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垚。”湛蓝筝过去,“晓白呢?”
“姐夫去交药费了。”湛垚轻轻道,湛蓝筝为他不改口的称呼而笑,不过湛垚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笑不出了,“虽然当时我支持了姐姐,但并非一点疑虑都没有。姐姐,遭逢这场大变,我在房里安安静静呆了数日,不是沉浸在悲痛中,意识混乱——最初的确如此。之后我就开始反省、回忆,想去弄清一切是如何脱轨到今日这步。”
“那么,你弄清了吗?”湛蓝筝目光平静。
湛垚沉默稍许,凝望玻璃窗内,病床上的那个人,“病房里的她,你的导师,我的生母。一个和玄黄界没有牵扯的普通人,却卷入我们的内讧中,一赔就是一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父亲生前只来得及跟我说,她是姑母的挚友,她原名是杨安。她是无辜、被迫而可怜的。”
“二叔是对的。”湛蓝筝肯定道。
湛垚遗憾道:“以前我想和父亲交流的时候,父亲沉沦在他不幸福的婚姻与家庭生活中,不肯关爱我,任我自生自灭,我只有跟着姐姐在这个宅子里存活;当我放弃和父亲沟通,大胆切断和这个家的亲情纽带的时候,父亲却渴望着告诉我一切……可惜,如今,我盼望和父亲好好详谈的时候……父亲却已……几个月来,我软弱地希望逃脱纷争和困惑,便拿月亮当我的保护伞,打着恋爱的名义,固执地回避父亲,母亲,生母还有宗锦,甚至除了姐姐你,我在回避所有湛家人……”他苦涩一笑,“错失了得到真相的最佳时机。而今父亲已走,当一切被确认无法挽回的时候,我悔不当初。”
“真相只要存在过,就会公诸于众。”
“对啊,只要探究真相的人还存在。”湛垚从感慨中走出,平和地说,“当年的孰是孰非,并不是重点。深思熟虑后,我在想……萧婷是宗锦的奸细,为了报复湛家而来。她心愿得偿,狠狠羞辱湛家所有人,尤其是大伯父。但姐姐你回来后却放过了她,只因为她是你的导师吗?”
湛蓝筝说:“我知道她和姑母是朋友。”
“这不足以让你原谅她。亲人的朋友岂能重过亲人。”湛垚说,“姐姐,我在想宗锦是如何从精心盘算落入了进退不得之境的?雍寂虽走,但他还有姎妱做靠山。我和宗锦在一起很久,知道他和姎妱虽有矛盾,却尚未激化,因为宗锦一直在克制着不对姎妱做出不恭行为,姎妱也因此还算能容忍宗锦,不至于给他来一出后院起火。直到我和月亮为了孙桥而去西山杂货铺。我想——”湛垚盯着湛蓝筝说,“姐姐应该非常清楚,西山是姎妱的地界。我们进去了,就有被姎妱找麻烦的可能。尤其是在雪人事件后,姎妱记住了我和月亮——这一点姐姐是明白的,我确信月亮如实向你汇报了雪人事件的一切,她不会对你撒谎隐瞒。但你还是义无反顾地让月亮去西山,而你知道——我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的。”
“阿垚,你直接说吧。”湛蓝筝道。
“你纵容我和月亮进西山,任由姎妱攻击,再逼宗锦出手,而和姎妱矛盾激化。一旦雍寂不在,曾被宗锦以法术相威胁的姎妱,是绝不会容他了。对姎妱而言,谁做主湛家和宗家都无妨,但除掉宗锦的机会却是千载难逢——雍寂不是总回不来的。”
湛蓝筝轻道:“还有吗?”
“还有——你从不对萧婷是我生母感到惊讶,甚至刚刚我说父亲对萧婷的评价时,你还肯定那是对的。你怎么如此肯定……我猜,你早就知道萧婷是姑母的挚友,早在你回到湛家之前就知道吧?”湛垚声音颤抖,“姐……你不动萧婷,其实……其实是因为,她是你的人,对吧?”
