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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两个多月,经历了爱女出事、丈夫被害,任是谁都难以承受得住,而在韩晓芸的心里,却是想着另一个画面,那个易了容,做下许多错事的女子,在见到已经消失在记忆的母亲时,那种熟悉、亲近却又茫然的心情,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倒底是知情好,还是不知情更容易活下去?
一直到电话声响起,她都没有得出答案,拿出看到面的码,韩晓芸没有马接通,而是擦了一把脸的泪水,起身准备走出病房,在这时,一只手拉住了她。
“晓芸,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韩晓芸愣住了:“妈,医生说你还要。。。。。。”
赵老师用虚弱但毫不妥协的话将她打断:“我不要紧,你爸还在等着我们。”
韩晓芸好不容易收起的泪水再次掘了堤,她只能点点头,嘱咐母亲好好休息,自己转身跑出了病房。
“不,你不要来医院,我说个地方,你先去,我马到。”
挂掉电话,韩晓芸没有马走向电梯,而是去了洗手间,她用冷水洗去脸的泪渍,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再次走出来的她,已经没有了悲伤的表情。
下行的电梯几乎经过每一个楼层都会停住,在液晶屏的那个数字跳到‘3’的时候,韩晓芸从打开的电梯门口,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显然没有看到她,等她匆忙走出来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另一边的电梯门里。
两个多月了,韩晓芸从来没有想到,会在帝都碰这个男子,当初如果不是他的搭救,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对现在的她来说,那不是想像,而是真实存在过的事实!
看了一眼三楼的标志牌,韩晓芸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走到护士台前,她展露出一个十分甜美的笑容。
“我有个朋友住院了,可我不知道她的病房,打电话又关机了,能帮我查一下吗?”
“叫什么?”高颜值是这个社会通杀一切的利器,值班的护士连拒绝的话都没说出口。
“苏微。”
王冰放下,将那个地方告诉了楚青,后者能感觉到,在说出那个地址时,王冰有着明显的失神,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触动了一颗素来冷静的心?
楚青一声不坑地调了个方向,驶了一条更为偏僻的支路。
十多分钟后,这辆天蓝色的宝来停在了一条小河边,她虽然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是通过新闻什么的,知道这条小河原来是条排水沟,七十年代才被治理后形在了现在的样子。
小河的两边绿柳成荫,河堤下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不知道是人为栽种的还是天然生成的,一条古代风格的汉白玉栏杆绕着河岸延伸开去,堤边每隔几十米,安放着一条长椅,以供市民休息和游玩。
自从车子停下,坐在副驾驶位的男子,没有转动过眼睛,楚青转头看了一眼,王冰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紧怵着,似乎做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那样东西,你交给局长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车子里的静谧,王冰没有移动眼睛,只是轻轻地动了动嘴。
“没有。”
“那你打算怎么办?”楚青有些着急,这些天,王冰除了写报告,还是写报告,每天按时下班,当处里别的同事都出去办案子的时候,只剩了他一个人呆在那里,如此明显的差别待遇,要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怎么可能。
听到她的声音都变了调,王冰才转过头来,朝她挤出一个笑容:“要相信组织。”
“你。。。。。。”
听着这不知道是调侃还是认真的标准答案,楚青又急又气,正当她打算再劝劝时,王冰突然推开车门。
“在车里等着我。”
楚青愕然回头,隔着车前玻璃,远处的路边停下来一辆出租车,而从车子里走出来的,是一抹亮丽的身影她想起了七个多月前,首都机场一航站楼候机大厅的那一瞥。
惊鸿。
那个窈窕的身影,在王冰的眼里越来越近,这一幕,在他前二十年的人生当,曾经无数次的演过,从两小无猜的青梅岁月,到初懂风情的那一舀青涩,如今,当那个刻在心里的笑容再度出现在眼时,他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已经深植,只是缺少一个绽放的时机罢了。
“王冰,你来啦。”
连打招呼的开头语,都熟悉的如在耳边,王冰不得不努力收敛起心神,一再地提醒自己,是什么而来。
没有听到回应,韩晓芸毫意,她身的裙子,已经换过了,不过依然出自高时代,因为除了这些,自己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说了这句话,她便向着河边走去,站在栏杆前,看着堤下的那一大丛芦苇,这便是梦里的那个归宿么?韩晓芸的嘴角泛起一个笑意,两个浅浅的梨窝若隐若现王冰不忍卒视。
“王冰,你是来给我录口供的吗?”
