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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女子都是江州来的吗?我看其中容貌最出色的那个不像是中原人氏。”麻姑问道。
“麻姑果然是好眼神,她可是个郡主娘娘!”行婆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老姐姐此话当真?只是她却长着一双天足,怎么可能出身贵族?”麻姑惊讶的道。
“妹子别着急,听我徐徐道来。她自称是姓司徒的,说是被父母寄养在冀州农户人家中。本来是要上京都来寻亲的,不知怎的被哄骗了进来。”行婆道。
“姓司徒?难道是前朝段毅将军的遗孤?不过本朝已建立百年了,当初建朝的时候那前朝的血脉可都是被断了根的。段毅将军领全府殉国,至今这个故事还在坊间流传着。”
段毅是前朝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将军,后来被封为大司徒。前朝皇帝为了彰显对他的荣宠和重用,特意赐官职‘司徒’为他的姓氏。至此全天下姓司徒的只此他一家,所以麻姑一听到司徒这个姓就想起段毅来。
“坊间不是还流传,说段毅在委任大司徒期间,有番邦前来求亲。前朝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小女儿远嫁,段毅便自荐自己女儿嫁到番邦外国为皇帝解忧。而今咱们这儿的这位司徒姑娘看起来跟中原人无异,可是明眼人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行婆又道。
“没错,这位司徒姑娘皮肤比常人白净,琼鼻高耸,一双巧目灵动深邃,一对儿蛾眉无黛而颦。倒像是一个混种的美人儿,可惜少了双三寸金莲般的脚。”麻姑叹息。
“妹子刚才说她不像单纯的中原人氏了,那外邦人大多没有缠足的习俗,有双天足倒也不稀奇。不过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段氏的后人,光取下这个噱头,也做够名动京都了。”行婆道。
前朝贵族,郡主娘娘流落风尘,这的确会震动了那些京都里的纨绔子弟。在建国初期,这种现象常见的很。不过那些个都是死守贞洁的烈性女子,不过几日都会自行了断了自己。
如果现今儿在京都的青楼楚馆烟花之地,能培育出这个一个样貌出众身世离奇的头牌红姐,那银子还不会流水似的赚了进来。
麻姑想着这些,的确是很心动。
“刚才我经我观察,那位司徒姑娘性子可不怎么好。她现在尚且还被蒙在鼓中,不知道自己进了咱们这一行。不过总有知情的一天,她要是到时候想不开自个儿抹了脖子,那我们育芳苑不是白费了一场功夫吗?”麻姑跟行婆说道。
“咳,那个楼里的红牌姑娘没个性子。又不让以身伺候接客,单单培育成一个清倌儿不就行了。”行婆又道。
“老姐姐,你说的轻巧。好的清倌儿得从小培养,她现在这个年龄,难!”麻姑道。
两人说来说去,明里没提半个钱字。不过话语里都是这个意思,行婆的意思是说司徒媗是个摇钱树,她嘴要是一张开那可是狮子大开口了。
麻姑总说就算司徒媗是真的是前朝的郡主娘娘,那又如何。天足和年龄是最大的缺陷,育芳苑把这般年龄的人收了进去,没法子培育,也是白搭。
“要不老姐姐,你还是把她卖到豪富之家吧,凭她的模样多少你也赚点。”麻姑故意说。
麻姑之所以这样说,是知道不管司徒媗长的多么国色天香,就凭那双脚是嫁不到富贵人家里去的。
“那不是暴殄天物吗,拿着金筷子当作烂树枝给扔了,实在可惜可惜!”行婆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好话说尽让育芳苑收了进去。
“要不这样,你把她放到我们育芳苑。那调习的费用,你月月上交。等什么时候出去,你说了算。”麻姑又道。
行婆一想,这怎么行。司徒媗是没有卖身契的,到时候要是经育芳苑调习一番成了红人。那育芳苑怎肯轻易把摇钱树让给她。或者经调习没用,她不是白瞎了那些交上去的调习银子。
其实她可以想办法让司徒媗自己签了卖身契,不过这自卖自身的签法很难让官家相信。何况司徒媗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特别强调了自己是自由身,行婆这几天也试探过了,司徒媗是个识字儿的。如果让司徒媗自己签自己的卖身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五十七章 困兽犹斗()
行婆和麻姑像打太极般,你推我让的。到底还是达成了交易。
八位姑娘被麻姑带走去了育芳苑。
