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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隐把小桃抱回了“远香阁”,便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小桃躺下来,脖颈上那圈红色的勒痕便红得愈发地明显了。白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红色的手印,轻声问道:“疼吗?”
“疼。”小桃说着,清澄的眼眸望住了白隐。“她们都在妒忌,对不对?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她们便都把恨意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到底她们恨的是我,还是‘远香阁’这个地方?这里,到底藏了甚么秘密?”
白隐的表情滞了一滞,他深邃的黑眸望了小桃一眼,随即便有一丝冷酷藏匿在那张既邪且魅的脸上,微笑着说道:“不要来挑战本王的耐性,你只需记得你我的交易,如此便可。”
小桃不置可否地扬了扬唇角,白隐则轻抚着这张温润光滑的脸庞,缓声说道:“想不想听个故事?”
小桃淡淡地抿着嘴巴,看着白隐。
“在慕容家族里,有着一个很有趣的传统。”白隐在床边坐了下来,微笑着对小桃道,“早在大昭国建立之前,中原一带,乃是由青乾国一统天下的。大昭国太祖拢络了朝乾国的几脉贵族支持于他,举兵击溃乾青王朝,建立了大昭。”
小桃静静地听着,她知道,白隐想要传递给她一个信息。她需要做的,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那即将展露出眼前的真实。
“乾青王朝原乃蛮夷之邦,有许多的风俗习惯甚是令人难以理解。抛去平民且不用说,那些贵族们是最为崇倡血统纯净的。所以若父娶女,兄娶妹,弟娶姐的乱伦之事屡见不鲜。那慕容侯慕容文鹰先前之姓乃是乌洛拔提氏,正是那乾青族上古贵族之首,他们对于血统的重视程度自可见一斑。”说罢,白隐的眼眸一挑,看了小桃一眼。
即便是如何装做镇定自若,小桃的手还是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小桃的态度让白隐很是满意,他微微地笑着,继续道:“大昭国建立以后,废除了这种荒蛮制度,御赐汉姓,赐乌洛拔提一族姓氏为慕容。另有平阳侯等人,也都赐了汉氏,并且封侯拜相,一切习俗都随汉化了。只是有些人骨子里的东西,还不曾改变,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而尽做些愚蠢之事,这着实令人叹息。”
“你的舅父慕容文鹰便像是着了魔一样地爱上了她的妹妹慕容怜,然而的慕容怜却并不知晓其兄那如火似魔的畸形之恋。在慕容怜十五岁之时,她爱上了一个很有才华的秀才,两人私定终身。待到那男方前来提亲时,被慕容文鹰一举驳回,并且不由分说地将那秀才乱棍打伤,险些至死。好歹,那秀才捡回了一条命,还念念不忘与慕容怜的这份感情。慕容怜终于从侯府逃出,二人逃到极远的一处山村,想要过隐姓埋名的幸福日子。然而天总是不夙人愿,闻讯赶来的慕容文鹰,竟然将那秀才杀死,将慕容怜带回到了侯府幽禁起来。”
小桃从心底到身体的每一处都散发出一股子寒意,心中有股子隐约的害怕感觉让她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她却仍然倔强地扬起头,看向白隐。
那张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如魔似魅的笑容,恰似那一夜在火海之中出现在眼前的邪魔般,念着摄人坠入地狱的梵咒。
“如你所料,已然颠狂了的慕容文鹰强行占有了他的亲妹妹,并且诞下了一个孽缘之女。那个女孩子,便是你。”
一句话恰似惊雷炸响在小桃的耳边,让她整个人剧烈地一晃,险些晕厥过去。
“你……你说什么?我是……慕容文鹰和娘产下的孽子吗?”小桃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全身瑟瑟发抖,“不,我不信,我不信!”
她尖叫着,跳起来便冲向门口。
“你去哪儿?”白隐的语气既残忍又漫不经心,“你已经无处可去了,不是吗?”
004:地狱之妖
是了……
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小桃的脚步攸地顿住了,她站在那里,全身瑟瑟发抖。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心,明明已经透出了鲜血却浑然觉不出疼痛。
还有眼泪吗?
小桃不知道,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没有感受,没有思想。一切都……没有了。
“傻孩子,”白隐走过来,他张开双臂,宽大的袖子若蝙蝠般将小桃笼罩在了怀中。明明是那样月白的袍子,为什么带来的却是黑暗呢?
