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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原密码-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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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个马家的佣人狞笑着鱼贯而入,他们邪恶的眼神在噶梅身上游走着,热布气愤之极,可无奈双拳敌不过四手,很快被马家众人制服在地,空气中传来热布的吼叫,久久不散。

第六章 力战狼猫子

“把这张破毡子掀起来!”管家指示下人把地道口的一堆柴草移开,揭开压在地道口上的青石板,掀起了下面的一张破牛皮毡子,立时一股发霉的臭味从地下扑鼻而来。

果然,毯子下面有个很深的地道,地道口上面长满了绿藓和蘑菇。周围的泥土分层成两种颜色,一种浅灰色,一种血红色。隐约能看到最近的地道下到处都有血迹和碎布片,泥土上有深深的抓痕。

“管家,这有点不合适吧?他俩都还是娃娃,拿家法惩治就行了,何必呢?留个全尸吧!”手下一个老家丁有些看不下去,央求管家道。

“怎么?你心疼了?那你下去!”管家恶狠狠地呵斥道。老下人不便多说什么,忙赔着笑脸过去捆了捆热布。

“你们几个过来。”管家指使几个下人上前按死热布,才把匕首搁在热布的脖子上,讥笑说,“你这贼怂,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人生最后的一天吧。”说完在热布脖子上划了一下,就命手下将噶梅和热布一同推了下去。

老马家的地道里养着妖怪并不稀奇,因为二十年前刚修好地道时,家丁们就发现里面住进去一对怪物,这两只动物据说是狼猞猁,它们有可能是狩猎的时候不小心钻进去的,却马上喜欢上了这个阴暗的地方,从此久居在地道壁的一个洞里,再也没有挪过窝。老人们都说年月日长,这两只东西久住地下,吸收地气,说不定早成妖作怪了,可惹不得,请神容易送神难,于是马家人只好放任不管。

狡猾的管家为了确保能吸引怪物,将噶梅小便失禁后的破裤子也扔了下去,希望噶梅的尿味能够让洞穴里的东西兴奋起来。要知道老猫妖怪辨认它的地盘也是通过气味的,陌生人的尿味明显就是种挑衅。随着尿味的弥漫,黑洞洞的地道里连大点的声响都没了,甚至没人见有只虫子冒出来,仿佛连虫子都不愿意生活在这个地道里。

“吃人的东西快点冒出来吧!”

“哦,哦!”。电子书下载

“狼猫子,狼猫子!噢,噢!”家丁们不时地站在外面高声起哄着,他们跺着脚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希望用喊叫声激怒怪兽,希望用这种燥热的情绪煽动起怪兽的杀心。

终于,在一阵嘈杂的喊叫声中,一声诡秘嘶哑的吼叫声从黑暗中传来,摄人心扉。众人急忙往后靠去,纷纷抽刀在手如临大敌。地下的热布已经没时间害怕了,他急急挪了挪身子,将早已经没有声气的噶梅堵在了身后。他紧盯着眼前的黑暗,头顶斜射下来的光线照亮了自己,他清楚地知道怪兽肯定能看清他,正盯着他看,他甚至能感觉到怪兽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游走,从心口到咽喉。

渐渐地,黑暗中浮现出来一双绿色的眼睛,犹如远山上的两团鬼火般飘忽不定。热布知道怪兽在向前逼近,而且是慢慢地逼近。不着急捕猎的怪兽其实是最可怕的,它们会变着法地玩猎物,不断地折磨猎物,直到猎物丧失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志,乖乖地等死。

热布的喉头咕噜一下,咽下了嘴里仅有的半口唾沫,手指下意识地抓了一把泥土。

从黑暗里飘来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热布,接着热布就看到黑暗中有一头大猫出现,它往后弓腰一跃,“刷”一下轻盈地跳到了热布面前。大猫的身影很快,热布看得不太清楚,凭直觉应该是只大豹子,脖子更长,尾巴更短。

