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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姆爬向受伤的海关职员,左手握住了枪托:这是一柄9毫米口径的席格索尔由瑞士SIG公司研制,德国SAUER公司生产。重型机枪。不过,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一只手把子弹装进枪膛的,萨姆心中默念道。他只能寄希望于枪的主人,但愿他能在吃枪子前把子弹上好。枪栓已经拉开,这让他略感心安。他站起身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汽车后面露出来。于是,他稳稳地握紧枪托,就像昔日长久练习的那样——只不过,他在那个时代使用的是PA,也就是夏特罗兵工厂制造的1950型自动手枪。席格对他来说太过不同,但他的食指还是自然地连续扣住了扳机。萨姆感觉到了枪的后坐力,他放松地露出了微笑。
海关职员仍尽责地将玛丽压在身下。她看到萨姆站起身,在枪林弹雨中亦毫无惧色。他侧过身,左臂保持水平,像19世纪的斗士一样沉稳地朝宝马举枪射去。玛丽睁大双眼:他在微笑。“这家伙彻底疯了。”她默念道。
萨姆不记得席格索尔手枪的弹夹里有多少发子弹了,他尽量节约开枪次数。他用眼角看到鲍里一阵翻滚,向宝马靠去。这个巨人来到车前,直起身向其中的一个进攻者扑去。和鲍里一样,这也是个黑人,也像角斗士那样强壮结实。这家伙却只是一味地后退,一边用枪指着鲍里。萨姆在二十五米之外射死了他,子弹正中头部。铁丝网的另一边,公主在喊着什么。接着,她向飞机全速冲去。似乎是在宝马着火的那一刻,她赶到了飞机前。
“猎鹰”的飞行员立刻启动发动机,试图让飞机远离火光和杀戮。展开的舷梯被乘务员的尸体卡住,沿着跑道擦出一串火星。飞机摇摇晃晃地行进了一百米,竟轰然爆炸了。
烟火弥漫中,萨姆认出了鲍里高大的身影:他正弯着腰向奥迪蹒跚走去。萨姆想到他可能受了伤,但还是率先冲向公主:她的丝巾发出淡淡的焦味。公主温情款款地把德库宁的画递给萨姆。有一刻,萨姆看到了画中人变形的裸体,它遮住了他朋友的身体。
她伤感地对他微笑:
“我只救出了这一幅,我怕另外那幅已经和汽车一起烧没了。”
此刻,萨姆已彻底将油画置之脑后。他宁愿毫无怨言地看着整个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被付之一炬,也不愿公主有任何闪失。他真想对公主斥责一番——她也的确该骂,萨姆心想。他终归还是心有不忍。他情难自禁,极尽温柔地用苍白的声音对她说道:
“再也不要这样做了……”
萨姆将公主留在一旁,走到宝马仍在燃烧的残片周围看了看。公主看见他俯下身。“大概是在找罗斯科的遗迹吧。”她满怀柔情地想到。片刻之后,他回到公主身边,鲍里也在这个时候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你还好吗,鲍里?你没受伤?”
“没有,中尉,但我变老了:子弹飞过来的时候我低了头。得亏了那家伙,刚才,我被他暗算了一把。”
“这没什么。所幸一切还好。算罗斯科的那幅画倒霉吧。”
鲍里一脸困惑:
“什么倒霉?”
