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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之前世今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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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识时务的MAY便大声问:“我二十了。你们谁比我小的举手!”
  气得李萍面色一变。
  单玉莲在这个危急关头,生怕人问她,只好溜掉。青春的世界,现代的社会,开放的社交,完全没有她立足之地。
  溜得到哪儿呢?此处是她的“家”。即使住在外边,她的丈夫还是喝这儿的井水长大的,生为武家人,死为武家鬼。二十岁之前是最好的死期?——小女孩真势利!
  才一转身,意见到在那水井旁,武龙正跟一个女人在聊着。莫非她是阿桂?就是那个买了假身分证,来投靠武龙的汕妹?武汝大说:“也许嫁给他算了”的那个阿桂?
  她看来已经没有汕味了,烫了发,穿着窄得拥抱着双腿的牛仔裤,身材裹在窄T恤中,玲珑浮凸。来得香港,可见也是有办法的江湖女。难怪死抓住武龙不放了。
  一见这阿桂,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的她,非常地不高兴。
  双方未曾交谈过一言半语,已经不喜欢了。像是前生的夙怨,是吗?越来越不自在。
  武龙见到她了。
  他正想领她过来,单玉莲视若无睹、旁若无人,转身就走,才不要见她。
  潘金莲听见桂姐来,把角门关闭,炼铁桶相似。才不要见她。
  西门庆吃她激怒了几句话,回来便要用马鞭打潘金莲了。她被逼褪了衣服,地下跪着,只柔声大哭。
  他无法可处,且不打她,却问她要一绺儿好头发,说要做网巾,她不虞其他,便由他齐刷刷剪下来,用纸包放在顺袋内。
  谁知他竟用来回哄桂姐。桂姐走到背地里,把头发紫花鞋底下,每次踩踏,不在话下。金莲自此,着了些晦气,心中不快,值得难以回转。头疼恶心,饮食不进。
  就是这个女人。
  她又来跟她争夺所好了。
  单玉莲但觉今天是末日。所有的冤家都济济一堂。——走投无路,被人一手生生抓住了。
  SIMON用力一扯,单玉莲又落到他手上去。
  那个友谊小姐一手一套的戏衣,正在越趄:“SIMON,阿MOON迟到呢,剩下这两套,我穿哪一套?”
  摄影师问:“要不要等齐人才试位?”
  SIMON把单玉莲扯过来,不问她意向,已信手拈来戏衣:“我有一个现成的,何必等她?”
  先把一套放在她身上端详。再拎另外一套比划,亏那友谊小姐真是忍耐,给她什么也就接受什么。到底跻身这个“集团”是不容易的。排名排得最后,便要忍让点。
  单玉莲气恼了。
  为什么要任凭他摆布?不肯就范,手一挥,拨开他。只谁说:“我不来!”
  “SHUTUP!《闭嘴!)”
  SIMON向她暴喝一声。
  全场都静止了。
  欺善怕恶的女人们,都是这样犯贱。他命令着助手,权威地道:“给她化妆!”
  “阿MOON若赶来了,怎办?”化妆师担心地问。
  “谁是阿MOON?”SIMON一脸寒霜:“从此没她的份!”
  “化哪一个?”
  “潘金莲。”
  单玉莲听见这三个字,好奇地问:“潘金莲是谁?”
  “你不要理是谁,我叫你扮你便扮!”
  单玉莲噪声。
  开始上妆装身了。
  先把脸搽得雪白,嘴儿抹得鲜红。然后戴上两个金灯笼坠子,贴着三个面花儿。
  镜前,把头发梳理好,打了个盘望的黎会,结成香云,周围小辔儿翠梅钢儿齐插。排草梳儿后押定型,斜戴一朵红花。
  再给她穿上沉香色水纬罗对树衫儿,短衬湘裙碾绢经纱,五色挑线,裙边大红光素缎子。缠了一双假小脚,穿红绿高底金云头高鞋,上绣金丝玉赡宫折桂……
  SIMON持着一杯好酒,增加灵感。一壁品尝,一壁惊艳。众人非常地诧异,看不尽女人的容貌,越来越像,越来越像。
  款款而立,那小脚伶俐巧妙地袅娜而过,细步香尘。一回首,红萍级来唇,白腻腻粉脸,燕懒营情,风情万种。
  镁光追随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杏脸桃花,简直是金莲再世。
  摄影师正向SIMON示意,他的眼光独到。但SIMON目无余子。
  是她!就是她!
