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龌龊心思未必有，新鲜感却是满满。
简单的在外头设立了一张高台，摆上几张桌案，鹿笙坐在中央，评判人嘛，自然是有这资格的，他的名望也当得起，没人不服。
至于那些个豪富士绅，则分别坐在不同酒楼茶楼的铺子里，靠着窗看着，他们可不会参与，就是来看个热闹。
在场的人不少，此刻却是安安静静，一群才子站在高台下，静等比试开始。
这时候，万众瞩目当中，善怀阁的一扇窗户打开，站出一位戴着面纱的侍女，脆声道：“几位少奶奶和小姐说了，今次的比试，绝非本意，谁也不曾猜想，能发展到今次这般场面，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也不怕与诸位比试，全盘接下便是，也让诸位瞧瞧，即便是女子，才学也可非等闲。”
嚯……这话说的，可不怎么客气，这叫一群才子书生如何服气，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非要显露显露自己的才学不可。
接着就见另一位戴着面纱的侍女走了过来，窃窃私语之后，之前那侍女这才接着道：“今次乃是上元佳节，今次的比试，便从灯谜开始，可由诸位才子先出灯谜，随后再由善怀阁出题，两方各作十条灯谜，每次以半柱香为限，答对次数多的一方获胜，如此可好？”
“善！”坐在高台上的鹿笙点点头，这很公平，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再瞧一众才子，也无人提出反对。
“既如此，还请诸位才子出灯谜。”这侍女这才接着道。
各处来的才子不少，不过终究也有高下之分，有些人自视甚高却没有名声，这种基本就无视了，而有些不仅考上了举人，平日的诗词也混出不少的名头。
读书人的圈子其实是很小的，谁行不行，心里多少有个谱，很快就推出四位才子为首，接着又开始商量先出什么灯谜。
周少瑜卧底在才子中间，很是低调，没办法，生面孔么，不过到是很意外那个取名春蝉的侍女居然能有如此镇定的表现。
很快，一名名气一般的才子上去，扬声道：“黯，黯然销魂的黯字，打一成语。”
这灯谜一出来，不少人都摇头，这灯谜虽说有一定的难度，但拿出来做比试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果然，几乎是立刻，方才传话的那位侍女又出现了，低语一番，随后春蝉便脆声道：“左边是黑，乃色，右边是音，乃声，是以谜底为，有声有色。”
答出来不稀奇，这灯谜不难，稀奇的是速度这么快，当然很可能是有听过，总之，这显然是做为试探的第一个灯谜，没瞧出任何东西来。
不一会，又传话之后，春蝉张嘴道：“善怀阁第一条灯谜。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打八个字。”
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是一点面子没给啊。
人家才子这一方，还先弄个相对简单的出来试试水，善怀阁到好，一上来就如此惊艳，来了个这么高难度的，太狠了简直。
半柱香，也就是十来分钟，一群才子你猜我猜，也没个统一意见，一时到是忘了还有计时，知道鹿笙轻咳一声，表示此次善怀阁胜之后，一群才子直接就傻了眼。
这算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外还不习惯所谓的规则，刚开始么，没进入状态。接下来你来我往，最终善怀阁以九比七，赢下第一场灯谜比试，输掉的那个，还是因为谜底是大梁历史上的名人，李清照她们不熟悉。
一帮才子的脸色很不好看，丢人啊简直，不过还好，灯谜么，小道中的小道，就算不擅长，也没人觉得不妥，最重要的还是诗词。
虽说科举不考诗词，也老被人说小道，但是不能否认，谁有没有才学，很大程度上会看他诗词作的如何，没法子，谁没事囔囔经义文章啊，还是诗词好，流传度广，大伙也足够重视，若是诗词都输，啧，那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一班才子还想着继续比试呢，结果人家善怀阁压根没按规矩来。
只见春蝉脆声道：“少奶奶和诸位小姐们说了，接下来的诗词，任由尔等出题，咱们作出诗词来，只要尔等能作出一首同等水平的，那么就算咱们善怀阁输。”