小桃嗅着从白隐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麝香,他挺拔的身影所构造出来的空间是黑暗的,透不进光,却让她感觉到安全。小桃突然觉得自己被幽禁在了一个怪异的空间里,而她却格外的依恋。小桃轻轻地倚在了白隐的胸前,隔着轻薄的衣裳,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那有节奏的韵律让小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踏实,这是,即便她站在权势的最顶端也没有感受过的踏实。即便在以后的日子里,小桃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到底那一年,那一刻,她所感受过的这种莫名的踏实,到底是不是一种错觉。然而,每一次她都想不出答案,想不出,也猜不透……
记忆里,娘亲临终前的话又响在耳边。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自己的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那个人,那个明知道自己和娘亲挨欺负却从不加以保护的男人!况且,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卑劣而扭曲之人!小桃难以想象娘亲当时都承受了一些甚么,更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以来,娘亲总是笑着对自己,温柔地说话,让她乐观,让她开心。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在娘亲的心里隐藏着多少难过,多少痛苦,多少憎恨。
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娘亲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借人篱下,在所憎恨之人的家里度过这么漫长的时光了。
小桃的泪,终于忍不住,溢满了眼。
“哭吧……”白隐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哄一个伤心的孩子。小桃紧紧地拥着他的腰身,眼泪梁湿了他的衣襟,他却一动也不动地,就这样拥抱着她。
一直……抱着。
小桃就在这王府的别院里修习那些足以令她成为一个真正倾国美人所需要的功课,或者,确切地说,她在修习那些足以让她成为一个,足以祸国殃民的祸水所需要的功课。
日复一日,眨眼之间,她便已然十四岁了。
像是自从前那个稚嫩的身体里挣脱出来一般,小桃完完全全地脱离了先前的模样。她的个子长高了很多,玉脂凝肤,尖俏的下巴,秋水般的眸,小巧的鼻下是一张艳若桃花般的唇。她脸上那天真灿烂的笑容慢慢地被女子独有的温婉所代替,那如云的青丝恰好瀑布般垂在腰际,腰枝柔软有如细柳,秀腿修长柔美,已然完完全全地具备了身为秘密武器的所有潜质。
只……除了一样。
这一日的功课,并不似平素里来得那么早。小桃百无聊赖地在房里呆到了傍晚时分,房门方被轻轻地推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旁人,却恰恰正是与她相见甚厌的绿云。
倒是有些时日没有看到绿云了,小桃饶有兴趣地站在那里打量起绿云来。这个女子倒很是有趣的,看她的年纪应该不止是二十岁了罢?看她腰枝窈窕纤细,该突的地方竟毫不含糊,而且浑身荡漾的那股子成熟的味道却超出了她的年龄,却独有着一股子让人分辨不清她到底芳龄几何的气质。
看着这个小丫头这样打量自己,绿云的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她站在小桃的面前,勾起唇角笑意盈盈地问:“我美吗?”
“很美。”小桃微笑着,又伸开了双臂,笑道,“但是不如我美。”
绿云脸上的笑容攸地凝结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那妖颜惑众、倾倒众生的容颜,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然而她终是靖王爷麾下的得力助手,这股子怒意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她上上下下地将小桃打量了几番,笑道,“你觉得你的美足以比过我去?”
“比你年轻。”小桃歪着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少女特有不羁令人既生气又无奈,“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你,已经快要结束了。”
绿云终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终于彻彻底底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女,乃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怪物。她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桃。她有些不明白,只是短短的一年,那个青涩而又天真的少女竟然像是被妖魔吞噬掉一般,彻头彻尾地变了一个模样。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在大火中为了娘亲的死痛哭流涕的孩子了?
“女人的美,不是只靠嘴上说的。”过了许久,绿云终是压下了心头涌上来的恼怒,心平静气地说道,“只靠脸蛋是征服不了男人的,俗语说女子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此言也不足以概括女人所需的精髓。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入得卧室。”
小桃的眉微微地挑了挑,望住了绿云。
005:要我吗?
这是第一次,小桃没有想要挑战绿云和捉弄绿云的念头。
她坐在那里,一头青丝垂在脑后,荷香软袄慵懒地拢着双袖。而站在她对面的绿云,则一件接着一件地,褪下自己的衣衫。
罩衣,内坎,腰带,长裙,中衣……
小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在昏黄夕阳之光下所显露出来的充满了弹性的肌肤让人忍不住面红耳赤,而那惹火的身材,那不赢一握的细腰,那举手投足所产生的旖旎风情,让小桃禁不住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好奇。
“看见了吗?”赤身裸体的绿云粉面含春地笑着,朝着小桃张开双臂,“这样的女人,都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女人,你明白吗?”
