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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望坡-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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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飞刚刚把墓碑入口重新推开,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喊声,他连忙爬到地面上,只见李冬和金振宇远远退在一旁,脸色惨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别怕,是我!罗飞。”他连忙报出了身份,同时把油灯提在手里晃了晃。

“罗警官?你……这是怎么回事?”李冬按照罗飞的吩咐,叫上金振宇赶到祭堂,却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他正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时,墓碑突然转了起来,然后从墓穴中爬出一个黑黝黝的“怪物”,吓得他的心脏都快从喉口蹦出来了。现在发现这个“怪物”原来是罗飞,恐惧自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迷惑。

“怎么回事?那可得从臧军勇患病开始说起了。”罗飞眯起眼睛,把惠通的经历以及自己下到墓穴后的所见所得向两人细细讲了个明白。两人全神贯注地听着,脸上不时出现惊疑不定的表情,在某些细节发生时,李冬甚至会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罗飞,但对方郑重的样子又全然不似在开玩笑。

罗飞讲完之后,墓地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风声呼呼而过,似乎要把这恐怖的气氛也吹得冻结起来。终于,李冬按捺不住,摇着头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已经成为骨骼的婴儿还会啼哭吗?而且,岛上谁都知道这亡灵冢只是一座祭祀用的空坟,里面怎么会出现一对母子的尸骸?”说话的过程中,他两眼紧盯着那黑黝黝的墓穴洞口,目光中既有恐惧,更透出一种强烈的揭开谜底的欲望。

罗飞却把面孔转向了金振宇,突然说道:“有些问题,恐怕就得由金村长给我们解答了。”

金振宇正处于恍惚的状态中,听罗飞这么一说,他似乎毫无心理准备,脸上肌肉抽动着,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然后反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这个秘道的存在?”

“我怎么会知道?”金振宇调整了一下,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这个亡灵冢当初是德平一手建造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他在看管,我虽然是村长,但并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德平搞出来的名堂?那臧军勇怎么会知道有秘道存在,你们之间难道没有某种联系吗?”

“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也许是有什么秘密。你应该问臧军勇才对,为什么问我?”金振宇此时看起来既不解,又无辜。

罗飞见他一直装糊涂,索性直来直去,正面交锋:“好吧。那我就问你一个你肯定知道的问题。海啸的时候,德平和尚——当时他的名字叫常建,是他从海水中救了你一命,对不对?”

金振宇闭起眼睛长吁一口气:“不错,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也不否认。”

“那你以前为什么从来不提起?你在隐瞒什么?”

“这有什么好说的?”金振宇摊摊手,显得有些无奈,“我受了别人的恩惠,会一直记在心里,有机会自然报答。而不像有些人,总是挂在嘴上,那样其实反而没有意义。”

“可是德平还救了蒙少晖,这也没有意义吗?周永贵、臧军勇也是被德平所救,在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薛晓华用来威胁你们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罗飞抓住事情的要点,寸步不让。

“我不知道什么秘密。是,我们都是德平救的。可德平是先救了我们几个,然后又去救了蒙少晖,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德平清楚。蒙少晖的母亲为什么会遇难?‘鬼望坡’上的黑影,还有墓穴中的尸骸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你一样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金振宇一一应对,并不慌乱。

罗飞皱起眉头。不错,根据孙老太的说法,德平救出蒙少晖的时候,筏子上确实没有其他人。那么倒是无法认定金振宇等人一定知道其间的详情。可从目前的情况分析,臧军勇、周永贵都与此事有关,金振宇一人独身事外显然是不合逻辑的。问题是,怎样才能让对方开口呢?

明泽岛上的一系列案件在罗飞面前似乎形成了这样一个怪圈:他并不缺少破案的线索,可线索那头的当事人却总在有意隐瞒一些东西。他们给你相应的说法和解释,你能发现其中的疑点,但又没有确凿的理由去推翻。而且他们在持续发生的案件中,只是潜在的受害者,即使作为警察,罗飞也无法实施强制性的措施。这些成了此案中最令他头疼的难题。

