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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六爷道:“您刚到?”
高人荣点了点头道:“刚下马。”
郭六爷道:“吃了么?”
高人荣道:“还没有,我打算先歇下再找吃的。”
郭六爷道:“那别等了,这儿就有卖吃喝的,我陪您一块儿去,咱们边吃边聊。”
说完了话,他交待了那拉着马的伙计,陪着高人荣往那卖吃喝处走去。
这地方挺不错,地方虽嫌小了些,可是吃的喝的应有尽有,地方也挺干净。
郭六爷跟高人荣随便找了一付座头坐下,叫了一盘豆子,几个菜,一壶酒,高人荣既吃喝,郭六爷也陪着他又喝了几杯。
吃着、喝着,两个人聊了起来,郭六爷喝了半杯酒,神色有点凝重,迟疑着抬眼问道:“老人家接到我的飞报之后,说过什么吗?”
高人荣的脸色马上趋于阴沉,道:“老爷子已传下‘玉龙令’,今年不做寿了……”
郭六爷讶然说道:“不做寿了,那为什么?”
高人荣道:“您想,六少,孙少爷出了事,大少这儿弄得一团糟,老爷子还有什么心情做寿……”
郭六爷没说话。
高人荣接着说道:“其实,说起来老爷子还好一点,最急的是两位夫人,她两位恨不得插翅飞到‘辽东’来,您知道,孙少爷是最得她二位疼爱的,大少要动她二位的心头肉,这还得了,要依她二位,马上传下‘玉龙令’,绝不许大少动孙少爷,幸亏关大哥及时驾临,把‘玉龙令’给截了下来……”
“怎么,”郭六爷道:“我关叔去了?”
高人荣点了点头道:“您知道他跟老爷子的交情,哪一年老爷子做寿,他不是早来个十天半月的。”
郭六爷道:“他老人家怎么说?”
高人荣道:“关大哥不让两位老夫人管这件事,他说得好,大少也有个家,大少家自有大少家的家法,事无论大小,都该让大少自己处理,要是老一辈的事事都过问都管,大少什么事都做不了主,那大少的家就不成真为大少的家了。再说,这件事不许做主,将来还怎么管郭家这些外姓弟兄……”
郭六爷道:“两位老夫人听了么?”
高人荣道:“怎么不听,您是知道的,老爷子的话她二位可以置之不理,对关大哥,她二位一向是敬佩有加,言计必听必从的,既然他说了话,‘玉龙令’总算被截了下来。”
郭六爷道:“那老爷子还来干什么?”
高人荣道:“这您不明白么,隔辈人,儿女可以不爱,孙子辈哪能不疼,不管归不管,他老人家总不能不来看看。”
郭六爷抬头说道:“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您不知道,先前我也以为玉珠情有可原,没那么大的罪过,如今嘛……”苦笑一声道:“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高人荣忙道:“怎么了,事情又有了变化?”
郭六爷道:“玉珠虽然姓没改,但他人却已是爱新觉罗氏的人了。”
高人荣脸色一变,道:“六少,这话……孙少爷会……会这么糊涂,我不相信。”
郭六爷遂把这个“黑骑会”说了出来,说的颇为详尽。
听毕,高人荣的脸色更阴沉了,简直就像大阴天似的,看不见云层里透下一点亮。
半天,他才叹了口气道:“孙少爷怎么……看来他是难免了……”
郭六爷摇了摇头道:“难说啊,人荣叔。”
高人荣目光一凝道:“怎么难说,六少?”
郭六爷道:“如今的玉珠可不是以前的玉珠了,他拥有一个高手如云的‘黑骑会’,背后又有强而有力的支持,只怕大哥这点力量一时很难奈何他。”
高人荣道:“六少,您管不管?”
郭六爷没说话,他能说不管,又能说管?
高人荣道:“您要是不管,您到‘辽东’来,又为了什么?”
