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86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005年第06期-第2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亦东在走了百十米后,就不得不跟在了洛周的后面,看着那样有力的两条长腿在眼前自如地交错,他心慌得厉害,脉搏每分钟至少120次,眼睛被太阳在雪地上反射出的强光刺得隐隐作痛,稍一用力,面前就阵阵发黑,而且冰冷的雪碴已经灌满了皮鞋,湿了的袜子正在开始滑落。他沮丧透了,知道无论如何是跟不上洛周的。在这里,大自然正以其冷酷的真实袒露在茫茫的天穹之下,不管你有着怎样的思想和意识,你的生命都必须接受生命本身的认可和考验。
  洛周走了,越来越远,在白得发黑的雪地上留下一道渐渐模糊的印痕。
  仿佛知道亦东心里的想法,刘逸飞说:“你悠着点儿,让他在前面走好了,到了雪山乡,就会有人骑马来接咱们,他走得越快对咱们越好。”亦东说:“想不到,5月份竟能下这么大的雪,你觉着尼玛江才会不会有事?”刘逸飞说:“这没准,一般讲,像他这样的人,对自己的生命里程心里是有数的,当他开始认真考虑传承问题时,恐怕离最终的日子就不远了。”“那像这样一场雪,多长时间才能消完?”“这也不好说,谁知道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你的头痛好些了吗?”“好多了。”“那好,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走在前面的亦东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盯着刘逸飞说:“你说你知道我的心?那你说说看。”刘逸飞也转过身,看着已变成一红一黑两个色点儿的才仁和丹措说:“你在想她,我知道你在想她。”说着,深深叹了口气,“这不会错,丹措这样的女孩人人都爱,才仁在追她,他早就想占有她了,一直没机会,而你却把一个天赐的良机让给了他。”“你胡说!”“胡说什么,本来去雪山乡接尼玛江才的是他们的一个干事,就因为丹措说你要去,他才临时改变了安排。”“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就是知道,你难道看不出他对你的态度吗,实在太迟钝了。”亦东急道:“你打住!请你马上打住。”刘逸飞嘿嘿一笑:“打住?没见丹措刚才怨恨你吗。你和她什么时候搞上的?”亦东恼了,他冷冷地逼视着刘逸飞:“你究竟什么意思?”刘逸飞怪声怪调地说:“没意思,听着刺耳,就当我废话好了,走着瞧,我敢保证他放不过丹措。信不信由你,我了解他这个人,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比我高两级,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他爸爸娶的是汉族女人,是我们医院资格最老的妇科大夫,军医出身。而我爸爸是医院最早的外科大夫之一,他娶了个藏族女人,我妈妈叫卓玛。明白了吧,我们相互不但了解,而且知根知底。”“那又怎么样?”“不怎么样,我知道丹措喜欢你,在玉树这样的地方,一个男人如果让爱你的女人尤其是能为你流泪的女人,像云一样消失在山后,你应该知道意味着的是什么……”亦东疑惑而又警觉地盯着他:“你到底要说什么?”刘逸飞摊了摊手:“没什么!如果真想知道,那就听着,看州歌舞团的表演,我最喜欢的演员就是丹措,太迷人了,我们认识,可同坐一辆车倒是第一次,我很遗憾。”“遗憾什么?”“你说呢,你不认为这是一个能把她搞到手的好机会吗……明白了吧?……你这人福气不错,真的不错。可你太笨,而且真的不中用。”说完,
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掂了掂肩上的包,转身走了。
  亦东看着被刺眼的雪光晃得模糊不清的两个背影,尤其是那个红得很不真实的色团儿,意识里一片混沌,而更急的心跳中,胸腔里闷痛的压迫感,使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中,他赶紧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慢慢闭上眼睛。
  
  7
  
  太阳越升越高。
  才仁和丹措离开撇在雪原上的那辆红车已经有三四里地了,视线很好,稍一凝神,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与他俩相背而行的那三个人,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而一看出来,丹措的心就一阵阵地发紧,在她看来,雪地上异样的色点不是三个是两个,而且一前一后,至少落下一里路。才仁再三说走在前面的是洛周,后面的是刘逸飞和亦东,说他看得一清二楚,绝对不会错。可丹措还是疑虑重重,她生怕亦东有个闪失,倒在雪地上。他的缺氧反应挺厉害的,一直头痛、恶心,昨天差点没把她吓死。她很后悔没和他—块儿去雪山乡。
  “你什么时候和他好上的?”
  “谁?”
  “你说是谁?”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明白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是吗?”
   丹措很有内容地看他一眼。
  “我知道他是为你而来的,你在省上实习的时候就和他认识,早就是熟人了,是这样的吗?”
  “是又怎么样?”
