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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有著茶色眼珠的金发少女。医师出身的革命政治家满脸笑容地握紧了杨夫人的手,杨威利内心所惧怕的是环列在罗姆斯基四周的报导人墙手上所形成的相机炮列。艾尔。法西尔第二天的电子报纸果然就如预□中的一样全是杨的特写标题。
「杨威利回来了!艾尔。法西尔的奇迹再度显现!」
「::就是这样,就因为会这样才令人计厌。」
杨抱著头无奈地说道,事情演变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不得不扮演著因他的行动及功绩而被确立的虚假形象。从民主国家的英雄到民主革命的英雄、而他不败的智将名声,想必也因此而更加被渲染开来了。
以艾尔。法西尔革命政权的立场来看,杨一党的参战不只意味著军事力的飞跃强化,同时也意味著自由同盟的最高干部承认艾尔。法西尔是以民主共和政治的王道为目标的正统政权。他们在欣喜之馀也想将此事活用到最大限度。
罗姆斯基之所以和新闻界紧密结合,不管是从民主共和政冶的理念来看或者是从革命的情报战略来看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杨绝对不能把内心的厌恶感公然表现出来。公开是民主共和政治的支柱。如果喜好秘密和非公开,就该参与专制政治,所以杨必须压抑个人的感情,对著相机、摄影机露出笑脸。
然而,在盛大的欢迎典礼中,杨只短短地打了两杪钟的招呼。「我是杨威利。请各位多多指教。」似乎期待著杨有一番感动人心的热烈谈话的一万名参加者都感到很失望,但是这种事情只要杨将来有任何一点实绩表现就可以补偿过来的。罗姆斯基低声地对落座的杨说道。
「杨提督,我觉得我们必须为新的政府取一个新的名称才行。」
「啊,那是当然的事。」
「所以我想在明天正式发表出来,您觉得「自由同盟正统政府」这个名称如何?」
「::」
杨在精神上动摇了三步。他心想这是个笑话,但是,他更明白对方却是认真的。罗姆斯基微微不安地看著没有立即回话的杨。
「您觉得不好吗?」
「话不是这样说的,不过,不用拘泥於国家的正统性吧?我个人的想法是应该强调这个国家是从零出发的::」
杨极有保留地如此主张。他也很不喜欢被认为是以武力做为背景。
「没错,第一,正统政府这个名称的缘由不好。最近不是有所谓的银河帝国正统政府这个恶例吗?」
达斯提。亚典波罗察觉了杨的心境伸出了援手,他的这个说法似乎和罗姆斯基医师的心理波长起了共鸣。革命家点头说道,确实是不吉利呀,再想其他的名称吧!言下之意似乎有些遗憾。
「请不要这麽失望,杨提督。因为将来一定会出现更高的山峰的。」
「我知道。」
杨对亚典波罗这样低声回道并不是纯粹出於虚应了事。即使有再多的缺点,他也不能摘下这株弱小而没什麽力量的民主制度的嫩芽。如果再这样袖手旁观,整个宇宙一定会被更杰出的、更华丽个性的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所掌握。在这个时候,莱因哈特本身的能力及良心都不是问题。由单一的而且是个人的资质所建立起来的政体,来支配整个宇宙实在不是一件适当的事。
一小群人挥著各自的狭隘而愚劣的大义名分旗帜互相伤害,远比被唯一绝对的神之唯一绝对的大义名分所压逼要来得好。如果将所有的颜色都聚集在一起,就只会化为单一的黑色,而无秩序的多样色彩总比单一的无彩色要好。人类的社会没有被单一的政体统合的必然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的这种思考方式不能说没有对民主共和政体造反的元素在。因为过半数的民主共和主义者都希望宇宙能依自己的思想方式来统合,希望专制政府能消失。
尽管如此,事情的发展还是极具讽刺性的。当高登巴姆银河帝国随著无声的鸣动而倒下它那衰老的巨体时,与该帝国持续抗衡达两个半世纪之久的自由同盟,也如同被白蚁蛀蚀般地空洞化了。
「难道自由同盟历史性的存在意义并不是在於反专制,而只是在於反高登巴姆吗?」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而事情的演变看来似乎也像是这样,现在更是已几近确定了,这件事对杨来说是很无情的。他不能接受自冒险进行一万光年的长途远征的国父亚雷。海尼森以来的历史、无数人所蓄积的希望、热情、理想、野心、喜怒哀乐、长连两个世纪半的地层竟然只叠在一个叫鲁道夫。冯。必高登巴姆的死□上头。
但是,从这层意义看来,那个美貌的霸者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或许也是这样。他的目标是克服高登巴姆王朝,目前虽然是实现了这个目标,但是,那也只是把鲁道夫的亡灵赶回坟墓底下而已。罗姆斯基不断地以热切的口吻说著新国名、国旗、国歌等事情。杨一边适度地点点头,一边思索著过去的黑暗及未来的迷茫::。