湛蓝筝还是无言,湛垚等不来回应,眼中忽然含泪,“可是姐姐……其实……其实我猜……我真不想这样恶意地揣摩姐姐你……但是我猜……萧婷是你的人,她帮了你大忙,但你还是想报复她,惩罚她对大伯父做的‘玷污’行为。所以你故意不公布她的真实身份,让大家都以为萧婷是帮着宗锦迫害湛家的罪人,是拿学分要挟你的恶人,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替你做掉她,而不脏了你的手……”
小伙子说不下去了,他甩头,甩走哽咽,眼圈通红地握住湛蓝筝的手,“姐,我是胡说八道的,对吧?我生母只是和宗锦串通在一起,报复湛家,对不对?她出卖了你,害你险得让宗锦杀掉,她是个大叛徒,对不对?我……我不能同情她,为她开脱,去原谅她。我不能承认她是我的妈妈,我不该喊她母亲的,她品行恶劣,她不配,对不对?”
湛蓝筝温柔说:“阿垚,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都多大了呢?别让月亮担心好吗?”
“可是……姐姐你不担心我吗?”湛垚反而更软弱了。
湛蓝筝抽出手,拍拍堂弟的脸蛋,却并没有分辩。她缓缓转过身,走入萧婷的病房。湛垚紧跟在她身后,湛蓝筝只当他不存在,俯身看着萧婷,低低道:“金壳子海龟,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啊……怎么到现在都无法清醒呢?听到你儿子的哭泣了吗?你和我二叔,当真都这样狠心,就扔下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吗?金壳子海龟,若你再不清醒,明日我也要万劫不复,这世上就再没人能陪着阿垚了……或许你和我二叔,都很乐意看到陆微暖继续以继母身份,让阿垚接着喊她一声‘母亲’,为了生计和生存,不得不在她们掌握的湛家屋檐下,低头做人……”
萧婷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湛蓝筝冷冷道:“若如此绝情,那你还不如——”法杖一现,左手早就扣了法诀,绿光灵活跃动宛若打火机内蹿出的火苗子,湛垚大惊下,听到凤晓白在门口喊了声“湛蓝不要!”他俩尚未反应到出手阻止的地步,那绿光自杖头飞出,冲着萧婷的脸打过去——湛垚只觉瞬间,万念俱灰,心胆俱碎,痛呼了一声“妈”,就吃惊地瞪大了眼。
一缕长条的、虚无的、近乎透明而飘飘的白影,被绿色的光索拽住,从萧婷的额前,一点点地拉了出来。那白影十分不稳定,一会儿散开宛若轻烟即将飘入虚空,一会儿又聚拢到一起却模模糊糊了一团看不出形状。湛蓝筝一步步后退着,将它拉长,全然地拉开,用法杖控制着这缕白影,不脱离她的掌握。
湛垚脸色忽然白了,语带激动,“这是……这是……”
凤晓白走上前,目中闪过欣喜,“真的是吗?”
湛蓝筝稳住了法杖,白影盘旋着,慢慢地,凝聚成了人身,虽然还是那样飘忽不定,却能让熟悉他的人认出。
“二叔。”湛蓝筝长吁,“您终于肯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决定快点揭开陆微暖红果果的真容……
☆、第六章 祠堂
三更已过;湛家主宅,漆黑一团。
后院树丛,一点幽绿微光;三条人影晃动,森森树影绰绰;皎皎明月无声。
“这时候见面,太危险。”文人
男子说;语气倒是没什么不满。
“天明后,湛蓝筝要履行五日之约,给出真相。深夜相邀;是要讨教——您以为;湛蓝筝能否还原事实呢?” 为首女子轻道,绿光便是从她掌心发出,自下而上照耀,映出她脸颊上三条皮肉外翻的恐怖伤痕。
男子的目光凝在女子脸上,轻笑,“可惜一张花容月貌……心里恨透了吧。”
女子神色不变,“注定要随着时间而失去的东西,有何可吝惜?”