“我,”郭六爷迟疑了一下道:“人荣叔,这件事我没敢让老人家知道,可是怕只怕迟早会让老人家知道,我到‘辽东’来,原跟玉珠的事无关,我是来找玉霜的。”
高人荣道:“霜姑娘怎么了?”
郭六爷道:“失踪了,是在回家路上失踪的,大哥派人通知了我,我赶了来,弄了半天玉霜是落在自己人手里……”
高人荣道:“自己人手里,谁?”
郭六爷道:“玉珠。”
“玉珠,”高人荣叫了一声:“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郭六爷苦笑一声,又把这件事的原委说了一遍,这一遍,听得高人荣机伶寒颤,半天没说话。
郭六爷自己又道:“人,谁能挣脱一个‘情’,尤其是年轻人,郭家的每一个人也都是过来人,这件事我可以原谅他,但是他不该效那下九流的……”摇摇头,住口不言。
高人荣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六少,您没弄错,霜姑娘确实是被……”
郭六爷道:“应该不会错。”
高人荣道:“玉珠既然爱玉霜,如今玉霜落到了他手里,那岂不……岂不糟了。”
郭六爷道:“我知道,人荣叔,只是那有什么办法,全看天意了,假如天意这么残酷,那也是郭家的大不幸……”
高人荣颤声说道:“老天爷,您千万别……”嘴唇抖动了一下,余话没说出口。
郭六爷抓起一杯酒一仰而干,然后他微微一笑道:“不谈这些了,待会儿让您吃不舒服,也喝不舒服,怎么样,您这一路还好么?”
“好,”高人荣定了定神道:“差点连命都丢了。”
郭六爷忙问所以,高人荣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毕,郭六爷脱口叫道:“玉翎雕……”
“谁,”高人荣一怔,道:“玉翎雕,您说谁是玉翎雕?”
“人荣叔,”郭六爷道:“李克威就是玉翎雕。”
高人荣两眼猛地一睁,叫道:“他!他就是玉翎雕……这!这叫什么事,怪不得,怪不得他对郭家这么……原来他就是在‘万安道’上……”目光一凝,接问道:“六少,玉翎雕跟咱们郭家结了什么仇?”
郭六爷道:“起先我也不知道,所以在往大漠报的时候也没提,您知道海青?”
高人荣道:“海青,不就是海善的那个儿子么?”
郭六爷点头说道:“就是他,玉翎雕是他的衣钵传人。”
高人荣一怔,旋即冷笑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弘历知道他,怪不得他对咱们郭家事跟我的当年那么清楚,这敢情好,海青教了个好徒弟,多年后的今天让他的徒弟出头了……”
“人荣叔,”郭六爷道:“您误会了,也冤枉了海青……”
接着,他把这件事解释了一遍。
听完了他这番解释,高人荣的脸色好了点儿,他道:“我说嘛,常听您几位提,海青如此英雄,如此义气,怎么会……六少,您刚才说海青也来了?”