过了一会儿,还是韩晓芸打破了沉默,王冰点点头,从身摸出一个小小的录音器,打开开关,放到自己的嘴边。
“20xx年四月九日,下午十二点四十六分,主录人王冰,陪录员楚青。”
韩晓芸看着她将那个录音器放到自己身前的汉白玉栏杆,听到最后那个名字时,转头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宝来。
“我认得她。”
王冰以为她是指两人昨天见过面,并没有在意,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思路。
“那我们开始了,你是怎么认识凶手,也是周明宇的?”
韩晓芸直视着他的眼睛,脸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在王冰想要避开那束熟悉而又陌生的视线时,对方转过头,看向了小河的方向。
“还记得,最后一次在这里,你对我说的话吗?”
“晓芸,这是工作。。。。。。”因为录音已经打开,王冰不得不试图阻止她的自说自话。
“你说‘晓芸,我来了,醒醒,看着我。’”
韩晓芸接下来的话他一下子惊住了,因为这根本不是当时他说的。
“别着急,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韩晓芸的脸再次出现笑容,可看在王冰的眼里,却是那样的凄美:“这个故事很长,你要用心一点听。”
“那是一个秋日的清晨,教室里还没有通暖气,的窗户都紧闭着,空气有点闷,整个人都懒洋洋地,她趴在课桌,用一本打开的课本挡住自己,眼皮不停地打着架,而当教室门突然被打开时,她已经动作迅速地坐直了身体,嘴里还能自如地念出课。那一天,走进教室的是她们班的班主任,也是她的母亲,而不同的是,她的母亲并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小男孩,这个突如其来的插班生,被她的母亲安排坐在了她的旁边,当她主动告诉男孩自己的名字,并想同他认识的时候,男孩的眼除了倔强,还有防备。”
韩晓芸自言自语般地述说着,眼前像在放电影,将那些影像连续不断地展示出来,而她只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她们这样认识了,后来有一天,男孩和同班的一个男同学发生了冲突,他明明打不过人家,可却不断地从地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冲过去,那种情形吓得她赶紧去告诉老师,打架的男生都被叫到了教室,两边的家长也先后赶到了学校,男孩的家长是一位警察,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位警察并不是男孩的亲生父亲,甚至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的父母在他四岁那年,双双牺牲了。”
“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个影子存在,由于男孩的家长经常出差,他很多时候都会来她家里吃饭、做作业,太晚了甚至还会留宿,两人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小学、初到高,她们一起学习、一起逃课、一起闯祸,渐渐地在她的心里,这个男孩,已经是除了父亲,心里唯一的存在了。”
“直到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她借着报名填志愿的机会,第一次向他表明,无论他去哪里,都会跟着,这已经是一个女孩所能表露的最大限度,在她满心欢喜,以为事情会水到渠成时,男孩却告诉她,自己心里早有了人,而那个人是班的另一个女孩,他甚至在书包里藏了对方的照片。”
“四年后,她考了赴美留学,而男孩并没有同那个照片的女孩在一起,于是离开之前,她最后一次约他来到这里,只要男孩说一句,她一定会留下,无论他想干什么?可是男孩的那句话,彻底伤了她的心,也让她踏了去纽约的飞机。”
王冰的双拳紧紧攥在了一起,指甲深深地抠进了肉里,却无法感觉到一点疼痛,甚至没有注意,那句话并不是之前韩晓芸所提到的。
“在美国的头几个月里,一切都安排得很紧密,语言、专业、交际她忙得没有一点时间伤感,她的室友是一个来自对面的女人,年龄要大几岁,热心、风趣,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春假来临,她不想回家面对刚刚摆脱的那一切,决定留下来勤工俭学习,她学会许多,开了一辆租来的车子,两人经常结伴出去玩,直到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她室友表哥的男子来到了纽约。”
