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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从藏着的地方走出来,说:“好哇,干的好事!真是好样的!……可叫我撞上了,亲爱的!……教授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他呢……哼,干得多漂亮啊!……”
你们看见过从窗户里泼下一桶水来,倒在一只猫身上吗?马利奥就像这么一只猫一样,一听到我的声音,他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溜了,丢下了我和图达两个人。我开始翻来覆去地责备她,别的姑娘处在她的位置上,准要放声大哭了。可是,不,乔恰利亚人可不会这样。图达听着我责备她,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后来,她抬起眼来望着我,眼里没有一滴眼泪,她说:“谁偷他的东西了?他交给我去买东西的钱,我总是把找头给他拿回来……我从来也不像有些女厨子那样,买了东西,加倍谎报价钱。”
“没受过教育的女人……你也没偷过书吗?还是这不叫偷呢?”
“可是他有很多书啊。”
“不管多少,你都不该碰它……你要当心!要是再让我捉到你一次,你马上就得给我滚回乡下去……”
这个固执的人哪,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她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想到过,她是在偷窃。
不过,几天以后,图达腋下夹着一包书到门房里来找我,她说:
“这就是那些书,教授的书……我这就把书还他去,叫他别再抱怨了。”
我对她说,她这样做很对,心里却暗自想:归根到底,图达不是个坏姑娘,一切全都怪马利奥不好。我和她一同登上电梯,去到教授的寓所里,好帮着她把书放还原处。正当我们解开那包书的时候,教授回家来了。
“教授,”我说:“这就是您那些书……图达把它们找到了……她把它们借给她的女朋友看图画去了。”
“好的,好的……我们再不谈这个了。”
教授没脱大衣,也没摘帽子,立刻跑到这些书前面来,从里面拿了一本,刚一翻开,就突然大声嚷道:“可是这不是我的书呀!”
“怎么不是您的?”
“那些都是考古学的书,”他说,说着急急忙忙地翻阅其他几本。“这却是五卷法学方面的书,而且是残缺不全的。”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问图达。
这一回图达坚决地抗议说:“我拿了五本书,归还五本书。你们还要我怎样呢?……我为它们花了很多钱……比我卖掉那些书得到的钱还多呢。”
教授惊愕得望着我和图达,张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你瞧……”图达接着说,“封面也是这样的……甚至还漂亮些……你瞧……连重量也一样……都给我称过了……这些书一共四公斤半,和你那些一般重。”
这一回教授笑了,虽说这是苦笑。
“书并不像牛犊那样,要称分量……每一本书都和另一本书不同……我拿这些书来干什么呢?……你懂吗?……每一本书都有它自己的内容。每一本书都有它自己的作者。”
可是图达她什么都不想了解。她固执地重复说:
“本来是五本,现在还是五本……那些有封面,这些也有封面……我什么都不懂。”
最后教授打发她到厨房里去了,他说:
“你做饭去吧……够了……我不想再伤脑筋了。”
等图达走了以后,他说:
“我非常遗憾……她是个可爱的姑娘……不过太没有知识了。”
“教授,她正是您要用的那种人呐。”
“Meaculpa。拉丁文:我的过错。”他说。
图达在教授这儿又住了些日子,同时在另找工作;后来她在牛奶店里找到了一个洗碗的差事。有时她还来看望我,我们都不谈起卖书的那回事。不过图达对我说,她已经在学习读书和写字了。
小店新嫁娘
[美国]本·杰克逊著方陵生译
“……丈夫们是如此的乏味,最好他们总在熟睡之中……”
——摘自安东·契诃夫的《小妻子》
八月的日头晒了一整天,店铺门前停车坪的碎石路面上滚烫滚烫的,外面,潮热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没有一丝风。莎丽妮·达丝古普塔想起了家乡印度加尔各答的夏天,虽然有空调,店堂里非常凉爽,但她宁愿放弃这一点舒适来换回她记忆中没有空调享受的生活。莎丽妮凝视着丈夫威克拉姆,此刻他正在停车坪那儿,等着他那辆梅塞德斯—奔驰车的柴油机发动起来。
她那双乌黑的眼睛里盈满了强忍着的泪水,就像风雨欲来前的乌云般,含着阴郁的预兆。威克拉姆将她叱骂了一顿后对她说,“我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我去银行时可能会来电话,希望你能靠得住,将来电内容给我记下来。”