於是,「非正规部队」就成了「革命预备军」。奥利比。波布兰中校事後评论道冬天穿冬天的衣服,夏天穿夏天的衣服,不管穿什麽,内容都没什麽改变。
司令官杨威利元帅。参谋长维利伯尔。由希姆。冯。梅尔卡兹一级上将。後方勤务部长亚列克斯。卡介伦中将。政府主席罗姆斯基兼任军事委员长。杨稍稍觉得安了心,他的上司只有一个让他觉得心情特别开朗。
然而,到达艾尔。法西尔之後又有一个更令他欣喜的消息传来。那就是和尤里安。敏兹和奥利比。波布兰等人的再会合。
iii
一二月一一日,前往宇宙港参加了军民两用管制系统再编会议的亚典波罗看到了杨的被保护者。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在广大的走廊上流动著的作业服中心的人朝中有一个穿著与场合不太适合的豹皮外套,褐发、褐肤的美女,亚典波罗用视线扫瞄过那个女人之後,浮现了记忆中的亚麻色头发。
「尤里安,喂!那不是-尤里安吗?」
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在确认了声音的出处之後,充满了生气,眼晴闪著光彩。他以夫速而有节奏的步伐走上前,精神奕奕地敬了一个礼。
「好久不见了,亚典波罗中将。」
他所搭乘的货船「亲不孝」号才刚刚到达宇宙港,波利斯。寇涅夫船长还在办公室办理手续。
「对了,其他的随从人员都到哪里去了?」
「真坏呀,中将,怎麽这样说呢?」
马逊两手两肩都扛著货物,体积足足有尤里安的倍数大,就站在後面等著,再一看奥利比。波布兰,他在数步之遥的地方和三个二O岁上下的小姐谈笑风生。他们交谈的片断轻轻地传了过来。
「波布兰中校!」
「哟哟!不要在我正高兴的时候来打扰嘛!再加一把劲今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在双人床上睡个好觉做个好梦了。」
被尤里安一叫,一边发出不平之声一边慢慢走过来的波布兰随随便便地对亚典波罗行了一个礼。亚典波罗本不是那种因为对方这种举动就会伤害彼此感情的人,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口出讽语。
「一到目的就很勤快嘛!在各个单位都说服新认识的女人吗?」
波布兰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
「所有的人类总数有四OO亿人,其中有半数是女人。这半数中又有一半受限於年龄,然後又有半数的女人在容貌方面不合格,尽管如此,还是有五O亿个女人可以成为恋爱的对象。时间不够,所以连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女性的知性及性格都不是问题啊?」
「性格好的女人就文给亚典波罗提督了。性格不好的那一半就由我来接收好了。」
「中校,你没有自觉吗?你的说法听起来简直像个老千嘛!」
「啊,这样就好了嘛!因为当我们在地球那个阴森森的行星上辛苦的时候,你们在海尼森可是为所欲为哪!」
「我们可也是很辛苦的。」
像小孩子一样高声辩解之後,亚典波罗发现一旁的尤里安似乎强忍住笑,於是便故意地改变了话题。
「不管怎样,你们来得还真是时候。我们也才在两天前到达这□。」
尤里安最初当然是以同盟首都海尼森为第一目标,但是,在他从费沙回廊前往同盟领域的时候听说了皇帝莱因哈特的再宣战消息,也知道了杨已经逃离了海尼森,於是,他不得不改变方向。在经过种种的推测之後,尤里安料想杨或许会企图再夺回伊谢尔伦要塞,应该会以某种形式和艾尔。法西尔的独立革命政府取得接触。
「途中虽然有过种种事态发生,不过,总算平安到达了。总而言之,能和各位再见面实在是太好了。」
尤里安虽然说得极为简洁,其实半路上真的是发生了许多事。他们跟著完成讨伐地球教任务的帝国军奥古斯特。沙姆艾尔。瓦列提督前往帝国首都奥丁,参观了现在改为历史博物馆,正在装修中的新无忧宫的内部,波布兰仍然不改其习地和一个前来游学的黑发女孩拍了纪念照。大前提下,他们是扮演一群颇富好奇心的费沙独立商人,但是,形式上还是得接受宪兵队的审讯;从地球教团本部秘密拿到的光碟失窃,花了三天的时间寻找;波布兰原想和帝国军军官的年轻妻子共渡热情的一夜,不料却被其夫发现。在瓦列提督善意的安排下,他们好不容易离开了奥丁,但是,在经由费沙进入同盟领域之前,他们却必须化解足以打来算计的小事件。最後,他们被「黑色枪骑兵」的侦察艇发现了,掌握了波利斯。寇涅夫的掌舵权,於是,他们终於来到了艾尔。法西尔。
亚典波罗、波布兰、尤里安、马逊等四人搭乘地上车前往杨司令部所在的大楼。由於马逊的体积庞犬,加上大量的行李,一伙人坐在车□面根本没有办法保持端正的姿势。波布兰硬是把身体往坐在驾驶座的亚典波罗的身上挤。
「可是和同盟政府绝缘可真是下了决心的事哪!这就是所谓的从睡眠中醒过来一样。」