“权力也是。你总会死亡,它们便会转移。”
女子口吻淡漠,“听这口吻,您是看开了,气馁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男子嘴角噙了一丝笑,“有你这个好榜样,前方纵使悬崖百丈,我若不跳,岂不是懦夫?”沉吟些许,“湛蓝筝知道是你做的,还有——您也有份。”
视线落在破相女子身后那个矮的女人身上——此人不言不语,也不怎么动弹,只是敛起睫毛,唯唯诺诺。听到男子的说法,她眼皮跳了跳,似是心惊胆颤。
为首女子已开口,“我早知瞒不过她,这是注定的事,没什么可惊讶的。既是近距离交手,她智商也不低,就不会不被看穿——赫莞尔的事情,我非常地抱歉。谁也没想到会是那样一个结果。”
话题一转,让男子挑眉,“你到底做了什么?”
女子平静道:“玻璃眼娃娃,远程操纵。可惜我的视野在下方,没看到车内人的真容。”
“没留下证据吧?”
“我的情报是,玻璃眼在车祸中已焚毁,这是湛蓝筝亲口对湛修慈说的,错不了。那场车祸,湛蓝筝拿不到确凿证据了。”
“车库监控没有你的行踪,湛蓝筝对车子看管也严,你是怎么把玻璃眼放上去的?”
女子看了眼后面那陡然瑟缩的女人,“您偏题了。”
男子却打量那女人一眼,心中有数地点点头,“你真正想说的是——类似的暗杀的手段,又要再来一次,对吧?”
女子但笑不语,男子眯眼,“我猜猜,就是今天动手吧?湛蓝筝会公布真相,湛家最重要的族人会齐聚在祠堂——几个月前的事,又要重演了。你以为湛蓝筝会蠢到这份上吗?湛家曾因集会于祠堂而被一网打尽,湛蓝筝是个谨慎的人,她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我那次有原初散相助,有湛垚里应外合,最棘手的湛明儒一家事先被令堂拿下,省却我的大麻烦,多方因素综合到一起,才一举成功。但是,第一个做的人是智者,第二个是傻子。”
女子笑了,“我就是个傻子啊。”
男子蹙眉,“你又派她去西山了吧?领了什么?”
“令姑很慷慨。”女子意味深长。
“既然你早有筹划,何须邀我夜谈?扰人清梦。”男子拍手似是掸灰,大概要转身离去。女子低低道:“您且留步。今日之事,万一有变,唯恐误伤。故而您可以留下湛垚。”
男子笑道:“给我面子啊。”
“给您面子,也是给我自己面子。需知若湛蓝筝一死,湛宗两家的联姻,就只好由我腆颜代行了。”女子平静说,“届时,您可与我共享湛宗两家在玄黄界的绝对辉煌。”
“还有湛歆爱、湛思晴,包括湛明乾的女儿都可以让我考虑。”
“比起她们,我才是最合适的。您想要的,我一定会给,但她们却不一定有我的明智和慷慨。湛思晴愚蠢鲁莽,对湛蓝筝稍微示好,以求明哲保身,她都做不到,更不要指望她会屈就于您。剩下的两个,毕竟都是有父亲的,姓湛的老丈人还在,又岂容外姓女婿僭越呢?如此算来,湛家主脉,有谁比我更合适?”
“自荐枕席?”
“共享荣华。”
男子出手如飞,掐着女子的下巴,稍稍一抬,“早知你如此大方,那日我便出手一拦,也好过日后面对枕边无盐女。”
女子眸内波澜不惊,“我绝非小肚鸡肠之妇,倘若上天眷顾,一切顺利,今后你我便可效仿高阳公主与驸马之事。”
男子未置可否,停了片刻,“丁小剪是被前掌门湛明婵送进孤儿院的,具体时间,你可知道?”