小桃的心中微动,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出现在她的心底。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倾覆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间从灵魂深处钻出来,迅速地生了根,发了芽。
绿云像是一条蛇,妖娆、性感而又邪恶,她带着欲望,带着放荡不羁的妩媚,一点点地,将小桃引入了地狱的边缘。
她教小桃如何用舌头给红线打结,如何用柔软的手抚摸他人的身体,如何用眼神来表达情愫。
“你要记得,身为女人,看到男人便投怀送抱,坦胸露背的,都是最廉价的女人。对于男人而言,太容易得到的他们不珍惜。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好偷不着。让一个男人时时刻刻想着你的办法不是扑过去投怀送抱,而是让他看得见,摸不着,始终心心念息地挂念着。所以所谓勾引,所谓诱惑,其实只是一种感觉。一个眼神,一个笑容,甚至是一个气味,都可以让一个男人对你魂牵梦系。”当绿云带着小桃跳完最后一支蛇舞,两个人的身上都已然微微地泛出了透明的香汗。
在那件火辣的异域舞衣之外又披上了罩衫的绿云,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小桃。
而今的小桃已然十四岁了,位于少女时期最后的蜕变时期,她已然充分地显露出了婀娜的身姿,那微带着汗珠儿贴在额前的发,露出精致若细瓷般的脸颊,灿若明霞。而那双眼,则处于对于人事一知半解却尚未被开发的懵懂之中,令人倍感悸动。
绿云的心里,突然没有来由的一痛。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处于这样一个如花年华的罢?而今,却已然远走了罢……曾经的自己,又是到哪里去了呢?为了谁,心甘情愿地蹉跎了一生?
那个人……那个,她曾经错以为只会把自己当成最特别,最心疼之人的那个人,而今,竟是把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他人的身上了么?
恨……还是妒忌?
绿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松开了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她劝说过自己不要执着于这个问题的,即便是他再如何另眼相看于这个小桃,终究还是要以她为棋子送进宫里的。老八说得对,这么多年以来,在他的身边留下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不是么?
“若你都准备好了,王爷将要对我的所授做个评判了。”绿云的笑容丝毫不见阴霾,她穿好了衣装,又转头去看小桃,道,“但愿你能过此一关,你此生的修习便圆满了。”
小桃没有说话,她用嫩白如葱的手指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微笑着说道:“那么,先生你是愿意学生过这一关,还是不过呢?”
绿云的脸攸地变了颜色,她目光冰冷地瞪了小桃一会子,便愤然拂袖走出了屋子。
“呵……呵呵呵呵呵……|”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小桃一个人大笑不已。
站在门外的靖王爷白隐听到了这带着娇媚与清澈声音的笑声,眉,微微地挑了一挑。
“夜风很凉,王爷站了这么久,想必也是冷了罢。”绿云缓缓走到白隐的身边,说道,“**吏使这么多,如何又劳王爷您亲自……”
“绿云,你是在对本王说话?”白隐的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意,那深邃有如黑夜的眸微微地眯起,扫了一眼绿云。
纵是心里有千般的纠结,绿云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千秋大业,重在此举,不要因为一时的孩子气误了大事。”白隐不温不火地扔下一句话,便负手走向了“远香阁”,只留下绿云一个人站在萧瑟的夜风里,不知是何心事。
门声微动,小桃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此时的她正斜倚在窗边的美人塌上,长发因先前的舞动而凌乱,脸颊绯红。她依旧穿着跳舞时所着的轻薄舞衣,露出豆蔻年华特有的芬芳肌肤,灵魂的眼眸似是还沉浸在妖娆的律动里,笑意盈盈地望着白隐。
“穿成这个样子坐在窗边,不会着凉么?”白隐的声音却是依旧的波澜不惊。
“我在等你。”小桃笑着,原地施了个身,穿着轻纱长裙裤的腿盘坐起来,就像是异域的妖姬,于那明媚里隐藏着诱惑。
白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小桃的身前。他垂下眼帘,看到这样一个秀发凌乱而又目光明亮的小女子盘坐在那里,神情似猫,邪魅而可爱。那于天真中蠢蠢欲动的邪恶,足以诱惑每一个男人。
他像是在研究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般,伸出手托起小桃的下巴,望住了她的眼睛。
不见了。
那种单纯与灿烂。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么?他把她从人间带到了地狱,他用邪恶涤尽了她的善良,他用血色浇灌了她的身心,他用五欲重新捏合了她的骨肉。