  淫心已辄起,伺机攻其无备。
  他随手拈起一柄道具扇。红骨、洒金、金钉铰!团扇儿。身上带了药,洒在酒中,把林子一荡,仰头把酒喝尽。
  单玉莲风流地倚墙而立,由得SIMON动手帮她整装。
  也不是整装,而是一忽儿用扇柄儿撩弄她香腮,一忽儿把钮儿解了又扣,一忽儿“嚎”地打开了酒金扇面,道具上面书了一行字:“红云染就相思卦”。又“嚎”地会上。
  他用扇儿拔过她的手。
  她暗地里纤指便抓住扇柄儿。抓住它。柔力一扯。这小小的鹊桥,把二人随至一个没人到之处。
  她尾随他。
  二人俱如古人,便被绵绵花债所驱,来到“翰文阁”。
  离开了临时布置的布景道具林,上了一座大楼梯,在树堂的后进,有个阁楼,便是清朝以下,梦想荣登状元榜眼探花金榜上的书生,苦读之处。
  当中悬了一个大匾,金字“翰文阁”。两旁对联只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古老的书房和现代的监狱,都用作互勉之语。对联已因残旧,略有剥落。但因后人勤加揩拭,倒也窗明几净。
  四壁是无以名之的颜色。当中放了花梨大理石大案,文房四宝俱全,都是荒疏已久。紫檀木架,间以玉石及木雕摆设。古瓷花瓶,已无花影。朱红窗框,天天晒着太阳,有点褪色。座上还有个烛台,半残红烛,带泪静坐。一片昏沉,朝生暮死的味道。
  这书房最宝贵的,便是它拥有的书了。
  整齐地矗立在架上,—一以背相向。书脊上的名号,也就是书房的名气。
  正大光明的文化遗产。经历千百年手泽,它们都目睹世道跌宕兴衰。
  《论语》、尔雅人《诗经》、《周礼人》《礼仪疏人》《说文解字》、《春秋左传》十二卷、古注十三经、《周易》。《尚书要义》、《毛诗训治传》《入史记》、《韵镇人唐诗》。宋词、元曲、《通志堂经解人们日雨楼汉石经残石记》一卷。
  空寂无人。
  只剩古老的书魂在呼吸着这败坏的空气。
  男人和女人一进来,随即关上门闩。
  一个是醉态颠狂,一个是情眸眷恋。二人便马上地搅作一团,翻来倒去,忍一时……怎么忍?
  只是当单玉莲瞥到满架的线装书后,心动中一凛。书,庄严如审判之公堂,阴冷肃穆。书就是一众智者,众目暌睽,旁观她白昼宣淫,千古第一淫妇。
  但她来不及抗拒了。
  因一番纠缠,玉体掩映在古人的衣衫中间,看得到一点,看不到一点。
  SIMON只觉欢娱最大的刺激是“偷”。当下把裤链子一拉开,把她的头扯按下去,他命令:“你替我咂!”
  她跪下来,慌乱中仰首看他,他像一家之主地高高在上,她一定要问:“她们也肯咂么?”
  他用力地按她。单玉莲不来,一定要他答:“你不要找她们了!只要我一个?”
  “好。只要你一个。”
  “你发誓?”
  “哈!”他笑起来:“男人发誓你便信了么?”
  不容分辨,他塞进她口里去。她惟有把舌头伸出来。幽怨地……
  他很受用,一壁还在得意:“对了,就这样!————unr与你那武先生有干此事么?”
  她除了摇头,只有摇头。屈服于他淫威之下。
  她是欲的奴。他是治奴的药。
  她肯为他做任何不堪的事。此一刻,她只盼望天长地久。
  古代的女人,为了牢笼汉子之心,使他不往别人房里去,也千方百计。用柳木一块,刻自己和他的形象,书着二人生辰八字,用七七四十九根红线扎在一处,上用红纱一片,蒙住男像眼,使他只见她的娇艳。用文塞其心,使他只爱她。用针针其手,他就不敢动力打她了。还有,用胶粘其足,不再胡行他处。做妥一切,暗暗埋在睡的枕头内。又再朱砂书将一道,烧火灰,搅在配莱里,哄他吃了,晚夕共枕,鱼水同欢。——天长地久,真是费尽苦心。
  然而怎控系得住浪荡子?他们总是觉得“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信誓旦旦,到头来都是空言。只在要你的一刻,格外施展,比较用功。
  他只顾将她两腿轻开,一手提起一足,一手兜起腰肢,极力捉着,垂首观看重衣掩映下,自己出人之势,不知人间何世。她在他身下,只按捺住,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这哑忍,便咬着唇,甜蜜而苦楚的滋味。她只张开一线的眼神,看着这个男人。不知不觉,非常的感动而软弱。
  她的眼泪流下来。
  她含糊地道:“——我今日一一要死在你手里了——”
  她的头痛苦地两边摆动。
  就在此刻,望向窗前,对面的窗,正正有个人影。
  那是无意中走过的武龙。神差鬼使,他也在此刻,望向窗前,竟正正地见到二人激烈而起急的好情。那么忙逼,生怕被揭发。终于他见到了!