“此事确实不清。”女子肯定,“我也纳闷,湛蓝筝是如何得知这么多往事。现在看来,这些内幕对她都有不同程度的助益。”
男子这回的沉默时间有点长,最终一叹,“我大概明白点了……成功,其实是多方面的因素,而不单纯是个人的能力问题。”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那么我静候你的消息。别让我失望。”
天明后三个小时,湛家人在用过早餐后,便三三两两进入祠堂,等待掌门湛蓝筝当众兑现五日前的诺言。祠堂内已让傀儡收拾妥当,灯火黯淡,香烟袅袅,景物朦胧间,人已站满。放眼望去,湛家旁系德高望重之辈和除了湛蓝筝、湛垚外的湛家主脉人,都已到齐——湛明儒坐在上首,时不时看眼手表,面沉若水;齐音然和湛歆爱俱是不语;陆微暖一身缟素,对着祠堂内新立的那方牌位,不停拭泪;湛明嫣也被带过来,她憔悴不少,被傀儡毫不留情地用法铐锁在铁椅子上,也没太多反抗,似是认命。只有在看到湛思露被带进来的时候,她泪水涌起,轻唤女儿名字,湛思露却只是对着飘散的青烟,扬起可怖的容颜,傻乐。
祠堂门忽然大开,全场寂静。
湛蓝筝独自走了进来。
香烟弥漫在她周围,迷糊众人视野,他们揉着眼睛,擦着熏出来的泪,依稀看到这位年轻的掌门人,缓慢穿梭过青烟,一直走到列祖列宗牌位前,焚香已跪下。湛家人随她行礼。礼毕,湛蓝筝将三柱高香送入香瓮内,凝望着层层叠叠,如小山般的灵位,似是默默祈祷。
许久,她转过身来,面对等待的族人,却还是不语。湛明儒率先发问,“不知掌门可否兑现五日前的诺言?你爷爷遇袭,你二叔死亡真相,到底为何?”——陆微暖哭出声,念叨“明磊,明磊”——“现在应你的要求,湛家旁系长辈和我主脉所有人——”湛明儒停了下,他发现湛垚不在场,但话说一半,也懒得纠正,“——都已聚齐,是否掌门可以给个答复了呢?”
大家屏息,湛蓝筝终于慢慢地,几乎是字斟句酌地说:“我已查明真相。杀害二叔的人,正是他的妻子,我的二婶,您的二弟妹,陆微暖。”
举座皆无声。紧张的寂静中,陆微暖瞪大一双小眼,缓缓站起来,她的身子抖得几乎散架,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你……你胡说……胡说!我怎会杀害自己的丈夫?我没有孩子,唯一的依靠就是明磊,我怎会自绝后路?!你的证据呢?!”
湛蓝筝唇边含一抹冷笑,“我问你,炸死我二叔的礼盒,是谁让他送去的?”
“是你!”陆微暖毫不犹豫。
“你看到了吗?是我亲手准备的礼盒?是我放到了客厅?是我吩咐我二叔给萧婷送去?你敢说你是亲眼所见吗?”
“我当然敢说!就是你!是你杀了你自己的亲叔叔!是你试图杀死你的亲爷爷!这个有录音为证,你还抵赖么?!你的朋友都亲口承认听到了你的声音!”陆微暖尖叫,她夸张地挥动了双手,身侧那高几子上还放着方才祭祖用的一盒线香,此刻咕噜噜散落在地,湛思露见了,高兴了,拍着手蹲下去玩香。陆微暖顾不过她,湛明嫣被束缚着,其余人都不去管湛思露,就任这傻姑娘爬在地上捡香玩。
“空口无凭。”湛蓝筝轻吐四字,湛思露跟着滚落的香,爬到她脚边。
“那你有证据吗?”陆微暖目中含泪,一脸天大委屈。
湛蓝筝张嘴,轻微亮光,一闪即逝,没入她脖颈中。
停顿了约莫瞬间。
细细一柱浓郁鲜血,自湛蓝筝的颈部喷涌,飞落在湛思露扬起的痴痴小脸上,那染血的三道伤疤,令人颤抖。
毫无征兆的,湛蓝筝就这样倒下,脖颈还在冒血,逐渐染红她半具身躯。众人惊呼中,湛明儒奔过去抱起女儿,“筝儿!”
