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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好的?能比这个还好么,他有些不信。
“呜呜”
元人的号角声再度响起,王安节细听了一会儿,没有发炮的声音,他刚想站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从之前留下的那个包裹中抓出那种圆圆的头盔,学着那人的做法,扣在脑袋上,左右晃了晃,并不影响头脑移动,顿时放心不少。
“都戴上,都戴上,这事物能挡箭!”
他兴奋地左右大叫,不多时,守军们便都学着他的样子戴上了头盔,人人都变成了大头娃娃。
王安节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提着斧头,静静地等着鞑子登城的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信心,出现在脑海里,那就是。
守得住。
天宁寺外的大街上,陈炤和胡应炎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惊讶地嘴都合拢,前者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传说,一个只在建康城,悄然流传过的传奇故事。
传说当年的守城,宋军有天兵相助,最为神奇的就是如同长龙般的铁车,说得有鼻子有眼,他们这些李部的幕僚们,也会在茶余饭后当作趣谈,但没有人相信。
如今,他信了,因为这位刘子青,就是当年传奇的缔造者。
车上的事物大部分都被卸下,由那些工匠送往各个城门,以便补充守军的消耗,无论是精良的刀斧,还是奇特的护甲、头盔,都没有超出众人的想像之外,左不过是样子怪上一些罢了,只有面前的这种能自行走动的铁车,才是真正的奇物。
刘禹没有空理他们的好奇心,将那些守具分发下去之后,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是教会面前这队五十人,投掷手榴_弹!
别说,大学军训的时候,他还真的投过这玩艺,虽然只是教练弹,基本的要领还是知道的。
“看清楚了,这可不是铁锤,你们每个人都要记住我的话,它会炸死人的。”
被选出来的工匠大部分都是铁匠,原因很简单,臂力大,投得远。
看着眼前的事物,没人相信他的话,一个木头柄,一个铁头,不是铁锤又是什么,别以为套了个铁屁股,我就不认识你了。
刘禹知道他们不信,也不过多解释,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一枚67式木柄手榴_弹,旋开尾部的铁盖,用手指戳破里面的一层防潮纸,将一个拉环拉出来,套在右手的小姆指上,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才算有点变化,没人想到,木头柄柄里面,还有这么个道道。
此时,就连陈炤和胡应炎都走过来,好奇地看着他行事。
“都蹲下,趴在地上也行。”
见他说得认真,所有人都依言蹲下,陈胡二人也是单膝着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刘禹四下一看就选好了目标,常州城位于运河线上,河道穿城而过,既是运力又是水源,这条大街就在运河边上,与后世的区别不大。
他侧身一个短助跑,身体后仰,右手伸直,然后猛得向前发力,放开手,质量约为一斤二两的手榴_弹脱手而出,打着转呈一条弧线,飞向远处的运河。
而他原地一个下趴,下意识地低头闭眼,根本不敢向前看。
陈炤等人的视线跟着那个转转下落,先是“扑通”一声,就在他们面面相觑,以为必无幸理之时,“轰”得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中隆隆作响,只见河水如同沸腾般溅起一大股水花。
紧接着,水花飞到空中又落下,如同下了一场急雨,将众人淋得满头都是,可是没有一个人躲避,他们全都呆在了当场。
原来,这个不起眼的事物,真不是铁锤呀。
第五章 常州(五)()
“帖木儿,你是兀鲁部的勇士,先大汗称许过的,这么多年了,连那些汉人都佩了金虎符,你还是个银的,镇江一战,张弘正奋勇先登,力擒守官文天祥。”
阿刺罕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边上,被缚在马上的宋人男子,然后继续下去。
“大汗亲手为他佩上虎符,加上将军,你的运气不好,只拿了个从功,心里不服气,本帅都知道,可没办法为你说话,因为没有道理,如今,机会来了,看到没有,宋人的顽强,让本帅也不曾想到,这是给你准备的啊。”
帖木儿在马挺直了身体,钵盂大小的拳头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咚咚”的声响。
“大帅,帖木儿不会辱没了部落之名,你说吧,怎么打。”
阿刺罕没有马上答话,而是看着远处,连续攻了七、八轮,宋人的抵抗一轮比一轮弱,这几轮下来,已经没有床弩或是投石之类的反击手段,就连火油都没再用,可见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本以为这次怎么也能占据城墙,接下来就是破城巷战,把帖木儿留到那时,有如出笼的猛虎,一竞全功。
可是谁曾想,以为必杀的一击,竟然没能奏效不说,这一次退得比前一次还要快,他已经瞧见武德将军、女真高丽都总管、万户刘国杰的旗号,以及被亲军护卫着,跌跌撞撞跑在头里的男子身影。
“末将无能,有辱军中威名,请大帅降罪。”
到了他的马前,刘国杰推开手下,单膝跪倒,他的样子十分狼狈,不光头盔没了,身上的衣甲也是七零八落,如同丧家之犬,神色更是沮丧万分。
刘国杰虽然有个十分典型的汉人名字,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真人。
阿刺罕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后面那些溃卒,这一次攻击,他派上了高丽、女真、渤海等诸部,本以为纵然破不了,也能将宋人最后一点心气给磨光了,没曾想,这些所谓的山林勇士,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
“刘国杰,你也是宿将了,宋人穷途末路,实指望你先登破城,扬我军威,可你倒好,余者不及三成,战不过一刻,本帅欲宽恕,奈军纪何?”