  想不到是真的!
  武龙炉火中烧,狠狠地看着这过程,紧握拳头,奋力去打在硬墙上。
  单玉莲心头一快。
  他见到了!
  她发现他其实是痛苦的。当下,自己的痛苦化作欢娱,在这“翰文阁”,她剧烈地扭动,双手乱抓,把烟黄而又珍贵的线装书,古代的瑰宝,子曰诗云,全抓落一地,书页散乱。她又进入一个荒淫的世纪,变得委婉地放荡,痛苦地快乐。她报复地做给他看!
  继续。不要停!
  她要他恨她。
  你不爱我,恨我也是好的。恨也需要动用感情!
  不料,她见到窗外有另外一个人影。
  如不合情理的记忆,回来了。她在动荡之中,看见那个人影——他是西门大官人。
  他自狮子楼下坠。
  缓缓地、缓缓地下坠,至街心。
  血花四溅。
  架上的书也散乱了。
  缓缓地、缓缓地披了她一头一脸一身。
  一页一页,上面都刻着:“淫妇”、“达达”、“淫妇”“达达”
  一切都是浮游昏晕的感觉。
  但她意识到——他死了!
  她凄厉地喊:“你不要死!”
  她拚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他牛吼似地一声,喷得她湘裙湿德了。他喘息:“你干什么?死就死啦!”
  “我怕死!”
  “哈哈!”SIMON狂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广她只觉心惊肉跳!十分不祥。
  SIMON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只管整理好衣装。自己也静下来,无端地有点悲凉。
  “我不怕死,我怕老。好日子不长,咬一声又飞去了,一个人老了,就会后悔怎么没有把握。你怕老吗?”
  像一张网,忽地把因果牢牢缠着。要把握并不长久的好日子!过去了,如何追得回呢?不管是否得到,起码追过呀。
  单玉莲催促他离去。让一切匆匆还原。
  他抬头望着她:“不知为什么,我有时挂念着你。”
  门就在此时被踢开了。
  武龙自那进屋子,终于忍不住,赶过来,破门而人。但见二人已然分开,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SIMON乘机脱身:“得了得了,就可以拍啦,不用催得那么紧急。”
  又向单玉莲叮嘱:“就照刚才教你的姿势拍照好了。装了身便快点就位。”
  他施施然地,一手轻轻推开武龙,大楼大样出门去。
  武龙揪着他的衣领,怒目而视。正待发作。SIMON不慌不忙地拔过他的手。濒行在他耳边道:“怎么气成这个样子?你是她条‘仔’么?一看就知了。”
  然后他很体已地补充:“想也不想害死她吧?她育的,你问她去。你请我愿。好了,EMOY YOURSELF!(你好自为之!)”
  武龙唯有把重拳收回,为了她。事情闹大了,她怎么办?真会害死她。
  待他一走,武龙走近单玉莲跟前。
  他的拳头依然紧握着,因为妒火,满脸通红,内心激动,鼻翼张得很大,也很急促。他咬牙切齿地骂她:“原来你那么贱!”
  单玉莲的目光设与他接触,只道:“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
  “你自己贱,用不着找借口!”
  她听得他两次骂自己“贱”,猛一抬头,终于她真正地面对他了。——他妒忌了!愤怒的眼神如一头兀鹰,又像受伤的雄狮。他“肯”妒忌了,此刻,她觉得他特别英俊,这才像一个男子汉。她自虐地,竞希望他对她暴力一点,即使自己的本质不好,贱,但总是身不由己的。她要他救他。
  她整个的心神,突然地被他一双怒火乱焚的黑色的双眸吸收进去了,难以自拔。如果她更堕落些,他就更着紧些吧。
  她勇敢地说:“我是为了你!”
  他一点都不领情,只盘法:“你喜欢那男人?”
  她望着他,故意道:“是!”
  冷不提防,武龙咬着牙,用力地打了她一记耳光。单玉莲痛得眼前金星乱冒,他的影子模糊。
  武龙怒道:“我看不起你!”
  单玉莲抚着脸上的五个指印,她的红唇抖颤着,新仇旧恨汹涌上心头。她的神态开始凄厉,有一种嗜血的冲动。嘴角挂着血丝,那腥甜的味道……为什么她半生都要遭人白眼?人人给她白眼,那不要紧,但她最渴望给她青眼的这个男人,也看不起她。
  她什么都不管,反手便还他一记耳光,再一记,再一记。出手十分的重一像报复。很久很久之前,他也在批斗大会众目腹腔底下,这样地打过她。在她掌掴他的同时,她的心无法抑止地疼。血和汗在她脸上溶成一种绝望的颜色。
  她怒道:“我也看不起你!”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把她心底的怨恨都发泄了:“如果你有种,你早就和我一起走。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凭良心呀,你没胆!你只是像只缩头乌龟!”