“那幅无名画。它被烧光了。”
“这简直是打仗,中尉。总之,看起来很像打仗。”
“飞机里还有一千五百万欧元……”
“这,这太可惜了。”鲍里说道。他对这些物质的价值有他自己的评判方式。
这位老士官习惯性地向遇难者弯下腰:以前,他曾负责清点死者人数然后递交损失报告。两个袭击者死了,还有“猎鹰”的男乘务员,另外可能还有其他机组人员。不过,这就要靠消防员去收集清点死者的遗骸了。法迪娅·德雷耶也躺倒在水泥地上:一颗子弹打中了她的喉咙,那里仍在血流如柱,但势已渐弱。她意识全无,就这样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瞬间死去。
58
日内瓦科纳恩火车站,12月1日,16点除了鲍里、公主和萨姆,陪同玛丽的代表团由法国领事和两国的几位高级海关官员组成。这些重要人物的到场使全体人员畅行无阻地通过了各大窗口,他们将这位女士一直送至开往巴黎的高速列车的站台上。她将由两位同事全程护送。如有需要,他们会协助她搬运全新的胶合板货箱,箱子里装着德库宁的那幅名画。前天,奥德塞火车站已经为典礼做好准备,届时,法国外长将把画交还给伊朗大使。玛丽看到外长把她介绍给自己的上级,心头一阵雀跃。
领事惊得目瞪口呆:他看到别人口中的女警官玛丽·柯达斯奥妮竟用嘴亲吻了一位陪同前来的美丽女子。随即,她又转向一个神情严肃的男子。此人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严重的事故,因为他身缠纱布,右臂还吊着绷带。她用手轻柔地覆上他的脸颊,接着以同样亲密的方式吻了他。她注意到领事的窘相,明白自己的惊世骇俗之举着实与一个警员的公共形象相去甚远。身旁的外交官又诧异地听见女警官温柔地说道:
“你伤好以后就来巴黎看我,我们要再找一瓶彼特鲁酒。说不定我还可以给你看看我收集的手铐。”
随后,她走进了车厢。火车开动,只剩下可怜的领事去独自应付各种困扰:根据一位情绪激动的瑞士官员的解释,所有麻烦都是这些奇人在昨天的那场枪战中惹出来的,真是有种特拉蒂诺人称“鬼才导演”,曾执导《杀死比尔》等电影,以表现血腥暴力的打斗场面闻名。倾向。“谢天谢地,”正直的领事心里默念道,“我们的女警只是其中的目击者。整件事只与瑞士人和那个逃出医院的美国人有关。”
萨姆目送着火车远去。他仍在感受玛丽的双唇留在他嘴上的那种味道。他叹了口气,抖抖身体。他还有个电话要打。
59
纽约,12月1日,10点
敞篷车静静地开过矗立街旁的邮政大楼,停靠在哈得逊附近的一家旧车库门前——这是曼哈顿切尔西街区北部环境最差的地段。帝波铎舒展开他庞大的身躯,走上坑洼的便道,与立在阶前等候的杰夫·昆斯握手致意。昆斯可谓全美最有名气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在拍卖会上一向价值数百万美元。
帝波铎是他作品最重要的收藏者之一。当然,他还缺少这几幅倍受赞誉的名作,例如被毕尔巴鄂西班牙北部一城市,位于比斯开湾附近,重要港口和工业中心。的古根海姆博物馆用作招牌的巨型大狗,或者这尊奇特的活动木马的半身像——它被置于弗朗索瓦·皮诺建在巴黎附近的博物馆中,令前来观摩的愚蠢的法国人欢欣雀跃。因为这位布列塔尼亿万富翁在艺术市场上的竞争,帝波铎对吃青蛙者英国人给法国人起的绰号。心怀怨恨,特别是,他们还喜欢生吃青蛙,这更加重了帝波铎的厌恶感。不过,帝波铎的收藏涵盖了昆斯的各个创作阶段,他还买下了他所有可供出售的动物画像。他在切尔西的基金会将是最美的,也会是最大的。艺术是他唯一的真正所爱。
他走进画室,看到两个助理手拿一张样品图,正在细心勾勒一幅大尺寸的油画。虽然容貌尚不清晰,但画中这个身穿比基尼的少女的诱人线条已依稀可见。帝波铎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会对艺术家表现出一种独有的耐心。另外那个助手似乎是个说西班牙语的美国人,他得意洋洋地穿着一件猩红色的印着“去他*的布什”字样的T恤衫——这在一年前很流行——一边听着音乐:一首用喇叭吹奏的《德格罗》,这是墨西哥军队歌颂阿拉莫城堡19世纪得克萨斯州一军事城堡,为反抗墨西哥统治者所建。的曲子,它告知防御工事的保卫者,安东尼奥·洛佩兹·德·圣塔安墨西哥统治者。誓要将他们攻破。帝波铎很喜欢这首歌,他很内行地欣赏着。