慢慢地,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热布终于看清楚了攻击他的那只公猞猁。在热布看来,它就是一只豹子大小的“黄猫”。这只大猫的后腿上不断滴淌着粘稠的分泌物,全身褐色的毛阴气逼人,脚上有长长的爪子,脸部如藏戏里的奸臣,布满黄色的獠牙的嘴咕噜咕噜地闷吼。

“畜生,过来让我收拾你,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热布愤怒地叫骂起来,恫吓野兽,为自己壮胆。可大猫并没有被他的大呼小叫给吓倒,反而兴奋地朝他凑了过来。那脖子直往前探,一颗斗大的脑袋便伸到了热布眼前,这是一颗大猫头,牙齿锐利,舌头在不断舔着鼻尖,大针一般的胡须上泛着潮腾腾的热气。

不知道为什么,热布看清楚了怪兽的模样心里反而不怕了,他猛地用力挣脱绳子,将手里捏成团的一把泥土朝大猫眼睛扔去,大猫只一低头便躲了过去,动作很利落。

其实刚才老仆人捆绳子的时候悄悄在绳索上划了一刀子,又顺手把刀子塞进了热布的靴子里。这些动作快到管家近在咫尺却毫无察觉。

热布从靴子里掏出匕首往老猫身上捅去,狡猾的公猞猁一蹦七尺高,往后一落,躲过了热布的第一刀。

老猫被热布的“不友善”行为给激怒了,它不等热布的脚跟站稳当就狠劲地朝他身上猛撞过来,热布来不及躲闪,大猫坚硬的头骨就撞到了他的胸口,力道十分凶猛,一下子就把热布撞得踉跄欲倒。热布狂怒地再次翻身扑过来时,老猫忙往左边一闪,头一低身子一扭,朝着热布的脖子用爪就是一扫,热布的下巴随即发出“咔”的一声,脸上被大猫抓出了几道血口子,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打斗声惊动了地道深处的另一只母猞猁,它暗暗跟在公猞猁后面,趁热布不注意时突然蹦了出来,一张嘴拖拽起噶梅就走。噶梅见热布差点被大猫抓晕了过去,一时不知所措,可她的身子早已经绷成了一张弓,此时又被母猞猁咬疼了,也顾不得害怕了,用力蹬开了拖着她的母猫,连摔带爬向热布而来。

母猞猁是这阴暗地道里的霸王,从未受过气,不由狂怒地吼叫着追赶过来。母猞猁身型相对较小,可奇异的身法像鱼一样灵活,明显是追捕的行家。噶梅没有跑开十来步,便又被母猞猁扑倒。噶梅情急之下两腿一跨开,两只手掐住母兽的脖子,猛地站立仰身用头狠劲去撞母猞猁,母兽没料到这个女人会如此拼命,不但抓了空,还被噶梅的头结结实实撞到胸口,接连几下撞击让它十分吃疼,连抓带咬寻求脱身,脱身后连忙一个侧翻滚出去几米,老远地龇牙咧嘴着打量噶梅,吃了亏可不敢再次贸然进犯。

公猞猁似乎从母猞猁凄厉的叫喊中听到了求援的信号,身子顿时亢奋起来。出乎热布的意料,眼前这家伙虽然身躯庞大,但一点都不笨拙,而是身形如电,一跳一跃间已经到了热布身边,那一对利爪破空嗤嗤声响,直逼热布胸口而来。热布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来了一股劲,迅速地扭腰,对准老猫的脑袋使劲猛踢了几脚,老猫挨了几脚愤怒无比,一声怪叫,爪子狠狠地一抓,热布胸口的鲜血和肌肉如豆腐般溅喷,一个活人差点被它开了膛。