说罢一扬手就要行军纪,随他逃回来的一众将士纷纷跪地,为他求情。
“大帅开恩,我等非为怯战,万户不是逃回来的,实为宋人所趁,自城头跌落,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他还要登城再战,是小的们死死拉回啊。”
难怪走路一瘸一拐,阿刺罕缓缓放下手,看着刘国杰问道。
“你的勇名,本帅早有耳闻,宋人连弩箭都没了,是如何伤得你,说与我听听。”
刘国杰羞愤不已,恨恨地答道:“末将。。。。。。末将的刀,被他们斫断了,盔甲也难挡其利,这才失足掉下城头的。”
“什么!”
阿刺罕万万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理由,地下的残兵纷纷做证,有的还拿出手中的断刀,阿刺罕拿过来一看,缺口齐整,果然是生生斫断的。
以刘国杰的地位,所用的刀必然不俗,也是同样的结果。
宋人的兵器,竟然锋利至此?
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一场战事,越是打到后头,兵器的消耗越大,除非有新的补充,可宋人分明已经撑不住了,有新兵器,一早不拿出来,这个时候才用,完全不合理啊。
“既是如此,情有可原,这次就先记下,扶你们家万户去后头歇着吧。”
等到刘国杰和他的残兵撤到了阵后,阿刺罕转头看了一眼帖木儿,刚才他用的全都是汉话,这个蒙古汉子未必听得清楚,可不妨碍他猜出一二。
“你的人去吧,带上铁盾、重器,我会让楼车上的弓箭手加大力度,希望你不要坠了咱们蒙古人的威名。”
“长生天在上,帖木儿一定如你所愿。”
帖木儿在马上低头应下,策马而出,很快,阵后就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两个蒙古、汉军混和的千人队离开军阵,朝着宋人的城墙冲过去。
阿刺罕眼都不眨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他知道,不光是自己在等待着这一次的结果,边上的那个宋人,同样如此,这一次,他不能输。
“炮石呢,全都砸出去!”
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烦燥,要用吼声才能爆出来。
常州城头。
王安节将透明钢化玻璃面罩推上去,大口地喘着气,心里头有着无比的痛快,仿佛之前的那种疲累,全都不翼而飞,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只觉得哪怕敌人来得再多,也不在话下。
号角声起,他的战意也跟着涌上来,飞石如雨砸得灰土四溅,他下意识地抖抖身上,突然醒觉,这头盔虽然有些怪异,还挺好使的。
蒙古人的石头砸了这么轮,学会的人早就学会了,学不会的,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如今无论飞得有多密集,也很难再听到被横砸中的惨叫声,人都是在战争中学会战争的。
落石稍停,大队人马的脚步声也逐渐在临近,就在他静等着云梯架上城头,敌人冲来时,之前送来装备的身影,又一次在硝烟弥漫中现身。
“怎么,又有好事物?”来得不同一人,不过同样是工匠出身。
“都统说得不错,还真是好事物。”
来人猫着腰在他边上坐下,将背上背着一个大口袋解开放到脚下,“嗖”地一声,袋子被拉开,王安节斜着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失望。
里面是一堆木柄铁锤,看铁制比手上的刀子和斧头都差得太远了,有些还有十分明显的锈迹,这么小的铁锤,算个什么好事物?
