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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短篇小说金榜-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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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并不能使它们解冻。手和脚也不能。然后,他想到他身体被冻僵的部分会越来越扩大,他想把这个念头压下去,想别的事来忘掉它。他体会得到这个念头引出来的痛苦,而他怕这份痛苦。这念头坚持着自己的存在,到后来产生了一个他全身冻僵的幻影。这太过分了,他沿着干道又狂野地跑了起来。有一次他慢下来用走的,可是那冻僵的想法又扩散开来,逼得他又开始跑。
  这时候,那只狗一直跟在他的脚踝后边跑着。当他第二次倒下的时候,它把尾巴卷起来裹住前腿,坐在他前面,带着好奇的热切和探询望着他。动物身上的暖气和安全感激怒了他,他大声地咒骂它,直到它息事宁人地把耳朵放平为止。这时候他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已经输掉了和这场风霜的战争。风霜由四面八方悄悄地蔓延进入他的躯体。这个想法驱使着他再度站起来,可是跑了不到一百尺又跌倒了,这回是头朝前摔下来的。这是他最后一次恐慌。
  再度恢复正常的呼吸与恢复自制之后,他坐起身来,在心中有了一丝愉快的想法,要庄严地面对死亡。不过在他的念头里并不是用庄严这个字眼,他的想法是,自己像个大傻瓜,像只头被切掉的小鸡似的四处乱窜―――这是他偶然想出来的比喻。好吧,他无论如何要被冻僵的,他最好死得高雅一点。这个刚萌发的平和心态开始造成昏昏欲睡的欲望。他想:这倒是个好主意,睡着死去。就好像打了麻醉剂一样。冻死也不如一般人想像得那么糟,还有很多更惨的死法呢!
  他在心中描画着,男孩子们将在第二天发现他的尸体。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处在他们之间,顺着干道,寻找他自己。而后,随着大家一起,在一个干道角附近发现自己躺在雪堆里。他不再属于他自己了。那时候他已经与他的躯体分离,和男孩子们在一起,望着雪堆里的那个自己。他想:真的是太冷了。当他回到美国,他就可以告诉乡亲,真正的冷是怎么回事。他的意识飘浮着,从这一点又转到另一个幻影,那是莎尔费溪的过来人。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温暖,舒服,还抽着烟斗。
  〃你是对的,老家伙,你是对的。〃他喃喃地对着那莎尔弗溪的过来人说道。
  然后,他沉进酣睡中,这似乎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最舒服、最满足的一次睡眠,那只狗坐着望着他,等待着。短暂的白昼在漫长的薄暮中缓缓消逝。火不可能再被升起,而且,在狗儿的经验里,也从来不晓得会有人像这样坐在雪里还不升火。当夜幕掩合了大地,那想要升火的热切渴求主宰了它,前腿高高地举起,扭动,它轻声哀鸣起来,而后,又怕他斥责,把耳朵平放下来。可是这个人依然沉默不语。后来,狗儿大声地哀鸣起来,再过一会儿,它爬近这个人,接触到了死亡的气味。这使得它寒毛倒竖,退了开去。迟疑了好一阵子,它在寒冷的夜空下嗥叫起来,而星星,一颗颗在空中闪烁,舞动着放出光芒。而后,它转过身来,快步地走上干道,朝着它所知道的营区方向跑去。那儿将有其他的人会给它食物吃,而且,有其他的造火者。


雪〔美国〕康拉德。艾肯

  康拉德。艾肯(1889~1973)美国作家。
  1929年的《诗选》SelectedPoems获普立兹奖。其他作品:小说GreatCircle(1933),《诗集》CollectedPoems(1953),自传Ushant(1961),TheMorningSongofLordZero(1963),《小说选》CollectedShortStories(1960),《艾肯小说集》TheCollectedNovelsofConradAiken(1964),ASeizureofLimericks(1964)。

