大小，如风一般窜到席欢肩上，语气不悦：“主人，这些人好难吃。”
人心恶者，怎会美味？
睚眦瞥了一眼木烟萝，眼里出现了几分同情之色，旋即又对身侧这个红衣女子有了新的认识。
席欢拍拍饕餮的小脑袋，轻声安慰，“多给你几颗灵果。”
木烟萝见饕餮收了手，急忙跑到玄武国君身边，象征性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说道：“父皇，席欢姐姐是我的客人，您为什么要和她打起来啊？就不能看在萝儿的份上，好好招待人家嘛。”
席欢看向两人所在的方向，神色平静。
睚眦眨了眨眼，往前迈去一步，冷声道：“玄武国君？不要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次，托你祖上的福，留你一条小命。”
席欢微微扬手，一道金色的光芒飞快地从玄武国君身体里飞出，往她手心飞去，在快要触碰到席欢掌心的一刻，金色光芒像是被什么切割，一下子消散成斑斑点点，最后溶于空气中：“不要脏了我的灵力。”
她说完，便往外走去。
木烟萝虚扶的玄武国君突然昏倒在塌。
“父皇！”
“皇上！”
“来人，快宣御医。”
席欢三人很快便消失在玄武国君的寝宫。
浓郁的夜色下，一辆华丽的马车自天边踏着月色而来，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悦耳动听。马车由一只长着独角的魔兽牵引着，那只魔兽通体雪白，被清冷的月色覆上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美如画。
“主人，是辰曦哥哥！”饕餮兴奋的叫道，然后挥着爪子和从马车里飞身而出的辰曦打招呼。
席欢抬头，眉眼糅杂着淡淡的笑。
睚眦盯着辰曦看了一会，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自家傻弟弟和对方那么熟稔的样子，他突然松了口气。
“他们惹你不愉快了？”一看到席欢的表情，辰曦就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席欢微微侧头，淡声道：“已经处理好了。”
“辰曦哥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哥睚眦！”饕餮变成迷你兽的大小，一跃跳到辰曦身上，兴致冲冲道：“二哥，这位是辰曦，一路上对我还是蛮照顾的，嗯比主人好。”
睚眦：“……”莫名心疼自家傻弟弟，这遇到的都是什么人，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啊。
席欢第一眼看到马车从天边驶来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圣诞老人驾着麋鹿的画面……
上马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观察了一下马车，装饰华丽奢侈……还有这只魔兽，确定不是独角兽吗？
她知道辰曦有钱，没想到会这么有钱！
席欢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问道：“睚眦，你知道精灵族吗？”
“精灵族？”睚眦眸光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在脑海中搜索有关信息，“精灵一族住在幽灵海对面，鲜少和大陆的人来往。如今的精灵族也算是损失惨重吧，千年前因为战神陨落，希洛尔殉情，失去了希洛尔这个掌权者，再加上外敌来袭，精灵族便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三十年前，精灵圣物才会为外人所盗丢失。”
第567章 上古神剑（）
“如果没记错，三天后萧家拍卖行的大轴之品，就是精灵族的圣物。”
“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虽然我被囚于帝宫之下，但也听到不少消息。”嗯，都是玄武国君和枕边人讲的，他也是顺便听到的。
“横竖闲来无聊，三日后的拍卖会一起去看看？”席欢把玩着饕餮的尾巴，惹得小家伙身体一阵颤栗，小嘴扁扁的，说出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情·欲的音色，“主人，尾、尾巴不能碰！”
睚眦眼疾手快地将饕餮从席欢手里救下，轻咳两声后，才有些扭捏道：“席姑娘，我一族尾巴被碰到，会这个样子……”
言罢，他指着饕餮颇有些潮·红的脸，笑容尴尬。
席欢讪讪收回手，从空间里摸出两枚凝翠果放到饕餮跟前，“赔罪。”
睚眦给他渡去一点灵力，饕餮这才恢复正常，伸出爪子接过凝翠果，眼眶还有几分湿意，“没关系，毕竟主人你也不知道会这样，只是以后别摸……我尾巴了。”
“好的好的。”席欢打了个哈哈，连忙点头，遇到发·情的上古凶兽，还是自己不小心触发的，委实让人尴尬。
小插曲过后，众人继续讨论拍卖会的事。
“我已经派人提前订好了包厢。”辰曦说道，“在荣锦堂的时候，你曾说过想要去看看。”
席欢微顿，随即淡笑：“有心了，难得你还记得住。”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里。’这话辰曦并未说出口，席欢的性子他虽不清楚十分，但也知晓了五六分，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话，接下来的几天怕是都不用见到她了。