现在的她,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得意作品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待到那个机会来临,或许一切都将比他想象中的顺利千倍万倍。
只待那个机会……
白隐的唇边绽出一抹自得的笑意,或许,是时候他该去考虑让这个机会来得更快一些了。
“想……要我吗?”突然,身前那只邪恶的小猫发出了一声令人惊愕的叫声。
006:最后
白隐低着头,用略带着意外的目光打量着这个少女。
窗外的月光朦胧地映在她的身上,让她像是一泓清泉,引诱着你去品尝。
那……从未被染指过的芬芳呵……
白隐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然后顺着那张脸滑至纤细而玲珑的脖颈,在那脖颈上慢慢地摩挲,最后托着下巴,捧起了她的脸。小桃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迎向白隐,在这双有如澄清湖面的眼眸里映着他的脸。白隐垂下眼帘,那张素来只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此时出现了少有的沉静。他慢慢地俯下身来,那带着淡淡麝香的气息包围了小桃。
心里有某一处微微地悸动着,小桃的视线有些迷离,花瓣似的唇微张着,传递着无声的邀请。
白隐一点点地凑近了她。
这是小桃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她看到他那两腮微青的胡茬,看到他既直且高的鼻梁,看到他那薄而微微上扬着的唇,纵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却遮不住那黑眸里璀璨的潋滟。小桃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了,面对他的时候,她有种想要闭上眼睛不敢面对的紧张。可是她忍住了,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变得僵硬,小桃尽量保持着平静,她等待着,忍耐着紧张和害怕带来的颤抖。
然而,白隐的唇,就在离她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住了。那薄唇微微地上扬,勾出邪魅的弧度,修长的手指在小桃的脸上滑动着,低声笑道:“好了,今天的游戏就到此为止罢。”
说罢,他站起身来,眼眸之中涌动的精芒像是慢慢地隐藏入黑夜之中的星子,了无踪迹。白隐将小桃的罩衫拿来,动作轻柔地替她搭上了衣服,淡然笑道:“绿云教得不错,你学得也不错。我们的计划很快便会实施了,相信你是不会让本王失望的,是吗?”
那双像星子一样闪闪发光的眸子似乎在这一刻笼上了一层薄云,小桃唇边却慢慢地浮上了笑容:“你到底还是要把我送出去了,是吗?”
白隐脸上沉静的笑容微微地顿了顿,语气却并没有丝毫波澜地说:“你难道不是在盼着这一天?”
小桃慢慢地沉默了下去,她的眸光深沉下去,像是平静的海水看不见其深处的澎湃。
“是……”她像是沉浸在思绪里,慢慢地说道,“我是在盼着这一天。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等着,期待着。慕容文鹰的项上人头,我一定要送到我娘的墓前。”
白隐眸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满意的微笑,还是应该无奈地叹息。
方才还旖旎的屋子里,此刻被一种带着丝丝寒意的气氛所笼罩。红烛摇曳,墙上的两个人影静静相对,却有着各自的心事,只是不知这心事里是否有所交集?
“早些休息罢。”过了许久,靖王爷白隐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明日,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小桃问。
“你娘的墓。”白隐的身影就这样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口,小桃的眼中突然溢满了泪。
把头抬起来,用力地睁大眼睛,眼泪就不会落下来了。
耳边响起的,依旧是他的声音。小桃抬起头来,用力地瞪着眼睛。可是,眼泪真的不会掉下来吗?
白隐就这样默默地走出了这间“远香阁”,远远儿的,便见那静立在一棵柳树之下的绿云。
夜风已然吹乱了她的发丝,那双曾经满是诱惑风情的眼,此刻正满含着感情看着白隐。
“你到最后还是没有下得了决心,”绿云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你是舍不得她了?”
白隐的黑眸流转,望向了绿云。
此时的绿云正斜倚在柳树边,修长的柳枝轻摆,她的发丝微动,衣袂翻飞,好似于这柳树之中幻化而出的一尾妖精。眼角眉梢的媚意里带着女子特有的妒忌心思与隐隐心痛,恐怕是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为之所动的诱惑罢?
“不要妄图去揣摩本王,本王也没有这个耐性陪你玩这个游戏。”白隐站在寂静的夜里,月白的袍子像是汲取了月光的清冷,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