所有的人都在刻意保守一个多年前的秘密。在这种情况下,要想解开其中的谜团,看来也只能靠自己了。

罗飞用灼人的目光看着金振宇,但却没有再继续提什么问题。

他已经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指望通过询问得到任何收获。

第二十五章 风波再起

罗飞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微微有些发白。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随即上床休息。一夜的奔波折腾得他够戗,他确实有些累了,这会影响到他的思维和分析能力。现在,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醒来后,天色已经大亮。罗飞看看表,时间是上午十点多。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躺在床上,闭目开始想一些东西。这是他比较喜欢的思考方式之一,可以最大限度地排除外界事物的干扰,全神贯注于相关的思维。而且,处于一种刚刚从梦境中恢复的状态时,头脑里可能会蹦出一些古怪的想法,而这些想法往往会给自己某种意外的提示。

就像现在,也许是睡意未尽的原因。他的脑子里有些混乱,并没有形成什么具有严密逻辑性的思路,出现的只是一幅一幅的画面,并且天马行空地跳跃者,来回冲撞。

忽而,他看到了蒙少晖梦中出现的那个场景,母子分别,泪流成雨;忽而,他似乎又回到了阴森恐怖的墓穴中,久久凝视着那副尸骸;忽而,他仿佛又与付玉柱易位而处,在望远镜里目睹那个‘女鬼’以诡异的姿势盘旋而上,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中……

这时,他突然瞪大眼睛,一下子从床铺上弹了起来,刚刚脑子中闪过的画面瞬间有了合乎逻辑的解释。他又呆呆地坐了有一二十分钟,相关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这是两条线,跨越时空,互不干扰而又彼此联系。

很多事情似乎都可以说通了,当然,更多的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和验证。

事不宜迟,他立刻穿戴整齐,连早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出门而去。

按照昨晚探墓前的思路,今天一早,他应该首先去找苏醒过来的臧军勇,询问一些情况。但现在罗飞改变了主意。根据他之前的经验,臧军勇未必会乖乖地透露些什么,倒不如顺着自己的思路先走一走,等有了切实的论据之后再行询问,无疑是将被动化为主动的一个好方法。而且,根据他现在的判断,臧军勇待在家中,并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罗飞首先找到了老胡,自从登岛以来,两个人还没见过面。现在他有些问题需要老胡来帮助解答,因为对方作为经验丰富的船老大,无疑是明泽岛上对水最为了解的人。

见到罗飞到来,老胡显得非常的客气,两人寒暄了几句后,罗飞把言语引向正题。

“老胡,你也经历过十八年前的那次海啸吧?”

“那当然。我的水性好啊,那样的海啸也没能奈何得了我。”老胡先是自豪地说了几句,然后脸上又浮现出一丝悲悯,“不过这明泽岛可就惨啦,全家都死绝了的,也有不少呢!”

“那你说死难者的尸体有没有可能被冲得很高?”罗飞斟酌了一下,怕老胡吃不透他的意思,干脆直接明了地问道,“我的意思是,那‘鬼望坡’上的黑影会不会就是挂在树上的死难者遗体?”

“不会的。岛民都住在山脚下的村寨里,被淹死后首先会沉入水底,等尸体泡开后才会浮上来,那时候海水已经退了,所以遇难者尸体不可能跑到那么高的地方。”老胡的解释和孙发超前几天说的一样,看来这个道理对于这些常年居住在海边的人来说是个很基本的常识。

罗飞点点头,然后又提出了自己的一个设想:“如果遇难者本身就是在高处被淹死呢?那尸体在下沉的过程中是不是就有可能被树木挂住,从而在海水退却时留在山坡上?”

老胡显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倒是有可能。可是海啸发生的时候正是凌晨四五点钟,谁会那么早在山上待着?而且,如果已经在山坡高处了,被淹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啊。”

罗飞若有所悟地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始询问自己关心的另一个问题:“德平和尚,就是常建,听说他在海啸中救过一些人,你应该知道吧?”

“听说过。德平可是个好人啊,唉,只可惜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他给死难者守了十八年的灵,最后却不明不白死了,真是让人为他不平呢。”老胡说到这件事,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和悲伤。

“他救人用的那个筏子,你见过没有?”

“当然见过,就是一条木船嘛。那船小得很,只能在海岸边漂一漂,钓钓鱼、摸摸贝壳啥的。”

“依你看,那船上能坐几个人。”

“两三个差不多了吧。”

“才两三个?四五个人坐不了吗?”

“四五个人?”老胡撇撇嘴,“也不一定完全不能坐,可那就是玩命,船就是不沉,也随时有翻倒的危险!”