亚典波罗或许是觉得他这段话有欠妥当吧?他把脸朝著前方回答波布兰。
「好了吧!波布兰中校,可不要误解了。因为我们可是凭著一股侠气及好奇心来进行这场革命战争的。」
「这种事光看你们这些可僧的脸孔就知道了。结果,杨舰队只是名字改了而已嘛!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到了司令部,四个人好不容易从几近窒息的状态中解放出来。黑巨人扛著小山般的行李先住地下室的衣橱间去,其他三个人则从走廊走向升降机,这时,波布兰停下了脚步。一个有著「淡红茶颜色」的丰盈头发,戴著黑色扁帽的低阶少女军官,以足可与尤里安匹敌的律动步调走上前来呼叫他,并行了一个礼。慌张的表情变化及敬礼在四个人之间交错著。尤里安和亚典波罗先进了升降机,门随即关了起来。稍稍带著复杂气味的气氛弥漫在一二立方公尺的箱子当中。
「尤里安,你认识那个女孩子吗?」
「嗯,在塔扬汗基地的时候,波布兰中校曾为我们介绍过。可是亚典波罗提督,您又是怎麽认识的呢?」
「唔,说起来,她是熟人的女儿。」
青年提督用黑色扁帽覆盖在脸上。他们司令官的老毛病似乎已经传染给他了。
「您对卡特萝捷。冯。克罗歇尔伍长很了解吗?」
尤里安若无其事地追问之下,亚典波罗自己就□了口风了。
「嗯,就跟你说了吧!她是先寇布中将的女儿。」
炸弹似乎并没有发生预期中的爆炸效果。尤里安眨了三次眼睛,歪著头凝视著亚典波罗。言语及意思好不容易在他的思考回路中敢得了一致,少年随即嗤嗤地笑了起来。
「很抱歉,可是,我实在难以相信先寇布中将会有女儿。」
更何况竟然会是卡琳,那个叫卡特萝捷。冯。克罗歇尔的女孩?尤里安实在难以置信。
「是啊,连我也都还不能相信哪!可是,你想想看,先寇布中将在你这种年纪的时候就在那方面屡建奇功了。岂只一个,就算有成打的私生子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
「::」
尤里安沈默了,他在自己的记忆回廊中搜寻著一幅幅的肖像。姑且不谈卡琳那淡红茶色的头发及充满初夏光辉的紫蓝色瞳孔,她全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熟悉感,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先寇布的女儿吗?波布兰似乎也曾说过卡琳的出生有著一段隐情::。
「先寇布中将知道这件事吗?」
答案是否定的,尤里安又陷入了沈思。亚典波罗说道:
「怎麽样,尤里安?想不想利用你的关系来促使他们父女相认?」
「不行啦!因为那个女孩子大概很讨厌我。」
「你做了什麽让人家讨厌的事?」
「没什麽,只不过我总有这种感觉就是了。」
亚典波罗俯视著少年的脸,但是,他找不出有任何表情可以让他确信有什麽事情发生。
「哎,不管怎麽说啦,目前应该把全部的心力投注在伊谢尔伦要塞的攻略上,而不是站在高处看著先寇布的家庭纷争。」
升降机的门开了,眼前的视野霍然而开,亚典波罗将两手的手指头交握在脑後,抬了抬下巴。
「来吧!尤里安,我们那个懒惰的元帅大人就在这□不甘不愿地执行他的工作哪!」
即使是懒惰的元帅阁下也会有瞬间像风速般勤勉地工作的时候。那一天,杨仍然坐在桌子前,活动他那思考的火山脉。他的周围散乱地堆放著计算及做备忘的纸张。
「您可真是勤奋哪!要是阁下这一代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尤里安那一代可就要辛苦了哟!」
革命预备军司令官的副官菲列特利加。G。杨少校咖啡色的眼珠中闪著慧黠的光芒说道。她的丈夫颓丧地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妻子送来的红茶。
「努力之後所显现的进步是很显著的。」
他若有所悟地评论道。
「真是莫大的光荣啊,阁下。」
微笑著的菲列特利加,瞳孔中映出了丈夫手上拿著杯子站了起来的姿态。她也回过头来,然後菲列特利加在一瞬间确认了杨的表情从惊讶一变而为喜悦。
尤里安。敏兹就站在那□。比离开时长得更高,现在已经俨然是一个年轻人的模样了。端整的脸上绽放著怀念的情感,承接著来自杨及菲列特利加欢迎的视线。
「欢迎你回来。」
杨先开口说道,菲列特利加接著表达了她的欢迎之意。
「看起来很有精神嘛,尤里安。」
「是::我刚刚回来。」
尤里安声音中也含著激烈起伏的律动。
「好久不见了。阁下,这是与地球教有关的资料记录。如果能对提督有一点点的帮助,那是我无上的光荣。」
尤里安说完即递上光碟,尤里安原本想表现出成熟的态度,结果反而使自己显得更形天真。他心中的不安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却不可谓没有。他怀疑杨家是不是还有属於他的位置。杨家新的历史开幕钟已经响了,自己是不是只是一个已经迟了一步的异类分子呢?