郭六爷点头说道:“就是为逮这只雕儿回去。”
高人荣道:“事情等于是他惹起来的,海青要真是个英雄的话,只怕这位玉翎雕多少也要倒点霉。”
郭六爷道:“何止要倒点霉,海青要废他,那天要不是我拦得快,海青早就亲手劈了他了。”
高人荣道:“这么说海青的确不失为一个让人敬佩的英雄……”
郭六爷道:“这位爷由来让人没话说。”
高人荣道:“虎父虎子,海善有这么一个儿子,也应该含笑泉下了。”
郭六爷道:“那当然,谁的儿子成器谁不高兴……”住口不言。
高人荣明白,他也没往下接,眉锋一皱道:“既然李克威就是玉翎雕,他又为什么伸手管这件事,以我看他绝不是因为我还像个英雄……”
郭六爷道:“那么您以为……”
高人荣道:“也许他对郭家的看法……”
郭六爷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不然的话,怕是个大麻烦。”
高人荣道:“怎么,六少,您这话……”
郭六爷道:“您刚才没听我说么,他跟玉霜很不错。”
高人荣呆了一呆道:“他跟玉霜,难道您真打算……”
郭六爷道:“只要玉霜愿意,有何不可。”
高人荣瞪着一双凤目,凝视郭六爷良久才憋出一句:“六少,您有超人的胸襟。”
郭六爷摇头淡笑,道:“若论胸襟,应推海青,比起他来我差多了。”
高人荣沉默了一下道:“六少,玉霜姑娘既然有下落,您为什么不……”
郭六爷道:“您不知道,玉珠躲起来了,难找得很,我在外面到处走,就是为了找玉珠,只是这几天来没找到他一点踪影,连‘黑骑会’的人也销声匿迹了。”
高人荣道:“凭大少在‘辽东’的势力,要找珠少爷应该不算难。”
郭六爷道:“事实上大哥派出了不少得力弟兄,却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真要说起来,大哥不派人还好……”
高人荣道:“怎么说,六少?”
郭六爷勉强笑笑说道:“两字也险,人荣叔。”
高人荣脸色一变,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郭六爷转了话锋,道:“您是打算在‘大窑沟’歇一宿,明天一早往‘辽东’去?”
高人荣道:“是的,六少,您有什么事儿么?”
郭六爷道:“事我倒没什么,只是今儿晚上我不能陪您了……”
高人荣道:“您还有什么事儿,要上哪儿去?”
郭六爷道:“您知道,一天不找着玉霜,我的心就一天安不下来。”
高人荣沉默了一下道:“那……您走您的好了,我明天一早到‘辽东’去,您有什么话让我给大少带去么?”
郭六爷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话,您只告诉大哥,万一他有了玉珠的消息,请他派个人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高人荣应了一声,郭六爷推杯站了起来,他替高人荣会了帐,然后径自一个人出门而去。
望着郭六爷出了门,高人荣的目光缓缓收回落在桌子上,他似乎没有多大的食欲,像是饱了……
第三十六章 菩 提 庵
这座庙,坐落在一片荒郊野外中。
这座庙看上去很古老了,少说也有百年以上的香火了,一个正院,左右两个偏院,瞧上去挺大。
一大早,雾气还迷蒙着,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蹄声,飞快,转眼间,一匹快骑冲破迷蒙的雾气,踢碎数不清的露珠,风驰电掣一般地向这座庙驰来。
马是蒙古种的健骑,马上的骑士是个劲装黑衣壮汉,打扮利落,一脸精干色,看骑术,他算得上好手。一阵风般,人马卷到了庙前,黑衣壮汉腾身离鞍,越马前掠,落在庙门台阶上,像是片落叶一般,点尘未沾。他落地抬手,砰砰然扣庙门铁环。
没多久,两扇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个睡眼惺忪的脑袋,不是光头和尚,而是个发丝盘顶的汉子。
只听黑衣壮汉问道:“爷在这儿么?”
那开门汉子忙点头说道:“在。”
黑衣壮汉道:“起来了么?”
那开门汉子道:“老早就让蹄声吵醒了……”
黑衣壮汉道:“那最好。”
迈大步进了庙门,庙门没再关上,只留一条缝。
半晌工夫不到,庙里有了动静,起先是两扇庙门豁然大开,然后从里面走出了一行人,仔细点点,连那黑衣壮汉在内,共是十四个。
这十四个人,一女、十三男,再看看,竟然是任少君、任梅君兄妹,“黑骑会”的总堂主柳书玉跟十堂堂主。这些人怎么住在这座庙里,又怎未见那位“黑骑会”的会主郭玉珠。
任少君这一行十四人一出来,庙左的偏门开了,几个黑衣汉子拉着一十三匹蒙古种健骑走了出来。
这时候,任少君向着从庙前草地上拉过坐骑的黑衣壮汉开了口,是问话:“天化,你没弄错么?”