  “可你并不了解他,听我说丹措,你知道他是个已婚的人,最起码是结过婚的,他有家庭,有老婆,也有孩子,你们在一起……”
  “怎么啦,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没有吗?你很清楚,他和那些没完没了的文化淘金者一样,拍完了照片,看够了风景,挖足了资料,拍拍屁股就该走人了,而你是不一样的。”
  “你胡说什么啊,人家千辛万苦来这里,是为了探索和弘扬三江源的人文精神。”
  “恐怕还另有所图吧……”…
  丹措怪怪地看着他。
  才仁不自在道:“干吗这样看我?”
  “谢谢你啊,我的阿爸从来没有教过我该和什么样的男人交往,而我的妈妈在我3岁时,就教我拉依(情歌)和热依(歌舞)了,要不要我唱给你听?”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想也是,如果我是个是谁都可以带走的人,还能再回到家乡吗?……”
  才仁乜斜她一眼,不客气地说:“你不是又要走了吗?”
  “走,到哪里去?”
  “去省城啊,这个叫亦东的不就是来接你的吗,省委宣传部抽你到三江源剧组的文件我都见到了。你也不想想,这种事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吗?”
  丹措表面不置可否,内心里很是惊讶。关于三江源剧组的事,亦东的确和她谈过,但只是谈谈而已,俩人在电话里只谈舞蹈,并没涉及其他的事。他请她在热巴舞的创新上支持他,她答应了他。至于抽调她去剧组的事从没提起过,但这就是亦东。丹措浑身上下忽然蒙上一层热乎乎的微汗来。脚下一轻松,她趟开洁白新鲜的积雪,奋力朝前走去。
  才仁紧跟着她,走了几十步后,他超过她说:“丹措你瞧,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毕业回来,能上歌舞团,我也是再三出了力的……我的意思是……”
  “是我应该感谢你?”
  “不,我只想知道你的心。”
  “我的心?”丹措盯着他的眼睛说,“没离开草原的时候,我的心是在雪山的背后;离开草原的时候,我的心是在天堂的源头;而当回到草原的时候,我的心是在阳光的怀中……”
  突然,她张嘴瞪眼直愣愣地盯着山根,连着“哎”了几声,就兴奋地指着正前方大声喊叫起来,“瞧啊,牦牛!我看见牦牛了,噢,真的是牦牛!快看啊,就在山根前。”
  才仁朝前瞥了一眼,无所谓道:“早看见了,山脚下的牦牛不止一群,那些大大小小的黑点儿都是,帐房也早就看见了。可你别高兴得太早,望山跑死马,这么大的雪,真要走到那儿,少说也得两小时……”说着伸手去拉丹措。
  丹措将手一甩说:“我自己能走。”
  才仁坚决地把手慢慢向她伸过去,一字一顿地说:“你怕什么?这儿没有任何人,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没人知道。”
  “但有天地和神灵的眼睛!”
  丹措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强烈的心跳中,再次突然发力朝前走去。才仁意外的言语和神态使她情不自禁地害怕。她曾一而再地拒绝过他,不敢想象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才仁盯着丹措的背影,看着她走出十来码后,眼睛一眯,双牙一错,大步朝她追上去。
  就在接近丹措时,他突然嗷的一声,身子一歪,就没人了雪里。
  他陷入了可怕的暗河。
  所谓暗河,是指草滩上的溪流在经过类似于沼泽的地方时,表面平静,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没过靴底的一线清水,可一旦踩上去,往往有一两尺,甚至更深,能崴断牦牛的腿。刚才丹措走过去时,由于河面结着冰,她的体重又轻,因此没有发生陷落。
  刘逸飞昨天说的就是这条河。
  还好,才仁的腿没有崴断,只是扭伤了脚腕。
  当他龇牙咧嘴好不容易将腿拔出来时,俩人全都傻眼了——他脚上漂亮的皮靴没有了,膝盖以下,全是黑糊糊的稀泥,上面沾着一层白得疹人的雪碴。
  才仁惨叫一声,立刻把手伸到那个已经被雪埋住了的黑窟窿里,想去捞他的靴子。不幸的是,他刚一弯腰,就发出了更为痛苦的喊叫,想试着再来一次,竟疼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昏死过去。
  他的腰在刚才突如其来的扭动中被严重地闪伤了。
  ’
  “我的靴子!我不能没有靴子!”