湛蓝筝绵软身躯在他怀里颤抖,很快就悄无声息。
“不……不会的,筝儿,筝儿,别吓爸爸。”湛明儒彻彻底底地慌了,不停拍打女儿温软的双颊,齐音然不安地跟来,“她怎么了?”
“断气了对吧?”陆微暖眨着眼,“诸位都没看错,湛蓝筝就这样死了。大哥大嫂,节哀啊。”
闻言,把着女儿脉搏的湛明儒,脸色白得彻底,双目贲张,视线晃一下,落在面前湛思露的脸上。
“说!你对我女儿做什么了?!不说我就杀了你!”他对湛思露咆哮,湛思露傻傻瞪眼,湛明嫣尖叫“不许伤害她”,陆微暖仰天大笑——好久,或者说根本没这般纵情笑过,十分痛快,眼泪都出来了,“行了,别急着愤怒,别急着悲伤,还是自求多福最重要。湛家族人都给我听好了,湛蓝筝多行不义,陷害手足,残杀亲叔,袭击祖父,大逆不道,六亲不认,早已不配做我湛家掌门,而今死不足惜!湛明儒一家屡次包庇,同罪。”
湛家旁系的共同优点是:有眼色,懂分寸。这回明摆了又是主脉内讧,旁系们选择静观其变。
陆微暖却早就料到旁系不会多言,心中满意,亲自将湛明嫣解开,“妹妹,你被湛蓝筝冤屈这几日,真是委屈了。现在还你清白,妹妹是老爷子的亲女,这湛家的主,暂且要妹妹你做了。”
湛明嫣却是茫然而谨慎的神色,“露露,露露!”声音凄厉,要奔过去。陆微暖神气活现道:“把他们三个绑起来。”事先备好的傀儡对付湛明儒一家三口,齐音然和湛歆爱齐齐叫喊,湛明儒却固执地揪住湛思露的领子,拼命摇晃,这小姑娘几乎窒息,众目睽睽下,她的手腕顺理成章地一软,半截线香即将滚落之时——人影飞闪,捏住湛思露的手。
即将滑落的线香,又被攥紧。
“别忙着扔。”凤晓白平静地说。
“晓白,其实她扔了也无妨,祠堂就这么大,掘地三尺去找,总是能找到的。那指纹,怕是跑不了。”
这熟悉的声音令众人再次震惊,缭绕不休的青烟不知何时已全然散开,层叠灵位后,徐徐转出一人——正是湛蓝筝。
“筝儿……”湛明儒怔了,本能而虚弱地唤了声,赫然振作,“我上辈子就是欠了你了!让你当我女儿,让我劳心劳力地伺候你!你真是跟我犯克!你存心想吓死老子对吧?!”他吼道。
湛蓝筝优雅一笑,对呆若木鸡的陆微暖说:“婶婶,很惊讶是吗?抱歉啊,我没死。”
陆微暖被湛蓝筝的傀儡团团围住,再无逃遁可能;湛明嫣也被迅速拷回去,大起大落,她表情俨然痴傻。湛思露比她还要痴傻,睁大无辜双眸,在凤晓白的铁腕下哎哎着,分明一个受惊小婴孩。即便看到宗锦和湛垚从门外走进来,湛思露也只是单纯地四处张望,咧嘴傻乐。
湛蓝筝看了看地上的“自己”。
“替身之术。”不过四字,已让在场人动容。
宗锦不由道:“原来如此!你就是这样逃过潜行火的!是无涯教你的吧?看来不知早到什么时候,我那计划,就已注定不会成功了。”
湛蓝筝嫣然一笑,“晓白,让我的族人们都看看,湛思露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
“半截线香啊。”湛歆爱的惶恐退了些,壮着胆子道。
“不是普通的线香。”湛蓝筝手诀一打,那染血的替身逐渐缩小成纸人——片片晶亮的碎裂物落在她承接的手心上,“宗掌门,我手心的碎片和湛思露手心的线香,您能否给个说明呢?”
宗锦上前检查,蹙眉而微笑,“若我没猜错,湛思露手里握的是转瞬香。转瞬间,即可杀人于无形,若再晚个片刻,碎片会消融血液中,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