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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之外的人就很难说了，不凡一直在找有潜力的游戏，预测着每个游戏的兴衰成败，尽量让那些人在游戏出问题前离开。但是即使这样，很多人还是连最低收入都无法保证。”安抚的拍着子于的头，让他稍安勿燥，“其实做为一种职业来说，只要能赚到钱，只要合法就OK了。别人认不认同只是一种主观上的区别，而且随着上一代渐渐的变老，从出生就活在网络时代的人会取代他们。对这一代来说，网游职业会越来越深入，很可能会渐渐演变成一种正式的职业。只是这还需要时间，谁也不知道这会是多久的将来，而眼下的口粮却是很现实的问题。”
“但是你答应了山风，让他对你充满希望。”就是这点最让子于无法原谅。
“有希望才不会放弃，才有力气继续坚持下去。你能想像一个人在彻底绝望时，突然发现一丝希望时那种疯狂感么？谁都知道希望是这世上最大的骗子，但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会被希望骗？我的责任只是让他们觉得还有希望，让他们坚持下去，让他们在心理上有点依赖。刚刚已经说过了，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任何个体能改变的，只有让时间去演变。只要他们还能看到希望就不会放弃，也许最后就能撑到这个时代的到来。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希望往往能带来奇迹。而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个时代到来前，让神战稳定持久的发展下去，让他兴盛起来，让那些玩家有个可以放心的平台，不用再为是不是该换游戏而犹豫不决。”
“可……”子于看着吕彬认真的表情，整个思绪却一片混乱。吕彬说得话是对的，可是他骗了山风，这种欺骗无法原谅。可是那个时代真的会到来么？自己又该怎么做？
“我知道现在要你接受这些话很难，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刚刚你看见不凡应该会觉得熟悉吧？因为其实你跟他真的很相像。脑子里面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道德的理念，责任、承诺、义气、孝道、实力。不同的是不凡更内敛，你则是更冷漠。你们不会耍手段，即使想算计人也遵守着脑子里的那套道理。但是我要的是结果，一个对大家都好，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结果。也许当中的一些手段不是很光彩，但是如果普通的办法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耍手段就是必需的。”
他知道！这就是吕彬做人的原则，在不真正的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追求最好最快最完美的结果。但是子于发现这个底线也许跟他想的不一样。子于也相信吕彬的本意是不想伤害山风的，但是如果山风知道了吕彬刚刚说的那些话，那会是什么样子？
“事实上这个游戏本身对于我的意义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但是我一直密切的注意着神战里以及周围发生的事，就是因为你们四个人以及山风那一组。神战是我让你们磨砺的问路石，但是我必需让神战保持最基本的稳定，否则你们就会得不到锻炼，职业圈也会混乱一阵子。虽然我没办法马上让他们所面对的状况得到改善，但至少保证神战的人气和虚拟物品的市场。”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你。”被骗了太多次，吕彬就像只擅于花言巧语的狐狸。过去他一直以为从那天在夜总会，吕彬对他说过心事之后就不会再骗他，但是到现在子于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天真多可笑。
“我知道现在怎么说都没用，你也不会听进去，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回家好好的睡一觉，我发现我们好像迷路了……”吕彬一边淡淡的吐着烟一边叹息得说。
第七十章 骗子吕彬（下）
“呃……”子于一愣，对这个男人真的是彻底无语言了……这三更半夜的还是在荒郊野外，他竟然告诉他迷路了？“你不认识路？”
“我也是第一次来。”吕彬很无辜的回答，一边望着四周希望能找到点熟悉的建筑物。
“你真的不认识路？”子于望着四周漆黑一片中全然陌生的房子田地，真希望吕彬又是在骗他。
“骗你有糖拿么？再说我也跟你在一起，你当我想这三更半夜的把自己扔在这？”吕彬说的很无奈，他的人品真的就这么差了吗？
子于还是怀疑的盯着吕彬的脸看，但是除了一脸“我很受伤”的表情之外也看不出什么，只能无奈的叹气。“干脆我们报警算了。”还能来辆警车把他们拉回家。