老胡的一番话正好能和罗飞的某些设想相印合。后者此时满意地站起身,简单地道别之后,向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二十分钟后,罗飞来到了周永贵生前经营的那个小超市,这是岛上唯一一家零售各种杂货商品的地方。因为周永贵的去世,郭桂枝这两天都没有过来,只有小伙计一人在店里打点着。

见到罗飞到来,小伙计连忙迎上前,恭恭敬敬地询问:“罗警官,您有什么事?还是要买点什么?”

罗飞废话不说,直入主题:“我问你点事。最近几天,德平有没有来买过东西?”

“来过啊,应该是四五天之前吧。”

“都买了些什么?”

“就是些吃的喝的。什么饼干、面包、矿泉水之类的,加起来有不少呢。”

罗飞点点头:“嗯——好了,你忙着吧。”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去,难道他辛苦跑这一趟,就是要问这两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吗?

罗飞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事情的一些轮廓,包括十八年前的隐情和新近发生的种种诡谲现象,虽然一些具体的细节仍不清楚,但此时的他完全有把握去面对臧军勇和金振宇,戳穿他们的谎言。

时机已经成熟,这一切该有个结果了!

相较而言,罗飞还是觉得臧军勇要更容易对付一些。因此他的下一站目标就是到溶洞附近,去寻找臧军勇。

从小超市去往溶洞,得穿过正东方向的村子,然后翻越“鬼望坡”旁的山路,到达岛屿的西半部分。这个村子罗飞已经来过多次,非常熟悉。可今天他刚刚踏进村寨,便感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

只见众多村民正急匆匆地从家中赶出,往着西南边的空地跑去,且脸上大多带有惶恐的神色。他诧异地拉住一个年长的妇女,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鬼望坡’!那个女鬼又出现了,赶紧去烧炷香吧,求女鬼早日投胎,不要再祸害岛上的居民了。”妇女战战兢兢却又煞有介事地回答。

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大大出乎了罗飞的预料,他知道其中必有蹊跷,连忙跟着众人快步来到那片可以直眺“鬼望坡”的空地上。果然,抬头望过去,就在那块鹰嘴状岩石的上方,一个人影面朝村寨方向静静地坐着,从身形看,依稀正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女子!

空地上,不少村民都在驻足观望,更有人点起了香火,正在虔诚跪拜!

罗飞先是蓦然怔了片刻,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向着不远处的付玉柱家跑去。

付玉柱当然也听说了鬼影现身的事情,但他没有勇气再看,和老婆惊慌不安地瑟缩在家中,见到罗飞到来,他也只是茫然地看了对方一眼,脑子里不知在胡乱想些什么。

“望远镜呢?快,给我望远镜!”罗飞焦急地说道。。电子书下载

付玉柱的老婆还算正常,她明白了罗飞的用意,赶紧把那个望远镜翻了出来。

“不,不能看她!不能看!”付玉柱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那段恐怖回忆中,瞪起眼睛茫然自语。罗飞顾不得答理他,接过望远镜冲出了屋子。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他调整焦距,准备一睹那个“鬼影”的真面目时,对方却突然闪身晃动了一下,凭空从陡峭的悬崖上消失了!这一幕立刻又在惶惶不安的村民中引起了一阵极大的骚动。

有了亡灵冢的前车之鉴,罗飞此时心中雪亮。在“鬼望坡”的峭壁上,一定存在着某个隐秘的通道,多半是山洞之类的东西,只是,这个山洞另一端的入口在哪里呢?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疑问在深深地困扰着他,他皱眉伫立在原地,苦苦思索:为什么?怎么会在白天出现?不惜冒着暴露的危险,她想要做什么?

罗飞一时无法对这个问题给出答案,只是在心中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妥。也许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他不再停留,向臧军勇家中赶去。

到了臧军勇家,只见院门大开,他的儿子正在门口四下张望。罗飞一边疾步往院内走,一边大声询问:“你父亲醒了没有?”

听见罗飞的声音,臧军勇的妻子从内屋迎了出来,抢在儿子前面回答:“一早就醒了,这身体还没恢复,又跑出去了!”

“什么?”罗飞语气中掩饰不住焦急,“那他去了哪里?”

“刚才东村传言过来说‘鬼望坡’上出现了女鬼,他就急匆匆地跑出去看了。”

去东村?那倒不会有什么危险。罗飞略松了口气,可迷惑仍在:“我刚从东村回来,怎么一路上没见到他?”

“我爸没有去东村,我看见我爸是往溶洞方向走的。”臧军勇的儿子接茬说道。

罗飞的心蓦然一紧,额头居然渗出了冷汗。此时他意识到,在这一回合的交锋中,自己多半又要输了!