  倒在地上的才仁朝着手足无措的丹措绝望地叫着。
  丹措赶紧帮他去捞,她很清楚在这样的大雪里,靴子对人意味着什么。糟糕的是,在他刚才陷进去的那个地方,她没有摸到靴子,反反复复怎么都摸不着。常识告诉她,靴子肯定就在这河沟的烂泥里,摸不到,是因为陷得太深,而她必须帮他把靴子找回来。她在又试了一次后,果断地脱下羽绒服,挽起袖子,整个身子扑在地上,两只手臂全都伸进烂泥里,终于摸着了靴子。可她却没法儿拽出来,陷得太深,吸得太紧,使出拼命的劲儿,人都要晕过去了,靴子仍然—动不动。气急败坏中,她用双手扒那些烂泥,想把靴子给挖出来。
  “好了,不要再费劲了。”
  “不!我摸到它了,让我再试试。”
  “没用的,除了牦牛,谁也别想把它拽上来。”
  丹措泄气了。泄了气的丹措坐在雪地上,脸上沾着泥星子,浑身上下都是黑糊糊的烂泥,两条手臂就像是黑人的。怎么办?才仁又在哎哟了,他努力想要站起来,可刚一动弹,就又倒在了那儿。丹措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必须赶紧离开,尽快赶到帐房里。她用雪胡乱擦了擦手臂上的泥,迅速穿好衣服。举目四望,雪野茫茫,一派静寂,两只低旋的鹰抖着翅膀在他们的头上滑翔。而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已经升起了一片片的云絮。
  “你走吧!”才仁冲她挥着手说,“我的腰坏
了,脚腕也伤了,站不起来。”
  “不,你一定要站起来!”
  “站起来也没用,你赶紧走,越快越好。”
  丹措看了看盘旋在头顶的鹰,咬着嘴唇拉开衣服,脱下穿在里面的羊毛衫,不假思索地包裹在他的脚上,捆札结实。说:“来吧,我扶你站起来,咱们站起来慢慢走。对,就这样。”丹措搂住才仁的脖子,咬牙先把他扶坐起来,然后,将他的手臂缠在自己的脖子上,俩人同时用力,真的就站了起来。然而,站起来了的才仁,在剧烈的腰痛和这样厚的大雪面前,不要说是趟雪走路,连一寸都没挪动,就又瘫倒在地。
  丹措傻眼了。
  才仁说得对,她必须快马加鞭叫人来,否则,天再—变,他非活活冻死不可。她不安地又看了一眼头上的鹰,它们已不再滑翔,而是时而你高我低交替升降,时而你左我右地转圈儿,时而用力地拍打着翅膀,到了一定的高度,箭一般俯冲下来,在空中画出一个巨大的U字。
  它们在他们的头顶兴奋着,像大餐前激情的舞蹈。
  冷汗直冒的丹措再也不敢犹豫了,她毅然脱下自己鲜红的羽绒服,盖在才仁身上,认真看了一眼周围的地形,正要趟雪,被才仁猛地揪住了裤腿。
  “我的命攥在你手上。”他的眼睛里充满祈求,更像是绝望,“你一走,风雪很快就会把我掩埋,想不到我才仁会是这样的死法……你把你的衣服穿走吧,让我来选择活着的天葬……”他看了一眼滑翔的鹰,死盯了她一会儿,又说,“是的,它们一定会成全我的……求你了丹措,不要忘了我,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落得这个下场,全是为了你……真的,娶你是我人生最大的愿望……”
  丹措不等他说完,用力甩脱他,朝着牦牛聚集的方向大步走去。
  才仁在身后大喊大叫,她充耳不闻。
  她现在很冷,身上就只有一件贴身的衬衣,要想保持体温,就必须不停地走。
  
  8
  
  丹措从亦东视线里完全消失,是在俩人分手一个多小时之后,那团隐隐约约的红色最终在他的眼前变成了满天星,只要回头一看,雪地上到处都是红的、金的、紫的星星,再看,就有灰黑色的雾幔笼罩大地,强烈的耳鸣中,大脑里有尖锐的声音刺心地滑过,眼睛很疼,是那种深度的胀痛,继而又酸又涩的泪水就汹涌起来。
  他知道自己又遇上了麻烦,阳光如此强烈,很可能是得了雪盲。
  他跟在刘逸飞的后面,俩人间的距离约五六十米。他很想喊他一声,得到他的帮助。他是医生,最起码可以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但他没喊。先前俩人还没拉开距离时,他看见刘逸飞在眼镜上装上了两个深茶色的镜片。戴上保护镜之后,他就没跟他再说过一句话。俩人气喘吁吁地走着,一会儿你在前面,一会儿我在前面。后来,亦东的眼睛就出了毛病,眼珠子隐隐作痛,眼前涌起一浪胜似一浪的紫红色的浪潮。他尽量闭上眼睛坚持着。再后来,俩人间的距离就开始渐渐拉大。距离开始拉大的时候,刘逸飞什么表示也没有,连头都不回,这严重地伤害了亦东的自尊心。实际上,这种情况下,并不一定非要一起走,路就那么远,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方向也不会错,像洛周那样走就是了,早点到,只能是好事。可他觉得还是应该表示一下,如果他真的给他打声招呼,他肯定不会难为他。