热布没躲开这一下,歇斯底里地惊嚎一声,滚开了,挣扎着往一边爬去。老猫则迅速离开原先的位置,像鬼魅一样几个跳跃又来到热布背后,用爪一抱,张开獠牙死死地咬住黑脸汉子的颈部。几个啃咬,热布的头便像熟了的瓜一样迅速地耷拉了下来。血如雾般喷在老猫妖白色的皮毛上,和着黏稠液体慢慢地流在地上,周围响起一股“咔嚓咔嚓”咬嚼骨头的声音。

旁边的噶梅面无表情地看着热布,她的眼里一片死灰,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绝望了!半晌后她突然清醒了过来,望着热布,眼神涌出温柔的亮光,热布已经有些昏迷了,不能再说什么,可依然转过头来看着噶梅。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此时地面上的管家和家丁们哈哈大笑起来,亢奋无比,似乎狼猞猁的嘴就是他们的嘴,似乎狼猞猁的牙就是他们的牙!

“咬,咬死这个狗日的!”

“咬,使劲咬!抓,爪子朝下抓,把他的肠子抓出来,让我们也看看什么叫花花肠子。”

“哈哈哈!”

地面上人们的嘶吼声声入耳,噶梅抱着头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她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一样。

“妹子,你不要怕!”热布反手掐着公猞猁的脖子,决心拼死反抗。

“阿哥,你不会死的,把牙咬起来。咬!”

噶梅狂叫片刻后突然冷静下来,听到了热布的鼓励后她突然奋力起身拾起地上的刀子猛扑了过来。她扑在了公猞猁身上,不再惧怕,手里的刀子像雨点般落下,准确地扎在野兽身上。她朝着公猞猁的脑袋上、脖子上、背上奋力戳击,挨着哪儿捅哪儿,刀刀没柄。

热布将牙关紧紧咬住,任凭公猞猁的嘴在自己的脖子上如何撕咬也绝不哼一声。渐渐地,热布感觉野兽在他脖子上的撕咬力越来越弱,一股股热流顺着他的脖子灌进了胸膛,令他感觉胸膛内阵阵发热。他知道这热流是血,这里面有自己的血,也有公猞猁的血。

公猞猁受了几十刀,渐渐支撑不住,歪下脖子,张着的巨嘴再也不能闭合。远处的母猞猁大吼一声又扑了过来,想给公猞猁解围。不料噶梅朝着母猞猁大声嘶吼起来。她的表情十分发狠,眼珠爆出,嘴唇好像要被腹内的真气撕烂一般颤抖着。嘴里的吼叫声声嘶力竭,好像要撕烂嗓子眼一样!母猞猁望着她手里挥舞的匕首,听着她凶悍的吼叫渐渐退却,一步步退到了黑暗里,发出一声惨比一声的哀号,而且这哀号声一声比一声远。

“戳死这个畜生!”年老的下人情不自禁地为噶梅鼓起劲来,人们刚才的亢奋劲似乎被地下的女声给压制了,大家都围了过来想看个究竟,可看到的却是令他们吃惊且胆寒的一幕。

“快把他们都干掉!”管家急忙给手持长矛的下人下令,他知道此时人兽两败俱伤,正是下黑手的好时机。两个下人也有些心有余悸地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热布和噶梅。

“慢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威喝传来,原来是主子老马黑着脸从厢房出来了。

看着主人来了,老下人急忙跳下去搀扶噶梅,其余的人也急忙假惺惺地跳了下去,合力将二人拖了上来。

“干什么呢?”

“老爷,这两个犯人干了苟且之事,我们正在……”管家急忙上前解释,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爷打断了。

“家有家规,族有族法。我马鬃滩对付犯人有的是家法宗条,什么时候轮到让他们驱逐狼猫子了?”