那黑衣壮汉当即答道:“爷,您放心,绝错不了,天化要是害您白跑一趟冤枉路,您请唯天化是问就是。”
任少君微一点头,探马喝道:“那好,大伙儿上马。”
十三人连同任梅君在内,翻身上了马。
任梅君那丰腴的娇躯上,裹着一件黑色的劲装,外罩黑衣风氅,以一块黑纱包着满头的青丝,看上去那成熟的风韵特别醉人。
任少君回过头去向适才那开门汉子低低交待了几句,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只见那汉子连连点头。
跟着,他腾身上了马,两脚磕处,胯下健骑昂首长嘶,拨开四蹄,当先向着旷野中驰去。
接着都动了,转眼间十四匹快马消失在迷蒙的雾气里。
天大亮了,雾散了,雾珠也没了,又是两匹快马驰到了庙前,前面一匹黑马上,是“黑骑会”会主郭玉珠,后面那一匹上,高坐着“黑骑会”的总巡察关玉飞。
马停人落地,郭玉珠随手把缰绳往身后一交,道:“怎么没见有人出来?”说着,他就要往庙里去。
这时候庙里快步迎出来个人,是早上那开门的汉子,身材瘦小,跟个猴儿一样,穿着一身劲装,发辫仍盘在头上,出庙门他便哈下了腰:“会主,您回来了。”
郭玉珠有点不高兴,嗯了一声道:“才起来么?”
那瘦小汉子忙道:“不,早起来了。”
郭玉珠道:“那么是没听见我回来,马蹄声还不够响?”
那瘦小汉子明白了,忙陪笑说道:“您恕罪,属下正忙着收拾东西,一时没能腾开手……”
郭玉珠凝目问道:“收拾东西?收拾什么东西?”
那瘦小汉子道:“是这样的,今儿个一大早,‘承德’来了人,说行宫里有事,要任爷跟夫人去一趟,他二位来不及等您就带着总堂主等几位走了,临走交代属下留下等您回来,顺便把东西收拾……”
郭玉珠眉锋一皱道:“什么事这么急,多等一会儿都不行……”
那瘦小汉子道:“这个任爷没交待,看样子像有什么急事,听说那来送信的汉子没停脚……”
郭玉珠“哦”地一声道:“任爷跟夫人什么时候走的?”
那瘦小汉子道:“雾没散就走了……”
郭玉珠道:“那走了不少时候了……”转过头去道:“玉飞你看怎么样?”
关玉飞微一欠身道:“全凭您做主。”
郭玉珠一点头道:“那好,走,咱们赶他们去,走得快一点,也许就能赶上他们了……”
转过头去对那瘦小汉子道:“你进去收拾东西吧,转知留下的弟兄们,在我没回来之前不许远离,更不许惹事,哪个敢不听别怪我不客气。”
在瘦小汉子恭敬答应声中,郭玉珠跟关玉飞翻身上了马,郭玉珠一马当先驰了出去。
关玉飞抖缰喝马,刚要跟上,郭玉珠坐骑前蹄突然扬起,一个飞旋转了回来,郭玉珠鞍上倏扬沉喝:“站住。”
那瘦小汉子刚踏上石阶,闻声忙停步回身:“会主,您是叫我?”
郭玉珠冷然说道:“过来。”
那瘦小汉子有点诧异,但他没敢问,忙快步走了过去,到马前哈下腰去:“您还有什么交待?”
郭玉珠冷冷说道:“告诉我,任爷跟夫人带着人上哪儿去了?”
那瘦小汉子道:“属下刚才禀报过,行宫里来了人………”
郭玉珠道:“少说废话,直说,上哪儿去了?”