  这件事究竟怎么发生的?当然,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也问不出个名堂来。但这绝对是一桩值得对父母保守的秘密,最难得的,就是这事隐藏着莫大的喜悦,就像摆在裤袋里的一件精巧却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一张稀有的邮票、一枚旧硬币、公园小径上捡到的破烂小金链环、一颗红玉椭圆石,或是特别搜集来的独一无二的条纹贝壳---如果这件事真如上述物品一般,他一定随身携带着,镇日沉溺在美妙无比的占有感中。这不仅是一种占有感,也是一种保护的安全感。从某方面说来,这种感觉就像他秘密为他建造了一道可以隐遁逃避的铜墙铁壁。这是他碰到这件怪事的第一个感受。
  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他坐在小教室里,心里第五十次升起那种安全感。地理课正上了一半,老师白小姐用手指慢慢转动讲桌上的大地球仪。绿色和黄色的大陆转过来又转过去,老师的问题也问了又答。现在,轮到坐在他前面的女孩狄尔朵了。狄尔朵的后颈背上长了很多小雀斑,分布得像火熊星座一样,很可笑;她回答白小姐说赤道是环绕地球仪中间的直线。
  白小姐的脸色苍白衰老,但和蔼可亲,灰色的卷发很僵硬地贴在脸颊边上,一双灵活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闪着自得其乐的光芒,像一对小鲦鱼。
  〃哈!我懂了,地球围着一条皮带或腰带,要不,就是有人画了一圈线!〃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
  全班放声大笑,他却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他的脑子里正想着地球仪上涂着白颜色的南北极。白小姐此时向大家解说热带地区,说森林和赤道沼泽地蒸笼般的高温,还说当地的鸟类、蝴碟,甚至蛇,都像宝石一样色泽鲜艳美丽。他一边听着,一边沉浸在愉快的回忆里,回忆那个早晨,第一个早晨和其他的早晨―――但是,这一切实在再单纯不过了!这件事只是一个概念,一个十分畅快的感觉,何以既奇妙又持久不衰,是个秘密。他一面听白小姐讲解北温带,一面绞尽脑汁回想那个早晨。当时他刚刚睡醒,那事就发生在一刹那之间。但很难确定是哪一瞬间,有谁会一眨眼就醒来?或者事情的发生是渐进的?无论如何,那时他伸了个大懒腰,打了个大哈欠,把手垂放在被子上,就在那个十二月的早晨,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邮差。这事实在再平常不过。他几乎每天早晨都听得到邮差送信的声响―――重重的皮靴从铺着小圆石的山路那端响起,渐渐接近、渐渐大声,在街道两侧的住家门上敲两声,沉重的脚步声最后总是停在他家门口,响亮的敲门声震动屋瓦。
  (白小姐正说着:〃北美和西伯利亚有大片的小麦田。。。。。。〃狄尔朵这时候把左手横搁在颈背上。)
  但是在这个特别的早晨,这第一个早晨,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为了某种理由等邮差来。他希望听见邮差从街角走来的声音,但他一直没有听到―――一定有人在开玩笑。等他听到邮差的脚步声时,邮差已经走下山在敲第一家的门了。脚步声也与他想像中的大相径庭―――邮差的步伐显得轻缓、幽远,以相同的节奏前进时,又有另一层含意了,它代表宁谧、冷漠、凛冽和睡眠。他马上恍然大悟,真是再简单不过―――晚上下雪了!整个冬天他都在期待降雪,而就是这雪把邮差的足音湮没了!今天肯定是个雪天了,多么美妙哪!即使现在,外面还是下着雪,纷纷白雪连成一串长曳的凹凸线条,静静地散布在街上,像是喃喃低语又嘶嘶作响,圆石缝里也塞满了白色小三角形,起风时便在风里翻滚。雪越积越深,四周越来越静了。
  (白小姐说着;〃。。。。。。终年下雪的地方。。。。。。〃)