“这个……”

“都给我带回去,分开关起来!”老马白了管家一眼,负手便走。

噶梅跟着就被一群人押走了。

和狼猞猁的一场恶斗刚罢,已经筋疲力尽且身受重伤的热布又被马家的家丁重新捆了起来。这回人赃俱获,没有什么人可以救得了他俩。

“一定要杀了他们这对狗男女解我心头之恨!”知道热布被老主子带回来了,马瘪三狠狠地吼道。

众家丁开始抽出了腰刀准备听少主子的差遣。

“不,慢下刀子,留着他们有用!”管家劝少主子稍安勿躁。

“你说什么?留他们有用?妈的,那臭婆娘要是肯服软,留着就留着吧,闷了还能抓过来玩玩。至于那个热布一定要杀,我恨不得亲自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少爷,要我说,这该杀的时候一个也不能留,免得留下后患。只是咱们还不能动手,免得老爷子动怒。”

“他动怒?他敢!改天老子看他不顺眼的时候连他一起杀!”马瘪三对老爷早有怨言。

“少爷,三天后塔尔寺不是让我们去演藏戏吗?这小子有点唱戏的底子,咱们来个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又不得罪老爷,还能解你的心头之恨!”管家知道老主子已经对自己有了成见,这个时候不能火上浇油,只能借刀杀人,于是便附在少爷耳边低语几句,少爷听罢眉头立展,喜笑颜开:“好,就这么办!这法子好。”

“放心!”管家应完,快步去了关押热布的土牢。

第七章 藏戏与慈禧

“噶梅!”热布获准来到关押噶梅的土牢,一见面他就关切地询问起女人的伤势。

“阿哥,你怎么来了?”噶梅满脸惊喜却又显吃惊地望着热布。两个人都有生死重逢的感觉,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谁都开不了口。

“阿哥,他们要处死我们,才让你我来相见的,对吗?”久久的沉默后,噶梅抵抗不过死一般的沉寂,率先朝横在二人面前那沉闷的死湖里扔了一块石头。

“不!”热布机械地摇着头,目光如同死灰。

“那他们是要放了我们吗?”噶梅突然来了精神。

“不!”热布依旧机械地摇着头。

“杀又不杀,放又不放。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让我们唱戏!”

“你说什么?”噶梅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两遍。

“他们想让我们唱戏!”热布将声音提高了许多。

“唱戏?”

“嗯!”热布扬了扬手里的牛皮台本。

“我受够了这些坏蛋,再也不看他们的眼色活人了,你去告诉他们,要杀就杀,我才不会唱戏给他们听。狗东西,我嗓子里的歌声不是给他们的猪耳朵听的。”噶梅义愤填膺。

“妹子,你听我说。咱们必须要唱,只要唱好了,管家会把我们放出去的。”热布说着拉住了噶梅的手,劝她不要激动。

“你不要听他的鬼话,这些狗东西的肠子都是坏烂的。他们不会放我们出去的,这一定是管家的鬼点子。”

“起初我也不相信,可后来想想却觉得有道理。你想想,他马家人是做什么的?不就是培养戏子的吗?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得罪谁也不敢得罪权贵高官!况且这次塔尔寺要接待内地来的官员,马管家他确实抽不出人手来,才想到了我。这个时候他不来求我求谁?方圆百里,除了他班子里的人,就只有我才会唱。我觉得他不像是骗人的。”

“可你会唱吗?”噶梅一听好像有些道理,不再那么急眼了,便关切地问。

“会一点。”

“会一点?那怎么行?”噶梅吃惊地大叫起来。

“你别慌,管家说了,来听的都是内地的汉人官员,他们大都听不懂藏戏,我只要将调调哼对就成。”

“那能行吗?”

“绝对能行!管家已经对过了台本,翻译也是买通的,会帮着咱俩。”

“那就好!可你一个人怎么唱啊?”

“不是我一个人,是我和你,还有管家班子里的几十号人。”

“我?”

“对,还有你!咱们唱的是诺桑王子,我演王子,你演仙女拉姆。”

“你疯了吗?我一句都不会唱,怎么上台,那不是找死吗?”

“我没疯!噶梅,我可以教你。”

“教几个月?”

“没有几个月的工夫。”热布苦恼地摇了摇头。

“啊?那只能教十几天吗?我能学会吗?”噶梅显得有些心虚。

“不,也没有十几天?”