来人知道他不信,也不解释,拿起一柄拧开木柄尾部的铁壳子,王安节这才看清楚,感情这木头还是中空的。
只见他用指头一戳,将里面的一层纸戳破,勾出一个小小的铁环,他将铁环套到手指上,看了王安节一眼。
“都统,声音有些大,别怕啊。”
“我怕个喘喘。”
王安节才不信,就这么个小铁坨坨,能出多大的动静,来人嘿嘿一笑,突然一个反手向头顶伸开,手上的铁锤脱手而出,从垛碟的口子扔了下去。
砸人?
这一下,王安节彻底迷糊了,接下来那人的动作更是让他不解,对方居然捂着脑袋,伏到了地下。
城外,帖木儿刚刚踏上架在护城河上的阔桥桥面,他的手下跑得快的,已经顺着搭好的云梯攀援而上,宋人被铺天盖地的炮石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偶然有起身的,也会被楼车上的神箭手重点照顾,这样的城池,居然会攻不下来?
他不信。
踏在厚实的阔桥上,帖木儿看都没看脚下,眼睛一直盯着城头的方向,突然发现一个小小的黑影似乎被扔下来,还以为眼睛花了,再仔细一看,又没有任何动静,不禁暗自笑自己,和那些汉人似得杯弓蛇影。
就在这时,“轰”得一声巨响,震得他差点没能站稳,从桥面上掉下去。
帖木儿赶紧蹲下身体,双手抓住桥身,抬起头一看,不远处的墙角下,被一大团淡黄色的硝烟笼罩着,几个血肉模糊的身体,倒在泥地里,一个身穿铁甲、手持铁盾的蒙古百户,大叫声冲出来,另一只手只余了半截,上面血糊糊地还挂着一块残破的叶片,更惨的是,他的一条腿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是大片的血渍!
就在帖木儿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那架已经搭上城头的云梯,轰然倒下,砸得那些躲闪不及的军士,纷纷惨叫不已。
硝烟渐渐散去,他才看清那里的真实情形,原本架梯子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坑,里面全都是断臂残肢,以及没有死透还在叫唤的自家军士。
震天雷?宋人还有震天雷!
帖木儿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那个百户是族中有名的勇士,全身披在铁甲中,手上还有铁盾,竟然连个全尸体都留不下。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打掉了他最后一丝幻想,聚焦在城墙下的军士们被炸得血肉横飞,由于他们站得过于密集,67式手榴弹的弹头,爆炸后平均70-100片的均质破片,如同急速飞行的铁镖,肆意飞入那些毫无遮挡的身体里,哪怕有铁甲护身,也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起到多大的防护作用,毕竟不是那种一体式的板甲。
“给某一个,快给某来一个。”
王安节的惊异不下于帖木儿,只不过那是惊喜,在他不停地催促下,来人不得不拿了一个给他,同时教他怎么使。
“。。。。。。千万莫要迟疑,看准了就扔出去,否则就该炸自己了,扔完了赶紧趴下,它可不管敌我。”
被他喋喋不休地说着,王安节少见地没有烦燥,这个小小的铁锤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服。
学着那人的做法,王安节将木柄手榴弹握在手上,拉出铁环勾在手指上,深吸了一口气,将头盔上的透明面罩拉下来,突然站起身,扬起手,猛地朝外扔出去。
他瞄准的,是十多步外,那架高高的楼车!
第六章 常州(六)()
元人的楼车大约五步高,加上最顶端的护栏,一个六尺高的男子站在上头,正好比常州城的城头高一点点。
崔永方没到六尺高,大概五尺七寸,因此在视野上,要比同车的的蒙古射手小上百分之十九,这也就意味着,当宋人从女墙上现身时,身边的蒙古人会早他一会儿发现,当然,也会早那么一会发射,并抢去他的战果。
对此,他不敢有所怨言,因为身为一个高丽人,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荣幸了,蒙古人在射手上可不会任何人面子。
楼车矗立在护城河边,下面就是密密麻麻过河的步卒,巨大石块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去,砸得宋人根本不敢抬头,这么多轮下来,楼车上的射手,都习惯了这种节奏,他们要等到步卒登上城头,宋人才会现身,与他们进行肉搏,而双方紧紧纠缠在一块儿,这个时候,才是他们发威之时,因此,所有的射手挑选,是极为严格的,百步穿扬只是基础,在动态中捕捉到稍纵即逝的一点机会,才是考验他们射术的终极手段。
又一轮攻击的到来,崔永方像往常一样摸出一支羽箭,用舌头舔舔箭羽,在心里祈求每一箭都能百发百中,前面的视野大部分被蒙古人挡住了,他只能利用有限的空间,好在身体瘦小,也用不了多大的地儿,就在这个时候,下面传来了一阵巨响。
飞石还在继续?