育芳苑是一个专门教习培育风尘姑娘的一个地方,京都青楼里的一些头牌红姐儿大多都是从这里出来的。也有一些达官贵人前来买歌妓舞女侍妾。
所以在京都谁提起育芳苑来,马上会联想到一个万紫千红的百花园子来。
进去的八个女子都是两三人一个房间,唯独司徒媗是一人独占着一间房。她心里也纳闷,为何要把她和众姐妹隔了开来。
司徒媗坐在桌前半晌不见有人进来,看到了桌上放有茶壶茶杯,里面的水还是温的。正好自己口干舌燥,便倒了杯茶水饮了。
喝了一杯不但不解渴反而越来越口渴了,她接连着又喝了好几杯。
茶水饮多了,有些内急便想着去解手。只是那房门被关了,不知道外面是不是上了锁。
司徒媗想着自己去开门试试,不曾想刚要站起来,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她一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处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自己和身边的姐妹们一样浑身不着寸缕。
陆续苏醒过来的姐妹都惊慌失措,有高声尖叫的,有到处找可蔽体之物的。可惜这间空屋子连个被褥都找不到。
就在大家疯了似的不知所措时,司徒媗首先是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虽然这个身体本来不是自己的,不过既然现在归了她,她就得为这躯体负责吧。
因着她前世已经了人事,生儿育女,所以直觉告诉自己除了衣服被剥光外,她好像没有受到进一步的侵犯。
这时候麻姑推门走了进来,那些女子更是又慌又囧直要躲到地缝里去。单单司徒媗以独特的姿势蹲在一个小角落里,上身弯曲覆在膝盖上,长长的秀发散了开来,像披着一件墨色缎子的披风。
麻姑心想,这个女子果然非同凡响。
跟在麻姑身边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手里握着一根鞭子,她空抽了一下鞭子,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不管你们是自愿的还是被哄骗来的,既然进了我育芳苑的大门,就休想着再往门外迈出一步。”麻姑厉声的说道。
“请麻姑为我等解疑,这是什么地方,就算死也好死的明白。”司徒媗也不怕她,问她道。
“你这个小蹄子,这么不懂规矩,谁让你插嘴的,敢情是怕我手中鞭子着闲了吗?”那拿鞭的女子就要走过去抽打司徒媗。
麻姑抬起右手向她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便继续说道:
“好,反正你们早晚也会知道。趁早告诉你们,也让你们安心。我育芳苑是京都独个一家‘培花育柳’的教坊,不论你进来时资质多差,只要在我育芳苑待段日子,保管你出去时候倾倒众人。”
下面有人窃窃私语道:“这是个种植花草的地方吗?难道是让我们来做花农的?”
麻姑听见了冷笑道:“你先把你的花草做好了,也许能坐到我这个花农的位置来。”
“全部给我站起来站好喽!”那个拿鞭子的女子凶狠狠的道。
众女子羞的早就抱成了团儿,彼此遮掩着自己的身体,哪里肯站起来。
那个拿鞭子的女子就近一鞭子打在了蹲在地上一个女子的后背上,她的背上马上起了一道血痕来。她痛得又叫又哭,没想到的是又挨了一鞭子。
眼看着那凶神恶煞般的执鞭女子向身无寸缕的女子一个个的要抽打过去,司徒媗第一个站了起来说道。
“都是女子,谁的身子长的不是一样的,难道会多出别人没有的吗?”
众女子也怕挨打,看有人第一个站了起来,其他的也都扭扭捏捏一个挨着一个站好了。
“这才像话。”麻姑笑道。
“你们都给我记牢了,从今天起,你们的身子你们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你们了,你们是属于育芳苑的。有朝一日出了育芳苑,你们是属于你们主人的。育芳苑的第一条规矩就是绝对的顺从。”
“你们都应该庆幸,自己能被挑选到这里来。曾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些个姐妹,现在恐怕都已经是昨日花红。而你们是正在吐着芬芳的鲜花,只有更努力的开放,才不会被当成野草给剪除掉。”
女子是花,供男人任意玩赏摘取。
女子如衣,为男人增色添彩。
女子如牛马,为男人操劳一生。
女子似工具,为男人传宗接代。
世界上为什么有女人?女人的存在就是为了服侍男人。
麻姑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全然不顾眼前的一众多女子赤着身。
司徒媗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叫一声:“够了!”