  他一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倾听邮差的脚步声。沉稳的足音滑过覆雪的圆石地面,两次敲门声、低沉的远处人声和有如在厚冰下飘扬的轻柔铃声,都是那么恍惚隐约,犹如从现实移到另一度空间。雪,隔离了一切。
  终于他睁开眼睛,望向窗户,满心期待能看到他想了好久,如今得以清晰见到的奇迹,但是他看见的却是闪烁在屋顶上的耀眼阳光!他从床上惊跳起来,俯身看街道,希望能见到小圆石笼罩在层层霜雪之下,可是触目所及,尽是躺在街上的一颗颗赤裸的圆石块。
  不寻常的诧异感攫获了他,整个早上,他一直觉得雪降落在他身上,在他和现实世界之间,存在着一幅崭新的雪景。如果他不曾梦想过这样的一件事,他又怎么可能在清醒的时候也梦到?谁又能解释这一切?无论如何,这种妄想生动逼真得影响他的一言一行。
  他现在记不清楚是第一个或第二个早晨?或者,甚至是第三个早晨?他母亲注意到他的态度有些诡异。
  〃亲爱的―――〃她在早餐的时候对他说:〃你怎么啦?你好像没有在听我说话―――〃
  自此以往,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白小姐现在问有没有人知道北极和磁极的差别。狄尔朵举起她古铜色的手。他看到她指关节上明显的四个浅色凹处。)
  可能并非发生在第二或第三个早晨―――或许,甚至是在第四或第五天早晨。他怎能确定?他怎么能在美妙的足音逐渐清晰的时候确定?就在真的开始的时候?间歇的时间并不十分精确。。。。。。可能第二天,可能是第六天,他注意到雪的存在越来越久,下雪声越来越清楚;相反的,邮差的脚步声越来越模糊不清。他不但听不见街角的脚步声,甚至听不见敲第一家门的声音。刚开始,他听得见敲第一家门的声音,几天后,敲第二家门他才听见,再过几天,邮差敲第三家门他才听见。渐渐地,雪越下越密,越下越大声。但是每天早上,他走到窗边,倾听屋瓦上的声响,眼见小圆石粒一如往常般赤裸光滑,他发现他的幻觉并没有改变世上的一草一木。毕竟,这只是他心中期待的事。此事是他个人所拥有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即使是他父母亲也不知道这件事。外面是赤裸裸曝晒在街上的小圆石粒,这里,则是瑞雪纷纷。雪势一天天大起来,覆盖一切,也隐去邮差逐日沉寂的脚步声。
  〃亲爱的―――〃午餐时,妈妈对他说:〃你怎么啦?人家跟你说话,你好像没有注意在听。我叫你把菜盘递过来,叫了三遍了。。。。。。〃
  怎么向母亲和父亲解释这件事?当然毋需对此事采取任何措施。全然不需要。该做的是尴尬地笑一笑,假装有些羞愧、抱歉,然后对他人做过或说过的事产生一点虚假的兴趣―――什么猫整夜待在屋外,左颊上有怪异的肿胀,可能有人踢了它,或者被石头打到。肯普顿太太来喝茶了吗?屋里得在周二而不是周五打扫一番,或〃翻天覆地〃一阵。新添一盏灯给他晚上做功课―――可能眼睛疲劳引起他的惶惑或茫然―――母亲一边说,一边以有趣的眼神看着他。一盏新灯?一盏新灯。是,妈妈;不是,妈妈;是,妈妈。学校的一切都很好,几何学很简单,历史课闷死人,地理很有趣―――尤其是带领我们神游北极的时候。为什么是北极?噢,呃,当个探险家应该很有趣。后来他突然对谈话感到兴趣,盯着盘子里的布丁,哈,多美妙,去倾听、等待再次开始―――那寂静的雪,诡秘的雪。
  (白小姐告诉大家西北走廊的研究和汉卓克?哈德逊的半月形堡垒。)
  这件事已经逐渐形成他和父母之间一种无言的误解,甚至争执。他似乎在过双重生活。一重生活他必须扮演保罗?哈索曼的角色,保持这个角色的外表―――打扮、梳洗、与他人交谈时,巧妙作答;另一重生活,他必须进入这个向他敞开门扉的新世界探险。新世界是深不可测、奇妙无比、不可抗拒的。它是神奇的表征,它的美丽在于所有事物完全不可言喻。但是,在这两个他都清楚意识到的世界之间,他如何保持平衡?他必须起床、吃早餐、和妈妈对话、上学、做功课,更重要的是,尽量不要露出傻瓜样。而且,如果别人也要同时享受另一个世界的美妙和超然独立的存在,而且这个世界是他无法向外人启齿的,他又如何应付?能跟别人说这个秘密吗?别人会怎么想?荒诞不经?还是他会惹上大麻烦?