那瘦小汉子道:“‘承德’啊……”
郭玉珠抖手“刷”地就一马鞭,打得那瘦小汉子脸上一道血痕,“哎哟”一声捂脸倒了下去。
关玉飞一惊,夹马驰到,道:“会主……”
郭玉珠马鞭一扬,冷然说道:“我要知道什么人给他的胆子,他敢欺我。”
关玉飞怔了一怔,立即转过脸去喝道:“起来。”
那瘦小汉子可不敢躺在地上撒赖,忙一骨碌爬了起来,想必郭玉珠那一鞭不轻,他捂着脸直哆嗦。
关玉飞道:“会主的话你听见了?”
那瘦小汉子说话像哭:“属下听见了,属下哪有天胆敢欺会主……”
郭玉珠道:“没有么?”
那瘦小汉子忙道:“会主明鉴,没有。”
郭玉珠冷然一笑道:“这么说是我冤枉了你。”
那瘦小汉子忙道:“属下不敢,只是……”
郭玉珠冷然截口说道:“把你的手放下来。”
那瘦小汉子迟疑了一下,手从脸上缓缓放了下来。
郭玉珠道:“睁开你的眼。”
那瘦小汉子一时摸不透是怎么回事,也不敢问,惶恐地看了郭玉珠一眼。
郭玉珠道:“把眼睛睁大些。”
那瘦小汉子当真把眼睛睁大了些。”
郭玉珠道:“别看我,看我没有用,右看,地上。”
那瘦小汉子忙往右边地上看去,连关玉飞也把目光投了过去,他也摸不透是怎么回事。
只听郭玉珠冷然问道:“地上那一个一个的痕印是什么?”
那瘦小汉子忙道:“回您,那是马蹄印……”
郭玉珠道:“往哪个方向去的?”
那瘦小汉子道:“往东……”
郭玉珠道:“‘承德’呢,在哪个方向?”
那瘦小汉子脸色一变,没说话。
郭玉珠冷喝说道:“答我问话。”
那瘦小汉子一惊,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在西边儿。”
如今连关玉飞也明白了,他刚向着郭玉珠投过佩服一瞥,只听郭玉珠冷然唤道:“玉飞。”
关玉飞鞍上欠身,忙应道:“属下在。”
郭玉珠道:“我‘黑骑会’中,欺上者该当何罪?”
关玉飞浓眉一扬道:“凌迟处死。”
郭玉珠道:“你给我行刑。”
关玉飞应了一声,翻身离鞍下马。
那瘦小汉子砰然一声来个双膝落地,白着脸颤声说道:“会主开恩,属下说的是实话……”
郭玉珠冰冷说道:“玉飞先割了他的那根舌头。”
关玉飞应声走了过去。
那瘦小汉子机伶一颤,翻身窜起想跑。
郭玉珠抖手一马鞭正抽在他腿上,他大叫一声又倒了下去,一翻身又跪在马前,急急颤声说道:“会主开恩,是任爷交待属下这么说的……”
郭玉珠道:“我就知道有人给了你胆,如今我要听实话。”
那瘦小汉子道:“禀您,任爷跟夫人带着人往……往……”
郭玉珠掌中马鞭一动,瘦小汉子忙接了下去:“往‘老爷岭’去了。”
郭玉珠微微一怔,道:“他往‘老爷岭’干什么去了?”
瘦小汉子道:“这个属下不知道……”
郭玉珠“嗯!”了一声。
瘦小汉子忙道:“会主开恩,属下这回说的是实话……”
郭玉珠道:“那么我问你,是谁来报的信儿?”
瘦小汉子忙道:“回您,是成天化。”
郭玉珠道:“成天化?”
关玉飞道:“会主,是一堂的弟兄,精明干练,身手也不弱,很得任爷器重。”
郭玉珠望着瘦小汉子又问道:“成天化报的什么信儿,都说了些什么?”
瘦小汉子道:“成天化回来就进了任爷屋里,属下没听见他跟任爷都说了些什么,不过成天化很急,任爷也走得很匆忙,出了庙门之后任爷问成天化会不会弄错,成天化说绝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