司徒媗冷笑道:“同为女儿身你怎如此贬低我们女子?你这样说不过也是为了让大家顺从,话说开了,你巴不得眼前每个人都能成为你们育芳苑的摇钱树。”
“大胆!”执鞭女子朝着司徒媗举起了鞭子,眼看着就要落到了司徒媗的肩头。
没想到的是司徒媗抬起右手猛地抓住了鞭身,她手上一用力把执鞭女子拉的脚下不稳打了个趔趄。
司徒媗趁她还没站稳,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撕扯她的衣服。
那执鞭女子早已丢了鞭子,双手护住自己的衣服,嘴里直叫着:“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麻姑看此情景早就向外面喊了几嗓子,进来几个中年妇女来。几个妇女上面按住了司徒媗。
“凭什么不给我们衣服穿,有句话道士可杀不可辱的,虽然我们只是小小弱女子,为了名节也难保会想不开走极端的路子。”司徒媗喊道。
本来麻姑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语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司徒媗搅和了。有这个女子在,让她如何教习这些新来的雏儿。
这些个女子本来年龄就大了些,又定了性子,着实要费很大的功夫来调习她们。如今司徒媗在那大喊大叫,还意图煽动这一干人等。
又不能用硬法子打一顿,打重了那肌肤会留下难以消除的疤痕,到时候出手的时候可就大打折扣了。
果然是番邦夷人,要不是看在她这个姓氏值钱,那麻姑早就把她卖到青楼去了。那里的老鸨有的是手段对付这样的女子。
第五十八章 非人折磨()
经过了司徒媗的这一闹,虽然大家都被惩治得饿了一整天,且跪了一晚上。不过后来也总算没再光着身子听那麻姑的训教。
司徒媗依旧被单独锁在了一间屋子里,每当她觉得快要饿死了的时候,就会有人送来一点点的吃食来。
这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简直比坐监牢还受折磨。吃不饱、饿不死、逃不走。
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打垮一个人的意志,人最恐惧的那一刻不是死亡之前,而是在慢慢的等待死亡的过程中。司徒媗不知道何时会完全被断了饮食,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并不怕死,大不了再从走一次返阳路。总之不达到自己的目的,不罢休。
那送饮食的人总是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悄然的送了过来,她昏昏沉沉中被人灌了茶水,才悠悠的苏醒了过来。然后清醒着继续受着这漫长的煎熬,直至下次昏迷。
只不过几日而已,她觉得好像过了几十年般。这几日中她慢慢摸清楚了一个规律,比如这次饮食后大概多少个时辰就会昏沉的谁去。她觉得事情有些太过凑巧,蹊跷的估计不是那茶水就是食物。一个人饿个两三日况且神志还清醒着,哪像她这般总是头脑昏沉,白天睡觉,晚上失眠。
等到下次再有人送饮食进来时,她除了被人灌下了几口茶水外,送来的东西一样也不敢动。只是肚中饥饿难忍,怕自己受不了那桌子上食物的诱惑。她干脆把茶汤全部泼了,吃食给踩烂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次到了那个时辰点,她竟然没有昏昏沉沉的睡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的人料到已经到了药性发作的时刻。便依旧派人到房间里,为她灌汤水,送吃食。
司徒媗早就轻轻磕破了一个茶杯,攥在手里,等了半天,总算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门开后,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进了房间,她把饮食放到了桌子上。往瓷杯中倒了杯水,接着走到了床前。
正准备往司徒媗嘴里灌下,没想到前一刻还紧闭双眼的司徒媗,此刻眼睛猛的睁了开来。
司徒媗用尽全身力气左手抓住那个女子的肩头,右手拿着块儿尖瓷片顶住她的脖子说道:
“你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出声。”
那送饭的女子本来要高声叫人,谁知道脖子间剧烈的疼痛传来。
茶水泼到了床上,茶杯顺着被褥慢慢的滚到地上去,‘啪嗒’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里面怎么了?”外卖有人问道。
司徒媗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右手中的瓷片扎入了那个女子的脖颈肌肤里,有血珠沁出。
“没事!我不小心摔破了一个杯子。”那个女子无奈的跟守在门外的人说。
“司徒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奉命行事的下人。”那个女子哀求道。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放了你。你要是随口敷衍我,下场是什么你懂的。”司徒媗吓唬她道。
“司徒姑娘,你又何必来为难我。你受到这种特别的待遇,也是性子太要强的缘故。你就低头服个软,保证自己以后会被她们向对待贵人般的伺候。就算你从我这里知道了一切,挟持了我,就能逃了出去吗?别说是我,就算你此刻挟持的是麻姑,她们也不会顾及被挟持人的死活的。”那女子神情悲切的说道。
司徒媗看她清秀的脸庞上有泪珠划过,便有些心软了。她右手放缓了力道,但是尖瓷片依旧不敢放下去,仍是远远的对着那女子的脖颈继而说道:
“姑娘莫怪,我这样也是迫不得已的。我知道在一些人的眼里,我们的命如草芥。我只想知道逃出去的法子,求姑娘相告!”