他话锋一转，“因为我也想见见精灵族的人，正好一起。”
席欢点了点头，眼眸微凝，“说起来，还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
一人两兽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何事？”
席欢凭空取出那把水蓝色的剑，微微挥袖，让那剑悬浮在半空，随后看向睚眦，“你既是从上古活到现在的，可认得这把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睚眦心中不似表面上那般冷静，时间虽仅过几秒，然他脑中的思绪却在飞快运转着。
他说：“我曾在神器志中见过有关它的记载，可又有所不同，除了颜色，其他都一模一样，若是不假，此剑名唤轩辕，是上古神剑。”
“颜色？”席欢望着剑身周围淡淡的蓝光，不禁问道：“它本该是什么颜色？”
这个问题，睚眦回答得很快，“金色，象征神族至高无上的身份。”
稍顿，他又道：“我小时候，曾有幸在战神手中见过这把剑，威力巨大无穷，修为高的人，可以用此剑震撼天地，也可毁灭一切。”
睚眦看了一眼席欢，后者始终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席姑娘，你是从何处得到这把神剑的？”
何处？大概是……
在时空的时候，这把剑就以‘灵魂’形态存在于她的神识之中，直到她完成的最后一个任务中，轩辕剑才显形，成为一把可以真正使用的剑。
“不记得了。”席欢微微垂下眼帘，声线清冷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怀念，“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记不清。”
辰曦看着席欢的侧脸，静静的，没有说话。
――天地万物自有轮回，不可逆，不可求。
“席姑娘，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探寻到真相，就这样，也挺好。”睚眦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席欢沉默了半晌，雪眸幽幽，宛如月色下无波无澜的幽潭般清冷，“战神，可有子嗣？”
第568章 契约之术（）
睚眦低头回想，很快便得出答案：“没有，任何记载上都没有。况且，我从未见过那位精灵长公主怀有身孕。”
“就算如此……战神在外头有没有可能有什么私生子私生女之类的？”
被席欢这么一问，睚眦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忍住笑意，好一会儿才严肃道：“战神与希洛尔公主恩爱有加，我可以保证，绝不会有这种情况。”
“就算对方在外有什么红颜知己，也不会昭告天下啊……”席欢凉凉地抛来一句，显然对睚眦的话半信半疑。
“神族中有一个极为神圣的契约术，名唤唯一。即在两人成婚之时，一同结下契约，日后若是有一方对感情生有异心，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都会受到天道的惩罚，神力全废。”睚眦说到此处，语气中不禁蔓延出几分羡慕来，“单凭这一点，你上面说的都不会成立，他们不会背叛任对方的。综上，我敢确定战神在陨落前并没有留下子嗣。”
睚眦说完，金色的眸微闪，视线落到轩辕剑上，“至于这把剑……兴许是千年前战神陨落，这把剑不小心流落世间，然后辗转到你身上了吧。”
有些话，席欢不好对其他人讲，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将睚眦的话听进去了，随即收起轩辕剑，很快便转了话题，出声问道：“睚眦，日后你有何打算？”
睚眦淡笑以对：“等一个朋友，会在这燕归城多待几日，三日后的拍卖会我随你们一道。”
席欢接过辰曦递来的热茶，轻啜了一口，“好，正好去凑个热闹。”
与此同时，精神空间里。
夜笙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问轩辕，“你还记得主人以前的事吗？”
这会子，轩辕倒是耿直，一点没瞒：“不记得，我只知道我有意识开始就住在主人的灵魂里，之后遇到扶晏，他说自己是主人爹娘的朋友，受托照顾主人……再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好吧。”听到这个答案，夜笙显然有些失望，随后又抛出另一个问题，“那你什么时候能化作人形啊？”
讲到这个，轩辕不由得有几分心塞，“主人的实力直接影响到我化形……”
看轩辕还是一把剑的模样，夜笙了然的点点头，“意思就是主人现在还很弱。”
席欢：“……”话说的那么大声，以为她没听到吗？
*
三日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拍卖会当天。
席欢他们住的客栈就在萧家拍卖行隔壁，很近，站在窗口，可以看见很多景象，一大早醒来，便看到各种形色之人在拍卖行进进出出。
饕餮感知到席欢醒来后，就拉着辰曦和睚眦去找她，这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她成了主心骨，“欢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小二去做。”