嘶……全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的嚣张，简直没把人放眼里，什么叫只要能作出一首同等水平？小瞧人也不是这么小瞧的吧。
若是对方不是一群女子，这群才子估计就要出口‘优雅’的骂人了，可偏偏就是一群女子啊，真张嘴去骂，还丢不起那人。
憋屈，很憋屈，一个个气呼呼的。
“哼，好大的口气！”为首的才子冷哼一声，扬声道：“既如此，便以上元节为题，诗词不限。”
然后，然后周少瑜就喷了。
只见片刻后，善怀阁挂出一首诗来，上头写着：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最后署名，善怀阁，曹氏。
噗……
能不喷么，忍不住啊，曹氏，不就是曹节那小妮子，这家伙脸皮够厚啊，这诗可是唐伯虎作的，绝对的好诗。
问题是，曹节啥年代的？三国啊！跟唐伯虎差了一千多年呢，那么只能是卞玉京她们才会知道的了，也就是说，曹节这货，想露脸，可惜肚子里没货，于是跟卞玉京她们讨要过来的，然后大大咧咧署上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
第224章 火热（）
唐伯虎才学毋庸置疑，虽说这首诗绝不是他的巅峰作或者代表作，但妥妥的是一首好诗，但凡有点才学的，一眼都能看出来。
但文无第一，好诗是好诗，不敢说超越，但只要时间足够，在场的几个才学最高的才子未必不能作出来，但考虑到善怀阁一方都是女子，作出同等水准的诗，那就算输了，压根不露脸啊。
一群才子脸都白了，偏偏做为评判的鹿笙还扶着长须笑道：“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好，好诗！此诗算是老夫这些年见过最好的上元诗！”
火上浇油嘛这不是，简直就是直接添了把火在众才子的脚底下将他们烤了。
鹿笙的声音不算小，场面也很安静，然后鹿笙这么一夸，立刻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似乎瞧这情况，才子这一方是要输啊。
善怀阁内，曹节兴奋的哟，这虚荣感，不要不要的，至于成就感，那还真没有，本来就不是她自己写的诗嘛，抄袭若是能抄出成就感出来，那这人得厚颜到什么程度。
估摸着对曹节来说，就是小妮子的小小虚荣心，然后么，就是好玩，新鲜，有意思。
“各位姐姐你们也来啊，再写个词出去，震死他们，哈哈，好玩，瞧他们的表情，哈哈哈，这可比在山上待着有趣多了。”曹节躲在窗帘后瞧着外头，嘻嘻哈哈的小声道。
众女都被曹节的模样给逗乐了，其实按照古代的年纪来算，曹节也不算小了，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小娃娃般的活泼劲。
“索性还是让你来好了，好好出出风头。”李清照莞尔一笑，虽说基本都做好了抄诗词的准备，不过么，总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曹节开了头，还是继续让她来好了。
也得亏和那些个顾客是分开来的，不然让人瞧见，那可了不得。
“当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哈，快快，有什么好词。”曹节立刻激动了。
于是么，底下的才子脸色直接就变绿了，如果那首诗还有的挑战那么一下子，那么这首词，超越？你在开玩笑么。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了，这首元夕，周少瑜还和李清照说过，可以说是辛弃疾的顶尖代表作之一，想超越？哪有那么简单，华夏历史上写元夕的词还少么。
“好，好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好一个蓦然回首，此元夕之词，当流传千古！”鹿笙直接激动的站起身，拍案叫绝。
得，都这样了还比啥，这局认输。
好在两边的历史虽然不相同，可词牌名之类的却是差不多，而且好些任务和事情也多少有相似之处，可以抄袭的范围还算大，不然就算抄袭，也只能抄袭前面那两首没啥关联的诗词。
是以，无论这群才子出什么题，总归是能应对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李清照么，即便是匆匆之下写出来，也足够拿的出手，大不了输一次便是了。
“梅，这次咏梅，诗词不限。”一群才子不甘心的再次出题。