“司徒姑娘别想了,你是永远出不去了,除非先从了她们的意思,待学有所成后,不愁没人来为你赎身。”那女子相劝道。
“求姑娘指点!”司徒媗又道。她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为什么这般对待自己。她希望从这位女子的口中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一些对她逃出去有利的东西。
“苦艾,好了没有,怎么耽搁这么大半天?”外面的女子叫道。
“菖蒲,你先进来一下,司徒姑娘好像醒不了了。”那个名字叫苦艾的说道。
司徒媗听说苦艾要叫外面的人进来,顿时绷紧了神经。
“司徒姑娘莫要担心,看守的女子是我的孪生姐姐。我们不会喊人来的。姑娘信我吗?”苦艾问司徒媗。
“好,我信!”司徒媗决定赌一把,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总之不会比这些天来的处境更为糟糕。
司徒媗放下了瓷片,苦艾走到门外把她的姐姐菖蒲迎了进来。
“怎么回事,你不是所她醒不了了吗?”菖蒲指着坐在床上的司徒媗问苦艾。
“姐姐,我们帮帮她吧,她是个好人。”苦艾对菖蒲道。
“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好人来着,你不要看她可怜多管闲事,会害了我们姐妹俩的。”菖蒲说着就往外拉苦艾。
“姐姐,你听我说,她真的跟别人不一样。”苦艾道。
“这还用你说吗?能受到这种待遇的人都是非同凡响的人,姐姐知道你心软,你放心吧,不出几天她也会像前次的几个姑娘一样被选入裁红点翠堂的。”菖蒲道。
“既然她迟早会进裁红点翠,我们何不提点一下她,她早些明白这个道理也少受些煎熬折磨。”苦艾道。
“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像我们这种不详之人,能有人收留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你怎么还有那非分之想。”菖蒲叹气道。
“姐姐,你相信我,她是个特别的人,而且是个好人。我们帮她一次,也等于是帮了自己。”苦艾劝她姐姐。
“妹妹,这已经是第几个?你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吧。以前的不说,就说去年的那位姑娘。我们是帮了她,她可曾念我们一丝的好处了吗。”菖蒲道。
“司徒姑娘看见我流泪,她心软了,她可怜我,她懂我们受的苦楚。”苦艾悠悠的道。
这个地方,眼泪是最不值钱的。甚至于说,眼泪还会带来更多折磨。苦艾不追究司徒媗伤她脖颈的事情,却为了自己流泪能令司徒媗动容而感动不已。
第五十九章 虚以委蛇()
司徒媗坐在床边,苦艾和菖蒲站在门前。
已入夜,房间里没有掌灯。
两姐妹仍然在争执着什么,司徒媗黑暗中看不清她们的脸,也听不清她们的低语。
还好,今夜有人陪着她,尽管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她也知足了。
她害怕极了这漫漫长夜,由于被喂了什么药的缘故,她在夜里格外的清醒。而且肚子又格外的饥饿。
外面一片寂静,偶尔传来猫的叫声,像极了幼童的哭泣。
她想她的儿女们,尽管他们也许早已经忘记了她,或者就算再见到她也不会认出她来。她不怕死,只是怕这次的重生会变得毫无意义。
她总觉得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等待着自己去完成,可是脑袋都想痛了,也想不起除了寻子寻夫外,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为重大。
她想石子儿,想石家夫妇,想幺儿,甚至有些想萧刈寒。
她苦笑,原来自己有那么多的人要思念,也算不白活这一次了。
前世,今生,一个个的谜团,还等着她来解开,她也不能这样轻易的死去。
也许苦艾说的有道理,她不该这么倔犟任性,该低头服个软,以后的事情再慢慢筹谋。
就在司徒媗低头沉思之际,苦艾菖蒲两姐妹朝司徒媗走了过来。
“司徒姑娘刚才肯信我,现在还肯信我吗?”苦艾问道。
苦艾说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