“那也要你先能清楚的告诉他你在哪啊！”
也是啊！他们离开不凡的那个仓库已经有段路了，一路上跟着吕彬走，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
“走吧！只要往前走总会看到人的，找到便利店请你吃宵夜当赔罪啦！”吕彬笑着拍了拍子于的头，催促着他快走。
也只能这样了……还好眼前还有条虽然不大却似乎很长的小水泥路，应该会把他们带到有人的地方。“老大，那你当初为什么非要山风来公司？”还是挖来当GM，太浪费人才了。
“做数据测试。他们几个技术都差不多，而且PK很强，用来测试数据平衡很有效率。官网上的解任务时间人数等级就是他们当时做任务的数据。”
原来当初让阿仔很受打击的那些数据就是他们干的？子于还记得那时候阿仔他们在打72星里的72个BOSS，傻傻的还不知道战宠的强悍，那时候超极自信的几个人打得两眼冒星，却发现官网上的数据等级比他们低、时间比他们短，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他们穿得半神器的装备用BOSS技能？”宠倒是记得吕彬说没带。
“装备是宝器级的，技能每个人只有两个稀有技能，不过技能等级倒全是10级，但是BOSS技能肯定没用过。我们那时候是以正式的职业玩家的强度来测试的，也就是JP的装备，封顶的技能等级和少数稀有技能，再加上现在比较常见的符咒。都是现在几个工作室的标准配备。”
也就是说那些数据从一开始就是写给职业玩家看的，而且是实力派的职业玩家。无论是从难度上看，还是等级、技能、战宠提升所需要的时间上看，还是从几个别得系统上看，上古神战这个游戏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就是为职业玩家量身打造的。所以对普通的玩家来说，游戏难度太高、冲突性太强，而对实力派的玩家来说有很强可塑性的纯键盘操作对普通玩家来说却根本没有吸引力。
“那现在没东西可测试了，你就让他们当隐藏BOSS？”搞得那群人现在天天没事干就在那PK取乐……
“你说你们有多浪费人才……”吕彬可惜的一边摇头一边叹气，那个神情貌似还真是为山风他们不值。
“我们浪费人才？”子于郁闷的瞪着吕彬，貌似这是刚刚他在心里说吕彬的话吧？
“你们没开发新系统，他们当然没事干只能当隐藏BOSS了。那几个效率真的很高，神战的数值设定是现在世面上所有游戏里面最平衡的，他们什么战数都能想出来，今天输了明天就能想出来怎么对付，要是第二天还想不出来那就是参数有问题，马上就能改，基本上他们打到胜负率五五分的时候数值就没问题了。不单单是他们，毛球那组前段日子也天天没事干在做小游戏，这个月才算有个活动能让他们做点事。这两组人都是我千辛万苦才挖回来的，你们竟然就这样把他们凉在一边乘凉。这两帮一个是PK狂，一个是程序狂，不怕被虐待就怕没事做，清闲久了就发霉。”吕彬是越说越惋惜，越说越替他们叫屈，看得子于直磨牙。
“你当初倒是走的洒脱啊，留下我们这三帮跟不上状况的人。现在倒怪起我们浪费人才了。”
“当中不是交接了一个月了么？”吕彬显得很无辜。
“我记得那一个月里除了吵架就是做新系统吧？哪里交接了？”子于只觉得额角的青筋直跳。
“吵架也是一种交流么，你们现在不是相处的挺好么？”吕彬呵呵笑着装傻。
“就算是这样好了，那山风那一组呢？你连提都没提过吧？”这男人怎么总有用不完的理由和借口呢？这种人就应该去中央当外交部发言人！
“山风那一组比较特别，我跟他们约好，如果他们觉得你们有能力做好神战，就会自己来找你们。如果觉得你们做不好，我就下跪道歉。”
吕彬说的很轻松，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子于却浑身一颤停在那看着吕彬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发现子于停下了，吕彬也停下脚步回身望着他。
“这件事你没告诉过我们。”什么都不告诉他们，就让他们这么混混噩噩的胡闹下去，他这是在拿他自己开玩笑。
“别这种表情好么？”
自己是什么表情？
“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吕彬笑着，笑得有点让人觉得难受。“我对你们有信心，所以才把神战交给你们。而山风他们是因为相信我才来了神战，我却在半路上离开了。他们又是因为相信我才继续留在神战。如果最后是我的眼光错了，我就必须担起自己的责任。子于，他们身上的压力要远比你想的要大，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你想不到的。但是这些是我跟山风他们的交易，跟你们没有关系，所以我才没有说，所以也不是你们的错，你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