这三间连在一起的旧车库各尽其用,明确有致。第一间是办公室,助手们正在电脑上修改昆斯设计的拼贴画,他们要为油画临摹提供样品图。第二间是画室。第三间面朝大街,更为热闹,各种雕塑就是在这里完成的。这也是帝波铎最喜欢的地方。一位手握细雕刻刀的中国女子正俯在一尊海豚上面轻刮它的套圈。这个动物是海滩塑料充气玩具的模型之一,她还要在塞子周围刻上“台湾制造”几个字。
接着还要用铝材料将模具复制成型,最后再涂上颜色。
“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让它们尽可能的接近原作。”昆斯向帝波铎解释道,“当然还需要使用某些材料,因为原品太过柔软,我们要将它改造成坚硬持久的作品,而且还要表现出它原有的神态。这种方法很流行,因为不需改造样品。”
“很有阳刚气。”帝波铎说道,“我很欣赏你的兴趣和乐观。但有时候,我会在你的作品里发现阴暗可怕的一面。”他指着一只苹果绿的塑料鳄鱼接着说道——鳄鱼的两只大眼里噙满了泪水。
“爱德,您实在太令人惊讶了!您是第一个认识到这些的人。我给一个批评家看这件作品时说的是一模一样的话:可他一点儿也没懂。”
“我以前在路易斯安那也碰到过这样的事。那些人对钝吻鳄一无所知。”
帝波铎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
60日内瓦,12月1日,16:30萨姆用那只健全的手在手机上轻轻敲出了电话号码。他真想挣脱石膏板的束缚,即使是暂时性的,不过,这在目前是不可能的。帝波铎在铃响五声之后拿起了电话。萨姆告诉他自己已将油画收回,它们会被交还到法定所有人手中。电话另一头,帝波铎在低声抱怨。
“我本以为您已经知道结果了。”萨姆咬牙说道。
“去他的,这些画我不要了。”
萨姆没有理会他的话:
“过程很不顺利,交易的时候一片混乱。两个家伙袭击了我们,他们死了,还有法迪娅·德雷耶的飞机上的三位机组人员,法迪娅也死了。另外有一个瑞士海关职员在医院,伤势严重。”
“听着,亚当斯,这不关我的事。我早就叫您住手了……”
萨姆仍执著地说道:
“瑞士警察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最恨有人在自己的地界上生事。他们已经验明了那两个家伙的身份。一个叫汤姆·斯奇普,另一个叫厄斯皮奥·沙维。他们就是录像上出现在巴塞尔公园里的那两个人,很可能也是杀害德雷耶的凶手。正如我所料,这两个不是伊朗人,他们一个是美国黑人,一个是波多黎各人。”萨姆沉默片刻,又别有用意地说道,“他们来自布朗克斯,我很想知道这些美国流氓在整件事里是什么样的角色,他们在为谁卖命?”
“这个嘛……从来都没有人知道,对吧?”
萨姆沉默了片刻,又咬紧牙关说道:
“我想您应该知道。这几个家伙在为您卖命!我会找到证据的,我还会证明您和德黑兰有不清不楚的来往。至于市长竞选,您就不必费事了!”
“啊,我明白了,是您的朋友沃尔伏说的吧?我个人以为,他不是什么出色的艺术家。他对我的事倒是挺感兴趣,废寝忘食,真让人感动。您不觉得吗?我甚至买下了他所有可以买到的画,说不定他的行情还会看涨。不过,您的行情可真是越来越糟了。”
帝波铎劈头挂上了电话。萨姆突然一阵焦虑,他在通讯录里寻找沃尔伏的号码,接着按下了按钮。百老汇的工作室里,铃声在空气中回荡。平常总是可以联系上沃尔伏的,这是警察的习惯。只有在必要时候,他才会把电话掐断。铃声徒劳地响了一分钟之久,有人拿起了话筒。
“罗伯特?”
“您是谁?”
声音听上去很陌生。萨姆解释道:
“对不起,我可能打错了。我想找罗伯特·沃尔伏。”
“这就是沃尔伏家。先生是?”
“萨姆·亚当斯。我是沃尔伏的朋友。”
“您从哪里打过来的,亚当斯先生?”
“欧洲。您是谁?”
“您说您是沃尔伏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我们在一起工作。”
“沃尔伏退休了。”
“是的,您说得对。我们以前曾在一起工作。现在他还会时不时地帮我的忙。我是一家保险公司的调查员。弗洛德……”
“稍等,亚当斯先生……”
男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有必要告诉您这个电话正在被监听。您是用手机打过来的,我们刚刚确定了您的位置。您在欧洲,法国东部,对吧?”
“事实上,不是。我在瑞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沃尔伏在哪儿?”
“我们不知道。我是列弗中士,马丹·列弗,纽约警察。我们想见您,亚当斯先生。”
“我很快就会回去。发生了什么事?”