“我想吃街上那个馄炖摊子。”席欢侧过身，给大家指了指窗台对面的那个小摊子，“醒来的时候就被那味道香的不行，好久没吃了，我要去吃一下。”
辰曦微笑，“我和你一起。”
饕餮跳到席欢怀里，“主人主人，我跟你一起。”
“我自然是随你们。”睚眦轻咳了两声，视线落到席欢身上，“拍卖会从下午三时开始，吃完馄炖，正好我们可以趁这段时间去隔壁的捞宝楼逛逛。”
第569章 你不是人（）
席欢闻言，眸光轻闪，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问道：“嗯？是不是看中我家辰曦这个小金库了？”
睚眦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被玄武国君抓的时候，储物戒也被拿走了，现在身上真的是穷的响叮当。”
席欢还是任务者的时候，她可以很自信的说自己很有钱！但现在，她身上没有任何灵光石，上次佣兵公会那个也是辰曦先垫付的。
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我记得拍卖行可以卖东西，等会吃完馄炖，我去那里卖几样东西换钱花，还欠我家小辰曦三万灵光石呢。”
辰曦那句‘我的钱你可以随便花’还没说出口，便被席欢截住，先出了声，“我可说好了，我不能白拿你的钱。”
“好吧。”辰曦无奈地点头，他知道席欢说话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便也没拒绝。
睚眦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看在你是小白哥哥的份上……”席欢这话一出，睚眦闻之，脸上露出一抹喜意，可在少女下一句出声的时候，那才坚持了两秒的笑容陡然消散，“我可以借你三万灵光石，不收利息的那种。”
红衣少女走到门口，忽然回眸一笑，眼底的狡黠宛如掉落了会说话的星辰，“当然我家小辰曦，我可以送钱给他。”
睚眦听完了彻底炸了，双眸含泪控诉席欢，“你这是严重的种族歧视！”他想不通，同样是男的，也同样帅气，怎么待遇就这么不一样，想来想去他们的差别也就在种族这问题上。
席欢露出无辜脸，“辰曦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算是我养的，你和我可以说也就一面之缘。”
辰曦轻咳了两声，默默走到席欢身后，脸上的情绪未明。
金眸里掠过一抹沉思，睚眦顿了顿，抬头微笑：“不然我以身相许。”
辰曦微惊，下意识去看席欢的反应。
席欢静静看着睚眦，她知道对方不过玩笑话，倒也没当场拆穿，而是露出正经思考的模样来，“不行，我不喜欢你这么老的。”
睚眦：……你知道上古活下来的神兽有多尊贵吗？
“而且老了，恐怕那方面……”红衣少女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向睚眦的重点部位，“也不太行。”
睚眦：谁都别拦我！我要砍死这家伙！
辰曦一瞬间冲了上去，拉住睚眦的手臂，“欢姐姐，你先去馄炖摊占个位置。”
“哈哈哈……好！”恣意的笑声随着红衣少女的离开，减弱至消失。
待席欢离开，辰曦脸上的笑陡然间消失，那张帅气可爱又温暖的正太脸恍惚间覆上了一层冰霜，“不管是不是玩笑话，欢姐姐都不是你能觊觎的。”
“辰曦……”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睚眦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人。你在席欢和饕餮身边有什么目的？”
“与你无关。”辰曦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身形一闪，从原地消失。
*
馄炖摊。
席欢点完四份馄炖，辰曦和睚眦也下来了。
过了会。
“客官，您的馄炖~”摊主端着四份馄炖送上来，一一放在他们面前。
饕餮虽然是兽的模样，但摊主和周围人都没被吓到，毕竟在月魂大陆上，魔兽千千万万，与人类契约行走在人类世界的也有很多。
席欢魇足地吃了口馄炖，神色满足，“咦，真好吃~”
“快让开――”
不远处，一只坐骑魔兽朝拍卖行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570章 和墨染长的一样（）
这只坐骑魔兽在经过馄炖摊的时候，忽然将其背上的人甩了下来，那人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浑身是血。
而那只魔兽如同发狂了一般，不停歇地往前冲去，横冲直撞。
席欢喝了一口馄炖汤，放下汤勺。
身后传来路人的惊诧声，“天啊，这是什么人？”
“好像是死了……”
“要不要上去帮忙？”
席欢不是那种乐于助人之人，不过，她不经意间侧身，余光瞥见那个倒在自己斜后方的少年，眉心陡然拧起，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几乎是同一时刻，“睚眦，把那只发狂的魔兽抓回来。”
睚眦顿了下，飞身而起，追赶奔远的、已经看不见身影的魔兽坐骑。
席欢裙摆微扬，身子一动，在浑身是血的少年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