  这些思绪在他脑海中起伏流转,一如雪景般柔缓诡秘。这些并不是恒常持久的侵扰,甚至可能是一种乐趣,他以拥有他们为乐,毋需闭上双眼,毋需避开白小姐、教室、地球仪和狄尔朵颈上的雀斑,他就可以碰触到他的秘密。然而,他确实在逃避外在永恒的世界,以雪的幻象、降雪声和邮差渐近的足音替代现实世界。昨天,邮差的脚步声到第六家门口才响起;雪现在积得更深,下得更快更大了,嘶嘶降雪声更清晰持久。今早,足音自第七家门口传来,可能只有一两声。至少,敲门声响起以前,他听见两三声脚步声。。。。。。
  这种幻觉很真切地揉进他的日常生活。每天起床后,走到窗边俯看几乎空荡无一物及一片雪也没有的街道,他难过万分。每天早餐他几乎捱不过向父母形式化的寒喧,回答他们的问题、收拾书包上学。而在学校里,要同时在外在生活和秘密世界两方面举止合宜,更是困难。有几次,他渴望向每一个人揭露这个秘密,在爆发出来的当儿,心中便升起疑问―――这件事真是荒诞不经吗?那种神秘的力量使他必须严守秘密,这一点一日比一日重要。无论付出任何代价―――(白小姐定定看着他,然后面带微笑地对他说:〃或许我们该问问保罗。我相信保罗在做了那么久的白日梦以后,应该可以告诉我们正确的答案了。是不是,保罗?〃
  他慢慢站起来,一只手撑在油光闪亮的课桌上,透过雪景凝视黑板。这颇费一番力气,但是是一种有趣的、振作精神的努力。
  〃是,〃他慢条斯理地,〃这是现名哈得孙河的河川。他以为是西北走廊,所以他失望了。〃他坐下,狄尔朵侧过身来,抛来赞许的微笑。)
  ―――无论带给别人多少痛楚。
  秘密的这一部分十分困惑人。母亲对他很好,父亲也是。是的,这就是事实。他想善待父母,告诉他们所有的事―――然而,〃想要保有自己的秘密〃这种想法难道有错吗?