  武龙道:“走?到哪儿?戏可以这样做,人不能这样的。成世流流长,饿死未天光!”
  单玉莲凄怆地,心疼如绞:“我有说过跟你一世吗?以后是以后,我不相信那么长远的东西。做一日和尚撞一口钟,以后各行各路,也没法子,我又犯得了谁?不过,你连动也不敢动!”
  她歇斯底里地,不容他插嘴:“你没胆,于是扮伟大。每次都有冠冕堂皇的借口,每次都有!我的命不好,本分的东西都成奢望。但起码我敢爱敢恨,你呢?我看不起你!”
  武龙见自己种种牺牲,只换来这样的羞辱,他不是不含冤莫白的。他只好转身去,难道要跟失去理智的旧爱解释么?大丈夫,做了就得认了。怎可拖泥带水。
  单玉莲只掷来一句话:‘你要另娶吗?我跟另一个好给你看!“
  武龙不肯回过身来,他也抛下一句话:“如果你再跟他有路,对不起我大哥,我就杀了你!”
  单玉莲哈哈大笑:“你杀我吧!如果你憎恨我就杀我吧,用不着借了大哥的名堂来办事!”
  武龙悻悻然地走了。
  10
  他也不打算揭发她。宁教人打仔,莫教人分妻。如果武汝大根本不知情,庸人是幸福的,何必戳破他的好梦?
  单玉莲但见人去楼空。这“翰文阁”寂寥空旷。她坐下来,任性地哭一场。好,你去娶另一个女人吧。你看不起我,我就长命百岁,看看你们凭什么缘分可以白头偕老!我不相信你们可以!
  她梦断魂索,半生已过,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孤寂地跌坐在一个陌生的书房中,一切都是散乱的书。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文字和学问。
  咦?
  在方正严谨的经史子集后头,原来偷偷地藏着《金瓶梅》。
  它“藏”身在它们之后,散发着不属于书香的,女人的香。——古往今来,诗礼传家,一定有不少道貌岸然的读书人,夜半燃起红烛,偷偷地翻过它吧。到了白天,它又给藏起来了,它见不得光。它是淫书。
  如今因着这一番的风月,它宛如出峋的云。书页被掀得多,纸张昏黄,残线已断,一页一页的,四面八方,溃不成军。
  《金瓶梅》是明历丁已年的本子。兰陵笑笑生所作。这本子,由一群一群起棱起角的方块本刻字体组成。字很深奥,单玉莲看不懂。只是,一定有什么东西激荡地流过纸面。
  她的脑袋忽地空洞洞的,好似用来盛载一些意外。
  她听到好多声音:悲凉的琵琶和筝,弹奏起来。娇饶的女人唱小曲。渺远的木鱼。更漏,滴答地。房檐上铁马儿动了。是他人来了。门环儿也叩响。银灯高点新剔。不,是风起雪落,冰花片片的微声。心上已戳了几把刀子。声音混作一堆。
  妙龄妇女,红灯里独坐,翡翠装寒芙蓉帐冷。她也一无所有,她在字里行间,微微地笑着,伸手相牵。
  单玉莲有种骨血连心的感动,她把自己的手交给她,如同做梦一般,坐了过去。拈起纸来,是渺茫的一个故事。
  火花在心中一闪,照亮某些隐秘的角落。她开始着清楚——《金瓶梅》?
  八岁的时候,她就见过了。不过还没走近,红卫兵们一手毁掉了。那书被火舌一卷,瞬即化为灰烬,从此下落不明。
  她一直都没见过它。
  她以为它不会再来了。
  但它出现了。
  一个赫赫盛世中,某个女人的半生惆怅,让她知道了。
  她被驱使去看自己的故事……
  武汝大得悉今天SIMON率领群鸟来拍照,一关了店门,使持了几大贪新鲜出炉的老婆饼,自“馨香”赶回老家了。
  进了词堂,方知节日似的热闹。除了他大婚那回,就数这次是盛况。
  那么多女人,姹紫嫣红开遍,荡漾一讨好颜色。水银灯打在回廊上、机柱旁、女人身上,美丽动人。目不暇给。
  武汝大看傻了眼。
  一见SIMON,便亲切打招呼:“我老婆招呼得周到么?”
  他恭维道:“太好。没话说。”
  “嘻嘻。”武汝大很高兴家有贤妻。所以他觉得一众美女不正派。他笑:“好好的一个女人,好人好姐,为什么要扮得像妖孽?”
  SIMON笑:“都是历史上的名女人呢。”
  武汝大小眼珠一转,道:“给你这般多的名女人,你应付得了吗?你掂吗?”
  SIMON只是饶有深意地一笑。不语。
  “掂?”
  “搅不掂,不如别做男人了。”
  武汝大别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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