梅，这方面的诗词简直不要太多，也是很常见的题材，但要作出好诗词，难度却不小，估计这些才子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只要你水准差点，咱就应付的来。
这回没让曹节出手了，总不能变成她的个人专场秀嘛，毕竟她的才学真的很一般，风头出的太大，回头可不好应付人。
“这次谁来？”李清照笑笑，道。“在坐的都是姐妹，抄便抄吧，不让外人知晓便是。”
以李清照的性子，绝对是不喜人家抄袭的，但这比试，并非正常意义上的比试，而是为了周少瑜的事业做开局，所以不仅要赢，还要赢的漂漂亮亮。
李清照对于自己的才学还是很自负的，但也不会自负到能和历史那么多诗词名人并肩，谁都有几首好诗词么，再怎样也比她自己临时作的要好，所以抄就抄吧，反正都不在原本的世道了，也没那么多负担。
卞敏眨眨眼，见出去曹节外，虽有点跃跃欲试，却又碍于脸面，卞敏绝对做第二个出头人，于是张嘴道：“那我来吧。”
一手娟秀的小楷写下，不一会就给挂了出去。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署名，周卞氏。
“好！不同桃李混芳尘，此女定乃品性高洁之人！”人群中立刻有人喝彩，不是谁都是来参与比试的么，总有来看热闹的。
坐在茶楼静静观看比试的何柳英眼睛一亮，瞧瞧，又来了，又是一位，周卞氏，以前出现的都是周李氏和周万氏，现在又来个周卞氏。
这么多才女做妻妾，这个周氏的才学能跑的了？
此诗浅显易懂，却难得的写出了一番韵味，那脱俗高洁的味道立刻就出现了，绝对是一首难得的好诗。
这还没完，有了曹节和卞敏两个人的带头，其他女子胆子就大了起来，不过诗已经挂出去了，接下来就该词了，所谓唐诗宋词，那么能抄的就是宋明的几位女子了。
“这次便换我吧。”李香君来了兴致，她本就是古灵精怪的性子，有这好玩的事，不参与就怪了。
提笔写下一首词，却不急着往外挂，打开另一扇窗户，隔着窗帘，外头的人瞧不清站在窗前的女子是何模样，只是看得出是位娇小的女子。
李香君清了清嗓子，直接唱到：“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李香君是谁，秦淮八艳之一，以歌喉而闻名，这一开嗓，哪怕是清唱，也直接听的众人如痴如醉，余音绕梁。
宋词么，本来就是唱的，大梁也有词，也有曲调，而且广为流传，但和李香君所在的大明，唱法和曲调都有区别，对于大梁来说，这种新奇的唱法前所未闻，自成一派，却惊才艳艳，让人久久回味。
词是好词，曲是好曲，其声更是难得几回闻。
一曲唱吧，李香君伸出玉手，将写好的词往外一挂，署名李氏。
“又一个李氏！原来善怀阁并非三李，而是四李！”顿时有人惊呼出声，随后便火热起来，单单一个李氏，这说明什么？云英待嫁啊！
本章完
第225章 做戏（）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有才学，有歌喉，抚琴肯定也不是什么问题，虽说不知相貌如何，但那盈盈一握的娇小身材，啧啧，若是有这么个爱妾，完美！
可惜见不到相貌，另外，也不知之前那个曹氏又是何模样。
怨不得这大多数人都想到纳妾而不是娶妻，善怀阁开在巫县，业务还没开张出去，那么善怀阁内的女子，只能是巫县本地的，就巫县这么个小地方，当官的还全部被撸了一遍，能有什么大家族。
但凡能大老远赶到巫县的，甭管是纯粹看热闹，还是过来比试，家境肯定不会差，偶有一些个寒门子弟，那也是有一定才学受人追捧受邀而来，怎么会轻易娶一个小地方又不知什么小家族的女子做妻。
然而眼下的情况，又有点泼冷水的意思，先头曹氏的咏梅诗有高洁之意，这首词仍旧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忠贞，自尊、自爱与自律。
陆游的词绝对是极好，当这些个才子不知道啊，只以为是这个李氏所写，能写出这种级别，才学肯定非凡，若是自己的文采还没一个女子好，怎么还好意思表示爱慕之意，多丢人啊。
“好词！好曲！好品性！想不到竟有如此耳福，此处可有好酒？速速与我上来，当痛饮三杯。”鹿笙摇头晃脑的很是迷醉。
也不知是谁，真给上了一壶酒过去，于是鹿笙直接就这么喝上了，三杯下肚，鹿笙满意了，扭头就对才子那方催促。
“尔等可还要作诗词？若是不作，速速出题，鹿某可还想看看，那早有传闻的三李又有如何才学。”
躲在人群的周少瑜微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人家都正难堪着呢，您老这样催促真的好么。