  当夜就寝时,母亲说:〃如果你再这么心不在焉,我们得带你去看医生,我们一定得去看医生!我们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她是怎么说的?〃活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在遥不可及之处?〃他确定她用〃遥不可及〃来形容这件事,然后母亲笑了一下,继续看她的杂志,但是脸上却不是愉快的表情。他很难过。。。。。。
  下课铃声自纷纷白雪间隙中传进他耳朵。他看见狄尔朵站起身来,他几乎与她同时站起来,但是没她动作那么快。

  二

  有雪同行,回家的路似乎长的不得了。路上的一事一物都惹他新鲜好奇:人行道上各种砖块组合成不同的形状,花园围墙也变幻多端,有些是木桩,有些是水泥墙,有些是石头墙。墙内伸出树丛的细枝,紫丁香嫩芽初冒,麻雀簇拥在灌木丛里,羽毛的颜色犹如绿叶落尽的枯黄。风信鸡干涩的响着。导水管旁的阴沟成了垃圾三角洲,里面躲着一张脏旧的报纸:〃湿疹〃的大号字体写在上面,下面是一封从德州瓦司堡松树街两千一百号寄来的信,是患病多年的阿米莉太太为感谢卡莱药膏的疗效写来的。另外还有断落的嫩枝、火柴头、腐烂的七叶树果实、蛋壳碎片、黄色锯屑、棕色小圆石和羽毛。再过去是水泥人行道,平行四边形的砖块在末端镶嵌着纪念承包商的黄铜碑铭,中间却印了一连串不规则的狗脚印。他经常引以为乐地踩在上面了;今天他又依样画葫芦,但是他不太专心,老是踩在外面的水泥地上。一定是很久以前水泥未干的时候,有一条狗误闯进来。可能他还拖着尾巴在上头走,不过没有留下痕迹。现在,保罗?哈索曼,年方十二,放学回家的路上,走过冬天时冰冻的同一条河流,穿过纷纷白雪回家,白雪落在闪烁的阳光里。回家?
  大门在望了。卵石造的邮箱以哥伦布竖起鸡蛋的平衡姿势耸立门外,砖墙上浮雕着一个〃哈〃字,是干什么的呢?哈?哈。
  绿色的水龙头上面有漆成绿色的链环缚着黄铜盖。
  榆树干上有腰子形伤痕,他经常伸手抚摩,去感受那冷冷又生意盎然的树干。他想那伤痕是一匹马留下的,有巴掌大,像树的眼睛。还有更重要的事。奇迹。在榆树下潜伏的思绪,树也仅是树。
  在人行道下潜伏的思绪,也仅是石头,砖块,水泥。甚至潜伏在践踏人行道、负担重荷的鞋子下的繁复秘密。他看着他脏兮兮的鞋子,他有绝佳的理由不管那双鞋:它们是属于自幻想世界回返现实世界的一部分。每天早晨的挣扎。起床后睁开双眼,走到窗前,发现毫无雪迹,梳洗、穿衣、走下楼梯吃早餐―――然而,无论带给别人多少痛楚,既然这个新体验要求不可外泄秘密,他就必须孤独地坚持到底。当然,父母亲关心他,特别是他们忧虑的神色,如果他们果真去找哈维斯医生,让保罗接受检查,医生用听诊器倾听他的心脏,检查他的肺和他的胃―――呃,还好。
  他会安然度过检查。他也会回答任何问题―――可能医生不问他都会说出来。不,他不会这么做。因为秘密的世界必须付出任何代价保持隐秘。
  苹果树上的鸟屋是空的。现在不是鹪鹩的季节。鹪鹩正安稳地落脚在远方树木上的鸟屋和窝巢。他知道他接下来会看到什么。他会站在自己的房里,看着小圆石的山丘街道、自己的房子、山脚下的小河和橱窗里摆着纸板人的杂货店―――一想到这里,他面带微笑地转过头,透过白雪飞扬的阳光望着远方。
  朦胧的雪仍然下个不停。幽灵似的雪在亮晃晃的阳光中纷纷下坠,轻柔地飘浮着,似透明的海市蜃楼般迷惑人。他爱它―――他站直身享受这幅雪景。那种美足以麻痹身心,是任何言辞、体验和梦幻都难以匹敌的。他看过的任何童话故事都比不上它的神奇。没有一个故事可以给予他如此不寻常的、纤巧的、爱怜的复杂感受,掺杂着某种莫名、模糊又美妙的惊异。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他抬头遥望他卧室的窗口,如同他可以一眼望进房间,看到自己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他在那里,这一瞬间,他或许仍旧躺在那里,比站在山丘石街上举起一只手遮眼避开雪日还要来得真实。他真的在这一瞬间并非置身卧室吗?自从那第一个早上?是不是时间一直停留在那天早上,而他还未完全清醒?甚至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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