说到这里,韩晓芸的表情起了轻微的变化,她想要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回到一个旁观者的位置来,可是不管怎么努力,语气都发生了连她自己都意识到不到的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几个美国人找去,告知她如果能听从对方的话,帮他们做事,能得到永久居留权,以及别的利益,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回到寝室,她的室友见她脸色不好,特地帮她冲了一杯牛奶,当时,她很感激对方的体贴,可是在喝下那杯牛奶之后,头脑变得昏昏沉沉,不一会儿,倒在了桌子。”
王冰闭了眼睛,听到那些残忍的描述,他产生了一种逃离的冲动,耳边传来的声音,依然平静而温柔,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达到那种境界。
“。。。。。。那个室友的表哥,以裸照威胁,哪怕她死了,照片也会送到国内的亲人和朋友手,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被胁迫着离开了美国,去了位于东亚某国边境的一处山庄,实际,这是对岸的一个情报人员训练基地,而基地的负责人,是周明宇。”
“她没有屈服,敌人的残暴、侮辱,只是在她心里堆积了更多的仇恨,在付出了难以想像的努力,终于,她成训练基地里,最出色的一个,在一次毕业汇报演习,她找到了机会,利用难得的实弹演练,一举干掉了基地里侮辱过她的人,那一天,足足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特务,倒在她的枪下,本来,最后一颗子弹是准备留给自己的,可是敌人一枪打在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自杀。”
“她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周明宇,这个人并没有扑来糟踏她,而是将她送到了医院,治好了身的伤,并且用很公正很的语气告诉她,虽然她打死的那些人都犯过错,可是并不是大开杀戒的理由,根据所谓的法律,将会判处她死刑,在此之前,她也将得到公正的待遇。”
“可笑吧,一个华夏的公民,被国际根本不承认的所谓国家判处了死刑,可当时,她的心里甚至充满了感激,因为这是那么长时间,唯一一个把她当人看的。于是,伤好之后,她接受了军事法庭的审判,被立刻执行死刑,当那一管白色液体被推进血管的时候,她的心里终于产生了一种解脱,并且为自己没有背叛祖国而欣慰。”
韩晓芸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感受死亡来临时的那一瞬间,她清楚地看到,女孩的脸,的确露出了笑容,而这个笑容是那样的讽刺,因为所谓的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她死亡的消息,被秘密渠道送回了国内,一座没有尸体的坟墓悄然立起,她的母亲、同学送走了这个曾经的好女儿、好学生,而她的初恋,也与单位的一位女同事结了婚,并且不久有了孩子。”
“当她再一次苏醒的时候,见到的依然是同一个人,而此时的她,脑海里已经没有了记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哪里来,的一切,都是这个叫周明宇的男人告诉她的,她的名字被换成另外一个,她的面容被换成了另外一个,连心变成了另外一个,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几个月刻苦的训练,这个换了名字的女孩,成为敌人手的一张王牌,因为在别人编造的故事里,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来自于曾经的。。。。。。祖国。”
“一次一次的任务,她将枪口对准了共和国的保卫者,直到有一天,一个男孩的身影出现在她狙击镜头里,在周明宇的描述,这个人是害她的罪魁祸首,可是当她扣下板机,看着镜头里的男孩倒下,心里像被一把尖刀撕开,头痛得仿佛不属于自己,回到基地,她被再一次洗脑,抹去了的残骸。”
“男孩并没有死,一年之后,她被派往内地执行任务,回到了曾经生养过的地方,那些熟悉的场景,一次次地挑动着她的神经,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见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记忆,在一瞬间充满了脑海,却击碎了她的身心,因为此时的她,已经不是那个父母眼的乖女孩,而是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杀手!”