射手都有些疑惑,在他们的高度,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惨状,首先反应过来的蒙古人用半生不熟的汉活大喊了一句。
“敌袭!”
一句不是废话的废话。
所有的人弓箭手全都凝神聚气,纷纷将箭尖对准了城头的方向,只等宋人现身的一刻。
这一刻很快就到来了,在他们的正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女墙后现出身,“噗”得一声,蒙古人手中的弓弦被放开,直奔身影的头部而去。
就连崔永方也不得不佩服,这一箭无论是反应、力道还是角度,都恰到好处,人家能站在前头,的确有着自傲的本钱。
那个宋人死定了。
他决定放弃补上一击,中或不中都讨不了好,就在打算寻找下一个目标时,突然发现那个身影并没有倒下,反而扬手将一个黑乎乎的事物扔了过来。
崔永方立刻发出了手上的箭支,当然不是冲着那个黑物去的,目标实在太小,他没有把握,疾速的一箭直取城头上那个身影的胸口,对方像是忘了危险,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他们。
箭支与那个小小的事物几乎一同落下,“咚”地一声滚到他的脚下,崔永方这才发现,这个小小的事物,尾部正冒出一阵青烟,他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妙。
就在这时,蒙古射手也回过头,看了一眼脚下,两人同时现出一个惊异的表情,这是一种战场的本能,可他们身处六步高的空中,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除非跳下去。
青烟很快变成了浓烟,6式木柄手榴弹弹头内装的3克n炸药被引爆,在一瞬间释放出超过十六万五千焦耳的能量,巨大的动能将铸铁壳体撕成了数量超过0的破片,并将半径七米以内的空间,变成了一个足以摧毁一切的血肉磨盘。
“嘣”得一声巨响,高大的楼车顶部被炸得四分五裂,飞到空中的崔永方,看到的是自己的一截残躯,以及蒙古人的半边身体,然而让他死不瞑目的,则是自己生平最后的那一箭,没有取得一个满意的战果。
王安节毫不在意地将挂在工程塑料背心上的箭支拨落,楼车炸响的一刻,他只想放声大笑,因为那个家伙,压制了他足足大半天,自己的亲兵,绝大部分不是死于缠斗,而是不小心露出身体,被无孔不入的箭支所射杀,隔着那么远,在弩箭、羽箭全都用尽之后,他们便只能凭着血肉之躯,去同敌人死拼,毫无反击之力,眼下,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
“快快,扔过去,炸死这帮狗鞑子!”
王安节顾不得自己暴露的身形,挥动手臂传下指令,很快,无数的身影就从各个城头现出,学着他的样子,将一个个手榴弹扔向十多步远的敌人楼车,因为投掷手都是由工匠充当,准头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们渐渐掌握了弹体爆炸的间隙,每个人都尽量让弹体在飞行到楼车附近时爆炸,这样子,纵然没能正中目标,其爆出来的破片和冲击力,也足以摧毁楼车上的射手。
巨大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城外的楼车被一一摧毁,那些射手们,甚至不惜跳下来,也不敢再停在上面,因为被炸之后的尸体实在太惨了。
很快,无论是否被完全摧毁,楼车上都已经空无一人,这种单方面的打击,让接下来的弓箭手心惊胆寒,死也不敢再上去。
而那些攻城的步卒,第一次在没有挨到城头的情况下,便如飞也似地逃了回去。
战场上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王安节推开头盔上的透明面罩,呆呆地看着那些元人步卒头也不敢回地拼命逃窜,突然解开头盔,拿在手上挥舞着,嘴里用带着蜀音的大吼,让整个城头,都陷入了一种疯狂。
“万胜!”
“万胜!”
守军们纷纷随着他们的都统,发出同样的吼叫。
“万胜!”
那些第一回站在城头的工匠、民壮们,加入了呼喊的行列。
“万胜!”
城楼上,姚訔一把推开随从,将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从已经嘶哑的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同他们一样,加入到这种疯狂当中。
城下的充作民夫的妇人、老人、孩童,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