她一直忍着泪,直到他离开店堂,此刻店里没有顾客,没有人看见,她终于可以让泪水自由地流淌下来了。威克拉姆在一扎十美元的钞票里发现了一张二十美元的钞票,不过她记得曾仔细地分拣过,并将它们分扎成一捆捆准备存银行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分得清十元和二十元的钞票了,”威克拉姆说道,“你长得倒不像是那种愚蠢的乡下女人,可你连这都分不清。”当确信他没有注意看着她的时候,她从深红色纱丽的折层里抽出一片纸巾擦了擦眼睛。她嫁给他还不到一年,而她来到美国马里兰的时间更短。她是春天来到这里的,现在还不到九月。
站在店门口,莎丽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玻璃门上映出了她的倩影,她看着额头上的那个小红点,在印度,这红色的额痣是已婚妇女的标记。自从作为他的妻子来到美国,有许多次她觉得自己很蠢。她与威克拉姆的婚姻闪电般地定了下来,甚至比她挑选婚纱的时间还要短。他来到印度,第一天到她家相亲,十五分钟后,一切就都决定了,她跟着他走了,将成为他的新娘。
“我们的儿子威克拉姆在华盛顿特区有一个店,华盛顿可是美国的首都,”威克拉姆的父母向她的父母大吹特吹着。“在美国我们这样的商店叫做高质高价的自助食品商店。”
母亲将这些告诉她的时候,莎丽妮皱了皱眉,“像你这样皮肤又黑,牙齿也长得不整齐的女孩,能找到像他这样的有钱人是你的福气。”莎丽妮的母亲抓住她的手臂在空中舞动着。“你呀长得就像你父亲家的人,没错,就是这样。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老在太阳下晒。”莎丽妮为父亲感到难过,母亲老是当着父亲的面说这种话。
如今身在美国,她发现周围许多人都有着与她一样暖棕色的皮肤。她刚到美国的时候,向威克拉姆求了一件事:让他出钱为她矫正牙齿。他嘟嘟囔囔发了顿牢骚,不过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想要的畸齿矫正钢丝架。
几分钟前,威克拉姆出门去银行时,她微笑着挥挥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好的念头,那些念头充塞着她的头脑,就像一群作怪的猴子在里面捣乱。她从小就被告知,人有邪念就会招致邪魔,从而给自己带来不幸。
威克拉姆的车刚离开停车坪,她就看见一辆又破又脏的福特牌敞篷小型载货卡车向这里驶来,卡车后部装着割草机,还有其他一些园艺用具,看得出这车原先是红颜色的。车就在威克拉姆刚才离开的地方停了下来。
远处,就在刚才威克拉姆离开的那个方向,莎丽妮看见黄昏的天空中,被云层裹挟着的太阳正在由黄变红,向着遥远的天际飘浮着。
两个男人从卡车里出来,他们也像那卡车一样,脏兮兮的,卡车两侧都插着美国国旗。两人停住脚,用双手拍打着衣服,一阵飞尘扬了起来,尘粒在西斜太阳的光影中腾起,闪闪发光。当他们渐渐走近时,莎丽妮看出他们是美国的白人,虽然他们现在的皮肤黑糊糊脏兮兮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店里,她有点害怕,所幸的是,威克拉姆已经将店里的营业款安全地存到银行里去了。
两个男人向小店走来,边走边说,可是莎丽妮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经常不太听得懂这里人说话,如果说话人的嗓音是她所不熟悉的,她就更不知所云了。在印度上学时,英语是她学得最好的一门功课,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在美国南部马里兰的一个小店里她会用得着它。
两个年轻男子径直向啤酒冷冻柜走去,两人提起一箱六瓶包装的啤酒,其中个子较高的那个年轻人,身着T恤衫,衣服本来的颜色似乎应该是白色的,另一个则穿着运动衫,上面印着“哈佛”字样。她认得这个单词,那是波士顿最有名的大学。她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后脖颈处被晒成了深红褐色。“这些人通常都是在外面太阳底下干活的,”威克拉姆曾告诉过她。
高个子青年将啤酒放在柜台上,莎丽妮准备把款项记入计价器。
“还没好,”他笑着说,“光有啤酒怎么当饭吃呢。”
那个个子稍矮的人又加上了一包薯片,可当她准备结账时,他又摇了摇头说“不”。
那个高个子的微笑使她想起了远在印度的表哥,他叫兰达那扎尼,和她一般年龄,她很喜欢他。高个子在他们选中的那堆货物上又添了一包巧克力纸托蛋糕,但他似乎还没有买完。莎丽妮注意到他裸露着的手臂上的文身图案,像是心形图案和一面美国国旗。
接下来他们似乎在玩游戏——每当她觉得他们已经买好了,准备结账时,他们就会再加上一样。他们往往会拿走一样东西,再换上另一样东西。一会儿她就像一个女学生一样咯咯地傻笑起来,而不像是一个自助食品商店店主神情端庄的妻子了。
突然她止住了笑,用手捂住了嘴,差点忘了她嘴里的牙齿矫正架了,让别人看见总有点不好意思。再说,威克拉姆曾告诫过她,只管做生意,别和顾客瞎搭讪。
“好了,我们买好了,”高个子将一包脆饼干放上柜台说,“你可以结账了。”
莎丽妮从个子较矮的那个人面前的那堆东西开始算起,她拿起一样东西,确定价格无误后便加上去。
“比利,我敢打赌,她可不大有机会和我们这样的顾客打交道,”矮个儿说道。然后把脸转向她,“是吗?”