“她的出现,引起了国内反间谍机关的注意,被派来监控并侦破的,是那个枪口余生的男孩,那一天,天气很冷,小河里的水,冰凉刺骨,男孩一路跟踪她来到了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入芦苇丛,在他犹豫要不要跟去的时候,一声枪响将他惊醒,等他冲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血水。”
“男孩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切,可是生命在渐渐消逝,这条小河见证了他们的开始,也完成了他们的归宿,男孩对她说得最后一句话是。。。。。。”
韩晓芸转过头,泪水从她洁白的脸颊滑落。
“我来了,醒醒,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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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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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有些阴,云层很低很厚,小河边的柳树被风吹拂,像是一排排绿色的精灵,飘逸地舞动着,那片密集的芦苇丛,发着“簌簌”的声响,在河水,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楚青的那辆宝来离着他们大概有个二、三十米的距离,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王冰的背影,以及被他挡住了大部分,仅仅露出一个侧影的女孩,那是一件至少有四、五个年头的老款连衣裙,怪的是,楚青一共只见了她三回,每一回她都会穿一件类似的老款连衣裙,可每一次给人的印象都十分深刻,仿佛那些裙子是专门为她设计一般。
青春和美丽,在这个女孩的身散发着光芒人感觉到造物主也会有偏心的时刻,然而起这些,更让楚青留意的,是他们之间谈话的,可惜,她一个字都听不到。
“我的答案说完了,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在韩晓芸的眼里,这个自己曾经为之付出一生的挚爱,已经随着她的故事,消失在了最终的结局里,像曾经两世为人,都无法走出去的那个圈,在今天做了一个了结,她的心里有不舍、也有解脱,更多的却是审视,如同旁观者,从头再来看这段感情,还值不值她那样留恋?
“这不是真的。”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发生的事王冰的心里充满了痛苦,而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当然不是真的。”韩晓芸摇摇头:“两个多月前我从美国被我爸接回来,邻居们都在传,是因为我在那边被人强暴了,所以才要自杀,你信吗?”
“晓芸。”王冰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到过这么大的伤害。。。。。。”
“所以呢?”
“如果你愿意,我希望能照顾你,一辈子,当然还有赵老师,我会把她当作我的妈妈一样相信我,晓芸。”王冰拉过她的手,冷得像他的名字一样。
意料之的回答,却没有意料之的惊喜,韩晓芸缓缓地抽回自己的手,嫣然一笑,泪花在她的笑容,显得晶莹剔透,看着叫人砰然心动:“我相信你做得到。”
“可是我,不愿意。”
韩晓芸转过头,对着那条埋葬了一切的小河,掂起脚尖,双手放到嘴边,呈一个喇叭状,像小时候那样,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大声疾呼。
“王冰,韩晓芸,已经不喜欢你啦。”
王冰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喊,然后转身跑向远处,熟悉的背影,用手掩着嘴,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心与流泪,直到了计程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那个喜欢了他将近二十年的女孩,已经离他远去,再也回不来了,这段曾经被他视为负担的感情,一旦真正地抛却,为什么还会让他如此痛苦?
王冰按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蹲到地,在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双手将他扶住,眼前那张脸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扭曲,牙关紧咬,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眼则是一片茫然。
“是不是旧伤复发了?”楚青关切地问道。
王冰被她撑了一下,借着这股力,搀着她的手,用力站起来,可是来自于胸前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这不是旧伤,而是。。。。。。
他的头脑里,闪现过一个画面,一颗7。62mm狙击弹,在大约六百米的距离,撕开了他的身体,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地飞起,鲜血洒了一路,剧烈的疼痛让他晕厥过去,像是现在的感觉一样。
楚青的脸,在他的眼里慢慢地模糊起来,耳边的呼唤一时远一时近,怎么也听不真切,身的力气渐渐流逝,什么也抓不住。
“王冰,王冰,你怎么了?”
突然间,被她扶着的身体一下子倒在了地,楚青急得大叫,防止贸然移动,对他的病情产生不利,她直接拨打了120,在焦急的过程,无意发现,那个被放在栏杆的录音器,还在工作着。
刘禹之所以离开妻子的病房,是因为李师傅的父母和老婆被接到了帝都,他作为公司领导必须要出面安抚,而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个男子,救了他全家的命,这份恩情,是用代价都无法换来的。
好在根据主治大夫的说法,伤者的病情在一天天地好转,根据脑电图的显示,他由深度昏迷转变成了轻度昏迷,对外界刺激有了生物学的反应,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不大,这个消息让朴实的一家子都是喜极