“沃尔伏似乎遇到了麻烦。我们可不想有人动一个警察,即使他已经退休了。”
“他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们只找到了一根手指,收集指纹够用了。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伤,或者更糟。”
萨姆又说了足足十分钟,随后合上了手机盖。
他面色苍白,怒火中烧,他的手在颤抖。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去巴黎见玛丽。他想和她醉倒在陈年波尔多酒中,暂时忘记这个龌龊的世界,这个火光冲天、肮脏不堪的世界。他或许会这样做,但不是现在。他约了列弗中士要赶回纽约。不过,在此之前,他尚有一事未了。站台上,一个六十多岁、穿戴齐整的老人在等火车,他怀里抱着一只虎纹小猫。他突然觉得这只雄猫在看着自己,它在嘲弄自己。猫咪打了个哈欠。
“我要扒了这蠢货的皮。”
他被一只猫打败了。
61
纽约,12月1日
从没有哪个政客会因为一个如此愚蠢的原因在选举中落败,即使是在美国这样一个不乏政治轶事的国家也不曾有过:帝波铎走出昆斯的工作室。虽然是养猫的行家,他却没有看到便道上那只晒太阳的暹罗猫。他踩住了它的尾巴,猫儿反抓一把作为回击。帝波铎腿肚上一阵刺痛,他反踹一脚,立刻将这个可怜的畜牲踢飞出去——这或许也救了它一命,它终于逃脱了那双掐死过太多它的同类的魔爪。猫儿拖着残肢溜到铁丝网下,消失了。
某人站在十几米之外,攥紧他崭新的摄像机扬长而去。他有预感自己可以一次偿清摄像机的欠款。他没有估错:这位民主党候选人对一个可怜的小牲畜残忍施暴的场面成了纽约一台的电视头条新闻。随后,这条新闻又在其他电视台相继转播。
截至午后,民意测验显示,帝波铎已丧失了五个百分点的支持率,这是他刚刚雇来的女新闻专员在派克大街的客厅里告诉他的。她哭哭啼啼,右眼大概立刻就会添上一个黑眼圈。帝波铎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刚巧支持了他的一个论断:她的下巴自愿受了那一拳,她的头转得太快了,太接近考尔德的活动雕塑了。他心满意足,很内行地欣赏着这一幕。
“我爱动物。我支持重新引进路易斯安那的一个濒危物种。我在那边甚至有一个示范农场。”
“最好对此作一次宣传。我们要作一个报道展现您对自然、对生态环境的亲近,总之,一切的一切。”
“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去路易斯安那。我在这儿有事要做。”
“您最好去一趟,而且要快。布隆伯格不会放过这个打败您的机会的。我可以向您保证,人们会看到他抚摸所有来到他跟前的小动物。”
阿尔尼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电话。
“是范·吕南,先生。”
帝波铎拿起电话,捂住话筒,对他的管家说道:
“带我们的朋友去看看游泳池吧。”
阿尔尼并未多言,老板的语气足以让他明白:他只需给她喝杯酒而不是让她去喝泳池里的水。帝波铎想必是要和他的律师单独谈话。于是,阿尔尼温柔地挽过女新闻专员的手臂,和她走出门去。
“爱德,有麻烦了。”
乔治·范·吕南开出的酬劳是每小时一千美金,但他说话向来直截了当。帝波铎听他继续说道:
“警察把您那家布朗克斯猪肉厂的老板抓起来了。似乎有个家伙被扔进了一台机器里,但那些机器的年头都不小了,它们可能掉了几颗牙:有人找到了一根手指,就是那个退休警察的。”
“把那个人弄出来。”
“我会尽力。只等法官确定保金数额。看来要涨价了:主要是我见过的那些检察官都升职了。”
“无所谓,给钱就是。但您得留神,别让人知道是我掏的钱。一定要把他放出来。搞定以后再通知我,我会派阿尔尼去接他。”
帝波铎挂上电话,飞速思考着。他公司的组成盘根错节,应该没有人能证明那间工厂是他的。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就是这个可怜的经理,他会叫人把他送去度假的,而且要让他一去不回。不过,他自己也该有所收敛,竞选活动进展不顺,但还不致一溃千里。他应该让自己被遗忘一段时间……这一切都是因为亚当斯!
他可以肯定沃尔伏说出了真相。他们最起码也应该从左肘那边送进去——绞肉机只进行到肩胛骨,他的心脏就已经停跳了。他死得太快了。早知如此就应该从脚开始,帝波铎懊恼不已。但最要紧的是,这个老警察搜集到的所有关于他与伊朗人往来的证据都已经被收回销毁。再没有人可以在法庭前证实斯奇普和沙维是他的手下,再也没有真凭实据可以将他们联系起来。所以,亚当斯根本对付不了他,帝波铎总结道。不过,他还是为没能找亚当斯算账而大为恼火。亚当斯知道的太多又太顽固不化。不过,他会收拾他的,他要不急不慌地、循序渐进地、不引人注目地、一点一点地折磨他。这家伙每年不过挣五万到十万美金。首先,他要让他失业,接着再让他破产,家毁人亡。他甚至还可以让他名誉扫地:他的从军过往,他和伊朗、黎巴嫩的联系可以被拿来大做文章。他要让谣言四起。他要在关键人物身边安插几个声音,然后向这些人暗示亚当斯和国际恐怖主义串通一气……为什么不呢?
之后,当他沦为败寇、被排斥鄙视、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将归我支配:他会在世间消失,变成钝吻鳄的粪便。帝波铎微笑着舔舔嘴唇。不会再有人关注旧事,他会东山再起。他要加紧建设切尔西的基金会,六个月内落成剪彩,正好来得及为他竞选市长推波助澜。最终,他会迎来一个圆满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