“是的,”她说,“我的意思是说没有。是的,我们没有。不,我没有。”她从来不知道该如何用英语来回答这类问题。她又笑了,因为她很困惑,他们也随着她一起笑。
“你才来这儿工作吗?”高个子名叫比利的男子问道。
“我们以前没有见过你。”
“是的,”莎丽妮说。她丈夫店里原来的店员辞职不干了,她暂时替代店员的工作,直到威克拉姆找到新的人手为止,但她想没有必要跟他们解释这些。
威克拉姆已经在报纸上登了广告,正等着人来应聘。他们之间说话的时间够长了,她对自己能掌握的英语没有多大信心,不足以应付这样的交谈。她的思想只集中在这笔交易上,确保不要出什么差错。
“她比上次在这儿的那个要漂亮多了,”高个子说。莎丽妮发现美国人常常干这种事,他们就在你面前直言不讳地议论你,似乎你根本不存在似的。两个男子都笑了起来,莎丽妮脸上泛起了红晕,他们笑得更厉害了。
“小心点儿,那也许是她的丈夫,”矮个子说。
“那个老家伙,更像是她爸或者爷爷。”
莎丽妮发现那个高个子热辣辣的眼睛盯着她包裹在猩红色纱丽里的身体看。她突然觉得心跳加速,屋子里的空气似乎也显得不够了。
“这是你父亲的商店吗?”
她摇了摇头。“一共是五点二五美元,”她说。那个叫比利的递给她一张十元的美钞,当她接过来的时候,他一下抓住她的手。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他说,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莎丽妮。”
“莎—莱—妮—?”她觉得他将她的名字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从嘴里蹦出来,似乎用尽了嘴唇和舌头的力量说出来的。
她谨慎地低垂下眼睛,点点头。“是的,”她说。不太准确,不过也差不离。
既然买完了东西,他们没有理由继续再留在这儿了。两人走出门口,走过停车坪,向那辆小卡车走去。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高个子挥舞着手臂,矮个子摇头晃脑的。她听见他们大声在说着什么,但她分辨不出他们在说些什么。快走到卡车那里时,矮个子抓住另一个的手臂,阻止他。他摇摇头,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那是她眉心额痣所在的地方。
高个子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将购买的东西往车座上一扔。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转身向店里走来。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说。
莎丽妮没有回答,眼望向地面。
“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他说,“知道‘私人的’是什么意思吗?”
莎丽妮正要回答,电话响了。可能是找威克拉姆的电话,她必须马上去接听。
“对不起,”莎丽妮说,“有电话……”
莎丽妮匆匆向店后面跑去,丢下那个年轻人站在柜台外。她知道让顾客等待是不对的,但是这也许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果然,电话是找威克拉姆的。是应聘工作的人打来的。她问清了对方名字的拼写,确认了一遍对方的电话号码,以便威克拉姆能再跟他联系。她正在按威克拉姆所说的那样,仔细地将来电内容写下时,听见了威克拉姆那辆梅塞德斯—奔驰车在外面停下的声音。威克拉姆走进店来,立刻向那个站在柜台边的男子走过去。
“请问买点什么?”他说,“我想我的妻子正忙着接电话,没顾得上照应顾客,您想要点什么?”