“什么?”噶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后天就要演出,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动身,能教你的时间只有今天一个晚上。”

热布刚说罢,噶梅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热布忙去扶她,却扶了个空。

“噶梅,你不要慌,听我说,把你杀狼猫子的狠劲拿出来。你一定能行的。你平时唱山歌唱得多好?我教你几个腔调,你一学就会,然后我再教你几个动作,你也记下来。除此之外的,到时候演出时你看我的眼色,跟着我走步就行。”热布揽住了噶梅的腰身,扶她坐起。

“我太笨了,学不会的!”噶梅痛苦地摇着脑袋。

“你一定能行,咱们没时间了,这次能不能提着脑袋出去就看你的了,妹子,你一定行!”热布尽量压着自己的急躁蹲下身子来安慰噶梅。

“阿哥,我不行的,叫他们来杀了我们好了,来点痛快的。”

“傻子,我们就是要死也要死出点样子来,既然有机会出去,就要争取一下,说不定佛祖会开眼。”

“佛祖要是能开眼就不会让我受这么多罪了。”噶梅脸色苍白,无奈之极。

“好歹咱们也要跟这些坏肠子斗一斗,是不是?”

“可是我……”

“你不想和我演出吗?不想做我的仙女吗?”

几次三番下来,敌不过热布的软硬兼施,最终噶梅终于点头了。

“出了美丽的黄金宫殿,是广阔的草原,过了广阔的草原,有山南的阿哥来相见。相见,相见,只愿太阳不落南面……跟着我唱。”

“出了……过了广阔的草原,有山南的……”

“对了,这个黄金宫殿的词要唱慢一点,声音要洪亮,想一想,你躺在用黄金做成的宫殿里,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把这高兴劲猛唱出来,还有这里……”

热布凭着记忆一字一句地教着台本上的唱词,不时地指导噶梅的唱腔。

噶梅似乎完全进入了状态,她靠在热布的身上一脸惬意地笑着。热布扶着她的腰也憨憨地笑着。两个人同时闭上眼睛久久不愿睁开,他们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在马家阴暗潮湿的土牢里,忘记了自己的生命朝不保夕,只是一心朝美妙的圣湖地甩着石子。

三日后,塔尔寺山门外的广场上空处处桑烟袅袅。广场上锣鼓喧天,彩旗飘扬。四周围观的人们兴高采烈。观景台上各地来的十多位官员正围着大法台正襟危坐,他们身后侍卫和仆从站成一排,很是气派。

“大法台,马鬃滩派来唱藏戏的艺人到了。”

“好,那就让他们开始演出吧,官员们都等急了。”

“知道了。”随从拜过大法台,又一一拜过各位大人,转而朝艺人们吩咐道,“你们开始唱吧,都给我精神点。”

“应诺!”

随着管家一声令下,马家班的演员们纷纷上前朝拜大法台和各路官员。演出班的执事则上前大声口述要演出的藏戏故事内容,这过程称为“温巴顿”。

将故事简单讲述一遍后,执事说道:“黄金宫殿里,处处青瓦红墙,木窗雕花,挑檐垂柱,门斗脊檩如彩画。花园内,盆景中奇花异草,墙外古树参天,庭内修竹离蔚。鲜艳的色彩,五彩缤纷的画面,细致入微的雕花,浪漫奇幻的场景,细腻精美,惟妙惟肖。各位请看吧,诺桑王子和他的仙女云卓拉姆来了……”

听罢执事讲述,台下随即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负责翻译的仆人忙向汉族官员做着解释:“今天演出的剧目是八大藏戏里面著名的诺桑王子,主要讲小国王子诺桑和仙女云卓拉姆的爱情故事。”

“嗯!爱情好,我就喜欢看男欢女爱的故事!”为首的汉族官员浪笑着用手挠着粗大的脖子。他兴致盎然,这从他那一对会说话的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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