子于觉得自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以为这一切对吕彬来说只是场游戏，像个摆弄棋子的下棋者一样把所有人都当成对手，比着手段、比着计谋。即使吕彬无意伤害任何人，但他确实一直在利用别人、算计别人。没有伤害到别人，所以别人可以笑骂两句就了事，但是不免让人觉得他把别人都当成傻瓜，把发生的一切都当成一场游戏来娱人娱已。但是子于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吕彬是很认真的，认真的把自己也赌进去了。他以为吕彬开给山风的是张空头支票，然而事实上吕彬开的是张期票，如果到期无法兑现，吕彬就会负起他该负的责任。
“老大，当初你是为什么会喜欢上网游？”吕彬不是那种活在虚幻中的人，也不是那种在现实中郁郁不得志转而在网络里麻痹自己的人，更不是那些没有自控力的小学生。现在他的身上背负着自己和小龙的梦想，但是在这之前，是什么让他放弃了做个黑客转而喜欢上了网游？
“当初？说出来很丢脸的。”吕彬苦笑了起来。转前继续往前走，“我两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我跟着我妈过，我爸找了个有钱的女人又结婚了。十二岁的时候我妈出车祸死了，监护人就变成了我爸，但是他的老婆不肯接我过去，他不敢惹她，所以就让我留在原来的房子里一个人住，他就每个月给我生活费。一个人时空荡荡的房子很冷很可怕，我不想回家又没有别的地方好去。所以就整天待在肖南家，吃在那，睡在那，干什么都在那。可是那里必竟不是我的家，有时候跟肖南闹得不开心，有时候肖南的父母冷战，我跟我妈住过的家也不能一直空着，所以还是有很多时间会一个人待在那。我怕一个人孤单单、冷清清的家。”
于是进了网游，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那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有人，365天24小时都有人在。能看到别人在说话，感觉到人的存在，好像就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网络已经无孔不入的现在，子于听说过有种人完全没有现实中人与人的接触，所有的思想交流都是靠网络完成。方便快捷的网络却也让人类正在渐渐的失去现实中的交流，让一些人在现实中与世隔绝。子于也属于这些人中的一种，完全待在家里不需要外出，他的整个世界就是眼前这四四方方的一台显示器。只是子于没想到，吕彬会选择网游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网游，看着一些数值一点点的堆砌，在我眼里那种东西太虚幻，完全没意义，还不如直接侵入数据库改掉来得有趣。不过小龙不让，说要自己升上去的才有意义，我就陪着他一点点练，练烦了就开始做外挂。直到小龙死后我进了游戏公司学习怎么做游戏，那时候我才真正喜欢上这一行。刚刚不凡那个工作室，我们那时候做游戏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所有的人在一起，大家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你永远不会有寂寞的感觉，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个人。”
第七十一章 天文数字（上）
那种感觉应该就像他以前跟二愣他们一起组队做大型的副本吧？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一群人一直在一起，然后一起想办法把大小BOSS解决掉。只有那个时候子于才会完全忘了自己是一个人，感觉不到孤单，感觉不到寂寞，越是难打的BOSS，那种充实感和存在感就越是强烈。
“你当初是为什么玩网游，为什么做了职业玩家？”结束了自己的回忆，吕彬反问子于。
“我？”子于有点意外，记忆里好像吕彬是第一次对他的过去有兴趣，“上学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的网游，我这人天生有点内向，跟班里同学的关系也不好，日子很无聊。后来听大家都在玩网游，我就去试了试，结果碰上了红衣。那时候红衣还叫小诺，是她带着我玩的网游。那时候觉得很新鲜，无论是打怪、装备、任务，就连打怪暴出来的奖励都觉得新鲜。跟人聊天也是，也许是网上大家都看不到，我比平时说的话都多，没多少日子，我们就好像认识了一辈子一样。”现在想起那时候的事还是很怀念，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后来红衣不玩了，一群人就这样散了。我去外面找了两份工作，不过都做不长，我跟人总是处不好，同事不喜欢我，老板也不喜欢我，我更不喜欢他们。结果就回家继续打游戏，打着打着开始卖虚拟物品，卖着卖着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开始玩游戏。”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就不会招你进公司了。”虽然这样说，吕彬却带着宠溺的笑了起来，“神战可不是让你逃避现实的地方。”