  起风了。
  风把天上的云絮扯散开来的时候,亦东躺在雪地上,眯着眼睛贪婪地看着头顶上残存的那块儿蓝。他的眼睛又烧又痛,泪流不止,已经完全不能见光,在从未有过的对光明和白色的畏惧里,深重的黑色对他来说是那样的安慰和诱惑。他矛盾极了。既害怕他的视觉会因此而永远黑暗,又对黑色的温柔充满渴望。真想就此把眼睛完全蒙上,蒙上了,痛苦就会立刻减轻。他因此喊过刘逸飞,但不知这只是心里的声音呢,还是刘逸飞没有听见,他等了好长一会儿,没有等到他。就在这时起风了。风把雪碴吹在他脸上和身上的感觉很是特别和舒服,意识里老是想着埋葬,可一点儿死亡的恐惧都没有。高大的雪山就在跟前,最多有两公里。刘逸飞说了,转过山弯,就可以看到雪山乡的定居点,了不起再加上两公里,就这点路,再难又能难到哪里去,况且洛周很可能随时都会带人来救援。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听到了河谷里的浪声,越来越宏大,相当的熟悉和亲切,就像在通天河边……
  他想起丹措来,想起俩人在通天河边刻骨铭心的那一幕。
  那一次,丹措在涛声的伴奏下翩翩起舞,直舞得祥云闪闪、河水沸腾……
  ……后来,他俩找到了尧茂书的墓碑。
  墓碑静静立在河湾里,一米多高,周围乱草蓬生,清冷荒芜。
  他在墓前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围着墓碑沉重地转了一圈,在通天河滚滚的波浪声中,将墓碑前的野草一一拔去,那些茎秆粗壮拔不掉的,他就把它们折倒,用石头齐根砸断。.
  这位万里长江第一漂的好汉,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了,历史似乎已然沉寂,曾经的偶像和英雄,在这天高地远大浪滔滔的通天河畔,正孤独地安眠在永远的纯粹中。
  他在墓前待了很久,四周的天籁别有声韵,像是在自己心跳中听到的脉流的涌动,以及江河大地的深沉的呼吸。
  丹措一直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当时的太阳已经坠入山后,河谷幽暗起来,汹涌的激流波光闪闪。
  丹措凝视着碧蓝的天空说:“今晚的月亮极美,是你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银白,如果沐浴到它的光辉,你一定能承接到纯洁的幸福。”他说:”我现在就很幸福,幸福极了,就像沉浸在甘露的海洋里。”她说:“是吗,那你叫我丹措的时候,知不知道它的含义?……”
  他是怎么回答的?
  记不得了。
  后来,她对他说:“我就是海,丹措的含义就是真谛之海……”
  海浪汹涌。
  可细细听来,却又像是涧流的低语,还像是跳锅庄时舞者在高潮中发出的吆喝声……不,都不是,这分明是雪崩——
  崩塌的积雪铺天盖地……
  猛—激灵,他醒了。
  恍恍惚惚中,劲风裹挟的雪浪劈头盖脑滚滚而来,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将他完全掩埋在厚厚的雪被下面……像一列火车扑面而来,呼的一声,已是天昏地暗……
  后来,他对这个瞬间有过反反复复的回忆,觉着此后的一系列灾难都是由这个记忆造成的。
  他记得当他再次从雪窝里爬起来的时候,风似乎小了许多,眼睛已经疼得睁不开了,稍微一动就泪如泉涌,整个世界混沌一团。
  他挣扎着看了看天,在一片红得怪异的图案上,看到一轮卵状的太阳,正慢吞吞地熔化着,渐渐变成一枚打散在汤盆里的蛋黄,很像是在哪儿见过的核爆后的场面……对,是在朵朵的一盘动画光碟上,为了这盘光碟,林虹还和他吵了一架。她认为这种光碟过于宣扬战争的恐怖和暴力,对孩子的成长不利,而他作为父亲,给孩子买这样的音像制品,是极其不负责任的。他当然不服,又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胡搅,直到相互翻脸。过后,他背着她把那张光碟放了
一遍,发现她果然有理,便很后悔,可就是不愿道歉。事实上,俩人别扭也好,拌嘴也好,十有八九与此相似。看来,如果他能在家庭生活中不过于虚荣和自私,实在一些,主动、真诚一点,相互的理解也许是可能的,那么,生活的内容就会两样,很可能成为另一种必然……  这样想着,恍恍惚惚中,就看见了林虹特有的微笑……微笑的林虹向他走来,却模模糊糊飘飘悠悠成了迷人的丹措,她仙女似的浮在空中,梦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