然而这些都只不过是他杞人忧天的想法。他已经确认自己是杨氏家族这个大拼图中的一片,他已经被镶嵌在一个属於他的地方了。杨家的温暖、杨舰队的阔达对尤里安而言是他人生的记忆中具有最高价值、最令他怀念,同时在时间及空间的环境上具体成形的要素。永远忘不了这些事物是尤里安的幸福,但是,日後却也成为最令他伤心的思古情怀。
在和亚典波罗及波布兰一阵欢谈之後,杨仍然一如往昔以他们为对象说明作战方式。为了作战的整理工作及再检讨,杨不时地询问尤里安的意见,对尤里安而言,再没有比这个学习战略战术更好的机会了。
「看来我们快要回伊谢尔伦了。」
「如果顺利的话,尤里安。」
「一定可以成功的。不过,皇帝莱图哈特可是很喜欢大规模的挟击包围作战哦。」
「我也喜欢哪!」
杨的声音听来似乎掺杂著苦笑。以战略家而闻名於世的他如果有著比莱因哈特更多的兵力,他大概也会兵分两路挟击敌人吧?如果能把莱因哈特牵制在伊谢尔伦方面,然後利用其他的军队阻断他的退路的话::。
即使不能这样,如果能以一军确保防御伊谢尔伦要塞,再利用另一军从回廊侵入帝国本土,长驱直入帝国首都奥丁加以攻击的话::。以前在「诸神的黄昏」作战时,伊谢尔伦回廊有罗严塔尔、连列肯普、鲁兹的强大军队等待著,但是这一次如果能在鲁兹出击之後夺回伊谢尔伦的话,对杨舰队而言,回廊就成为一片自由之海了。如果皇帝莱因哈特想回帝国本土的话,只能绕远路经过费沙回廊,到时若是费沙的恢复独立派同时蜂涌而起,年轻的征服者就没有归路了。然後,杨就可以制服金发的皇帝。
杨把一只手放在黑色扁帽上,苦笑著摇摇头。很遗憾的,首先要使这个空想实体化的时间就不够了。和费沙的恢复独立派之间也还没有取得任何的连系。事实上,这些都是今後所必须面临的课题。要把伊谢尔伦要塞重新收回他们的手中,确保和艾尔。法西尔之间,由亚典波罗所命名的「解放回廊」,就必须对费沙的人说「拿出资金来,拿出来不会有什麽损失」。他们得拿出只能提供不安的保证的支票以获取最大限度的协助。只要有半步走错就变成诈欺了。
然而,这一次的作战本身就如同是诈欺的行为。
杨针对鲁兹舰队从伊谢尔伦要塞出击的时机及条件做了几近完美的计算。他不认为同盟军面对莱因哈特的再次攻略能有组织性的抵抗行动,所以这些计算必须以分秒为单位以期做到完美。如果他知道比克古元帅和邱吾权上将统合了残存的兵力向莱因哈特挑战的话,他应该就会订定不同的方程式才对。
「::或许那个时候杨威利第一次面对了他个人生涯中完全没有胜算的战争吧?」
许多的历史学家推测了假定的事态,然而,也有人对杨有极为严厉的批评。
「如果比克古元帅的出击情报传到杨那边的话,他大概就会被迫作极为痛苦的选择吧?他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所敬爱的前辈被杀吗?他能投入没有任何胜算的战争中吗?他能放弃理智吗?他能牺牲感情吗?就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他得以专心一意地去完成再夺取伊谢尔伦要塞的艺术课题。杨威利实在是一个很幸福的艺术家。」
这种评论充满了检察官般的欲加之罪的恶意,但是也有一半的说法点出了事实。杨一直认为比克古已经退役在家养老、养病,已经不会再露脸了。所以,在逃离海尼森的时候,他也避免将他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