年轻人将一包牛肉干和一元钱放在柜台上,威克拉姆数了找头给他。年轻人还没有走出门,威克拉姆就开始吼了起来,“你这个蠢女人,”他说,“只管在电话上说话,让顾客一直等着。”
莎丽妮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年轻人将那包还没有打开过的牛肉干扔到了停车坪的沥青路面上,他用的劲是如此之大,如果是玻璃,一定会碎成千万片的。她还看见另一个男人坐在卡车里,正在笑呢。
莎丽妮看见威克拉姆脸上的表情时,试图向他解释,电话也许是从印度打来的,也许有什么急事。事实上,这是他正在等待的一个重要电话,是一个对应聘店员工作有兴趣的人打来的。再说她并没有让顾客等待,那个高个子年轻人已经买好了东西,他只是返回来要问她一个问题的。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威克拉姆就开始对着她大声吼叫起来了。
“什么电话如此重要,说个没完,让顾客一直等着?”威克拉姆阴沉着脸,因为生气,他的脸变得通红。
莎丽妮感觉着手里握着的那张纸片,上面写着名字和电话号码,她将手里的纸卷成一团,与擦过眼泪的湿湿的纸巾紧紧捏在一起。
“没有人打电话来,”她说,“有人打错电话了。”她走向门口,目视着那辆满是灰尘的卡车开走。太阳现在只剩下一个红点,几乎就要消失在云层后面了。
花溅泪
[泰国]玛诺·他依诗著春陆小民译
玛诺·他依诗,1947年生于曼谷,曾就读于披汶巴差讪小学、挽甲必中学、诗那卡霖大学艺术系。1969年开始发表短篇小说,一共出版了约五十本单行本,1975年全国文化促进委员会对他在文化方面的优异贡献进行了表彰。1997年,描述沦为卖淫女的母女俩悲惨遭遇的短篇小说《花溅泪》被泰国语言与图书协会授予“优秀短篇小说奖”殊荣。在这篇小说里,作者对下层人民寄予了深切的同情,对某些无耻之徒进行了鞭挞。
“喂!怎么啦,差玲,简直像一条懒蛇,蜷伏在那儿慢吞吞,懒洋洋的,就不想出门挣钱啦!”一个中年女人的沙哑不满的声音。她从一间昏黑的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小茅棚里走出来,一边唠唠叨叨数说着,一边走上一条狭长的、伸延到混浊的河面上去的跳板,再敏捷稳健地登上一艘摇摇晃晃的盖着铁皮的小舢舨,钻进破碎的麻袋门帘,爬到船尾,解开绑着艇仔的缆绳,装上木桨,凝视着一望无际的混浊大河。
“快点哪,”她无可奈何地又朝棚屋里喊道,“你到底是要出去挣钱呢?还是靠涂抹口红香粉过日子呢?”
“稍等一等,妈妈,”棚屋里另一个女人娇声回答道,“妈妈,您要是等得那么不耐烦的话就先走吧,人家正在梳妆打扮哪!”
“贱货,”她还是那么喋喋不休的,“这阵子人家都捞了一大把啦,你还在磨蹭些什么呀?想当年我年轻时,那些娘们哪能争得过我,一碰上我,早就狼狈不堪地干着急……”
一会儿,从棚屋里跌跌撞撞地走出一个少女来,她那胖乎乎的身段,穿着一袭印染着鲜艳夺目的花卉图案的筒裙,上身套着一件又宽又长的T恤衫,苍白的脸蛋,配衬着黛黑色的皮肤,两颊红通通的,涂着口红的嘴唇使眼圈的色泽显得更浓烈,但明眼人一瞧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已怀孕最少也有六个月了吧。
少女忙走到靠泊艇仔的码头,那个中年女人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她,少女跃上摇晃的小船,小艇离开了河岸。
少女艰难地蹲下,盘着腿,她的大腹便便似乎很妨碍她的行动,有时她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使她多么尴尬和讨厌的事儿呀。
那个中年女人站在船尾一桨一桨地划着,艇仔不紧不慢地缓缓地,不像船里的人那样烦躁地向前滑行。来往的大小机动船只震耳欲聋,风浪夹着急雨冲击着小艇,使人感到有点冰凉。
艇仔穿过一座车水马龙的铁桥下。一阵子,掌舵的那个中年女人,把木桨在水里划着圈子,小船缓慢地朝岸边靠拢。那儿,井然有序地停泊着好几艘同类型的艇仔,划桨的声音惊动了岸上的和坐在船里的娘们,她们不约而同地朝这艘新来的小艇张望窥探着。有的女人毫不客气地瞪着眼,怒目相视;有的故意响亮地朝母女俩吐口水表示蔑视。那个中年女人也不甘示弱地立即反应,她忍无可忍,屏足气大声嘲骂了对方一通,以发泄心中受侮辱的那股恶气。
好几个原先呆在别的艇仔上的男人,三三两两地朝这艘刚刚到的艇仔走过来,或干脆坐在沿河修筑的长形码头的水泥地上,他们正张大那贪婪的眼睛,怀着强烈的欲望,狩猎着玩乐对象。差玲像往常那样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