“那你当初是为什么把我招进来的？”他是真的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吕彬这个非人类，到底看中他身上的哪一点了？
“因为你抢东西特别快。”吕彬笑着回答，不意外的看见子于瞪大了眼一脸“不是吧”的表情。“可能你不记得了，不过当初我跟你一起玩过一段日子，感觉技术很一般，但是反应特别快。每次跟你一起去打BOSS，不管一起打的有多少人，你总能抢到暴出来的东西。”打个BOSS最多也就暴个四、五样东西，去的人却可能有四、五十，但是不管多少人，子于总能抢到一个，有时甚至是两个，这让吕彬感觉真的很神奇。
默……就因为这个……子于有点想哭，幻灭了……虽然他一直不说，但是潜意识里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潜质被吕彬看中了，才会在成千上万的职业玩家里选了他，想不到竟然是这种原因……
“明天进公司，好好跟阿仔他们解释吧！不要再重蹈覆辙了，阿仔他们的性格其实都很直爽，也很单纯。如果你连他们都收服不了，毛球和山风就更难了。”
“收服他们？”子于怎么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奇怪？他跟阿仔他们应该是平级的吧？没有谁收服谁的问题，大家和平共处就是了。
“神战交给了你，你当然要想办法收服所有人。”吕彬笑得有点狡猾。
“不是吧？你没搞错吧？”子于就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开始急速上飙。吕彬说的一直是“你们”，“你们”的意思不就是他跟阿仔、阿影、A＋四个人么？怎么突然间变成他一个人了？吕彬已经超级不付责任的把神战扔给了他们，现在竟然还想扔给他一个人？
“你有见过一个国家四个人当总统的？”吕彬一点都不掩饰的笑子于傻，“没错当初我是说过神战就交给你们四个人了，不过你也应该发现你们这四个人是不可能长期这样共存下去的。要么当中有一个人出来代替我的位置，要么四个人就四分五裂。看现在的势头下一代的总策划就是你了，你好好加油吧！”
“你……我不干！”子于气得已经头顶冒烟了。
“你不会的，你骨子里的责任感比我还强。”吕彬料准了子于也只会在嘴上说说而已。
“你……你……”子于气得说不出话。吕彬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他跟山风他们的约定，他的过去，说完这些之后再告诉他这个烂摊子就归你了。什么说出来会很丢脸，他肯定是故意的！等等……该不会他说的那些过去和约定也是假的吧？不行，如果这样的话他根本就没办法再跟吕彬打交道。
“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是我自己愿意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不管结果是什么样，我都不会怪你的。”吕彬笑着哄着气到冒烟的子于，只是那笑的样子一样让人觉得欠扁。
就算吕彬这样说也不可能，知道了就是知道了，不可能当成不知道。子于狠狠瞪着吕彬，瞪着吕彬装傻的笑，最后却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深深叹了口气，“老大，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所以我拜托你别再骗我，别再耍我，别再算计我！这是最后一次，可以么？”他实在是被吕彬搞怕了，虽然吕彬没有恶意，但是总是被人算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他脾气再好再冷漠也被吕彬搞火了。
“好了，下次再要骗你之前我会先告诉你。”不等子于再发飙，吕彬一指前面一间亮着灯的房子“终于看到家便利店了，请你吃宵夜当赔罪啦！”
这男人……子于气都气饱了。可是一想到热腾腾的关东煮，肚子和口水都很可耻的起了生理变化。早春的半夜还是很冷的，他们走了半天又冷又饿，如果有份关东煮绝对幸福到昏过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便利店，晚上值夜班的男人只是朝他们看了眼，也没招呼声就继续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了。
“要吃什么随便挑，不要客气啊！”吕彬自知理亏，很热情的招呼着子于，却发现子于铁青了一张脸。
“你刚刚说你是第一次去不凡的工作室吧？”子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
“啊？怎么了？”吕彬很无辜的反问。
“你还跟我装傻！”子于气得大吼起来，吓得那个店员手里的报纸一哆嗦。他说怎么老觉得不对头，刚刚看见店员见他们进来没反应他才明白过来，吕彬要是第一次去不凡的工作室，为什么一看见他所有的人都认识他？吕彬肯定是觉得山风的问题再讨论下去只会对他不利，所以说迷路了转移话题，然后转弯抹角的把他给唬弄住了。
这个男人……没药救了！
。
第二天，子于顶着两只黑眼圈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