第二十六章 诡异的毒杀

罗飞几乎是一路飞奔,跑到了溶洞中,可他看起来还是晚来了一步。

臧军勇正从与天坑相连的那个大窟窿中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的姿态就同喝醉了酒一样,随时有可能倒地不起。

天坑出口所在的石阶离地面有三四米高,并且没有人工的阶梯可供上行,虽然壁体两侧石块错落,攀爬也不是很困难的事,但现在情势危急,罗飞来不及多想,只能站在石阶下大喊:“你怎么了?小心脚下!”

臧军勇似乎听到了罗飞的声音,他愣了片刻,然后嘶哑着嗓子喊道:“她说我是胆小鬼……我贪生怕死,我不是,我……我是明泽岛上最勇敢的人!”他的声音低沉可怖,带着呜咽的感觉,既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哭诉,但有一点很明显,这个号称“最勇敢的人”,此时正处于一种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

“危险!你先待着别动,等我上来!”罗飞一边说,一边来到石阶旁,做好了攀爬的准备。

可臧军勇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他又恍恍惚惚地向前走了两步,终于脚下一空,向着地面直摔下来。

罗飞抢上一步,用尽全身力气去阻挡这个从天而降的沉重躯体。随着“扑”的一声闷响,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随即整个人摔倒在坚硬的地面上,浑身骨骼几乎都快散架了。

半晌之后,罗飞才缓过神,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轻轻推开,然后龇牙咧嘴地站起身。幸好衣服穿得厚实,否则只怕肋骨要被撞断两三根。饶是如此,罗飞现在各关节处也痛得不轻,不过他吃的这番苦似乎物有所值:坠下石阶的臧军勇看起来完好无损,没有受到明显的外伤。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壮硕的汉子现在却紧闭着双眼,失去了神志。罗飞赶紧把手探到他的鼻下,似乎仍有气息。见此情形,前者只能放弃对现场的第一手考察,架起臧军勇,挣扎着向溶洞外走去。

臧军勇身高体沉,又处于完全昏迷的状态,架着他行走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罗飞一路奔波,体力原本就不足,苦挨到溶洞洞口,已累得快要虚脱一般。好在这时,他看见李冬正沿着山路快步赶来。

李冬原本是来给臧军勇诊断病情的,结果听说臧军勇和罗飞先后去了溶洞,他心中不放心,就跟过来查看,果然遇上了异常的状况。

“罗警官,这是怎么回事?”他快步来到洞口,忐忑不安地询问。

“先……先别问那么多。”罗飞大口喘着粗气,“你快……看看,他还……还有救没有?”

李冬简单地把了把臧军勇的脉搏:“还有气息,但已经很微弱了,我的药箱留在臧军勇家,得立刻抬过去抢救。”

“那就赶紧吧!”罗飞咬牙撑起身子,和李冬一前一后把臧军勇抬了起来,好在臧家离溶洞并不远,没几分钟,两人就抵达了目的地。

臧家的母子二人发现不对,早迎上前来,众人七手八脚,把臧军勇抬到了东屋的床上,李冬立刻打开药箱,取出诊疗设备展开急救,罗飞则累得惨兮兮的,瘫坐在椅子上半天缓不过来。

从李冬的表情看,状况似乎越来越严峻,他忙碌了有五六分钟,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垂手让在了一旁。

臧妻意识到什么,木然地看着李冬,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调说道:“李大夫,你得救救他,我求求你了,你救救他!”

李冬却只能黯然回答:“人已经去世了……我无能为力……”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李冬和罗飞都在忙于安抚悲痛的家属。好不容易把母子二人劝离了现场,他们终于能够静下来对案情进行一些分析。

“死亡原因是什么?”这是罗飞最先关心的问题。

“中毒。”李冬很有把握地回答,“而且致毒物质就是岛上用来灭鼠的毒药——毒鼠强。”

“你能肯定?”罗飞诧异地看着李冬,这么快对死因作出如此精确的判断,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非常肯定——不过,这并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事实就在眼前。你来看这里。”在急救的过程中,李冬已经注意到了一些异常的现象,现在又向罗飞一一指出,他首先用一个镊子撑开了死者的鼻孔,“看到里面的鼻毛了吗?上面沾着白色的粉末,虽然不多,但还是很明显的。再看这里,胡须上,甚至嘴唇上也有,这些粉末我很熟悉——而且刚才我也做了简单的药物鉴定——正是毒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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