其实这也就是潭州这等地方，一班水平终究是要差一些，何况真正顶尖的那一拨也没来，若是放到江南那种才子多路牛毛之地，能作出好诗的绝对不会太少，当然了，若是地图一开就位处江南，周少瑜也不会走这条路子。
再往后，一群才子和其他吃瓜群众算是开了眼了，甭管你出什么题，哪怕再刁钻，即便限制了几言诗或者词牌名，人家都能给弄出好诗词来，结果好不容易出来个水平一般的，却因为种种限制，结果一时半会愣是没回作回去，又输了。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书生心里琢磨着要退场呢，太丢人了，没脸啊。
而且随着各种署名的出现，大伙算是看出来了，善怀阁何止三李，原来是有五李啊！因为李秀宁也在众女的劝说下抄袭了一个，大家都抄了嘛，索性大家都下水，回头谁也别说谁。
到后头玩的嗨了，在一次兰花的出题下，寇白门还直接画了一幅兰花然后再题上诗，兰花嘛，寇白门最擅长了，小意思的说。
好嘛，大伙算是看出来了，善怀阁里头的这群女子已经逆天了啊，合着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哟！
等诗词的比试结束，才子一方丢脸已经丢大发了，有人羞愧退场离开，当然也少了一些个恼羞成怒的。
区区弱女子而已，不管比试什么，都得赢一回。
于是一个大大的棋盘摆了上来，两边各出三人，三局两胜，善怀阁自然没有人露面，在窗后看着，然后由侍女报位置。
第一盘李秀宁上场，那叫一个杀气腾腾，下的人家直接奔溃，第二盘李清照上场，各种绕着挖坑，直叫人防不胜防，头发都白了几根。
得，两场下来，第三局不用下了，其实其她的女子虽说会下围棋，可也不是那么擅长，真要下肯定输，其实头两把也不是那么自信，好在赢了，而且还干净利索，这也和在场的才子失了心态有关。
周少瑜看时机差不多了，暗中对某处使了一个手势，片刻之后，就有一位书生打扮且相貌堂堂的男子提着一把书生配剑跳上了高台。
嗯，这是周少瑜从周三山的猛虎社底下挑出来的，相貌绝对过关，手上也有几分耍剑的本事，莫看一身书生打扮，其实压根就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排练一下，拾兜拾兜化化妆，直接就上场了。
“君子配剑，自古有之，可敢比试一番？”这货拱手后，一开口直接就炸了锅。
无耻啊，灯谜比不过，诗词比不过，下棋还是比不过，于是这会都无耻到要比试刀剑了么？你让一群弱女子和你比试刀剑？要不要脸了还！
“如此小人，我等羞于与你为伍！”立刻就有书生跳脚了，这输了也就输了，反正也丢脸了，无法往回，但你这么个搞法，简直就是遭人唾弃了有木有，这岂不是输了才华，还要丢了风度？
“这绝非我潭州之人！”
“无耻！卑鄙！”
一时间喝骂声不断，不过那货却是充耳不闻，就在大家准备继续加大声讨力度的时候，善怀阁原本关闭的大门，居然开了！
一个身材较小的身影戴着帷帽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卖相很不错的宝剑，嗯，其实就是周少瑜的琉彩虹。
“还真接下了啊！这善怀阁到底是何来头！”众人惊呼。
“这么矮小，当真要来比剑？”
“这身影，莫不是方才唱曲那位李氏？”也有猜测，虽说个头矮了点，身材较小了点，但该大的地方也绝不含糊，很赞诶有木有。
但过看几眼之后，明眼人都知道这猜测是错误的，虽说都是较小的女子，但方才唱曲的，那种婉约的感觉没跑了，而眼前这位。
虽说看不到脸，但一股冷冷的气质却能明显的感觉的到，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几许贵气，绝非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善怀阁，李氏，出剑吧。”李秀宁上台之后，直接冷冷道。
嘶……这语气，好冷！众人一听就是一个哆嗦。
没法子，这一场本来就是周少瑜安排的，而李秀宁对这个很没兴趣，跟个众人围观的猴子似的，能好不容易答应下来就不错了，还能指望有啥好语气。
“弱质女流，狂妄！”那货也哼哼两声，呛啷啷宝剑出鞘，直接就朝着李秀宁挥舞了过去，速度那叫一个快，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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